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是癞蛤蟆(精校)第18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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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谈乐打击道就你那点寒碜的文学修养能看懂什么?你也就只在一亩三分地上有点成绩。
  赵甲第乐呵呵道能得到蒋老师的认可,很忐忑,但同时充满了对未来的激情,感谢蒋老师。
  “呦,才进体制没几天,你还嘴贫皮厚上瘾了?啥时候贪污受贿包二奶小蜜?哪天进了局子,蒋老师心情好的话就去瞅瞅,说不定以后在人大上课就把你当反面典型了。”
  “贱货,别乌鸦嘴了行不行?诅咒我完蛋你有快感?”
  “当然,比做爱爽多了。”
  “那我现在只能对你蛋蛋一笑,解释一下,是鸟蛋的蛋。”
  奔驰slk开始作孽地s型前进。
  赵甲第在那里自言自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你碎碎念什么?”
  “嘛呢叭咪吽。”
  “啥?”
  “加上一个唵,就是六字真言。”
  “脑子有病。”
  “被神经病说有病,特别有成就感。哦,记起来了,写《嚎叫》的那位垮掉之父教育过我们别把疯狂藏起来。”
  “连艾伦金斯伯格都知道,行啊,赵甲第,现在越来越有文化了。”
  “亚美尼亚,你何时才变得像天使那般模样?你何时才会脱去身上的衣裳?你何时才透过坟墓看看自己的尊容?你何时才不辜负千万托洛茨基信徒对你的信仰?”
  “啧啧,这口美音真像那么回事,啥时候开始偷偷捡起英语口语的?你最近目标猎物里有英语系的无知少女?”
  “蒋老师,您好歹是人民大学的副教授,有点思想境界好不好?”
  “有思想境界会被你给日了?”
  “别逼我,我一般情况下面对美色都是不卑不亢,但逼急了,别说只卑不亢,就是不卑只亢都有可能,小心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只卑不亢就算了,你这种没品没德的无良富二代也就只会不卑只亢了。逼急了?谁的逼急了?你有?给我瞧瞧?”
  “算你狠!”
  到了人声鼎沸的皇后酒吧,被憋出一肚子气的赵甲第直接点了三瓶红的,连水果点心都没要,而且红酒不勾兑任何饮料,面对面坐下,一人一口气一玻璃杯,不共戴天的架势。结果各自一瓶半过后,蒋谈乐就酒疯了,六七大杯下腹后就一副要上山捉龙下海抓鲸的疯癫作态,估摸着满脑子只剩下眼前王八蛋是个王八蛋的认知,至于为什么是王八蛋怎么个王八蛋了都给忘得一干二净,赵甲第还好,都没去吐,贱货蒋闹腾了一会儿,全身乏力了,就把脸贴在桌面上玩酒杯,因为酒吧生意太好,好到让同行吐血,他们来得不晚都只能坐视野狭窄的两人座,赵甲第看着蒋谈乐在那里像个淘气孩子自娱自乐,抽出一根烟,负责帮忙把即将掉出桌面的玻璃杯拿还给她。隔壁桌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平头,一身很清爽的打扮,T恤搭配西装裤,穿着双不如何扎眼的皮鞋,有着酒吧男人不该有的清澈眼神,他只要了瓶最普通的长城干红,在最新上海夜生活潮流标杆的queen里显得十分上不了档次,要换作一般寻欢作乐的单身男子,不点瓶几千半万的红酒都不好意思跟周围的妹子打招呼,这就像酒吧外头你好意思停一辆本田去跟几百万的跑车当邻居?这叫自取其辱啊。如今的夜场女子,个个练就了比孙猴子还毒辣的火眼金睛,一块表一条皮带,小小的细节信息,就能精准估算出男人身价了,在欢场行走江湖,不流行装逼那一套,太耗时,在效率为王的夜店江湖,一夜情成功率几乎为零,所以不管是刚出师门的雏鸟,还是老谋深算的老鸟,个个都恨不得自己是一剑西来的西风吹雪,少有耐得住寂寞的绝顶高手。赵甲第抽烟,蒋谈乐也跟着抽,很快就一包空荡,赵甲第刚招手准备跟服务员随便弄包烟,发现对面男人适时江湖救急过来一包苏烟,这烟不跌价也不嚣张,赵甲第本来不抽来路不明的烟,但看着那人的气态,鬼使神差就点了根,但没给蒋谈乐,想把烟还回去,那男人指了指桌面上一包烟,示意不用。服务员喊来了,赵甲第看借烟的男人一瓶酒也差不多喝完,就投桃报李地帮他再点了一瓶长城干红,礼尚往来,那人笑着点了点头,也不矫情。此时,酒吧猛然寂静下去,一个青春无限的马尾辫女孩唱起了一首许多浸染夜场无数年肯定没有听过的歌曲,《春天的花恁拢无开》,天籁空灵,赵甲第瞥了一眼,觉得自家马尾辫校花一样优秀,而且袁树注定是要一骑绝尘的,所以赵甲第不需要去羡慕谁。
