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7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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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卷不是被灵空拿走,怎会又在吴沛身上?张翼轸此时却顾不上细思其中缘由,唯恐迟了一步让吴沛炼化了画儿,便是大错铸成无可挽回了。
  张翼轸一时心急,心意微动之下,竟是化身清风升空。张柏子被张翼轸拖住不放,也只得轻身飞空,化为轻风紧随。一见张翼轸所化清风飘荡无形,比起他所化轻风更得风之飘逸,张柏子更是无比震惊,他只当修道之士若不修至飞仙境界,断然无法随意转化身形。先前初见张翼轸能够变化模样便已是惊讶不小,如今又见张翼轸如此年轻,竟能化身为风,比起他这木石化形之人更得风之灵性,怎不让他万分骇然!
  张柏子见张翼轸如此急迫,心知必定那画卷对恩公而言至关重要,当下也不敢怠慢,一路指点张翼轸来到上次所见静室。
  一到静室,张翼轸也不多说,让张柏子在外面等他,将身一闪便进入静室之中。只见这静室之内十分简陋,只有数张桌椅摆放其中,莫说画儿本体画卷在此,却连一张纸张都无法见到。莫非吴沛这厮已经将画儿炼化?一想到此,张翼轸更是心急如焚,闪身出了静室,对张柏子说道。
  “张道友,你且在凝霞崖等我,我有要事要办。待我办完事情,自会前来寻你。”
  说着,也不等张柏子有所表示,身形一闪,便直奔栖烟阁而去。
  栖烟阁云烟弥漫,格外宁静,不闻一丝声响。张翼轸闪身入内,见阁楼之内一应布置简单而不失大方,处处显露古朴典雅之意。当下也不顾不上失礼,转了一圈却未发现真平道长,心中更是烦忧不定,转身正要离去,忽然眼光一瞥,蓦然愣住:只见真平道长的卧室之内,墙壁之上,赫然挂着一幅画卷。画卷之上有一绝美女子临风而立,飘然间欲乘风而去,却正是画儿!
  张翼轸大喜,忙趋步向前,只走两步便猛然察觉不对,此画卷徒有其形却并无其意,略一感应便顿时明了:此画虽然与画儿本体画卷一模一样,其上却并无丝毫灵气,其内更无一丝灵性,显然只是一幅普通画卷!
  灵气与灵性全无,难道画儿真的已被炼化不成?
  张翼轸顿时呆立当场,直惊得魂飞天外,一时心神狂乱,几乎站立不稳,用手强行按住桌子一角才勉强站住!心中却是激起滔天巨浪,怎么会?怎么可能?画儿如此伶俐乖巧,如此可爱调皮,怎会被人炼化,怎会不容于天地之间?
  吴沛这厮,当真敢如此胆大包天,只求增进功力,却要剥夺天地造化之人的性命,修道之人,怎会有如此歹毒心性!张翼轸只恨得怒火中烧,这位生性淡然,向来不与人相争的少年平生第一次在心中生起无边杀意,心意一动,背后声风剑蓦然一声轻响,飞到张翼轸手中,其黑如炭的剑身被张翼轸火之灵性一激,红光闪现,万火之精跃然剑上,夺人心魄!
  “张翼轸,你擅自闯入栖烟阁,又持剑在手,意欲何为?”突兀间,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张翼轸一怔,真平道长!
