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仙路(精校)第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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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翼轸将身一侧,堪堪躲过胸前一击,尚未站稳,碧玉刀又突然转身,横扫过来。张翼轸悄然一笑,也不躲闪,双手分开,右手一伸便捉住碧玉刀的刀尖,左手一扬便拿住刀身,双手一经拿稳,手上元水之力立时外放。
  虽然碧玉刀上也有元水之力,但毕竟斑驳不纯,且还夹杂其他莫名之力,在张翼轸精纯无比又全力施展的天地元水之力的侵袭之下,立时一触便全然溃散,全面退败。张翼轸嘿然一声,双手再多加几分神识控制,然后身形猛然退后三尺,只听“啊呀”一声惨叫,倾巍“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人事不省。
  再看张翼轸手中,却是双手紧握住一把两尺多长地碧玉刀,犹如活物一般,在双手之中左冲右突,企图逃脱。张翼轸哪里会由它放肆,手上蓝光荧荧一闪,碧玉刀陡然间发出一声凄惨的叫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张翼轸手中的碧玉刀消失不见,却是变成一团湛蓝如碧犹如一团蓝色火焰之物,犹自跳跃不停,却始终不离张翼轸手掌一尺左右,显是被张翼轸的元水之力牢牢控制!
  再看昏迷在地的倾巍,一脸苍白之色。奇怪的是,他手中仍是紧握一把碧玉刀,只是手中刀恢复三尺长短,其上的碧绿之色已然不见,更无朦朦水气,虽是一眼看去也一件不错的宝物,但其上再无诡异之色。
  倾西见倾巍人事不省,却也不急,几步来到倾巍身前,伸手一探却是面露喜色,随即招手令人将倾巍抬到后殿休息,这才缓步来到张翼轸面前,一脸自得的笑容,拱手说道:“翼轸,不想你一来西海便替叔父解了困扰多年之事,当真是叔父地福星,也可以说,颖儿是叔父的福星,哈哈,如此,请受倾西一礼!”
  张翼轸急忙闪到一边不受倾西一礼,坦然一笑,却是说道:“翼轸幸不辱命,只是叔父此举过于凶险,若非我中间察觉有异,万一失手伤了倾巍性命如何是好?”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八章
智取魅妖,初闻沧海桑田
  
  倾西忽然间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只因这魅妖过于狡猾,且与倾巍心意相通神识相连,若是提前告知翼轸,只怕魅妖听闻之下不肯现身相斗。若让她有了提防之心,得知翼轸身具控水之术,便再难出奇不意将其收服!”
  倾颖和画儿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二人一问一答说些什么。倾颖还好,隐隐猜到了一点,画儿却心思单纯,歪头想了一想,却是问道:“主人师兄,刚才你是不是上了老爷爷的当,被他骗到了,才和那个小龙打了一场,对不对?”
  张翼轸被画儿的话逗得摇头直笑,向倾西微一点头,说道:“还是请叔父将其中详情说出,我也只是一知半解,只在碧玉刀突生异变之时察觉到其中有异,一时猜到只怕倾巍被某种可以控水的妖物所制,而叔父一眼便看出我身具控水之能,是以才借我手除去此怪!”
