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金瓯/为夫之道(校对)第8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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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够了,慵懒的起身到外间熄灯。雕花门那边暗了,唯剩案头上守夜的油蜡。他的影子庞然投射在幔子上,颀长的身形,低垂的发,像个不真实的梦。缓步踱回来,踱到她面前。昏昏的烛光照亮他的脸,他温声道,“这是第一次切切实实共度一夜。”
  屋里烧着地龙,热腾腾蒸得人头晕。弥生想起正月里他来阳夏,和谢集他们喝花酒,喝醉了让她送回去。脸上一本正经的,却把她压在四合床上。那时还是高坐云台不容亵渎的,没想到现在可以走得这么近,近得完全看清他的目的和野心。
  “愣着干什么?不替为夫更衣?”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低头调笑,“快半年了,想死我了。”
  弥生被电着了似的,缩回手道,“我不能和你同房,这里有别的屋子么?或者我睡胡榻也行。”
  他就知道她会想办法推脱,摊着手道,“原本就只有一间屋子一张床,胡榻摆着也是多余,我早命人撤走了。如今还没有孩子,将来需要了再加盖几间就是了。”他无赖的笑,“你这又是何必?刚才还说要同我离开邺城做普通夫妻的,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
  不能叫他得逞,若是那么轻易上钩,对他没有了吸引力,那么中途反悔的就该是他了。她摇摇头,“我还顶着太后的大帽子呢,一天没有脱离邺宫,我就不能和你……那样。”
  “这么说来我还得憋着?”他脸都绿了,“你好狠的心啊!难不成叫我坐一夜么?”
  她咬了咬牙,“你睡,我坐着就成。”
  他服了她那颗迂腐的脑袋,“咱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还不是一回,是两回!你现在要和我保持距离,是不是太晚了点?”
  “那两回都是你使诈,不是我自愿的!”她面红耳赤的反驳,“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做这种事,算什么夫子!”
  她到现在才想起来找他算账,难道在这少根筋的丫头眼里,他还是什么倒霉催的夫子么?不过看她跳脚的样儿,真和当初在太学里时没什么区别。他好心的提点她,“谢弥生,我早就不是你夫子了,我换了行当,改做你夫主了。”
  她还是油盐不进的固执态度,“不行。”
  他泄气的往床沿上一坐,“罢了,一道睡,我不碰你总成了吧!”
  她斜着眼睛打量他,“我信不过你。”
  “难道还得把我捆起来你才罢休么?”他气结,“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不动你分毫,成不成?祖宗!”
  弥生左思右想,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自己过分端着也不大好,便勉强嗯了声,“希望你说到做到。”
  他忍了,先骗上床再说吧!连连颔首,“我说到做到,一定的。”
  弥生脱了鞋子上脚踏,其实心里紧张得怦怦跳。就知道他引她晚上出宫没安好心,还挑了这么个避人的地方,分明是要图谋不轨。横竖后悔自己又上当了,眼下除了指望他那不甚可靠的人格,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一头挨着围子爬到里面半边,一头小心翼翼看他,“你要是敢乱来,我以后都不原谅你。”
  他虎着脸,“你再啰嗦,我可要不客气了。”
  她识相的闭上嘴,飞快钻进被窝里。簇新的被褥有干净的清香,她拎起来盖住半张脸。眼角瞥见他脱了袍子掀起被角躺下来,边上的褥子陷下去一些,两个人仰天不动,一时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大被同眠,原来这就是全部的幸福了。以往太匆匆,两次都没有时间来酝酿感情,谁知这才是最令人满足的。边上有个人,安静的,顺服的,就在肩头可以抵到的地方。难怪她向往寻常的夫妻。寻常里头的滋味,果真是以往从来不曾体会过的。
  
☆、昵枕
  
  “卿卿,你冷么?”慕容琤转过脸,“我可以让你取暖的。”
  “我一点都不冷,”弥生往里面挪了挪,“你别想打什么鬼主意!还有,别叫我卿卿了,听着怪瘆人的。”
  他不满的瞪她,“你再矫情试试!房里不叫得亲热些,难道还要连名带姓的称呼吗?”
  弥生不想搭理他,越搭理他越来劲。忙背过身去,装模作样说了句,“我好困,睡吧!”
  她能睡着,他却很煎熬。这算什么事?好歹他也是个男人,离上回到现在足有半年了,这半年的日子是好过的吗?索性戒了倒算了,问题是这种事戒不掉,会上瘾的。她就在边上,体香幽幽直窜进鼻子里来。他觉得自己要疯了。恨不得一下子压上去,可是她犟得要命,能让他得手才怪!惹急了她,半夜跑出去,那可真是找罪受了。
  他霍地坐起来,把她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他说,“地炕是不是烧得太热了?我怎么躁得慌呢!还是熄了吧,太热了不好受。”
  “这荒郊野外,熄了后半夜会冷的。”她真不明白他在折腾个什么劲,甚至要鄙视他的无聊。那点好涵养都在西北风里扬掉了么?睡个觉这么闹腾法!
