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8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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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翼轸虽是不清楚成华瑞为何脸色数变,向他飞剑斩来所为何事,但飞剑及身自是不能不躲,当下将身一闪,动念间便将声风剑持在手中,也未唤出万火之精,只以声风剑的普通本体与成华瑞战在一起。二人你来我往,叮叮当当打得颇为激烈。
  青丘在一旁站立不动,在他看来,二人地打斗虽是精彩无比,却全无丝毫杀气,只是一腔怒气与不满的发泄罢了,是以青丘才懒得插手张翼轸和成华瑞的争斗,静立一边冷眼旁观,同时也暗中留神四下动静。
  二人看似猛烈实则见招拆招地打了半天,终于听得成华瑞一声长叹,收回飞剑,向张翼轸施了一礼,说道:“翼轸勿怪,虽是我情知此事并不怪你,只是想来想去却觉毕竟还是因你而起,心中气愤难平,故而与你打斗一番,好一舒心中不平之意。”
  张翼轸忙拉起成华瑞,心中疑惑连连,问道:“华瑞,若说方才你与我打斗之时,还算正常,只是初一见面,你一言不发便放剑来刺,又是神思恍惚,莫非失神不成?”
  成华瑞一脸愧然,说道:“翼轸所猜不差,先前我一人独居思无崖,确实也是神思恍惚,只觉心神不宁,心神飘荡之间恍如梦境,一切似真还假,分不清所作所为是由我做主还是被他人指使。华瑞惭愧得很,方才那一剑刺出,我也不知是否出自本心,只是感觉万念俱灰,一切只因那个名叫张翼轸之人所致,直欲杀之而后快。”
  “多亏这位前辈方才一语道破刚才我所施身法是鬼形术,才令我脑中猛然闪现一些往事,是以在我接连施展数次鬼形术之后,转化形体三次,忽觉心神大定,神识清醒无比,应是鬼形术在转化形体之时,可令人神识清明,心神大安。”
  张翼轸冲青丘微微点头,表示欣赏之意,青丘也不说话,一脸自得之意,显然也是颇为得意。张翼轸暗笑青丘倒也有趣得紧,做了几百年的鬼,又在人间游荡许久,却也不改当年禀性。即便是那魔心仙体的罗远公,成就了大魔之相,却也不改卖弄本色。如此看来,人之性情,若要改变当真是难之又难。
  成华瑞说着此处,又细细打量张翼轸几眼,这才说道:“初闻罗远公亲口说出翼轸东海杀害灵动一事,我初闻之下不免大惊,随后一想却丝毫不信。不过罗远公毕竟有上仙之名,不由人不心生信服。待其后他又公告天下道门灵空乃是幕后操纵者,则更让我心生疑虑。那灵空我也见过,依他那般性情,若说他骗了灵动银两倒还可信,但说他和翼轸联手杀害灵动,此事即便是清无掌门亲口说出,我也断难深信不疑。”
  若是换作以前,只怕成华瑞初听罗远公所说便会立时深信,只是经青冥洞天一事,成华瑞由胖瘦二公处心积虑想要引他转修鬼仙而心生感慨,只怕这胖公瘦公二人为人之时也是这般心机颇深,是以成就鬼仙之后也是如此。再想到那柳仙娘生前轻信他人,死后修成鬼仙也对冷阳此人念念不忘,不忘前事,可知人之地本性若要改变,定是万难。是以成华瑞想到以张翼轸那般淡然的性格,被红枕痴恋而不知,身边两位绝色女子也无邪念邪行,却突然之间魔性大发前往东海暗害灵动,其中绝无一丝可讲通道理之处。
  是以成华瑞虽是亲眼得见罗远公一脸灰暗之态,显是受伤颇重,却对他所言半信半疑,只是碍于他地上仙威名,按压在心中不便表露罢了。新任掌门天有却是对此深信不疑,见掌门如此,连同其他大多清虚宫弟子都无丝毫怀疑之心。
  由此成华瑞一时苦闷无比,找不到可以知心相谈之人,一时心情无比烦躁,又为张翼轸生死担心不止,只好独自一人下山喝酒解闷。
  “翼轸,你也知道,我向来不胜酒力,也是不喜喝酒的,不知怎的,当时只想大醉一场,只觉一切不过梦境一场,或许醉后皆忘,醒来便又是全新的一切。只是你万万猜不到,我这一下山倒不要紧,却是遇到了一个人,一个我万分担忧无比挂念的一个,你道是谁?”