  说着,张翼轸心意一动,蓦然一个其蓝如碧的元水罩形成,将手中犹如蓝色火焰之物罩在其中。蓝色火焰犹不死心,在元水罩内四处游走,试图脱困而出,只是一碰到元水罩便被其上精纯的元水之力反弹,试了多次不得而出,终于死心,沮丧地停在元水罩之内,一动不动犹如死去一般。
  倾西盯了蓝色火焰半晌,目露仇恨之意,过了多时忽觉有些失态,这才回头对张翼轸愧然一笑,说道:“倾巍被此魅妖残害数年,我想方设法意欲除去此妖,却苦于天地虽大却难寻控水灵兽,更遑论可控水之人,是以数年以来始终无计可施。不料今日倾颖突然现身西海,且身边的少年竟是身具控水之能。怎不令我一时欣喜若狂。”
  “不过这魅妖诡计多端,附在倾巍神识之上,多来以来早就与倾巍心意相通。是以若是我一语道破翼轸身具控水之能,这魅妖一听之下定有防范。虽被魅妖所治,平常之时魅妖也并不发作。是以倾巍大多时候倒也正常。”
  “不过这魅妖毕竟身为妖族,行事多有不端和诡异之处,平常虽是隐藏于倾巍体内不出,却吸取倾巍精血。炼化倾巍神力。若是一时不慎若恼了她,发狂起来,便控制倾巍神智,令倾巍疯癫起来六亲不认,见人便砍。将好好的一个倾巍变得人人惧怕。再无龙宫三太子之威势。”
  “叔父,这魅妖是何等妖怪,怎的如此厉害?”倾颖一时不解,不免开口相问。
  “魅妖乃是沧海桑田之所所生的一种可以魅人心智的妖物,平常便如一团蓝色火焰,若是修到极致,无声无息,无形无质,可乘人不备侵入神识之中。一旦附体。便与附体之人神识相连,再难分离。这魅妖因是由水而生。天生便具有控水之能,虽是远不如天地灵兽玄冥的控水之能可得天地元水之力,却也稍在龙族的御水之术之上,是以若无控水之能,莫说将魅妖从倾巍体内剔除,便是将魅妖除去也是不能。”
  “且这魅妖生性狡猾多变,善于变化,以声音和情景惑人心智。今日我一见翼轸,不想他小小年纪竟是身具控水之能,当即大喜过望。而倾巍一见倾颖心仪翼轸,心中不服,便有心与翼轸一较高下。我便存了逼翼轸出手除去魅妖的心思。只是虽知翼轸的控水之能定在魅妖之上,却并不清楚翼轸是否暗中理会我的用心。奈何倾巍被魅妖为害多年,若再不除去,不定何时魅妖强大或是厌倦之时,强行离开倾巍身体,到时倾巍也是难免一死,是以我便将心一横,赌上一赌!”
  说到此处,倾西一脸得意,掩饰不住兴奋之意,抚掌大笑几声,才继续说道:“幸好还是我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翼轸之能,一赌之下竟是出奇地顺利,多年难题迎刃而解,怎么不令我喜出望外,一时老怀大慰,哈哈……”
  “哼哼……”
  忽见画儿一脸不以为然之意,小脸高高仰起,却是看向张翼轸,插话说道:“老爷爷,画儿觉得你说得不对。实并不是你有多么聪明,说到底还是主人师兄机智无比,神通无敌,神机妙算,只和小龙一交手便知道他脑子出了问题,然后出手之间就轻松替他解决。如果不是主人师兄心思剔透,老爷爷你再自吹自擂也不过是一堆空话,是也不是?”
  画儿一番话虽是刁钻却入情入理,一经说出,倾西一听之下竟是丝毫不恼,上前拍拍张翼轸肩膀说道:“画儿此话不假,若说心思剔透,还是翼轸聪明过人,若非他瞧出蹊跷之处,我这一腔心情只怕又要落空。不过我还是要感谢颖儿,也不知她从哪里寻到如此一个绝顶聪慧的少年,才解了我多年的烦忧,呵呵!”
  初在与倾巍交手之时,张翼轸开始也只当是倾巍不过是盛气凌人的龙宫三太子,有意要打压自己这个凡人的气势,而倾西不过是借他之手有意杀杀倾巍威风,是以二人对战出手之时也不过点到为止。
  不料打斗几个回合下来,倾巍见一时无法取胜,心中一急,便带动魅妖心神。魅妖渐渐被缠斗逼急,最终跳将出来控制倾巍心智,令倾巍一时发狂。张翼轸初从魅惑之音时便隐约觉察到其中有些不对,待碧玉刀猛然暴涨逼出两尺多长,并且其上水气之中竟是蕴含元水之力时,他心中便更是疑惑,心知以龙族御水之术,断无可能有控水之能,这碧玉刀如此怪异,定有隐情。
  是以其后再打斗少许,张翼轸控水之术施展开来,更是断定碧玉刀上水气沛然之中虽是隐含元水之力,却其中夹杂一丝妖气,心中一时明了只怕倾西让他与倾巍争斗是有意为之,乃是借他之手除去碧玉刀之上的怪异之力,当即便不再犹豫,心意全开,以无比精纯的元水之力将一时逼急的魅妖捉在手中,令她无法完全回到倾巍体内,随即心意一动,元水之力沿刀而上,直入倾巍神识之中,生生在魅妖残留在倾巍神识之内的一缕神识剥离出来,随后又将魅妖完全掌控在双手之内。至此,方大功告成。
  当下张翼轸将方才过程详尽说出,只听得倾西连连点头,又不停摇头,猛然间又停下,情知失态,自嘲地一笑,说道:“翼轸,亏得你心思玲珑,如此才救了倾巍一命。虽说翼轸不是外人,不过若是我不有所表示,颖儿也会骂我小气不是?说说看,翼轸有何事需要西海相助,但说无妨!”
