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问鼎(校对)第2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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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老住在一楼,从后门出去,有一个大约几十平米的小院子。冬天的院子,除了冬青是绿色的之外,其他的植物已经枯黄。三人在小院中漫步,不知不觉话题就转移到了宋朝度身上。
  “宋朝度的能量超出了我的意外,没想到,他差一点扳倒了高成松,这个人呀,心机深沉,隐忍功夫极深,不是池中之物。”史老第一次对宋朝度有了正面评价,他侧过脸看着夏想,笑容有些质疑,“小夏,你和宋朝度现在走得挺近,有没有察觉到他有什么野心?”
  “官场中人,谁没有野心?”夏想呵呵一笑,他对宋朝度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对他寄予厚望,至于史老对宋朝度为什么不太喜欢,他无心过问,也不想打听清楚,而且他也不以史老的好恶来决定自己的判断,就说,“其实宋部长也不容易,沉寂了两年多,一心想要扳倒高成松,不管是出于私心也好,还是公私兼顾,总是做出了一件有利于燕省人民的大好事。”
  “我听说,你和他一明一暗,打了高成松一个措手不及?”史老对夏想的结论不作评判,又问。
  “算不上,我只是在按照我的原则,查到了厉潮生的违法乱纪的行为,正好由厉潮生引出了徐德泉,然后徐德泉又和武沛勇有牵连,而他们都是高成松的人。说是巧合也行,说是有意为之也可以,总之,宋部长也是充分利用了一系列事件带来的影响,顺藤摸瓜找到了许多不利于高成松的证据。”夏想淡淡地一笑,很坦然地说道。
  史老点点头:“扳倒了高成松也好,他近两年也确实太嚣张了一些,倒了也好,有利于燕省的安定团结。而且宋朝度在一开始大力促成丁山从政,等于是间接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没有丁山的从政,也不会有他现在和史洁复合。从某些方面来说,我还应该感谢他……听说他正在运作省委组织部部长的位子?”
  史老的一问,可不是无心之问,夏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是的,宋部长沉寂了两年多,以他的才能和能力,不掌握实权部门实在是太屈才了。他本来只想运作一个副省长的位子,后来马省长提醒他可以把眼光放长远一些,组织部长的位子也不是不可能,宋部长就动了心,不过好象难度不小……”夏想猜不透史老的真正用意,就没有多说。
  “组织部可是第一重要部门,掌管人事,宋朝度用心不小。不过照我说,他更适合在政府班子做实事,在组织部门,还是施展不开手脚。”史老笑眯眯地说道,以一副询问的表情看向夏想。
  夏想不得不佩服史老的眼光果然锐利,记忆中后世的宋朝度就是先从副省长做起,然后再由省长到书记,并没有当过组织部部长。
  夏想还没有说话,史老又继续说道:“小夏,你帮我向他带个话过去,就说,如果他愿意,常委、副省长的位子想不想干?想的话,我还有把握最后给他出一把力。如果他执意要去组织部,我是使不上力了,就只有他自己努力了。”
  如果是范睿恒顺利当上省长,那么就是空出一个常务副省长的空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马万正接任。马万正上位的话,就又空出来一个常委、副省长的名额,如果宋朝度趁机上来,也不失为一个好机会。但问题是,宋朝度会不会愿意放弃组织部部长的宝座,而当一名副省长?虽然同样是常委,在排名和权力上,副省长和组织部部长,还是不能相比。
  “我负责把话传到,至于宋部长怎么想,我就没有影响力了。”夏想实话实说,又冲李丁山笑了笑,“李书记,高秘书长下一步,是不是也可以再前进一小步?”
  “呵呵,小夏还是挺念旧的人,还时刻记得高海的好。”史老倒是先笑了起来,他站在一堆落叶上面,感慨地说道,“我老了,就象地上的落叶一样,除了最后化为肥料滋润大地,已经没有太大的用处了。好在当年我虽然强势,虽然脾气硬,但也恩惠过不少人,现在说出去的话,还多少管点用。我最后的光和热,就都奉献出来好了。”
  其实夏想也知道,高海的事情就算史老不出手帮忙,只要陈风、王鹏飞还有方进江美言几句,他顺利当上副市长也不是难事。但史老一发话意义就完全不同了,可以说是板上钉钉了,也好让高海吃一个定心丸。平心而论,夏想对高海一直心存感谢。
  既然提到了当年事情,夏想就好奇地多问了一句:“好象马省长和高老都认识您,他们当年是不是也受过您的恩惠?”
