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7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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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翼轸心中奇怪,这铜镜法宝倒也厉害,表面上看来丝毫不起眼,里面却是如此宏大无比,无边无际,宽广不知几许,自成天地却也不成天地,倒是诡异得很。只是不知如此空寂之处,是否真的无限宽广?
  心念一动,张翼轸的神识随之向外扩散。神识之疾,无与伦比,片刻之间便可远至十万八千里。只是张翼轸神识外放了半晌,仍是无法感应到此处的边际所在,粗粗一算,只怕几百万里也是有了,惊得张翼轸连连咂舌,不由想起先前灵空曾说他跌入蚁穴之中迷路了三天三夜,这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当真是匪夷所思,更是感叹仙家法术的高深以及天地万物的神奇。
  张翼轸收回神识,见并无其他收获,便要离去。忽然感到离此极远一处,一团仙气沛然的灵团正在四处飘荡,用心一查,不由赫然心惊:正是在灭仙海中被铜镜无意收取的飞仙灵体。
  一想到飞仙灵体那高深莫测的神通,张翼轸想了想,觉得还是少去招惹他为妙。不料只一迟疑,那灵体已然有所察觉,蓦然化成人形,只一闪,便现身在张翼轸面前。
  张翼轸大惊,以为飞仙灵体要对他不利,立时全身戒备,准备奋力一拼。不料飞仙灵体一见张翼轸,竟是喜出望外,立即恭敬说道:“我名商鹤羽,被阁下收入此处,是生是死全凭阁下一念。虽说现在我身为灵体,但一身修为仍在,且神识之中印有无数仙家法术,是以若阁下不计前嫌,不将我烧炼化,并容我在此处修炼,商鹤羽愿将一身所学悉数传授,他日若是修行有成,得以重见天日,甘愿听候阁下差遣一千年。”
  商鹤羽上次被张翼轸脖间铜镜一闪之下吸进此处,开始时惊惶失措,以为此物乃是连天仙也闻之色变的紫金钹,要将他炼化,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正在闭目待死之际,半晌却不见有一丝异常。睁眼一看,只见此处只是混沌一片,一切如旧,莫说要发动大阵将他炼化,便是眼前的混沌一片,并没有因他的到来而有一丝变化。
  如此看来,此物并非那传说中的紫金钹了,只是为何其上仙气弥漫,且有吸入飞仙之能,若非紫金钹,这般威力无比的仙家法宝又是何物?商鹤羽自恃见多识广,寻思了半天,却还是一无所知,不免有些气馁。过了片刻,忽又想此处全是混沌之气,犹如天地未开之时一般情景,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心中狂喜!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四十七章
玉成成形,却得凡心世间行
  
  待商鹤羽稳定心神,细心一想之时,顿时心中无比欣喜,莫非此处便是传说中的混沌之境?
  商鹤羽曾听一名万年天仙所讲,天地之间宽广无限,虽说天帝名为天地之主,却也有许多禁忌之地无法去得,甚至还有许多未名之处,以天帝的“天地宝鉴”之能,也无法探知所在。更有一些混沌未开之处,犹如天地未开之时情形,混沌一片,无天无地,无日无夜,甚或连颜色也是没有。
  天仙却又说道,这混沌之地,难值难遇,若是侥幸遇到,却是绝佳的修行之地,只因混沌之气乃是万物本源,其内蕴含无限神通,只要参透混沌之气的灵性,将混沌之气炼化少许,便可抵上天地元气百倍不止。
  商鹤羽自成就飞仙以来,也在天庭曾听其他仙人说起,说世间自有大神通者,可得天地相助,炼就至高无上的仙家法宝,却也可以自成世界。若在此等世界修炼,也不比混沌之地差上多少。两相比较,再见眼前浩荡无边的混沌之色,商鹤羽赫然心惊:莫非这便是传说中的自成一界的无上法宝?
