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文豪(校对)第4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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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即,她心里不禁失笑,这又怎么有如此巧合的事呢?这么多年了,无极可能早已被人害死了!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不免难过起来,面色也是略微沉了沉,不过她知道自己不能在人前失态,因此很快地定了定神,看着陈凯之,朝他温和的笑着道:“好生用命,哀家记着你的恩情。”
  陈凯之不卑不亢地道:“谢娘娘。”
第509章
抱大腿
  陈凯之这不卑不亢,面上没有那种因为大功而自鸣得意的样子,使太皇太后暗暗颔首,心里多了几分认可。
  随即,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刘壁的身上,只见刘璧一身血迹,面目不堪,一般见到这样的人都会震惊一番。
  然而,太皇太后却镇定自若,徐徐开口道:“刘壁,哀家记得你,十五年前,你的父亲带你入京,那时,哀家还是太后,特许你的母亲入宫来见哀家,你还记得吧?”
  刘壁蓬头垢面,始终没有抬头,只是听到这话,身子微微动了动,他不禁道:“记得。”
  “你记得就好。”太皇太后依旧神色淡淡:“想不到今日再见,竟是这般模样,事到如今,你幡然悔悟了吗?”
  “没有!”刘壁厉声吼了出来,声音格外震耳:“我……不服!”
  太皇太后面色冷静,全然没被刘璧这震耳的吼声影响丝毫的情绪,只是幽幽地看着他。
  此时,刘壁凄厉道:“我对谁都没有亏欠,对大陈的朝廷,我尽忠职守,立下不知多少功劳,可是朝廷有为我说过话吗?朝廷永远只信我的父亲一面之词,呵……呵呵,我身为儿子,十数年来,亦为他分忧不少,可他……有过一分半点的顾忌吗?”
  说着,他一张带血的面容却是隐隐地抽动起来,透着几分怒意,口气也是指责之意。
  “他没有,他心里想着的,却始终是我那兄弟,哈哈……我那个涂脂抹粉,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兄弟。成王败寇,输了便输了,我刘壁没有什么可遗憾的,无非便是一死就是,死则死矣,还有什么可说的?”
  闻言,太皇太后只是吁了口气:“是啊,死则死矣,你到了如今,铸下如此的大错,想不死也难了,可你也说的对。”
  她脸色肃然,看了陈贽敬一眼,才接着道:“朝廷也有朝廷的错,你是有才之人,也是我大陈的功臣,可是朝廷错便错在赏罚不明,衮衮诸公,俱都在列朝班,可对你这样的功臣不能袒护,不能给予恩赏,明知有冤情,明知你有委屈,却没有人站出来,履行该有的责任,这……是朝廷的错,是那庙堂上百官的错!”
  刘壁似是呆了一下,他颤抖的,徐徐的昂起头,这满是血污的脸污浊不堪,那双眼睛却是定定地看着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与他直视,目光交错,太皇太后道:“所以你刘壁谋反,哀家在此给你做主,不将你车裂,也不诛你满门,给你留个全尸,留个后吧。赵王……”
  陈贽敬忙道;“儿臣在。”
  太皇太后的口气却是变得怒气冲冲起来:“你也是辅政的亲王,却导致了如此的疏失,刘壁会有今日,你们俱都难辞其咎,他的功劳,为何没有人提议论功行赏,他的委屈,为何没有人为他做主?这天底下,又有多少忠臣义士因为你们……而满腹委屈?又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心里生出了怨恨?究竟是你们看不到听不到,还是明明知道,却是装聋作哑?你们这哪里是治理天下,你们这分明是在害人,是在害人!”
  陈贽敬吓了一跳,他明知道太皇太后本就没有干政的权力,却还是忙不迭地拜倒道:“儿臣万死。”
  太皇太后接着道:“哀家老了,再过几年,可能就真的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了,可你记着,哀家还没死呢。好了,起驾吧,回洛阳,你责无旁贷,慕氏这个听政的太后也责无旁贷……”
  陈凯之听着咋舌,心里不禁想,太后怕也没有好果子吃了。
  其实他心里觉得有几分奇怪,明明这大陈是慕太后和赵王分享着权力,太皇太后固然再尊贵,于礼法而言,已经不能再摄政了,可是……瞧她在对朝政上的事的态度,似训儿子一般教训赵王,赵王大气不敢出,还真是……
  仿佛……陈凯之心里突的想,是不是自己攀错枝了?太皇太后这才是真正的金大腿啊。
  太皇太后在人搀扶下,要回步辇里去,此时,陈凯之脚下的刘壁却突然滔滔大哭:“臣,臣刘壁,对不住太皇太后娘娘……臣万死之罪,恳请娘娘见谅!”
