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5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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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婉华,我既然为你重造腿臂,自然少不了控制之法。日后你若对我言听计从心无二心还罢,若是不然。我动念之间,你便痛不可言。再进一步,这血朦虫将你全身吞噬一净也不过片刻之间,其中的利害关系,你可清楚?”
  凝婉华心中大为惶恐,天媪子的手段她早有领教,如今又被她以救治之名用邪恶的血朦虫将她控制,由不得她有丝毫反抗。心中暗藏的一丝不甘也统统化为乌有,再也生不起半点不满之意,点头说道:“婉华以后唯师傅马首是瞻!”
  半个时辰后,天媪子挥手间唤醒红枕,虽是红枕道力低微,她还是为防止红枕做出意外之事,仍是封闭了红枕的道力。
  红枕醒后,不发一言,不理会天媪子的软语相问。也不问询天灵和成华瑞的生死,只是目光呆滞,独坐一旁不知想些什么。有时偶而看到凝婉华,眼中才闪过一丝恨意。
  红枕越是这般默不作声,天媪子心中越是欢喜无限。果然没有看错,这红枕当真是偏执得很,虽是生得柔弱,却心性坚韧,心中认定的事情,从不更改也不会勉强。若是随她修习魔道。只怕两三年间,便可突破人魔之境。
  凡是生性刚强之人,所谓刚强难化,刚强易折,反而最不易成事。不是一错到底,便是遇挫若败,一败则一蹶不振。而生性柔弱但心性坚韧之人。若得一门深入。修仙修魔无不进境神速,更何况红枕又是天生偏执之人。所以天媪子虽是痛失魍魉,却是越见红枕越是欢喜。
  是以天媪子虽是并不十分清楚红枕和凝婉华之间的过节,却心中明白红枕自是痛恨凝婉华出卖师门,便有意提点一下凝婉华,说道:“婉华,你和红枕先前在清虚宫就是师姐妹,如今都归我门下,也是师姐师妹相称。虽是你要早先一步,但还是要以红枕为大,你要尊称一声师姐,可是记好了?”
  凝婉华急忙应允,站起身来,恭敬地向红枕施了一礼,说道:“师姐,以后若有差遣,尽管吩咐婉华便是!”
  红枕却是依然淡漠如初,眼睛未抬,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昔日的清虚云霞落得如此下场,先是为虚名,现在是为性命,婉华,你何曾为了名节为了气节而自傲一次?”
  凝婉华脸色一红,眼睛一闪,却又片刻低下头去,低声说道:“师姐教训得是,婉华自知不如师姐,如今只求活命,也不算为过。人活世间,谁不贪生怕死?”
  红枕摇摇头,看了在一旁静听的天媪子一眼,说道:“死不可怕,若无心事挂心头,生死与我有何差别?不过若是心有所牵,人这一世,就再难挥洒自如了。”
  天媪子听了却是桀桀一笑,挥手间收回魔瓶,雾灵网随即消失一空,然后说道:“婉华,这便是你不如红枕之处了。人之一生,或为情或为名或为修仙成魔,如是等等,总归各有所属,但不管所为何求,心胸必须宽广,不可只心存自己一人。若只是一心为已,修仙者不过人仙,修魔者难超人魔。若是胸怀中土世间,便可修至地仙地魔境界,再进一步,心中感念无上天道,修为所至,便是天仙或是天魔。婉华你有今日之难,无非是你自傲自大,依仗天生丽质和少许悟性便自以得意,与人争宠,抢人风头,争来争去,不过落了下乘。与人争,能争来什么?”
  “只有与地争与天争,才能争来地魔和天魔之境,才能远超世间凡尘。只天天在人群之中打滚争执,终究不过人间之事,即便给你一个皇帝当当,百年一过,你还难逃黑白无常的索命链!不过,你也幸好有此一难,日后跟了我,将心怀放大一些,想想这中土世间和海内十洲,再想想那海外仙山与天庭,那里才有更广阔的天地任由我等大展手脚!”
  凝婉华听了天媪子这番教训,悚然而惊,当即“扑通”一声跪拜在地,说道:“多谢师傅教诲,婉华定当铭记心间!”
  天媪子心中自得,满意地点头微笑,却听红枕在一旁冷笑一声,说道:“凝婉华你也恁没主见,被这魔门之人信口胡说一通,竟也奉为真谛,当真是可笑得很!”