  他会告诉她,他就是要屋里冷么?冷了她才会心甘情愿钻到他怀里来,他才可以趁机谋点其他福利。难道这漫漫长夜就这么过?温情是温情了,温情之余会作下病来的。
  他左思右想,还是打算披衣裳下床。
  “别出去!”她在被面上奋力拍了一下,“没的沾了寒气!你再闹,再闹我回宫去了!”
  他被她镇住了,悻悻的躺回来,“算了,就这样吧。”
  弥生本来有点生气,看他态度不错,也就葫芦带过了,好言道,“看这冷法,离头趟雪不远了。你的冬衣都备足了么?家下……王妃都打点好了吧?”
  他唔了声,“我们各归各的,我的穿衣档有皎月她们打理,想来都归置好了。”
  各归各的……弥生心里弥漫起淡淡的欢喜,又想到随园里的人,便问,“梓玉她们?也都挪到相国府来了么?”
  说起那两个家妓他直皱眉,王宓善妒,大婚第二天敬茶就没给好脸子看。嫌她们不懂规矩,手脚呆笨,罚她们举着茶盏在太阳底下暴晒了两个时辰。后来又百般刁难,越性儿把人调到身边去,房里的婢女也不用了,什么粗活脏活都叫她们干。其实说心疼是够不上,只是好歹伺候过他一场,眼睁睁看着,未免太不近人情,便做主把倚月配给底下一个司隶校尉了。至于梓玉,她的脾气是取悦不了任何人的。她自己也不愿意被转赠,宁愿留在乐陵王府吃斋念佛。上次看见她,半入道了似的,说话一口禅机,听得他脑仁儿发胀。
  “真要论起来,我的确是亏待了她们,包括王宓。”他叹息,“倚月被我嫁了,梓玉早就不问世事。跟过我的女人很不幸,都是这么个下场。因为不够爱,或者连喜欢都称不上,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别的感情。也许我是冷血,可我只要对你一人负责就够了。至于王宓,我尽力抬举琅琊王氏,算是对她的补偿吧!”他翻过身撑着头看她,“猜猜我这半年是拿什么借口不和她圆房的?”
  弥生明明很想知道,嘴上却不屑,“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有什么相干?”
  他靦着脸靠近她一些,“我说自己不能人道,吃了好些药都治不好。神天菩萨,我都把自己咒成什么样了,还不是为了对你忠贞不渝么!卿卿,那你瞧……”
  她始终拿后脑勺对着他,“你苦你累,我呢?我的委屈又和谁去说?”
  她唏嘘着,带了点鼻音。他愧怍不已,贴过去,也不管她的挣扎,把她扣在了怀里,“我知道都是我的错,让你受了那些罪。以后会好的,以后我慢慢补偿你,把你捧在手里养着,好不好?”
  弥生静下来,纵然再恨他,和他靠在一起,还是感到安心。他温热的身子把她圈成个柔软的弧度,摸到她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我对你的感情说不出来,比你看到的还要深得多,深到你无法想象,连我自己都感到害怕。经过了这么多事,我应该庆幸你还愿意在我身边。以前有太多无能为力的地方,比如宫里赐婚的圣旨,我不当权,没法子反驳。现在好了,天下尽在我手,我们之间断了的缘分又能续上了。”
  他把她扳转过来,心头热血沸腾。吻她,她刻意闪躲。他追上去,她曲起胳膊挡住了脸,“先头说好不碰我的,你再赖我就走了。”
  他只得停下来,满怀怨怼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是存心要我的命。”
  她恼恨的转过去,“虽然你的人格所剩无几了,但是我还愿意相信。你要是一点脸都不要,那过了今夜,以后你都别想见到我。”
  “你……”几乎找不到抨击她的话,说重了怕伤着她,不说,他满心的郁闷发泄不出来。谁能体会这种挠心挠肺的痛苦啊!这是生生要憋死他啊!原以为她好歹能治一治他的相思苦,谁知她是来雪上加霜的。
  只有等,等她睡糊涂了再动手,除了这个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狠狠捏住拳头仰天做深呼吸,真是可怜透了!以前中书舍人高阿那被妇人半夜赶出家门,他还跟着众人耻笑过他。如今轮到自己了,倒没有落得他一样狼狈,但也相差无几了。才知道个中有太多的无奈,男人在这上头吃亏,真是有苦说不出。
  弥生一动不动,怕稍有动作又招惹到他。且等他睡了就好了吧!她不明白,哪里就那么难受。大概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所以常看见那些为官的讨妾讨不足。这么说来他也确实难能可贵,清心寡欲得久了,就变成了这副如狼似虎的架势。
  自己胡乱想着,更漏声声,夜深了。她在宫里的生活很有规律,每日戌正就寝,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到这个点就架不住眼皮,想好了要提防的事也顾不上了,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里他在翻身。越挤越过来,她自发的往里面让,让到围子边上避无可避,热得难耐,就顺带把被子蹬掉了。
  美人四仰八叉的样子……还是很美。慕容琤坐起来,就着朦胧的灯影看,她是细长的身条儿,随意的一个动作都有说不出的优雅妩媚。他咽了口口水,若是面前放面镜子,八成能够看到他的眼睛发着森森的绿光。是啊,他急得抓耳挠腮。自己想想有点羞愧,竟渴成了这样!
