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2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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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戠和戴婵儿对视一眼,二人眼中都闪现骇然之色!黑衣人竟然知道金翅鸟的不传之秘,显然是有备而来。
  金翅鸟最为宝贵之处便是有一颗可以收藏天下宝物的玲珑心!
  金翅鸟生性喜欢宝物,只要发现宝物便会一口吞下,存放在其心之内。久而久之,心中便会容纳不计其数的宝物。若是将金翅鸟用真火烧化,其心不坏,凝练为如意珠,可以生出无数宝物。若是以仙家之术将如意珠再行淬练,如意珠便可成为变化万千的仙家法宝。
  金翅鸟的不传之秘便是天庭仙人也所知不多,所幸如意珠这般宝物也并不入飞仙和天仙之眼,所以金翅鸟才未被飞仙、天仙猎杀。凡间之人大抵连金翅鸟之名都未听过,更不用提如意珠这般宝物。
  这么一来,这眼前的黑衣人却是一口道出如意珠,又是何许人也?
  黑衣人的狂妄之言惹得戴戠勃然大怒,昊天斧高高扬起,直朝头顶上的天罗网飞奔而去。昊天斧舞动之后声势惊人,激起的风声竟是呼啸之声,斧影幻化成一条黑线,直直地劈在天罗网上。
  戴戠这一斧之力开山裂石不在话下,一斧劈在天罗网上,只见七彩光华乱颤,斧刃切在天罗网之上嘶嘶作响,天罗网的网络直欲断裂开来。戴戠大喜,手上用力,便欲一斧将天罗网从中一分为二。
  不料,天罗网网结之处的黝黑的珠子黑光一闪,整个天罗网便倏然收缩,一股柔性的弹力反弹过来,其力巨大,将戴戠手中的昊天斧猛地弹开。余势不减,戴戠收势不住,蹬蹬蹬连退三步才止住身形,一脸疑惑和不解望着越压越低的天罗网,说道:“怪事!这天罗网之中有股怪异的力量,否则以我一斧之力,就是两张天罗网也能从中劈开。”
  戴戠此话倒也不假,他的昊天斧也是上古神兵,威力无比,寻常法宝都不敢和威猛刚强的昊天斧正面交锋。
  戴婵儿也是瞧出了其中的邪异之处,也不答话,从头上拨出一枝木簪,迎风便长,变化成一根两尺多长的强木杖,瞅准网结之处的一颗珠子点去。
  所谓纲举目张,戴婵儿瞧出了其中的关键之处。眼前这天罗网其他均与寻常天罗网无异,不同之处便在于这网结之处的黑珠。
  她这强木杖采于无天山的强树之上,一根寸长的强木便重约千斤,也是一件异宝。
  强木杖一端一接触到黑珠,戴婵儿便感觉一股阴寒之力沿着强木杖直逼上来。这股阴寒之力戴婵儿自是熟悉无比,便是上次黑衣人用怪剑将她制服之时所用的可以化解她的灵力的怪异之力。吃过一次亏,戴婵儿自是不会再次上当,手一松,强木杖在她的风聚术的操控之下仍是余势不减,带动黑珠向上飞动,便要将黑珠撞出天罗网的网结之处。
  强木本身就沉重,再加上戴婵儿全力催动风聚术之下,撞击之力何止万斤!在如此巨力的冲击之下,天罗网被强木杖顶出一个尖尖的突起,硬生生被拉得向上飞起了数尺。
  黑衣人脸色一变,虽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身形急动之下,却能看出他心中的惊骇,显然是他没有意识到戴婵儿竟然懂得直接攻击黑珠!不过黑衣人却没有慌乱,不紧不慢地向前跨出三步,一伸手抽出一把蛇形宝剑,嘴角飞快地嚅动几下,显然是在念什么口诀,然后他一张口,从嘴中飞出一股青气喷到剑身之上,顿时剑身大振,嗡嗡作响。黑衣人原地踏步,剑尖斜斜指向天罗网正中顶上一颗硕大的黑珠之上。
  蛇剑突兀地从剑尖喷出一股拇指粗细的黑烟,黑烟笔直地射向天罗网顶珠之上。顶珠一得黑烟之助,顿时黑光大盛,整个天罗网都发出轰鸣之声。戴婵儿只觉强木杖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反弹过来,再也把持不住,急忙收了法术。
  强术杖“嗖”的一声被强势弹回,铮的一下钉在了地上,竟是入土而没,可见力量之大!
