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4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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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又想起那鸟笼和定风珠本在张翼轸手中,戴婵儿脸色大变,直直看着张翼轸,说道:“翼轸,不知那鸟笼你藏在了何处?你不说我倒一时忘了,这般宝物却在你手中,如今套了我的话去,是不是想以此法宝要胁我?”
  “婵儿多心了,你若不心存杀我之念,我自然没有害你之意。那鸟笼我只以为是普通之物,觉得没用,顺手扔了,恐怕现在也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少年这个谎撒得很是一般,以为戴婵儿必定追问下去,不料她却是呆呆愣神,自言自语说道:“魔人却有仙人法宝,此事倒是奇了!听父王讲,世间多有隐世不出的高人,修为可高达飞仙境界,如此看来,莫非这些隐世的飞仙高人,会和魔门有什么勾结不成?”
  听戴婵儿这般一说,张翼轸心中也是赫然一惊:飞仙已然寿比天地,还有什么所求非要与魔门勾结?若真有飞仙介入世间魔门,这些神人和天下道门恐怕再无宁日。
  这般一想,不免隐隐担忧这世间上千年的安宁若被打破,又不知会有多少生灵涂炭?一眼又看到前方的灵动和罗远公,心中更有疑问:一旦修至地仙便被接引到十洲长居,如此置世间疾苦于不顾,这等成仙只知安逸享乐,只知自求天道不顾世人苦难,成仙又有何用?
  不成想戴婵儿一番自言自语,竟是引得这少年一时感慨万千,竟对成仙飞升心生迷茫和不解!
  不过二人毕竟都是少年心性,只是稍一思索,却也都没有深思,转眼二人都又略过不提。尤其是戴婵儿,近来被戴风禁足无天山日久,颇是烦闷,如今得了机会出来四处游走一番,哪里还再去想那些烦人之事,随即抛到脑后,和张翼轸说笑起来。
  不知不觉一连向东飞空了大半日,渐渐只见人烟稀少,目光所及之处,多了荒凉和衰败。又行了两个时辰,便差不多到了中土的边缘,举目四望,到处是高山密林,人迹罕至,山高怕有千丈不止,山林之中多是飞禽走兽,体形庞大,形态各异,与寻常所见大不相同。
  看到张翼轸一脸惊讶的样子,戴婵儿莞尔一笑,说道:“中土四方,各有东海、南海、北海和西海,凡人难得见到四海,只因中土四周都被这些高山密林所围,因其山岩石坚硬如铁,故名铁围山。铁围山中所产鸟兽皆是巨大无比,凡人一旦踏入,断难活命,定会成为鸟兽口中之食。不过这些鸟兽倒也奇怪,只在铁围山之中,从不外出伤人。据传铁围山乃是上古时期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天仙,为了避免凡人出海寻得仙人踪迹妄自丢掉了性命,故而施展无上仙法,将整个中土围起,除非凡人能够御剑飞空,才可有机会出海一见。不过以我看来,这传言恐怕未必是真。”
  第一次听说如此怪事的张翼轸不由得暗暗称奇,心道这天仙之境果然不可猜测,似这般移山倒海、平空生山之能,端的是通天彻地之威!若非修道,若非出海远赴祖洲,哪里会得知中土虽大,却被如此险峻的高山密林围绕。大多凡人终此一生也跨不出中土一步,安居于中土之中,仔细一想,也和笼中鸟儿并无区别。
  正这般想时,张翼轸蓦然觉得脖子之间一热,竟是一直挂在脖间的铜镜生出感应,无端动了一下。怎么回事?这铜镜久无动静,却在此铁围山的上空,忽有反应,莫非这铜镜和这铁围山之间,有什么联系不成?
  不过铜镜只是略微一动,微微发热了片刻,便又和往常一样陷入沉寂之中。张翼轸思忖一番又不得要领,只好略过不想。
  雄伟的高山和高大的密林竟甚是宽广,凌空飞行了半个时辰,仍尚未飞出这片不知纵横几千里的铁围山。不过慢慢感觉空中的水气越来越潮湿,隐隐还有一丝腥气,张翼轸心知,怕是东海就在眼前了。
  忽然眼前一亮,同时脚下的铁围山陡然间消失不见,就如被一张巨手突兀地挡住,山林如同一队士兵,前进到此处突然站立不动,不再向前一步。而在此时,张翼轸耳边却听到阵阵波涛拍岸的声音,定睛一看,只见前方不远处,碧波万倾,浩荡无边,一直延伸水天相连之处,分不清天和水的界限,只见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好一个“烟涛微茫信难求”的东海!