  赵甲第低头忙着照顾醉眼朦胧的蒋谈乐,所以没有看见男人的眼神,以及驻唱女孩的某个视线,只是耳边传来不小声的窃窃私语,大概意思很有趣,原来那女孩不是普通的暖场女生,而是这家酒吧的女老板,听到重磅内幕赵甲第这才重新抬头看了眼,原来是位女英雄啊,搁在武侠小说,那可就是江湖上一出道便技惊四座名动一方的仙子角色了,蒋谈乐不凑巧看到赵甲第抬头的瞬间,在桌面下猛然使出一记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猴子摘桃,像极了吃醋的小媳妇母老虎,赵甲第脸色尴尬,不敢动弹,挤出笑脸解释道就看了一眼,没你好看。蒋谈乐是假话的时候当真,真话的时候不信,闲着的一只手就要去习惯性拾掇赵甲第,结果被赵甲第反手一巴掌,异常响亮,蒋谈乐不怒反笑,主动依偎在赵甲第怀抱,一脸媚笑,含糊不清说些乌烟瘴气的言语,以赵甲第为圆心的一圈都被震慑住,连那个自顾自喝低档次红酒的男人都嘴角微微翘起,似乎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赵甲第顾不上周边视线眼神,因为别看蒋谈乐现在小鸟依人,百分百即将跟赵甲第来一手玉石俱焚,果不其然,蒋谈乐蹭坐在赵甲第大腿上,跟放浪陪酒女一样摩挲了一小会儿,立马图穷匕现,一屁股狠狠坐下去,亏得赵甲第早有准备,双手托住贱货蒋的两瓣圆滚翘。赵甲第也不计较,只是把疯婆娘半抱半推到座位上,自己跑去洗把脸,有魏锋盯着,应该可以替贱货挡下那些个试图见缝插针的雄性狂蜂浪蝶。赵甲第发现queen的洗手间很有特色,古色古香,俱是青花瓷缸,与大厅那边隔音效果极佳,播放悠扬的轻音乐,墙上挂着一些半春宫的典雅仕女图,媚而不妖,恍如一个清凉世界。喝酒的时候,赵甲第几次抽空扫视,就察觉出来皇后酒吧的美女水准是超一线的,自己怀里那位贱货算漂亮的了,但仅就姿色而言,酒吧里还有几位可以媲美的,不过想必没谁能猜到蒋谈乐不仅是一位人民教师,而且还是人民大学的教授,这种附加分是很高的。
  赵甲第洗了洗脸,接过湿巾说了声谢谢,胡乱擦了擦,返回座位,看到不顺心的场景,一个鲜亮男人端着两杯酒往蒋谈乐身边凑,大意是赏个脸喝杯酒,不远处一个卡座十来号男男女女都在拭目以待,估计都是那家伙的酒肉朋友。赵甲第加快脚步,却看到不给蒋谈乐犯贱的机会,隔壁桌喝长城干红的朋友已经主动伸出一只手拦住,笑着说了一句话,赵甲第自然听不清楚,看情形端酒的哥们觉得面子过不去,十分坚持,抽苏烟的平头男人脸上还挂着笑容,只不过已经站起身,护在蒋谈乐身前,潜台词再明显不过:你的面子我不管,这酒,不喝。端酒的苍蝇开始借酒劲动手推搡。赵甲第看情形要恶化,立即丢给魏锋一个眼神,示意搞定这事情,总不能让好心好意的平头男人因为自己这边殃及池鱼,不曾想,有人与魏锋几乎在同时出脚,一左一右,踹在那苍蝇膝盖上,立即就给跪了!蒋谈乐神经质大笑,跟墙头上瞅见了漫天烟火的褒姒一个德行,还唯恐天下不乱地追加了一高跟鞋。赵甲第不去看蒋谈乐,因为跟魏锋身手如出一辙的神秘男人太出挑了点,身材修长,关键是长了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庞,线条阴柔,气质却阳刚雄健,颇有北齐兰陵王的神韵。平头男人神情自若,只是跟这个“兰陵王”附耳说了几句,很快他就径直走向蠢蠢欲动的那一桌人,要单挑一群的样子。赵甲第走过去,朝魏锋轻轻摆头,赵阎王麾下做惯了杀人越货勾当的魏锋二话不说就跟上去。平头男和赵甲第相视一笑,其实赵甲第也是平头,只不过前者年龄比赵甲第稍大个四五岁,大体还是同一辈的男人,赵甲第笑道谢了。那人摇头微笑道应该的。姓袁的马尾辫女孩,上海新的夜店女皇,竟然走过来,如同一朵白莲花,她朝平头男嫣然一笑,男人只是点了点头,说你忙你的,我今天只是来喝酒的,刚好认识了个对路的朋友。袁皇后朝赵甲第礼貌微笑后,轻轻离开。
  赵甲第就有点纳闷了,这哥们难不成就是方菲嘴里那个在南京发迹的姓陈枭雄?
