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出人头地(校对)第8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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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玉麒则不敢置信的望向被告席上的章玉阶,而章玉阶则用同样的表情,看着此时倒在法庭通道上,明显已经没救的章玉良!
  三兄弟虽然站位不同,但在这个瞬间,眼神表情却如同一人!
  直到丁家锋拔出匕首松开章玉良,两个法警才回过神把他扑倒在地,丁家锋也没有任何反抗,丢掉匕首,任由被扑上来的法警们控制住。
  一名法警趴在地上为章玉良检查伤口,可是甚至都没等他帮章玉良做人工复苏,就直起上身朝同伴遗憾的摇摇头:“证人没心跳,已经死了。”
  法院开庭期间突然发生命案,证人被当场击杀,审理当然无法继续进行,大法官当场宣布延期审理,被告章玉阶继续被羁押,并且由于重要证人章玉良被当庭杀害,被告以第一嫌疑人的身份增加雇佣他人谋杀证人的嫌疑,被告由警局羁押房转入域多利监狱暂时羁押,律师探视需要有警员在场,不得签担保,不得因病随意就医,就医需要在警方监管下进行。
  法官和陪审团退庭,法警押着章玉阶朝外走去,章玉阶恶狠狠的扭回头望向在看台上此时目瞪口呆的章玉麒:“你做的好!”
  章玉麒此时却看都不看章玉阶,只是盯着此时正被法警们抬上担架的章玉良。
  旁边的章玉麟已经被刚才一幕吓的瘫坐在座位上,两个女人花容失色,韦嘉斐更是满脸汗水,浑身抖的好像身处寒冬一样。
  法警催促着观看庭审的人们有顺序的离开审判庭,褚孝忠,褚孝信也都因为章玉良的突然被杀而脸色有些骇然,默然不语的随着人群一起出了法院,直到走到外面,看到朗朗青天,呼吸了几口空气,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褚孝信望着远处街边仍在卖力拍打小人的拜神婆,语气有些不自然的问宋天耀:“要不要这么灵验?我让拜神婆打小人诅咒他们两个,章玉良就真的被杀,章玉阶就是杀人犯?两兄弟报应的呢般快?”
  “可能是吧,这种事,谁能说的清楚。”宋天耀也有些唏嘘的叹了口气:“我昨日见章玉良时,那家伙仲说等有机会,再同我斗一局。”
  褚孝忠,褚孝信,江泳恩不约而同,都上了宋天耀开的福特49,这让本来陪着宋天耀的烂命驹很尴尬,他不好去与女人以及两位褚家少爷挤位置,只能与同样尴尬的陈阿十一起,坐在后面跟着的褚孝忠那辆劳斯莱斯汽车上,享受比两位褚家少爷更高级的待遇。
  “目前看,死掉章玉良,表面看嫌疑最大是章玉阶,但是实际最受益的明显是章玉麒,是他动的手?”褚孝信坐在副驾驶上,低着头思索半天,才不确定的开口向宋天耀以及褚孝忠问道。
  宋天耀握着方向盘,眼睛平视着前方:“没错,就是章玉麒收益最大,不过这种话讲出来有些早,还要看他接下来的反应。”
  “什么反应。”褚孝忠一直沉默,直到宋天耀开口,才从后座上稍稍直起身,在后视镜里望向宋天耀问道。
  宋天耀注意到褚孝忠的脸色有些不太正常,笑笑说道:“简单,是看他选择继续保持君子风度,拼力拯救章玉阶,向章玉阶剖白内心表示清白,还是趁机把章玉阶彻底摆平,谋朝篡位。第一条路,就算他救章玉阶,章玉阶无罪释放或者服刑结束,也不可能如同往日一样对他信重,兄弟之间见了血,再怎么涂抹也擦不掉,章玉阶继续执掌章家,章玉麒,章玉麟不会死,恐怕也是发配穷乡僻壤,再也没有翻身机会的下场。第二条路,如果章玉麒想彻底接管章家,自己做家主,第一件事,就是解决他大哥章玉阶。一条他自己死,一条他大哥死,二选一。”
  褚孝忠对后视镜里的宋天耀说道:“那日在利康,你未同我讲这件事。”
  宋天耀不再回答,直接开车回了利康公司,江泳恩和褚孝信先一步下车,褚孝忠和宋天耀留在车上,褚孝忠定定望着宋天耀:
  “你在章玉良出庭时,讲的那句我父亲讲过,他会帮章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天耀分了一支香烟给褚孝忠,靠在驾驶席上语气有些疲惫地说道:“那句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只是问过褚会长一句而已。章玉麒二选一的路,也是褚会长的决定,他会在接下来牵头出面,与五邑商会的大佬们帮忙捧章玉麒上位执掌章家,看似出面帮章家维持稳定,实际上是坐实章玉麒弑兄夺产的名头,无论章玉麒有多犀利,接下来的暴风骤雨都不是他现在能扛下的,药品行业,章家再也站不住脚,他如果是真正的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代理权不交出来喂饱这些往日笑呵呵对章家四子亲热如子侄,家道中落马上准备磨刀霍霍的同乡或者叔伯,只是架在火上烤也会活活烤死他。”
  “李代桃僵,隔岸观火,最后是……”褚孝忠怔怔地说道。
  宋天耀点点头,肯定地说道:“没错,趁火打劫。”
第一七六章
舍身成佛章玉麒?
