娇妻如云(校对)第18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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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狄桑儿连忙点头:“对,除了你、我,还有安叔叔,那个卖宝之人,另外还有三个伙计。”
  沈傲道:“我一直在国子监里读书,这一点有许多人可以证明,至于你,也可以排除嫌疑,那个卖宝的是盗墓贼,而且还不知道酒具的真正价值,暂时也可以排除在外。也就是说,能对宝物的价值了若指掌,又能产生觊觎之心的,就只剩下安燕和三个伙计的嫌疑最大……”
  狄桑儿道:“安叔叔是不会窃宝的,更何况他还被贼人打伤了,你胡说八道什么。”
  沈傲苦笑道:“我只是分析,当时在场的都有嫌疑,况且被贼人打伤,谁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为了洗清嫌疑故布的疑局?”顿了一下,又继续道:“若是酒具被这四人其中之一窃了,倒也没什么关系,既然贼人不潜逃,那么就说明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若我猜得没有错,过一些时日等风平浪静之后,那个盗宝之人便会悄悄地去寻找买主,到了那时,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他打了个哈哈:“好啦,过两日本公子得要考试,恕不奉陪了,狄小姐这几日注意这几人就是了,再见。”
  说罢,沈傲旋身进了集贤门,身后的狄桑儿对他道:“哼,早知就不教你帮忙。”接着,颇有些悻悻然地对车夫道:“回酒楼去。”
  沈傲回到宿舍,便见吴笔在烧水泡茶,吴笔抬眸看到他,问:“沈兄大半夜的去哪里了,四处寻不到人。”
  沈傲敷衍几句,心里倒是不由地对狄桑儿的酒具被盗之事有些上心,酒具被盗,嫌疑只有四人,到底是谁呢?他的好奇心很重,方才故意先回来,便是料定了这窃贼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会等待风声小了些才会继续活动,现在去把人揪出来,难度太大,还不如先放松那窃贼的警惕,自己慢慢入手。
  喝了茶,二人更是睡不着了,看了会书,沈傲不由地想起了蓁蓁,心里苦笑,红袖添香,若是蓁蓁在这里,倒也有趣,蓁蓁最爱古玩,可惜那件酒具没有机会让她鉴赏过。
  随即又想起了春儿、茉儿,他们现在不知如何了,哎,周小姐的事最难办,周若的心意,沈傲是最明白的,只是周若的性子有些高傲,是绝不肯委曲求全的,唏嘘一番,转眸一看,吴笔却是趴在桌案上睡了。
  过了两日,便是终考,今年国子监终考的人数最少,而据说太学终考生竟有一百余人,且阵容强大,因而唐严等人颇有些紧张。
  终考的考场,是在太学,唐严领着众考生过去,到了考场门口,那太学国子监祭酒便笑吟吟地迎过来,朝唐严道:“唐大人来得这么早?”
  这二人一向不太和睦,也不过是面子上的客套,唐严捋须道:“自然来得要早些,教监生及早做准备。”
  成养性的身后,跟着两个人,这二人,唐严是认识的:“程辉和徐魏也要应考吗?看你们信心十足,莫非是要入三甲?”
