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头地(校对)第2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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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人从来就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而是有没有必要的问题。你如果是为了你弟弟师爷谭就不顾一切的人,不管是号码帮还是曾春盛的产业都不会落到你手里。现在不是打仗的时侯,大家都是商人,商人不问敢不敢,只问需不需要。”
  “我知道你是个商人,不用在我面前张嘴闭嘴提自己的身份,我还知道你能为了利益可以赌上性命。我现在好奇的就一点,那些钞票到底有多靓,才让你这么拼命。”
  “你懂不懂规矩啊?商业机密,这种事也能打听?”
  “大家下午还一起闲聊,难得投契,何况现在搞不好很多人以为我们在合伙唱戏给他们看,这种情况下透露些口风也没关系吧?”
  宋天耀吐了口烟圈:“我不是泄了机密给你,莦笈湾老广街你不是派人去了吗?可是最后你自己不够胆,不好怪我不肯透口风吧?”
  谭经纬收起笑脸:“那就是你自己亲口承认了?今晚大家算是平手,不过来日方长,急的不是我。”
  “我更不急,做生意向来是急不来的。”
  “今晚你勾结上海人的名声传出去以后,不知道到底还能威风多久?我听人说过,香港这个地方是有规矩的,不守规矩的人通常会死得很惨。你如今坏了规矩,怎么办呢?”
  宋天耀哈哈一笑:“多谢替我担心,不过规矩嘛,人定的,从小就有人告诉我,香港这个地方是风云地、英雄地。可是我长大之后就知道,都是骗人的。这里只是殖民地,英国人的殖民地,这里的规矩很简单,英国人最大。只要我不破坏这条规矩,其他规矩都奈何不了我!不管你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在这里都没用。我是个商人,眼里只有钞票。天大地大钞票最大,不管是字头还是警察,就算是鬼佬又怎么样?只要有钞票一样砸到他们乖乖听话。只要我有钱。所以想和我做朋友,谈交情,拿钱出来,其他的,就不需要你担心了。”
  “是吗?”谭经纬一边开飞车一边还朝宋天耀看了一眼。“如果你只想要钱的话,我正好有一笔赚钱的生意介绍给你。不知道宋老板有没有兴趣?”
  “早说嘛,赚钱的生意我当然有兴趣了。”
  “宋先生刚才不是说,自己的原则就是要赚钱么?”
  “钱肯定要赚,但是原则也不能不讲,否则注定走不远的。我的原则其实非常简单,我得维持我的商誉,接了生意,就一定会做完它,你如果是想让我半路丢下这笔手上的生意,然后跟你合作,那还是不要开口了。”
  谭经纬一脚刹车踩下,汽车向前滑行了几米才堪堪停住。
  四周漆黑一片,路灯都不见一盏,谭经纬眼含杀机的看着宋天耀:“那就不用聊了。”
  “嗯,太晚了,我还有事要忙,多谢你载我一程,下次再聊。”宋天耀笑眯眯伸出手,要和谭经纬握手告别。
  谭经纬愣了一下,朝着自己身旁的车窗外扭头望去!
