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好丈夫(校对)第45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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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让毫不犹豫地回答,在这一点上,他从不讨价还价。
  那队官见状也就不再劝说,连忙点头称是,怏怏地去了。
  这炮击一直持续,倒是有一群人出现在阵地上,让人觉得有些意外。
  这些人虽然也穿着军服,但是他们的军服和别人不太相同,与其他人不一样的是,他们还那着木简和笔穿行于各处,这里看看,那里又看看,有时会和队官们对话,这些队官对他们倒也客气,之间的对话也很新鲜。
  “大人,这滑膛炮有问题吗?”
  “倒是有不少,装填起来太麻烦,尤其是火药,原本采用你们的火药包填充进去,确实比从前便捷了不少,可是威力却没有散装的大了,还有开花炮那边,问题也是不小,一炮下去,炮管都烧红了……”
  这一番番埋怨似的口气倒是没有让这些奇特的人显出什么尴尬或者是不满的表情,他们很是认真地拿着笔在木简上书写着记录,把队官们所说的一些缺点原原本本地记录下来,将问题和原因统统标注上,随即再将这木简小心地收藏起。
  这些人便是传说中的火器作坊的人,在大明朝,火器作坊是不允许随意建立的,唯有一个地方允许,那便是廉州,因此整个廉州拥有大大小小的火器作坊数十座,不过就算在廉州,对火器作坊的监管也很严格,并不是什么人想要筹建就筹建,在作坊里头还有锦衣卫和官府进驻,以保证这些作坊会严格遵守朝廷的一些规矩。
  这些作坊多是大商贾筹建,所耗的资金很大。当然,他们的利润也是极大,他们的收益主要是分为两种,一种是对藩国们的销售,由于南洋纷争极多,因此各国争先抢购,外销的价格本来就高昂无比,油水丰厚,算是火器作坊最大的一个财源。
  至于第二条财源,则是新军和商队的采购了,尤其是新军这边,一次采购便是百门以上,利润也是极大,再加上火药和炮弹的消耗,这些都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可是要接下这么大的生意却不容易,新军的火器虽然不在乎银子,却必须要求火器优良,你的火炮比别人的射程远,比别人的精度高,比别人的威力更大,才能够从新军手里接下巨额的订单,可若是处处不如人,那就只能望洋兴叹了。
  因此,满足新军的要求成为了几乎所有火器工坊的目标,新军需要什么,又要改良什么,这些都是不容忽视的。只有比别人的火器更先进,才能吃下这块肥肉,于是乎,一个特殊的群体诞生了,这些人从寻常的工匠中脱颖而出,对火器的原理极为精通,他们享有极高的薪水,渐渐和寻常工匠有了区别,他们做的事不再是按部就班的锻炼钢铁和铸造炮管,而是从中跳了出来,专门对火炮进行改良和设计,他们是人人争相竞聘的对象,几乎每个人都是各个工坊中的灵魂人物。
  只有比别人更精准、威力更大、射程越远才能打倒对手,这些人所做的就是这个,无论利用什么办法,采取什么手段,他们必须比别人更加高瞻远瞩,拥有比别人更高的智慧。
  虽说这年头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可是渐渐的,因为市场有了需求,这些人的社会地位已经大大的提高,尤其是在江南、廉州等地,他们拿的薪水往往是读书人的十倍以上,鲜衣怒马,四处有人奉承,已经成了人人称羡的对象。
  在炮兵阵地里来回穿梭的就是这种人,这一次所谓的操练,说是操练新兵,对这些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次发现问题,寻找解决办法的机遇,因此他们随军而来,并且得到了钦差大人的准许,既观摩火器所发出来的震撼威力,同时也希望在实战中寻出火炮所需改良的方向。
  问题出在哪里,就解决哪里,直到更远,更精,更强。
  在利益的驱使之下,这些人显得比别人更加认真,他们一边在脑子里思考,利用自己对火器的各种理解来解决出现在出现的问题,甚至是突发奇想,想到根治问题的办法,等到他们完毕了这些资料,战争结束之后,他们又会回到自己的工坊里,在东家的支持下有针对性的进行一次次的实验,为制造出更加精良的火器做好准备。
  对于这些人,武官和老兵们都是很为尊重的,毕竟这些人的突发奇想成就了他们手中的利器,而且更重要的是,他们往往对火炮很是精通,哪里出了问题,他们都能立即为炮兵营指出来,甚至一些炮兵营的武官制定战术时,都需要他们口中吸收一些经验。
  对城外的炮兵营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次演练,可是对城内的叛军来说,这却是一次撕心裂肺的折磨,这种被动挨打的滋味可不好受,几个时辰下来,在不间断的轮番炮击之下,守军已经死伤了上千人,更重要的是城墙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缺口,再厚的砖石,想来也阻挡不住这攻城利器的发威,尤其那隆隆的炮声,还有那炮弹如流星一般落下的震撼景象,留给了守军太多的阴影。
  可是宁王这边却又不能让这些守军从城头上撤下来,在炮击之下,撤下守军固然能减少伤害,可问题是假若一旦守军撤离城墙,而官军大举攻城呢?