  东海,果然不愧为四海之首,如此气象万千如此森罗万象,确实让人叹为观止。张翼轸不禁开口称赞:“东海之广,恐怕便是整个中土都有所不及。只怕这东海的龙宫之内,财宝富足,便是拥有整个天下的帝王也是远远不及。法宝众多,就是天下道门齐聚,恐怕也是比之不如。”
  戴婵儿却听不得张翼轸夸奖龙宫,哼了一声,轻蔑地说:“若是财宝富足,天下皆不如无天山。若说法宝众多,或许龙宫能数上一数,只是也不过尔尔。那龙王生性奢华,凡事过于追求盛大隆重,也是无比俗气。不过说到法宝,翼轸,你这根棍子倒是不错,可否借我一观?”
  张翼轸得戴婵儿万里相送,虽是用了金错刀的一个要求,但毕竟二人一路相伴,若是不肯,少年心中过意不去。但若是交与戴婵儿之手,又心中不安。自从上次戴婵儿举手之间便将他扔到倾颖剑下之后,张翼轸再是心底坦荡,也难免对戴婵儿心生成见。
  戴婵儿却是知道张翼轸心中顾虑,眼波流转,笑意盈盈,说道:“翼轸,恁是胆小,如今你我同行,我岂能害你不成?何况你还是无天山的贵客,手持金错刀,你当神人的千金一诺只是随口一说么?”
  话已至此,张翼轸想想也是,便伸手从背后取出棍子,伸手递了过去。
  戴婵儿嘻嘻一笑,伸手接住,刚一入手突然间脸色大变,身形一晃,竟是站立不稳,便要朝海中跌去!
  
  第二卷
金错刀
第四十九章
棍无影,且看上仙无形
  
  二人人在空中飞行,这风行术乃是受戴婵儿操控,她身子一歪,张翼轸也随之向下跌落!
  张翼轸大惊失色,不知戴婵儿为何突然失控?掉入海中他倒是不怕,身怀玄龟珠再加上隐水诀,可保无虞。只是这一跌入海中定然会惊动前面二人,大事败露,再暗中跟到祖洲便决无可能。
  想到此处,张翼轸不由心中大急,左手去扶戴婵儿,右手去拿仍握在戴婵儿手中的无影棍。
  眼见二人就要跌落到水中,张翼轸棍一入手,下坠之势陡然止住,二人离水面尚有不到一丈之远,当真是险之又险。张翼轸急急朝前方望去,只见灵动和罗远公仍是不紧不慢地驾云,显然并未发现后面的异状。张翼轸这才暗中舒了一口气,问道:“婵儿,出了何事?”
  戴婵儿惊魂未定,急忙松开握住无影棍一端的手,脸色惨白,说道:“你这棍子怪异无比,我一入手只觉心神不宁,而且感觉重逾万斤!以我金翅鸟天生神力,即便万斤重物一手提起也不在话下,但此棍我却拿持不住,棍一入手,竟连风行术也无法飞动,所以一不留神之下,我只觉如负巨山,再也飞空不动,竟是将我生生压下!”
  呃?张翼轸不禁骇然,右手拿棍挥舞一下,轻若无物,比起寻常的三尺宝剑的重量也有所不如,怎会重逾万斤?是了,忽又想起上次让画儿前去取棍,画儿也说无法拿起。且倾颖当时一试之下,也是入手沉重如山。如此看来,这无影棍,当真是奇怪得很!
  莫非只有自己能拿动此棍?也不对,先不说灵空,就是成华瑞和红枕也曾经拿过此棍,他们拿在手中也是正常得很,不见丝毫异状。还有九灵道长也是仔细查看过此棍,也是轻松自如,为何只有倾颖、戴婵儿和画儿入手便觉沉重如山?
  戴婵儿重又施展风行术,飞到空中,仍然一脸惶恐,想了一想,又小心翼翼地握住无影棍一端,随即飞快松开,点了点头,说道:“果然!”
  “翼轸,你这棍子颇是古怪,若我自己拿在手中,感觉其重如山,但若是你手拿一端,我再手持另一端,也觉此棍轻若无物。如此看来,此棍应是自有灵性,已经认你为主,别人即便抢走,也是抢得用不得!”