  商鹤羽迟疑片刻,便心念一动,在混沌之间来回穿梭数次,只觉周身轻盈无比,来往自如,并无丝毫不适之感,且混沌之色依旧如常,不见丝毫变化。再一细心,只怕这少年已然出了灭仙海,他却依然安然无恙,看来确实如他所想,此法宝能隔绝天地,令天帝也无法探知他的灵体之身。
  应该是了。商鹤羽便更是肯定了自己的推测。当即下定了决心,要在此处静修。若是以灵体之身修至天仙境界,到时即便出了此处。被天帝察觉,只怕也不会轻易将他打入轮回。另外商鹤羽也自是知道,既然那少年是此法宝之主,只怕动念间还可以将他灭去,是以先是提心掉胆地捱过了一些时日,见一切平静,心道应是那少年心底善良或是忘记了此事。也便安心在此修炼起来。
  不料今日正在沉寂之中,忽然心有所感,感到一道神识扫过,似有探查之意。商鹤羽当即醒来,略一感知便是那少年来此,当即不敢怠慢,立即赶来相迎,心中却早已想好措辞,只要眼前少年饶他不死,便可立誓追随千年。
  张翼轸初见眼前飞仙灵体自称商鹤羽,态度却是恭敬有加,再听他言语之中对他颇是忌惮,心中略一思忖便已然猜到,只怕这商鹤羽以为他可操纵铜镜并能将他炼化,是以才如此谦恭。莫说张翼轸并无操纵此镜之能。即便是有,倒也无心将商鹤羽炼化。
  当下也不点破,恍然一笑,说道:“好说,好说。在下张翼轸,承蒙厚爱,商兄便在此间静心修行便是。日后若我有求。还请鼎力相助才是。”
  商鹤羽闻言大喜。当即一口应下,说道:“如此鹤羽多谢阁下宽宏大量。不计前嫌,他日若有差遣,自当从命。不知阁下现今可否需要仙家法术,鹤羽定当知无不言。”
  张翼轸想了想,如今他不过初晋地仙之境,若是冒然修习仙家法术,只怕身内灵力无法催动,还是先将地仙之境巩固之后再说,当下便谢过商鹤羽好意,说道:“商兄倒也不必过于客套,叫我翼轸即可。眼下我还有事,这便出去,日后若是有事,再来寻你。”
  商鹤羽见张翼轸态度这般周正,也是心生好感,心道这少年也好生了得,先前自己要夺他之舍,意欲害他性命,如今自己的性命被他掌控,却能不心生一丝恨意,如此心境,只怕日后修为不可限量。
  只因张翼轸只是神识入内,并无化拟出身形,是以商鹤羽只是觉查到其神识厚重无比,至少也是地仙之境,心中隐隐有些期待,心道若是这少年修至飞仙境界,说不得还能寻到助他脱困之法,不过这般念头只是一闪而逝,当下回道:“好说……翼轸,若是以后有事问我,倒也不必神识悉数入内,只需要一缕神识来到此处相问即可。神识全数来此,万一肉身在外遭遇不测,一时不及防护,便有性命之忧。”
  张翼轸一听也是悚然惊醒,忙谢过商鹤羽,心念一动神识随即从铜镜之中逸出,回归肉身。定睛一看,铁围山已被远远抛到身后,他人已来到一处繁华城镇的上空。
  微一愣神,又思忖片刻,张翼轸认准委羽山方向,打算先回三元宫再做打算,若是让罗远公抢先一步到了三元宫,指不定又会生出何等乱子。飞了小半个时辰,忽然心生感应,脑中突兀出现一个声音:“翼轸,我是玉成,可否落到一僻静之处,我有话要说!”
  张翼轸大喜,沉寂一年之久地玉成终于醒来,当真难得。当下四下张望一番,寻得一处无人的山头,便落了下来。
  刚一落地,只觉腰间温玉一凉,眼前人影一闪,正是玉成玉树临风般现身眼前。玉成只一现身,便无比欣喜地冲张翼轸揖了一礼,见张翼轸变化成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心中明了,毕竟玉成一直与张翼轸相伴,是以张翼轸所经历之事,玉成也是一一周知,当下说道:“玉成谢过翼轸大恩大德!”
  张翼轸一时惊讶,忙扶起玉成,讶道:“玉成,何出此言?你随我出生入死,翼轸一直自身难保,对你更无丝毫顾及,为何一上来便这般说话?”
  玉成一脸喜色,用手一指张翼轸腰间温玉,问道:“翼轸,你且看此玉与先前有何不同没有?”
  张翼轸低头一看,只见腰间温玉其上光华隐现,光泽流转,与先前并无二样。一时又想起在未名天时。温玉黯淡无光。只是一出灭仙海便事情不断,却又忘记查看一番温玉。如今这般模样,应是重得天地元气。其内灵气几成实质而成。
  正要回答玉成,忽又一愣,蓦然发觉温玉其内虽是光华暗涌,但若是细心感应之下,却是察觉其内徒有灵气,再无一丝灵性,先是一怔。猛然间喜上眉梢,一把拉住玉成的胳膊,说道。
  “恭喜玉成修为大成,终得成形而出,此后将永存于天地间,不再受温玉本体所制!”
