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魏文魁(校对)第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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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史慈把话说开了,表情也逐渐变得坦然而欢快起来,当下拉着阿飞的手说:“你我相交莫契,你也不要开口闭口太史兄了,同样呼某的表字即可。”“如此不恭了,子义,啊哈哈哈哈~~”阿飞就想提议:“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斩鸡头、烧黄纸,结拜做兄弟吧。”可转念一想,那终究只是演义里惯见的桥段,不知道真正的士大夫们兴不兴这一套。
  无错,太史慈是士大夫,据他自己说,往上三代都在郡里做过属官,家境不算殷实,也还有几十亩地,雇了数名长工——要不怎么才二十一岁就能当郡里的奏曹史呢,这家伙在东莱也是一土豪地头蛇啊!
  他们清晨出发,午后申时终于靠了岸,这儿已经是东莱郡治黄县境内了。太史慈一下船,阿飞觉得这好一条大汉整个人都变得更精神了,胸脯挺着,下巴努着,大有一种“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激昂气概。他建议阿飞:“我家就在黄县城南门外,宏辅且先跟我进城,去拜见蔡太守,寄住一晚,明日随我回家,先不必急着往北海去。”
  能跟二千石的太守打照面,阿飞没有不答应的理由。汉代太守权力很大,搁前一世也就管辖一个地级公署的面积,但实际上身兼地方行政、军事、财政和公检法等等所有职权,除了由朝廷任免不得世袭外,其实跟诸侯也差不太多。太守秩二千石,跟中央各部门官员平级,换句话说,那都是部级、副部级的待遇。
  太史慈领着阿飞东绕西转,在港口走了没多远,就“啪啪啪”拍开一户人家的大门。一个老头儿柱着拐杖出来,见到太史慈,立刻眼珠子瞪得如同铜铃般大:“子义,你回来啦!”大有老区人民在沦陷后重见子弟兵的FEEL。随即他招呼一声,“呼啦啦”就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并且直接围上一大群人,拉着太史慈的手嘘寒问暖,其中好几个还直接淌下了热泪。
  阿飞心说,找空得打听打听,四年前那段公案究竟是啥内容,为什么太史慈帮忙郡里打赢了官司,就变得好象万家生佛、救命王菩萨似的。
  太史慈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跟老头儿说他要立刻进城去拜见太守,故而商借一套衣冠和两匹快马。老头儿二话不说,完全照办。于是一个小时以后,阿飞他们就得意洋洋地跨马进了黄县城。
  于路又是一片轰动,阿飞不禁想到:“哪一天我要也有那么威风,真是死都值了!”好不容易排开人群,来到郡衙门前,天都已经黑了。
  蔡太守闻讯,竟然亲自跑出门来迎接,还拉着太史慈的手,热泪盈眶地说:“某未能保全子义,使你远遁他方,真是惭愧无地啊!”
  太史慈向蔡太守介绍了阿飞,阿飞初见高官,多少心里有点儿打鼓,再说他又不是正牌的氏勋,心里有鬼,所以也不敢多话,只是尽量把礼节做到了家。随即太守就把他们让进了客厅,香汤沐浴,酒宴伺候。
  酒席宴间,阿飞的嘴巴只用来吃饭,太守不问,他绝不答腔,以免露出马脚。但他的耳朵始终支棱着,耐心倾听太守跟太史慈的谈话。不过两人也谈不出什么花样来,左右不过感慨一下时局——话说诸侯讨董的某些细节,说不定阿飞比他们还要更清楚明白呢。
  太守要聘太史慈当郡中主簿,太史慈推辞说:“老母在堂,数年未得尽孝,实非人子之行。且待慈回家奉养老母一段时日,再应主公的征召吧。”阿飞心说:“这就连主公都叫上了,你们还真是铁瓷啊!”