  程辉仍是那副飒爽的风采,朝唐严行礼道:“学生见过祭酒大人。”他不说唐大人,而是故意报出唐严的官名,拿捏住了分寸,表示自己对唐严的疏远。
  至于那个徐魏,更是狂妄得很,很是勉强地拱拱手,道:“素闻唐大人的贤婿也来应考,汴京第一才子,嘻嘻……徐某倒是要见见。”挑衅意味很浓。
  成养性心里乐开了花,却是故意道:“徐魏,唐家的女婿是汴京第一才子,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你莫非不服气吗?”接着又对唐严道:“唐大人恕罪,这徐魏自恃自己的学问尚可,因而总是狂妄了一些。”
  唐严只好道:“不妨事,不妨事。”
  沈傲眼见老丈人吃了鳖,又见这徐魏狂妄得很,冷哼一声,道:“徐兄不服气,是理所应当的事,说起来学生遇到的狂生也是不少,就是不知徐兄到底有没有狂妄的本钱。”
  徐魏大怒,道:“今日见了沈兄,想必这汴京第一才子,也名不副实。”
  沈傲淡然道:“到底如何,考过了就知道。”
  沈傲艺考第一,在徐魏眼里还真算不得什么,徐魏看着沈傲冷笑道:“好极了,只有考过了才知道。”
  待众人进了考场,在考棚里做了准备,那徐魏的考棚正对着沈傲,相隔有两丈,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徐魏早就对沈傲心生不满,再加上他本就是不服输的人,因而今日做足了准备,要与沈傲一较高下。
  沈傲看着对面的徐魏,晒然一笑,从容淡定地等待试卷发下,心里在想,一定要打击这徐魏的嚣张气焰。
  待试题发下,沈傲看了卷,试题的名字叫《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始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慊》。
  沈傲随即明白,这句话出自《大学》,意思是说所谓心要诚实,就是说自己不要欺骗自己。要像厌恶臭气和喜欢美丽的颜色一样,这样才能说自己意念诚实,心安理得。
  一般经义,大多出自论语,这道题出自大学,颇有些标新立异,大学中的字句频繁的摘抄出来出题,这还是在南宋之后的事。沈傲想了想,不由望了对面的徐魏一眼,见徐魏正皱眉沉思,想必正在思考破题之法,心里就想,要考过终考不难,既然要和他比,就看谁先想出破题了。这徐魏虽然狂妄,可是思维极其敏捷,破题很快,不如就和他比一比。
  这个时候徐魏也恰好抬眸看过来,与沈傲的目光相对,只怕也存了这个心思,朝沈傲冷笑一声,又垂头去看题了。
  沈傲想了想,从容捉笔写道:“夫好恶咸正,而凡意皆如其心,不可恃心而任意也,犹不可恃身而忘心也。”
  这是破题,破题的大意是既然如此,那么君子的好恶在于不可恣意妄行,切记要恃身律己。
  接下来的承题是:传者释正心之在诚意者曰:“今咸谓意从心生尔,而夫人恒有心外之意,其孰能知之!”
  承题引用的是孟子的思想,仍是围绕着破题展开。有了承题、破题,沈傲下笔如飞,反观对面的徐魏,刚刚想到破题之法,等他抬起眸来看沈傲的进展,却见沈傲早已下笔,不由懊恼,连忙动笔。
  有了陈济的指导,沈傲做题,对填词一道已有了相当的水平,因而一旦下笔,便收不住了,只用了半个时辰,一篇千余字的经义便算作成,待他好整以暇地抬起下巴,看到对面的徐魏正写写停停,还在答卷,心里便忍不住促狭着想:看你怎么狂,看我怎么耍你。
  吹干了卷子的墨迹,高声道:“交卷!”这一道声音不大,却也足以令监考官和徐魏听见,徐魏抬起头来,看到沈傲已做完了卷子,心就乱了,急促促地又去答题,可是心一乱,这题目却不太好答了,方才打好的腹稿一下子忘了,因而答得更是慢了几拍。
  监考官过来,见沈傲已做完了题,沈傲如今也算是饱负盛名的人物,监考官倒是不介意他提前交卷,收了他的卷子,还不忘道:“小半时辰就做完了?沈公子是否要检查一遍?”