  看着挺好说话啊。不像杀人不眨眼的狠人嘛。
  赵甲第主动伸手。
  两人握在一起。
  “赵甲第。”
  “陈浮生。”
  赵甲第和这个发家于南京却一口东北腔的男人喝了几杯酒,期间有姿色优越气质不俗的两位良家闺秀想来喝酒,似乎都对叫陈浮生的男人很感兴趣,他酒喝了,但没有让她们入座,其中一个身材高挑、脖子里有一串价格恐怕得破七位数翡翠的良家仍然不死心,想互留电话号码,陈浮生笑了笑,抬起左手,戴了一枚戒指,轻柔道:“对不起,我结婚了,还有两个孩子。”
第36章
王对王
  夜店欢场,人声鼎沸,谁都是猎人,谁都是猎物,充满了斗志。可喧嚣过后,当第二天的太阳升起,就像僵尸被贴上了符咒,就得老老实实重新戴上温良恭俭的面具,各自奔赴前程。赵甲第看了下时间,将近11点,就搀扶着不断醉话梦呓的蒋谈乐离开才渐入佳境的皇后酒吧,幕后大老板陈浮生也起身,说送一下,赵甲第愣了愣,陈浮生似乎深谙读心术,笑道我也得走了,一直适应不了酒吧的氛围,刚好顺路而已。一同离开酒吧,赵甲第和蒋谈乐都不能开车,两座的奔驰SLK注定不能找代驾,不放心把蒋谈乐交给陌生司机,赵甲第准备喊辆出租车捎上蒋谈乐,至于SLK就交由魏锋开回去,可蒋谈乐的爱马仕凯莉包过于凌乱了点,找了半天都没能找到钥匙,就在赵甲第头疼的时候,陈浮生笑道酒吧有自己培训的女司机,免费代驾。赵甲第婉言拒绝,陈浮生也不再说话,挥手告别,坐进一辆挂南京牌照的奥迪A6,两个平头男挑车的品位倒是如出一辙,果然是物以类聚,不过挑女人的话,可能就有不小出入了,看上去陈浮生对蒋谈乐这类浑身长刺的女人有点敬谢不敏的意思。赵甲第好不容易大海捞针捞出钥匙,抛给魏锋,然后跟蒋谈乐坐进出租车,结果半路上,蒋谈乐又吐赵甲第一身的迹象,只好下车,不曾想蒋谈乐吐得犹抱琵琶半遮面,停停走走来到黄浦江附近才开始心甘情愿对着一只垃圾桶干呕,赵甲第弯腰站在她身后,轻轻拍打后背,气笑道就你这点酒量就想放翻我?自讨苦吃很好玩啊?蒋谈乐大概是吐完以后,缓回来不少精神气,从包里抽出纸巾擦了擦,踉跄小跑到黄浦江畔,靠着栏杆学赵甲第喊六字真言,赵甲第得紧搂着她的腰,否则生怕这婆娘一个冲动就跳下去。眼角余光看到魏锋斜靠着大红色的奔驰跑车,抽了根烟,一个大老爷们傍着鲜红色SLK,很不搭调,让赵甲第想到喜欢穿紧身裤的语嫣姐,是一个重达两百斤还有断袖之癖的男人,赵甲第瞥见那个好像永远与正常人正常世界划清界限的严肃男人,一直没想明白怎么会走上这条不归路,赵鑫就有那么大人格魅力?这得修炼多少本类似《九阴真经》的绝世秘籍才有那份功力?蒋谈乐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护栏,满嘴酒气,跟吐气如兰没半毛钱关系,再漂亮的女子,抽烟喝酒沾上还好,沾多了肯定要减分,抽烟伤身伤肺还伤牙齿,酗酒更不用说,多少有望相夫教子幸福圆满的良家女子是栽在了这个东西上。所幸身边这位抽烟,但点到即止,喝酒,偶尔才发酒疯,否则赵甲第真心抗不住。陪蒋谈乐一起坐着发呆,赵甲第算是瞧出来了,北京的夜景很宏大空洞,上海的夜景很精致骄傲,还是杭州的最好,小小的清新,感觉可以掌控,可以抚摸。
  赵甲第看到两辆车陆续靠边停,瞪大眼睛,这缘分和造化也太吓人了,最靠右一部奥迪,走下来那个从南京杀到上海的平头男人,脖子里骑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牵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可能就是他嘴里的两个孩子了,很难想象一个定力深厚到拒绝搭讪良家的男人会大半夜带着自己孩子逛外滩,居中一辆玛莎拉蒂,走出的女子如凤,尤其是她,让赵甲第很是尴尬。一身女王气场的她似乎摆明了不让赵甲第逃过一劫,径直走来,蒋谈乐如同一只盯紧自家门户的母狮子,开始悄悄炸毛,赵甲第抬头看着近期在“仙界”兴风作浪的蔡姨,苦笑道这么巧。