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往事/最后一个道士2(校对)第27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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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不出,这里人太多,你要不把他们先请出去,我想一个人单独和侯老师呆一会儿。”
  借口让查文斌给侯老师用鸡蛋,所有人都陆续退了出去,他们猜测那个过程一定是令人恐怖的,这些后辈来坐灵堂本也就是迫不得已,巴不得早点回家呢。按规矩,他们可是一直要守到十二点才能走的。
  屋内顿时只剩下查文斌和候女婿两人了,大门也被缓缓的合上,这空气骤而就开始变得阴冷,查文斌瞧了一眼这里的布置,除了四周墙壁上几幅国画外,最中间的位置还有一副基督耶稣的受难图。对着那幅图,查文斌让侯老师女婿找了一副帘子给遮挡了起来,这也是出于对宗教信仰的一种尊重。
  “我也需要出去嘛?”其实从他的脸上,查文斌读出了一抹紧张,虽说这躺着的是他岳父,可终究是有些渗人的。
  “出去吧,院子里坐着等我就行。”
  东西都是查文斌自带的,先给点上了一盏长明灯,这长明灯要放在死者的头部正下方,据说这样才可以在黄泉路上照的亮。他要的鸡蛋已经拿来了,查文斌轻声说了一句:“得罪了。”然后便用双指夹着侯老师的腮部轻轻一捏,这时他的嘴巴便就张开了。
  通常上吊死亡的人,大脑已经死亡,支配舌体肌肉和骨骼肌的控制中枢也就失去控制了。此时舌体内的肌肉表现为软弱的松弛状态。加之颌部受勒,口腔张开,舌就自然受重力影响滑出体外,所以民间一般描述吊死鬼的时候通常都是配上一条长舌头伸出在外,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
  把鸡蛋轻轻塞进侯老师的嘴里,然后用手拖住下巴往上一抬,接着用手指透过颈部的肌肉往下做顺捋的动作,不多久,咽喉处微微一抖,那鸡蛋便是下去了,有了这个吞咽的动作,舌头自然就往回收,也就不会再那么容易往外伸出了。
  现在的侯老师除了面色难看之外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查文斌拿出辟邪铃,点了一根清香插在枕着头部的门板缝隙里。轻轻摇了一下铃铛,清脆的声音顿时在这屋内响起,手指迅速的顺着升起的香雾切了三下,这叫断魂。
  此断和“断案”的断是同一个意思,这炷香应该是侯老师死后的第一炷,头香被人为是代表着死者的灵魂升天的动作,查文斌的三指断下就是去看一看他的三魂是否已经入土。若是有一魂还在的话,其中一段会出现短暂停留不散开的情况。
  可这三指下去,烟柱立刻就成了三截完全保持着完整的形状在,这个结果的出现有些让他意外。查文斌掐指一算,心中一惊,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个是人还活着,可眼下侯老师的身体都已经冰凉了,自然是不能活着;第二个则是意味着人的魂魄没有散尽,尚在人世中,而出现三段皆在的只有一个结果,那便是,魂魄被拘禁了!
  推开门,候女婿紧张地想知道结果,查文斌说道:“你晚上且也先回去吧,锁了门再说,你岳父极有可能不是自杀的。”
  “不是自杀?”候女婿大惊道:“难道他是被人?”
  “或许不是人,用我们的话说,是让脏东西害了,可能被做了替死鬼之类的,待我回去再仔细想想。”说完他便径直离开了。
  这阵子的查文斌无疑是清静的,但那仅仅是在表面,钭妃知道两个月以来,这是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神里闪烁着光芒。那间小屋子他已经很久没有去了,就连往日里早晚必修的课也放下一月有余,这人一旦失去了目标无疑是可怕的,今晚看见查文斌重新进去收拾了一番,她的心里反倒是觉得有些放松了。
  为了查清楚侯老师是怎么死的,高漆匠已经在稷王庙呆了一整天了,傍晚他媳妇儿喊他回去,可是高漆匠却拒绝了,他说他要给自己一个清白,他们怎么能怀疑自己呢?