  成华瑞说到此处,眼神之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彩,只是一闪即逝,随即变得无比黯淡下来。
  张翼轸自是不知,只好摇头。
  “不是别人,正是红枕!”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六十三章
恍如一梦,一瞥刹那芳影
  
  却说上次成华瑞自青冥洞天逃出生天,回到清虚宫向清无等人将事情前后交待一清,再也支撑不住,昏睡过去。这一觉却是睡了整整两天。两天后成华瑞睁眼醒来,却听到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清无掌门晋身为地仙!
  如此重大喜事倒也稍微冲淡了成华瑞心中对天灵和红枕的一丝哀伤之意,和师傅天清絮叨一番之后,成华瑞便和天清一起前去拜见清无,向掌门表示祝贺。
  清无成就地仙自然也是欣喜异常,不过有了灵动轰动一时的掌门大典,清无倒也不想将此事闹得这般隆重,只是召集二代弟子,宣布将掌门之位传给天有,便静心等候上仙罗远公前来接引。
  第三日罗远公果然准时而至,只是罗远公不复当日神采飞扬的上仙形象,而是一脸晦色,精神萎靡不振,一到清虚宫竟是身形摇晃,险些站立不稳。在众人眼中高高在上的上仙竟是身受重伤,顿时令所有人等大吃一惊!
  待罗远公稍稍定神,略微恢复一些精神,开口便说出一件让人无法想象的惊人事件出来,直令众人初听之下震惊得瞠目结舌,再听之后却是怒火冲天,直欲将张翼轸碎尸万段而后快!
  罗远公说完此事,却是神色之间颇有疲惫之意,清无不敢怠慢,急忙将罗远公安置到静室休养。待罗园公一走。清无便与众人商议此事,只因此事事关重大,在罗远公尚未恢复伤势之前。在没有得到上仙如何处置此事的命令之前,所有人等不得将此事透露分毫,若不听者以门规处置!
  成华瑞待众人散去,却单独向清无禀明说道,他与张翼轸相识日久,深知此人生性坦荡,绝无害人之心,更不会无缘无故前往东海截杀灵动掌门和上仙罗远公。
  清无听完成华瑞所说。深思半晌,也是点头说出心中疑惑,虽是罗远公亲口所说,但若说张翼轸杀害灵动,一是灵动对张翼轸甚是喜爱,听闻此子也深是敬重灵动,绝无理由杀害灵动。二是以张翼轸的修为,虽说可以驾云升空,但道力浅薄却众人皆知,以如此低下的修为。即便有宝物傍身,又如何有胆中途截杀两大地仙,岂非自寻死路?
  不过清无却又说道,罗远公身受重伤,应是不假。而张翼轸却也失踪日久,时间之上也正好相符,又是罗远公亲口所说,上仙怎会编造谎言?是以此事恐怕也有几分可信。
  成华瑞见清无竟有七八分相信,不免据理力争一番。清无也不恼,上次天灵中途被魔人所害一事。让清无对成华瑞为人机智坚韧颇为好感,是以也没有多加斥责,只是听他说完,淡淡地回应说道。事情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若是灵动现身,一切便以灵动所说为准,若是不见灵动,张翼轸返回世间,也可听他讲上一讲。虽说罗远公身为上仙,却也不能如此听信他一家之言。
  第二日,罗远公再次现身便精神大好。又向众人详细说了东海事件的过程。并说他尚未查明张翼轸为何冒然袭击他和灵动,只怕另有重大阴谋。同时罗远公又征询众人意见。是否将此事公告天下得知,以免张翼轸伺机潜回中土,再次暗中行凶害人。
  上仙有令,众人哪敢不从,清无虽未置可否,但天有却极力主张应该立即公告天下,清无心中疑惑,但毕竟已将掌门之位传与天有,却也不好再说什么。随后,天有立时令人飞剑传书天下道门告知东海之事。传书完毕,罗远公说是有事与清无相商,便令众人退下。
  也不知罗远公与清无掌门商议何事,二人竟是密谈了一夜。次日一早,清无掌门便当着全体弟子之面向大家辞行,声称要先行去东海祖洲,若是晚了,怕受天规处置。…罗远公也在一旁附和,说要送清无一程,二人说完,便当众驾云而去。
  过得一日,罗远公独自返回,说道清无掌门已经安然抵达祖洲,而他也与祖洲商定由他再在世间停留一些时日,谨防张翼轸和无天山神人突袭中土道门。众人自是感念上仙之德,纷纷向罗远公致谢,罗远公微笑间一一接受,一副颇为受用的表情。
