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如云(校对)第43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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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昌不由看了沈傲一眼,心里想,莫非这平西王也好男风?否则……不过心里虽是这样胡猜,却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正色道:“此人本来年纪大了一些,学堂是不打算收纳的,谁知他求告了几天,又跪在学堂门口,说是不远千里过来,一定要入学堂不可。老夫见他赤诚,便让他入了学。虽说入学比别人晚了些,却也是刻苦得很,再加上有几分天资,成绩很是优异。”
  沈傲淡淡一笑,也就不再问了,对周昌道:“你这学堂将来还可以扩建一下,不过也不能急于一时,过两年再说,本王尽量拨下一笔银钱来。”
  周昌喜出望外,道:“王爷,这学堂虽是老夫筹办,却是咱们泉州的学堂,老夫不敢居功,这学堂的祭酒,自该让王爷来做,老夫做一个司业已经足够。”
  周昌是老江湖,沈傲肯给好处,他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再者船政学堂在他手里,终究还有个极限。可是让沈傲做了这个名誉上的祭酒就不同,正如武备学堂的祭酒由天子兼领一样,有了沈傲,学堂将来的许多事就好办多了。说得再难听一些,沈傲做了祭酒,生员至少还可以再提高一个档次,毕竟武学学堂这东西是新事物,没有大人物镇着,谁知道能办到什么时候?肄业之后就一定能进水师做武官?
  可是有平西王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在就不同了,南洋水师本就是平西王统辖的范围,至少将来学员的出入有了个强力的保证。
  若是周昌做祭酒,他至多也不过是个学堂的祭酒罢了,可是把平西王拉下水,那么周昌就是一个名动天下的学堂司业,虽说是宁做蛇头不做龙尾,可是这船政学堂毕竟是他周昌苦心经营的心血,自然希望学堂能够出类拔萃、数一数二。
  沈傲淡淡一笑,倒也不拒绝,一个武人学堂,不可能永远让私人去筹办,将来若是就藩,也早晚要被沈傲收入囊中的,既然周昌肯提出来,沈傲没有拒绝的道理,便笑吟吟地道:“这样也好,不过你这司业还是学堂的总管事,本王只领个虚衔就是了。”
第六百四十六章
血光之灾
  福州城里陷入了一阵恐慌,先前去拜谒提刑使的官员似乎收到了什么风声,一下子再没有了巴结蔡绦的兴致。
  蔡京大致算是致士,虽说宫里没有出旨意,可是所有人已经深信,蔡京完了。门下省已经落入了李邦彦的手里,据说现在兴化军那边差役已经将蔡家围住,随时等着钦差过去查办。
  蔡绦已成了热锅的蚂蚁,上一次一封奏疏过来,责问他军饷克扣的事,蔡绦再迟钝,也感觉到出了什么事,平白无故的,边军这个时候闹出事来,又恰恰在他这个兵部尚书刚刚卸任的时候,闹得轰轰烈烈不说,又突然有旨意来责问,如何回答,就事关到性命了。
  蔡绦确实头痛了许久,最后咬咬牙,还是上书自辩,把兵部的龌龊抖了出来。随后,朝廷如捅了马蜂窝似的,认识不认识自己的,都是疯狂弹劾,非但弹劾他蔡绦,连蔡京也不放过,一些门生故吏此前还有些顾忌,这时候居然也反戈一击,加入了战团。
  边镇的军饷,干系实在太大,蔡绦不是不知道,只是实在想不到会是这个样子。
  他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父亲那边没有消息,听人说已经大病,再听到沈傲已经启程赶往福建路,蔡绦已经预感到,自己完了。
  这时候,蔡绦已经没有闲工夫去记恨什么,唯一令他切齿的是那蔡攸,蔡攸这家伙居然潜逃了。蔡攸的潜逃,不但使得蔡家的形势雪上加霜,也引起了蔡家的恐慌。蔡绦对这个兄长虽然仇视,却也知道蔡攸是个极懂审时度势的人,这时候突然逃窜,必然已经看出了什么。
  连续几日闭门不出,连公务也懒得署理了,他焦灼得辗转难眠,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汴京那边还没有将父亲治罪,有着太师这个虚职,至少说明宫里还有几分旧情在。
  这时已经到了四月的月中,福州的天气渐渐炎热起来,蔡绦换了官服,想着不管怎么样也该去署理下公务,耽搁了这么多天,若是再人弹劾一下实在不值,正要去衙门那边,门房有人急匆匆地过来,道:“老爷,老爷不好了。”
  蔡绦听到不好这两个字,已经有些站不住了,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道:“什么事?”
