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校对)第40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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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养信实则是驸马的儿子?
  陈凯之脑海跳过这个念头。
  若是这样……
  一切,就解释的通了,王甫恩在豫章,前途无望,而这时,回乡守孝的驸马想到父亲去世,本就闷闷不乐,心里忧愤无比,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想到自己父亲去世,竟也见不到孙儿,想必那时候,广安驸马是极痛苦的。
  而王甫恩这时看到了机会,又或者是广安驸马和他一拍即合。
  于是……二人秘密的……
  这才有了王养信,那么……王养信到底是哪个女人生的,莫不是王甫恩的妻妾?这……倒是很有可能,无论如何,驸马有了儿子,可以传宗接代,可他毕竟不敢张扬出去,王养信只能认王甫恩做爹,也正因为如此,驸马竭尽全力的帮助王甫恩,王甫恩才借此机会,官运亨通。
  也正因为如此,这驸马对自己如此恨之入骨,他恨得不是自己整垮了王甫恩,而是……自己杀死了他的儿子。
  呼……
  陈凯之深吸一口气,万分震惊,这个驸马太大胆了,不过是自己,也应该会这么做吧。
  然后他看到方文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嗯?”陈凯之好奇的看着他,“难道我说的不对。”
  方文笑呵呵的道:“这些话,你说我听听也就是了,可不能外传。驸马乃是皇亲国戚,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说这样的话,可是犯忌讳的。”
  陈凯之不由道;“明镜司可以查一查。若是查出驸马当真在外头有个儿子……”
  陈凯之想说的是,这样自己也就不担心,那驸马报复了。
  方文摇摇头:“查?王养信都已死了,如何去查?你以为明镜司是什么?明镜司固然无孔不入,却也不是什么都去查,什么都敢查的。咱们,是宫中的奴才,宫中想查的事,才是明镜司的职责所在。”
  陈凯之吁了口气,似乎也理解,他倒是觉得方才自己为了推敲这个事,有些失言,本来这事,是不该跟方文说的,自己还是不够谨慎啊。
  倒是方文安慰陈凯之道:“你既想明白这些,就应当晓得,以后要小心了。本镇抚,可帮不上你什么忙,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过……”
  他说到不过是,却是目光幽幽的看了陈凯之一眼:“你可知道,别人叫我什么吗?”
  陈凯之摇摇头。
  方文叹了口气:“方无常。”
  这无常二字,乃是地狱中鬼吏的称呼。
  “现在,你知道我在别人眼里,有多恐怖吧。可你看我,是不是觉得很和善?”
  陈凯之点点头,这方文,见了自己便乐呵呵的样子,完全是一副和蔼大叔的样子。
第487章
赐封学候
  方文笑了笑,凝视着陈凯之道:“这并不是因为我在你面前转了性子,而是因为……”方文笑得有点渗人:“而是因为,老夫很看好你。”
  这话听着,怎么很容易引起歧义呢?
  陈凯之心里恶寒,便哈哈一笑,掩饰过去:“再会了。”
  他匆匆骑了自己的马,转身而去。
  陈凯之回了飞鱼峰,次日一早,却突然有人来。
  到了岁末,似乎登门的人不少,不过这一次,来的却是张忠。
  张忠手持的,乃是学旨,他身体看起来很羸弱,此次依旧来颁学旨,沿途上耽搁了不少,陈凯之将他迎上山,张忠已是气喘吁吁,脸色显得有点发白,几乎要死了一般,如拉风箱一般的喘着粗气道:“陈凯之,接学旨。”
  陈凯之是他的救命恩人,自然而然,也就在他面前没什么客气,张忠打开了学旨,宣读之后。
  陈凯之方才知道,那被吾才师叔所拒绝的学候,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陈凯之不免心里五味杂陈,三十万两银子丢了出去,吾才师叔的钱,作为师侄的,理论而言,似乎也可将其视为自己的钱吧,嗯……好像没有继承权,可不管如何,自己心里总还是有点主人翁精神的,现在……
  陈凯之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肥水没有流入外人田。
  陈凯之憋红着脸,本想拒绝的,至少学一下吾才师叔,只是……他汗颜,自己终究脸皮还不够厚啊。
  这句话终究没有出口,却是将学旨接了下来。
  张忠终于缓过劲来了,笑吟吟地道:“陈学候,恭喜。”
  陈凯之却道:“圣公的身子可好?”