  黑衣人也不收势,仍自催动蛇剑喷出黑烟。天罗网下压之势加快,戴婵儿和戴戠不敢怠慢,全力运转灵力以风聚术对抗。令二人大感惊恐的是,这无形无质的风聚术最为变幻莫测,威力无比,今日却一触及天罗网便被其上的黑珠将风力消弭于无形。
  这黑珠,竟是专门克制风聚术的法宝!
  戴戠犹不服输,身形一变,露出金翅鸟的真身。双翅金光闪闪,根根羽毛皆如一把把仙剑,双翅一振,便要以金翅鸟的金翅硬碰硬割破天罗网。
  戴婵儿知道其上黑气的厉害,大叫一声“不可!”却为时已晚,戴戠的双翅只一接触天罗网便立时如雪遇阳光,全身气力顿消,扑腾一声跌落到地上,犹如被猎人擒获的小鸟一般瑟瑟发抖,显然受伤不轻。
  戴婵儿扑向前去便想扶起戴戠,这时天罗网猛地一收,幻化成一个鸟笼模样。其上的黑珠黑气缭绕,一齐朝戴婵儿扑来。戴婵儿无处可躲,被黑气一激,也现出金翅鸟的真身来,和戴戠一样全身发抖被困在鸟笼之中。
  鸟笼越缩越小,戴婵儿和戴戠也随之变小,直到鸟笼变成普通鸟笼大小,兄妹二人也变得如普通鸟雀一般大小。
  黑衣人嘿嘿一笑,拎起鸟笼,冲里面的戴婵儿和戴戠说道:“好让你们死个明白,这天罗网之上的黑珠便是定风珠,专门克制御风之术。这黑气乃是沉精香,是你们金翅鸟的克星,一经入体即浑身酸软无力。小小扁毛畜生自不量力,我敢一人前来自是有法宝在手,想必那无天山无事宫中的戴风自以为天上天下无事,就没有告诉你们这世间还有专门制服金翅鸟的法宝么?”
  两只小鸟互相对视一眼,俱是无比惊恐。
  自他们出世以来,一直认为自己神通广大、法力高强,只要不惹飞仙和天仙,这天上地上没有几人能打得过他们,便是那兴云布雨的龙王也怕他们三分,却不成想在这长安城外竟被一个不知名的黑衣人所擒,而且这黑衣人看上去也是肉体凡胎,竟是一个凡人!
  二人一想到其后即将面临的命运,是要被黑衣人炼化成如意珠。须知这般炼化却是要将魂魄也封印在如意珠之中,而魂魄被封是永世不得超生的痛苦!这般一想,二人不禁吓得肝胆欲裂,便如数九寒天之中没有南归的候鸟,身心俱是如坠冰窖,止不住的颤抖战栗,几乎要瘫软在鸟笼之中。
  
  第一卷
少年游
第四十二章
上有青冥之长天
  
  且不提戴婵儿和戴戠被黑衣人拘在天罗网的鸟笼之中,但说那渭水河底的渭水宫中,张翼轸自昏迷之中醒转过来,一睁眼,便正好迎上倾颍一双美目关切的目光。
  倾颍眼中有盈盈泪光闪动,一脸关切之意真情流露,倒让醒来的张翼轸颇不自在。他记得本是他在救治倾颍,不知怎的竟然昏死过来,醒来之后却是倾颍正在担心他,这让少年颇为自责自己恁的没用!
  张翼轸起身刚要站起,感觉到手腕之处被紧紧握住,才发觉原来倾颍一只纤细的小手正紧紧抓住他的右手不放。倾颍的手被张翼轸带动,才意识到原来她还抓着人家的手腕,不禁面红耳赤,急忙松手,解释道:“我……我怕你经脉受损,所以才握你手腕……”说到后面,羞不可抑,声音几不可闻。
  张翼轸却没有细想倾颍何故脸色绯红,心中仍在为刚才昏倒而愧疚,又见倾颍脸色潮红如故,心中以为她伤势未好,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抓住倾颍手腕,便以道力试探。
  倾颍被张翼轸的鲁莽吓了一跳,被他强行拉过手去,心中虽恼怒他的莽撞,却竟是全身酥软,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没有。想要开口骂他“无耻、轻薄”,心中却又明明感觉受用得很,一时心中又急又恼,又有些隐隐期待,希望这少年“胆大包天”的时间更久一些。
  张翼轸哪里知道少女心思多疑且多变,略一试探之下便“咦”了一声,一脸欣喜之色。
  “倾颍,你的伤似乎无碍了,我便放心了……方才你吐血昏迷,差点吓死我也。只是我道力浅薄,想要为你疗伤,只治了片刻自己却先晕倒,见笑了!”