  “门房来了兴化军的差役,说要请老爷到兴化军去把事情说清楚。”
  蔡绦冷笑道:“兴化军的差役也敢拿我?”
  正说着,几十个差役已经旁若无人地冲进来,为首的只是一个押司,这押司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正色道:“提刑大人,请随小人走一趟,有些话,还要请大人去说清楚。”后头的差役已经按住了刀柄,随时打算拿人的样子。
  蔡绦哈哈一笑道:“你算什么东西!”他已是气愤到了极点,沈傲来拿人倒也罢了,便是禁卫来拿人,他也认了,可是来的却是几个差役,这算什么?他拂袖要走,已经打算叫人把这些家伙赶出去。
  谁知这押司皮笑肉不笑地道:“大人既然不去,那小人就告辞了,不过……”冷笑一声,又道:“大人的家小都在兴化军,大人不去说清楚,我家知军只好动手了。”
  蔡绦嗤之以鼻,冷笑道:“小小知军,也敢放肆!”
  押司正色道:“大人是官身,我家知军自然没有办法治罪。可是蔡家上下,都是我家知军治下的小民,如何惩治,是我家知军的事。”说罢,转身要走,只丢下一张传引:“这是我家知军大人的官文,大人不去便罢,小人告辞。”
  蔡绦脸色更无血色,陡然一想,留在这福州惶恐不安,倒不如和这个知军周旋一下,他这个提刑使或许还能有点用处,便冷笑道:“好,本官去,来人,点齐差役,随本官去兴化军查办蔡家一案。”
  按道理,他管的是一省的刑狱,出了大案,他这个提刑使怎么能无动于衷?那段海要查,自家为什么不能查?想通了这个关节,蔡绦也只能鱼死网破了,唯一的希望还在汴京那边,只要自家父亲还在,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
  泉州这边,沈傲的八卦消息时不时地成为坊间谈资,据说这平西王,如今成了船政学堂的祭酒,于是这时候,船政学堂在泉州人心中的地位不自觉地高了几分。
  善堂如今也是开张了,不但偶尔施些粥米,同时也在招揽大量的人手,据说要的都是帐房,一时间也是许多人趋之若鹜,读书人去做帐房,那是万般无奈的法子,但凡有其他的营生,宁愿去教馆,也是不肯屈尊的,可是善堂的帐房就不同了,不说其他的,至少这身份上不会低,再加上这善堂又是做善事的,面子上也说得过去。
  沈傲在泉州等了两天,新城的测绘图总算交了上来,虽然简陋,可是对一座还处在空白的土地来说却也足够,沈傲直接在地图上划了几块地,其中一块将来用来修建王府,其余的还有学堂的预留地,位置都是刚刚好,恰好处在正中,又将测绘图交给知府衙门那边,让他们拿着这份图商量着修改一下,尽量做到万无一失,把街道也可以拓宽一些。
  等沈傲把泉州这边的事都处置得差不多,终于启程前往兴化军,一千多个校尉浩浩荡荡地开路,足足花了一天,才到了兴化仙游县。仙游如今已成了最紧张的地方,莫说是福建路的大小官员关注,便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衮衮诸公,也是目不转睛地等着消息,此时,这座不大的县城,已经被厢军、差役控制,兴化军知军段海毫不客气地占了县衙,那仙游县县令只能做个帮闲,在旁听用。
  沈傲的到来,让段海精神一振,此前他专门署理了不少蔡家的案子,无非是搜集一些证据,到时候让沈傲少些麻烦,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将沈傲迎入县衙,把人全部支开,沈傲和段海在后堂里一边喝茶,一边谈话。
  兴化军知军段海的年龄并不算大,才四十冒头,早年蹉跎,再加上只是个赐同进士出身,所以在官场上并不如意,后来被沈傲点了个知军,他立即明白自家的前程已经完全寄托在这平西王身上,因此事无巨细,兴化军的大小动静,都立即呈报给沈傲那边,这一次沈傲要对蔡家动手,他几乎是拼了老命,冒着得罪太师的危险,彻底地站到了沈傲这边。
  沈傲慢吞吞地喝了口茶,既然人家要做他的党羽,沈傲也不客套,完全一副对待自己人的口吻,开门见山地道:“蔡家上下都控制住了吗?”