  因此就算是损伤极大,朱钧觐也不敢冒这个风险,而是咬着牙拼命督促武官们把想要撤下来的军马重新赶回去,甚至以军法的名义当场斩杀了几个逃兵也在所不惜。
  决不能后撤,一旦后撤就等于是彻底将南昌送给了官军。可是不后撤就是被动挨打,整个南昌上下,到处都是对宁王的怨言,若说从前有不少人对宁王还怀着一些爱戴,可是现在宁王这种驱使人去做靶子的命令终于把大家惹怒了,不过大多数人仍是敢怒不敢言,倒是在傍晚新军的操练结束之后,整个南昌城外安静下来,宁王则是召集各营的叛将商量对策,有几个叛将壮着胆子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爷,官军火器犀利,今日一战,我们未伤他一人,而咱们的损伤却高达千人,现在全军上下已是士气低迷,无人再敢近城墙一步,便是城内的百姓也已经流言四起,惊恐莫名,若是再战下去,官军只是一味地用火炮攻城,只怕……只怕……”
  宁王朱钧觐冷冷一笑,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气度,很明显,他也开始害怕了。在失去儿子之后,在突袭失利之后,在眼睁睁看到了新军的实力之后,朱钧觐显然再也没有了多少的底气,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充分准备的这些所谓防务和工事在官军眼中竟是不堪一击。其实这些人提出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眼下这个局面,官军破城只是时间的问题,而且白日的炮战留给大家的震撼实在太大,他们虽然知晓火器运用起来能发挥极大的威力,可是只有见到这种万炮齐发的场景,才让人真正看到了火器的威力,这种威力宛如山崩地裂,已经不是凡人所能抵挡了。
  若是他们知道城外的官军不过是在操练,真不知该如何作想。
  其实何止是这些人生出了畏战之心,便是朱钧觐又何尝不是如此?他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原本以为自己能摧枯拉朽,结果是诸一败涂地,后来他又自信自己能凭借着坚硬的工事负隅顽抗,可现在看来,所谓的工事和纸糊的也没什么两样,只是现在,朱钧觐又能有什么选择?
  “只怕什么?”朱钧觐注视着说话的人,冷冷地道。
  “只怕……只怕……南昌迟早城破,官军杀入城中,王爷性命不保,而小人们也……所以小人请王爷开恩,归降朝廷,而朝廷毕竟会念及王爷宗室之躯,定会从轻处置……”
  这句话说出了不少人的心声,负隅顽抗是妄想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倒不如投降,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王爷,赵将军说的是,既然穷途末路,倒不如索性归降朝廷。”
  “对,便是看在千千万万个南昌百姓的份上,也不能再顽抗了啊。”
  殿堂之中,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来,这些人见有人做出头鸟,自然也都愿意跟着附和,希望能博得一个活下去的机会。
  朱钧觐的脸色大变,随即不禁狰狞起来,他的目光狠狠瞪着这些意志不坚的部属,随即冷冷地道:“来人,将这些人统统拿下!”