  原来他只是担心她的伤势,并无他想!倾颍见张翼轸一脸喜悦之意真情流露,羞赧之色渐消,心绪恢复平静,却又隐隐生起些许感动,这少年救她两次,若是第一次只是路见不平一时拨棍相助,而这次便是真心全心救她脱险,并且险些道力干涸成为废人。想到此处,倾颍再看张翼轸脸上因为他救治不力并且晕倒而流露出愧疚之色,不禁眼睛一红,泪水簌簌落下。
  张翼轸正为倾颍安然无恙而欣喜之余,忽然看见倾颍梨花带雨低声涰泣,顿时慌了起来,以为倾颍埋怨他昏迷过去,忙劝慰说:“倾颍莫哭,我以后一定勤修道法,精进道力,下次如果救你一定不会昏迷过去。毕竟我入门尚短,道力浅薄也情有可原……”
  “噗哧……”倾颍被张翼轸的话逗得破涕为笑,笑骂道,“有你这般说话的么?下次救我?岂不是咒我还要受伤么?”
  倾颍泪痕未干,却笑靥如花,俏皮可爱,小女儿之态毕露,惊得张翼轸屏住了呼吸,支吾说道:“倾颍,你这般又哭又笑竟是恁的好看!”
  倾颍顿时羞不可抑,粉颈通红,急忙低头转向一边,嗔怪说:“你平常也这般爱调笑别的女子么?”
  张翼轸一脸惊讶,一本正经地说:“调笑?倾颍你这是何意?我只是说你生得好看,丝毫没有轻薄之意,切莫错怪我。”
  倾颍暗笑,原来这呆子只是有口无心,随口说说罢了,根本就不解风情,倒是显得她会错了意。这般想着,一时恨得牙根直痒,却见那可恨之人却若无其事地东张西望一番,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开口向她问道:“倾颍,我听那戴婵儿说你是龙宫公主,一旦心怒发作,便会乌云密布千里,可有这等事情?她还说若是你犯了天条会被天帝绑上剐龙台,这天帝便如世间的皇帝一样么?”
  倾颍微微颔首,望了珊瑚床上的倾渭一眼,神思淡淡间又恢复了清奇素淡的神情,便向张翼轸缓缓说起天庭之事来。
  上有青冥之长天,其天有帝名天帝。天帝乃是太清三天之天帝,统辖三十三天以及四天王天。所谓三十三天,乃是以天帝为中心的天庭,围绕天庭之外另有三十二个小天庭,皆以天帝为尊,统称为三十三天。三十三天为天仙所居之天,其下有天名为四天王天。四天王天实际上位于凡间和三十三天之间,为飞仙、金翅鸟、龙、大力鬼王以及夜叉等神人所居之地。
  中土大地地缘辽阔,中土之外有东、南、西、北四大海,海内有十洲,海外有三仙山。其实在三仙山之外,尚有无天山、无根海和无明岛之所在。海内十洲和海外三山都属凡间范畴,而无天山、无根海和无明岛便属于四天王天了。
  天帝并不同于凡间的皇帝,虽是名义上一天之帝,只是从顺应天道的层面统辖众天。天帝也有不计其数的天兵天将,但这些兵力一般只用来和天魔作战,并非用来镇压和统治。天帝更像凡间的掌门,因其修为高深道法玄妙而让众天信服。自然若是天庭有下属不依道而行,倒行逆施,天帝也会出兵讨伐,将其擒获而依罪当杀当贬或永世禁锢。
  “若是我心怒不消,水淹长安城,天怒民怨之下,天帝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定会将我绑到剐龙台,受那剐鳞抽筋之苦!”倾颍说完,目光又移到倾渭身上,喟叹一声。
  “凡我龙类,天生便有兴云布雨之能,所以自幼便被告知不可轻易动怒。若不是倾渭被那戴戠吓死,我也断然不会冒犯天条。这戴戠,我以后必杀之。”
  张翼轸看向床上那个与倾颍有六分相似的女子,摇摇头,心道终究是倾渭的劫数应在了戴戠身上,而戴戠却又偏偏喜欢倾颍,二人之间又是一个劫数,这天道循环,冥冥之中又是谁在操纵每一个人的命运?便是他本人十六年的平静生活被一朝打破,竟是从一个乡村少年到初入道门修道,又到华山论道,而眼下竟是在渭水河底的渭水宫之中与龙女相处,这一切犹如梦幻之事真切地发生在自己身上,让张翼轸心生无限感慨。
  世人皆言神仙好,却不知神仙也有无数烦恼,那他一心向道修仙,追究那虚无飘渺的天道,为的又是什么?是长生久视还是那无可匹敌的力量?又或者只是为了能够有朝一日前向方丈与亲生父母相见,将他们救出困境?