  
  第三卷
如梦令
第五十二章
暗会真平,敢问宵小行径
  
  心神不宁之际,一时不察,竟然被真平道长悄然欺身背后而没有察觉,张翼轸顿时惊吓不轻!若是真平道长趁其不备出手偷袭,只怕他已然身受重伤。
  张翼轸心知真平道长既然开口相问,虽有责怪之意,却并未多少真正敌意,否则只怕早就悍然出手。当即心意一动,声风剑恢复漆黑之色,飞回背后,这才转过身来,向眼前三丈之外的真平道长施了一礼,说道。
  “真平道长勿怪,翼轸此来,一是想问得灵空下落,二是想问此画卷之事,还望道长如实相告。”
  虽是真平道长没有出手相逼,张翼轸也是心火难消,是以相问之时,语气也并无多少敬意。
  真平一脸平和之意,不动声色地说道:“灵空下落我也不知,他自三元宫失踪之后,与我并无丝毫联系。至于这画卷乃是我私人物品,与你无关,无可奉告。我倒要问你,张翼轸,你串通灵空杀害灵动,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
  “好教真平道长得知,灵动道长如今确实生死未知,却不是被我所害,而是那被天下道门都奉为上仙的罗远公所为。若是真平道长信得过翼轸,我便将东海之事详尽道来,若是不信,我也无须浪费口舌。”张翼轸一脸坚决之色,听闻真平道长说画卷是她私人物品,心中不解,是以也不愿多说,只等一言不合,是打是跑,再行定夺。
  真平愣了片刻,又想了一想,这才说道:“也好,暂且听你一言。毕竟那罗远公虽是上仙,却也只是一家之言。虽说上仙所说,我等断然不敢疑心有假。不过我左右无事,且听你如何辩解也算有趣。”
  张翼轸不理会真平话中的调侃之意是真心还是无意,反正他也有意借真平之中将东海真相公布于天下,即便真平不向别人说起,也多她一人知道也是好的。当下便将他东海之行一一说出,只是说道与罗远公大战之后。他和戴婵儿均身负重伤为止,其后事情便是一略而过。
  真平听完,略一沉吟,脸色平静如初,说道:“倒也有些意思,真假暂时不论,若是当作故事来听绝对精彩绝伦……不过,若说灵空与你串通暗害灵动,如果不是出自上仙之中,换作他人说出。只怕天下人听后也只是付之一笑罢了。”
  顿了一顿,忽又喟叹一声,说道:
  “翼轸,灵空他……也不躲到了哪里?以他的性子,莫说挺身而出与天下道门争论一番,便是有人寻到他。想要听他辩解一番,只怕他也懒得说些什么。这个人,忒是无端了些,只是他明知我信他多过上仙罗远公,为何不来见我,由我引他亲见真明掌门,也好让真明掌门得知真相。”
  张翼轸如今却没有心思听真平悠悠之言。当即手指墙上画卷,问道:“真平道长,不知此画你从何得来,还望如实告知,只因此画关系到翼轸身边一人的切身性命!”
  真平一怔,蓦然脸上闪过一丝怒意,说道:“张翼轸。我不将你拿下已是违背上仙之命。本有意听你辩白一二,不想你却不以为然不算。还算此画消遣于我,你要怎样?”
  真平一怒之间,道力鼓荡不停,周身云气围绕,飘然若仙。张翼轸只一试探便已然得知真平已达人仙顶峰之修为,虽说与他不能相比,但若将他拦下,倒也能拖他一时三刻。
  张翼轸心念真平对他的信任,当下只得耐住性子,将画儿之事简略说出。真平也是听出事情有些严重,点头说道:“实不相瞒,此画乃是真明掌门亲手所赠,日夜挂在这栖烟阁,从未有人动过。照你所说,你口中所说画卷,应该是另外一幅……我想起来了,那个画儿,在掌门大典上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当时我也只是远远看到,只觉有些面熟,不过这幅画卷所画女子只是侧影,看不分明,是以心中疑惑只是一闪而过,哪里会想到她是木石化形之人。”
  “若你说吴沛得了画儿本体画卷,此事倒也有可能……前几日正是吴沛率众前往三元宫论道,自他回极真观之后,我并未见到他本人,也不知忙些什么,听你一说,却也有几分可疑!不管如何,这画儿乃是灵动掌门的弟子,翼轸,你且在此等我,我去寻到吴沛问个明白……”