  张翼轸见倾西说得一脸郑重,心知也是真心之言,当下也不客气,说道:“那好,叔父如此一说,翼轸也就不再矫情。一是还请叔父将青丘的伤势治好,二是还有一事请叔父查明一下,这西海之上,日前是否有一只金翅鸟经过?”倾西猛听张翼轸提起金翅鸟,微微一愣,一脸愕然问道:“半月前确实有一名金翅鸟从西海之上掠过,以龙族对金翅鸟气息的天生感应,我当时便有所察觉。只是此金翅鸟飞行极快,似有急事,一闪而过……翼轸莫非与此金翅鸟相识?”
  张翼轸暗暗推算,时间上也正好吻合,应该就是急奔向南的戴婵儿,心中不免猜测婵儿何故如此急忙向南而去,有何重大变故不成?再一想烛龙倒也说了实话,最终还是被他所杀,心里一时也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听倾西相问,便点头答道:
  “我也只是一时猜测,应该是我等要寻找的一位友人……叔父,倾巍是如何惹上那魅妖地?”
  张翼轸不想在戴婵儿之事透露过多,是以随即转移了话题。听张翼轸问起魅妖之事,倾西立时一脸愤愤不平之色,开口说道:“事情地起因,说起来也有些好笑,倒也与我这西海滴雨不下有关!”
  西海自古以来不降滴雨,是以西海水族虽是一生都沉浸在海水之中,却从未见过天降大雨是何等情景。身为龙宫三太子的倾巍,也因自小到大从未离开过西海,是以也未曾亲眼得见雷雨大作。有几次竟是暗中飞到西海上空,意图以龙族兴云布雨之神通在西海上空大降雨水,却惊讶地发觉寻常犹如呼吸一般的呼气成云之事,在西海上空竟是全然失效,一时令倾巍大为沮丧。
  稍后倾西得知倾巍竟在西海之上兴云布雨,当即大发雷霆将倾巍责骂一顿。天规规定,凡是龙族皆不可在四海上空兴云布雨,若有违背,绑上剐龙台。幸好西海上空似有某种禁制,令龙族呼气成云之能不得而用,否则若是倾巍布雨成功,被天庭巡视天下的巡天官发觉之后上报天帝,倾巍焉有命在?
  倾巍被倾西责骂自是心中不服,委屈说出身为龙族,却从未见过天雨,说出来岂非让人耻笑。倾西一时疼爱儿子,忽地想起在西海之南和南海之西的交汇之处,有一个名叫沧海桑田地所在,那里时常天雨不断,倒是一个欣赏雨景的绝佳之地。
  倾西一经说出便又后悔,只因水族之中一直盛传沧海桑田乃是所有水族的葬身之地,虽是倾西并未亲历此地,却也知道只怕此等传说也并非空穴来风。随即又告诫倾巍千万不可只身前往沧海桑田,倾巍随口答应,却转身便暗中前往沧海桑田。这一去,却是惹下了天大的麻烦。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二十九章
富拥南天,难求月光万点
  
  倾巍率领数十名水族将士,因是出海游玩,便驾乘西海特有的海龙马神车出行。这海龙马乃是西海独有的一种神兽,天生有飞行之能,且飞行甚快,力大无比。海龙马天性喜好筑巢,将海底各种宝物堆积在一起,以海龙马自身所产的马汗混合海虫胶,生成一种可粘天下万物的粘胶,将宝物粘结在一起,形成马巢。
  最奇特之处在于,海龙马的马巢酷似马车形状。所以龙族便将海龙马捉来圈养起来,等海龙马自行建好马巢,将海龙马及其马巢连在一起,便是一具上好的海龙马神车。
  倾巍一众数十人驾乘两辆海龙马神车,浩浩荡荡直奔沧海桑田而去。沧海桑田离西海龙宫不下数十万里,以海龙马之神速,一连飞行了五六日才到。
