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天霸血(校对)第4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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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他的耳中传来一阵细不可闻的声音,他一听就知道这是许海名在用“传音入密”之功与他讲话。这种功夫能够将声音凝聚成一条直线,传入对方耳中,而外人则无法探知。只是这种奇功所需的内力起点颇高,只有一品高手以上才能运用自如,以许海风目前的水平还差了一点火候。
  “将军,军师大人命我传言给您,那个程英豪此举别有用心,他等会必定会邀请你作诗一首,如果你表现不佳,就会在美人之前落下个鲁莽武夫的印象,所以只要如此这般……就可以扳回局面。”
  许海风暗暗点头,心道这个蒋孔明考虑的确实周到,程英豪突然提议作诗,估计是没安好心,自己就将计就计,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果然,等十余人吟罢,程英豪举起酒杯对着许海风道:“许将军,本官先恭喜你加官晋爵,得升副将。”
  许海风微微一笑,与他碰了个满杯,心道如果你要与我比酒量的话,我可是求之不得了。
  “以前本官或许有得罪之处,还请许将军大人大量,不要计较。”程英豪再次注满一杯酒,一饮而尽道。
  “大人说哪里话来,如此小事,许某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许海风也是陪着喝了一杯。
  程英豪大笑道:“好,果然爽快,真不愧是我大汉之栋梁之才。”
  对面桌上突然有一人道:“好一个栋梁之才,只是许大人武功再高,也不过是一介莽夫而已,上不了大雅之堂。”
  听到有人公然贬低自己,许海风抬头看去,竟是礼部尚书蔡钧芒。
  “蔡大人此言差异,许将军在西线为将之时,非但作战勇猛,而且文采风流也是一绝,是少有的文武双全之士。”
  众人望去,原来是刚从西线随古道髯返回的程明。
  “哦……”蔡钧芒狐疑的看了眼许海风,道:“若是如此,就请许将军当场赋诗一首。”
  “好,老夫亦是甚感好奇,就请许将军即兴一首如何?”闵治堂拈须笑道。
  许海风心中暗骂,真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他当初在西线大营之时,那是文不成,武不就,一无是处。不比现在,好歹还有了一身足以傲视同辈的武功。程明这些话表面上是褒扬许海风,但如果他不能说出与之匹配的诗句,那时丢的脸可就更大了。
  若是没有蒋孔明的预先提醒,他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不免会手足无措。但此时他胸有成竹,旁观的又有三大美女,自然要好生表现一番。
  他故作沉吟了一下,才道:“好吧,既然丞相大人有令,末将只好献丑了。”
  古道髯等人互望一眼,掩饰不住眼中的惊讶之色,他们对于许海风的底细查了个透彻,知道他没读几年书就辍学了。如果这样还能做出什么上好诗句,也未免太难以让人置信了。
  许海风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直到调足了众人的胃口,才道:“前日,在下与贱内一同赴小周山观日出。由于某种原因,我们到的晚了,此时已是日落,于是我想,既然看不到日出,那么观看日落也是一样。”
  小周山是京师附近的一处名胜古迹,是个观看日出日落的好去处,这里的人大都去过。此时听到许海风突然讲起这牛马不相及的一件事,都觉得有些怪异。
  只听许海风接着道:“黄昏日落,绚丽多彩,确为一大奇景。只是在下看着看着,突然想起一首诗来,就此转赠于相国。”
  闵治堂已经听出许海风接下来的肯定没有好话,但此时此刻却不容他不听,只好勉强道:“请讲……”
  许海风看着他略显苍老的面容,一字一顿地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静,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静至落针可闻。