  他的声音本就嘶哑,此时哭得惊天动地,完全不像是固然作伪,可谓是真情流露:“臣今犯下死罪,不敢免死,只求太皇太后您老人家金安,保重凤体,娘娘……娘娘……臣万死。”
  太皇太后面无表情,已坐上了凤辇,慵懒地道:“走吧,去洛阳!”
  ……
  此时的北国,虽是开了春,却依旧是白雪皑皑,寒气阵阵,这迫人的寒气,仿佛再厚实的皮裘也抵挡不住。
  方吾才的使节队伍已至大燕的鸿胪寺,下榻了两日,依旧不曾有人来见,门庭前,只有偶尔几只麻雀落脚。
  据说北燕人对待国使,历来都是如此,这叫杀威棒,唯有如此,才使各国的使节心里免不得焦急,令这使节不会生出骄纵之心。
  大燕靠着胡地,所以多少染了一些胡人的臭毛病。
  不过方吾才倒还镇定,他压根就对这修好的职责没有多少的兴趣,这一路,他只在计算着自己究竟损失了多少的银钱。
  直到第三日,终于有大燕的官员来访了,此人乃是大燕的礼部侍郎,显然来之前,已经得到了大燕天子的授意了。
  其实当初大燕天子派人送去了礼物给这方先生,不过是想拿点东西博一点名声罢了,想不到这大陈,竟当真让这方先生来做国使,倒使这大燕的君臣们觉得好笑。
  大燕地处北镜,无论是君臣还是百姓,俱都多了几分粗犷,虽也是以礼法立国,却没大陈这么多的臭毛病,比如,一旦牵涉到了邦交利益,就不会有好脸色了,尤其是现在是多事之秋,越是这个时候,他们便越是认为大陈此番前来,是想要趁火打劫的,不免就更为抵触了。
  这位姓张的侍郎来之前,早已和大燕天子奏对过,天子的意思,他很明白,这方先生,据闻在大陈颇有名气,据说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想来多少是有些夸张的,所以此番来,一是试探这位国使,另一方面,也是弄明白大陈此番派出使节的意图。
  等见到了方吾才,张侍郎行了礼,便笑吟吟地道:“先生远来,不知可有招待不周之处?方先生乃是高士,来了这大燕,可不知有何感触?”
  方吾才穿着皮裘,外头还罩着披风,手里拿着手炉,从牙缝里嘣出了一个字:“冷。”
  张侍郎心里偷笑,却是道:“北地历来如此的,再过一两个月,方才会有一些暖意,先生慢慢适应了就可,本官倒是听说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双慧眼,洞悉人心,可方先生知道贵国的晋城谋反了吗?一万多晋城军马斩杀了节度使,不只如此,刚刚得来的急报,说是晋州军的精锐已渡河,要一举截击贵国的太皇太后以及迎驾的赵王,若是如此,还真是一件遗憾的事啊,一旦让贼人们得逞,想来定是贵国社稷动摇,甚至因此而引发内乱呢。”
  方吾才心里顿时一惊,还有这样的事?
  这张侍郎一脸默哀的样子,心里却是大喜,大燕遇到了倭乱,本来没有了谈判的筹码,谁料这个时候,瞌睡就有人送来枕头了,这大陈,竟也遭遇了祸乱,想来没有一年半载也消停不下来的。
  他带着恶意,调侃道:“先生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莫非没有料到此事吗?”
  方吾才心里顿时无语,内乱了?瞧这样子,乱子可不小,他只得淡淡道:“吾夜观天象,南方确实有凶兆,想不到果真如此。”
  张侍郎心里笑了,不以为然的样子道:“既然先生知道,为何不事先向贵国朝廷示警呢?”