  章玉麒脚步有些虚浮的走进母亲下榻的客房,至于老三章玉麟,强撑着悲痛已经先一步去安排把章玉良的尸体送去医院太平间冷藏,筹备后事,没有选择与他一起回来,章玉麒知道,章玉麟已经怕的不敢在此时见章家任何人,尤其怕自己。
  客厅内,章玉阶的两个妻子,李遂意,陈瑶芳,章玉阶有实无名的女人,阿茵,自己的妻子崔秀英,老四章玉良的妻子邝洁莹,随着章玉麒迈步走进客厅,把目光全都望了过来。
  或有怨毒,或有仇恨,或有哀伤,或有绝望。
  章玉麒面无表情的穿过这些目光,走到客厅正中的沙发前,慢慢跪下,把自己的头轻轻伏在沙发上那个满头花白的老夫人腿间。
  这是他们四兄弟的母亲,把他们在丧夫之后独自养大的女人,郭绠。
  郭绠用粗糙如树皮的手轻轻摸着跪在膝前的章玉麒,有些飘忽的声音问道:“玉良,回不来了?玉阶,也回不来了?”
  她只说了两个儿子的名字,就已经让旁边章玉阶的两个妻子,章玉良的妻子就扭过身去,嘴里捂着手帕嘤嘤出声。
  “玉良不是大哥害死的,母亲。”章玉麒把头紧紧埋在自己母亲的双腿上,听不出异常的声音闷闷传来。
  这一句话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却让客厅里神色各异的女人们都听的清清楚楚,这一句话甚至让章玉阶的两个女人,章玉良的老婆都下意识停止了哭声,而章玉麒的老婆崔秀英则微微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向此时跪在婆婆面前的丈夫。
  章玉麒在母亲面前亲口说出章玉良不是章玉阶害死的,不让章玉阶背这个黑锅,出乎这些人的意料,在他们看来,章玉麒该做的,就是咬死章玉阶害死章玉良,如今他已经暂时打理章家,再用这件事蛊惑母亲郭绠,得到名正言顺的支持并且使母亲仇恨兄弟相残的章玉阶,俨然就能正式成为章家家主,就算章玉阶真的出狱,也只是黯然老死的下场。
  可是他进房间之后,跪在母亲面前的第一句话,就为章玉阶补救?不是章玉阶害死章玉良,还能是谁?就房间里这些女人来看,当然是章玉麒的可能性最大。
  难道他是因为章玉良死掉,心生愧疚悔恨,所以准备向母亲郭绠坦白?