  媳妇说没人怀疑你,警察都说是自杀了。可是高漆匠不信,他虽然是个手艺人,却很是尊重侯老师,因为侯老师画的画,两边墙一对比,即使是临摹,也比自己要高明的多。所以他说,他得抓紧时间把这幅图复原了,满屋子里弥漫的都是汽油的味道,第一遍用汽油,第二遍则用他们漆匠特用的一种消除剂,这是很需要考验耐心的活儿,为了不破坏他们想要的那层底色,高漆匠不得不用棉花棒沾着一点点的慢慢擦。
  八点多的功夫,那些墨汁已经越来越淡了,高漆匠聚精会神了一个下午人也有些累了,不过他也觉得奇怪,随着越来越多的翠绿色开始慢慢浮现,隐约的他注意到这是一幅人脸。
  按照往常的作息时间,再有半个小时他就该回去了,看着临近收尾的工作,高漆匠决定休息一会儿再加一把劲。因为犯困,所以他拿了一根烟,右手的手边放着的一个塑料瓶子,那里面还是上回人家喝剩的废可乐瓶,他捡回去用来当外出做工时装茶水用的。
  墙壁上开始出现了一抹红,高漆匠从未见过这种红,鲜脆得如同鲜血。
  “咦,这是什么?”他不禁的开始加快了速度,随着手里的清洗剂越来越多的去除掉那些黑色的墨汁,一条长长的舌头开始在这墙壁上显现了出来。此时,整个人物已经出现了,这是一张身着翠绿衣服的女子肖像,这女子瓜子脸,丹凤眼,若是只看上部分绝对是个倾国倾城之辈。可是那自从鼻孔以下的位置就不那么让人觉得舒服了,那长长的舌头一下子就吸引人的眼睛。
  高漆匠就像是着魔了似得盯着那墙壁上的女人,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他下意识的去抓了一把身旁的水瓶,眼睛却始终注视着那墙壁。等到茶水喝到嘴巴里,他还没有察觉出异样,而接下来的一个动作则彻底要了他的小命……
  大概是很长时间没有细手上的那根烟了,慢慢的抬起胳膊把烟屁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那时候的烟大多数是没有过滤嘴的,也叫做平烟。高漆匠才把烟屁股放进嘴里顿时觉得一阵烫,燃烧的烟丝瞬间和他嘴里的汽油发生了化学反应……
第七章
傻子
  高漆匠刷了一辈子的油漆,临到末了却没分清茶水和汽油的味道,有人说他是被鬼迷了心窍才会灌了汽油还抽烟,不管怎么样,悲剧终究还是发生了。
  汽油烧坏了他的口腔,烧坏了他的食道,呼吸器官也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如果不是他的媳妇晚上去找他,剩下的那半条命应该是捡不回来了,也有人说不如不捡回来算了,他那样还是死了痛快。
  这话虽然难听却也不假,高漆匠基本失去了生活自理能力,不能讲话,眼睛视力也受到了损伤,因为呼吸道受损严重,所以几乎不能出门,只能依靠氧气和粥来维持生命。更加蹊跷的是,后来他们去查看过,那面由高漆匠负责修缮的墙整面都给熏黑了,就好像是有人把汽油泼上去用火点了一般,整面墙壁都是焦糊糊的,查文斌怎么也没想到后来竟然会发展成那样。
  在大多数的眼里,稷王庙成了不详的预兆,工人们开始不愿意再去上工,原来积极想牵头办事乘机捞点好处的人也开始紧闭了嘴巴。一夜之间,一条半的人命让稷王庙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凶庙,晚上胆子小的已经不敢从那条进村的必经之路通过了,胆子大的也会下意识的加快脚步匆匆小跑,谁都觉得那座曾经经历了百年风雨飘摇的老庙有些碍眼。
  稷王庙是两个村交叉口的必经之地,原本洪村抢到了这块属于自己的“风水祠堂”,可没想到现在却成了烫手山芋。这下倒是隔壁村不干了,他们以这座庙晦气为由,坚决要求拆除,一时间,稷王庙现在竟然变得尴尬无比。
  “庙是不会有错的,”查文斌道:“它本来就是供奉神灵的地方怎么会有错呢?错的恐怕另有缘由,它的位置地处两条河两座山的交叉口,是镇守两座村庄的玄关处,那个地方我建议拆可以,但是需要重修,可以修一座塔。”
  “修塔?”村委会的人立刻开始在下面议论纷纷了,他们今天把查文斌请来原本是想讨论一下拆庙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还要继续搞建设。