  这是一个直击要害的问题,是啊,为什么不示警呢?或者说,你根本就是个骗子。
  方吾才心里不禁无语,却不由道:“因为老夫知道,此虽是大凶之兆,不过很快就会转危为安,所谓因祸而得福,便是此理。”
  方吾才这纯属是死鸭子嘴硬,他甚至想,转危为安,肯定迟早会转危为安的吧,反正到时再解释便是,倒是老夫,真是命运不济啊,刚刚来这大燕,转眼,后方就着火了。
  听到方吾才这般说,尤其是这因祸得福的话,张侍郎大笑:“恐怕先生有所不知了,根据我大燕细作的刺探,此事是大凶没有错,可是转危为安,先生,本官万万不敢苟同,以本官之见,不但不能转危为安,反而……要动摇贵国国本,先生的天文之术……”
  他说到这里,点到为止,一副……也不过如此的样子。
  只是这脸上,却不免露出几分轻视。
第510章
哀家有话说
  张侍郎这意味深长的笑,让方吾才有些心虚。
  怎么?
  小小一个叛乱,难道朝廷还解决不了吗?
  这一刻方吾才的心噗通跳了起来,大冷的天,一时竟是汗流浃背,若是解决不了,自己不就露馅了,那自己在北燕的地位恐怕,他不敢往下想,只是神色淡淡的朝张侍郎笑了笑,嘴硬地说道。
  “这小小的叛乱危及不到大陈国运的,不碍事。”
  这张侍郎看着方吾才的双眸透着几分嘲讽之意,嘴角轻轻一挑,徐徐笑道:“恐怕方先生并不知道,此番他们精兵渡河,目的就是奔着去截击太皇太后和赵王的,而太皇太后以及赵王身边,不过区区三四百勇士营护卫,此番,贵国的叛军是势在必得,只要拿下了贵国的太皇太后还有那赵王,大陈必定动荡,倒是先生对此,很有信心,我早听先生有大才,只是对此,不敢苟同,方先生,本官告辞了。”
  对于这方吾才,他已没了多少兴趣,不过是个江湖术士罢了,却也不知他从哪里,得来这偌大的名声,倒是显得那大陈的公卿们实是可笑,竟将此人,当做是宝贝一般。
  简直是没脑子的人,这样一个江湖术士居然都看不透,还被骗得团团转,真是无语了。
  张侍郎挥了挥衣袖,正要扬长而去。
  方吾才怒了,这是看不起自己啊。
  方先生行走各国,会被人看不起?
  不过此时他听到勇士营护卫,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这陈凯之,这家伙,莫非也在太皇太后身边,若是如此,这下就糟糕了,不会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方吾才心里颇怒,心更有些乱,却依旧忍不住的冷笑起来:“那么,我们拭目以待。”
  张侍郎已没有理他,而是回头瞥了方吾才一眼,便匆匆赶回了宫中复命。
  大燕天子还年轻,他一身胡人的打扮,自克继大统起来,他心里有雄心壮志,奈何边患四起,燕军屡屡失利,他便起头穿了胡衣,倒是效仿先秦时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典故。
  见了这张侍郎进来,他擦拭着手中的一柄长剑,淡淡道:“见的如何?”
  “陛下,此人浪得虚名,不值一提。”
  “哦?”少年天子一挑眉,他的浓眉微皱起来,一脸困惑地问道:“何以见得?”
  张侍郎冷笑起来。
  “他口称自己已经预料到了南方的凶兆,还说,叛军必败无疑,而大陈一定会转危为安,甚至还说……会因祸得福……”
  “因祸得福……”少年天子噗嗤一笑,笑了起来:“细作的奏报,若是没有错的话,两千精卒渡河,为首的,又是那颇知兵法的刘壁,区区数百个护卫,不过是晋城叛军的盘中餐而已,你说的不错,朕本以为,此人是什么高士,现在看来,果真只是个跳梁小丑,再将他晾一晾吧,一旦叛军拿了他们的太皇太后,那赵王亦是落在叛贼手里,大陈宗室必然心中惶惶,说不准,那慕太后,还想着趁此机会,一举剪除赵王党呢,到了那时,可就极有意思了,我等作壁上观,隔岸观火吧,到时,急得是大陈的使者。”
  “陛下深谋远虑,臣下佩服。”
  少年天子抬眸,踌躇满志:“这大陈朝廷上下,将一个不学无术之人,视若掌上明珠,由此可见,这大陈朝中糜烂到了什么地步,朕继承大宝不久,眼下最重要的是自是平息倭患,可迟早有一日,也要效仿先祖,继承他们未竟之事,兵出河北,夺取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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