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效应:好人是如何变成恶魔的(校对)第1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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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激怒的普雷斯科特问416,当时是否因为做错事而进监狱。“我是一个备取递补的人,我——”普雷斯科特又冒火又困惑。我这才想起来,我并没有向他简介416和其他人不一样的地方,他是一个新的递补犯人。
“无论如何,你是什么,一个哲学家?”卡罗花了点时间燃起香烟,也许是借机构思一下新的攻击方式。“你会用哲学的思考,是因为你在这里。”
当一个秘书委员建议以操练作为惩戒行动时,416立刻抱怨,他已经被迫忍受太多操练。普雷斯科特简短地下结论,“他看起来不是个强壮的家伙,我认为他很需要操练”,他让科特和贾菲把这个放到惩戒行动清单里面。
最后,卡罗问他一个重要的问题——他是否愿意放弃他当犯人所赚的金钱,来换取假释?——416立即且明确地回答:“是的,当然。因为我不觉得那些钱值得这些时间。”
卡罗已经受够他了:“把他带走。”然后416就像机器人一样,做其他人离开时所做的事情:不需指令就站起来,伸出手臂等待被戴上手铐,戴上袋子,然后让人护送离开。
令人好奇的是,即便他是不情愿的研究参与者,他并没有要求委员会立即终止他的角色。如果他不要钱,那他为什么不当场就说:“我退出这个实验。你们必须归还我的衣服还有我的东西,让我马上离开这里!”
犯人416的名字叫作克莱(Clay),但并不容易被任何人塑造。他坚定地用他的原则立足,且固执地用他的策略前进。然而,他已经太过投入犯人身份,以至于无法宏观地察觉,只要他坚持,就能获得开启自由的钥匙。但现在他已退席,肢体上虽然已经离开监狱审判,但满脑子想的恐怕仍是审判的事。
成瘾是简单的游戏
下一棒是犯人保罗5704,立刻抱怨他减少了多少香烟的配给,因为本来那是我们承诺过他,行为良好时该有的权益。狱卒对他的惩戒指控,包括“持续性、强烈的不顺从,燃烧着暴烈和黑暗的情绪,不断煽动其他犯人不顺从和不配合”。
普雷斯科特挑战他所谓的良好行为,如果他应付不当,可能不再有抽烟的机会。犯人用几乎勉强可以听到的声音回答,委员会成员只好要求他说大声一点。当他被告知他的行为很糟糕,甚至知道这将会代表对其他的犯人的惩罚时,他瞪着桌子中央,再次含糊地说;
“我们已经讨论过这个……如果有一些事情发生,我们只是跟着它……如果有一些人做了一些事情,我会为他们的行为受惩罚——”
一个委员会成员打断他:“你是否曾经因为任何其他的犯人而受处罚?”保罗5704回答有,他曾经和他的同伴肝胆相照。
普雷斯科特大声且嘲弄地宣布:“那么你是烈士,啊?”
“是的,我猜我们都是……”5704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回答。
“你有要为自己说什么吗?”普雷斯科特继续盘问他。5704回应了,但仍是以难以分辨的声音。
让我们先回想一下,5704是个非常高大的犯人,他公开挑战许多狱卒,尝试过脱逃、散布谣言、消极抵抗。他也曾经写信给他的女朋友,表达他被选为斯坦福监狱犯人申诉委员会首领的骄傲。此外,同样地,5704志愿参与这个实验其实是基于某些不方便说明的真相。他是有目的地签下同意书,打算当一个卧底,揭露这个研究,而且计划写文章到自由的、地下化的报社。他认为这个实验只不过是一个政府支持的计划,目的是为了学习处理政治异议分子。但是,之前的虚张声势现在全都不见了吗?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不一致?