  
  第一卷
少年游
第四十三章
飞仙绝无凡间子
  
  张翼轸平生第一次对于修道产生了迷茫和不解,迟疑一番,还是决定将亲生父母之事告诉倾颍,也好听听她的意见,看她是否知道方丈的真实所在。
  “你的亲生父母在方丈?”倾颍一脸讶色,难以置信地说。
  “这绝无可能!若是说在海内十洲还有可信之处,十洲之上所居之人多是地仙,地仙虽然体质比起常人大异,但终究未脱肉体凡胎。但那海外三山之上所居均是飞仙,这地仙与飞仙之间的差距便如天地,地仙终归寿命有终,飞仙便可与天地同寿。由地仙修至飞仙,必须是脱胎换骨,身体不再是肉体凡胎。若是你亲生父母在方丈,他们也必是飞仙。飞仙已断凡尘,极少有男女之情和生子之事,但也有少许飞仙凡心一动,也会互生爱怜,然后生子。但飞仙所生之人虽不是飞仙之体,却也必不是肉体凡胎,而翼轸你身为凡人,怎么可能是飞仙所生?”
  咦……惊闻此言,张翼轸顿时呆立当场!
  原本以为勤修道法,以便早日可以御剑飞空,出海寻得方丈之所在,亲见亲生父母。不料倾颍一番话却如晴天霹雳,直让张翼轸一颗存奢望的心立时全无半点希望!
  若是方丈之地全是飞仙,切莫说他如何去得,又如何修至飞仙境界,但只凭飞仙之体无法生出他这肉体凡胎的儿子一说,便让张翼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倾颍自不会骗他,但若她所言属实,他那亲生父母身在方丈之说莫非只是当时那一对客人信口开河之言?但既然他们是受亲生父母所托之人,又为何编造如此谎言骗他前向方丈所为何事?
  张翼轸百思不得其解!
  倾颍见张翼轸呆呆发愣,知道他必然心受打击,定是伤心难过,不由暗责刚才不该这般果断说出,想了一想,便安慰道:“翼轸,天道莫测,天上世间万事万物并非一成不变,或许你的父母另有机缘身在方丈也说不定。我也只是听长辈说起,而方丈之所在变化莫测,并没有几人亲身去过。你也不要伤心失望才是,以后若是有机会,我……陪你前去方丈,可好?”
  倾颍轻声说完,便觉芳心乱撞,偷眼去看张翼轸,心中暗暗奇道,为何寻常话语她一说出便觉另有含意一般,到底是她自心生怪还是这少年让人心生欢喜。
  张翼轸却失魂落魄一般,只是木然地点点头,并未在意倾颍说些什么。只在心中反复琢磨,若是亲生父母身在方丈,而又不是飞仙,可有这种情况?或者只是普通凡人被囚禁于方丈,否则那客人为何要说非要让他去方丈营救亲生父母。又或者那客人是他的亲生父母,谎称他的亲生父母在方丈并让他前去寻找,只是怕他日后知道身世要寻他们,所以便随口告诉他一个虚无飘渺的所在,好让他死心?又或者那客人所说方丈并非是那传说中的仙山,乃是人间一处同名的村庄?