  拳头捏了放,放了捏,犹豫再三去够她中衣上的带子。才解了两对,她动一动,吓得他摒住了呼吸顿在那里。对付她比夺位还难,他直面敌人可以杀伐决断,至亲骨肉也照样算计。可是她,任凭他再有能耐,除非哪天停止爱她,否则永远都会忌惮着。
  见她没察觉,他放下心来,继续按计划行事。简直如有神助,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他居然可以把她剥得只剩亵衣。墨绿的诃子和雪白的皮肤对比映衬,形成强烈的视觉冲击。他窒在那里,看着那峰峦微微起伏,目瞪口呆。
  无从下手。他试图覆上去,想想还是没敢。计较再三侧躺下来,靠她近一点,再近一点。她咕哝一声转过来,和他面对面,气息相接。正好她背后的绳结可以解开,他难掩兴奋,终于把她剥得赤条条了。往下溜一眼,险些流出鼻血来。看着挺瘦,该有的地方一样不差。他颤巍巍抚在掌心里,不敢使太大的劲。可是这样不过隔靴搔痒,愈发让人难耐。
  他忖了忖,轻声唤她,“细腰,你醒醒。”
  她嗯了声,“干什么?”隐约觉得不对,睁眼一看,骇然尖叫起来。没头没脑的打上去,“你这衣冠禽兽!”
  他挨了两下,自认倒霉。趁乱抓住她的胳膊说瞎话,“是你自己脱的,真的!你还想脱我的来着……”他把坦开的前襟给她看,“我不骗你,大约是你做梦呢。不过到底做了什么梦?瞧你急得那样!”
  弥生被他糊弄得认真计较起来,好像并没有做梦,可是怎么成了这样?
  “你一定是发了春梦。”他讪讪笑,“卿卿,你嘴上不让我动你,其实你也想做那事的对么?”
  “你胡说!”她拙舌道,遮遮掩掩扯过衣裳来,“我才没有!”
  他忙伸手去阻挡,“脱都脱了,就别穿了吧!屋子里热,全因为你先头不让我熄地炕。”他佯装擦汗,“委实热得慌啊!你看你都脱了,公平起见,我也脱了吧!”
  这算哪门子的公平!弥生眼睁睁见他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瞠目结舌回不过神来。管不住自己的眼睛,该看的地方看了,不该看的地方也看了。那个……是什么?她乜一眼,又乜了一眼,直挺挺的,还那么丑!她寒毛乍立,倒头就拿被子蒙住了脸。
  慕容琤垂首看看,苦笑不迭。吃相太难看,吓着她了?
  他拉起被角钻进去,没有阻隔,接下来应该容易得多吧!他在被面下摸索,那么巧,一把正摸到她胸前,只听她呸了声,“臭不要脸!”
  他咧嘴笑,这丫头骂人真是越发精进了。他说,“卿卿,我这副模样你都看见了,你忍心见死不救么?”
  她不说话,光溜溜的脊背对着他,正试图穿回亵裤。他眼疾手快夺过来扔到床尾去,哼笑着,“你可真是无情无义,既然如此,别怪我用强的了。”
  他不过是吓唬她,真的是吓唬她的,她犟筋犯起来,“你敢胡来,我就咬舌自尽!”说着把那香舌伸出来一大截。
  哪里有人咬舌咬成这样的!不过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毫不犹豫含上去,兜兜转转一通缠绕,把她吻得气喘吁吁。翻身压住她,暧昧的蹭蹭,“好人,你可怜可怜我吧!眼看着我受罪,你何其忍心啊!”
  那处抵在她腿间,坚硬炙热。她头昏眼花,莫名其妙嗫嚅了句,“太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洒家的节操终于掉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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