现在坐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顺从且忧郁的年轻男子。犯人5704只是向下凝视,点头回答假释委员的问题,没有直接的眼神交会。
“是的,我愿意放弃我赚得的金钱来获得假释,长官。”他尽力集中力量,大声回答。(六个犯人中已经有五个愿意。)
我想知道是什么心理动力、热情,让这么令人赞扬的年轻人的革命精神,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全消失?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们稍后发现,保罗5704已经深入犯人的角色,为了逃跑,他曾用他长且坚硬的吉他指甲松开墙壁的电器箱板,再用这个板子弄掉牢房的门把。他也使用过这些指甲,在墙上标示他在牢房度过的日子,目前只刻有星期一/二/三/四,等等。
一个令人困惑、有力量的犯人
下一个假释请求犯是杰里5486,他表现出乐观的风格,可以安静地应付任何来临的事情,比先前更令人困惑。和犯人416或是其他较瘦的犯人像是格伦3401相比,他的身体明显强健得多。感觉上,他应该可以忍受完整的两个星期而不必抱怨。但是,他的声明不诚恳,因为面对受伤受苦的伙伴,他都没有表达支持。在这里的几分钟里,5486企图尽可能地与普雷斯科特敌对,想都不想,就立刻回答他不愿意为了假释放弃他赚得的金钱。
狱卒都认为,5486不应该获得假释,因为“他写信闹了一个笑话,而且大致来说他并不合作”,当委员要求他解释他的行为时,犯人5486回答:“我知道这是不合法的信……这不应该是……”
狱卒阿内特本来沉默地站在一旁观察,现在忍不住打断他:“惩戒狱警要求你写信吗?”5486说是,狱卒阿内特又问:“所以你是说,惩戒狱警要求你写一封不合法的信?”
5486退却了,“好吧,也许我用错词……”但是阿内特并不放过他,念了他的报告给委员会听:“5486有逐渐走下坡的趋势……他已经变成笑柄,而且还是个不好笑的笑星。”
“你觉得这很有趣?”卡罗挑战他。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在笑。不过直到他们笑我才会笑。”5486自我防卫地回答。
卡罗有如恶兆临头般插话:“每一个人都可以提供一个笑容——我们今晚要回家。”他仍然企图减轻对抗性,然后再问他一系列刺激性的问题,“如果你在我的地盘,根据我有的证据还有工作人员的报告,你会做什么?你会怎么行动?你认为怎么做对你最好?”
犯人躲躲闪闪地回答,完全没有回应到问题的核心。等到几个委员会成员的问题问完之后,被激怒的普雷斯科特气得要把他打发走:“我觉得我们已经看够了,我认为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我看不出有浪费我们时间的任何理由。”
这样意外地被打发走,让犯人很惊讶。很明显地,对那些他应该去说服支持的人,他创造了一个坏印象——如果不是这次被假释,那么他就会在下次委员会开会的时候被假释。这一次,他没有用他最好的有趣方式行动。科特让狱卒将他戴上手铐,戴上纸袋,然后让他坐在走廊的板凳上,等待下一个个案,最后再把他拖下楼去,继续监狱生活。
“中士”表面的紧张
最后一个接受假释评估的人是“中士”,犯人2093,他笔直地坐在高椅上,挺胸,头向后,缩下颚——我所看过最完美的军人姿势。他要求假释,因为那样他才可以“把时间作更有效的运用”,他更进一步说,“从第一天就遵守规则。”但不像他大部分的同侪,2903不会以放弃金钱交换假释。
“如果我放弃我所赚到的钱,那就会是我人生中损失最大的五天。”他还说,相较之下,这么少的酬劳几乎无法补偿他所付出的时间。
普雷斯科特继续追问,因为他的回答听起来不“真实”,好像事先就已经想过这些事情,因为他不是自动、立即的回答,而是小心使用词汇来伪装他的感觉。“中士”为了他给人这样的印象而道歉,因为他总是立刻、清楚表达他的意思。宽厚的卡罗向“中士”保证,他和委员们都会严肃考虑他的案子,然后称赞他在监狱里的好表现。
结束会谈之前,卡罗问“中士”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次就提出假释要求,“中士”解释:“除非第一次申请假释的人太少,否则我不会提出要求。”因为他觉得,其他的犯人在监狱里过得比他辛苦,而且他也不希望自己的申请案卡在其他人之前。卡罗和缓地批评他太优秀、太高尚,他认为,这是愚昧地想要影响委员会的判断。
“中士”很惊讶,立刻说他是真的这样想,并不是要企图感动委员会或任何人。