  说完,戴婵儿一脸遗憾之色,心中却暗自惴惴不安,原来想借机将张翼轸的神棍偷走,不成想神棍有灵,竟已认主,看来想趁此行得一法宝的计划,恐怕是要落空了。
  这少年看似懵懂,实则也是暗藏心机,眼下只有看他前来东海到底所为何事了?戴婵儿打定了主意,又慢慢恢复了平静。
  张翼轸却是心中翻江倒海,难以平静。那灵空随手给他一根烧火棍,不但威力非凡,更有身具灵性,竟认他为主,这般神兵利器却被灵空当成烧火棍用了十几年,到底是灵空暴殄天物还是宝物自晦其形,不让世人所知?
  上次路遇天媪子,张翼轸举手间将魍魉扔出数丈之远,只怕也是借此棍之威。如此一想,只怕当时就算魍魉将他迷惑,伸手拿到棍子,也是无法拿起。画儿乃是木石化形,戴婵儿却是天生神人,二人都无法拿住此棍,而九灵和灵空是修道之人,他和红枕在并无道力之前也可轻易拿在手中,这般对比之下,恐怕此棍天生只被凡人或修道之人拿执,若是木石化形或是神人,以及鬼怪一类,不能妄动神棍之威。
  只是这神棍既然如此非同一般,那灵空到底从何得来,又有何来历?张翼轸暗暗下定决心,再见到灵空之时,一定详细问个明白。
  正一心沉思时,忽听耳边戴婵儿轻声说道:“翼轸,灵动和罗远公二人,不知为何停止不前了?眼下才深入东海不过五万里,祖洲还在两万里之外。”
  张翼轸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果然远处二人停在半空之中,远远望去看不真切,却依稀可辩二人似乎在争论什么。
  看了片刻,只见灵动微微点头,二人又重新前行,只是飞行慢了许多,好象仍是迟疑不决。戴婵儿忙施法跟上,不多时便与前面二人的距离拉近了许多。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正全神贯注飞空的戴婵儿忽然惊叫一声:“翼轸,那罗远公似乎想要对灵动不利!”
  张翼轸大惊,还未开口,却听戴婵儿又说道:“罗远公将手放在灵动后背,以示亲密,却为何手上紫气弥漫,暗运灵力?”
  果然不假!张翼轸仔细一看,灵动在右,罗远公在左,一只右手轻轻放在灵动后背之上,手上紫气隐闪,显然是蓄力已久,吞吐之间便可将灵动毙于掌下。一旦掌力外溢,以罗远公的地仙顶峰的修为,灵动决无生还之理。
  张翼轸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说道:“不会!罗远公乃是得道千年的上仙,和灵动掌门无冤无仇,决无要加害灵动掌门的道理?再说这得道高人,怎会轻易杀害一位地仙?不会,断然不会!”
  戴婵儿讥笑一声,不屑地说道:“你当仙人都是心性超然将万事置身事外么?他们不过是不食人间烟火,但心性之中的杂念和私心也有不少,不过是较之常人并不明显罢了。便是我等神人,不也一样争强好胜,喜怒随心。”
  张翼轸却是瞪了戴婵儿一眼,说道:“莫以你戴婵儿喜怒无常之心,揣度那暗合天道的上仙之境界。你无喜公主乖张、桀傲的禀性,比之凡人尚有不如,更何况仙人,岂可和你相提并论!”
  被张翼轸贬低一番,戴婵儿也不恼,咯咯一笑,说道:“婵儿我几时对翼轸嚣张过?不是一向温柔温顺得很么?切莫委屈了婵儿……”
  戴婵儿话音突然中断,急急收起风行术,前方的灵动和罗远公已然稳住身形,转过身来。罗远公更是一脸笑意,抚须长笑一声。
  “两位小友,躲躲藏藏倒也辛苦,一路追踪到此,也该现身一见了!”
  话一说完,罗远公双目之中忽然放出两道紫光,电闪之间便击在戴婵儿的风匿术形成的风罩之上,只听“噗”的一声,只一眨眼,戴婵儿的法术便告被破,在罗远公强大的法力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二人身形现于空中,张翼轸只觉周围清风围绕,心知戴婵儿并未撤去风行术,是以也就未脚下生云,站在戴婵儿身侧,凭空而立。
  事发突然,戴婵儿也未想到罗远公竟强行破去风匿术,被他的灵眼一照,只觉心神如遭重击,竟是吃一个小小的暗亏。戴婵儿这才悚然心惊,心道看来飞仙确实法力高强,罗远公尚未跨入飞仙之境便已如此厉害,若是那成道千年的飞仙,只怕硬拼起来,一人便可独战十数名金翅鸟大将。
  见二人现身,罗远公淡然自若,负手而立。奇怪的是,灵动站立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翼轸和戴婵儿,如同看着陌生人一般,神情漠然。
  张翼轸不由大奇,冲灵动喊道:“掌门师伯,翼轸一路追随至此,没有事先禀报,自作主张,还望师伯勿怪才是!”