蔡言芝并没有跟蒋谈乐针锋相对,只是意味深长提醒道跟那个陈浮生少交往,他跟纳兰长生是忘年交,陈红熊当初能上去,是因为陈浮生不肯接手纳兰长生的盘子,而且这个家伙跟赵鑫有过节,吃过亏,以他的脾气性格,肯定要跟赵三金讨回来,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赵甲第自嘲笑道一面之缘而已,以后再见面就跟中彩票一样难得,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怎么算计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听着赵甲第和蔡言芝的对话,蒋谈乐浑身不舒服,挣扎着起身,走到SLK前,本就是鸠占鹊巢的魏锋自动离场,车子还算平稳地离去,很多度量其实不错的女人可以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不代表亲眼撞破后还能言笑晏晏,那太为难女人了。蔡言芝冷笑道是不是很愤慨我坏了你彩旗飘飘的千秋大业,事先说明,我只是偶然路过这里。赵甲第装傻扮憨道这话说得见外了。蔡言芝报以冷笑。看吧,女人就没一个是好伺候的,何况是曾经让赵甲第仰视了好几年的蔡女王,脖子都酸了。可赵甲第怎么觉得如今两人名义上关系近了,距离却像是远了。赵甲第没整明白,但愿意耐心等着。李檀说过,愈是跟高手过招,并不需要自个儿在那边大刀乱舞,等高手们自己犯错,是个最省力的聪明法子。蔡言芝靠着栏杆,双手交叉,轻声道陈红熊瘸了两条腿,比你多瘸一条,最重要的是他在仕途上的路子都被堵死,陈家的反弹不大,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找到了新的接班人,第二个是疲于应付来自方方面面的诘难,赵鑫的动作,让陈家很不适应,太直来直往了,以黑道方式解决高层纷争,现在越来越罕见了。为此,赵鑫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从密云调到秦城去了,但难保这不是赵鑫早就想好的一步棋。赵甲第唏嘘道赵三金到哪里都不怕的。
  蔡言芝笑道虎父犬子。
  赵甲第翻白眼道我认了。蔡言芝不继续打击这个刚刚步入仕途的家伙,问道近期除了上班上课还有什么计划?赵甲第扳手指说道月底要跟我们浙江的榜眼秘书李檀去一趟衢州省一监,见一个他最佩服的朋友。我自己则要跟一对玩金融的夫妻档商量着合伙搞私募,还没想清楚具体的合作方式,是往小庙里硬塞大菩萨,还是干脆另外开辟一座新庙,现在房地产不景气,但越是这种时候,房地产私募就越能冒尖,琢磨着让他们去捞钱,重要的不是赚多赚少,关键是我想通过私募运作了解到一些最本质游戏规则,中央和地方,政府和商圈,这两种复杂关系,光看是没有用的,以后想要拿这个做文章,还得自己真正玩火过。还有一大堆零零散散的事情,例如跟官太太们喝茶打牌啊,跟直属上级套近乎啊,抱着虔诚心态去研读一箩筐的《政府工作报告》辅导读本啊,等等,不计其数。蔡言芝扭头打趣道这么忙?赵甲第叹气一声,笑道小打小闹,都是瞎忙。蔡言芝望向黄浦江面,突然问道有没有和裴洛神过钱塘江潮?赵甲第摇头道没有。蔡言芝眼神冷清,轻声道那你挤出一点时间,跟我一起去趟安徽给他上坟。赵甲第正色道什么时候?她轻声道明天就是他的忌日。赵甲第毫不犹豫道那我现在就请个假,我们马上去安徽黄山?蔡言芝点点头,坐进玛莎拉蒂,赵甲第给孔有鸣发了条短信,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领导休息。孔处长没有任何异议,只是短信结尾提了一下茶叶的事情,赵甲第一下子领会,回复说李秘书让自己捎带了半斤茶叶,等上班的时候再给您送过去。杭州那边得到确切消息的孔处长心中狂喜,不理睬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糟糠妻,下床去书房抽了根烟,定了定心神,这才给姓许的温州商人拨通电话,说事情成了。