  在殿外的都是宁王的心腹护卫,对宁王言听计从,宁王一声令下,便立即冲进来数十个带刀护卫进来,大喝一声,将这些站出来的文武纷纷缉拿起来,于是满殿之中便又响起告饶的声音。
  
第811章
决战
  连续几日,都是炮声隆隆,这隆隆的炮声便是远在十几里之外的大营都听的一清二楚,中军大营这边早已习惯了这种炮声,新军照旧操练,被这种气氛感染,其余各营官军也开始卖力起来,虽然只是装个样子,可是这备战的气氛很是浓烈,十里长的大营连绵不绝,肃杀之气十足。
  柳乘风自然不急于攻城,其实谁都没有想到,他所谓的炮营操练居然是这么个法子,这么做既能提高新兵的能力,让新兵以最快的速度成熟起来,另一方面,也能扰乱叛军的军心,大量的杀伤叛军以及破坏掉对方的工事。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在强大的实力面前,纵他宁王有什么阴谋诡计也是徒劳,而现在,所谓的攻城游戏便成了柳乘风检验新军的练武场。
  而在南昌城内,各种消息也通过各种方式从城中传递出来,在大营里,一份最时新的密报摆在了柳乘风的案头,营中的军将全部召集起来,柳乘风稳坐在椅上,虎目环视着众人,最后用拳头磕了磕桌面,吸引到所有人的目光之后才道:“逆贼朱觐钧大逆不道,先是蛊惑人心,打着清君侧的名号糊弄无知百姓,现在已是穷途末路,却仍是执迷不悟。在前些日子,城中有人请宁王俯首就缚,这说明什么?说明城中的军心已经动摇,叛军已经绝望了。”
  柳乘风在这里顿了顿,随即冷冷一笑,道:“可是朱觐钧非但不肯降,反而穷凶极恶,将这些劝他归降的部属统统杀死,以显示抵抗决心。”柳乘风眼眸中掠过了一丝狡黠之色,语气平淡的道:“这逆贼朱觐钧最善收买人心,从前总是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可是这一次竟是大开杀戒,也总算是现出了自己丑恶的嘴脸,以本钦差的估计,朱觐钧已经无望,连他自己都已经生出绝望之心,所以此时破罐子破摔,才如此大逞淫威。诸位,嚣张跋扈的朱觐钧并不可怕,他越是嚣张跋扈,越是穷凶极恶,就越是告诉我等,此人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就在今日!”柳乘风发出轻蔑的冷笑,继续道:“根据最新的消息,今日朱觐钧在城中逼迫文武官员进行大典,他原本自称监国王,而现在自觉的穷途末路想要过一把皇帝瘾了,就在那宁王的府邸里,想要沐猴而冠,要登极称帝……”
  说到这里的时候,城中的文武官员纷纷色变起来,议论纷纷。
  难怪今日城中这般热闹,据说里头传出不少爆竹和礼炮的声音,原来这宁王竟是得了失心疯,想要登基了。
  若是从前,宁王自称监国,自称靖难,或许还有一些正当性,毕竟文皇帝的江山就是靖难来的,而太祖皇帝也曾有过旨意,说是若后世的皇帝昏聩,藩王们可以起兵靖难。
  可是现在称帝,实在是很不智的行为,这就意味着,朱觐钧最后一点的合法性也都丧失。这么做,对朱觐钧没有一点好处。
  柳乘风面露微笑道:“朱觐钧这么做,是因为一句话穷途末路,想一套过一把皇帝瘾,他这般自欺欺人,实在是可笑。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个人是宗室,一旦真让他称了帝,朝廷的面子上只怕不太好看,便是皇上的面子也不好看。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岂可隔岸观火,朱觐钧已经是瓮中之鳖,既然如此,那么从现在开始传令下去,三军即刻攻城,不得有误!”
