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3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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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祝师兄荣升地仙之境,假以时日,成就飞仙也不在话下。怕是师兄在人间时日不多,来,师弟敬你一杯,免得日后没了机会。”
  灵空这话说得恁是晦气,犹如灵动就要死去一般。灵动丝毫不以为忤,举起碗中酒一饮而尽。饮完之后,又自顾自倒满一碗,举至胸前,说道:“今日在这小妙境之后,我灵动就开怀畅饮一番,自此就别过委羽山,也不知是否还有机会再次踏入人间!来来来,诸位莫要拘谨,我今日不是三元宫掌门,只是一名即将远离人世的地仙。请举杯,各尽碗中酒!”
  灵动一番话说得豪迈间又有无限凄凉,神情无喜无悲,直如看破红尘。张翼轸心生感念,心中豪气充盈,一口喝完碗中酒,将碗远远地抛到一边,说道:“掌门,我的亲生父母远在方丈一事,想必灵空师傅也与掌门言明。听说掌门不日便要远赴海内十洲中的一洲,不知翼轸可否和掌门同行?去那一洲之上看看,或许可以得知方丈的消息也未可知。”
  灵动一愣,没想到张翼轸开口竟说出想要和他前去海内十洲。这海内十洲,非地仙之体不可前往,且十洲虽各有确切方位,但时常隐没不见,若非有使者引路,即使地仙也难以跨入十洲一步。张翼轸亲生父母远在方丈一事灵动自是听灵空说过,只当是山村传言罢了,并未当真。毕竟这海内十洲还烟波浩渺信难求,更何况连地仙都无法去得的海外仙山!
  略一沉吟,灵动心中便有了说词,起身站起,和张翼轸手挽手走到山涧前,手指远处壮阔无边的云海,脸露向往之色。
  “翼轸,这天道无边,不可揣测。便是这眼前的云海也是浩荡无边,让人望之心生敬畏。我入道门百年来,始得初悟天道,晋为地仙之身。然地仙不离于地,只可四海遨游,不能凌宵于九天之上,也不是寿比天地,长生久视。我不日将远赴祖洲,从此长揖世间,不理世事。你的父母一事我也有耳闻,真假暂且不论,但方丈乃是传说中的所在,以我目前的地仙境界,对海外仙山所在何处也是一无所知。即使是久居十洲的地仙,恐怕也未必知道方丈的确切方位。”
  “祖洲远在东海,离中土七万里之遥。莫说你不会飞天之能,便是能御剑飞空,若无地仙之体也是无法迈入祖洲一步。以我的感应,祖洲使者恐怕三两日内便会来到三元宫,到时我可代你向他问询方丈之事,若是有缘,或许会有解答。”
  灵动说完,也不等张翼轸有所表示,伸出左手在他的前胸后背啪啪啪连拍了数下,哈哈一笑,说道:“翼轸,你体内的经脉和道力当真怪异得很,那龙息,只怕平常并不怎么听话罢?来,就由老道我帮你疏理一二。莫要抵抗,只管闭目养神即可!”
  灵动下手如风,双手挥舞间,忽见紫气缭绕,正是地仙之气外溢之势。
  张翼轸不敢违抗,忙闭目敛神,不动如松。只觉灵动手到之处,丝丝缕缕充沛的温和之气注入体内,四处游走。温和之气在体内的经脉之中与潜藏的龙息相遇,顿时如水入热油,忽地溅起无数朵激荡的浪花。
  张翼轸只觉体内轰然一声,犹如万马奔腾,痛彻肺腑,眼前一阵恍惚,便欲晕死过去!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二十七章
三元辑录
  
  就在张翼轸即将眼前发黑,神识沉沦之际,耳边却听得灵动一声断喝:“凝神!调息!”
  张翼轸顿时恢复了清明,强忍钻心的痛楚,心知灵动定是助他疏导体内经脉,当即收敛心神,除余一丝意念抵抗痛入骨髓的地仙之气,其余全部神识调动体内道力,沿着灵动气息所经之处,一一理顺体内激荡不安的龙息。
  这龙息,似乎与灵动的地仙之气天生相克,一经接触便互不相让,争斗不止。须知这地仙之气虽不是真正的仙力,也与倾颖和戴婵儿的灵力一般无二,相比道力,自是高了许多。张翼轸体内道力一遇地仙的灵力,自是乖乖退让,丝毫无反抗之力。但龙息却不知何故对灵动的灵力颇为排斥,双方一经相遇,便绞杀在一起。
  灵动的灵力一入张翼轸体内,只觉他体内经脉之坚韧道力之深厚远超常人,心道倒未看出张翼轸如何体质非常悟性非凡,为何短短时间内修为会有如此成就?正疑惑时,忽然感觉一股怪异且巨大无比的热力猛然袭来,与他的灵力纠缠在一起,让他的灵力再也无法寸进!