  史老脸色微微一变,摇头说道:“恩惠不恩惠的,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了,不提也罢。他们记得我的好是他们的事情,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他们回报。好了,小夏,以后也别提马万正和高明了……”
  夏想默然点头,老一辈人自有他们的考虑,当年的事情,看来也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的。
  下午,夏想和曹殊黧返回曹家,然后夏想就给宋朝度打了一个电话,将史老的话转告了他。
  宋朝度听了没什么异常的表现,只是沉默了片刻,说道:“我知道了……”停顿了一下,又说,“小夏,下周多留意一下省里的动向,另外,高建远已经被暗中控制了起来,你的吞并计划最好暂停一下,因为随后会有一个清查行动。”
  夏想明白了,江山房产想要吞并领先房产,必须要过审计一关。领先房产资金来源是个问题,必须清查之后,确定了国有资金不流失,或是抹平了帐目之后,才能正式对外或招标或拍卖。
  至于宋朝度所说的省里的动向,夏想更是清楚是怎么回事。到了关键的起网阶段了,撒了不少网,只有最后一起网,才能发现网中都有些什么大鱼!
  周一一上班,夏想就听到传闻,说是高成松卸任省委书记之后,虽然还担任着省人大主任,但已经完全没有了威望,他在台上讲话,下面没有一个人认真听讲,甚至还有人公开和他唱反调,挑出他讲话中的漏洞。
  气得高成松当时就拂袖而去,还扬言说是他身体不舒服,需要住院休养一个月!
  和史老退下多年仍然受人尊重,让人无比敬仰相比,高成松还是省级干部,就已经有人开始落井下石,可见他担任省委书记以来,为人处世是如何地不堪。一个人再身居高位,总有退下来的一天。就算心中没有崇高的道德标准,也要设身处地地为以后多想想,因为所有人都逃不了下台的一天。如果在台上的时候,威风八面。一下台,就成了孤家寡人,不但是做官的失败,更是做人的失败。
  做官失败了,还有人情亲情。做人都失败了,就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悲哀了。
  高成松本来没病,不过是气得够呛而已。不过在他假装生病几天没有上班,又听到一个消息后,就真的气病了!
  武沛勇在建设厅正在主持会议的时候,被突然闯进来的中纪委的人员当场带走,随后通知燕省省委和省纪委,要求配合中纪委查清武沛勇贪污受贿的严重违法行为!
  省委书记叶石生和省纪委书记邢端台一致表示,燕省省委和省纪委对于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绝不姑息,也不护短,坚决配合中纪委同志,严查武沛勇的违纪事实,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
  正在家中休养的高成松听到消息之后,因为过分难过,气得面部瘫痪,失去知觉,竟然昏迷过去。
  高成松又气又急,一是因为武沛勇确实是他最信任也是最得力的干将,动了武沛勇,就相当于动了他的软肋,等于直接在他的脸上打了一个响亮的耳光。二是他刚刚下台,叶石生和邢端台就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以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做出一副要置武沛勇于死地的姿态。做人不能无耻到这种地步,高成松气急败坏,直想找到叶石生和武沛勇,当着他们的面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逼死了武沛勇,对他们能有什么好处?
  但他左思右想,还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冷静下来一想,高成松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厉潮生案件和徐德泉有牵连,而徐德泉和他又关系密切,同时厉潮生又和武沛勇有经济来往。王德传是武沛勇的亲戚,不用想,在王德传的任用上,武沛勇肯定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肯定有落人口实的地方。而武沛勇的一些经济问题,王德传估计也知道不少,有了厉潮生和王德伟两人的指证,再加上有心人收集到的证据,武沛勇能有好下场才怪!
  有心人——除了夏想和宋朝度,还能有谁?
  高成松气得浑身冒汗,头疼难忍,自己和夏想无冤无仇,他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如果说是因为上一次吴家开口,他将他关了几天,但在之前,夏想就已经查到了厉潮生的问题。再往前的话,他好象早就认识了高建远,也说不定他当时就是有意故意接近建远,就是知道自己对高建远无比在意,就是想要拿建远来要胁自己?