  柳乘风这个命令的传达,确实比他预想中的要早了太多,可是大家倒是都能体谅,现在事情已经演化成了政治问题,而不再是单纯的军事问题了。从军事的角度来讲,现在攻城并不是最恰当的时机,城内的叛军正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若是再炮击十来天,等到他们的军心涣散,城墙和工事千疮百孔之时再一鼓作气,定能成功。可要是从政治的角度来说,城内的叛军正在准备登基大典,都要准备称帝了,而城外的官军却还在磨磨蹭蹭,不肯攻城。这就有点大逆不道之嫌了,所以现在必须攻城,就算是做个样子也必须把这个戏演足来。
  能不能把城池攻下,这是能力问题,可是攻不攻城这就是态度问题了。
  不表这个态,不但那些御使们会多嘴,只怕是宫里知道也定会不悦。
  柳乘风别看表面上在嘲笑宁王破罐子破摔或是穷途末路。可是心里对朱觐钧这个家伙还真有几分佩服,此人工于心计,其智计之深,可谓深不可测。
  宁王表面上看是下了一步臭棋,拼着失去合法性,揭开自己的真面目也要登基为帝。可是柳乘风却隐隐能猜测,宁王这么做,并不是想过皇帝瘾,而是他心里明白,若是城外的官军一日不攻城,这城外的火炮阵地一日在对南昌进行炮击,他的军心就会越来越涣散,他的资本也会越来越少。
  因此现在来说,对宁王对好的机会并不是坐以待毙,而是逼迫城外官军对南昌进行强攻,只有强攻,才能抵消掉官军火炮上的优势,叛军可以借助着残存的工事在南昌城内外与官军进行一场决战,无论官军能不能攻下城池,就算攻下,也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要是没有攻下,那么这一场胜利也足以提振城中叛军的军民士气,宁王才能继续的固守下去。
  而逼迫官军决战却不容易,毕竟主动权在官军手里,可是一旦他登基为帝,这主动权就等于又牢牢掌握在他朱觐钧手里了,表面上是登基,其实是逼迫官军攻城,官军若是在城内举行登基大典时还照旧的围而不攻,那么朝廷会怎么想,宫里又会怎么想?柳乘风非要强攻不可。
  这种人……实在让柳乘风有些佩服,都到了这个地步,仍然在玩弄阴谋,似乎永远都想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
  柳乘风已经决心强攻了,原本他只是想做个样子,意思意思也就是了,至少可以向朝廷和宫里一个交代,等丢下了一些尸首,再以急切之下难以攻下把人撤回来,可是最后这个念头打消了下来,做样子当然是保全自己的手段,可是不要忘了,这个样子既可以糊弄朝廷也是可以糊弄到城中叛军的,城中的叛军见官军攻城失利,很快就败下阵来,必定会以为官军也不过如此,之前对官军的恐惧也会打消,若是宁王趁着这个机会加以鼓动,那么这原本低迷的士气很快就会高昂起来,真要到这个地步,对将来的攻坚就更加不利,与其如此,不如现在就做个了断。
  柳乘风脸色变得有些残忍起来,慢悠悠的道:“天无二日,地无二主,朱觐钧丧心病狂,痴心妄想,竟敢称帝!明日之前若是不能强攻下城池,我等有什么面目去做皇上的臣子,有什么面子领朝廷的俸禄,事到如今,也唯有死战了。诸位……”柳乘风环顾众人一眼,他方才的一番话,已经让所有人都收起轻浮之心,变得无比凝重起来,所有人都知道,平叛最关键的时候到了!
  柳乘风道:“诸位,建功立业便在此时,封荫妻子便在此时,报效皇恩也正在此时。杨彪何在?”
  指挥使杨彪站了出来,躬身道:“卑下在。”
  杨彪和柳乘风也算是有些恩怨了,此时听到柳乘风唤他,让他心里不由打了个突突,生怕柳乘风趁机给他穿小鞋。
  柳乘风道:“你带着你的兵马来打头阵,杨指挥使,可敢用命吗?”