  这首出自李商隐的千古绝唱镇住了在场所有自命不凡的文人学士,这首诗千百年来能够撼人心弦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二句话所升华的境界,给人以一种哲学的启迪。而这种境界,又正是人人都能领略到的。
第七十四章
戏弄
  “好诗,雅君拜服了。”夏雅君的突然开口打破了沉寂的局面。
  闵治堂嘴角扯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拂袖而去,不再搭理许海风。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这句话虽然意境高尚,但却绝对不适宜这种场合。许海风既然毫不在乎地说出来,那就是表明已经与闵治堂撕破了脸皮,不再顾忌他的颜面了。
  而且大多数人都听得出来,许海风这句话一语双关,一方面是指你闵丞相年岁大了,牙口高了,无论精力还是能量都如那落日余晖的光线和热量一般,不堪大用。
  第二方面,联想到今日三大世家的奇异表现,任谁都知道闵治堂的这个相位亦是日暮西山,不能长久了。
  酒宴上的气氛再度凝重起来,众人心中有了顾忌,也就不敢畅所欲言,无形中沉闷了不少。
  许海风转头看向后席的蒋孔明,只见他对自己竖起了右手食、中二指,这是他特有的一种表达胜利的方式,意思是顺利完成任务。
  非常有默契的一笑,许海风起身捧起酒杯,大声道:“小子无知,胡言乱语,各位不必放在心上。借此一杯薄酒,小将祝相爷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大家请共饮此杯。”说完一饮而尽。
  闵治堂等人对望一眼,心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又说起人话了。虽然大惑不解,但还是都喝下了杯中之酒。
  许海风见诡计得逞,含笑坐下,等着好戏上演。
  过了片刻,闵治堂、古道髯、蔡钧芒、程英豪和程明五人脸上开始变色,他们同时表现出脸部肌肉抽搐,嘴角不自由主的跳动不已,更有甚者龇牙咧嘴,倒抽冷气。
  他们几人都是场中的焦点人物,这般表情立时引起众人注目。旁人不知道发生何事,只是看他们如同羊癫疯发作般,最后连身子也开始摇摆不停,不由地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
  厅中再一次安静下来,不过这一次却是显得有些诡异。突然之间,厅中响声大作,他们几人腹鸣如雷,臭屁乱飞,顿时大厅之中浊气熏天,令人闻之欲呕。
  他们几人再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了,争先恐后地站起身来,一手按住小腹,也不和众宾客打招呼,就这么快步离去。
  至此众人才算明白,原来他们是内急出恭去了。
  大厅之中,人人面色古怪,想笑而不好意思笑,有一个年轻将领实在忍受不了,拿起酒杯掩住面孔,只见他身子抖动不已,分明是在无声大笑。过了片刻,放下酒杯,眼中尚有一丝泪痕,竟是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唯有方才坐在他们身边的几人以手掩鼻,满面憎恶,这股恶臭着实不好忍受。
  片刻之后,他们陆续返回,闵治堂满面尴尬地坐于席上,正要说上二句,突然脸色再度一变,用手按腹,二话不说,起身就走。几乎与此同时,其余几人亦是紧随其后,脚步跄踉地离席而去。
  此时一个醒酒的宾客从门外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他经过一处席位,突然站定,鼻子耸动了几下,眉头皱起,醉醺醺地问道:“什么味道,炸臭豆腐了么?”
  顿时厅中一片哄堂大笑,刚才强自忍住的众人再也无法克制,一个个放怀大笑,直到肚子发痛,泪水纵横为止。
  到了此刻,这场筵席再也办不下去,不多时闵治堂借口身体不适,不再出来见客。随即就有宾客陆续告退,这场寿宴时间如此之短,倒也创下大汉的一个历史记录。
  回途之中,方盈英邀请唐柔儿同车,唐柔儿瞥了一眼亦是充满期待的许海风,终于含羞答应,惹得许海风心中大动。只是方盈英似乎铁了心与许海风作对,硬是横在二人之间,不许二人说话,许海风恨得牙齿痒痒,却也无可奈何。
  回到方府,还没等许海风叙说,方盈英就叽叽喳喳地将相府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当听到夏雅君在相府表演洞箫绝技,就连方令天兄弟二人亦是厄腕不已,惜不能亲到现场聆听。
