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传(精校校注)第8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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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李白沉江——《唐摭言》云李白“因醉,入水中捉月而死”,后遂有捉月亭、捉月台之说,均不可信。李白最后是依其族叔李阳冰,李阳冰在《太白草堂集序》中云:阳冰试弦歌于当涂,公(李白)疾亟,草稿万卷,手集未修,枕上授简,俾予为序。李华作《太白墓志》云:(白)赋《临终歌》而卒。《旧唐书》李白传云:白以饮酒过度,死于宣城。《新唐书》亦云:李阳冰为当涂令,白依之而卒。皆不见沉江之记载。
(2)
 绿珠——晋富豪石崇家歌妓,善吹笛。时赵王司马伦杀贾后自为相国,专擅朝政,崇与潘岳等人谋劝淮南王司马允联手齐王司马冏对付司马伦,未成。伦有宠臣孙秀,与崇有宿怨,向崇求绿珠,崇不许,秀即劝伦杀崇全家,死十五人。绿珠跳楼自杀。详见《世说新语·仇隙》。
(3)
 铜山蜀道——指汉南安人邓通事。邓通初为黄头郎,因善濯船故。尝为文帝吮痈得宠,赐蜀严道铜山,可自铸钱,因此邓氏钱满天下。景帝立,尽没收入宫。确应善相者早有预言,贫饿而死。
(4)
 四大——佛家以地、水、火、风为四大。认为四者分别包含坚、湿、暖、功四种性能,由此构成人身。道家则以道、天、地、人为四大,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日营营——终日异常忙碌,形容劳碌而不肯停息。
(5)
 结住——抓住,扭住。
(6)
 糕糜——宋时的一种早点,是一种稠粥。
(7)
 铁头猴子——喻指死硬、不开窍的小孩子。
(8)
 委——犹委托。
当方——本地。
(9)
 鞠问——谓审问。
(10)
 立雪齐腰——禅宗二祖慧可为求达摩广度众生而坚立大雪中,彻夜及晓,积雪过膝,令师甚为感动。事见《景德传灯录·慧可大师》。后即以“立雪齐腰”为僧人精诚求法的典故。
(11)
 目莲救母——佛教故事。传说释迦牟尼十大弟子之一的目莲神通广大,能飞到兜率天。其母死,坠饿鬼道中,为救母脱离苦难,照法施食,并以神通之力亲去搭救。宋时有以此故事演义之杂剧。目莲,又称目连,梵文音译摩诃目犍连的略称。兜率天,梵文音译。佛教谓天分若干层,兜率乃第四层。
(12)
 书会——宋元时说话人、戏曲小说作者的行会组织,参加书会的人有才人、老郎、名公之分。至南宋后,演变为各色技艺人编写话本的场所。
(13)
 负荆请罪——《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写到廉颇“肉袒负荆”,向蔺相如“请罪”,请求原谅的故事。以后此词就成了赔礼道歉的典故。
(14)
 表记——犹言物证。
(15)
 虚谬——犹言虚假荒谬。
(16)
 泰山——岳父的别称。
(17)
 翠屏——形容峰峦壁立呈现的绿色山岩。
(18)
 崔嵬——犹块垒。喻郁积在心中的气愤。
北邙山——在今河南省洛阳市东北。历代多有人葬于此。
(19)
 葱管——轿帘边装置的门键,葱管则其插塞,插入葱管即关住帘子,不至于撩开。
(20)
儿提——抓辫子,此喻指找茬儿。
(21)
 硬诤——犹言强辩。
(22)
 但是——谓只要是。
上宿——犹值夜班。