  清无一走,天有正式升任掌门,毕竟尚无独当一面的气魄,正好罗远公长居清虚宫,便凡事则向罗远公请教。罗远公倒也乐衷于此事,对清虚宫上下一应大小事宜皆一一过问,也不嫌烦。如此过了几日光景,罗远公又忽然宣称他暗中查明,张翼轸和灵空里应外合暗害灵动,应将灵空立时拿下,以正道法之昌明。
  成华瑞原来便对罗远公宣称之事半信半疑,如今又听得他竟是又将灵空列为元凶之一,怀疑之余更觉好笑,以灵空那般性情也会害人,就如说他是神仙下凡一般可笑。是以成华瑞也不顾身份,找到天有要与这位新任掌门争辩一番。不料天有却是丝毫不留情面,一言不和便将成华瑞轰了出去。
  成华瑞无比懊恼,只好一人下山喝酒,又怕离得清虚宫近了被清虚宫弟子发觉,再被天有得知,若他受罚,只怕师傅天清也是脸上无光。成华瑞便御起飞剑,一口气飞出百十里,来到一处不大但却甚是繁华的小镇,寻到一家不大的酒家,要了些酒菜,便一人独自喝着闷酒。
  所谓借酒浇愁愁更愁,成华瑞本来就不胜酒力,不多久便觉醉意朦胧,眼前一片迷离,连周围人声吵闹也忽远忽近,听不分明。其实若以成华瑞修为,暗动道力,片刻之间便可去除酒意,只是他前来此处特求一醉,怎会再费心逼出体内黄酒?是以成华瑞又支撑了不久,便觉酒意上冲,只想一觉睡去。
  天灵道长只怕凶多吉少,只是红枕被魔门中人捉去,不知眼下又是何等状况?成华瑞神思恍惚,只觉游离于似醒非醒之间,蓦然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如在耳边,又如远在天际:“师傅,红枕如今再无奢想,拜得师傅门下,以后定当以礼相待,绝不恶言相向。以前种种不端之处,还望师傅勿怪。”
  紧接着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说,好说。红枕,为师能收你为徒,心愿已足,哪里会计较你先前地一些小事?经此一事,你也看清世事,这魔与仙只在一念之间,哪里能分得如手心手背这般分明?此后,为师自会将一身所学全数传授与你,不出数年,你一身修为便会冠绝天下,到时不管仙人也好魔人也罢,谁若挡你,一并杀了便是。”
  停顿了片刻,却听红枕的声音又说道:“多谢师傅教诲……只是依师傅推测,莫非翼轸他当真被那罗远公杀死不成?我却不信翼轸真能做出欺师灭祖这般恶劣之事出来,定是那罗远公血口喷人,胡乱指责。”
  苍老的声音嘿嘿一笑,却道:“张翼轸应该尚在人世,所以才有如今这般局面。不过这罗远公可是你们修道之人心中的上仙,金口玉言,即便他的说法无法令人信服,谁又敢心生疑心?天下的修道之士都教条得是,否则千年以来无数修道之士竟无一人成就地仙,当真全是一群蠢材。眼下的要点是,你的翼轸被天下道门列为公敌,见面则格杀无论,红枕,你入我魔门,正好可以和翼轸并肩作战,站在迂腐道门的对立之面,将所有对翼轸不利之人全部杀绝。”
  成华瑞迷糊间听到这段对方,以为不过是醉后恍惚,心神失守,自心生幻而成,随即苦笑摇头,暗道怎会在此处遇到红枕,当真是白日做梦。这般一想,便又觉睡意袭来,就要沉沉睡去。
  猛然间,又一个格外熟悉的声音响起!这个声音对成华瑞来说,曾是如此熟悉现今又是这般陌生,直令他一听之下便血脉贲张,就要长身而起,拨剑而出,一剑取其项上人头!
  正是凝婉华的声音说道:“师傅,我却不明白,那罗远公将张翼轸说成杀害灵动的元凶,以张翼轸和戴婵儿修为,怎会如此弄险,岂非主动前去送死?这般漏洞百出的说法连我都难以生信,何况道门中人高人无数,更有修为高深和心思缜密之人!”
  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兴致颇高,解释说道:“这其中自有隐情,我也无法猜测清楚。罗远公既是上仙,自有手段令天下道门中人的领袖人物相信,前辈高人一信,其他人再难生疑。……眼下虽说中土道门都在戒备张翼轸返回,一时无暇顾及我等,不过还是小心为上!红枕,我们这便前往南山湖,隐居不出,等你修为大成之时,再重现中土,助张翼轸与天下道门周旋到底!”