  沈傲摇头,故意抬高音量道:“学生已检查了三遍,断无问题。”
  那一边徐魏听了,豆大的冷汗自额头流出来,人家已检查了三遍,自己的经义却只作了一半,只这个快字,沈傲就将他甩了个老远;心里又是懊恼,又是着急,羞愧难当。
第二百七十二章
陪着皇帝压马路
  提前交卷出来,沈傲的心情大好,不过这太学不是久留之地,沈傲发现过往的不少太学生注意到了他,不敢多逗留,赶紧回国子监了。
  闲来无事,便想着自己好歹是个书画院侍读学士,领了薪俸也不见去报道,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干脆换了衣衫,戴着鱼符去书画院一趟。
  翰林书画院的办公地点在宫内,说到皇宫,很多人都认为这是皇帝一个人住的地方,其实它还是有不少的功能的,比如后宫,不得皇帝的允许,自是谁也不能轻易进入,可是外庭却也有一些办公机构,譬如翰林、翰林书画院都设在宫内以备皇帝召唤。
  到了正德门,禁军验了鱼符,沈傲进宫,左拐右转,总算寻到了书画院的门面,踱步进了大堂,里头一个值堂的书画院检讨正靠着桌案打着盹,见沈傲进来,才是清醒了几分,正色道:“来人是谁?”
  沈傲道:“鄙人沈傲,前来点个卯。”
  检讨一听沈傲的大名,顿时大喜,道:“原来是沈学士,沈学士,下官有礼,下官给你递茶来,您先坐一坐。”这翰林院比不得其他部堂,哪个衙门里都有几个小吏伺候的,唯独这里,由于小吏入不得宫,按常理皇帝大多会派几个太监来打打杂,只不过做太监的,往往在宫里头都有大太监罩着,像检讨这样的末流小官哪里敢叫他们去斟茶递水,因此这些力所能及的事,都是他们自己去做。
  沈傲连忙叫住他:“不必了,我只是坐坐而已。”
  那检讨只好返回来,笑呵呵地道:“沈学士是第一次来书画院吧,嘿嘿,下官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却不曾想到沈学士这般的年轻,可惜沈学士是个大忙人,否则下官少不得要向沈学士讨教一些画技了。”
  沈傲颌首点头:“原来这是画院?怎么这院落的几个衙堂都差不多?”
  书画院的宅子在宫廷的东北角落,虽不起眼,建筑却是不少,七八个阁楼,分别是琴棋书画阮玉等各衙堂,沈傲想不到自己歪打正着,恰好撞进了画院。
  检讨嘻嘻笑道:“这不正是沈学士与画有缘吗?你莫看我们这画司的衙堂小,其实在这宫里头,官家是每隔个三五日便要来叫人的,不说别的,就说画司里兼差的侍读学士赵令穰赵大人,年前就已是翰林书画院大学士了,掌管着整个书画院呢。”
  沈傲见这检讨嘴皮子厉害,滔滔不绝,从东说到西,却不惹人厌,便笑道:“不知兄台大名,还请赐教。”
  这检讨笑得更是灿烂,忙道:“鄙人周庄,现任书画院画司检讨。”
  那检讨的话音刚落,便有人道:“沈傲,你莫听这周庄胡说八道,他画技倒还算可,就是这张嘴最是不靠谱。”说着两个人影跨过衙堂的门槛,那检讨一看,吓得面如土色:“臣周庄见过陛下。”
  沈傲也不得不站起来,忙是行礼道:“臣见过陛下。”在外人面前,沈傲还是不敢对皇帝乱来的,以免降低了皇帝的威信。
  来人正是赵佶和杨戬,赵佶摇着白玉扇子,哈哈笑道:“起来吧,咦,今日不是终考吗?怎么,沈卿就交了卷?”
  沈傲讪讪笑道:“试题做完了,闲着也是闲着,便来这里坐坐。”
  赵佶坐下,他今日穿着一件寻常的长领衣衫,笑呵呵地道:“朕打算出宫去走走,路过这里本是想来看看,竟是撞到了你,你陪朕一道出宫吧。”
  沈傲屁股还没有坐热,却又要陪着这皇帝去压马路,心里很不自在,却不得不点头道:“遵旨。”
  一行三人出了正德门,那些侍卫对于赵佶出宫,想必也已经习惯了,也不多问,立即有七八个穿了常服的禁军高手远远尾随,至于其他地方是否还有暗哨,沈傲就不得而知了。
  赵佶摇着扇子,看着这街上一派热闹的景象,不由地道:“这里虽然热闹,却不知有什么好玩的去处,沈傲,你说说,这里有什么可玩的?”