  张翼轸方才情急之下并未细看画卷,听真平这般一说,不由回头细看,果然,此画卷与画儿本体画卷无论大小还是式样全然一样,且画中景物也是一般无二,画中女子以及服饰也丝毫为差,只是这画中女子正是侧身而立,看不清正面。
  张翼轸与画儿相处日久,自然可一眼认出画中女子正是画儿,若是换作旁人,只怕初见画儿之下,一时也不敢肯定。
  听真平要去寻找吴沛,张翼轸自然想早一步见到吴沛,说道:“真平道长,我随你一同前往……”说着,也不等真平说话,便在真平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摇身一变,又变成了赵常勇模样。
  真平见此情景,呆立片刻,才摇头说道:“翼轸,你有此等本领,我倒更是坚定了信心,定是不会看错灵空。”
  张翼轸也不说话,紧随真平身后下楼,心中却道其实这变化的本领与灵空全无半点关系,不知真平道长知道真相,是否还会对灵空坚信不疑。
  二人下楼,走不多时便来到极真观修行要地。所有道士一见真平,便必恭必敬地施礼问安,可见真平在极真观之中地位甚高,只怕仅次于掌门真明。真平快步如飞,不出片刻便来到吴沛居处,伸手敲门,却无人回应。
  真平也不客气,手下用力,将门推开。张翼轸忙一闪进入房屋之中,却见屋内整洁干净,一眼望去。墙壁之上桌椅之间,却连画卷的影子也没有。
  略一思忖,张翼轸也不顾真平在场,暗中施展探形术,一连催动三遍,丝毫察觉不到房间之内有一丝灵气波动。不由大为沮丧,摇头说道:“画卷不在此处,又或者……已被吴沛这厮炼化。真平道长,若是吴沛置天地灵物之性命于不顾,悍然将画儿炼化,翼轸说不得也要出手惩治一番,到时还请真平道长不要阻拦才是,省得伤了和气!”
  张翼轸神情之间毅然之色一闪而过,虽是短暂,却令真平道长蓦然只觉一阵无名惧意掠过心头。不由大吃一惊,心道这张翼轸莫非修为大涨,方才不过是他怒意大盛之下流露一丝恨意,竟有如此之威,看来一年多来不见,此子的修为只怕有所大增。
  当下真平暗中试探。一试之下,只觉眼前的张翼轸犹如清风浩荡,又如无边海水,令人捕捉不定,莫说探清他的境界,便是准确锁定他的气机也是不能。
  真平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原先她悄然上楼。近至张翼轸身后三丈之内尚未被他发觉,真平以为张翼轸依然是那个修为浅薄的少年,是以才断然不怕他有所异动,才安心与他交谈多时。方才这一试探,直令真平冷汗直流,若是张翼轸真是那杀害灵动地凶手,若是偷袭。只怕她已然丧命。
  如此一想。真平倒也更是对张翼轸所说的东海真相信了几分,当下也不多言。推门而出,拦住一名弟子问道:“可知吴沛去了何处?”
  这名弟子一见真平,慌得急忙行礼说道:“回真平师叔祖,弟子昨天下午见过吴师叔,他当时在御剑前往莲落峰方向而去,究竟是做什么,弟子也不十分清楚,若是师叔祖想要知道,弟子可以再去打听打听,不知……”
  这名弟子还想罗嗦一二,抬头一看,眼前的真平早已不知去向。
  真平御剑,张翼轸御风,二人不敢耽误一刻不停前往莲落峰飞去。这莲落峰距极真观数十里之遥,二人飞空瞬息便至。
  真平虽是御剑之术无比娴熟,但见身边张翼轸无须凭借飞剑,只借脚下清风便与她并肩而行,且轻松随意,显是运用自如,令真平不由大为感叹,这少年一年前便可驾云升空,当场震惊数千道门精英。如今更进一步,只凭清风便可飘荡于天地之间,这是何等地境界与本领!
  真平感叹片刻,二人便已然来到莲落峰之上。莲落峰因有一片方圆数十里的莲湖而出名,但因此峰颇高,且周围悬崖峭壁,并无上山之路,是以只有御剑飞空之人才可到此。莲落峰上有一株粗约一丈方圆的巨树,树冠展开不下数百丈方圆,树下清幽宁静,更是元气浓郁,因此极真观大凡达到御剑升空者,都会不时前来莲落峰静修。
  二人刚一落地,便立即发觉巨树之下正有一人端坐,此人面前有一幅画卷凌空而立,其上青光弥漫,画面一片模糊,看不分明。再看此人,生得黑而粗壮,虽是一身锦衣,却透露一股粗陋之意,不是吴沛又是哪个?