  老支书道:“文斌啊,你也是我们村的老熟人了,这修塔不是个小工程,我们村偏僻,没有什么集体经济,老百姓手上也不宽裕,没那个能力啊。我们是打算拆了的,又怕有些老古董有意见,说什么会破坏风水。”
  “再等等吧,”查文斌起身道:“或许也不用拆,反正先停工一阵子。”留下那些继续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的委员们,查文斌自顾自的先走了。
  候老师家的葬礼已经到了第二天,来往的宾客络绎不绝,听说他的小儿子昨天就接到电报了要从美国飞回来奔丧。白天的这种场合查文斌是不会去凑热闹的,他仅仅以一个晚辈的名义的去送了个份子钱,那些唱诗班的让他听得头疼。
  回到稷王庙,昨夜的大火彻底浇灭了这座古刹给人最后的希望,轻轻推开大门,岁月的斑驳随处可见。那地上是大方块的青砖,砖面上雕刻着莲花似得纹路,即使过去了这么多年,它们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整齐和光顾。庙内的视线是比较昏暗的,墙角边堆放着准备修缮的材料,蛛网和稻草还有那些新上的壁画形成了剧烈的反差。
  用手轻轻触摸那焦黑的墙壁,那一点绿色是再也找不到了,不知道怎的,查文斌从指尖忽然觉得传来了一阵冰凉,这凉意让他冷不丁的收回自己的手指。
  “怎么,就那么不愿意见人嘛?”他孤独的对着那墙壁说道:“同样一件事在一个地方发生了两次,你怎么要我相信这真的是个意外呢?”显然,冰冷的墙壁并不会给他回答,他也不需要回答。
  来回踱步在这空荡荡的稷王庙里,或许曾经这里也有几个仆从侍奉着香火,人们举着新收的稻谷和刚刚酿出的美酒祭司他们的神灵,如今再也不会有那般的场景了。查文斌闭上眼,他想感受,感受曾经这里的香火是何等的鼎盛,只可惜任凭他如何的努力,鼻子里传来的就只有那昏暗的霉味儿和刺鼻的汽油。
  “或许这里曾经有过什么故事呢?”他自言自语道:“那抹绿,你让我有些惊艳到了,终有一天我会让你现出原形!”轻轻的,那扇大门被合上,里面似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死死盯着刚刚离去的那个年轻人……
  洪村有个傻子,其实他很可怜,原本傻子并不傻,四五岁的时候感冒得了一场高烧,父母因为忙着农活,那会儿子女又多实在顾不上,等烧到不行送到外面医院里抢救回来的时候人就傻了。医生说是烧坏了脑子,他全年只穿一件棉袄,夏天是那个,冬天也是那个,这个傻子不害人,整天笑呵呵的力气还特大,一顿饭能吃五碗。说他傻他也不是全傻,能帮着家里干重活,二三百斤的木头杠肩膀上坡都不带喘气,平时没活儿的时候他就喜欢顺着路来来回回的走,有人说他才是最熟悉洪村的人,每天得溜达上四五遍。
  傻子三十多岁了,身边的同龄人早就结婚生子,那年月的光棍比现在要少,只要你不懒有手有脚基本饿不死,家家户户的条件都差不多,傻子自然没人愿意跟他的。三十多岁的傻子有一天在村里看热闹,吉普车上走下来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盖着盖巾的新娘子,傻子被人起哄起掀那盖头,掀开了自然是被新郎一顿很揍,可是傻子却忽然像是石头缝里蹦出的小花儿,开始思春了。
  于是傻子喜欢跟着一些姑娘后面,他不知道怎么表达,那些姑娘被他跟着都觉得害怕,起先的时候是跑,后来则是骂,慢慢地就发展成拿棍子和石头砸。其实傻子从未有过伤害姑娘们的行为发生,他只是想知道那些漂亮的姑娘什么时候也能跟自己做朋友。
  因为这件事,傻子的名声开始走下坡路,人们叫他花痴,男人们见到他会调笑“傻子你想媳妇了?”傻子咧着嘴嘿嘿直笑,然后他们会怂恿他去撵小卖部的老板娘或者是菜摊子上的李寡妇,惹得那些女人跳着脚骂,也惹得那些男人哄堂大笑。
  以前傻子最爱溜达的地方就是小卖部,那里是女人们最集中的地方,无论是嫁过来的小媳妇还是尚未出阁的小姑娘都是傻子眼中的西施。他每天准时去报道,又准时的离开,每到夜里傻子还会去一些他所知道的老主顾家去趴墙根。可是最近傻子却很少出现了,他是欢乐的源泉,人们忽然发现少了傻子会少了很多乐趣,有人说最近傻子变了,他经常一个人去到山间田边自顾自的和空气对话,于是又有人说傻子大概是命不长了。
  傻子能叫出名字的不多,但是他却记得查文斌,这是因为以前胖子在的时候经常会给他一点吃的,偶尔还会教训一下那些欺负傻子的人。这是因为查文斌说,傻子本身已经够可怜了,就不要再去剥夺他那最后一点尊严了。