  凝婉华被红枕冷嘲热讽,以为她拂了天媪子面子,正要发作,却听天媪子斥责道:“红枕说话,由不得你来插嘴,婉华,以后不得当面顶撞红枕!”
  凝婉华吓得当即退到一边,不敢言语。红枕见凝婉华吓成这般,也气不过,质问天媪子道:“老妖婆,以后要对婉华温柔一些,不要这么凶,她遭遇这些不幸,和红枕一样,也算是命苦之人!”
  红枕张口说出“老妖婆”三字,凝婉华差点吓得晕死过去。自从跟随天媪子以来,她自是深知天媪子翻脸无情下手狠毒,所以红枕此话出口,凝婉华直吓得看也不敢看天媪子一眼,只求她的雷霆之怒发作到红枕身上,千万不要牵扯到自己。
  不料等了半晌,却未听到天媪子的一丝响声,凝婉华偷眼一看,只见天媪子满脸柔情之意,一脸古怪的笑容凝视红枕,若有所思。过了小半会儿,天媪子才嘿嘿一笑,说道:“红枕说得也好,老身我一把年纪了,有你和婉华二个如此出色的徒儿,若不知足再对婉华呼来喝去的话,也是与人争执,落了下乘。”
  说着,对凝婉华柔声说道:“婉华,以后莫要怕我,我三人以后便亲如一家。”
  凝婉华却低头连道“不敢”,天媪子也不再理会她,转头对红枕说道:“红枕,你刚才发笑,显是对我所说与人与地与天相争有些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十四章
君问归期未有期
  
  红枕丝毫不怕天媪子,本不想理她,却又有一些想法不吐不快,想了一想,说道:“老妖婆,你说的也有些道理倒是不假,但我等修道之人,何必非要争来争去,求天道,先要灭人欲,方可成就大道。”
  天媪子听红枕口口声声称她为老妖婆,也不以为忤,红枕说出心中所想,倒惹得天媪子哈哈大笑一番。
  笑完之后,天媪子又点头赞许道:“好一句老妖婆,你以后若叫了,我便应了!不过红枕,这求天道灭人欲不过是立道法之人用来束缚修道之人的枷锁罢了,若你真的信了,也便被条条框框绑得严实,再难有所成就。”
  “你想,天道无言,何来欲求天道必灭人欲一说,既然天道无言,自然此话乃是人说。既是人说,不过是借已心拟天心之言,不可全信。若是说此话之人心存私念,只为维护一已之私,假天道之大公而行个人之偏私,你是信还是不信?”
  “再者,天之道,不争而善胜,但不论修仙还是修魔,必有争胜之心,既如此,修仙或修魔岂不一样,都是逆天而行?何况天道浩渺,上有天庭下有凡间,既有群仙又有众魔,皆是由道而生,为何那天帝占了天庭便自称正统,便可举心动念皆说依天而行?他所依的可不是无言的天道,不过是他天帝独霸天上地下的天心罢了!”
  “红枕,那天规天条看似公正无私,实则处处以仙为正,以魔为邪。所谓大道无私。那又为何那些天生神人生而为神,处处高凡人一等,可腾云驾雾,可任意杀害凡人性命而不被天帝惩罚?若是凡人冒犯天威天颜,便会被打入九幽之地,轻则千万年不得而出,重则陷于万劫不复。这真是那无言公正神威莫测的天道么?”
  天媪子一时有感而发,心知红枕若要入魔,第一关心劫最是难过。是以一口气将多年所悟悉数说出。果然,红枕听完半天痴痴不语,神思渺渺,竟是陷入了迷茫之中。
  虽是明知天媪子所说乃是引诱她入魔之言,红枕却心中激荡不安,一时竟难以自抑。不由想起张翼轸那一缕青衫,那曾经洒脱淡然的笑容,那有意无意的安慰,更有那天生高贵的神人公主戴婵儿与他日夜相伴,畅游东海,红枕心中难免悲伤凄凉。不禁隐隐作痛,恨恨想到:同是天地所生,莫非戴婵儿你真能比红枕高贵不成?虽你是神人,但若在飞仙和天仙面前,不也一样自叹不如么?我红枕虽生为凡人,难不成就不能终有一日修至天仙,名列仙班?