  他却不知道,所谓君臣关系,在汉代不仅仅是指皇帝和臣民,也泛用于所有上下级之间,尤其是太守、刺史这种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和他们自主征召的属官,呼上为君,自称为臣,本是很普通的事情。太史慈只是叫一声“主公”(因为他曾经是蔡太守私辟的奏曹史,此后又没有应过别人的征召),根本就说明不了任何感情问题。
  第二天,太史慈就带着阿飞奔了黄县南门,出城三里多地,回到家中。一见其母,太史慈推金山、倒玉柱,哭拜在地,口称:“娘亲在上,孩儿不孝啊……”
  这引入家中,登堂拜亲,是代表两人关系铁瓷。阿飞能够跟这位猛将兄成为铁瓷的哥儿们,那真是得意非凡,精神倍长,当即鼓动三寸不烂之舌,把老太太哄得是眉开眼笑,连骨头都轻了三分。
  老太太安慰儿子说:“为娘这些年并未受苦,孔北海时常派人来送药送食,孩子你应该去好好地感谢感谢他啊。”
  她嘴里所说的“孔北海”,指的就是北海国相孔融,字文举,当下太史慈就打算跟阿飞一起往北海国去拜见孔融。但是阿飞到北海是打算蒙人的,总觉得身边跟一猛将兄,还上来就跟国相套瓷,太容易旁生枝节,所以好不容易才给劝住了。他说:“子义避祸数年,不能承欢令堂膝下,才刚重逢,怎可遽离?孔北海施此大恩,仅仅上门致谢,岂能算是报答?近来时局动荡,盗贼纵横,料必有相报北海之处,那时候再见不迟啊。”
  太史慈听他说得有道理,也就暂且息下了前赴北海的心思。于是阿飞在他家住了三天,太史慈送他一匹健骡、一张良弓,让他骑着骡子就奔北海国去了。
  北海国都剧县在黄县西南方,阿飞的目的地营陵在剧县东南,和黄县相距近四百里地,虽有大路可通,但最近关东地区频闹黄巾,路上不见得太平。好在他虽然在海难中丢掉了自己那张软弓,太史慈送他的弓质地却更好(太史慈说,那是他十岁以前用过的……阿飞多少觉得有点儿屈辱……),配的一壶箭也都是雁羽狼牙,锋锐闪烁,加上这孩子生性警惕,故而倒一路无事,三天后便进入了营陵城。
  阿飞进城前故意弃了健骡,抓两把土撒在身上,假装风尘仆仆。进城后拦住路人询问,氏家居住何方?好在这家虽为国中大姓,却没什么旁支,只有一户,经过路人指点,很快便找对了地方。
  这是一片挺大的建筑群,大门宽阔,上绘彩色卷云,垂着两具门环,可证主人之身份高贵与家产殷富。阿飞来到门边,伸手去扣门环,同时本能地抬头一望,只见门檐上方的土壁上黏着一块崭新的烧砖,上刻两个隶书大字——“是宅”。
  阿飞这一惊非同小可,手还没有触到门环,先“噔噔噔”倒退三步,脑中如同惊雷一闪——我去~竟然是他!
第十三章、深入虎穴
  姓“是”的人家,换了别人或许不清楚,换了阿飞那是再清楚不过了,他连拍脑袋直骂自己猪头,怎么竟然会想不到呢?
  阿飞前一世的老娘就姓“是”,这是一个非常冷僻的姓儿,据说那时候全中国姓是的也就八千多人。然而这个姓不是从上古就传下来的,而是后来改的,原姓就应该是“氏”。
  《三国志·吴书》上记载,北海国营陵郡有个名叫氏仪字子羽的士人,曾经在国中任职,国相孔融对他说:“氏乃民无上,不如改为是。”氏仪向来唯长官意志,当即就把姓儿给改了,成为是氏的老祖宗。
  是仪改姓应该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迁去乐浪的氏伊那一支并没有收到通知,所以没有改,这就误导了阿飞,他听音辨字,还以为自己所要投靠之人名叫氏宜呢,没想到竟然是自己亲娘的老祖宗是仪!