  张忠立即道;“多亏了你的药,而今已经大好了,圣公命我,特来感谢。”
  只怕感谢谈不上吧,多半是张忠在此借题发挥。
  陈凯之笑了笑道:“我看你身子不好,这一路跋涉,多有劳累,不妨在此休息休息。”
  随即,陈凯之便命人给张忠安排了卧房,让他暂时歇下。
  而后他才下了山,因为张忠的耽搁,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匆匆的赶到了待诏房,这新任的侍读见他来迟,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道:“速速入宫待诏去。”
  陈凯之点头,急匆匆的自崇文门入宫,回到阔别已经的宫中待诏房,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他坐下后,过不多时,便有个宦官来道:“太后与内阁诸公议政,请人去笔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翰林相当于秘书,这翰林院待诏房,本质就是宫中的秘书处,有人给皇帝讲学,需要有人记录,宫中有什么政务活动,也需有待诏翰林参加,一方面是记录存档,将来修写实录时,需要借用这些资料,另一方面,待诏翰林的职责是随时备询,也即是说,若是太后想不起什么事,或者需要问一些问题,待诏翰林必须做到对答如流。
  正因为如此,翰林必须要求做到知识渊博,而且对于往来的公文、圣旨,大抵心里要有印象,否则若是答不上来,就是失职了。
  因此,但凡是这种活动,都是一些老翰林负责的,他们对京里的事都了如指掌,对政务也精通,甚至是各州、各府的任免,也都牢记在心,所以一个老侍讲,已是预备起身要动身了。
  可那宦官却又道:“不过娘娘有吩咐,问翰林修撰陈凯之是否在当值,若是在,请他速去。”
  那老侍讲面色一呆,有些尴尬,陈凯之就更加尴尬了,前些日子,虽是向太后表明了心迹,可木秀于林,有时候很危险的呀,太后这般“厚爱”,这不免让自己得罪人了啊。
  陈凯之便笑吟吟地道:“也好,刘侍讲身子不好,下官便代他去。”
  他故意这么一说,算是留了那位老侍讲的体面,接着才动身,随这小宦官一路至文楼。
  文楼看上去不起眼,却是中枢机要之地,作为待诏翰林,却需谨防出什么差错,陈凯之大抵知道宫中的规矩,蹑手蹑脚地提着笔墨到了文楼。
  这显然是一次小范围的会议,太后还没有到,可其他人却都到齐了,除了观政的几个王爷,赵王、梁王还有北海郡王三人,接着便是几个内阁大学士,还有几个尚书了,翰林吴大学士也参加了。
  陈凯之心里谨慎,这显然不是廷议,廷议参加的人虽然多,文武百官俱都参加,可越是那样的廷议,就越是讨论不出什么结果来,恰恰是这种小圈子关起门来议论,才决定了大陈的大政方针。
  陈凯之落座,尽力的使人不注意到自己。
  陈正道的眼睛却是撇了陈凯之一眼,这陈凯之虽是被方先生称之为贵人,可陈正道心里依旧是极不喜这个家伙,现在看他姗姗来迟,便忍不住笑呵呵地道:“今日倒是很有趣,我等来得最早,反而要等一个修撰。”
  他这不经意的话,看似无心,却是让这文楼里的人都沉默了片刻。
  吴学士是最为尴尬的,他是翰林大学士,这北海郡王的话里头,颇有几分指责他管教无方的意思。
  于是吴学士忙道:“陈修撰乃是新翰林,第一次来此待诏,只怕多有生疏,还请殿下见谅。”
  他算是给陈凯之顶了雷。
  可陈凯之一听,心里却想,坏事了,陈正道这个人的性子,历来是乖张得很,跟他以前也有过私怨,太后让他观政的本意,是离间宗室,可这家伙见人就咬啊,这倒还罢了,最可怕的却是,若他指责两句,只要不搭理他,事情也就过去了,这家伙的脾气是一阵阵的,偏偏吴学士下意识的对自己的下属进行袒护,这便容易挑起他的火气了。
  只见陈正道果真不依不饶地继续道:“即便是初来乍到,那也不可如此,这朝廷,难道一点规矩都没有了吗?即便是本王入朝观政,尚且每日早起,不敢有分毫的差池,怎么一个修撰就可以如此了呢?”
  到了这个份上,陈凯之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来解释了。
  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大陈朝至关重要的人物,每一个人都是独当一面,所以即便有人爱护陈凯之,可此时,也不便说什么。
  陈凯之便道:“下官来迟,实在万死,下官不敢解释,不过也请郡王殿下恕罪,下官再不敢了。”
  他直接认错,不过他这一句“下官不敢解释”,却很抓人心,陈正道眯着眼,嘲讽地勾起一笑,道:“你还想解释?这倒是奇了,本王倒是很想听听看,你陈凯之如何的解释,来,你来告诉本王,是出了什么事,比入值宫中还要要紧的啊?”
  众人都看向陈凯之,这件事,陈凯之错了就是错了。
  宫中的事,理论上而言,便是天上下了刀子,都不能怠慢的,所谓事有轻重缓急,这陈凯之还是太年轻了,办事不牢靠啊。
  便连那对陈凯之素来多有偏袒的陈一寿,也是忍不住地瞪了陈凯之一眼,错了就乖乖的认错,认错便认错吧,偏偏要在话里埋钉子。
  陈凯之很是淡定,则是徐徐道:“是这样的,今日一早,有故友来访。”
  “什么朋友?这样重要?”陈正道很不客气。
  陈凯之便道:“这朋友,倒也没什么打紧,不过他来办的事,却是让下官不得不耽搁。”
  “好,那你来说说,办的什么事,且要看看,这事儿莫非比天还大?”陈正道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凯之,眼中全是轻蔑之色。
  许多人便在心里暗暗的摇头,都觉得陈凯之这一次明明错了,还非要解释,太年轻了啊,人太年轻,便不晓得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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