  杨彪是个急躁的性子,方才柳乘风其实也说了,城内已经人心浮动,谁打头阵,既是一个极大的机遇,同时也伴随着很大的风险,若是能夺下城池,或是带着兵马先登城墙,这一战他杨彪定是头功,可要是出了岔子,他杨彪的项上人头多半也不保了。
  杨彪显得有些犹豫,柳乘风却是看他一眼,慢吞吞的道:“说实在的,本官和你确实有些私怨,可本官绝不会因公废私,之所以让你打头阵,是因为诸将之中你最为勇悍,而新军虽然可堪大用,却只擅长火器,不宜强攻。杨指挥使给个准话吧,若是不肯,本官也绝不为难你,另委他人便是。”
  听了柳乘风这推心置腹的话,就算杨彪仍然怀疑柳乘风有故意寻他麻烦之嫌他也只能咬咬牙道:“大人有命,卑下岂敢不尊,愿从调遣。”
  “好。”柳乘风欣赏的看了杨彪一眼,随即又开始布置攻城的中队、后队,以及随时掩护的左右两翼。
  钱芳这时候突然问道:“大人,既是攻城,应当从哪个城门开始攻起?”
  
第812章
炮灰
  对攻城来说,从哪里着手是一个很大的问题,一般情况之下,有经验的统帅都会选择防御最薄弱的城门开始,纠集最强大的兵力,用强力把城池攻下。
  其实钱芳这么问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虽说火炮是对着南昌的东门持续轰击,城防最是薄弱,可是城内的叛军想必也知道如此,因此肯定会将绝大部分的力量集结到东门以备不测,如此一来,从东门进行攻城反而比之其他各门更加艰难了。
  钱芳既然提及到这个问题,柳乘风自然也要决断,他沉吟片刻,道:“按理说东门是最难攻克的,毕竟那里城墙损坏严重,叛军定会加大防守的力量,可话又说回来,朱觐钧这个人一向狡诈无比,我们能想到这一点,他也能想到这一点,传令,就攻东门,今日本官亲自督阵,告诉全军将士,只要肯用命,本官保他们升官发财,可要是谁敢掉链子,那本官也是会杀人的!”
  柳乘风的命令下达,随即众人一哄而散,各自前去准备,为了顺利攻打东门,大军分为数路,做出一副佯攻其他各门的姿态,以迷惑城内的叛军。
  而东门的火炮仍是不歇不眠照旧对东门狂轰滥炸,整个东面城墙已是一片狼藉,多处的城墙出现了裂缝和坍塌,便是连城门楼子也被炸得不成了样子,守军根本就不敢冒出头来,杨彪已经带着数千部众开始集结,就在这冷冽的天气里,杨彪光着膀子,还是照着从前做先锋的套路,让弟兄们每人吃了一碗酒水,酒水下肚之后,人的脸色开始泛红起来,体内开始冒着热气,随即杨彪挎着刀,大声道:“奉钦差之命,诸位随某破城,钦差大人早有赏格,只要破城,你我便是头功,定有重赏,今天老子亲自打头,大家伙跟着往里头冲,想娶媳妇的都跟我来!”
  对这些粗人,根本就没有必要文绉绉地说什么忠君报国,反而是越浅显的道理越好,作为军户,大多数都是一贫如洗,更没有人肯与他们结亲,在江西有句话叫做宁嫁会昌男,不做军户娘。所谓会昌,处于赣南一带,那里山多,耕地极少,又靠着此时不太发达的广东等地,所以那里许多人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可就算是这样,对当地婚嫁的人家来说,会昌州的男人也比军户要好得多。
  这虽是句俚语,可也说明了这年头的军户打光棍的实在太多,事实也确实如此,杨彪下头的这些军户本就驻在赣南一带,穷乡僻岭的想要找媳妇实在千难万难,许多人一辈子只能打光棍,娶媳妇对他们来说,是很有吸引力的事。
  于是众人一起嗷嗷大叫,在酒精的作用下纷纷扬起了武器。
  各地的卫所战力各有不同,总体来说越是富庶的地方越是战力低下,而老少边穷地区却总还算拿的上一些台面,杨彪的部众也算是各大营中的精锐了,一时之间所有人气势如虹,冒着炮火,杨彪瞄准了一处坍塌的城墙缺口,咬了咬牙:“杀!”
  “杀!”
  大家一拥而上,毫无规矩地朝城墙冲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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