  灵动大惊,这热力怪异无比,不但气势汹汹,且热力沛然,隐隐有龙吟之声,霸道异常,生生将他的灵力笼罩其中。热力不但阻止灵动灵力的前进之势,且暗藏吞噬之力,竟将灵动的灵力包裹其中,犹如长虹吞日般将灵动的灵力大口大口地蚕食。
  尽管灵动早知张翼轸体内潜藏龙息,却不知这龙息竟是如此霸道!灵动这一惊却是非同小可!
  对于刚刚成就地仙之体的灵动来说,体内道力全然转化为灵力,初时自是无比稀薄。今日耗费灵力为张翼轸疏导经脉,也是晋身地仙之境后,心性坦荡,又忆念张翼轸自身修为浅薄,恐日后被天媪子加害,而体内龙息虽有威力,却毕竟是外来之力,未经炼化。是故今日前来特助他一臂之力,打通经脉的堵塞之处,以后修练可以事半功倍。
  不成想张翼轸这龙息竟能吞噬灵力!灵动骇然之际自然急忙收手,急欲收回灵力,免得被龙息吞噬殆尽。
  不料龙息却如噬骨之蛆,竟是顺势而上,意欲紧随灵动的灵力来路,探入灵动体内,犹自吞食不止。灵动心思翻转间,冷哼一声,心道这龙息的禀性倒与传闻中的魔门的噬灵术颇为相似,噬灵吞魂,不死不休,端的是阴毒无比。
  灵动左手翻转,眨眼间一个清风诀施出,右手抬离张翼轸手腕,龙息刚从张翼轸手腕之上探出,被清风诀拂过,顿时失去嚣张气焰,断绝了与灵动灵力的纠缠,立时缩回张翼轸体内。
  却说张翼轸调动体内道力,为灵动的灵力引路。体内的龙息却蓦然被惊醒,激荡不安之下竟是主动迎着灵动的灵力而上,丝毫不受他的控制。龙息与灵力绞杀与纠缠之时,张翼轸心急如焚却被龙息之力压得死死的,莫说要调动道力降服龙息,便是意念一动就感觉体内如万箭穿透,痛不可言。
  张翼轸只好紧咬牙关,只求这不安分的龙息早些消停下来。
  待龙息吞食了灵动少许灵力又退回到经脉之中,龙息所到之处,张翼轸只觉全身道力被消融一空,不消片刻,原来体内深厚的道力竟是全部消失不见,被龙息吞噬殆尽。龙息吞食了全部道力,自身不断变化,忽冷忽热,忽东忽西,到处游走不停。
  少倾,张翼轸忽然发觉龙息翻滚多时,竟是缓慢地恢复平静,最后渐渐地转化为纯正的道力充满了经脉,龙息之热,再也感受不到分毫。
  张翼轸大喜,这当初倾颖留在他体内的龙息,初灵动的灵力一激,两相纠缠融合之下,龙息终于被灵力完全同化,最后转化为道力长驻体内,自此,这龙息与道力再也不分彼此,再也不会出现龙息不受控制的情形出现。得灵动之助,张翼轸终于于今日彻底炼化了龙息,自是无比欣喜。
  甫一睁眼,却见灵动面沉如水地紧盯着他,张翼轸心中一惊,忙道:“多谢掌门成全,翼轸终于将体内的龙息全部炼化,自此,再也没有龙息在体内肆意妄为之虞了。”
  灵动见张翼轸无虞,这才放下心来,拉过张翼轸之手,伸手从怀中取出一本书交他手中,说道:“翼轸,我不日将会远赴祖洲,与你恐怕再难相见。先前我收画儿为徒,也未曾传授她道法,此书乃是三元宫历代掌门的修道心得和心法,现交付于你,望你好自珍重,勤加修习,早日成就道业。日后若是画儿在修道之上有不明之处,也可参看此书。”
  其实灵动也是有意借张翼轸之手,将此书转赠于画儿,毕竟他与画儿有师徒之名,且赠她此书,也算是彻底了却了此桩心愿。
  张翼轸接过书一看,发觉此书甚是古怪,入手极轻,犹如无物。书的封皮之上写着四个大字:三元辑录。书一入手,就觉异香入鼻,顿时神清气爽。说是一本书,其实也不过十几页,匆匆一看,每页上面也不过寥寥数语。