  距离自己这辆车五步外,一个头戴尖顶缎帽身穿马褂的老人持伞而立,正冷冷的看着车内的两人告别。
  谭经纬深吸一口气,收回目光看向宋天耀,伸手与宋天耀握了一下:“这一次,势在我。”
  宋天耀淡淡地说道:“命在我。”
  宋天耀下车,谭经纬发动汽车继续向前驶去未作丝毫停留,宋天耀则向着马路对面走去。
  等候的老人,正是于世亭身边那位高手仆人“水叔”。
  宋天耀十分自然地朝老人挥挥手打了个招呼:“水叔,这么大雨还坚持散步,辛苦了。”
  水叔脸上始终挂着那种模式化的笑容,看上去恭敬实际猜不出他的真实情绪:“老爷吩咐,让我来接宋先生。”
  说话间水叔向前两步把伞挡在宋天耀头上,宋天耀也不推辞,随着水叔向远方走去。
  跟随水叔上车,重返于世亭的静园,宋天耀白天大闹静园,又是动刀又是动枪,还闹出打伤于世亭的乱子。此时再入静园,却是神色如常,仿佛是一时兴起跑到朋友家来拜访。
  宋天耀依旧被带到水榭厅,一身唐装的于世亭坐在太师椅上,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盘象棋残局。这位航运大王正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似乎这盘残棋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对宋天耀走进毫无反应。在他额头伤口位置贴着块药布甚是显眼,也让这不问世事一心下棋的世外高人形象打了不小的折扣。
  看到这一幕的宋天耀脸上露出个无奈的笑容道:“于老板,不用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吧?你一把年纪,又是上海人中有头有脸的魁首人物,这副模样出去见人哪有面子。到时候不光是你,所有上海人都得跟着你丢脸。”
  于世亭看了宋天耀一眼,面上似笑非笑:“小赤佬脑筋活络,但我也不是戆大。这块药布等于战士的勋章,不但不丢人反倒是光彩。我这把年纪为所有在香港的上海人挨打,管它是真是假,大家都要念我的好处。我顶着这药布一天,大家就要念我的好处。换你是我会不会摘下来啊?再说,我摘下来你要是不认账怎么办?”
  宋天耀轻轻拍掌:“姜是老的辣。不愧是打下这么一片家业的人物,脑筋果然精明。不过你越有面子,我便越被上海那些人记恨,这似乎不大公平。”
  “记恨你的人还少么?过了今晚大半香港商人都会恨你入骨,多几个上海人又能怎样?”
  “话不能那么说,我是为上海人得罪香港人,你这时候不撑我还要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我不要脸面的吗?”
  “你需要人撑么?”于世亭再次看向宋天耀,两只老眼精光四射,如同两柄出鞘利刃。“外面的人都在说你是我的女婿,看你接下来的招数了,如果招数走对了,女婿打丈人就是简简单单的家务事,只要我不追究,谁又会对你多说一句呢?可是招数走错了,那说不定上海帮就要有人找你聊聊伤了我的事。过来看看你的招数如何?”
  于世亭招呼了一声,宋天耀来到于世亭对面,低头看看棋盘,随后笑道:“这是单骑救主?啧啧,不过加了好几个子,把棋局搞得大乱。现成的棋谱都没用了。”
  “世事如棋,怎么可能事事都有棋谱可以参考?想做我的女婿,就得有陪我下棋的本事。”
  “听说于先生的养女很漂亮不会愁嫁,怎么看上去一副急着出手的样子?”
  “想娶我女儿的人可以从静园排到尖沙咀,但是够资格进入水榭厅陪我下棋又能让我看顺眼的就不多了,遇到一个自然不能轻易放过。”
  宋天耀看看棋盘,摇摇头:“这盘棋乱得不成样子怎么下?要下也可以,复盘从头开始。”
  于世亭一摇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擅长的就是乱中取胜浑水摸鱼,所以我从一开始就只加子不乱局,少给我打马虎眼。让我看看你有没有本事堂堂正正赢我一盘。”
  宋天耀脸上笑容渐去:“既然于先生有此雅兴,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不过你一把年纪,一晚上不睡熬不熬得住啊?”
  “年轻人听我一句,永远不要和老头子比熬夜,否则注定会输得一塌糊涂。今晚上睡不着觉的不止我一个,可是我敢保证,到了明天天亮,我绝对是精神最好的一个。”
  “既然如此,咱们就别浪费时间了。麻烦水叔端两杯茶来,口渴啊。”
  “慢!”于世亭却没让宋天耀动子,而是对水叔吩咐道:“我于世亭的未来女婿不能这副狼狈样子见人,带姑爷到后面洗头换衣服,让厨房把燕窝端来。”
  从进屋之后就默然不语的水叔点头,引着宋天耀向外走去。等到两人走出房间,于世亭望着宋天耀的背影面露冷笑自言自语:“想用我干女儿打掩护?于某人若是连弄假成真的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被人笑死?”
  他边说边拿起棋盘上一枚多放上去的卒子轻轻摩挲:“这些小卒都以为自己是主角,却不知道无非是用来牺牲的棋子而已。宋天耀,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棋子还是主角?”
