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问情/仙路烟尘(精校)第237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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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浩荡的宣誓如同波涛一样,瞬间淹没了整个苍莽的荒原。听得这样铿锵如铁的话语,即使是那些蒙昧未知人言的精怪,也立即从掷地有声的语气中领会了它们教主的谕义,于是整个寥廓荒莽的岭南丘陵平原上,各样的粗重兵器全都被向天举起,此起彼伏,就好像飓风卷过的海洋。
  面对着这样波澜壮阔的情景,醒言也被感染,一时间热血沸腾,心中似有一股压抑不住的豪情,从心底喷薄而出,化作一阵磅礴呼啸的话语:“诸位教友,我等人类妖族,尽皆天地育化的精灵,皆是平等的生灵。只是有些高高在上的神灵,却视我们有如蝼蚁。为着一己之私,他们便可以任意屠戮生灵。这样情形,溯其根源,还是因为我们有如散沙一盘,不敢反抗;那些恶神便愈加骄蛮。长此以往,恐怕离灭族之祸,也不远了!”
  就如同昨日清晨傲立群山、呼啸万里一样,此时少年的话语奔腾蓬勃,所有原野云天中的鸟兽禽灵都听得一清二楚。见到这样情形,便连早已关注他的灵虚真人,也不禁暗暗称奇。
  等醒言这样振奋人心的话语落定,兽灵军团中那些未晓人言的精怪,开始时跟着身边修炼更久的前辈小声地学舌叫好,不多久便越叫越响,和伙伴们的呼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洪流!
  而这时,兽群中那些兴奋无比的昆鸡狼骑,水兕青牛,已从大群中分出,奋爪扬蹄,围绕着庞大的妖群环转奔跑起来;疾奔之时,蹄声隆隆,有如庆贺的爆竹锣鼓。
  这一刻,这样壮阔恢弘的欢呼嚎叫,已顺风传出百里,清晰的传到那些早已避得远远的猎户村民耳里,直让人心神战栗,摇摇欲倒。
  当然,这样冲天盖地、弥漫州县的妖氛怪气,并没人敢来探视究竟。最近这附近州县的民众,听得罗浮山中七月飞雪,虽然听说是南海龙王降下天谴,但其中有没有其他内情,他们也并不知晓。现在又见到这样神神鬼鬼之事,他们这些小民自然不敢胡说妄言。
  而这一日,八荒震动、天下妖主诞生之事,南海郡那些州史县志中,却连一句“野有妖氛”都不敢提。看来,官修正史,大抵如此。
  再说这罗浮荒野,不知是否感应到妖主出世,原本便有些阴沉的天空,忽然间风云突变,雷电大作,顷刻便已是暴雨倾盆。只不过,虽然大雨瓢泼,却丝毫不影响那些妖怪精灵庆祝的心情。各执简陋兵械的兽灵,全都在大雨中昂首向天,斧矛挥举,口中“荷荷”作声。雨云中那些翱翔的禽怪,则不顾大雨冲袭,全都翔集在醒言的头顶上空,为他遮风蔽雨。
  见到这样情景,少年张醒言心中也十分感动,当即感慨谢道:“多谢诸位盛情,今日我虽顶此教主名号,也只为族中做事而已,和大家并无什么尊卑之别。现在只有一事可惜,可惜这样吉时,我没有美酒犒劳大家……”
  正遗憾说时,却突然听到从远处云中传来一个宏大的声音:“谁说没有美酒犒劳?”
  忽听天上传来这样震天动地的巨语,妖兽欢呼之声渐渐平息;环绕四周的狂奔妖骑,也渐渐缓下来,直至慢慢驻足。所有的妖兽禽精,都彷佛感觉出一丝压迫的气息渐渐临近,便全都目露警惕神色,攥紧手中兵戈,望向西南的天空。
  而这时候,一阵急雨洒过,这突如其来的大雨便渐渐停止。
  正当旷野中气氛凝重之时,高台上那个娇娜女孩儿突然欢呼一声:“是爷爷来了!”