  本来上次倾西告诫倾巍,万万不可独身前往沧海桑田,因据传沧海桑田深处有妖物出没。倾巍一到沧海桑田,初见此处变化莫测的奇景,早将倾西吩咐抛到九宵云外,当下也不听手下劝阻,竟是一人一时兴奋之下,独自深入到沧海桑田之内。待过了不久之后倾巍从沧海桑田之中返回,竟一时凶性大发,如同变了个人一样,举手之间便将一众手下杀得干干净净。
  这还不算,倾巍还将两匹珍贵的海龙马也一并杀死,随后一路驾云返回龙宫,见人便杀,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最后还是倾巍两位兄长出手才将他制服,再由龙宫之中年纪最老、见识最多的龟相细细查看一番,竟是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倾巍被极其少见只在传闻中存在的魅妖附体,魅妖与倾巍如今神识相连,控制了倾巍心神,若是魅妖一不高兴,动念之间便可将倾巍杀死。
  倾西闻言大惊,忙问可否有救治之法。在得知魅妖身具控水之能时,倾西大为沮丧,顿时面如死灰。虽是其后在遍查典籍遍寻西海名医又在服用西海翡翠液之下,倾巍稍有好转,但魅妖却仍盘在倾巍神识之内,并不离去,随时可取倾巍性命,也随时可令倾巍发狂。好在魅妖似乎并不想取性命倾巍,而是有意借倾巍神人之体,吸取神力炼化,以图增进修行。
  虽倾巍一时得以不死。但毕竟时刻有性命之忧,是以倾西忧愁至今。今日幸亏张翼轸出手将魅妖制服,倾巍才算真正脱离险境,再无后顾之忧。
  张翼轸本来不过是想借此略过戴婵儿之事,不成想倾西甚是健谈,被他一问,竟是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说到最后。倾西忽然想起一事,从身上取出一块青翠欲滴的翡翠,来到青丘身前。伸手一探青丘气息,点头说道:“青丘体内伤势已然稳定,可以服用翡翠液一滴。这翡翠液虽是极品补品,但伤重之下若是贸然服下,也会急火攻心而死。”
  说着,倾西右手握住翡翠,悬空于青丘脸上。体内龙息一转。忽见翡翠其上光华流转,汇聚成一点,自下端滴落一滴青绿之液,一闪便滴入青丘口中。青丘本来脸色灰暗无神,一滴翡翠液只一入口,顿时脸上青色一闪,随即神情立时大缓。
  果然神奇无比,张翼轸暗暗赞叹。倾西施法完毕,手腕一翻。便将翡翠收起藏好。见他一脸慎重小心翼翼的模样。张翼轸暗中猜测只怕这翡翠也是极其稀少之物,否则堂堂西海龙王见识财宝无数,也不会如此珍爱一块翡翠。
  稍后不久,青丘便悠悠醒转,神色之间虽未大好,却也可以看出不再是恹恹之色。在听完张翼轸详尽说出自他受伤之后事情经过之后,青丘立时向倾西深施一礼,谢过龙王的救命之恩。倾西也不多客套,叮嘱青丘日后切莫再强行全力施展神识,他的神识已然受损,若无南海珊瑚泪彻底修复,稍有不慎便有灭顶之灾。
  青丘对倾西所说连连称是,随即想起烛龙之事,见张翼轸与倾西相谈甚欢,也未多想,当下按捺不住心中疑问,开口问道:“翼轸,既是你将我带离海枯石烂之地,应是烛龙已经伏诛。不知烛龙临死之时,可有异状?”
  青丘自是不好当面问起烛龙逆鳞一事,只好含蓄一提,张翼轸却不知道青丘心中所想,简略将他三人如何将烛龙诛杀提了一提,又说:“烛龙死后,体内自生龙火将真身烧化,再无一丝灰烬。从此天上地下再无烛龙存在!”