  张翼轸前思后想半晌,推算种种可能又都无法说服自己。
  倾颍见张翼轸这般模样,心知刚才的说法对他打击太大,不由得暗暗担心,正要开口再劝慰几句,谁知张翼轸忽然又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自言自语说道:“管那么多做甚么,既然那客人告知是方丈,我便上求天道,下寻亲生父母,管它海外海内,还是天上人间,终有一日也能找到,总归不会难过那莫测的天道吧?倾颍,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事情,若是以后还有不知之处再向倾颍请教,还请倾颍知无不言才好。”
  见张翼轸又神色明朗,突然间恢复了神采,倾颍也展颜一笑,道:“倾颍自当无所隐瞒,就算不为报答翼轸的救命之恩,便是你我的朋友之谊,也当尽力而为。”
  张翼轸晒然一笑,说道:“眼下我便有个小小要求还要倾颍帮我……我身在渭水河底,如要出去,还得请你帮我才是,否则我连这渭水宫也出不去。”
  倾颍却得意地一笑,神秘地说:“其实你现在想出渭水宫或是以后想到颍水宫找我也可来去自如,你忘了,我先前曾赠你玄龟珠!我再教你一个口诀,以后以此口诀催动玄龟珠便可辟水而行,而龙宫的隔水术对你如同无物。”
  “这么说来,当时倾颍赠我玄龟珠便是要准备告诉我你并不是竹仙,而是龙女了!不过你先前的木石化形之说倒也不是随口骗人,只不过你这个竹仙却是假冒的,骗我骗得好苦,亏得我还在凝霞崖演说那木石化形之说……”
  “好啦,我先前骗你是我不对,不过我呼来乌云助你天降异象,也算向你认罪了还不成么?”
  “哦,原来当时是你……怪不得那乌云来得这般怪异,原来是你这龙女在暗中兴云。难怪我一个道法浅薄的少年如何引来天降祥瑞,却原来是你在暗中作怪,害我空欢喜一场!”
  “我不助你看你如何收场?你胆子也恁大了一些,这木石化形之说竟敢在极真观一众弟子面前说出,也不怕被人反驳得体无完肤?”
  “我当时也是骑虎难下!我那个便宜师傅灵空临阵脱逃,把我扔在那里,我于道法之上又并无心得体会,只好搬出来亲身体验的木石化形之说来演说一通,不过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这一对少年男女你来我往对答一番,气氛便逐渐融洽,显露出天真烂漫的少年心性来。二人说了半晌,张翼轸见倾颍说话间神色已不见丝毫怒意,心道心怒难消,这一会儿说了这么多话,她的怒意应该已经化解了吧。想到此处,他便话题一转,问道:“倾颍,这倾渭后事你还是尽快处理,莫要过于伤心才是。不知如今长安城是何时辰了,是否已然云过天晴?”
  倾颍一愣,才醒悟张翼轸这番对话原是为了让她止怒,不由得心中一暖,低声说道:“现在已经是早晨了,今日定是艳阳高照,翼轸无须担心,可以安心上路。倾渭是我最疼爱的妹妹,再加上那戴戠委实让人气愤难消,我一时才动了心怒……其实神人陨落也是常事,我们龙宫的龙子龙孙除去每年折损于金翅鸟之口以外,老死病死的也为数不少。毕竟龙族还不是可以寿比天地的飞仙和天仙!”
  依倾颖所言,张翼轸念动口诀,感觉怀中的玄龟珠一热,散发出丝丝水汽流遍全身。果然那将河水隔绝在外的水膜对他没有任何阻拦便从中穿过。一入水中,只觉身上压力一紧,其他再无异样。张翼轸再催动道力,身子便如一条游鱼一样在水中迅速穿行,不消片刻便游到了岸上。
  上得岸后,全身衣服竟连一滴水也未沾,这玄龟珠果然妙用无比,端的是一件水中的异宝。张翼轸整理一下衣服,冲身旁的倾颍微微一笑道:“就有劳倾颍送我到长安城中的七喜客栈了。”
  倾颍点头,也不见她有什么动作,张翼轸忽见脚下生起朵朵祥云,将他凌空托起,飘荡间便升到空中。张翼轸只觉脚上祥云软软绵绵犹如棉花,却疾飞如电,须臾间便降落在七喜客栈。倾颍只略一点头,便又驾云返回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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