  他跟胖子一样,管查文斌叫查爷,这个查爷只要见到自己都是笑呵呵的,还会变戏法似得从兜里拿出好吃的。那天查文斌从稷王庙离开后,准备再去老奶奶坟,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在侯老师家帮忙,而傻子显然是不会被请去的。
  老远的,查文斌见到老奶奶坟上的山坡边站着一个人,浑身的翠绿让他忽然心中一颤。这翠绿色怎么那么熟悉呢?
  见过翠鸟吗?就是那种翠绿,鲜艳无比。抬头一看天空,这都还是大太阳挂在上面,白天怎得也能见鬼了不成!查文斌立刻加快了步子,或许是他有些急了,那个山坡上的翠绿色发现了他,隔得老远的,查文斌就看见他在跑,一边跑一边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他这时才看清原来是那个傻子。
  傻子家住的偏僻,家中有两个哥哥都已经单过,傻子跟着父母住在老宅里头。查文斌过去敲门的时候,傻子却从墙头上冒了出来,要是往常他看见查文斌一定会很亲切地喊一句查爷,可是今天他却没有,把脑袋一缩回去就像是进了壳的乌龟连门都不给开。
  敲了半天门始终没有回应,这让查文斌多少觉得有些意外,傻子家里只有他一人,若是强行进去被人见到了那还真扯不清楚,傻子爹其实也不比傻子强多少,他爹小名叫“好人”,其实就是一车头彻底的愣种,压根不会讲理,就连人话都说不顺溜,张嘴不是问候人家父母就是嘴巴喷火,别人见到都绕着走的。
第八章
娶媳妇
  傻子躲着查文斌,这本就不是正常的,查文斌呢在门口转悠了两圈也就离开了,谁还能跟一个傻子玩躲猫猫不成?
  傻子爹,也就是好人十分想给傻子说一门亲,可谁愿意嫁给傻子呢?就是他出钱也没人同意,好人听说镇下村也有个傻姑娘,已经盘算了好久了,傻子配傻子,他认为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人家就算是个傻姑娘也开口不小,张嘴管好人要两千彩礼,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寻常人家也就要个几百块。可人傻姑娘家里说了,反正她将来也不会回来养老,就当是卖了。
  为了这两千块钱,好人已经琢磨了好一阵子,这几年傻子做工挣的钱都在他那收着,也有五六百了,加上自己存的,外加他两个哥哥一人支援一点,再去借一点,心想着要不托个媒人再去说说,省的傻子整天在村里花痴,惹得背后老是有人指着自己说三道四。
  下午好人先去了侯老师家里送份子,虽说他也是村里的一员,可挨着那脾气,就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好人觉得这是村里人故意瞧不起他,一咬牙索性回家取了钱跟着媒人一块儿上镇上了。
  镇下村的那户人家是个认钱不认人的主,好人从怀里拿出一包钱搁在桌上的时候,他们连话都没有多说就把那傻姑娘给牵了出来。傻子在婚姻法是不认可结婚的,可这是在偏僻乡下,好人可不管那么些,反正当着媒人的面儿双方签订了个合约,付钱走人,连茶都没喝一口就把傻姑娘给带回去了。
  傻子要娶媳妇儿了,这个消息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洪村从不缺新闻,昨儿个还是悲伤遍地,今天可就是大喜了,这喜大家伙儿都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有好事的小痞子已经忍不住了,说道:“好人叔,傻子娶回去知道咋用不?你要不要手把手的教他啊?”这惹得好人那头皮一下子就红了,他脸上有疤瘌,那红起来叫人觉得可怕。捡起地上的石头就冲着痞子砸过去,小年轻跑得快,好人就开骂,问候他祖宗十八代。
  一回家,推了门才发现是锁着的,好一通吼叫,傻子总算是屁颠颠的过来了。好人见着这个傻儿子,眼里有一阵说不出的感觉,他把身边那个嘿嘿直笑的傻姑娘往跟前一推道:“从今天起,这个就是你媳妇儿了,领回自己房间去。”
  傻子不好意思的咬着手指头,这如花似玉的一个姑娘就摆在自己跟前,可他却不敢放肆,平日里好人可是会揍他的,只好怯生生地问道:“领回去做啥?”