  玉成也是难掩一脸喜色,原地走了几圈,点头说道:“先前化形而出,总有一缕神识牵在温玉本体之中。无法自在行走天地之间,若是温玉本体被毁,化形而出的身体也会一同消亡。如今得翼轸之助终于修至大成,从此永不再受本体牵制,玉成怎能不感念翼轸的大恩大德!”
  见张翼轸一脸疑惑之意,玉成当下也不隐瞒。便将其中缘由一一详尽说来。
  话说玉成自沉寂之中参悟道法,忽一日心生感应,神识微一外放,赫然发现外面竟是一个充满未名之气全无丝毫天地元气之地。这未名之气端的厉害,玉成微有感应,便被未名之气立时封闭于温玉之中,再也无法放出神识。这还不算。这未名之气竟有一丝浸入温玉之中。只一入内,便将其内的灵气纠缠在一起。两相拉扯一番,最后双双消融殆尽,竟是同时化为乌有。
  这下可苦了玉成,温玉之内没有了灵气滋润,玉成只觉神识恍惚,几欲隐入沉沦之中,幸亏玉成毕竟乃是数万年的温玉所化,心性坚韧虽常人可比,强行提升感应,保留神识之上的一丝清明。玉成心中清楚,若是一旦陷入沉沦之中,只怕再也无法醒来,数万间所得地日月精华和天地机缘就此毁于一旦,玉成自是心中不甘。
  只是此地并无天地元气可以补充,是以玉成又强行坚持了不知多久,只觉神识已然濒临涣散地边缘,心道惨了,不成想数万年孕育的一缕神识就此烟消云散,莫非天道真的不公,不许木石化形长存于世?
  眼见玉成就要神识散去,从此消亡于天地之间,忽觉温玉本体周围,突兀间弥漫无数水之灵性。水之灵性与玉成的温玉本性有相通之处,均有清凉温顺之意,是以玉成神识一动,大量水之灵性渗入温玉之体,久无天地元气滋润的玉成神识立时被温润之意洗涤一遍,将玉成濒临溃散的神识再次凝固成形,玉成才得以恢复清明。
  此后不久,玉成又被水之灵性和风之灵性滋润,神识渐渐厚重,后来又得到土之灵性,神识更是远超以前,隐有大成之象。不过其后虽有火之灵性,但与玉成地温玉本意正好相反,玉成不敢吸收。虽是如此,玉成也觉其神识浓重厚实,应是已近成形之境。只是苦于无天地元气汇聚灵气,才无法成形而出。
  又不知过了多久,玉成猛然间再次感应到四周浑厚无比的天地元气,当下也不及多想,立即神识外放,将充沛无比的天地元气如数吸入温玉之中。天地元气一入温玉之内,随即被玉成神识化为光华,犹如水雾一般充满温玉之内。一时玉成心有所感,情知前些日子元气大伤,神识受损,需要再沉睡数日休养,方可大成。
  陷入沉睡之后,玉成再次醒来只觉神识无比清明,感觉便连天地也较之以前清朗许多,心知已然大成。心念一动却是感知翼轸正在飞空而行,便传音相告,让翼轸落地相见。
  “我此次醒来,修为大成,已可成形而出,是以也忆起当时在未名天之中,正是翼轸试练水火相容之时,才得以让玉成借得水之灵性,其后的风之灵性和土之灵性,也全拜翼轸所赐,归根结底,玉成最终成形而出,全得翼轸之功。”
  玉成说到此处,一脸肃穆,郑重其事地又向张翼轸揖了一礼,慌得张翼轸急忙将他扶起,责怪说道:“玉成怎的与我这般客套疏远了?再说其实我当时也并不知你的情况,只是自己疗伤恢复,你得以修至大成也是你的机缘,倒也并非我有意为之。”
  玉成恍然一笑,说道:“玉成得天地之造化而化形,得翼轸无意相助而成形,天地是我父母,翼轸便是我的兄弟。玉成自知若论打斗,比不过寻常人仙,但若论及入世为人,尽人伦之情,替翼轸行孝于爹娘膝下,玉成倒可胜任。”
  “这……”张翼轸虽说正是担忧太平村的爹娘无人照管,尚不知如何安置,但玉成之说过于突兀,一时让他无法接受,沉吟片刻,这才说道。
  “倒不是翼轸信不过玉成,只是你毕竟也是天地造化所生,既是成形而出,理应更加精进修行,以便早日飞升天庭,若是让你入世为人,岂不误了你的修为?”