  天媪子老谋深算,见红枕心思松动,自是暗中窃喜。在一旁趁机说道:“修仙固然不错,但天规天条众多,还是天魔自在逍遥,不受天规所制,想爱便爱,想恨便恨!”
  红枕一愣,却又暗自惭愧不已,自责自己竟为了儿女私情,差点连正邪不分,仙魔不辨。险些着了天媪子的道,脸色转冷,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理会天媪子。
  天媪子却有耐心得很,也不恼,乐呵呵地让凝婉华明是照顾实是看管红枕,然后一行三人下山寻得一处客栈,先行住下,以便天媪子休养疗伤。
  如此过了三月有余,天媪子伤势全好。期间虽也多次劝说红枕随她修习魔门法术,却都被红枕坚决拒绝。天媪子从不懊恼,总是和颜悦色地晓之以理,让凝婉华看得暗自惊叹,怎的这阴险毒辣的天媪子竟会变得如此温和耐心?
  凝婉华虽是仍对红枕在天媪子眼中高她一头心生不满,但天媪子却不比天灵,莫说平常翻脸不留情面,便是如今身上的新腿新臂在天媪子动念之间就要了她的性命,她自是胆战心惊,在红枕面前不敢流露出一丝不甘和不满来。好在红枕对她不冷不热,有时不免讥讽和责怪几句出卖师门,有时还因天媪子斥责她而出口相助,让凝婉华心中忽上忽下,不敢过于接近红枕,更不敢惹她生气。
  待天媪子伤势大好,便告诉红枕和凝婉华二人,要去王屋山一行。红枕听了,心知天媪子打的是一天柱的主意,故意说道:“老妖婆,一天柱在清虚宫的严加看管之下,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你如今前去,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天媪子一边收拾行囊,一边耐心地解释道:“红枕,实不相瞒,老身千年前本来已是地魔修为,只是一场大战之后,身负重伤,修为大减才落得现今这般不济。其实当年我天媪子也是国色天香之容……”
  顿了一顿,见红枕一脸鄙夷,天媪子晒然一笑,继续说道:“修为大减之后,本也不必这般丑陋,不过为了尽快恢复伤势,相比起容貌来说,还是实力更有大用,是以老身拼了这颠倒众生的美貌,以换回可保性命的一身修为。可惜,最后只恢复了三成功力,不过人魔境界,饶是如此,还花费了数百年时间。”
  “天魔有令,若无他的许可,世间一切魔头皆不可现身,是以我又潜伏了数百年之久,修为因以前受损过重,虽并未有大的进展,却也趁此时机炼制了一些法宝。如今世间千年以来未见魔门现世,修道之人安逸懈怠之心再难生起斗志,我这几件法宝若在以前威力不过中等,但放到现在,只怕你们清虚掌门也无法抗衡。红枕,此去清虚宫一天柱,我是胜券在握!”
  说着,天媪子一脸笑意地看向凝婉华,凝婉华急忙弯腰答道:“师傅神机妙算,再加上有婉华指引通天秘道,此行定会成功。”
  红枕一惊,忙问:“什么通天秘道?”
  凝婉华不敢怠慢,也是恭敬答道:“回师姐,你来清虚宫时日尚短,并不知晓有一条秘密通道从山下直通一天柱,并不需要绕行清虚宫,而此秘道也是师傅天灵……老儿告诉我的,他说整个清虚宫恐怕也只有他一人知道此等秘密,因为这通道本是他暗中花费数十年,只凭一人之力开凿而成!”
  “什么?”红枕听了不敢相信,惊道,“师傅他开凿这秘密通道有何用处?”
  凝婉华摇摇头,语气带有淡淡的恨意,说道:“天灵老儿并未明说,我岂敢多问?天灵老儿生性自傲,为人偏激,谁知他闲来无事花费数十年之功开凿这一个秘密通道,是不是为了暗杀清无掌门,好取而代之之用?天灵老儿心机颇深,如今他已然身死,这个秘密,便只有我一人知晓,恐怕他临死之时想到此节,也会死不瞑目!”
  红枕对凝婉华怒目而视,说道:“凝婉华,不许你污辱师傅!再说师傅修为高深,为人慎重,定会全身而退,如今恐怕正在通天秘道之中设下陷阱,等你上钩!”