说来曲折,许为了这个项目份额,在杭州几乎跑断了腿,但可惜有意栽花花不开,工商体系那条原先认为希望最大的一条线直截了当说这事情做不了主,线断了,但许送出来的一大笔渠道隐蔽的真金白银却是注定肉包子打狗了,对此许早有心理准备,并不如何肉疼,最郁闷的在于杭州跟做孙子一样走门串户了一个多月,跟领导们打过牌,吃过农家乐,逛过杭州大厦d座8楼,玩过私人会所,钱花了,时间耗了,但没一个肯出力的,这类一次性浅薄交情,对许来说实在是鸡肋,之所以想到李檀,纯属无心插柳,一个饭局上无意间获知春风得意的孔有鸣似乎跟李管家有那么点交情,姓许的真是病急乱投医了,死皮赖脸请孔有鸣吃了好几顿,玩乐的时候只字不提,只在坐车的时候小心翼翼提上那么一两句,孔处长约莫是看着心酸,加上本身也想要借机跟李大伯乐套近乎,这才收下茶叶,但也只说是试试看,没想到还真成了,不仅初衷只是卖个面子的孔有鸣没料到,连姓许的都喜出望外,电话里忙不迭对孔有鸣感恩戴德,这让孔处长有点飘飘然,不能怪孔有鸣不够镇定,谁不知道李檀这尊大佛,可不是随便提着猪头就能让你进庙的主。电话里,孔有鸣提醒道你的项目,我看李檀十有八九是不会帮的,但老许你别介意,李檀跟一般当官的不一样,是个念旧的人,只要入了他的法眼,下次就不怕他不开口,而且找他帮忙,成与不成,都安全。所以过两天跟赵甲第吃饭,你悠着点,别拿商场那一套来应酬,小心适得其反,我看送礼就算了,你要不听,到时候出了纰漏,别怪我没跟你打招呼。许笑道阎王好对付,小鬼最难缠,这个道理我当然懂,绝不给孔处添乱。再寒暄几句,把请客吃饭的时间地点敲定,孔有鸣心情惬意地挂掉电话,看到黄脸婆妻子披着睡衣走进书房,端了杯热茶,孔有鸣内心暖了一下,他虽然略微后天驼背,但绝对是个英俊男人,尤其是年轻时代十分抢手,之所以跟眼前女人结婚生子,就是看重她的贤惠,婚后孔有鸣沾染上不少坏毛病,但从没有跟妻子分开过的念头,小二十年的相濡以沫患难与共,这份感情积淀,不是随便冒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就能颠覆的,孔有鸣拿过茶杯,轻轻握了一下妻子的手,看上去可以被任何一个小蜜轻松打败的她只是柔声道早点睡,孔有鸣嗯了一声,望着妻子离去的背影,低头喝了口茶,自言自语道赵甲第啊赵甲第,你难道是我的福星?
  玛莎拉蒂离开黄浦江畔时,赵甲第看到那个带着两孩子的平头男人正仰头望向东方明珠怔怔出神。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男人啊。
  虹桥机场这个点肯定没有飞黄山屯溪的班次,但玛莎拉蒂还是开到了虹桥机场,赵甲第跟这个女人一直枯坐到早上,期间蔡言芝小睡了一会儿,赵甲第轻轻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上海到黄山,坐飞机也就打个盹的功夫,最终目的地在歙县,机场有专车接送。但到了歙县境内就被蔡言芝打发走,赵甲第这些年按照那封“遗书”暗中资助杨青帝以蔡言芝名字命名的希望小学,对这一块还算熟悉,他一直不理解私家子杨青帝竟然出身于古徽州这个一直被誉为“十家之村不废诵读”“连科三殿撰,十里四翰林”的地方,日记上,杨青帝对于读书一事向来不屑,生于歙县,对蜚声中外的徽墨歙砚更是颇多诟病,一系列辗转颠簸后,到了一个叫霞坑镇的地方,僻静处,赵甲第终于见到孤伶伶的一座坟墓,新人笑也好,旧人哭也罢,这位一等一枭雄是都听不到了,估计也不愿意听,哪管徒子徒孙们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赵甲第等蔡言芝弯腰敬酒后,蹲下去毕恭毕敬上了三杯。蔡言芝转身望向田间,喃喃道:“三四月份,可以看到油菜花。在这里,田无一垛不黄花。”
  蔡言芝转身,看到赵甲第还在那里念念叨叨。
  归途走在田间小径上,蔡言芝问道:“你说了什么?”
  赵甲第一本正经道:“我说实话你别生气。”
  蔡言芝轻轻点头。
  赵甲第诚实说道:“说了很多心里话,最后跟他说安心投胎就是,言芝我会照顾好的。”
  蔡言芝一脚把赵甲第踹进田里。
第37章
大王小鬼齐盖棺
  田无一垛不黄花,天下何处不去思故乡?
