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我们(流水混账)(校对)第12部分在线阅读

字体大小: | |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 返回书籍页面 / 当前阅读进度12/85

  他挠挠后脑勺,“这个的证明涉及到角动量的问题,不废话了。”
  谢谢你。我在心里感叹。
  “第三定律是在几年后才发现的,应该是叫周期定律,也就是所有的行星的轨道半长轴的三次方跟公转周期的比值都相等。”
  后来他说的话我就完全听不懂了。
  一涉及到数学公式,我就当机了。
  结束的时候,他还颇为谦虚地说,“估计很多同学都知道这三大定律,其实我的理解也不全面,班门弄斧了。”
  我靠。
  他坐下之后,继续做英语单选,一脸严肃,好像根本没看见讲台前既兴奋又严阵以待的地理老师。地理老师对他大加赞扬,他却好像没听到一般。
  可是我却发现了他抿着的嘴角,努力压抑着上扬的弧度。
  “想笑就笑吧,你刚才很拽。”我非常体贴地说。
  于是他终于面红耳赤地趴在了桌子上,“耿耿,我跟你没完。”
  No.44
  变本加厉。
  只能用这四个字来形容此刻的地理老师。余淮的表现好像踩了她战斗模式的开关,为了表现她不输于这群高一毛孩子的专业知识,她讲的课直奔天书而去。
  “她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感叹。
  “其实,地理是理科。如果你大学时候要修跟地理有关的,大气,地球空间科学,地质,统统都是理科。”他一边转笔一边说,顺便还答了一道单选题。
  我觉得余淮一系列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绝我的后路。
  不过在振华上课的这两个礼拜,有件事情让我很憋闷。
  以前在13中上课的时候,课堂气氛很轻松(也许是因为没几个人听),如果听到不明白的地方,只要你皱着眉头用茫然的目光看老师,她就会仔仔细细地再讲解一遍。
  可是现在,我不大敢举手说自己没听懂。安静的课堂上,我怕自己的突兀被人笑话。
  这是很小家子气的行为,我知道,而且本来我在这个班里面就没什么面子可言,但是我仍然不敢。
  振华老师的特点就是,书上有的东西,他们基本不怎么讲,我也习惯了自己看书预习。不过他们上课会引申出来很多定理和简便公式,搞得我压力很大。
  不到一个月,我就发现我从听听全懂变成了听听全不懂。
  我很着急。虽然还有一个多月,可是期中考试就仿佛秋后问斩的刽子手,明晃晃的大刀朝着我的小细脖子砍过来。
  张峰的数学课讲得旁若无人,梦游一般。虽然余淮评价他的课讲得不错——估计是针对他们那样的水平来说的吧,反正我不喜欢他。
  终于在又一次他一笔带过某个定理的证明时,我绝望地趴在桌子上,深沉地叹了口气。
  一边在做练习册的余淮突然头也不抬地大喊一句,“老师,我没听懂,你把证明推一遍可以吗?”
  我猛地抬起头看他,没听懂?他根本没有听课好不好?
  他心不在焉地弯起嘴角。
  我突然心里一暖。
  张峰诧异地看他,那张白脸上终于有了点像活人的表情。
  然后缓慢地转过身,在黑板上推导公理推论3的证明过程。
  我赶紧抓起笔往笔记上抄,眼睛有点热,说不出来为什么。但没有对他说谢谢,说不出口。
  寂寞的季节
  No.45
  相应的,张平就可爱得多。
  虽然余淮不是很喜欢听他讲课,因为他讲得太简单。不过余淮并没有说,只是我猜测的。他从来不会刻意卖弄自己对于高难度的偏好,尤其是在我这种需要平和派教师的人面前。
  张平每每结束一个知识点都会巡视全班,用一副有点欠揍的表情。我就会在这个时候朝他挤眉弄眼表示我没听懂,然后他就会重新讲一遍。
  而且绝对不会难为我嘲笑我。
  我真的好喜欢他。
  后来有段时间很多老师都觉得余淮在故意捣乱。尤其是张峰,他看余淮的眼神越来越古怪——想来一个上课不怎么听课的尖子生屡屡高喊自己听不懂让他重讲,除了故意作对,找不出第二种解释。
  终于在又一次余淮喊自己听不懂之后,张峰把粉笔往讲台上一扔,左手扶眼镜右手合上讲义,薄唇轻启打算要说点什么。
  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也很大声地喊了一句,“老师,我我我我也没听懂!“
  他呆住了。
  然后咽了口口水,慢悠悠转过身,重新把那道题讲了一遍。
  最后颇有深意地盯了我们两个半天。
  余淮头也没抬,撇我一句,“你看,说不懂也没什么难的嘛。”
  他根本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No.46
  后来简单跑过来跟我聊天,提起余淮,嘿嘿笑了半天,说,“我也很多听不懂,所以我那段时间也很感谢余淮啊,他喊不懂的那些题,正好也是我不敢问老师的。”
  那个被简单喊作β的黑丫头,名叫蒋年年,她也凑热闹奔过来说,“对啊对啊,余淮好帅啊,每次他说他听不懂,我都很想在后面致敬,跟一句,‘老娘也听不懂’!”
  旁边很多群众附和,我才发现,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原来这么多人听不懂。
  但是心里却还是有点不是滋味。我很想告诉他们,余淮并不是真的听不懂,他也不是为了造福社会而假装不懂。
  他是为了我。
  小家子气又泛上来,被我憋回去了。
  我到底在郁闷什么。
  于是上课的时候我偷偷给他传纸条,也许因为当面说不出口。
  “我不懂的地方,会自己问老师的,如果还是听不懂,我就问你,你给我讲,好不好?省得老师误会你捣乱。”
  他盯着纸条,扬扬眉毛,有点诧异。
  我以为他没明白,抽出一张纸打算再解释解释的时候,他突然说,“直接说话多方便,你写什么纸条啊,不嫌累啊?”
  我挫败地卧倒在桌子上。
  在我恬不知耻地带动下,简单她们也渐渐习惯在课堂上举手让老师讲的慢一些,细一些。班里的气氛似乎轻松融洽了许多。
  我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好像终于把这个不知情的家伙从聚光灯底下抢回来了一样。
  可他还是很耀眼。有很多女孩子不敢看韩叙,却很大方地跟余淮开玩笑,班里的男生也常常搂着他的脖子拽他去打球。
  我有一个很出色很招人喜欢的同桌。
  所以我有时候变态地安慰自己,你离他最近。
  但是这又代表什么呢?
  我到底怎么了?
  No.47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爸破天荒没有开电视看新闻联播。
  所以饭桌上很安静,我们面对面沉默无言,忙着往嘴里扒饭粒。
  我爸做的油麦菜是一绝,我正在起劲儿地嚼,他突然放下碗,说:“耿耿啊,我和你齐阿姨,决定国庆节的时候领证。”
  我把嘴里的食物嚼得很细很细,慢慢咽下去。
  “哦。”
  白色灯管亮得刺眼,对面我爸的脸,有点不真实。
  “我们心想,拖着也不是个事儿,何况又不需要怎么操办,所以用不着准备什么,正好国庆节你们两个孩子都放假,我们就请双方老人和几个亲戚朋友,一起吃个饭,就行了。”
  我点头,继续夹菜。

< 章节目录 >   < 上一章 >   当前阅读进度12/85   < 下一章 >   < 返回书籍页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