  话音刚落,姣丽华贵的龙女已然飘身而起,雪青色的裙带绕身螺旋飞舞,朝天空冉冉升去;飘举之时,灵漪儿浑身瑞气纷华,在黯淡的云天背景下犹如一朵白亮的云彩,向西南从容飞去。
  直到这时,感应到那股神圣而威严的气息,所有在场的兽精禽灵才知道,原来教主属意的那位灵漪姑娘,竟也是位灵力充沛的仙灵神女。当她飘飞到高天禽阵的附近,那些冷峻不驯的雕隼,也一个个不自觉的朝旁边让出云路。
  闲言略去,过不多久,在众人翘首仰望中,那神丽女子便和一位云袍金甲的神人,从云端降下,重新回到教主妖主的身边。
  “云中君!”
  见到灵漪同来之人,醒言脱口叫出他的名号。原来这位一身戎装正乐呵呵看他的神灵,正是往日那位和蔼可亲的四渎龙王云中君。
  此时此地意外重逢,灵漪口中失踪已久的四渎老龙神,对着这位忘年交大笑道:“哈哈!贤孙婿今日荣膺妖主,我这做长辈的自然也要来助酒道贺了。来,奉上美酒千坛!”
  话音未落,一声雷响,那些正注目台上的兽人禽怪,每个眼前都凭空出现一只褐色陶坛;等他们慌忙抱入怀中,拍开封皮,顿时便闻得酒香四溢,弥漫四周。见有美酒在前,这些大多来自苦寒之地的异类精灵,顿时欢呼雷动,赶忙将香醇的美酒倒入口中。
  见美酒颁下,一众俱欢,醒言也甚是感激,便抱拳跟老龙君谢道:“多谢龙君赠酒,醒言感激——”
  “不尽”二字还未说出,他忽然回想起龙君刚才的话,顿时吓了一跳,惊疑不定:“龙君,您刚才说……贤、贤孙婿?!”
  “当然!”
  看到少年满脸通红,老龙君哈哈大笑,说道:“醒言啊,前些天你拐跑我孙女,又偷着和她私定终身,胆子倒不小。怎么这时候,却跟我老龙装糊涂?”
  “……”
  醒言闻言只觉脸上发烧,无语片刻后才恢复了正常,按着往常的习惯跟老龙君答道:“呵~龙君说笑了。其实不是我拐跑你孙女,而是你孙女自己来找……”
  半带玩笑的话语刚说到这儿,张教主敏锐的灵觉就捕捉到一丝羞恼的怒意,顾虑之下,只好乖乖闭口不言。此时再看那龙女,早已是红霞扑面,娇羞不堪;要不是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依着往日性子,她早就要暂时放过少年,而去揪爷爷胡子!
  闹得这一时,醒言那些新属众酒水也大都喝完。环顾四方一圈,醒言忽问四渎龙王:“老……老龙君,不知还有酒否?”
  “有!”
  见少年环顾一周,云中君已知他心意,便伸手一探,望空抓出一物,状若葫芦,递与醒言,说道:“此乃异域神瓠,名‘昆仑之觞’,可接河源之水自酿美酒,倾千杯而不空。”
  “多谢神君!”
  接过神物昆仑觞,醒言足下生云,飞空而起,手执神瓠,运起法力,将瓠中美酒化作千万道水线,朝地上精怪手中的空坛中倒去;在他们上空盘桓一周,又纵起神剑,闪电般飞腾到高天禽阵之上,手中神觞倾洒,如同缓缓下起一场酒雨。那些鹰隼禽灵见了,急忙翻身宛转飞翔,将飞洒的酒水吮入喙中。一时间,整个旷野中酒香流溢。这些妖灵得到新主亲斟的美酒,顿时又是群起欢腾,啸声如潮。
  等众兽欢呼声略微平息,那一身云气缭绕的四渎龙君,朝四下妖灵穆然说道:“诸位玄灵教友,妖族精灵,老夫四渎龙君,今日特来恭贺贵族新任首领。”
  龙君此言一出,四野肃然。对于这些妖灵来说,四渎龙君乃是强大的神灵存在;无论它们如何桀骜不驯,对于这位掌管内陆水系的神龙来说,还是充满了敬畏之心。现在听他开口,顿时个个噤声敛蹄,竖耳倾听。只听云中君带着龙吟说道:“贵族新主,老夫深交已久;其为人不必多说,本座在此只说一句:我四渎老龙,也算历经沧海桑田;你等妖灵奉此子为主,恐怕是你们中土妖族,自上古那场神魔大战以来,作出的一次最正确的选择!”