  随后讲到许海风说出的那首千古名句,令他们二人悚然动容,心里更是感慨万千,一时无话。
  最后,方盈英一边大笑着一边道出了闵治堂等人的狼狈模样,又让他们二人为止捧腹不已。
  “想不到今晚竟然如此多姿多彩,若是早就知道,这个热闹无论如何都要去凑上一凑的。”方令德抚着微微发痛的肚皮,笑道。
  方令天微笑着并不接口,只是看了许海风一眼,其中带有询问之意。许海风知道此老定是怀疑此事与己有关,也不否认,坦然的点头承认。
  方令天含笑着点了点头,对方盈英道:“你今天刚刚回来,早点歇息,别累着了。”
  “是,爹爹。”方盈英随口答应了一声,扯着唐柔儿离去。唐柔儿临行前看了眼许海风,脸色微红,这才快步而去。
  许海风心头一跳,感受到这一眼间蕴含着浓郁的情意,就像是猪八戒吃了人参果,浑身上下十万八千个毛孔都透着一股舒服劲儿。
  “好了,人都走了,就别看了。”方令德如何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的暧昧关系,笑着调侃道。
  “是,二叔。”许海风老脸微红,低头应道。
  方令天叹了口气,道:“柔儿向来眼高于顶,却对你青睐有加,也是定数,你日后万万不可辜负于她。”
  许海风点头受教,恭敬地道:“孩儿遵命。”
  方令天微微摇头道:“如果是其他人能得到柔儿垂青,定会如获至宝。就凭柔儿的自身条件,天下间就无人能及。但唯独是你,却让老夫担心。”
  “孩儿不懂,还请义父指点。”许海风大惑不解。
  “上次我方家的筵席,你带来的那个女子,无论容貌气质,竟然都不在柔儿之下。我怕的是,日后二女争宠,以柔儿恬静的性格会吃亏啊。”方令天解释道。
  许海风连忙拍胸脯保证,日后绝对不会亏欠唐柔儿分毫。
  方令天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等你从匈奴返回,我就厚着脸皮去找唐老儿为你提亲。”
  许海风大喜过望,连忙拜谢。
  方令天看他表现的如此急躁,笑骂道:“你也是一员大将了,怎么如此毛糙,给我说说你今天干的好事吧。”
  原来许海风事先就备好了强力泻药,当然这个点子并不是他出的,而是狗头军师蒋孔明的杰作,从出谋划策到准备药物都由他一手操办。
  虽然相府戒备森严,但三号的特异功能——传送术却是天下无人可知的密技。
  蒋孔明趁厅中众人被许海风所吟的千古名句震撼的时候,让三号偷偷施展传送术,将混和了强力泻药的酒水送入闵治堂等人的酒杯之中。
  这个掉包之术用的顺顺当当,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将他们的酒水在众目睽睽下光明正大的换了过来。随后许海风邀请厅中众人共饮一杯为寿星公祈寿,他们虽然心存疑虑,但怎么也想不到问题会出在自己面前的酒杯之中。
  蒋孔明所准备的强力泻药非同小可,发作起来快捷异常,根本就让人反应不及。所以闵治堂等人虽然发觉肚中疼痛,但已为时过晚,根本就不敢动弹,生怕一动之下,就会当场出丑。然而到最后,实在是忍无可忍,只好不顾颜面,灰溜溜地跑去茅厕。
  然而这种泻药却并非一次就可排清,他们在相府的茅厕中整整呆了一天一夜,差点把心、肝、脾,肺、胃、肠都拉出来才算得到解脱。
  程英豪等年轻人身强体健,休息数日,就能恢复元气。但闵治堂、古道髯和蔡钧芒三人都是年过五旬之人,经此一劫,半个月内都无法下床。更可虑者,此事成为京师的一大笑柄,无论是街头巷尾的小贩,还是高居庙堂的大员,都为之喷饭。
  程英豪痊愈后,立即与身怀重任的程明一道赶去北疆,不敢在京师多呆,而闵治堂等人只有厚着脸皮,装做若无其事,却恨不得将下药之人扒皮拆骨,方解心头之恨。
  他们都是才智高绝之士,知道此事必是有人从中作梗,否则天下间断无可能有此凑巧之事。
  然而这场筵席是在相府所办,一切饮食都是由闵治堂心腹整治。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被人下药,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相府之中有了内贼。
  为此,闵治堂多方探察,却始终毫无线索。任他本领通天,也无法无中生有,找到不存在的内贼。最后,只好将当日所用的仆众尽数撤换,方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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