  惊愕过后,阿飞就觉得眼前一亮——氏家跟是家有着本质的区别啊,汉末三国时代姓氏的就没啥名人,可那位是仪先生在《吴书》中可是有着专门传记的。因为这是亲娘的老祖宗,所以阿飞曾经颇为关注,把是仪的传记读过好几遍,此人后来逃难到江东,投靠孙权,做到尚书仆射的高官,八十多岁了才寿终正寝。
  “看起来,自己这步棋是走对了……我身上……不对,魂里边儿应该多少就流着点儿是仪的血……魂没有血……总而言之,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啊!贼老天你他喵的还真是神啦!”这一下,阿飞的信心更足了,他抖擞精神,“嘭”地直扑到门上,用力叩响了门环。
  门环这东西,终究不是电铃,不可能传得很远。不过一般也不需要传得很远,只有大户人家才用门环,而大户人家理论上是应该都有门房的,一般情况下门口有一小屋,门房一整天吃住都在小屋里面。所以阿飞才叩了三下门环,“喀喇”一声,大门就被拉了开来。
  阿飞顺势就扑入了门中,跪倒在地,倒吓得前来开门的老头儿一个趔趄。“汝是何人?何叩门如此之急也?”话音才落,阿飞故意哑着嗓子叫道:“先父讳伊,某乃氏勋,求见大伯父。”
  老头儿愣了一下,估摸着是家虽然人口不算太多,但好多年前就远迁乐浪郡的氏伊,没能给这老家伙留下什么深刻印象。愣完之后,老头儿随口回答:“你找我家主人么?主人仕于国中,不在府内。”
  阿飞就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没想到是仪竟然不在家……自己最怕节外生枝,希望能够第一个就见到是仪,因为是仪是是家的大家长,只要骗取了他的信任,那么别人再说什么怪话就都不管用了。倘若先见了别人,见得越多,越容易露马脚,倘若综合反映到是仪的耳朵里,说不定就会留下什么隐患……
  然而事已至此,也不容他再瞻前顾后,寻机退缩了,他只好问那老头儿:“如今府内何人主事?”老头回答他:“大公子主事。”
  既说是“大公子”,理论上应该是指是仪的长子。说也奇怪,《三国志》的绝大多数传记中,都会顺道记录一下传主的继嗣情况,有几个儿子,是不是做过官啥的,偏偏是仪就没有。阿飞前一世虽然没能找到是家的祖谱,却也颇费心思调查了一番,然而是仪之后有点儿名气的是家人,一迈步就跨到了唐朝大历年间的是光,中间那么多代全都空白。是仪有儿子么?有女儿么?一共有几个?难道是因为都比老爹早死好多年,并且没有出仕过东吴,所以史书不载?
  那么多稀里古怪的念头在脑海里瞬间一晃,但他的手也没闲着,匆忙从包袱里抽出那封信来,爬起身,递给了老头儿——本来跪倒在地是为了表现自己长途跋涉,筋疲力尽,以及投亲心情之切的,但自己好歹在装是家偏房的公子,总不能老对着一个门房下拜啊。
  既然有信呈上,老头儿当然要帮忙递交,于是就请阿飞进来,暂且在门房安歇,自己重新闩好门,手捧着木牍,脚步匆匆地就朝院内奔去。
  阿飞端坐在门房当中,草席之上,闭着双眼,把眼前的形势又重新梳理了一遍,把自己应对的方略又重新检讨了一遍。才刚计划得八九不离十,忽然耳听脚步声响起,睁眼抬头,就见那老头儿带着个年轻人朝大门口疾步而来,年轻人右手里还捏着他刚递出去的木牍。
  只见这年轻人大概比阿飞大个七八岁,白面短须,他扎着绛色绡头,披着黑色棉襦,一副闲居打扮。门房极小,阿飞坐在屋中,那年轻人到了门口就停步了——要是迈步进来,两人就得撞到一起——微微躬身,一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阿飞,一边皱眉问道:“你便是氏勋?”