  沈傲很正经地道:“王相公,学生是读书人啊,读书人能出来玩吗?这汴京城的书店,学生知道几家,其他的,就不得而知了。”他说得理直气壮,面不改色,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其实他知道,就在不远处的拐角,就有一家青楼,此外再远一些,就有两家赌场和一家虫店,要玩,汴京城的玩意多得是,不过带着皇帝去青楼、赌场、虫店,若是教人知道了,只怕明天士林就要大骂他一顿,要注意影响嘛,沈傲这点小心机还是有的。
  赵佶硬生生地给讨了个没趣,猛地将汉白玉扇子收拢,道:“那么就寻个酒楼坐坐吧。”
  赵佶的提议反倒让沈傲想起入仙酒楼的事,想了想,便对赵佶道:“王相公,我带你去个地方,不过你需保证,不许觊觎一样宝贝。”
  沈傲的口气,让赵佶有些不爽,皱眉道:“什么宝贝?”
  沈傲含笑不答。
  赵佶的好奇心给勾了起来,道:“好,我决不觊觎那宝物,你说便是。”
  沈傲将入仙酒楼的事说了,赵佶眼眸一亮:“当真是王右军的墨宝?”随即又想起自己方才金口已开,有些黯然:“好,我便随你去揪出真凶来,至于这宝物,我只看看便是。”
  三人一道去了入仙酒楼,门口的小二见了沈傲,顿时眉开眼笑,再没有不久前那样的嘴脸了,将沈傲迎到二楼,恰好见到狄桑儿,狄桑儿冷哼一声:“什么风儿将沈公子吹来了。”
  沈傲将她拉到一边:“我来帮你寻回那酒具的,我问你,最近几天你发现了什么?”
  狄桑儿晕乎乎地道:“什么发现什么?”
  沈傲苦笑:“就是我说的那四人最近有什么可疑之处?”
  狄桑儿恍然大悟,美眸儿一眨,道:“是有很多可疑之处,不过我认为最可疑的是三个店伙,至于安叔叔,是绝不可能作出这种事的,狄家一向都是安叔叔打理,经手的钱至少在万贯以上,他为什么要偷酒器?”咳嗽一声,继续道:“至于那三个店伙,其中一个叫王凯,一个叫刘慧敏,最后一个叫曾盼儿,他们都很可疑,比如那个王凯,今日清早比平时早起了半个时辰,沈公子,我问问你,他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有可能是因为偷了东西而感到内疚,故而一夜未睡?”
  狄桑儿顿了一下,又道:“还有那刘慧敏,今天传菜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被我发现他在躲懒。至于那曾盼儿,对了,他是最可疑的,今日有人来酒楼里寻他。”
  “有人来寻他?是什么人?”沈傲心里猛跳了下,连带着一旁的赵佶也紧张起来。
  “来人是他的亲戚,我从前见那人来过一次,好像是堂兄,那人不像是个正经人,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莫非是个泼皮?”沈傲不由地想,若是个泼皮,难保不会是那曾盼儿不小心和这泼皮透露了酒具的事,随后这泼皮怂恿他行窃。
  狄桑儿摇头道:“不,不是泼皮,是个臭书生,好像和那曾盼儿是同乡,考不中科举,所以在这汴京城里授馆为生。”
  沈傲无语,好好的一个教书先生,被她描绘成了个泼皮,狄桑儿太不靠谱了,指望从她口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还是算了吧沈傲笑了笑,道:“你能不能带我到酒具被盗的现场去看看。”
  沈傲就是盗贼,对盗窃很有心得,因而希望从那里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狄桑儿听罢,警惕地看了赵佶一眼:“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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