  张翼轸以为灵动会对他大加训斥一顿,不料等他说完,灵动却是看也未看他一眼,依然不动如初,双目直视,便如张翼轸根本不存在一般。张翼轸瞧出了蹊跷之处,灵动莫非被人施了定身法?
  戴婵儿悄悄拉过张翼轸,小声说道:“翼轸,事情不妙,那个罗远公虽名为上仙,恐怕并非善类。你的灵动师叔已被他控制了心神,只怕已对他惟命是从。眼下情景极为不妙,稍后若有异动,且莫恋战,我们速速逃命要紧!”
  “呵呵,二位小友,既然一路同行到此,就莫要再做回去的打算!此处远离中土,龙宫的巡逻也很少经过,正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最好的所在,二位,不妨就在此长留!某本是只想收了那灵动,不成想你们两个小娃娃竟是偷偷跟来,如此,就休怪某不留情面了!”
  张翼轸惊骇万分,罗远公身为祖洲使者,言下之意竟是将灵动特意诳骗至此,意欲加害,这哪里是得道的上仙行径?正要开口质问一番,不料戴婵儿却更是气得蛾眉紧锁,俏脸通红,抢先一步说道。
  “我呸!好一个上仙罗远公,口口声声以上仙自居,做的却是如此不齿的行径!如你这般卑鄙的小人,哼哼,也不知如何修到这地仙之境,即便魔门中人,若论无耻和伪装,比起你来也有所不如。”
  罗远公被戴婵儿骂得狗血喷头,自恃胜券在握,也不恼怒,抚须微笑,说道:“你这个女娃倒是长得一张利嘴,不过尔等也只能一逞口舌之快,某举手之间便可将尔等毙命于此。那个傻小子死不足惜,只是可惜了你一个娇滴滴的女娃,对了,还是一个神人公主。哈哈,无天山戴风老儿若知爱女丧命,不知会不会发狂?妙……”
  戴婵儿还想再怒骂几句,却被张翼轸摇头拦下。这个被罗远公称为傻小子的少年向前一步,竟是深施一礼,脸色淡然,平静地说道:“敢问上仙,我那师伯灵动可否触犯天条?我和婵儿一路追随,虽是行为不端,但也罪不至死。既然上仙要惩罚我等,还请上仙明示,也好让我等死个明白!”
  罗远公虽是惊奇张翼轸的冷静,不过也以为是这少年强作镇静罢了,既然灵动暗中不备被他制服,眼前这两个娃娃不过是笼中之鸟,绝无逃跑的可能。想到将要被他将难得的地仙之体炼化成无上妙药,不由得心情大好,也不怕这两个将死之人返回中土,揭露这千年以来,修道之士一旦晋身地仙便要前往海内十洲的惊天骗局!
  罗远公却是不知,张翼轸这个山村少年,看似纯良简单,却心性坚韧,竟是存了必死之心舍命一搏,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救下灵动掌门!
  是以这少年面对罗远公,脸上流露出淡然之意,一脸镇静自若,但他背负于身后的双手却紧紧握住无影棍的一端,因为紧张和全力催动之下运转的道力,而不停地微微颤抖不止!
  无影棍竟如了解少年心意一般,也是悄然散发出朦朦微光,随着少年颤抖的双手,莫名地充满了兴奋和战意!
  
  第二卷
金错刀
第五十章
忆往昔,却道天道不公
  
  罗远公断不会将张翼轸这个初入道门的少年放在眼中,当下负手在空中走了几步,略一沉吟,斟酌一下该从何说起,一转身却看到正怒目而视的戴婵儿,心中便有了主意。
  “此事说来话长,戴婵儿,那戴风想必也对你说过千年以前,这中土之上,道门与魔门展开了一场浩大的厮杀!这场厮杀虽是时间不长,却令世间道门和魔门都元气大伤。而这场厮杀的缘起,却是因为魔门和道门都自认是这世间最正统的修道之士,门派之争,门户之见,生生毁掉了无数修道之士的性命!”