  “……”
  虽然老龙王这话说得玄之又玄,但包括坤象、殷铁崖在内的一众妖族,听得此言尽皆惊喜交集。只听四渎龙君继续说道:“正因如此,今日我四渎龙族便顺道前来拜贺,奉上我族龙王宝库中的四灵神装,为妖主神师新任之礼!”
  说罢龙君一挥手,顿时有四位金甲神人从云开日出之处飞来,手中各捧一件瑞华纷绕之物,奔到醒言跟前,双手恭敬呈上。当他们到来之时,这妖族急就而成的简陋木台上,就好像忽然落下一朵绚烂璀丽的五彩云霞,神光乱蹿,满地都是霓光灿烂,瑞气纷华!
  且不提醒言如何当场穿上这件如意宝物,再说灵漪;见爷爷给爱郎送上这件神装,欣喜之余,她也有些小小嗔意,便偷偷跟老龙君埋怨:“爷爷偏心!小时候漪儿去宝库中玩,这套神装连碰都不肯让我碰!今日却拿来大方送人!”
  原来四渎龙王送上的这宝物,龙女灵漪儿印象非常深刻,知道这套爷爷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四灵神装,分为四件:“朱雀彤灵冠”,“青龙皓灵甲”,“玄武霄灵帔”,“白虎镇灵靴”。
  这四件护身甲胄,乃是自家宝库中珍藏的宝物;往日她去宝库中玩耍时,其他宝物神器可以随便拿来玩,就这几件四灵神装,爷爷偏偏用可恶的法阵护住,害得她连碰都不能碰!
  不过,虽然往日未免头疼,这次见宝贝孙女发难,老龙君却不慌不忙,一脸慈祥笑容,从容回答:“乖孙女哇,你可曾见哪家长辈,肯把自己女儿孙女将来的嫁妆,早早让她们随便乱动乱玩?”
  
  第十章
欲击三千水,拔剑舞天南
  
  不知为何,在这样风起云涌之时,面对着茫茫旷野上那千百双狂热的眼睛,醒言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惊惶失措。四渎老龙跟孙女儿打趣时,他已穿戴上那套四灵神装,当最后戴上那顶“朱雀彤灵冠”之时,他这位误打误撞当上的妖主身上,浑身上下好像霎时划过一道电光,整个神装宝甲一瞬间全都活了过来,一齐散发出耀眼的光华。在万妖瞩目之中,就彷佛有一朵祥云从仙洲神界飘来,落在它们新主身上,霞光艳艳,瑞气千幻。
  这时再看醒言,头上朱雀彤灵盔红影缭绕,一对修长的火羽盔翼并作凤凰展翅之形,朝后拖曳,略一摇头便在脑后流动飘逸,犹如两道流溢的金霞;身上那件青龙皓灵甲,鳞纹古朴,毫光四射,银华流动的甲胄密鳞中不时有云雾溢出,有如雨云出岫,环身缭绕,望去似有蟠龙护体;背后一袭玄武霄灵帔,漆黑如墨,随风飘摇,将飘扬在上的神盔尾翼映衬得更加金丽辉煌;脚上那双白虎镇灵靴,靴头以虎头作饰,如一对凶猛白虎匍匐在地,时时准备择人而噬,略跺一跺脚,足下便是一阵白云蒸腾,飘飘渺渺,望去有如神仙降地。
  这套龙王宝库中珍藏的神甲,果然是精心挑就;此刻醒言穿了,哪怕脸上神情淡然,毫无表情,在旁人眼里也是无比的光明神幻、威仪绝伦。望着自己的新主有如天神降临,一时间无论天上地下,远近丘陵,那些激动的妖灵又爆发出一阵狂呼乱叫,久久不能平息。
  在这万妖雀跃之时,那位多情的龙女,本应多瞧少年两眼,但刚被爷爷那番话说得满面娇羞,芳心中正有如鹿撞,一时反而不敢拿眼大胆看醒言。在她身旁的琼肜小妹,却顾不得这许多;见哥哥穿了新衣服,便盯着那袭随风飘卷的玄黑披风,等到偶有纠缠时,便跑上前抓住帔摆,小心理顺。
  在这时,云中君也在细细打量这位妖族新主,见他和这身神装浑然一体,衬得整个人英容俊伟,神采飞扬,也禁不住在心中赞叹:“妙哉!这套四灵神装,倒好像为这少年量身定做一样!有了这四灵宝甲,再加上他那口灵气十足的古剑,此去南海,应该无虞!”