卡罗显然有点糊涂了,所以他想知道一些这个年轻男子的私人生活,问到他的家庭,他的女朋友,他喜欢什么样的电影,他是否会花时间买冰淇淋——把所有的小事情都放在一起时,便可以组合成一个人独特的身份认同。
“中士”就事论事地回答他没有女朋友,很少看电影,他喜欢吃冰淇淋,但是最近甚至没有钱买上一球。“我只能说,当我到斯坦福上暑期班时,只能住在车子后座;进监狱后的第一个晚上有点睡不着,因为监狱里的床太软,而且我在监狱里吃得比过去两个月都好,也比过去两个月有更多的放松时间。谢谢你们,长官。”
哇!这个男人竟给了我们那么违背人性的解释。他的个人尊严和健壮感觉,让我们完全看不出来他整个夏天都在挨饿,甚至参加暑期班时还没有床可以睡觉。对任何人和大学学生而言,监狱里可怕的生活情境竟然能够被视为更好的生活,无论如何都让我们相当惊讶。
“中士”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没有深度、不想太多的顺从犯人,但是他其实是最有逻辑、深思且道德一致的犯人,这个年轻人唯一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如何有效地和其他人生活,或如何要求其他人支持他的需求、财务、个人和情绪。他似乎紧紧地被他内在的坚毅和外在的军事化表现所束缚,因而没有人可以真的接近他的感情。看起来,他可能会比其他人过着更辛苦的生活。
犯人5486的补充说明
当委员会准备结束时,科特忽然宣布,最无礼的犯人5486想对委员会做额外的说明。卡罗点头说好。
5486很懊悔地说,他并没有表达出他真正的意思,因为他没有机会好好思考。他在监狱里体验到个人的耗尽,他从一开始预期进入一个实验,而后到现在他已经放弃得到公平的希望。
坐在他后面的狱卒阿内特,转述了他们今天午餐的对话,表示5486说过,他的精神耗尽一定是因为“遇到很糟的同伴”。
卡罗·普雷斯科特和其他委员,明显地被这个补充说明困惑了——这个陈述,如何为他的假释加分?
普雷斯科特对他的这个表现明显感到失望。他告诉5486,如果委员会要对你做任何建议,“我个人觉得你会待在这里直到最后一天,并不是针对你个人,而是我们要保护社会。而且我不认为你可以在出狱后找到一个有建设性的工作,做出对社会有益的事情。在你刚刚走出那道门后,你觉得我们就像是一群笨蛋,而且你好像是在和警察或权威人士交涉。你没有和权威者和睦相处过,你有吗?你要如何跟你的朋友相处?但是我想要说的是,从你走出那道门到现在只有很少的时间可以思考,现在你回到这里,想让我们受骗,用不同的观点来看你。你究竟有什么真实的社会意识?你凭什么认为你欠这个社会?我只想听到你说些真实的东西。”(卡罗又回到第一天的形式!)
犯人因为针对他本身特质的正面攻击而吃了一惊,赶紧赔罪解释:“我有一个新的教师工作,我觉得这是一个有价值的工作。”
普雷斯科特并不接受他的说法。“这只会让你更受怀疑。我不认为我会让你教导任何年轻人。不是因为你的态度、你的不成熟、你对责任的冷漠。而是因为你甚至无法处理这四天监狱的生活,让自己不要变成那么讨厌的人。现在你告诉我你想当教师,一个有特权的身份。没错,接触合乎礼仪的人并告诉他们某些东西,这是一种特权。我觉得,你还没有让我信服。我只是第一次读你的记录,而你还没有任何我想看的东西。警官,把他带走。”
链住、戴上袋子,然后送回地下室监狱……这些灰头土脸的犯人必须在下一次的假释听证会有更好的表现——如果他们还有参加的机会的话。
当假释的犯人成为假释委员会主席
回头检视这两次假释听证会,撇开大厅里所发生的事情,光是观察角色扮演对这个“成人权威听证会”的强硬主席所产生的效果,就已经很有意思了。一个月后,卡罗·普雷斯科特针对这经验对他的影响,提出了一个温柔的个人声明:
无论我何时进入这实验场域,我总是带着沮丧离开——那是绝对真实的感觉。当人们开始反映实验中所发生的各式各样的事情时,这实验就不再只是个实验了。举例而言,我注意到在监狱中,当人们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狱卒时,就必须以一个特定的方式来引导自己。他们必须让自己以一些特定的印象、特定的态度被接受。犯人也以不同的方式,表现出他们的特定态度和印象来回应——同样的事,也在这里发生着。
我无法相信一个实验允许我——作为委员会的成员,“成人权威听证会”的主席——向其中一个犯人说:“怎么?”——在面对着他那傲慢与蔑视的态度时说:“亚洲人不常进监狱,不常让自己面临这样的状况,而你是做了什么事?”