  蔡言芝约莫是锦衣还乡一次后没了心结,这次就顺路带赵甲第再回老家芹川小镇,那个她度过淡薄童年和花季却不愿过多回忆的地方,名义上的缘由是弟弟蔡枪总算找到谈婚论嫁的对象,已经带到老见父母,据说女人比蔡枪小了五六岁,家境只是小康,毕业于中国美院,曾经与同学去过芹川写生,职业却是幼儿园老师,双语教学,在吴山脚下,离家很近,在赵甲第看来,蔡枪虽说比不得李檀,但有高居本省第一秘的器重青眼,不管是不是回马枪到上海,还是留在浙江深耕细作,都有相当不错的仕途前景,蔡枪前脚到芹川,蔡言芝和赵甲第后脚就穿过徽浙边界来到这个主打旅游牌的古镇,淳安县的2把手第一时间赶到乡里给蔡枪接风洗尘,名义上当然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对这类偏居一隅的县处级来说,不说蔡枪是省常委身边的红人,便是市委领导的心腹,也得提起十倍精神去打点关系,蔡枪会做人,把县长请到了家里吃饭,倒像是给忐忑的县长接风洗尘,主次颠倒,不知道晚饭前蔡枪给他灌输提点了什么,县长不仅对远在天边好不容易神仙下凡一次的蔡姨无比敬畏,对打定主意跑龙套的赵甲第一样很是恭敬客气,双手递上的名片。
  饭后众人一起沿着小镇青石板路散步,事事谦恭如小学生见到老师的县长又粘上来,让赵甲第哭笑不得,蔡枪主动与姐姐靠边聊天,拉开一段距离,蔡大美心里美滋滋在最后头跟着,心甘情愿做跑腿的,遇到一些平时瞧着顺眼的村民,他都会豪爽递上两根3字头的软中华,一根不够,非得人家把剩下一根扣在耳朵上才满意,婆娘当然没跟着凑热闹,农村嘛,一般来说婆娘都不准上桌吃饭的,清明祭祖更不能跟着,现在好点,蔡言芝蔡枪这对姐弟的母亲,这些年母凭子女贵,蔡大美被教训过后收敛许多,再不敢胡来,子女不在家的时候,蔡大美还是会大男子主义,但也只敢骂人,而且骂过之后,都会识趣地主动给婆娘做顿饭菜,当作弥补,可见是被身前这对县里首屈一指的出息子女给弄出很重的心理阴影了,蔡枪未婚妻跟未来婆婆在家里唠嗑,是个挺会做人的女人,从菜园摘菜到洗菜做菜,一刻不停歇帮着婆婆。赵甲第跟那位县长有说有笑,后者已经得知赵甲第是省发改委,年纪轻轻的,大学才毕业就鲤鱼跳龙门进了省直属机关,背后就没点古怪?要不咋说龙生龙凤生凤?赵甲第也不做解释,任由县长瞎想,只不过言谈中尽量多给一县父母官留面子和涨面子,虽说都是空话套话,但官腔大多如此,你要真傻啦吧唧推心置腹,人家说不定还会浑身不得劲儿,官场最忌讳交浅言深。听着赵甲第和县长在那里废话连篇,蔡言芝嘴角弯起,蔡枪心中颇多无奈,最心底,当然不怎么愿意姐姐跟赵甲第走得太近,姐姐即便和宋秘书长结不成善缘,最不济都可以找到更般配的男人,赵甲第不差是不差,可将近一轮的年龄差距摆在那里,姐姐和这个家伙真能修成正果?蔡枪看着姐姐的神情,轻轻叹息,跟父亲要了根烟,蔡大美要帮忙点上,蔡枪笑道爸,不用了,哪有老子给儿子点烟的道理。蔡大美脸上笑开了花,一脸理所当然道这算什么。蔡言芝从蔡大美手中抽出打火机,看架势,是要给蔡枪和蔡大美点烟,蔡枪还好,顺势抽起烟,蔡大美愣在当场,被儿子提醒了一声,这才赶紧低头叼烟凑上前,然后马上跑开,生怕碍眼,这个大苦大难后大富大贵的男人扭头面朝小溪偷偷抹了把脸,做梦一般,这烟,不舍得抽了。