  张翼轸只略一感应,便知吴沛面前所悬画卷正是画儿本体,顿时又惊又喜,当下也顾不上真平仍在身旁,疾飞如箭向前,同时心意微动,一道天地清风只轻轻一卷,便将画卷包裹其中,紧接着,光芒一闪,画卷便瞬息之间飞到张翼轸手中。
  画卷一经入手,张翼轸当即心念微转,立时感应到画卷之内灵气沛然灵性逼人,心中大喜,如此看来,画儿尚未被吴沛炼化,只是灵气和灵性混乱一片,无法汇聚成形,显然也是被吴沛的探形术逼迫紧切,只怕画儿即便再化形而出,或许又会空白一片,不再认识自己!
  如此一想,张翼轸心中怒火怦然升起,直视眼前一脸惶恐的吴沛,喝道:“吴沛,你好大的胆子!今日再也饶你不得……”
  再说吴沛正在全神贯注炼化画卷,费时半天并无多少进展,正懊丧之际,忽然感到身前有异动,忙睁眼一看,却见真平道长和一名弟子飞空而来。真平道长御剑飞天倒也正常,只是身旁那名弟子脚下并无飞剑,却与真平道长并肩飞空,且前行之疾丝毫不逊于真平地御剑之能,顿时令吴沛大吃一惊。
  吴沛再定睛一看,不由更是难以相信眼前所见,这名弟子他也有些印象,却是一名入门不久的三代弟子,只因资质平庸,平常只负责一些杂役之事。以他尚未入境的修为,莫说飞空,便是爬也爬不上这莲落峰,怎会如此这般轻松自如地脚踏清风而来,当真是匪夷所思!
  正当吴沛一时惊骇万分,不知为何这名资质低下的三代弟子赵常勇突然之间神通大增,竟会踏空而行之时,蓦然眼前一道清风飘荡而过,只一卷,便将他视为珍宝的画卷平空卷走,眨眼间便飞到赵常勇手中。
  吴沛震惊当场,当即长身而起,心中又气又急,正想向前质问赵常勇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夺他画卷,却听眼前的赵常勇呵斥一声,一伸手便将一把黑如木炭的宝剑持在手中。
  张翼轸声风剑握在手中,心意一动,声风剑顿时通体火红,剑尖之上更是吞吐而出一尺多长的火焰,遥指吴沛,便要一剑将他刺下。
  真平虽是不齿于吴沛炼化画卷以提升修为之行径,却也不许张翼轸在华山出手伤及极真观弟子,当即出手相拦,说道:“翼轸且慢,待我问清缘由,再将吴沛交与掌门按门规处置,你不可出手伤人。”
  张翼轸因真平信任他和灵空之故,对真平倒也敬重几分,“哼”了一声收回声风剑,随即又心念一动恢复真身,质问吴沛:“吴沛,你且把如何偷得画卷详细说来,若有半分虚假,我张翼轸拼了性命也要将你斩于剑下!”
  吴沛正愣神不解之时,忽见眼前的赵常勇变化成张翼轸模样,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向后退了数步,背靠大树才勉强站稳,声音颤抖说道:“张……张翼轸,你怎的没死?”
  怔了片刻,又见真平站在张翼轸身旁,虽是一脸怒意,却也是全身戒备,显然也在提防张翼轸,不由心中稍安,又站直了身子,说道:“张翼轸,你这欺师灭祖之人,胆敢来华山极真观放肆,当真认为这天下道门无人么?我吴沛虽是修为低下,为了维护道门昌明,说不得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说着,吴沛作势便要扑向前来,与张翼轸争斗一番。真平自是知道吴沛不过是借此搅乱局面,好乱中取利,当即冷哼一声,一道沛然之力向前一冲,正好拦住吴沛前扑之势,将他又生生压回到树身,厉声说道:“吴沛,休得胡闹!你是从何而来这幅画卷,还不从实说来。若再存了其他心思,休怪我手下无情。”
  吴沛显然畏惧真平权威,被真平一喝,忙低眉顺眼地说道:“是,谨尊师傅之言。”
  然后又偷眼看了张翼轸一下,这才说道:“这画卷,其实是我从三元宫偷来地!”