  见灵动有备而来,知道他意已决,张翼轸也不推辞,将《三元辑录》收起放好,正在施礼谢过掌门的赠书之谊,却见灵动摆摆手,笑容可掬,大袖一挥,竟是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灵动步子不快,身影却只晃了几晃,便消失在山路之上,只余山路回环,风过林响,说不出来的洒脱和坦然。
  张翼轸默然片刻,果然地仙境界不同常人,如此飘然不落世俗。地仙尚且如此,若是那飞仙和天仙不知会是如何的令人望之折服!同时他也心知灵动掌门没有再提祖洲一事,自是此事再无商议的可能。张翼轸心中不免淡淡失落,寻思着如何寻个方法暗中跟随灵动前去祖洲。毕竟祖洲来人接引,如此机会不可多得。这样一想,心中忽然间便闪过一个念头!
  张翼轸返回众人中间,九灵和灵空兀自争论不停,画儿正一人痴痴地拨弄花草,倾颖却脸露异色上下打量了张翼轸几眼,呆了一呆,忽然嘻嘻一笑,说道:“恭喜翼轸道法大进,龙息如今被你完全炼化,日后便会全然为你所用。即便是我,想以龙息感应你的所在,也是不可为之了。”
  张翼轸略一点头,说道:“多亏灵动掌门以灵力助我炼化龙息,还赠我一本《三元辑录》……”
  张翼轸声音不大,在一旁正在打闹的九灵和灵空一听《三元辑录》之名,顿时停手。二人一脸古怪地面面相觑,一脸的难以置信,似乎灵动赠张翼轸《三元辑录》竟是天大的一件事情!
  尤其是灵空,竟是一跃而起,一伸手从张翼轸手中抢过《三元辑录》上下翻看几眼,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愣了片刻,竟是长叹一声,意兴阑珊地将书还给张翼轸,看了九灵一眼,说道:“九灵老儿,怎的还懒着不走?难不成还要从翼轸手中借《三元辑录》一看?”
  九灵却没有灵空的沮丧和不安,嘿嘿一笑,起身站起,竟是真的伸手向张翼轸要过《三元辑录》来回翻看了几下,又还给张翼轸,说道:“灵空老儿,我看你平常在灵动面前没大没小的,怎的今日一本《三元辑录》就让你如此扫兴,这可不是你灵空的禀性?你却也不知你那灵动师兄,心思剔透,老谋深算,既然他明知我二人在此,还要将《三元辑录》送与翼轸,言外之意便是借翼轸之手让你我大可随意翻阅。哼哼,灵空老儿,今日你却是着了相不说,还落了下风了。”
  灵空听了九灵的一番话,酒糟鼻耸动了几下,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也不反驳九灵,伸手拉过九灵,转身便走。或许又觉得就此离去有些突兀,走了几步,又扬起右手朝身后挥舞几下,算是和众人打了招呼。
  灵空的这番表现看得张翼轸大为惊讶,这灵空,便是在当日行骗之时被人揭露要去见官的情形之下,也未见这般懊恼,为何今日一见《三元辑录》就如此浑身不自在,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一样。
  莫非这《三元辑录》隐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张翼轸心中疑惑,便将手中的《三元辑录》细细观看一番,此书绝非丝绸所制,却触手柔软,形状也和丝绸一般无二。粗略一观,大意是记载三元宫历代祖师的生平,只是在末尾有粗体标注,少则一两字,多则十几字,却是历代祖师一生所学的感悟凝练。
  张翼轸参详不出所以然来,但自知灵动掌门托付,必有深意,就将《三元辑录》交与画儿,说道:“灵动师伯乃是画儿的恩师,此书也算是他正式传艺给你。画儿,你且收好,日后感悟道法有何不明之处,可以参考历代祖师的教诲!”