  成华瑞此时完全惊醒,心知这绝非梦境,当即道力运转将酒意逼退,回身一看,只见街道之中,三人的身影正在渐渐远去,其中二人的背影落在成华瑞眼中,分外熟悉又分外触目惊心,顿时令成华瑞惊喜交加,差点惊叫出声:这二人,正是红枕与凝婉华!
  这一瞥,直令成华瑞震惊当场,犹如刹那花开,芳华一现,却是惊现伊人倩影!
  
  第三卷
如梦令
第六十四章
日月乾坤,难见天地风清
  
  成华瑞当即轻呼一声,将身一纵,立时御剑飞空,疾飞如电朝三人身影追去。以成华瑞御剑之快,若要追上步行的三人,不过是瞬息便至。
  却让成华瑞所料不及的是,他御剑飞空全力追赶之下,眼前三人的身影似远似近总在前面百丈以外,竟是无论如何也近身不得。一连御剑飞空了半个时辰有余,成华瑞最终气馁,情知只怕再追下去追上一天一夜也只是远远跟在三人身后观望,不能再近前一步。
  只是不知这是何等神通竟是如此神奇!
  只是惊鸿一瞥,却又芳踪沓沓,再无伊人音讯,甚至未曾一睹芳颜,成华瑞一时无比沮丧,也无心情再去喝酒,垂头丧气地御剑返回清虚宫。
  那二人应是红枕和凝婉华不假,那苍老之人只怕便是天媪子了。成华瑞越想越是心惊,再细细一想几人对话,只觉背后猛然间冒出一股凉气,悚然而惊:红枕她……竟然真的入魔了!
  自古正邪势不两立,红枕入魔,岂非是说日后若他再与红枕相见,便要立时拨剑相向,以性命相搏?成华瑞相到此处,顿时大骇,红枕她为什么非要拜那魔门天媪子为师,非要入得魔门,非要与天下道门为敌?
  还不是为了张翼轸!还不是因为张翼轸被天下道门列为公敌,红枕才一时气愤难平,宁负天下也不负张翼轸!
  成华瑞虽是深信张翼轸并非凶恶之人。但如今红枕却因东海之事而甘愿入魔,一切还要归咎于张翼轸之过,是以不由心中一时难以排遣厌恶和愤恨之意。竟是无比痛恨张翼轸地所作所为!
  待成华瑞回到清虚宫,左思右想一番还是将此事告知了师傅天清道长。天清对于罗远公所言的东海之事虽非深信不疑,但上仙有言掌门有令,却也不敢生起一丝疑心。是以一听成华瑞所说红枕之时,当即便和成华瑞一起寻到天有掌门,将此事详尽告知。
  天有不敢怠慢,又立时向罗远公汇报此事。罗远公听完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些许小事,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个修为浅薄的丫头入魔,不必大惊小怪。魔门中人沉寂千年,想要重新掀起风浪也没有那么简单。诸位,你当某为何坐镇清虚宫,不去极真观也不驻三元宫?只因那老魔潘恒在清虚宫一天柱逃脱,某怕他再来寻清虚宫晦气,是以在此镇守,以保清虚宫平安。”
  若是灵动和灵空在此,听罗远公说出他地师傅潘恒名号。假潘恒之名在清虚宫长居,只怕也会当场揭露罗远公徒有上仙之名并无上仙之德行,说起假话骗起来人也是面不改色。只可惜得知潘恒乃是罗远公师傅者唯有灵动和灵空二人。
  而此二人,如今却都是生死未知!
  天有如今事无巨细全向罗远公请示,众人听罗远公如此大义维护清虚宫平安,纷纷躬身谢过上仙之恩。罗远公微笑接受,却又问道:“天有,上次你所说一天柱事变之时,有一人出手将你等从潘恒手中救下,可探查清楚此人来历?”
  天有恭敬地答道:“回上仙。不日前上仙令我查明此事,天有令清虚宫弟子四下探听,一无所获,恐怕是此前辈高人不愿出面相见。以我等修为,断然无法发现他的行踪。当日他独当潘恒,令我等退下,是以其后发生何事,清虚宫上下无人得知。”
  “如此……事情倒是有些复杂了!”罗远公一脸凝重之色,右手抚须,左手紧握日月乾坤壶不放,来回走了几步。又说:“如今清虚宫二代弟子之中。天灵下落不明,天华日前外出游历。天有身为掌门,只有天清和天飞修为高深且又可随时候命,是以日后天清和天飞二人不得随意外出,若有事下山须得让某得知,可是记好了?”