  好人暗暗地骂道:“真是个傻子,领回去睡觉!不给老子睡个小的出来你就等着跪搓衣板。”
  一堆好事的早就一路跟着了,他们把脑袋伸进院子门里喊道:“傻子哎,让你爹和你娘给你示范,再不行,我们教你也可以啊。”
  好人那是气的胡子都要登天了,抄起院里的扁担就冲了出去,人一边跑一边喊:“好人叔,我们是来道喜的,咋不给喜糖呢……”
  “滚回去问你妈要喜糖去,再敢来,打断你们的狗腿!”尽管好人在那里叫骂,可是傻子呢却只会和那个傻姑娘嘿嘿对笑……
  后来听说是傻子娘实在看不下去了,把两个傻子一块儿送进了房间,这事儿办得成没办得成最后是谁也不知道,总之天黑后不久,傻子就又出去溜达了,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课。
  傻子爹拿他没办法,乘着儿子出去了就跟老伴提议让她进去看看那姑娘怎么样。后者悄悄的摸进门一瞅,好家伙,那傻姑娘就坐在床上呢,不知道怎么回事换了一身绿色的衣服,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看得傻子娘有些心里发毛。
  傻子娘就是一般的农村妇女,嘴巴算不得灵巧,不想倒是那傻姑娘先起身了,微微对着鞠了一躬道:“娘,进来了就过来坐会儿吧,儿媳给你泡碗茶。”
  “哦……哦……”傻子娘有些愣住了,这端庄的模样,这懂礼数的话语,这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一个傻姑娘啊,她寻思着老头是不是把一个好姑娘给拐到家里来了。
  那傻姑娘让她坐下后,恭敬的泡茶上茶,然后又端坐回了自己的床铺上轻声道:“娘,我还不知道夫君叫什么名字呢?”
  这一直都在观察着,傻子娘越发觉得这姑娘不仅长得大气,而且非常懂礼貌,难不成是老天爷开眼了,给自己家里送来个好媳妇?她连忙说道:“胡友德,小名德子。”
  “德子他出去耍了,娘,您吃饭了没?要是没吃,我来做。”说罢那姑娘就起身,傻子娘这才反应过来领着那姑娘出了门。
  见到好人,她就张口叫爹,进了厨房不多会儿一桌子菜就给端上来了,这好人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啊,领回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个傻姑娘,那哈喇子都挂到脖子上了,咋这一进屋就成了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这傻姑娘说自己叫秀儿,看着他们老两口嘴巴都笑出花儿来了,秀儿也仅仅是拣了一些饭菜回了自己屋里。这个表现让好人更是满意的不得了,如此的媳妇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喝着酒那是感叹一准是祖坟山冒青烟了,这傻姑娘一到他家就变正常了还!
  不过好像归高兴,但是傻子娘却有一些担心了,这姑娘是好人花了钱买回来的,人家当作是傻子处理给了他们。这要是让他们娘家人知道姑娘到这儿后居然变好了,那会不会反悔?
  这个节骨眼上,好人也被说的是非常担心,于是老两口商量了一下,一定不能让这媳妇儿出去露面,村里人多口杂,这真要传出去人家指定会翻脸。
  不过不一会儿那姑娘就进来了,她轻轻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对二老施礼道:“爹,娘,明儿个能不能找一些针线活给我干干,我也好补贴个家用,女人家既然嫁了人就该三从四德不能再出去抛头露面,还望爹娘能够帮忙张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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