第五二五章
  “谭经纬!我日你八辈祖宗!”
  廖东贵家中,彻夜未眠的廖东贵听完陈亮讲述皇后大道事情始末一声大吼豁然而起,脸上的黑斑以及斑上汗毛随着面部肌肉巨烈抖动,就像是一只随时准备飞起来的大乌蝇。虽然先到上海后到香港,在南方生活了几十年,可是一旦陷入激动廖东贵还是忍不住甩出家乡土音,此时也不例外。
  陈亮的情绪倒是比廖东贵稳定,从云霄宫酒店回到廖家这一路,已经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冷静。说话不紧不慢字斟句酌,与自家老板形成鲜明对比。
  “东家先别着急,今晚上竖琴餐厅差点变成万仙阵,既有本地字头又有大天二,到底谁是幕后主使可说不好。咱也不能一口咬定就是谭经纬,万一不是他咱就错怪了好人。”
  “谭经纬要是好人,我就是佛祖!”廖东贵又骂了几句,在房间里焦急地来回踱步:“大天二听谁的话咱们心里有数,宋天耀最后又上了谭经纬的车,谁是主使不是明摆着么?咱们让他当猴耍了!幸亏你没动手,要不然咱都得让他扔出去当替死鬼,回头他再来夺咱的产业,老曾就是这么完的!我想错了!不是老曾要价高,是姓谭的心太毒!这帮玩意有一个算一个,就没一个好东西!”
  廖东贵的五官已经扭曲在一起,看上去狰狞至极。陈亮知道,自己的老板害怕了。
  虽然廖东贵手上有船有钱,但是和于世亭这帮大佬比还远远不及,谭经纬既然能杀曾春盛夺产,未尝不能故技重施把廖东贵的家业乃至性命吞下去。
  褚孝信号称太平绅士奉旨杀人,这话不能算错,可是和谭经纬比起来难免逊色三分。不管太平绅士头衔再怎么耀眼总归不是英国人,谭经纬确实正儿八经的官身,奉台湾命令而来,相比而言,他更像是奉旨杀人,不择手段肆无忌惮。
  固然今晚陈亮没有动手,可是既然在竖琴餐厅出现,就算是入局,想要抽身而退已无可能。谭经纬能坐看他们出手不加阻止或是提醒,就证明对廖东贵的财富乃至性命都存有觊觎。这一点陈亮想到了,廖东贵自然也想到了。别看嘴上骂得凶,心里肯定怕的要死,生怕自己步曾春盛的后尘。
  事发突然,廖东贵除了骂人也想不出什么有用的办法,陈亮咳嗽一声,在旁提醒:“老板不是能联系上在台湾的乡亲?可否让他们说个人情疏通一下关节,谭经纬总不能谁的面子都不给吧?”
  “没用,远水不解近渴。谭经纬现在好比钦差大臣,等老乡把人情讲下来,咱早就喂王八了。”
  “要不然咱去找找于老板?毕竟大家都是上海帮,他不可能见死不救。如果于先生肯说句话,一准能化险为夷。”
  “不行!”廖东贵摇摇脑袋:“动武我不如你,动脑子你还差得远,这两条路都走不通。我不是上海人,不管再怎么跟他们套近乎,大家始终隔着一层。平时吃喝玩乐没得说,有事的时侯指望不上他们。再说无风不起浪,外面都说宋天耀要给于世亭当女婿,这事我看多半不假。他们一条心,不会真心帮咱们。这个世界上不止老虎吃人,老狐狸一样不吃素。”
  “那您的意思是?”
  “先看看风头再说。这几天都别出门,把所有的弟兄都调动起来,把咱的家守住,不能像老曾那样死得不明不白。宋天耀和姓谭的必然有一场龙虎斗,只要他们顾不上咱,咱就有机会。我是做航运的,想把我困死,没那么容易!只要风头一过,咱们就去台湾找我的老乡去。哪怕做点小生意,也不冒这杀头的风险。”
  陈亮明白,廖东贵话里的意思就是准备逃跑。有曾春盛前车之鉴,廖东贵对于谭经纬的吃相没有信心,又不是他的对手,只能三十六计走为上。但是想想也知道,不管台湾有多少乡亲,到了那里从头开始肯定不如留在香港活得滋润。陈亮不免有些觉得可惜,试探着问道:“您觉得谭经纬赢定了?”