  戴婵儿对罗远公的问询自是不理,却又听他讲的故事从未听闻,不觉一时放松戒备,倾耳细听起来。
  “最终结果自然是道门惨胜,而魔门在道门的重压之下,归依的归依,消亡的消亡,还有一些魔门中人隐藏了形踪,从此下落不明。而道门经此一役,也是损失惨重,不但折损了无数中坚力量,甚至连许多修为晋身地仙的掌门也不幸身亡,正是因此才造成了中土道门长达千年的衰微,千年之间,竟无一人修为晋身为地仙之境。也令许多道门修道之士,对羽化登仙心生怀疑。但就是在这道门式微的千年期间,魔门竟无任何异动,尽管道门中人有过怀疑,却都以天魔归顺天帝为由略过不提!”
  “不过魔门与道门大战之时,倒也有一些道门中人晋身为地仙,某就是其中之一。某晋身地仙之后,想起师傅潘恒所说,一旦晋身为地仙之后,便可感应到十洲之中一洲之所在,应缘之洲便会派来使者接引,前往其洲长居。某也确实感应到应缘之洲乃是祖洲,便满心欢喜地等祖洲使者前来接引,不料天道不公,某一连等了半月有余不见使者前来,却等来了阴魔!”
  “这阴魔是专门吞噬地仙之体的魔头,无形无质却又厉害无比。所谓天劫好过心劫难防,这阴魔偏偏能窥探地仙隐私,乘虚而入,一不留神如果被阴魔侵袭得逞,地仙便会失去灵智,成为阴魔的傀儡。而得了地仙之体的阴魔外貌与这位地仙无异,便是举目言谈也一般无二,常人断难发觉。只是被阴魔附体的地仙,便不再炼化天地元气修行,而专门炼化修道之士,毕竟这修道之士体内的道力比起天地元气要浓厚许多,是以炼化之后再加以吸收,较之平常修行快了百倍不止。”
  “不过寻常的修道之士毕竟道力浅薄,若是成就了地仙之体,道力转化为灵力,则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了。不过魔门和道门大战之后,道门人才凋零,千年来竟无人成就地仙,是为憾事。某隐居一处,隐忍潜修了千年,期间炼化了无数修道之士,也难以突破地仙境界。忽然有一日心有所感,这沉寂了千年的中土道门竟然有人晋身为地仙,某大喜之下即刻以感应之法传讯给此人,让他得知祖洲使者不日便前来迎接。某不敢耽误,急急便赶到三元宫,唯恐这位地仙被其他阴魔侵袭。”
  “好在某的运气实在是好,那窥视新晋地仙的阴魔不知何故竟被吓得仓惶而逃,怕是三元宫有何宝物令它惧怕。这位灵动地仙对某深信不疑,言明要掌门大典之后再随某同去祖洲。某一想也好,千年的等候某也过来了,还在乎这一时半刻么?不过灵动的那个师弟灵空似乎有些怪异,修为明明不济,却对某颇有成见,处处与某作对,不得不让某心生疑惑,莫非这灵空看出某有古怪不成?”
  “所以某不免心中揣测,便以游览委羽山为名,让灵动陪某四处游玩一番。名为游玩,实则某想暗中下手将灵动制服炼化。不过某经过一番考虑,最终还是没有下手。据某察看,如今中土道门气数正旺,怕是不久便会接二连三出现地仙,若在此处将灵动炼化,恐怕会引起天下道门怀疑,到时再以使者名义出现哄骗新晋地仙上当,再难成功。是以某便耐心等待掌门大典,一是为了让众多修道之士对成就地仙坚信不疑,二来也是暗中观察各位道门高人,看看哪位即将突破人仙之境,也好在他们身上留下印记,以便成就地仙之际,便是某前来炼化他们之时!”
  “其后某更是以演练仙法为名,以日月乾坤壶将众人吸入壶内,好仔细观察哪位道门高人有望达到地仙之境。不过遗憾的是,某尚未施法完毕,却被一个小小女娃喝破乾坤壶破绽之处,无奈之下不得不提前放众人出来,省得被众人察觉有异,若是真的破了我之日月乾坤壶的阵眼,日后再用它来炼化地仙,岂非麻烦?”
  “哈哈,不过某还是终究将灵动骗到此地。某一旦将灵动炼化吸收,即刻便迈入飞仙大道,长生久视不在话下。只是眼下看来,不成想除了一个地仙,竟还有两个小娃娃主动送上门来,如此,某就却之不恭了。虽说二位修为浅薄,道力不济,好在略胜于无,某就一并笑纳了吧!”
  张翼轸越听越心中疑惑,听罗远公所言,显然他是被阴魔附体控制了灵智,但眼前的罗远公紫气缭绕,为何已然入魔之人,却仍是仙人之体?既然入魔,罗远公为何还说成就飞仙之道?张翼轸也不客气,当下便说出心中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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