  
  第三卷
如梦令
第五十三章
炼化画卷,不想功败垂成
  
  从三元宫偷得?张翼轸见吴沛目光躲闪,心中生疑:九灵道长所言,画卷已被灵空偷走,吴沛又如何再从三元宫偷走画卷?只怕这吴沛开口便是假话。
  正想开口指责吴沛一番,却又见他举止虽是恭顺,目光闪烁不定,不过神情倒也不见多少慌乱,心道既然真平道长未开口阻止,且听他说上一说,看他能编造出何等谎话出来。
  吴沛定了定神,按捺住心中的不安之意和惶恐之情,便将他几日前前往三元宫论道,无意之中撞见画儿,最后如何偷得画卷一事细细道来。
  吴沛奉了掌门真明之命,率领极真观十数名弟子前往三元宫论道。此次论道三元宫派出以光北为首的十数名弟子,便在三元宫的落鹤崖论道。
  吴沛论了几场之后,却不见张翼轸现身,不由大为奇怪,问起别人,皆说不知去向。吴沛心中纳闷,又存了要再看看张翼轸腰间美玉的心思,便和同行之人交待一声,一人四处寻找张翼轸。
  寻了半晌也一无所获,吴沛不知不觉便转到小妙境上,却意外发现小妙境杂草丛生,显是久已无人居住,不由更是心中疑惑不解。转了一圈一无所得,吴沛无奈只好悻悻返回三元宫,却在回去的路上正好和灵空相遇。
  灵空却也记得吴沛,笑呵呵地打了招呼便要离去,吴沛便拦住灵空,追问张翼轸下落。灵空摇头晃脑地扯了半天烧火做饭之事,却只字不提张翼轸去了哪里,颇让吴沛心中不满,却又不好发作,耐心陪着笑脸听灵空说了半天废话,好在最后灵空还是告诉吴沛,张翼轸回家省亲,走了已有将近一年,还未回来。
  省亲一年?吴沛一听之下便心中猜测,只怕此事另有隐情。哪里有省亲一年不回来之理,若都如此,还要道观做什么,都回家修行岂不更好?当下吴沛也不多说,谢过灵空便返回三元宫,却不回落鹤崖论道,仍是四处转悠,心中自是存了要寻找木石化形的心思。
  吴沛自上次听张翼轸演说木石化形之后,一直欲求不得,却又不停地四处寻觅。时日一久,吴沛便养成了一个习惯,便是每到一地就四处转转,暗中念动探形术,试探一下四周有没有木石化形。三元宫是天下道门三大道观之一。说不得也是灵气充沛福泽深厚之地,有得天地造化的木石化形也实属正常!
  吴沛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无意中竟是闯入三元宫的厨房重地。道门之中向来禁忌较少,众人见吴沛又是极真观贵客,是以也无人阻拦,任由他走来走去。
  见人来人往,皆是围着围裙的烧火道士,吴沛心道这伙房之地。绝无木石化形出入,当下便要转身离去,刚一迈步,忽听耳边传一声清脆的女子笑声,这笑声,犹如黄莺啼鸣不沾一丝人间烟火之色,顿时让吴沛一听之下。没来由地心中一喜:在此烟尘杂沓之地,能有如此出尘笑声的女子,又该是何等纤尘不染之人?
  也是合该吴沛有此机缘,笑声一起,只见一处房门一开,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如一副水灵绝尘的山水画一般,跃入吴沛眼中。吴沛只觉眼前一亮。心中一时狂乱如鼓。此女子,不正是上次在张翼轸身边犹如九天仙子的画儿么?
  吴沛定睛一看。只见画儿虽是身在烟尘之地,却周身上下犹如太虚之境,四周的杂乱与纷扰都无法接近画儿周身三尺之内!这女子,上次掌门大典地月光之下看不分明,如今一见,果然不凡。
  吴沛见猎心喜,见画儿身形一闪,便朝外面走去。趁人不备,吴沛便悄然跟踪其后,画儿走走停停,不时跑到路边四处乱看,惹得吴沛一惊一咋不得不来回躲避,以免被画儿发觉。走了多时吴沛才放下心来,情知画儿只是玩性颇重,丝毫没有留意身后有人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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