  玉成追随张翼轸一年多来,虽说不是与张翼轸完全心意相通,却也受其影响,心性与性情也是淡然坦荡,当下直言相告。
  “翼轸,道门在世间,不离世间事。修道之上,上求的是天道,下应的是民心。玉成我终成人形,心中也是向往世人生活,想起那一粥一饭一日一夜的平常日子,倒也淡而有趣!如今难得修成人形,若不经历一番凡人生活,怎算入世历练,怎算为人一场?其实我替翼轸你行孝,又何尝不是本心向往凡人生活,有意得一颗常人之心?虽说我是天地所生,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羡慕凡人有颗凡心能过平凡日子,从每日的琐碎小事中体会一丝乐趣和真心。”
  听玉成侃侃而谈,张翼轸也是心中感触。不成想玉成这天地生就的木石化形,却有一颗向往世人生活地平凡之心,心知他心意已决,若再固执便是矫情了,不由感叹说道:“玉成有此心意,也算帮了翼轸大忙,既然你我情同兄弟,便不再客套。你先去太平村寻我爹娘,二老生性善良,必不疑你。稍后我从三元宫诸事完毕,也便会赶去与你相会……如此可好?”
  玉成点头同意,问清了太平村路径,当下也不迟疑,飞天而去。
  张翼轸愣愣看着玉成转眼消失在空中,一时百感交集,想到如今被罗远公害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又想到灵动师伯和戴婵儿不知生死,罗远公却在中土世间逍遥自在,不禁一时悲愤难抑,恨不得当面与罗远公对质一番。
  忽然,张翼轸想到不明之处,顿时愣住:既然罗远公如今身在中土,为何自己成就了地仙之境,却并不象当初灵动一样,可以感应到罗远公之所在?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四十八章
风云生变,感悟万火之精
  
  思忖半天,又静心感应多时,却无丝毫回应,张翼轸百思不得其解,当下也不再迟疑,纵身御风飞天,疾驰如风,朝三元宫飞去。
  行了两个时辰,便渐渐望见了委羽山出现在眼界之中。一眼望去,虽是正是隆冬季节,委羽山依然一片青翠,漫山云雾,气象万千,好一派祥和之气。张翼轸不由感叹,青山依旧,只是物是人非。想当初灵动掌门何等洒脱何等气魄,却被罗远公此僚所害,而他也不过是三元宫一名并不出众的二代弟子,如今却经上仙之口公告天下,竟是欺师灭祖的罪大恶极之徒!
  去时不过是一心寻找亲生父母的少年郎,来时却是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道门公敌,张翼轸一时心伤,心中自是更加痛恨罗远公的阴险歹毒。
  徘徊片刻,张翼轸便远远绕过三元宫,转到后山,从戴风所赠风团之中寻到风匿术,一经施展,当即隐藏了行迹。张翼轸心中揣测,以他如今修为,若是刻意隐匿行踪,只怕三元宫上下无人可以识破。
  不多时来到阔别一年之久的小妙境。只见小妙境上一片荒凉景象,远不似当初离去之时,一片花团锦簇到处芳草萋萋的人间美景,一眼望去,只见衰败遍地,杂草倒伏,鲜花凋落,几座竹屋也是摇摇欲坠,眼见只要一有风吹草动便有随时倒塌的可能,如此凄凉之地,怎可称得上小妙境之名?
