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风流(校对)第5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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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出什么问题再说?只怕到时不是说,而是又是砸银子吧!
  张鹤龄心里更急了,直直地盯着叶春秋,还想要继续追问,二人的对话却早被建昌伯听了去。
  还不等张鹤龄说些什么话,张延龄突然嗷嗷大叫一声:“狗娘养的,这是不给人活路了啊。”
  他厉喝一声,脑门上青筋爆出,道:“镇国府也是他们敢招惹的?不收拾几个,他们还不晓得我们的厉害了,大兄,还问什么,春秋不敢,咱们敢哪。”
  叶春秋见平时唯唯诺诺的张延龄,此时竟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心里不禁摇头,还是钱的威力大呀,这位建昌伯,还真是嗜钱如命啊。
  叶春秋忙道:“不可,不可,方才我只是胡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何况人家堂堂户部侍郎,莫激动,呀,这地上谁掉的手雷……”
第一千八十三章
赴汤蹈火
  张家兄弟的眼珠子随着一个徐徐滚落的黑色圆球而转动。
  张延龄一下子不做声了,而后直盯着地上的那枚手雷。
  张鹤龄则是看着兴奋的叶春秋,听着叶春秋振奋人心的声音道:“呀,谁掉的啊,是不是你们掉的?这玩意不可乱丢啊,快捡起来……快捡起来……”
  听了叶春秋后面的话,张鹤龄顿时瞪大了眼睛,心里犹如被一万头草泥马奔过,有一种想要打死叶春秋的冲动。
  你这是把我们兄弟当傻子,是吗?大爷我活了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你先是拿着镇国府的银子去注资,接着说那户部的卢侍郎是祸根,现在凭空就冒出一个手雷?
  你这么明显的企图,以为我们不懂?这不是当我们是傻瓜,是什么?
  对于手雷,身在镇国府的张家兄弟怎会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现在不少开山炸石,哪一样都离不开它,至于威力……
  可现在的问题就在于,你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是二,我会捡起手雷,然后怒气冲冲地就去寻那姓卢的,然后给他一下子,把他炸上天?
  张鹤龄觉得叶春秋的所作所为绝对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喂喂喂,你们到底拣不拣?我可捡了,你们莫要后悔了。”叶春秋有点懊恼起来,突然也感觉自己低估了这两个家伙的智商。
  在他的印象中,但凡牵涉到了钱,这一对兄弟理应是要怒不可遏,然后冲冠一怒为银子,抄起家伙就干的。
  好吧,现在看来,是有些失误了。
  见这一对兄弟的小眼睛互看了一眼,而后皆是瞪视着叶春秋,甚至露出了几丝鄙夷的意味,对于脚下的手雷无动于衷,叶春秋只好悻悻然地将手雷捡起来。
  叶春秋现在很想寻一个被当做是枪使的人,偏偏连张家兄弟都不肯上当,似乎……现在看来,这个难度有点儿高。
  将手雷收了,叶春秋便索性一心去想别的办法。
  “春秋……”张鹤龄看叶春秋表情变得淡然起来,却是很深沉地对着叶春秋道:“你说实话,你想叫我们兄弟做什么?”
  看着这两个智商暴涨的兄弟,叶春秋叹口气,随后道:“私商,你们知道吧,因为这些私商,咱们将来……”
  “不不不。”张鹤龄摇着头,眼里透着贪婪和狡黠,道:“我问的是,如果……如果我们做了点儿事……你懂吧,哈哈,做了这事儿,有什么好处?”
  “好处?”叶春秋顿时哭笑不得起来。
  此时,张延龄伸出手,躲在张鹤龄后头期期艾艾地道:“一口价,十万两,只要有十万两,什么事儿,我们兄弟都敢干。”
  十万两?