  蔡枪顺水推舟轻声道这两年爸对妈好多了,上次去市里看我都问给咱们妈买什么补品好,洪雀说她开车去买就行了,爸还死活不愿意,亲自去杭州大厦挑的。蔡言芝微笑道挺好,不过别让他跑衢州那边的地下赌庄砸钱了,输多输少无所谓,可每次兴匆匆跑去都臭着一张脸回家,妈看见了不好。你回头跟他说一下,想玩,就去上海,我跟那边的人说一下,起码不用担心被出老千,但每次最多只能输三十万,每个月一次,这钱我来出,赢了归他。蔡枪笑道那爸可要高兴坏了。蔡言芝转移话题问道蔡冲读高几了?蔡枪苦笑道你这个姐当得太不负责任了,小冲明年高考,准备冲刺一下浙大或者复旦,发挥好的话,应该能上分数线。蔡言芝哦了一声。蔡枪吐出一个烟圈,下意识瞥了眼赵甲第。蔡言芝问道你准备跟着宋怀海一条路走到黑?蔡枪轻声道这是没法子的事情,宋秘书长对我有知遇之恩,哪怕很大一部分是冲着你去的,我也得念这份情,况且他未必就没机会进入中枢,再者,起码中央委员跑不掉。蔡言芝冷笑道他斗得过李檀?蔡枪笑道最不济胜负也在五五分吧?蔡言芝不客气道你是当局者迷,还是知道了宋怀海藏起来的底牌?蔡枪摇头道底牌肯定有,但我暂时接触不到,宋秘书长每次去北京跑部委,都不喜欢带外人。我跟李檀接触不多,不过赵甲第好像跟他很熟。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赵甲第开口,总感觉说不上话,这家伙上窜得太快了。蔡言芝笑问道你跟韩县长透露了什么,好歹也是个实权正处级,怎么姿态摆得这么低,变成了赵甲第的跟班?蔡枪放低声音幸灾乐祸道我就旁敲侧击了一句,说赵甲第是省委黄书记家里的常客,进发改委是黄书记亲自点的将。蔡言芝笑道这也太上纲上线了。蔡枪呵呵道这不是想看赵甲第的热闹嘛,以后他真有机会时不时来淳安蹭饭,我就当给他免费宣传一下。蔡言芝盯着蔡枪看了几秒钟,蔡枪举双手做投降状,蔡言芝弯腰捡起一颗青石板缝隙间的石子,丢进小溪,缓缓道我劝你别跟赵甲第怄气,他现在几乎占尽天时地利人和,黄书记都没资格控制赵甲第的前程,如果,我是说如果宋怀海投诚的徐震改变态度,就真没谁挡得住赵甲第了。蔡枪震骇道赵甲第跟徐省长有纠葛?蔡言芝没有直接回答这个敏感问题,只是平静道李檀之所以比宋怀海更被看好,是因为李檀有一套被上面青眼的独有从政体系理念,很清晰,一目了然,手段偏向改革却不激进,思想靠右却不过分保守,他那些陆续上了内参的东西一直被评价很高,宋怀海就差了很多,靠身边笔杆子写出来的锦绣文章,真以为大佬们看不出来其中水分?徐震用人,一直都挑能力逊色于他的,李檀脱离黄书记后没有依附徐震,却依然得到重用,光是这一步棋,李檀和宋怀海高下立判。徐震能否更进一步尚且两说,得势的李家都在北京忙碌得焦头烂额,你凭什么就能说宋怀海可以上位?再说了,宋怀海可不干净,这些年省部级位置上跌下来的不是少数,每年都要拎出来几个以平民愤,你这次赌的,可比你爸大多了。蔡枪爽朗笑道我这种出身,不敢赌就是一辈子跑腿卒子的命了,就怕连赌的机会都没有,所以姐你就别劝我了,我是愿赌服输的人,赌品比咱们爸要好,到时候肯定不给你丢脸。蔡言芝不置可否。蔡枪貌似习惯了被这个姐姐泼冷水敲警钟,心中斗志始终昂然。
  乘兴而来乘兴而归的韩县长随后被蔡枪和蔡大美父子送出芹川,留下赵甲第和蔡言芝继续在暮色中闲逛。蔡言芝散步一半,突然说道:“有没有兴趣爬山?再往里走,走到路的尽头,有一座在遂安县志上第二高的山,视野开阔,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看到整个千岛湖。”
  赵甲第玩笑道:“可别跟我说现在就去,然后在山上过夜等日出。”
  蔡言芝看着赵甲第,没有说话。
  赵甲第哑然道:“真的假的?”