  阿飞双手并合,略施一礼:“弟是氏勋,请教……”
  年轻人点一点头:“家父讳仪,某是嫡长,单名一个著字。”
  阿飞赶紧躬身稽首:“大兄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是著伸左手虚搀了一下,然后问他:“来信某已代父开启,大略看过。不知伊叔如今可好?”
  问得好!阿飞不禁暗中大喜。就希望你这么问!于是他猛得瞪大了眼睛,大叫一声:“先父已殁去矣!”一边叫着,一边哆嗦着四肢,然后白眼儿一翻,一脑袋撞在土墙上,就此昏厥了过去……
  阿飞当然不是真的晕了,就算演技再好,说哭就能哭,说笑就能笑,也不是说晕就能晕的。他所以装晕,是为了尽量少跟是著说话,希望是著能够尽快派人往国都剧县去,把大家长是仪给请回来。
  闭着眼睛,耳听到是著略显惊慌的声音:“这是为何啊……速去延医来看……”然后是那老头儿的声音:“气急攻心,昏过去的人,一掐人中就好。”是著忙道:“那你快掐啊!”
  阿飞在心底大骂老头儿多事。他不清楚掐人中这种土办法究竟有没有效,有多大效果,自己是该由着他掐去,继续装晕呢,还是必须得被迫“清醒”过来,清醒以后又该如何应对?正在烦恼,忽听一个声音在屋外响起:“掐不得,掐不得!”
  是著问:“为何掐不得?”
  那声音说:“气塞脏腑而昏,掐人中便醒,但若因神困体乏而昏,掐了反增其害。还是将人抬入家中,平卧暂歇,然后速请医士来看为好。”
  阿飞当然不能让他们真请医生过来,天知道请来的是庸医还是良医,要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儿,虽然没有太恶劣的后果,终究容易启人疑窦。于是隔了不久,突然伸过来七手八脚,把他抬离门房,抬到另外一间屋子里,才刚安顿在褥垫上,他就假装长吁一口气,缓缓地苏醒过来了。
  “勋弟醒来,勋弟醒来。”是著坐在他身前,忙不迭地呼唤。经过刚才那一番混乱,阿飞判断出这个是著虽然是家中嫡长子,并且在是仪离家的时候主持家务,但应变能力应该不强,或许比较容易欺骗?就不知后来说话的那人又是谁了?
  他缓缓地睁开双眼,望向是著:“大兄……”这才发现是著身后还坐着一个人,相貌与是著差相仿佛,穿着却比较正式——“这位是……”
  “这是吾弟是纡,草字文通。”
  “原来是二兄……”
  “勋弟误认了,”那人微微一笑,听声音果然是刚才拦阻门房老头儿掐他人中的那家伙,“愚兄行四。”
  “四兄……”
  是纡问他:“叔父信中所言不明,不知前后因果,勋弟可能见告?”