  等万妖欢呼渐渐平息,云中君便正色问醒言:“此后你们如何打算?”
  听龙王问话,醒言想也没想便回答:
  “晚辈此行,欲与上清长辈、妖族众灵,往南海一行,跟那作恶水侯讨还公道!”
  “唔……”
  云中君闻言,看了看灵虚等人,又向四下环顾一周,见所有人脸色都十分决绝,便点点头,说出一句惊人之语:“醒言,妖族、上清此举,正与老夫不谋而合!”
  此时云中君说话,声音并不大,但传入群妖众人耳中却字字清晰:“此次南海水侯涂炭生灵,我四渎也是苦主。诸位也许不知,我四渎水府其实早就有意将我族娇女灵漪,许配给饶州英杰张醒言。三年前我便亲送龙宫宝物神雪玉笛作为订礼。虽然当时并未明言,但众所周知,我四渎水族‘神月’银弓、‘神雪’玉笛,向来并称双璧;神月由我孙女执掌,神雪赠给年龄匹配的少年,用意自然不言而喻。”
  说这话时云中君正是一脸庄严:
  “这些家事本不必细提,但那南海小儿孟章,明知老夫孙女已有意中人,却还要强行送来聘礼。若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谁料这孟章不仅强送聘礼,威吓龙婿,最后还变本加厉,上门挑衅,冰冻四渎之内的名山罗浮,屠戮生灵无数,最后还掳走龙婿爱婢遇难遗体——这样暴行,天理不容!”
  说到此处,老龙君面上如罩寒霜:
  “说来这南海孟章,一向残忍横暴,恃强凌弱。据老夫所知,孟章早有侵掠中土山泽之心;这番侵袭罗浮,只不过是他投石问路罢了。”
  说至此处,云中君略停了停,沉声说道:
  “既如此,我四渎龙军,决意和妖族上清同仇敌忾,趁那兵火祸及中土繁华之地前,一齐出兵征讨南海孽神!”
  此言一出,四野静默,但只不过转瞬之间,便欢呼雷动,吼啸连云!云中君最后那句话,所有人都知道意义有多么重大:原本近似于蹈海赴难、同归于尽的不归之路,有了强大的四渎龙族介入,便已经绝处逢生,看到一丝成功的希望!
  待呼吼声渐渐平息,云中君又添了一句,以安众心:“诸位友族不必担心,我等征讨南海期间,吾儿洞庭君将居后策应,联络各处山泽神祇,在要隘处设下神关,尽力保证家园之地不被侵袭!”