  蔡言芝的沉默说明了一切。结果在赵甲第百般争取下总算获得了骑自行车进去的珍贵权利,整整二十里九曲十八弯的夜路,要是光用脚,可不惬意。两人到山下道路尽头的村子,已经是晚上九点,赵甲第独自负责帐篷在内所有物品,可见赵甲第两个轮子的车技还是很过硬的,上山的时候蔡姨只提着个矿灯,扛着大包像是难民的赵甲第抬头看着山峰,一股凄凉悲从中来。足足走了一个钟头,才在半山腰的一座破败亭子歇息会儿,满头汗水的赵甲第喝着山脚小卖部买来的矿泉水,啃了口面包,瞪了一眼老神在在逍遥快活的蔡姨,继续上路后,赵甲第捡了根杉树枝当拐杖,苦中作乐,不停怪叫,还气喘吁吁朗诵起王维的《老将行》,“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啊百万师……”一开始还算声情并茂,等到“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这句,就没什么气势如虹了,好好一首《老将行》以呻吟结尾,让赵甲第很是气馁。蔡言芝也不抗议,任由赵甲第作妖作孽,两个钟头后,终于到了蔡言芝嘴中的“望天坪”,视野开阔,头顶便是一条夏季绚烂银河,一屁股坐在地上的赵甲第看得如痴如醉,已经顾不上抱怨,这时蔡姨还算厚道地开始搭帐篷,就一个,人却有两个,赵甲第寻思着百分百逃不掉被卸磨杀驴的命,这晚上就甭指望能越雷池半步了,坐起身,把那根相依为命的杉树枝横放在膝盖上,自怨自艾道哥们,今晚上就跟你青山看我我看青山喽。蔡言芝听着辛酸,微微一笑,搭好帐篷后打开家里准备好做宵夜的饭盒,递给赵甲第一双竹筷,坐到赵甲第身边一起进餐,一人一筷子,吃到一半,蔡言芝抬头说道你说我们这算是相濡以沫还是相忘于江湖?赵甲第头也不抬狼吞虎咽道你要让我进帐篷就是相濡以沫,让我睡外边就是相忘于江湖,看你良心了。蔡言芝筷子敲在饿鬼投胎的赵甲第筷子上,气愤道给我留点。赵甲第抬头讶异道女人胃口不都很小吗?我咋没见你比我少吃一筷子啊?蔡言芝菩萨怒目,赵甲第放下筷子,直挺挺躺在地上,仿若一干二净躺在了天地间,蔡言芝收起筷子饭盒,剩下的还得当早餐,这般不与人旁人说的贤淑婉约作派,像不像小娘子?只不过当时赵甲第忙着打饱嗝看星空,浑然不觉。蔡言芝提醒道露气重,你悠着点。赵甲第轻声道就躺一小会儿,难得什么都不用去想。蔡言芝眼神柔和望着这个男人,不再说话。
  赵甲第轻轻问道:“姨,你说我如果不是赵三金的儿子,能做什么?”
  蔡言芝摇头道:“不好说。”
  赵甲第沉默不语。
  蔡言芝似乎听出线外之意,温柔道:“在我看来,白手起家,打来一座天下,当然厉害,可接班人的守成大业,尤其是想要更上一层楼,难度丝毫不低。秦隋二三世而亡是一个例子,汉武帝唐太宗是另外一个例子。比如所谓红色子弟,一抓一大把,有几个比父辈走得更远爬得更高?自己不想的是一撮,有心无力属于不能的却是一大堆。我见多了世家子和凤凰男,尤其是一步一步从农村爬到大城市顶点的后者,除了自身闯荡,都在借势,上乘借时局,中乘借贵人,唯独没有下乘这个说法,杨青帝,你爸赵鑫,还有陈靖徐震之流,都是这类枭雄,你呢,一直生活在赵鑫阴影下,其实没这个必要,如果家境好都是错,那从人下人到人上人的奋斗有什么意义,不就希望将来子女不用颠沛流离吗,杨青帝不喜欢读书好的年轻人,但要知道他最佩服的还是立功立言立德为士为将为相于一身曾国藩,我在离开北京前曾和王家老太爷有过一段谈话,难得听到一番有关你们父子的点评,是以清末曾左彭胡四人做范本的,想不想听?”
  赵甲第点了点头。
  蔡言芝微笑道:“这位老书生说如果把赵鑫看作左宗棠,那你就是胡林翼。”
  赵甲第丢人现眼道:“高中历史知道点左宗棠,但不知道胡林翼到底是做什么的。”
  蔡言芝打趣道:“是个英年早逝的浪荡公子哥,由文弱词臣成长为功勋国柱,但哪怕死得早,却还是名列清末四大中兴之臣,可见其能力。”
  赵甲第无语道:“英年早逝……”
  蔡言芝敲了一下赵甲第额头,道:“你肚子里那些稀奇古怪的学问,只要肯售与帝王家,我就看好你。换成一般人说自己德语跟英语一样好,会被当成冷笑话,你不一样。”
  赵甲第咧嘴笑了笑。
  蔡言芝感慨道:“手有屠龙技,即便天下无龙可屠,可满街蛇鼠鸡狗就杀不得了?所以说读书读出门道,肯定是正途。”
  赵甲第说道:“听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蔡言芝站起身没好气道:“不说了,睡觉。”
  她径直走入帐篷。
  她开始默默数数,从一到十。
  帐篷外毫无动静,脸色桃红妖冶的蔡言芝气鼓鼓道再数一遍。
  一到十。
  结果外头动静是好不容易有了,却是赵甲第爬起身后挥着杉树枝一顿狂舞,叫嚣道:“哈哈,老子手中剑,是那半挂银河,一剑斩下便是半截长江!”
  蔡言芝目瞪口呆,怒道:“滚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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