(23)
 钏镯——即臂镯。
(24)
 含糊——犹言不清楚,不明确,含含糊糊。山东方言。
(25)
 头面——指头上的饰品。
(26)
 伏侍——此谓用暴力对付整治之意。
(27)
 斡——此乃挖、掏之意。
(28)
 七事件——指心、肝、脾、肺、肾、胃、肠七种内脏器官。原是指畜类内脏杂碎的。
(29)
 兜搭——犹不干脆、不爽快之意。
(30)
 荡荡乾坤——犹言光天化日。
(31)
 飞檐走壁——指能飞越房檐,攀爬墙壁。以此形容身轻如燕、武艺高强、健步如飞。
(32)
 跳篱骗马——谓偷窃和拐骗。
勾当——犹事情。
(33)
 鼓上蚤——古时击鼓报时,入夜戒守之时,时迁就如跳蚤一般大肆活动起来,乃是其名之意。
(34)
 老鸦——即老鸹,乌鸦。
(35)
 成团打块——形容乱挤成一团扑啄。
(36)
 知府——官名。地方政权中的府一级。知一府之事,因称知府。其长官称府尹。县尉——官名。主管一县的军事和治安。
(37)
 五湖宾——此乃泛指全国各地的宾客。因对五湖的解释不一,有指太湖与周围四小湖者,有指洞庭湖、鄱阳湖、巢湖、洪泽湖、太湖者,故此非所实指。
(38)
 怎的有这军器——宋徽宗时民间乡闾藏军器、习武艺,是被严格禁止的,所以此处才会有这样的发问。
(39)
 另巍巍——形容孤立高耸的样子。
(40)
 朝奉——原是官名,如朝奉郎、朝奉大夫等。此乃是对一般士人之尊称,对富家豪绅之敬称。
(41)
 佃户——此指租种庄主土地的农户。
(42)
 宽饮——犹言宽怀畅饮。
(43)
 挦——摘取,此指拔毛。
(44)
 报晓鸡——即能报告天明的鸡。俗谓清晨会打鸣的公鸡。
(45)
 耶耶——此乃两字叠用的加重语气词。
(46)
 黄猩子——俗称黄鼠狼、黄鼬。
(47)
 鹞鹰——即雀鹰。
(48)
 诈哄——同“诈唬”,大声喊叫,恐吓之意。山东方言。
(49)
 “左右”句——反正就是这样儿了的意思。
(50)
 焠——此乃烧的意思。
(51)
 攘鸡——犹言偷鸡。
(52)
 兵燹——此谓因动武而造成的焚烧破坏。
(53)
 粉齑——犹言粉末。
(54)
 两个更次——指时间之长短,四个小时。
(55)
 舒出——即伸出。舒,即伸。山东方言。
(56)
 小郎——对少者的尊称。
第四十七回 扑天雕双修生死书
(1)
宋公明一打祝家庄
(2)
诗曰:
聪明遭折挫,狡狯失便宜。
损人终有报,倚势必遭危!
良善为身福,刚强是祸基。
直饶三杰勇,难犯宋江威!
话说当时杨雄扶起那人来,叫与石秀相见。石秀便问道:“这位兄长是谁?”杨雄道:“这个兄弟姓杜名兴,祖贯是中山府人氏。因为他面颜生得粗莽,以此人都唤他做鬼脸儿
(3)
。上年间做买卖来到蓟州,因一口气上打死了同伙的客人,吃官司监在蓟州府里。杨雄见他说起拳棒都省得,一力维持,救了他。不想今日在此相会。”杜兴便问道:“恩人为何公干来到这里?”杨雄附耳低言道:“我在蓟州杀了人命,欲要投梁山泊去入伙。昨晚在祝家店投宿,因同一个来的伙伴时迁偷了他店里报晓鸡吃,一时与店小二闹将起来,性起把他店屋放火都烧了。我三个连夜逃走,不提防背后赶来。我弟兄两个杀翻了他几个,不想乱草中间舒出两把挠钩,把时迁搭了去。我两个乱撞到此,正要问路,不想遇见贤弟。”
杜兴道:“恩人不要慌!我教放时迁还你。”杨雄道:“贤弟少坐,同饮一杯。”三人坐下。当时饮酒,杜兴便道:“小弟自从离了蓟州,多得恩人的恩惠,来到这里。感承此间一个大官人见爱,收录小弟在家中做个主管。每日拨万论千
(4)
,尽托付杜兴身上,以此不想回乡去。”杨雄道:“此间大官人是谁?”