  逆鳞一事,过于惊世骇俗,张翼轸也是故意不提。
  青丘听了不免心生失望,不想身受重伤却还是空欢喜一场。虽是历尽人世风霜,毕竟当初青丘对烛龙逆鳞寄予厚望,如今听说烛龙灰飞烟灭,不但未得丝毫好处,还落得神识受损加重,当真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想,脸上顿现落寞之色。
  张翼轸看在眼里,只当是青丘感叹神识无法修复,想了一想,说道:“青丘不必担忧,我等正好前往南方,到时可到南海龙宫为你求得一滴珊瑚泪。想那南海龙宫即便不舍,但宝物再是珍贵也自有其价,若有南海龙宫所需之物,到时我寻来与他们交换便是。”
  此言一出,青丘心中顿时一暖,当即拱手谢过张翼轸好意。在一旁一直静默倾听地倾西呆立片刻,突然惊醒过来,骇然问道:“翼轸,方才你所说烛龙,可是那传闻中逃下天庭的唯一一条天龙不成?”张翼轸见倾西一脸惊愕,心知这烛龙一战,过于骇人听闻,还是少传为好,略一思忖,答道:“我几人有事正好路过海枯石烂之地,正好有一条恶龙自称烛龙拦住去路,不问青红皂白便与我等大打一场。最后还是仰仗青丘拼了神识受损将烛龙困住,我才得了机会将烛龙斩杀……恶龙自称烛龙,究竟他是否真是传闻之中的天龙,我也不得而知。”
  倾颖见张翼轸搪塞过去,也在一旁微笑点头。倾西听了却是沉思半晌,抬头说道:“是否真是天龙倒也不好妄下结论,不过事情已过,倒也不必刻意追究……说到南海珊瑚泪,倒是极其难求,一是因为所产过于稀少,二是因为南海老龙倾南为人过于小气,生性不赠人宝物,只知索取。不过么……”
  倾西眯起眼睛,促狭地一笑,接着说,“这老龙生性喜好猎奇,若有异宝,必定不惜一切代价求得,抢也好交换也罢,总之贪求无厌,若你手中有倾南百求而不得的宝物,莫说一滴珊瑚泪,便是一颗珊瑚珠他也会主动送你。”
  张翼轸一听立时心生好奇,笑道:“敢问叔父,南海龙王坐拥整个南海,宝物无数,又有何异宝求不得?”
  倾西微微摇头,说道:“便是天帝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也无法独占世间宝物,何况偏安南海的倾南!那倾南生平有二大遗憾,一是膝下无子,虽说五个女儿个个生得花容月貌,但毕竟后继无人。二是倾南自诩为四海最为富足的龙王,却对一件宝物始终百求而不得。此宝物名沧海月,乃是手掌大小的一块玉石。沧海月可大可小,小时化成玉石可随身配带,大时可大如明日挂在夜空。这沧海月最妙之处就在于若是悬挂空中,散发万点月光,与世间明月一般无二。”
  “这还倒真是一件难得的宝物!”却是倾颖一听之下脸露惊奇之色,插话说道,“翼轸有所不知,我等水族久居海底,无日无月,宫殿楼阁皆自然发光,倒也亮如白昼。只是水族无人不向往世间明月,明月皎洁光照大地,月光动人,可惜水族深居海底,难得有机会出海享受如水月色。若有沧海月这等宝物,可在海底寻一处黑暗之地建一些无光楼阁,将沧海月悬挂头顶,自此也可如世人一样可随时赏月,倒是一件天大的幸事。”
  呃?张翼轸听了一时心生感慨,在世人眼中不过稀松平常的明月之景,在龙宫水族眼中,却是难值难遇地世间美景,如此看来,世人也好神人也罢,当真也是各有所求不得之苦。
  微一发愣,张翼轸随即问道:“南海龙王也是一海之王,沧海月听其名字应是产自海中,为何以南海龙王之能也无法求得?”
  倾西呵呵一笑,说道:“若说神通广大,倒也并非抬高老龙倾南,四海龙王,反倒以倾南神通为第一。不过沧海月所产之地过于凶险,以倾南之能,若要真的进入此地寻到沧海月也非难事,但进去容易出来却难,要想全身而退只怕万万不能。是以倾南才对沧海月苦求不得!”
  原来如此,张翼轸大感有趣,又问:“南海兵多将广,想必南海龙王手下能人异士众多,莫非也不可去沧海月所产之地一试?”
  倾西却是摇头说道:“其实此地倒也容易去得,但若是去了只在外围观景还则罢了,若要深入其中,却是凶险万分,所有水族都不敢深入其内千里。而沧海月却至少要深入两万里才可采得,此地据传乃是水族不详之地,深入千里者死,深入万里者魂飞魄散,是人无人敢以身试险。就连差点丧命于此地的倾巍,也不过深入数百里,便惹上了魅妖这般厉害的妖物!”
  张翼轸脱口而出:“沧海桑田!”