  叶春秋还未反应过来,张鹤龄却是回头恶狠狠地怒斥张延龄道:“混账,你就知道钱钱钱钱钱,春秋是咱们的外甥,虽不是亲的,却也是亲戚,你张口闭口就是钱,你这是要把我们张家置于何地?你这混账东西,住口。”
  张延龄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嘴巴。
  张鹤龄这才对着叶春秋赔笑道:“春秋勿怪啊,我这兄弟就是这样的,脑子不好,口无遮拦的。我们是不要钱的,钱太俗了,春秋有什么要帮忙的,这还不简单吗?不就是丢个手雷吗?这京师里头有什么是我们兄弟不敢干的?大不了,也就是被拿住,被狠狠地收拾一顿而已,总不至于要我们兄弟的命对吧,太后是咱们的姐姐呢,除了谋逆,这天底下就没咱们兄弟不敢做的事,我们和春秋怎么说也是打断着骨头连着筋的,钱嘛,是不用提的,这样吧,只要春秋在秦皇岛和镇国府这儿拿个几百亩地皮来,咱们兄弟便是为春秋赴汤蹈火,干了!”
  张延龄一听,眼睛一眨一眨的,连忙伸出手来,低声喃喃地计算起来:“几百亩……到底是几百亩呢?镇国府的地皮一亩是三千两银子,一一得一、二一添作五……”
  叶春秋这时候不得不佩服起张鹤龄脸皮厚的程度了,几百亩地?十万两银子都算是少的。更重要的是,因为镇国府本就地皮少,有钱,你还未必能买得到地,秦皇岛那儿现在倒是在大肆兜售私人土地,许多人趋之若鹜,价值却低了许多,可是他既说了镇国府和秦皇岛,肯定不愿意吃任何亏的,何况地皮可以用到未来啊,十万两银子,对于有百分之三股份的张家来说,虽是一笔大钱,可还没到让他们拼命的地步。
  两兄弟皆是小心翼翼地看着叶春秋,叶春秋则沉吟起来。
  过了半晌,叶春秋终究将手雷从怀中掏了出来,交到张鹤龄的手里,嘱咐道:“知道如何使用吗?记得拉手环,一冒烟,赶紧地丢出去,最好不要伤到人,但要闹出大动静来,知道了吗?要凶狠一点,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反正……你得让姓卢的相信,你们是非要杀他全家不可的。要的是气势……懂不懂?”
  两兄弟立即摆出金刚怒目的样子,不约而同地道:“懂。”
  叶春秋点了一下头,道:“去吧,还有……”
  看着叶春秋还有话说,二人又眼巴巴地看着叶春秋。
  叶春秋很沉重地道:“若是谁把我给攀咬出来,这地就没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别谈地,我们兄弟绝不是那种出卖自己外甥的烂人。”张鹤龄不假所思便拍着胸脯保证。
  目送着两兄弟离开,叶春秋精神一振,而此时,股东局的正厅已是空无一人,一旁的耳室里却是闪出了一个人来,正是叶松。
  叶春秋看着他,抿嘴一笑道:“接下来有好戏看了,去寻钱谦吧,让他想办法将那卢文杰盯得死死的。”
  叶松重重地点头,他越发觉得这个侄儿高深莫测,而且显然是心狠手辣的,只是细细看着叶春秋的面容,却依然是一副少年的模样,虽已脱去了稚气,可是脸上的微笑却依旧带着温暖,他只掠过一眼,便匆匆而去。
第一千八十四章
干一票大的
  叶春秋平时是极少去酒肆里闲坐的,可是今日,却是很出奇,竟是很有兴致地在内东城寻了个酒肆。
  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明亮的月儿在夜空中高高地挂着,照耀着整个繁华的京师。
  在这酒肆的三楼厢房里,正灯火通明,几个伶人拿着琵琶端坐一旁拨弦清唱,这儿的窗尽都换上了水晶玻璃,所以窗是关着的,却依旧能看到街上的行人,却又将街外的喧闹隔绝开。
  而从这里往外眺望,正好能看到街的对面庭院幽深,那卢家的府邸虽不能一览无余,却也算是东城一景。
  叶春秋静静地坐在桌子跟前,手里拿着酒杯,一脸轻松地吃着酒。
  几个伶人则是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来客很是奇怪,点了最好的一桌酒菜,却是孑身一人,叫人来弹唱,却似是无心欣赏,整个晚上只是一个人默默地坐着,自饮自酌,似乎连喝酒都只不过是养成的习惯罢了,而并非如那爱酒之人那般,去尝其中的滋味。
  他缄默不言,在这儿坐了一晚上,总共没有说超过三句话,可是他面容俊秀,特别是他的眼睛很好看,清澈照人,只是细细去打量,却又发现这清澈之内又多了几分幽深,犹如是不见底的黑井,永远无法探知到最底。
  此人身上的衣衫,似乎也和寻常的读书人没什么分别,唯独引人注目的,就是他腰间别着一柄长剑,他人坐下,长剑及地,也不解下,然后似是漫无目的地喝着酒水。
  只有在伶人们唱到江南最时新的《桃花扇》时,这少年方才轻轻一挑眉毛,似乎有所触动。
  这些伶人阅人无数,除了技艺,平日最擅的便是察言观色,一见叶春秋的面部有了一些反应,便更加妩媚动人地唱起来:“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
  轰隆……