杜兴道:“此间独龙冈前面有三座山冈,列着三个村坊:中间是祝家庄,西边是扈家庄,东边是李家庄。这三处庄上,三村里算来总有一二万军马人等。惟有祝家庄最豪杰,为头家长唤做祝朝奉,有三个儿子,名为祝氏三杰:长子祝龙,次子祝虎,三子祝彪。又有一个教师,唤做铁棒栾廷玉,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庄上自有一二千了得的庄客
(5)
。西边有个扈家庄,庄主扈太公,有个儿子唤做飞天虎扈成,也十分了得。惟有一个女儿最英雄,名唤一丈青扈三娘
(6)
,使两口日月双刀,马上如法了得。这里东村庄上,却是杜兴的主人,姓李名应,能使一条浑铁点钢枪,背藏飞刀五口,百步取人,神出鬼没。这三村结下生死誓愿,同心共意,但有吉凶,递相救应。惟恐梁山泊好汉过来借粮,因此三村准备下抵敌他。如今小弟引二位到庄上见了李大官人,求书去搭救时迁。”
杨雄又问道:“你那李大官人,莫不是江湖上唤扑天雕的李应?”杜兴道:“正是他。”石秀道:“江湖上只听得说独龙冈有个扑天雕李应是好汉,却原来在这里。多闻他真个了得,是好男子,我们去走一遭。”杨雄便唤酒保计算酒钱。杜兴哪里肯要他还,便自招了酒钱。三个离了村店,便引杨雄、石秀来到李家庄上。杨雄看时,真个好大庄院。外面周回一遭阔港,粉墙傍岸,有数百株合抱不交的大柳树,门外一座吊桥,接着庄门。入得门,来到厅前,两边有二十馀座枪架,明晃晃的都插满军器。杜兴道:“两位哥哥在此少等,待小弟入去报知,请大官人出来相见。”
杜兴入去不多时,只见李应从里面出来。杨雄、石秀看时,果然好表人物
(7)
。有《临江仙》词为证:
鹘眼鹰睛头似虎,燕颔猿臂狼腰。疏财仗义结英豪。爱骑雪白马,喜着绛红袍。
背上飞刀藏五把,点钢枪斜嵌银条。性刚谁敢犯分毫!李应真壮士,名号扑天雕。
当时李应出到厅前,杜兴引杨雄、石秀上厅拜见。李应连忙答礼,便教上厅请坐。杨雄、石秀再三谦让,方才坐了。李应便叫取酒来且相待。杨雄、石秀两个再拜道:“望乞大官人致书与祝家庄,求救时迁性命,生死不敢有忘!”李应教请门馆先生来商议,修了一封书缄,填写名讳,使个图书印记,便差一个副主管赍了,备一匹快马,星火去祝家庄取这个人来。那副主管领了东人书札,上马去了。杨雄、石秀拜谢罢,李应道:“二位壮士放心。小人书去,便当放来。”杨雄、石秀又谢了。李应道:“且请去后堂,少叙三杯等待。”两个随进里面,就具早膳相待。饭罢,吃了茶,李应问些枪法,见杨雄、石秀说的有理,心中甚喜。
巳牌时分,那个副主管回来,李应唤到后堂问道:“去取的这人在哪里?”主管答道:“小人亲见朝奉下了书,倒有放还之心。后来走出祝氏三杰,反焦躁起来,书也不回,人也不放,定要解上州去。”李应失惊道:“他和我三家村里结生死之交,书到便当依允。如何恁地起来?必是你说得不好,以致如此!杜兴,你须自去走一遭,亲见祝朝奉,说个仔细缘由。”杜兴道:“小人愿去。只求东人亲笔书缄,到那里方才肯放。”李应道:“说得是。”急取一幅花笺纸来
(8)
,李应亲自写了书札,封皮面上使一个讳字图书,把与杜兴接了。后槽牵过一匹快马,备上鞍辔,拿了鞭子,便出庄门,上马加鞭,奔祝家庄去了。李应道:“二位放心。我这封亲笔书去,少刻定当放还兄弟相见。”杨雄、石秀深谢了,留在后堂,饮酒等待。
看看天色待晚,不见杜兴回来。李应心中疑惑,再教人去接。只见庄客报道:“杜主管回来了。”李应问道:“几个人回来?”庄客道:“只是主管独自一个跑马回来。”李应摇着头道:“却又作怪!往常这厮不是这等兜搭
(9)
,今日缘何恁地?”杨雄、石秀都跟出前厅来看时,只见杜兴下了马,入得庄门。见他模样,气得紫涨了面皮,半晌说不的话。杜兴怒气时,有诗为证:
怪眼圆睁谁敢近!神眉剔竖果难当。
生来长在中山府,鬼脸英雄性最刚。
李应出到前厅,连忙问道:“你且说备细缘故,怎么地来?”杜兴道:“小人赍了东人书呈,到他那里第三重门下,却好遇见祝龙、祝虎、祝彪弟兄三个坐在那里。小人声了三个喏,祝彪喝道:‘你又来做甚么?’小人躬身禀道:‘东人有书在此拜上。’祝彪那厮变了脸,骂道:‘你那主人恁地不晓人事!早晌使个泼男女来这里下书,要讨那个梁山泊贼人时迁。如今我正要解上州里去,又来怎地?’小人说道:‘这个时迁不是梁山泊人数,他自是蓟州来的客人,今投敝庄东人。不想误烧了官人店屋,明日东人自当依旧盖还。万望高抬贵手,宽恕宽恕。’祝家三个都叫道:‘不还,不还!’小人又道:‘官人请看,东人书札在此。’祝彪那厮接过书去,也不拆开来看,就手扯的粉粹,喝叫把小人直叉出庄门。祝彪、祝虎发话道:‘休要惹老爷们性发,把你那李应捉来,也做梁山泊强寇解了去!’小人本不敢尽言,实被那三个畜生无礼,把东人百般秽骂,便喝叫庄客来拿小人,被小人飞马走了。于路上气死小人!叵耐那厮,枉与他许多年结生死之交,今日全无些仁义!”
那李应听罢,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心头那把无明业火高举三千丈,按纳不下。大呼庄客:“快备我那马来!”杨雄、石秀谏道:“大官人息怒!休为小人们坏了贵处义气。”李应哪里肯听,便去房中披上一副黄金锁子甲
(10)
,前后兽面掩心,穿一领大红袍,背胯边插着飞刀五把,拿了点钢枪,戴上凤翅盔。出到庄前,点起三百悍勇庄客。杜兴也披一副甲,持把枪上马,带领二十馀骑马军。杨雄、石秀也抓扎起
(11)
,挺着朴刀,跟着李应的马,径奔祝家庄来。日渐衔山时分,早到独龙冈前,但将人马排开。
原来祝家庄又盖得好,占着这座独龙山冈,四下一遭阔港。那庄正造在冈上,有三层城墙,都是顽石垒砌的,约高二丈。前后两座庄门,两条吊桥。墙里四边都盖窝铺
(12)
,四下里遍插着枪刀军器,门楼上排着战鼓铜锣。李应勒马在庄前大骂:“祝家三子,怎敢毁谤老爷!”只见庄门开处,拥出五六十骑马来。当先一骑似火炭赤的马上,坐着祝朝奉第三子祝彪出马。怎生打扮?
头戴缕金凤翅荷叶盔,身穿连环锁子梅花甲。腰悬一副弓和箭,手执二件刀与枪。马额下红缨如血染,宝镫边气焰似云霞。
当下李应见了祝彪,指着大骂道:“你这厮口边奶腥未退
(13)
,头上胎发犹存
(14)
。你爷与我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共意,保护村坊。你家但有事情要取人时,早来早放,要取物件,无有不奉。我今一个平人,二次修书来讨,你如何扯了我的书札,耻辱我名,是何道理?”祝彪道:“俺家虽和你结生死之交,誓愿同心协意,共捉梁山泊反贼,扫清山寨。你如何却结连反贼,意在谋叛?”李应喝道:“你说他是梁山泊甚人?你这厮却冤平人做贼,当得何罪!”祝彪道:“贼人时迁已自招了。你休要在这里胡说乱道,遮掩不过!你去便去,不去时,连你捉了也做贼人解送!”
李应大怒,拍坐下马,挺手中枪,便奔祝彪。两边擂起鼓来。祝彪纵马去战李应。两个就独龙冈前,一来一往,一上一下,斗了十七八合。祝彪战李应不过,拨回马便走,李应纵马赶将去。祝彪把枪横担在马上,左手拈弓,右手取箭,搭上箭,拽满弓,觑得较亲,背翻身一箭。李应急躲时,臂上早着。李应翻筋斗坠下马来,祝彪便勒转马来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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