  画儿笑嘻嘻地接过,只看了一眼,忽然脸色大变,身子晃了几晃,险些摔倒,幸亏倾颖忙伸手扶住。画儿脸色苍白,神情萎靡,恹恹地说:“主人师兄,这书太过古怪。画儿只看了一眼,便觉天旋地转,只觉神识也要被吸入书中。画儿……再也不敢看此书了!”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二十八章
祖洲使者
  
  怎会这样?
  张翼轸忙让画儿坐下,又将书拿过翻看几眼,感觉并无异常。心念一动,便想到画儿体质本非常人,恐怕这《三元辑录》乃是被三元宫历代祖师施加了法术禁制,如画儿一般不是常人之体而修道者,一经翻阅便会触动其上的法术,被法术之中的禁制反弹也实属正常。
  但灵动掌门不会不知其上设有法术,为何还特意言明要画儿一同参看?或许另有深意,只是他道法和修为尚浅,现今无法得知而已。
  不过画儿虽也身为木石化形,但与寻常竹仙、杏仙又大有不同,那树木玉石生于天地之间,本无模样,而画儿由画卷之上所画女子化形而出,若这画卷之上女子本有其人,若其人已然仙去,日后若是遇到画儿,又是怎的一般情景?二人是否有心意相通之处?
  转念一想,这些毕竟只是猜想,谁知画卷所画之人是真是假,又是何身份?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暗暗一笑,张翼轸只好先将《三元辑录》收起,又和倾颖、画儿一起收拾好桌椅。
  待到一切都整理完毕,已是日头偏西。
  张翼轸初试驾云,自然心喜难抑,眼见诸事已毕,便向倾颖和画儿言明一声,又要驾云升空。倾颖自不放心,又细细传授他一些诀窍,莫要再次中途耗尽道力。最后还是倾颖和画儿一起陪张翼轸飞空而行,左右相伴,以便能够及时将他救下。
  张翼轸接连数次飞天,不多时便得心应手起来,再加上体内龙息在灵动掌门所助之下已然全部炼化,道力运转之间更是流畅,心中欢喜无限。凌空飞翔,遥看无边山河,胸中豪气激荡,只觉便欲乘风而去,直上九天。
  一直来来回回飞行了两个时辰,直到月上中天,几乎将委羽山转了一个遍,张翼轸才累得气喘吁吁,降落云头。
  是夜,委羽山附近村民数人见到夜空之上,有一男二女三位神仙驾云飞空。那男子神仙貌如少年,于半空之中负手而立,身姿伟岸。而两位仙女绝代芳华,美不可言,一左一右侍奉少年神仙。有好事者甚至请画师将当时所见画下,供于堂前。只是被人问起夜空黑暗,如何看清仙人容颜之时,好事者支唔一番,答不上来,却仍然强词夺理声称自己亲眼所见。
  略过这些传说不提,但说次日三元宫主殿之上,灵空正一脸晦气地和灵动争执不休。灵动却不动如松,微笑不语,听灵空絮絮叨叨半天,还不时手舞足蹈,显然气愤至极。
  等得灵空累得住了口,灵动才呵呵一笑,伸手示意灵空稍安勿躁,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灵空,听你罗嗦半天,只不过是因为我将《三元辑录》给了张翼轸。这张翼轸乃是你的徒弟,我将《三元辑录》赠与他,你该高兴才是!”
  灵空犹自气呼呼地说:“话是不错,不过这张翼轸是我捡来的徒弟。当初我哄骗他来三元宫不过是为了得以返回三元宫,可并没有诚心收他为徒之意。况且我生性懒散,哪里是传道授业之人?再说你又何尝不是心知肚明,我哄骗张翼轸上山,也只是出于一时好玩,并无真心要收一位传人。再说我灵空于道法之上恐怕再无长进,也无须什么传人。所以这少年便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何必将三元宫至宝赠予他。师兄,你这打的又是什么如意算盘?”
