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城繁华/致命祸情:将军大人请放手(校对)第2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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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拇指在她虎口那一方皮肤上揉捻,垂着眼睫道,“我是不碍的,只要你稳妥了,我还愁放不开手脚么?你安心等我,或者要些时候,但不会很久的。等我办妥了便来接你,咱们抛开这长安繁华,到属于你我的世外桃源去。”
她面有难色,“你会回来的,是不是?你不会丢下我的,是不是?”
他知道她惟怕这个,怕孤单,怕被遗弃。可是他怎么舍得!他探手抚抚她的颊,“你放心,我会活着,活着就一定来找你。”
她感到莫名恐慌,“你别这么说,我有些怕。”
“别怕,他们常说我神通广大,这点子小坎坷算不得什么。上次陪老夫人到寺里还原,主持替我卜了卦,说我有八十岁的寿元,会长长久久的活下去。”他把肩膀挨过木栅,“来靠着我。”
她顺从的倚过去,只能触到他肩头一点点。说不清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放佛悲凄而辛酸,但是仍然幸福。
“你遇见我是个错误。”她低语,“我把你害成这样……”
他安抚她,“究竟是谁害了谁呢?没有我,也许你早就嫁给蓝笙了。他会对你很好,日子也是安稳的,不会像现在这样跟我下牢房。”
跳动的火把不甚亮,照得四围影影绰绰。她在蒙蒙的光影里安然笑着,非常知足。谁都不要去揽责,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晚了,晚了。
“明天会怎么样呢?”她侧过脸,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肩峰,“你说明天会有分晓,到底是什么?”
他的眼睛深邃,茫茫看着屋顶的时候也是一幅画。他说,“我在等,我等我母亲。”
她不解,“你是等独孤夫人还是外祖母?”
他晦涩看她一眼,“我只有一位母亲,我想知道她的爱子之心有多少。她膝下艰难,我要离开中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若是她拿我当亲骨肉,只要她愿意,我会带她一道走。”
有时候被迫切需要的仅是一种态度,做母亲的没有不爱孩子的,只要有帮助,愿意尽一切努力。他不缺乏后路,但他仍旧想证明。他实在是很失落,不论长到多大,对母亲总有种天生的依恋。他希望他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一样,即便很多时候不近人情也是为他好,而不是包涵了别的目的性。
第三十八章
好梦惊回更新时间:2012-11-21
次日上堂,迈出刑部大牢的时候颇有些蓬头垢面。容与知道布暖不会料理自己,这里没水没篦子,只好就手给她打点。松松绾了个髻,乘着屋顶落下来的一缕日光品评一番,倒发现有种虚弱颓废的美。
底下人不言声,但都觉得讶异。平素看惯了大都督一板一眼的模样,今日这般柔情似水,大大超出众人想象。啧啧叹服着,果然女人是剂良药,再怎么利落强悍的男人都都逃不过这密密的情网。大都督平素清心寡欲,现如今调剂调剂是应该的。只不过代价有点大,爱谁不好,偏爱上自己的外甥女呢!
但实在是契合,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娘子年纪小,大都督面前定位比较模糊,是亦妻亦女的角色。大概越这样越是叫人爱不释手吧!几个禁军低着头只顾胡思乱想,古来就崇尚老夫少妻,差个十几岁,婚姻更美满。
一路行来,看顾得也好。平整的青石板绝不会绊得跌跤,大都督前面走着,时不时回头看。真个儿是心肝宝贝肉,只差含在口里了。
大堂上三司共太子正襟危坐,人犯上堂一一见礼。似乎也没有多费唇舌的必要,太子贤道,“今早散朝,皇后传我问话。六郎的案子她有耳闻,原要来听审,叫我劝住了。皇后陛下日理万机,这案子也不是理不清的无头案,就不劳动她大驾了,咱们秉公办理也是一样的。”他看看左右,“我先头进皇城时底下文书通报,说一干人证都到了。既这么就别耽搁了,开衙办吧!”
曹幌是主审,忙起身作揖应个是。惊堂木一敲,喃喃陈述着,“今有高陵叶氏,状告幽州冬氏欺瞒朝廷,冒名领取嘉奖。并状告长安万年县春晖坊沈容与,无端退婚,与冬氏甥舅通奸,触犯婚律。昨日初审,因碍于人证未能赶赴,特延后一日。承太子殿下令,传冬氏一案人证上堂。”
众人皆抬眼看,禁军领着三个人从门牙上进来。插金戴宝的阳城郡主走在最前头,后面跟着穿素服戴白绢花的小妇人,末尾是朱服乌纱的夏侍郎。一行人穿过甬道进了正堂里,太子一看忙领着三司打躬作揖,“侄儿给姑母见礼。”
阳城郡主笑吟吟抬了抬手,“殿下免礼,你从永州回来咱们还没见过面,今儿竟在这里遇上了!”