  “嘿嘿,红枕莫要急躁,你那师傅天灵老儿,是断断活不了了……”
  天媪子挥手让凝婉华退到一边,说道:“天灵老儿逃出雾灵网之时,被白雾附体。这白雾之毒便是地仙也难以抵抗,何况你那师傅天灵不过人仙修为?只怕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天媪子说完,静静地看着红枕,本以为红枕定会状若疯狂地闹上一闹,不料红枕听后却只是一脸平静,只是淡淡说道:“随你如何说道,我相信师傅仍在人世。”
  不过在其后前往王屋山的路途之中,红枕倒是十分配合,随从地跟随天媪子一路不停地赶赴清虚宫。只是在食宿之上,红枕却是提出要一路只走大道,吃住都要在上等的酒楼。天媪子对红枕所说无不应允,是以三人来到南阳之地,在向人打听之下,转了半天才寻到这名气颇大的醉仙楼用餐。
  天媪子自是清楚红枕心中所想,无非是想借人多眼杂之地,万一被清虚宫之人发觉三人行迹,也好派人来救。天媪子老谋深算,心知清虚宫如今必然乱作一团,四下派人寻找天灵等人下落。虽红枕深受天灵宠爱,但于清虚宫而言不过是一名无足轻重的三代弟子,甚至还远不如成华瑞重要几分。
  所以天媪子也就任由红枕的指引,明知清虚宫如今只怕防备严密,正好缓上一缓,待稍有松懈之际再乘虚而入,也正好不徐不疾地走来,随了红枕的性子。
  三人在楼上随意点了些饭菜,红枕吃起来却意味索然,脑中却是不停闪现张翼轸和戴婵儿说说笑笑、畅游东海的情景,一时不由想起眼下冬日已深,年节将至,那张翼轸难不成还要在东海常住,不回来过年看望父母不成?
  这般想着,一不留神竟是脱口而出:“张翼轸,你到底何时从东海回来?”
  东海?正在安心吃饭的天媪子听红枕突然张口说出张翼轸和东海,心中一惊,忽然想到此中玄机之处,立时问道:“红枕,你说张翼轸去了东海?是不是他尾随灵动和罗远公而去?”
  红枕一听也是一脸讶然,仔细一想也确实如此,当时她只以为张翼轸和戴婵儿前去东海游玩,却未曾深思张翼轸突然出行和灵动前往东海之间的干系。
  再细心一想其中的关键之处,顿时大吃一惊!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十五章
千年秘辛
  
  红枕静心细想,只觉其中隐有不妥之处。若说天媪子知道灵动晋身地仙,前向东海祖洲还有情可原,毕竟天下道门闻风而动,天媪子得闻一二消息也在情理之中。但罗远公之名乃是在掌门大典之上,天下道门一众人等才初次听闻。而她在灵动和罗远公驾云前往东海之后,随即便随师门返回,期间并无耽误多久。且在她被天媪子所制这段时间,也亲眼所见天媪子也是唯恐被道门之人发觉,若见到道士必定远远绕行,那天媪子从何得知罗远公之名?
  这还不算,更让红枕心惊的是她被方才天媪子一语点醒,忽然醒悟张翼轸只怕是和戴婵儿一起,尾随灵动前往东海寻找祖洲而去,并非是和戴婵儿私奔!张翼轸亲生父母在仙山方丈一事,红枕并不深信,也只当是山村传言,毕竟和翼轸从小一起长大,见他行事言谈再正常不过,怎么可能突然间就又有了远在海外仙山的亲生父母?
  且她自小到大,从未听过父亲和村中人谈论此事!是以红枕虽不敢妄自猜测翼轸爹娘为何说出这番言论,却也对翼轸的身世半信半疑。
  眼下红枕自然不会多想张翼轸的离奇身世,却更对天媪子如何得知罗远公而心存怀疑,张口便问:“老妖婆,你并未参加掌门大典,从何得知上仙罗远公的大名?”天媪子却不理会红枕的惊讶,略一沉思,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暂且不提。我只问你,张翼轸为何要追随灵动前往东海?况且以张翼轸低微的道力,连御剑飞空都是不能,又如何能飞天追随两大地仙?你莫要气愤,定要告诉我实情,此事事关张翼轸的生死!”
  红枕顿时大惊,不及多想,急忙答道:“翼轸他和戴婵儿一同前往的,那戴婵儿乃是无喜公主,会御风之术……他前往东海,只怕是为了寻找传说的仙山方丈,要去寻找他的亲生父母!老妖婆。翼轸他会有什么危险,你快快告诉我!”