  郭绠如今已经年近六十,在战后长子章玉阶独立支撑起章家之后,就早早吃斋念佛,再也没有插手过章家的生意,而且如今章家做的药品,地产等等生意,她也不懂,能在得知一个儿子身死,一个儿子入狱的情况下,仍然能硬挺的坐在这里,已经是因为半生磨难,把这个老妇人淬炼的神经与心境都远超其他女人。
  “不知道怎么了,听了几个媳妇儿说的玉阶和玉良两人消息后,我总是想起当年你在读大学,需要学费,那时候日本人都打去了省城,担心日本人的金票学校不会收,你大哥偷偷摸摸揣了银元,跑出上百里路,委托可靠的巡城马帮你送过去。也总想起当年你们三个都在外,只有玉良陪着我在香港,我因为不识字,做小贩时卖了些日本兵贴布告不让卖的胶鞋和电池,被日本人抓走,是十五岁的玉良想方设法筹钱托人把我救了出来。还有老四留学归来,你从广州回家帮家里做事,你们四兄弟重聚一堂,喝醉了酒,勾肩搭背跑去照相馆请师傅拍照,跑去连卡佛洋服店,每人买一件黑色干湿偻,黑色圆顶毡帽,醉醺醺走在大街上扮电影里的上海滩神探,这些事仿佛就在眼前一样。”郭绠用手抚在章玉麒的头发上,双眼完全没有焦点,穿过身前的章玉麒,望向虚无。
  郭绠没有问章玉良到底被谁害死,也没有和往日那样动辄开口训斥,更没有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只是如同个絮絮叨叨的老人,诉说着当年章家四兄弟的往事,他们如何兄友弟恭,如何四人一心。
  老人对章家生意已经不关心了,两个儿子遭逢大变,已经让她不知该如何去做,只能麻木的让自己去努力回忆四个儿子当年的往事,来填充自己濒临崩溃的大脑。
  她是个没有见识的妇人,可是如今这种情况下,她却知道一件事自己不能做,那就是章玉阶入狱,章玉良身死,自己不能再逼得二儿子章玉麒出现任何差池。
  章玉麒在母亲膝前跪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慢慢起身,看向章玉阶的三个女人,往日斯文和煦的脸上,此时刻满坚定:“大嫂,我接下来,一定会尽全力把大哥救出来,整个章家只有他能扛的起,所有罪名由我来认,换我大哥出来,放心,章家不会垮!”
  李遂意,陈瑶芳,阿茵都望向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的章玉麒,章玉麒又看向邝洁莹:“弟妹,老四无论在不在,我想母亲也好,大哥也好,不会把你当作外人,老四做错事,与你无关,你仍然是章家人,章家四房,该得到的,不会少。”
  他最后又看向母亲,母亲仍然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章玉麒不忍的侧过头咬着牙齿沉默一会儿,对房间内众人说道:
  “大哥被转去了监狱,我现在就带律师见他,商量如何把大哥带回来。”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章玉麒又看向阿茵:“茵姐,麻烦你替两位大嫂陪我和律师去见大哥,把我同大哥的话记清楚,回来讲给大家听,也让大家看清楚,章玉麒到底是不是趁着大哥和兄弟出事,就趁人之危的杂碎!”
  阿茵看看李遂意和陈瑶芳,两人都朝阿茵微微点头,对这个没有名分的女人,两个女人都信得过,章玉麒愿意自证清白,她们也想知道章玉麒会同自家丈夫讲些什么,是真的准备救他出来,还是花言巧语得到信任,接管章家。
  章玉麒说完之后,朝外走去,房间里再度安静下来,只剩下郭绠仍然在喃喃的自言自语:
  “春节时你们兄弟四个,还绕在我眼前,如同小孩子一般,笑闹推搡着跟我讨红封利是呢……”
  ……
  域多利监狱会客室里,章玉麒短短半日之后再见到的章玉阶,虽然没有手铐脚镣,但是也已经换上了监狱里特有的囚服,章玉阶在两名狱警的看守下,隔着铁栏大马金刀的坐到章玉麒的对面。
  “把火柴放下,然后你们转过头去。”章玉阶坐下之后,开口说了一句。
  后面的两个狱警听到章玉阶的话,其中一个从自己的军装口袋里取出香烟火柴,放到章玉阶的桌前,然后乖乖转过脸去。
  “阿雄青年社里的兄弟,五邑人。”章玉阶说了一句:“现在没人跟在我身边,我恐怕会睡不好。”
  说话的同时,他看向阿茵,阿茵从自己的手包里取出一叠零钞,一盒她已经剪好茄帽的精致木盒雪茄,隔着铁栏递给章玉阶,章玉阶取出雪茄慢慢用火柴烤着点燃,舒畅的吸了一口,这才正眼看向章玉麒:“怎么?替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解决了老四之后,现在想来看看我在这里住的如何?”