太子贤俯首道,“我州上回来没过府给姑母请安,姑母切莫怪罪侄儿。”
“罢,你如今是太子,公务忙得很我知道。有你这份孝心,我也足意儿了。”太子亲引了在圈椅里坐下来,别过脸扫了容与一眼。他脸上还是这宠辱不惊的神情,端端正正给她一揖,并没有过多的表示。再看看跪在地上的布暖,如今对她着实没有太多的想法了。不爱也不恨,到底没有缘分,强求是强求不来的。
曹幌瞟了眼手上的文书,冲那素衣妇人道,“堂上所跪何人?”
那妇人顿首道,“洛阳高氏,拜见殿下及诸位阁老。奴是敬节堂的管事,专事各节妇进出造册。昨日得了令,连夜赶至长安来做人证的。”
鲍侍中急急道,“那你瞧瞧堂上的女子,可有见过,瞧着眼熟的?”
高氏转过脸辩认,稍顿了顿,竟指着知闲道,“这位娘子我见过,坊口卖菜的李寡妇家闺女,给敬节堂送过一回春笋。”
这简直是个玩笑,叶家母女霎时黑了脸。叶夫人顾不上别的了,炸着嗓子呵斥,“混账婆子,你瞎了眼乱指一气!”
曹幌的惊堂木拍得山响,“叶蔺氏,你再咆哮公堂,本官就撵你出去!”
叶夫人只得悻悻道是,太子贤笑起来,“看来人的眼睛有时候也靠不住,认错人的事时有发生。叶氏你指证冬氏可做得准?”
知闲咬着牙道,“回太子殿下的话,冬氏原就是布家女儿,这点千真万确。”
端木匪人调过视线对高氏道,“我问你,上年十月,你敬节堂有人自尽,死者是何人?可曾验明正身?”
“这事是我一手料理的,从割断麻绳到落地我都在场,正是夏侍郎家过了六礼的望门媳妇。”高氏索性一口气道,“本来那布氏好好的,在堂里吃斋念佛六根清净。自打有一回夏侍郎闹着说她是假冒的起,便开始有些郁郁寡欢。一个十几岁的姑娘为亡夫守节,现今天下能找出几个来?已然是做了天大的牺牲,却还要叫人冤枉。想想气上不顺,半夜不声不响的就吊死了。人心都是肉长的,不说歌功颂德,一点同情总该有的吧!娘子都入土好几个月了,我才又听见有人又要挖坟掘墓,特来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连个死人都不放过!”说罢斜眼乜着知闲,万分不屑的样子。
叶夫人在一旁哼了声,“请殿下和阁老明察,正因这高氏是敬节堂管事,出了什么纰漏要寻她负责。如果错了,自然要将错就错,一错到底方好免责。叫她来作证,实在有失偏颇。”
“那就请夏侍郎发个话?”鲍侍中道,一副看好戏的神气。
夏侍郎忘不了云麾将军拎着刀杀气腾腾的模样,前脚兴冲冲送走了叶夫人邀约作证的家奴,后脚蓝笙就登门了。这里头一团乱麻搞不清楚,横竖蓝笙说了,不许他再提布家娘子的事。到了公堂上不许泄私愤,不许他胡乱指证。否则只要他活着,他就使尽手段叫他姓夏的不好过。闹不好手一抖,灭他全族也说不定。
他是堂堂的二品官,居然被他一个正三品胁迫。可是没办法,那些带兵打仗的都是些不要命的主顾,他不能拿全家老小性命开玩笑。所以面前的女孩到底是不是布家女儿他也不问了,他们说不是就不是吧!他只求脱身,不想趟这趟浑水。他们为婚事争来争去,他家九郎连人都没了,再在里头搅合还有什么意义!
然而叶夫人对他是寄予厚望的,万分诚挚的看着他道,“夏公,你我都是做父母的,想必能够体谅我的苦心。我不求别的,只求你说句实话。”她指了指堂下漠然跪着的女子,“她究竟是不是令公子下了六礼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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