  就在此时,只见在这街的对面,那卢家的深深庭院里,突然电光一闪即逝,一声巨大的轰鸣,使这栋小楼仿佛都在摇晃,顿时,卢家的建筑开始窜出了火苗,火势渐大。
  只见街上的人也惊慌失措起来,发出了各种尖叫,便连水晶玻璃窗都无法隔绝。
  卢家附近大乱,在这繁星点缀的夜空之下,叶春秋看到火光之下,有人抱头鼠窜。
  在这厢房里,几个伶人也是花容失色,弦音戛然而止,那清唱之声变成了惊叫。
  几个人惊得丢了琵琶,失措地躲到了屋角,乱做了一团。
  这时,那几个伶人却是讶异地发现那奇怪的少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他的脸上甚至依旧带着如初冬阳光一样的笑容,眼眸里还映射着对街的火光,他侧目看着那几个伶人,而后才是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到几个伶人面前,见一个伶人跌落在地,发髻已乱,便伸出手,道:“莫怕,只是对街走火了而已,很快就会有人来救火的,不会波及你们。”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定,目光带笑地看着那伶人。
  这伶人听着叶春秋的话,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纤手,叶春秋便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这伶人的脸色不禁浮出了一丝绯红,她这种出身的人,即便是羞红,也大抵是伪装出来的,可是看着这个俊俏年轻而特别的少年,这红到了耳根处的羞意却绝非伪装,她正待要致谢,叶春秋却已回过身。
  只见他身上悬挂的长剑,方才来时给人一种可笑的感觉,明明是读书人的装扮,却还带着一柄剑,现在却一丁点也不让人觉得可笑。
  此时,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完全足够在这里消费数十次,可是他看都没有看银子一眼,将银子摆在桌子上,而后朝她们道:“今儿,就听到这里,会帐了。”
  了字出口,人已徐徐动了身,打开了厢房的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长街上有些混乱,许多人看到卢家蹿起的火光,这时知道没有殃及自己,所以虽还有人不安,却已有不少好事者在街的对面观看了。
  大量的差役和兵部的五城兵马司已是匆匆而来,开始救火。
  一些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甚至开始驱逐好事者,叶春秋只远远伫立着,过不多时,又见锦衣卫快步赶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可是很快,他们便没有方才的神气活现了,反而是垂手出来,此时听到有人大叫着训斥:“我自己会走,我不过是玩窜天猴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这怎么了,这也要治罪吗?你们就这样不将我姐姐放在眼里?狗一样地东西,我是那种仗势凌人的人吗?烧了人家屋子,这罪,我认了,有什么不能认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呢!我不过是个小侯爵,当然该跟你们走一趟,来吧,是上镣铐还是枷木,你们自个儿选,我现在很忙,一炷香起码是几十两银子上下,赶紧的,别耽误本候的宝贵时间。”
  穿着鱼服的锦衣卫们一脸吃瘪的样子,却是反驳这人的话,甚至有个百户陪着笑,对那个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仿佛是请那人往北镇抚司的方向走。
  那人和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从犯’便嚣张地背着手,在一干锦衣卫的拥簇下离开。
  叶春秋将目光收了回去,却又落在了黑暗中的几个伪装成百姓的人的身上,这几个人一直死死地盯住卢家的出入口,一动不动。
  过不多时,只见从卢府里,有个人匆匆带着两个人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这人急匆匆地上了仙鹤车,马车立即动了。
  而此时,那几个一直盯着卢府大门的闲汉各自抱着手,目光一直随着马车,急忙地推挤开了人群,远远尾随着那仙鹤车而去。
  大火……渐渐熄地了,只是天空中,仿佛多了一层薄雾,气味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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