  
  第四卷
念奴娇
第三十章
四海之秘,何人故老相传
  
  一提沧海桑田之名,倾西神色便有些黯然,无奈点头说道:“正是此地!四海之大,便是我等龙族也有许多未名之地不得而知,更不敢亲往。而四海相交之处,也是各有古怪之地,所有水族皆不敢前往。东海之北与北海之东相交之处名海角天涯,有天地深洞,水族皆远离此地,唯恐被冲入无名深渊。北海之西和西海之北相交之处名海枯石烂,此地天干地燥,据传有恶龙出没,一众水族避之不及。西海之南和南海之西相交之处名沧海桑田,说是此地变幻万千,抬脚之时一片沧海,落脚之时却是无边桑田,当真是鬼神莫测。不过又有传言说是沧海桑田倒是一处难得的天地美景,若只是远观,天雨缠绵,奇景更迭不停,倒也令人神往。”
  说到此处,倾西一看听得入迷的倾颖,悄然一笑,问道:“颖儿,怎的倾东未对你提及这些龙族之中故老相传之秘?”
  倾颖摇头说道:“父王为人谨慎,从未对我等提过此事,只怕也是担心我等听了一时好奇,以身试险……那东海与南海相交之处,又是何等怪异之处?”
  “东海之南和南海之东相交之处,也是一处未名之地。相传此地处处幻景,亦真亦幻,令人真假难分。若是有人误入此地,明明出路便在眼前,一步迈出,落脚之时,却见出路远在天边。若是两人误入此地。明明二人相对而立。伸手相握之时,倏忽间又相隔千里之远。一人误入永难出离,二人误入永难相聚,希望只在咫尺之遥,若一心去求却又有天涯之远,故名咫尺天涯。这四大凶险之地。相传凡是水族一旦误入,必死无疑,是以长久以来,每任龙王就任之时,便会被告知此事……倾东从未对一众儿女提起,倒也是谨慎之举张翼轸听得连连称奇,虽说他也曾见识过未名天这等匪夷所思之地,但四海相交之处也有如此诡异之处,倒也令人感叹天地造化之神奇。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听倾西言谈之中颇为见多识广。正好向他请教一下一件一直萦绕于心难以释怀之事,便开口相问:“叔父,翼轸有一事不明,特向叔父请教。不知海外三仙山之说,叔父可有耳闻?海内十洲之中,聚窟洲位在西海,叔父可与其上仙人有所往来否?”
  倾西乍听张翼轸话题一转,竟是问起十洲与三仙山。不由一愣。随即笑答:“翼轸,虽说你是地仙,不过你能来我龙宫之中全仗身具控水之能,青丘道长也是仰仗玄龟珠之威,这位女娃娃也非常人,不可以常人论之。但若是普通地仙,也并无来我龙宫之能,除非飞仙。但我等天生神人,与飞仙交往甚少。是以海外三仙山。我也只是耳闻,从未得见。毕竟飞仙所居之地,远非我等神人可以前往。至于海内十洲么……”
  倾西一顿,一脸疑惑之意,“虽说传闻已久,聚窟洲在我西海之上,但我统领西海以来,已然巡遍西海,也从未得见聚窟洲,更未与其上仙人有过交往。是以一直以来我也疑惑不解,这海外仙山本是飞仙福地,我等神人无缘得见也实属正常,这海仙十洲据传乃是地仙所居之地,地仙与神人相当,大多还不如神人神通多变,为何我身为西海龙王,也从未见过位于西海之上地聚窟洲,倒是咄咄怪事!”
  不想开口一问,竟是正好问出了倾西心中疑问。倾西这般一说,更让张翼轸心中莫名不安,十洲之说,自古道门典籍便有记载,其后又被罗远公假意宣扬一番,当时信以为真,现在想来只怕也是罗远公依据典籍所言,并非亲眼所见,而如今又亲耳听得西海龙王也是诧异海内十洲传闻,以一海之尊的身份也从未见过位于西海的聚窟洲,更令张翼轸一时迷惑,心中难免揣测:莫非这十洲传闻只是传闻不成,并非真实的所在?
  若是十洲不真,海外三仙山难道也是以讹传讹?若果真如此,只怕他亲生父母身在方丈仙山一说,还当真是山村传言,当不得真,转念一想却又有不妥之处,亲生父母所留无字天书也好,铜镜也罢,确切无疑都是法宝,自然二人也非常人。只是二人若不是身在仙山方丈,为何又要令华服男女编造如此谎言来误导他?而方丈若真是只是传说之地,并非真实存在,岂非骗他一生奔波忙碌,却又白白耗费光阴?
  张翼轸苦思不解,想到莫说海外三仙山,便连海内十洲也从未听说有一人亲身前往,难道一切都是骗局不成?不对,猛然间张翼轸想起一事,早先他曾听成华瑞说过他的青吟剑是他师傅天清所赠,乃是天清取自炎洲的天火淬练而成。
  炎洲正是传闻中位于南海的海内十洲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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