  段海小心翼翼地道:“王爷,一个都没有放出去,现在差役已经围住了宅子,不过王爷没过来,还不敢冲进去。”
  沈傲呵呵一笑道:“办得好,传本王的令,叫人顺便去福州,把那蔡绦一起拿来,本王正好送他们一家子上路。”
  这一句上路,段海已经明白,王爷这是要下狠手了,道:“蔡绦那边,已经叫人去请了,只怕今天也能到。”接着,他抽出一沓案宗,放在沈傲身边的桌几上:“这是蔡家一些人的罪证,都是证据确凿的,蔡家男丁共有七十九口,这些人,枉法的也是不少。”
  沈傲拿起案宗,随手翻阅了一下,微微笑道:“难为了你,既然确有其事,那就好办了。”他也不禁有点儿震惊,这蔡家上下居然当真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十三岁的小少爷,居然强抢过民女,真叫人看得目瞪口呆。此前他还记得汴京那边都说蔡京的家教好,宫里还特意下旨意褒奖过,说要天下的官员向太师学习,若是这样学习下去,非要天下大乱不可。
  段海呵呵笑道:“下官哪里敢居功。”
  沈傲仔细看了案宗,才继续道:“女眷全部放出去吧,准许她们每人带五百贯钱出去。”
  段海愕然了一下,道:“王爷,这些罪证,再加上一条欺君罔上,那是合家都要治罪的,把女眷放出去,是不是不合规矩?”
  沈傲虽是奉行斩草除根,可是这时代的女人只是附庸,杀不杀干系都不大,因而笑道:“这些女眷里,有多少是被他们抢去的苦主?就比如那蔡禁抢去的一个民女,给他做了通房丫头,总不能连苦主也一并治罪,把人放了吧。”
  段海只好道:“下官这就吩咐下去。王爷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沈傲伸了个懒腰,笑呵呵地道:“提刑大人还没来,咱们先等等他,省得到时候他说咱们没规矩,做人嘛,要厚道一些,要顾忌一下同僚的感受嘛,本王乏了,先去歇息一下,人到了后立即通报。”
  段海讪讪一笑,道:“那下官这就去办事了。”
第六百四十七章
提审
  中和元年四月十九,天边一团乌云压过来,眼看就有狂风骤雨。蔡绦黑着眼圈,在一队提刑衙门的差役的跟随下进了仙游县衙门。
  仙游县算不得大县,境内又是多山,一向左右不靠,说穷,却是真的穷,再者说县里的良田都是蔡家的,每年的赋税,蔡家那边只是意思意思,谁也不敢说什么,于是这十几年来,蔡家虽富,整个县却是穷得不能再穷。
  来这里做县令,真真是惨到了极点,别家的县令是一县之主,就算是府治、路治,至少人家那也是上等县,还有升迁的途径。偏偏在这里,穷乡僻壤不说,一辈子也别想弄出什么政绩来。上头还骑着几十口蔡家的老爷、少爷,这些人都是登天的人物,当然不敢得罪,莫说是他们,就是蔡家随便出来的一个门房的主事,在这县尊眼里也是不敢得罪的。
  这县令,憋得很。
  不过今日,仙游县县令坐在衙堂下的小凳子上总算扬眉吐气了一回,姓蔡的骑在头上这么久,早就看不过眼了,这时候会审这些人,他虽只是旁听,毕竟也是坐着的,舒坦!