  “大哥,老四不是我害死的,你应该清楚……”章玉麒脸色惨淡的望着章玉阶:“我从广州回来到如今,都从没有和你与其他两个兄弟争过什么。”
  “我知道,可是我现在想不明,是你真的不想争,还是比老四那废柴忍的更久,无论如何,现在章家你暂时作主,母亲那里,你替我好好孝敬。”章玉阶咬着雪茄双眼阴冷的盯着章玉麒:“一切等我出去再说。”
  “章家不能没有你,你不能在里面呆太久,我怕迟则生变,夜长梦多,大哥,我会安排下证据,尽快让你出来,我准备自己认下所有罪,老四是我安排人害死的,军资是我安排人瞒着你贩运的,代理权现在还稳稳呆在章家手里,等你出来主持大局。”章玉麒说这番话时,双手用力抓紧铁栏,脸色苍白。
  韦嘉斐,阿茵,章玉阶听的都有些呆了。
  “想证明不是你?”章玉阶淡淡的笑了下:“是不是你都已经没关系,老四真的死在我面前那瞬间,我突然觉得,什么家产生意,都不重要,兄弟亲如一人,也不必要一定同居共产。家规也好,家风也好,我当年做的事也好,让老四想要反抗,颠覆章家,已经没了老四,没必要剩下的三个兄弟之间再斗下去。”
  “我必须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大哥,对你,对家里所有人,我必须证明,我没有做错事!等我安排好伪证,就会把所有罪揽上身,让你出来主持大局。”章玉麒又一次重复了自己的决心。
  看到章玉麒坚定眼神,章玉阶微微点点头:“好,那我等你做给我看。”
  “我走了,大哥,等着我。”章玉麒说完之后,干脆的转身,决绝而去。
  阿茵看向章玉阶,章玉阶在雪茄的烟雾中冷冷说道:“盯着他,不要让他打章家生意的注意,转移资产。”
  “知道了,章先生。”阿茵答应一声,转身时有些伤感的叮嘱一句:“你自己小心些。”
  等阿茵追出会客室,章玉麒已经走出域多利监狱的大门,此时站在汽车前,双手握拳,仰头望天,脸色悲戚。
  章家四子,三虎一彪,各个家主格局,大亨气象。
  舍身成佛章玉麒?
第一七七章

  “宋秘书,你让我远远盯着那个叫章玉麒的家伙做什么?昨日都已经盯了整整一日,今日又要去?”师爷辉打着哈欠坐在宋天耀的对面,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叉烧包,对宋天耀不解地说道。
  昨天已经整整盯了章玉麒一天,今天天刚亮,就又被宋天耀喊下楼一起吃早点,然后打发他继续去干同样的事,即便是师爷辉曾经干过跋山涉水不畏艰险的巡城马,跑腿经验丰富,一天下来两条腿也隐约作痛。
  “你有其他事要做呀?”宋天耀喝着茶楼里静心降火的百合竹蔗水,对对面的师爷辉问道。
  师爷辉挠挠头:“没有,只是阿栓母女那里,我准备顺路去帮帮手,做些挑水买菜照顾人之类的杂活……”
  “你不会是动了什么坏心思吧?她们两母女现在住佐敦道的唐楼二层,我特意请了个钟点女佣帮阿栓的老婆女儿操持家务,买菜做饭,又特意让高佬成请佐敦道的福义兴成员帮忙照看,不要让孤儿寡母被人欺负,你现在住太和街,顺哪条路才能跨海顺到九龙佐敦道拔萃女小学旁边的唐楼?”宋天耀望向师爷辉,狐疑地说道。
  宋天耀等咸鱼栓的丧事结束,就说到做到,把咸鱼栓留下的孤儿寡母安置去了位于九龙佐敦道的拔萃女书院旁边,租了一套楼,又安排了一个钟点女佣,负责打扫卫生一日三餐,让咸鱼栓的老婆能专心去接送女儿上下学,甚至考虑到九龙地区龙蛇混杂,宋天耀还特意与高佬成打过招呼,让福义兴的帮会分子帮忙照看,可以说已经尽可能做到安置妥当。
  现在听到师爷辉要从港岛湾仔,要夸张到跨海顺路去九龙佐敦帮咸鱼栓老婆女儿挑水买菜,宋天耀当然怀疑师爷辉动机不良。
  “不会,不会,阿栓尸骨未寒,我不会做那种事,我……是阿栓家隔壁医馆,住下个青年,前段时间我帮阿栓母女撑船起早搬家去九龙时,在码头附近的海里捞起来救下的,背后一处刀伤,肩膀骨折,脚也骨折,居然还未死,我本来想扔去岸边让他自生自灭,是阿栓老婆说不如做善事,替阿栓积阴功,所以救下来拉去了医馆,好在那家伙年纪轻,身体壮,再加上送去及时,总算保住条命,我是想,阿栓母女和女佣都是女人,那男人是外乡人,香港没有亲人朋友,要换药换衣服之类,不方便女人去做,所以我得闲才会跑去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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