  “我没那么想过。宋天耀这个人我看不透,也就猜不出他和谭经纬的输赢。不过他们的输赢跟咱没关系,不管谁嬴都没咱的好果子吃。”
  “这话怎么说?”
  “能和虎斗的自然也是虎,哪只虎占了山头都要吃羊。谭经纬狠,宋天耀也未必善到哪去。他既然惦记上航运,就不会放过咱们。最好的结果是他们同归于尽,可是咱不能把宝押在这种事上,早做准备没毛病。”
  “老板放心,一切有我。不管他是党国大员还是本地的龙虎,想要把咱们吞下去,都得先掂量掂量有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廖东贵对于陈亮的本事和忠心拥有足够的信心,见他应下便不再过问,自顾在房间里踱步,嘴里念叨着:“宋天耀、谭经纬……他们这时候应该分开了,要是能知道他们现在跟谁在一块就好了。他们背后肯定还有人,宋天耀联合了于世亭,谭经纬又找了谁当帮手?”
  塞―乍仑旺的套房内灯光明亮,把宋天耀送到静园之后,谭经纬便驱车至此,坐到这位泰国下野军阀对面。塞―乍仑旺右手握着一串佛珠,一边与谭经纬说话一边轻轻转动佛珠,神态很是虔诚。
  谭经纬冷笑一声:“将军一声令下,今晚香港不知多少江湖大佬人头落地满门死绝。一手佛经一手屠刀,怕是让佛祖为难。”
  塞―乍仑旺微笑道:“谭长官这话就不对了。那些人个个都是为非作歹的恶棍,杀他们算是为民除害。灭人满门这种事,他们做的多了,如今自己也遇到这个下场,算是因果报应。我代佛祖行罚并非罪孽乃是功德。”
  “这么说来,以后将军要做很多功德了?”
  “那倒也不会。我们今晚杀人,第一是为了给本地帮会一个警告,让他们明白什么叫做战争。第二也是执行谭先生的命令。现在我们已经把命令完成,本地字头大佬要么进了监狱,要么被我们灭了满门。所有档口群龙无首,谭长官的号码帮正好可以趁机扫荡他们,把香港帮会抓在手里。”
  “将军过谦了。你手下这些百战精兵对付本地帮会等于牛刀杀鸡,弟兄们看到江湖人这么弱鸡,就没想过取而代之?”
  塞―乍仑旺摇摇头:“能打是没用的,我们一群泰国难民,永远没法成为这片江湖的主人。杀来杀去,早晚横死街头。这些孩子跟我到香港是求生不是求死,我不能害了他们。我们这些丧家之犬不敢奢求太多,只要给我们一口饭吃就好了。本地人心肠太坏,不许我们吃饭,我们就只能求谭长官给条路走。”
  谭经纬一阵大笑:“将军在泰国也是出名的铁腕无情,如今不必把自己说得像个吃斋念佛的高僧。你放心,谭某代表党国,自然不会言而无信,答应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我已经让人给金三角的李将军送信,今后香港的货由你们包销。其他人想要在这里卖货,只能从你们手里拿。”
  塞―乍仑旺闻言面色一喜,把佛珠随手一丢,起身双手合十朝着谭经纬鞠躬,恭恭敬敬地说了一句:“阔昆。”
  谭经纬也站起身朝他挥挥手:“道谢就不必了,记得该为谁做事就行了。另外自己小心一点,年岁大了要懂得养生,吃多了当心撑死你啊!”
  塞―乍仑旺哈哈一笑:“谭长官放心,我这个人向来节制,不会吃太多东西。不过我的孩子们胃口都很好,他们只担心吃不饱,不会担心食物太多。今后有什么好生意还请多多关照,我的孩子们会竭尽所能为党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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