  灵动忽然敛容正形,喟叹一声,说道:“灵空,你当我成就地仙即将远离世间,心中真的无牵无挂么?”说动,灵动起身站起,缓步走到灵空面前,怔了片刻,摇摇头。
  “你们师兄弟五人,灵性心地宽厚,但行事端正有余,圆融不足。灵悟醉心于道法,奈何自身悟性有限,成就也再难寸进。灵静刚强难化,性情固执坚硬,也终究再难晋升地仙之境。倒是你灵空,虽是其貌不扬,却生性活泛,最有可能在道法之上堪破人天界限,便是超过师兄我也不在话下。只是你自十六年前突然转性非要去做烧火道士,恁是可惜了如此上好的资质。你倒说说,灵空,你十六年前为何不顾劝阻,非要去烧火做饭?”
  灵空被提起窘事,老脸发红,支唔半晌,忽然把头一昂,耍赖说道:“十六年前我用无上大法推算出张翼轸出世,所以我便去烧火做饭,以便被你赶出三元宫,好去世间寻他上山。”
  如此无赖一般的说法说出,灵动竟也没有生气,只是淡淡地看了灵空几眼,沉吟片刻,说道:“我也想到了此点,莫非张翼轸出世和你烧火之间还真有关联不成?想来也不过是巧合罢了!这些暂且不论,灵空,三元宫二代弟子中光大和光北都也出类拔萃,若非张翼轸此子出现,我倒也有信心将下一任掌门交与他们之一,只是你捡来的这个便宜弟子机缘不俗,修行神速。我晋身地仙之境后,越加感觉此子前途不可限量,若是日后将三元宫交与他的手中,定会比在光大和光北手中要好上许多。”
  灵空却越听神色越凝重,连连摇头,一脸的惋惜和不以为然,冷笑一声:“师兄的算盘果然打得精明,只是可惜了,张翼轸也恐怕未必有你所说的这般前景大好。莫说他有一个远在方丈的亲生父母,便是他结下的仇家天媪子和青丘,不定何时便取了他的小命。”
  灵动一脸疑惑地看着灵空,不明白灵空为何这般不看好张翼轸,似乎还颇有几丝不屑。
  “这亲生父母在方丈一说,在我看来只是山村传言,不值一提。至于天媪子和青丘,想必二人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公然杀到三元宫来截杀翼轸。我远赴祖洲前,自会安排灵性等人严加看管张翼轸,令他闭关三年,学有所成才允许出关。如此可保无虞!”
  “哼哼!师兄为了我这个便宜徒弟,当真是用心得很呀,让我这个便宜师傅也颇感意外。不管你如何巧言令色,我还是那句话,张翼轸不能成为三元宫的掌门!”
  灵动大为意动,灵空这般坚决倒不多见,当下脸色一沉,问道:“灵空,你这是何意?莫非你的徒弟当上三元宫的掌门,你这师傅面上无光,心生嫉妒不成?”
  灵空却不怕灵动的威势,嘻嘻一笑,摇摇头,摆摆手,说道:“也罢,我也不和你争论。以我这般下凡的神仙与你等凡人计较短长,恁的有失身份。这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我劝师兄莫要对张翼轸报有希望才好。”
  听灵空这般狡辩,又卖弄神仙下凡之说,胡言乱语一番,灵动也不恼,正要再呵斥他几句,忽然心神一紧,头顶之上猛然一亮,一道紫光冲天而出,映得大殿之上一片亮堂。
  灵空见状哈哈一笑,说道:“好本事,师兄,没想到成了地仙还有这般本领,看来以后倒是省了蜡烛!”
  灵动静立少许,默然不语,忽然冲殿外施了一礼,朗声说道:“祖洲使者驾临,灵动未能远迎,还请恕罪!”
  话音刚落,大门无风自开,一片祥云涌入殿内。祥云之上站立一名中年男子,面如重枣,颌下一尺长须,双目如电,身长足有一丈,头顶之上紫气缭绕,当前一站,威风非凡。
  来人一见灵动,也还了一礼,答道:“某乃祖洲接引使罗远公,特来迎接新晋地仙灵动前往祖洲。”顿了一顿,看了灵空一眼,目光之中忽地闪过一丝讶色。
  灵空嘻哈一笑,对这位远路而来的地仙使者没有丝毫敬意,红红的酒糟鼻醒目非常,倒让罗远公心中刚刚升起的念头便又放下,疑虑顿消,暗笑如此不济之人怎会突兀间引起他的注意,恐怕是那与众不同的酒糟鼻所致!这般一想,心中释然,便又向灵动说道。
  “灵动道友,想来你诸事已了,我等这就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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