  此后闲言略去;在云中君宣誓与妖族、上清同讨南海逆龙之后,妖族庞大的军团便沿荒野向南开拔,在四渎龙王的引领下,在临近南海的郁水之滨和四渎龙军汇合。到这时,郁水河岸上万兽踊跃,郁水河中巨浪翻腾,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这时正到下午未时,日影渐渐西斜。到了郁水河畔,醒言与妖族首脑、上清诸位道长,被云中君一起请入设在郁水河深处的大帐中。
  到了龙王金帐中,醒言与灵虚等人发现这幽暗的大帐里,已有数十位神祇分列左右。这些四渎龙王麾下的神灵,相貌出乎想象;有的足踏双龙,有的马头龙身,还有位耳后盘蛇。他们的装束也各有不同,有人金盔银甲,浑身云气缭绕,有的只是简单束着丝绦豹裙。虽然装束各异,但所有人身上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光辉,照亮身周一尺见方。在醒言眼中,这些排布在黑暗空间中的发光神将,就好像幽暗殿堂中一座座被微弱烛光照亮的雕像。
  当四渎龙君进入大帐,这些神将便一齐跟他合掌见礼。等云中君坐到大帐当中那张白玉温凉椅上,他便跟这些部属介绍醒言等人。自然,等听说这位一身神甲的少年正是云中君先前提到的四渎龙婿,众水族神祇纷纷跟他开口称贺,倒让醒言有些应接不暇。
  到了这时,四渎龙族已算与上清道门、玄灵妖族结盟,因此等云中君重回大帐,便击掌召出十数个白玉雕花椅,请醒言等人坐在自己左边下手,自成一处,以示尊重。而这时在水族众神面前,灵漪不免也要略略矜持,便只得暂和醒言分开,在她爷爷身边的一只绣墩上坐下。
  等安顿好友盟,又跟醒言大致介绍了一下属下众神,云中君便开始跟众人商议此去南海的讨伐方略。这位威严说话的四渎老龙君,已一扫以前醒言惯见的和蔼笑容,而是自始至终神情肃穆,仪态无比威严。
  因为之前已有许多筹划,现在云中君主要跟醒言等人交待攻伐方略,用不了三言两语,便把整个事情大概交待完毕。之后云中君便说道此番议事正题:“诸位或许不知,此刻我四渎龙军,已有一伍先锋驻扎到南海之中。”
  听得此言,帐中神将脸上大都露出些意外神色。察觉到属下惊讶之情,云中君便说道:“诸位都知道,南海疆域阔大,沙洲岛礁星罗棋布;其中有四岛十三洲,和南海八大浮城一道,为南海水侯嫡系。只不过,这四岛十三洲之中,却有一处伏波岛,岛主孔涂不武其实是我老友,早已与我族约好,愿作我方内应。”
  云中君说完这话,帐中诸位神将各自思索一番,便有一位神祇瓮声说道:“主公果然高瞻远瞩,那伏波岛我也听说过,地处险要;若能占据,四处出击,便能切断南海岛链,使其首尾不能相应!”
  听到这瓮声瓮气的说话声音,醒言看去,见这说话的神祇马头龙身,正是刚才云中君介绍过的汶川水神奇相。听了奇相之言,一众湖神水伯纷纷点头表示赞同。一阵纷纭之后,又有位貌如赤熊的水神出列说道:“禀龙君,据小神所知,那孟章近年派下不少能言善辩之士,暗中在四渎各处活动,其祸可大可小,龙君不可不察!”
  听得这话,帐中神将不少脸上都露出些尴尬之色,更多的则是面现忧容。醒言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事,闻言心中也是一紧,忖道:“对啊!既然四渎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策反南海岛主,那他们为何不能暗中在四渎安排下奸细?”
  就在众人犹疑不定之时,那进入大帐后一直不苟言笑的云中君,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只见云中君抚须说道:“浮游将军所言有理;只不过我阳父岂比那黄口小儿?如有不忠部众,今日也站不在这里。”
  “这……”
  见龙君如此托大,那赤熊模样的浮游将军,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云中君一摆手,示意他不必忧虑。见得这样,众神中却有一位圆脸细脖的水神暗露喜色,附和说道:“是啊,浮游将军过虑了。龙君英明神武,怎会像孟章那样糊涂?若真有叛臣,龙君早就除掉了,怎么还能让他今天站在这里!”
  “嗯……”
  听得这话,那笑得意犹未尽的老龙王却有些沉吟,停了一下便悠悠说道:“是肄水翁成老弟吧?我刚才确实说过,如有叛臣,今日站不在这里。只不过,似乎今日还未过完,现在才到申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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