就是在这个研究中的特殊点上,他对情境的适应完全转变了。他开始以一个个人的身份来回应我,告诉我他个人的感受。此人是如此投入情境,所以他最后会再度回到会议室,以为只要第二次到这里向成人权威委员会陈述,就可以让他更快获得假释。
卡罗继续他的省思:
因为过去曾经是一个犯人,我必须承认,每次我来到这里时,那种进入角色时的摩擦、猜忌、对立就会通通冒出头来……让我不得不承认,这种泄气的印象是来自监禁的气氛。这正是让我的情绪如此忧郁的原因,就像我又回到监狱的气氛里。整个事情是真实的,并不是假装的。
“犯人”的反应就和一般人投入一个情境一样,但是“即兴’’已经变成他们在那个特别的时间里经验的一部分。在我的想象里,那反映出犯人的想法正在成形、转变。毕竟,他已经彻底察觉外在的世界是怎么运行的——桥梁的搭建、孩子的诞生——他绝对和那些没有关系。而第一次,他觉得被社会孤立在外——对于那些事情,出自于人性的事。
他的伙伴,他们在惊恐、恶臭和苦头中成为同伴,除了其他偶发的事情,比如亲友的探访,或者是假释听证会,从来没有什么理由别人得知道你从哪里来。只有在那个时间里,那个当下。
……我并不惊讶,也不会因为发现我的信念证实了“人类会变成他们扮演的角色”而多么开心;狱卒变成了权威的象征,不能被挑战;他们没有规则或权利可以欺压犯人。但是在监狱的狱卒身上发生的事,竟也在大学生扮演的监狱警卫身上发生了。犯人一开始就被放在他必须反抗的情境,完全远离他的人生经验,每天和他面对面的只有他的无助。他必须整合他自己的敌意、有效的反抗真实的情况,不管他在某些时刻看到自己有多英勇或多勇敢——他还是一个犯人,并且仍然属于监狱的规则和管制下。
我认为,用政治犯乔治·杰克逊这个有相同深刻见解的信来结束这些深思是很恰当的,他写于卡罗的陈述之前。回顾当时,他的律师希望我当专家证人,为他在即将来临的索莱达兄弟会审判中辩护:然而,杰克逊却在我可以这么做之前被杀害了,就在我们的研究结束后一天。
每一个人在一天的24小时里都被锁着,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目标——除了下一餐。他们害怕,那个过去从来没有一点了解的世界让他们混乱又困惑。他们觉得他们无法改变,所以他们作乱鼓噪,好让他们不再听到心中的颤音。他们只能自我解嘲,以确保自己不害怕那些周遭的人,就像迷信的人经过墓园时,会吹口哨或唱轻快的乐曲一样。
第8章
星期四:对峙时刻
星期四的监狱充满怨气,哀鸿遍野,怨声连连,但是距离实验结束还有十万八千里。
半夜里,我从一场吓人的噩梦中惊醒。我梦见我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里出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治疗,我试着和护士沟通,说我必须回去工作,但是她听不懂,好像我说的是外国话。我在梦中大叫:“我一定得被释放!”但是他们并没有放我走,反而将我五花大绑,用胶带贴住我的嘴巴。这是一个再真实、清楚不过的梦境,我好像在梦中惊觉自己是梦中的演员。想象我出事的消息传到狱卒们的耳中,他们心头窃喜:这个狼心狗肺的警务长终于不会回来了,他们现在可以全权处理那些“危险的犯人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他们认为可以维持法律和秩序的就行。