  蔡绦带着人进来的时候,仙游县县令还在考虑要不要站起来行个礼,毕竟蔡绦还是提刑使,只要朝廷还没有捋夺这个官,终究还是他的上官。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兴化军知军段海也带着兴华府的差役进来,这县令再不考虑了,立即给段海行礼道:“下官见过知军大人。”
  县令也不蠢,蔡家那提刑使还有没有是两说的是,县官不如现管,巴结这位顶头上司才是正理。
  段海只是含笑和他点了点头,和蔡绦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接着各自坐到县衙两边的位置上。今日莫说他这个知军,便是提刑使也不是主角。
  这不大的衙堂里,已经挤满了福州、兴化、仙游的差役,一时有些乱哄哄的,段海皱了皱眉,道:“这是钦案,无关人等,全部出去。”
  蔡绦倚着椅上,却是道:“正是钦案,才要有人见证,以正视听。”他尽量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随即端起茶去喝。
  坐在下头的县尊干笑道:“不如叫一部人出去?”他本是和稀泥,一听两个人火气大,想来个折中的法子。谁知都是低头的两个大人都是看向他,眼中带着杀气腾腾的气焰,他立即不敢再说了。
  也亏得他做了十几年的平调县令,这般不懂眼色,自然不能得到上官的提拔。
  正在这个时候,外头一声咳嗽,有人朗声道:“平西王到。”
  段海和那仙游县令立即站起来,蔡绦犹豫了一下,只当什么都没有看见,继续低头喝茶。
  正是这时候,沈傲按着尚方宝剑进来,段海和县令都是行礼,沈傲只朝他们颌首一下,随即目光落在蔡绦身上,不由地皱了皱眉,突然又看到里头乱糟糟的,不由怒道:“无关人等,滚出去!”
  方才段海和蔡绦在较劲,差役们也不知该听谁的,想走又不敢,留在这儿,心里也不安,看到这个穿着蟒袍的青年进来,再一听平西王三个字,早就吓得脸都白了,天下人不识蔡京的有,不识平西王的现在却是一个都没有,连交州那边玩泥巴的悲催人都听说过,更何况是在这风暴眼里的差役。
  这些人也够爽快,不管是谁,二话不说,立即一哄而散,跑了个干净,还有几个,正在琢磨着平西王的话,平西王说的是滚,自家是不是当真滚出去?
  整个衙堂,顷刻之间就清净了,恰也是这个时候,却见韩世忠领着两队校尉进来,各自按刀,取代了差役的职责。
  沈傲大喇喇地坐在正堂的首位上,瞥了蔡绦一眼,冷笑一声,也不说什么,只是朝段海使了个眼色:“带人犯。”
  有个躲在耳房的押司听了沈傲的话,立即拿着一份案宗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公案上,低声对沈傲道:“王爷,小人……”
  “滚!”沈傲心情很不好,昨夜跟段海以及那县尊的母亲几个打叶子牌,一下子输了四千多贯,虽说人家要奉还,可沈傲也不好意思要,半夜三更才睡,清早又爬起来。
  那押司本想说小人协助王爷办案的,毕竟官人审案,大多都是两眼一摸黑,没个专职的押司在边上,只怕连人犯的姓名会叫错。这时候沈傲一个滚字,他二话不说,飞快地逃回耳房去。
  沈傲沉默了一下,看了看案宗,随即对耳房那边负责记档的书办道:“开始记录。把人犯带上来。”
  “带人犯!”韩世忠嘶哑地大吼一声。
  过不多时,便有个一身绸衣的公子跨槛进来,目光率先落在蔡绦身上,忍不住惊喜地道:“二叔。”
  这人生得倒还算倜傥,就是身子有些瘦弱,显然也是个酒色掏空了的人。这家伙一开始还有点忐忑不安,见了蔡绦,立即心神大定,目光最后才落在沈傲身上,冷冷一笑,正色道:“我是有功名的人,为何不赐坐?”
  沈傲低着头去喝茶,压根不理会他。
  蔡绦这时候道:“敢问堂下有什么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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