  张翼轸眼见自己住过多时,曾经欢声笑语的小妙境竟是败落如斯,也是一时心中憋闷,颇为意动,一人竟是痴痴呆立了半晌。方才醒悟过来,不由长叹一声,一伸手,“吱哑”一声推开了无烦居之门。
  屋内也是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显是久无人至。张翼轸心念一动,唤来方圆一里之内的水气,瞬间将屋里灰尘清扫一空,才让屋内多少恢复了少许生机。再定睛一看,他临走之时放置的东西仍是摆放整齐。放在原处未动。
  打开一看,先前灵动师伯所赠的《三元辑录》和定风珠仍在其内,并无人动过。不知是定风珠之神通还是《三元辑录》也是一件异宝。包裹之内非但不见一丝灰尘,且异香扑鼻,弥漫一股祥瑞之意。
  张翼轸将《三元辑录》和定风珠收起,放在身上,想了一想。忽然一怔,急忙跑到角落里一看,果然九灵道长相赠的声风剑依旧躺在旮旯里。黑不溜秋不改当初黑木炭形状,尽管方才张翼轸已然施展净水之术将屋内灰尘清挡一空,这把声风剑却是蒙尘日久,更显其上又脏又黑。丑不可言。
  不过毕竟也是九灵道长一番心意,张翼轸拿起声风剑,手上清风一起,顿时声风剑其上黑脏被清洁殆尽,却也更觉黑如木炭。想到九灵与灵空的热心与滑稽之处,张翼轸心中一暖,不由又会心地一笑。
  应是再无其他物品了,张翼轸愣了片刻,忽然想到画儿的本体画卷被他藏夹层之中,不禁哑然失笑。他一直当画儿犹如亲人,却一直不想她是木石化形,尚有本体牵制,是以忙活半晌才想起画卷之事。想到画儿,张翼轸倒也并未多想,此地无人居住,想必不管是灵空师傅还是灵性师伯,定然也会妥善安置灵动师伯这个最小的弟子。
  张翼轸临走之时生怕画儿本体被人无意拿走损坏,是以小心地将画卷藏在了竹屋的夹层之中。当下也不耽误,搬开桌椅,打开夹层,顿时呆立当场:夹层之中空空如也,哪里有一丝画卷的影子?
  张翼轸大惊失色,却又冷静一想,应是灵空师傅取走了画卷,担心放在此处并不安全。虽说灵空平素行事古怪,不过此等大事交托于他,应是无忧,何况还有一位九灵道长时常旁敲侧击,也可令灵空时常清醒三分。
  这般一想,张翼轸便按捺住心中的焦急担心之意,微一思忖,便决定等到天黑再去寻找灵空或是九灵,将事情说个清楚。虽说灵性等几位师伯也是老成持重之人,但若是万一深信罗远公之言,误会他害死灵动师伯,言语不和之下,起了冲突自是不好。
  张翼轸闭目养神,好不容易捱到了天黑,悄无声息地化作一股轻风,飘荡之间便来到三元宫伙食重地,寻得一圈却没有发现九灵的踪迹,不由心中纳闷,九灵还好找到一些,灵空行踪不定,若找不到九灵,想要寻到灵空可是难上加难。
  蓦然又愣住不动,心中想起他如今身怀定风珠,为何还能身化清风御风飞行?难道这定风珠也会失灵不成?转念又一想,只怕是这定风珠可定世间之风,却无法定得天地灵兽的控风之术可感应到的天地元风!
  正寻思时,忽见一名小道士远远过来。张翼轸心念一动,暗中施展化物拟幻术,变化成灵空模样,待小道士走近,猛然从暗处跳出,嘻哈一笑,说道:“又要偷懒不是?还不快去干活!”
  此话顿时唬得小道士一愣,张翼轸见计谋奏效,不等小道士反应过来,当即问道:“九灵老儿现在何处,怎的我半天寻不到他?”
  张翼轸满以为变化成灵空,好歹能将小道士唬得开口便说出九灵下落,不料小道士愣愣看了他片刻,突然之间张口大喊:“不好了,大事不好!灵空那个恶贼回来了,快来人……”
  灵空恶贼?张翼轸顿时愣住,这灵空虽说行为不端,只怕也没有少捉弄三元宫上下人等,但他毕竟身为掌门师弟,寻常弟子即便不敬他为人,也须得尊他辈份,怎敢如此放肆,当面责骂称之为“恶贼”?
  这一迟疑,忽听空中传来数声破空之声,紧接着几道剑光一闪,陡然之间三人现身面前,却正是灵性、灵悟和灵静!
  三人一见张翼轸所变化地灵空,立时脸色大变,灵性当前一步,用手指着张翼轸鼻子,声音颤抖,说道:“灵空,你这无耻之人……却还有胆回来!”
  “掌门,休得与他罗嗦,拿下便是。再按三元宫门规处置!”却是灵静向前一步,手执成名法宝山河扇,扇上迸发光芒闪动。显是道力激荡,只待一举将张翼轸拿下。
  灵悟虽未全神戒备,却也是一脸悲愤之色,质问说道:“灵空,平素我见你行为不端。只当你生性浮浅,游戏玩耍不务正业倒也不算什么,你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出来。怎不让师兄几人心痛欲绝?灵空,你也莫要反抗,任由我等将你拿下,定会给你一个公正的处罚。”
  张翼轸见此情景。不由心中惊骇万分,三位师伯一见他所变化地灵空,竟是如临大敌,且言语之间听来象是灵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滔天大罪,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灵空的性子,从来懒得理世间之事,又有何事让他惹得这般天怒人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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