  天清和天飞一起躬身称是。
  一切吩咐完毕,罗远公目光又落到成华瑞身上,说道:“华瑞,素闻你与那张翼轸交好,是否对某所言的东海之事,一直心中生疑,不尽全信?倒也不必拘谨,但说无妨。”
  成华瑞虽是心中颇多疑问之处,但诸位长辈在此,他怎敢出言不逊,是以只得施礼答道:“回上仙,华瑞不敢。即便上仙所说有诸多不通之处,也是华瑞生性愚笨,一时无法领悟上仙批示中的玄机之处。”
  成华瑞此话虽是说得含蓄,却也令天清脸色大变,正要开口训斥成华瑞一番,却被罗远公挥手制止,只见罗远公满脸笑意地问道:“此话不假,华瑞所说倒也合某心意。某自知东海之事虽将张翼轸定为元凶,但其中仍有不少疏漏之处,为何不一一详尽明示,这其中确有玄机。”
  说着,罗远公端起日月乾坤壶,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一是某简略一提,看天下道门中人有多少人敬慕上仙,听信上仙之言,由此可知此人是否道心坚固。二来么,这其中另有隐情,只是此时时候未到,不可明说。若到时机成熟之时,一经点明,诸位便会了知此中深意。华瑞,你还有何话说?”
  成华瑞本来也是畏于罗远公威势,毕竟对方身为地仙顶峰,即将跨入飞仙之境,只怕所作所为暗合天机也非他如今修为可以得知,正要开口认可罗远公所说,忽然目光一闪之间,注意到罗远公左手紧握日月乾坤壶不放,竟是当成茶壶饮茶,心中不免生奇,一时冲动便脱口而出:“敢问上仙。这日月乾坤壶乃是法宝,怎地如今却被用来当作茶壶,不知何故?”
  罗远公本来一脸笑意。目露亲切之意,成华瑞此话只一出口,立时脸色大变,怒容满面,喝道:“好一个成华瑞,某与你商议大事,你却拿上仙消遣,问起茶壶这般无用小事。此等心性当真难当大事,需得磨炼一番即可。听闻这王屋山有一处思无崖,你一人前去思无崖思过去罢!”
  最后一句竟是用上了法力波动,成华瑞只觉脑中轰然一声,随后便神思恍惚,仿佛眼前一切都模糊起来。至于他后来如何一个人来得思无崖,又如何一见张翼轸之面便挺剑相向,都记得不甚了了,并无清晰印象。直到被青丘喝破鬼形术后,成华瑞才脑中灵光闪现。连续三次施展鬼形术,这才眼睛一亮,只觉天地都无比清晰真实起来!
  接下,成华瑞又将他和天灵、红枕在途中遭遇天媪子截杀一事说出,说完之后又长叹一声,说道:“红枕倒也可怜得很,如此命运多舛,确实令人扼腕叹息!”
  到底还是青丘见多识广,听成华瑞说完,略一沉吟便说道:“你定是被那罗远公一声喝破心神。中了失魂落魄之术,才会恍惚不知所往……不过那天媪子施展的身法有些问题,若是那魔门之中的地行之术,却也不是如此远远近近。更无可能快过御剑飞空,倒是咄咄怪事!”
  低头想了一想,青丘又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略过不想。
  却听张翼轸说道:
  “那日月乾坤壶本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罗远公竟拿来喝茶,倒也是有些古怪,不过若说以他这般魔心仙体,所做事情也不必以寻常度之。也并无可追究之处。华瑞。只怕罗远公对你心生怀疑,是以才将你弃置处地。若是你日后再追问不休,恐有性命危险。”
  红枕先是被天媪子所擒,如今入魔,却是因他而起,张翼轸自然听闻之下不免心伤,感叹红枕竟真是如此偏执,对他竟是如此情根深种,一时也是感叹良久,无言以对。
  不过眼下却由不得张翼轸再多想其他,寻思一番,想到虽是红枕入魔令人痛心,但终究遥不可及,一时也无法可想,只等以后有了机缘再面见红枕,详细说明此事或许会有转机。倒是成华瑞眼下被罗远公勒令独居思无崖,只怕日后会再有性命之虞,是以出言相告。
  成华瑞自是深知目前自身处境堪忧,又一想,既然罗远公将他弃置此地,显然还不想杀他,只要日后假装下去,长居此地不出,罗远公估计一时也顾不上他这个清虚宫不起眼的三代弟子,于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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