  天媪子愣了一愣,忽然笑道:“事情越发有趣了,这个张翼轸不但自己送上门去,还捎带一只金翅鸟,如此一来,倒是增加了不少变数。不过倒也无妨,以张翼轸和戴婵儿之能,必死无疑。虽说那张翼轸有一根厉害无比的棍子,但在罗远公面前不值一晒。红枕,你的少年情郎只怕现今已然葬身大海了,倒是省得你日思夜想了!”
  “你胡说!”
  红枕猛然站起。浑身战栗。声音颤抖,说道:“就算上仙罗远公和灵动掌门发觉翼轸跟踪,也不过勒令翼轸返回,翼轸一向淡然随性,见事不可成自会折返,又怎会有性命之忧?你这老妖婆恁是歹毒,竟是咒翼轸去死,我,我与你势不两立!”
  天媪子对红枕的恼怒不以为然,忽而陷入沉思之中,以手轻敲桌面,思忖说道:“张翼轸会有身在仙山方丈的亲生父母?此事绝无可能,仙山方丈虚无飘渺,若无飞仙之能,断然无法前往。若说张翼轸的亲生父母乃是飞仙,则更无可能。不成想这个小子不但身怀异宝,身世也是颇堪捉摸,可惜死得早了一些,否则我还真想好好会他一会!”
  红枕呆立半晌,见天媪子并不理睬她,心知天媪子虽是魔人,却神通广大,看她言谈之间,似乎知晓许多秘密,既然她一口肯定张翼轸身死,只怕也确实如此。红枕虽是想不通张翼轸因何而死,但一时之间只觉天昏地暗,直觉犹如张翼轸已然死去一般,颓然间坐回座位,失魂落魄,双目呆滞。
  天媪子也是一反常态,半天没有理会红枕,久久无语,若有所思。过了大半会儿,天媪子忽然神秘地一笑,说道:“红枕,若是你真心拜我为师,我便告知你事情的来龙去脉。即便张翼轸身死东海,我魔门却有一门摄魂,你若修成,下九幽落黄泉,寻到张翼轸的魂魄,再以我魔门的还阳为他复魂还阳,到时再还你一个活生生的情郎,岂不很好?”
  红枕呆了一呆,却是一脸坚决之色,摇头说道:“休想哄我入你魔门,就是死,我也不会拜你为师!”
  天媪子却胸有成竹地说道:“红枕,年轻人,莫要把话说绝。来日方长,我们且看以后如何!”
  红枕虽是嘴上倔强,但见天媪子一脸自信之意,心中已然认定了张翼轸恐怕真如天媪子所说命丧东海,莫非魔门不但暗中中途拦截下清虚宫等人,还有更为厉害的人物前往东海截杀灵动掌门和上仙罗远公?翼轸不过是因尾随二人而被祸及已身?
  魔门难道有这般厉害人物,竟能将法力高强如罗远公一般的上仙拿下?若真是如此,莫非天下有变?
  红枕这边胡思乱想一番,神思恍惚,其后任由天媪子带领她和凝婉华绕来绕去,终于在一个月后抵达王屋山地界。
  天媪子先是派凝婉华先行一步,前去暗中打探一番,待凝婉华一走,天媪子又不失时机地劝慰红枕几句,说是张翼轸必死无疑,让红枕断了念想,早些随她修习法术,省得若是迟了只怕张翼轸再轮回转世,从此人海茫茫,便再难寻到他的身影。
  红枕心思渺渺,被天媪子说得心烦意乱,有心责骂她一通,又恹恹地提不起精神,一时想到张翼轸忽然回转,一时又想到突然之间天下道门皆传东海事发,两大地仙及张翼轸和戴婵儿葬身大海,红枕左右不是,只在心中坚守最后一丝信念:若是入魔,必定会被翼轸唾弃,即便与他得以相会,只怕也会拨剑相向!
  这般乱想一通之际,不多时,凝婉华探路返回,一脸喜色,说道:“师傅所料不差,清虚宫如今二三代弟子几乎全部出动,四处寻找天灵老儿的下落,只有为数不多的弟子严加戒备,除了掌门清无之外,二代弟子之中,天华、天有留守,天清和天飞前向三元宫和极真观商讨事宜……据可靠线报,天灵和成华瑞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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