  阿飞忍不住又在心中大骂——你丫还真是开门见山唉,非得让我对着你们就把计划中的那一大套先演练一遍吗?你大哥还在这儿呢,啥时候轮到你说话了?!看起来,这个是纡或许是个精明人,在他面前得格外的当心。
  他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用力挤了一下眼睛,扶扶额头:“先父得罪郡官,已然殁了……弟千里来投,如今悲愤难禁,头昏心乱……”
  是著赶紧开口解围:“勋弟莫急,且好好歇息,愚兄已派快马往国中请家父归来。叔父之事,便等家父来时再说吧。”
  阿飞在心里翘大拇指:耶,大堂哥你是个老实的好人,多谢多谢。
  是氏兄弟没呆太久,安慰了阿飞几句,关照他好好歇息,然后就都退出去了。终究是不是认下这个远归的堂弟,应当如何安置,这一切都得等是仪回来再作决定。
  阿飞略扬起头,打量了一番四周的环境。这间屋子并不大,估摸着也就七八个平方,白垩涂墙,没描花纹,装饰非常简单。窗户很小,细密的斜方格窗棂,因为正当寒冬,所以蒙着薄纱,好在窗户朝着正南方向,多少还有点儿采光。
  他被安置在屋子正中,头东脚西,身下是草席和细麻的褥子,身上是填充了木棉的细麻被。身左,也就是南侧有门有窗,身右,也就是北侧立着一面素雅的屏风,以及一具铜灯。脚后空空如也,头前倒有一柜一枰,柜顶上摆着自己带来的包袱,还有弓箭、环首刀。
  刚才演了那么一大段戏,阿飞确实觉得有点儿疲累困乏了,想到等是仪回来,自己还有大段戏文要唱,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先好好地歇歇场吧——终究精神是骗人的本钱啊!于是他阖起双目,不一会儿便响起鼾声,逐渐沉入了梦乡……
  大概是心情紧张的缘故,梦里也没法放松。他先是梦见自己返回了原本的时空,被领导逼着一晚上出七万字的演讲稿,接着那领导的面孔和装束都改变了,竟然变成了氏伊,朝他怒喝道:“写二十万字的辞赋出来……啥,不会写?你丫定然不是我氏家的子孙!”
第十四章、李代桃僵
  阿飞初入氏宅,没多久就做了个荒梦,梦见氏伊朝他怒吼,接着又同时梦见了氏伊、氏勋父子,全都满身是血,提着环首刀,一口的京剧腔:“好贼(zé)子,还我命来啊~~哇呀呀呀呀呀~~”吓得他一边抱头鼠蹿一边高叫:“关我屁事啊?又不是我杀的你们爷儿俩!”出了一身的冷汗,就此从梦中惊醒。
  虽然醒了,但余悸犹存,他尤其担心自己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梦话,有没有被屋外什么人听见。等惊魂稍定以后,就觉得浑身是汗,湿答答的难受,才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和大腿,又怕伤了风——这时代的医术可实在不怎么的,普通的感冒都可能要人命——赶紧缩了回去。
  接着,就感觉口干舌噪喉咙疼,心里不禁大骂是家兄弟:“怎么连水都不想着给我喝一口?你们丫的究竟是不是士族子弟啊,懂不懂待客之道啊!”想到喝水,突然下腹又胀又痒,颇有小便之意。可是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观瞧,貌似这屋子里就没有尿壶。
  正在此时,忽然屏风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公子你在找什么?”当场吓得阿飞一个哆嗦,忍不住又是一身的透汗……
  阿飞这一惊非同小可。
  他根本就没料到屏风后面还躲着人,幸亏自己刚才没做什么可疑的举动,要不然就全落到是家人眼睛里了。这究竟是谁啊?怎么呆那里竟然小半天一声不吭,自己连呼吸声都没能察觉到!
  他暗暗地提醒自己:“你是氏勋,从今往后你就是世上唯一的氏勋了,原本的氏勋已是死鬼,他根本威胁不到你。你就是氏勋,以后一举一动都得按着氏勋的路数来,绝对不可有片刻的松懈!”
  一边这么自我警惕加自我催眠,一边歪过头,朝屏风方向望去。只见袅袅婷婷,竟然从后面钻出个女孩子来,上穿素色短襦,下着灰色长裙,乌黑的长发梳了两个丫角,瞧打扮,应该是个婢女。
  这婢女走到阿飞身边,又再问了一句:“公子你在找什么?”阿飞见他生着一张苹果圆脸,细眉如同弦月,鼻直有若悬胆,小麦色肌肤,一侧嘴角还有个小酒窝——真是好一只萌罗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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