这可吓坏了我。想象一下,这样的事情如果发生在我们的地下碉堡内,一旦狱卒们可以对犯人们为所欲为,当他们知道没有人会监督他们的疏失,没有人观察他们权势和命令的私密游戏,没人会干扰他们所有小小的“心理实验”,这个他们无厘头玩得起劲的把戏……我在楼上的办公室里苏醒,从折叠床弹了起来,梳洗换装,立刻跑回地下室,很高兴自己从噩梦中存活了下来,而我拥有的自由又全都回来了。
现在是凌晨2点30分的报数时间,又是摇摆版本的报数,七个疲倦的犯人再次被尖锐响亮的哨声吵醒,警棍在他们空荡发臭的囚房铁栅上敲打,嘎嘎作响。他们全都面墙站好,狱卒凡迪随意挑选了几项规则,拿来考验犯人们的记忆力,万一忘记答错了,就有丰富的处罚等着。
另一个狱卒赛罗斯,则比较希望整个实验都按照军事机构的方式严格运作,所以他叫犯人反复在一个地方列队、原地踏步,就像军中的操练。在简短地讨论之后,这两位同事决定让这些年轻人能更有纪律,并且了解在最好的军事制度下整理床铺的重要性。犯人们被命令彻底拆掉他们的床单,再重新仔细地铺回去,狱卒则站在他们旁边监视着。自然地,有如新兵训练中心的班长作风,他们铺的床通通都不及格,必须拆掉重来,在监视下又铺一次,然后还是不及格,拆掉再铺一次,再不及格一次……持续这个空虚无意义的过程,直到狱卒们厌烦了这个游戏为止。狱卒瓦尼施最后决定给犯人们一点甜头:“好了,各位,现在你们都铺好你们的床了,你们可以睡在上头,直到下一次报数活动为止。”记得吗,现在才刚是实验的第五天而已。
大厅中的暴力冲撞
早上7点整,犯人们的报数看起来像是轻松愉快地唱着歌,但忽然爆发一段暴力冲突。犯人保罗5704因为长期睡眠不足,加上被每一班的狱卒单独挑出来处罚、虐待,因而恼怒不已,现在要反扑了。他拒绝交互蹲跳的命令,赛罗斯于是坚决强调其他人全部继续交互蹲跳,不准停,除非5704愿意一起加入。只有他的屈服才能够停止令人痛苦的操练。但是,犯人5704才不会轻易上钩。
在后来他与科特·班克斯的对谈中,保罗5704描述了他对这个事件的立场:
我的大腿肌肉酸痛到都快没知觉了,所以我不打算再动它。我告诉他们我的情况,但是他们说:“闭嘴,给我做就是了!”“操你妈的,你们这些无赖!”我这么回答,继续躺在地板上不肯起来,然后我就被硬拉起来,再一次丢到黑洞里。他(赛罗斯)将我推到墙上,我们一阵扭打,用力推挤对方、大声吼叫。我想要把他撂倒,所以直接打他的脸,但是这对我来说就代表着打架……我是和平主义者,你知道的,我真不敢相信这会发生在我身上。和他扭打伤了我的脚,所以我坚持要看医生,但是他们却把我放到黑洞里,我恐吓他,当我出黑洞的时候会让他躺平,所以他们一直把我关在黑洞——直到其他人都在用早餐了,才放我出来,我狂怒地要打扁那个狱卒(赛罗斯)。
要两个狱卒才能制住我,他们把我安置在一个独立的房间内,让我一个人吃早餐。我抱怨我的脚伤,要求看医生,但我才不让狱卒检查我的脚,他们懂个屁?
我单独吃着早餐,也向他(瓦尼施)道歉,他是对我最没有敌意的一个,“约翰·韦恩”是我最想要赏一巴掌、把他击垮的人,来自亚特兰大的家伙;我是个佛教徒,但是他一直想激怒我,也真是惹恼了我。我现在想着有一些狱卒还是对我们不错的,像是小兰德里(乔夫),他们使坏只是因为不得不奉命行事。
狱卒大兰德里(约翰)在他的日记里强调,5704是最麻烦的一个犯人,“至少他是截至目前最常被处罚的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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