  夏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高成松当然想不明白夏想对他的痛恨由何而来,也不清楚最终他会是一个什么下场。就算他觉得自己在有些事情做得稍微过了一些,也绝对不会认为燕省有多少人对他恨之入骨!
  一想到高建远,高成松又猛然想了起来,好象有几天高建远没有和他联系了。正常的话,他已经安全地在国外了。高成松急忙拨打高建远的电话,不通,提示关机。他心里就一沉,建远很少关机,好几天也没有主动给他打一个电话,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越想越是心焦,想了半天,才想起高建远曾经提过的严小时。高成松就翻出电话本,找了半天,才终于找到了严小时的电话——还是高建远无意中给他留下的,说是如果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出面时,可以找严小时去做——他就拨通了严小时的电话。
  高建远的失踪,也引起了严小时的心慌。一连几天没有高建远的消息,她也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情。高建远就算出国,也会打电话回来通报一下情况,因为国内毕竟还有他近2亿元的资金。她虽然不清楚高建远手中一共有多少钱,但也能推算出,恐怕国内的钱是他全部资金的三分之二了。
  但高建远如同平空消失一样,手机不通,也不主动打回电话,严小时就不免焦急万分。现在领先房产的帐已经被查封,审计部门已经查出来领先房产的帐目有问题,如果高建远不利用关系出面摆平的话,将会很难收场。
  她在燕市依仗的只有高建远和范铮,现在范铮是彻底不再插手领先房产的事情,而她去找范睿恒,范睿恒也是对严小时的要求不予理会,甚至还让严小时尽快从领先房产脱身!
第353章
底牌
  严小时不是官场中人,也能猜到范睿恒现在巴不得和高成松划清界限,肯出手帮领先房产才怪!而且从一开始,他就不是十分赞成范铮做生意。现在见事情不可收拾,肯定是袖手旁观,以一副局外人的身份,躲得远远的才好。
  严小时就又想给夏想打电话,想来想去却没有打出去,因为她麻烦夏想的地方已经够多了,高建远的失踪,夏想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只是燕省虽大,除了夏想,她还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又肯帮她一把的人!
  严小时忽然感觉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严小时一连两天没有下楼,一个人关在房间里,想以前,想现在,想明天,越想越觉得灰心。如果夏想能象爱护曹殊黧一样爱护她,她哪里还有如此费心费力?只是这种念头一闪而过,她也知道,夏想不可能喜欢上她。
  她侧卧在沙发上,看着自己紧身衣之下成熟而起伏的身躯,自怨自艾地说道:“论相貌论身材,我哪一点比不上曹殊黧?如果比身上的皮肤的话,我相信我比她还要白上几分。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难道说,我当你的情人,你也觉得拿不出手?”
  忽然之间,电话就响了,吓了严小时一跳。
  她跳了起来,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心中的旖旎想法被打断,她有点烦躁,本来不想接听。可是手机却一直响个不停,严小时才仔细看了一眼号码,心中一惊,是省委的电话。
  她急忙接听了电话:“你好,我是严小时。”
  “小时,我是高成松。你有建远的消息吗?”高成松虽然心中有点憋火,但也不得不压着脾气和严小时说话。
  “高书……”严小时话没说完,才意识到高成松已经不是高书记了,而是高主任了,想了想,还是聪明地说道,“是高叔叔呀,您好……我也正着急呢,一直没有建远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高成松听了心里一紧,知道情况不妙,微一思索,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你一直和夏想是不是保持着联系?这样,你看你能不能和他商量一下,就说我想和他见个面,有事情想和他面谈。”
  高成松突然做出想和夏想见面的决定,也是想亲眼看一看,一直以来和他作对的夏想,到底长什么模样!更想当面问问他,他到底要怎么要才肯收手!当然更主要的是,他想亲口问问夏想,是不是知道高建远的下落。
  严小时迟疑一下,她不清楚高成松的用意是什么,但根据她对夏想的了解,也知道他对高成松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只好说道:“我只能负责把话传到,至于夏想是不是愿意见您,我不敢保证。”
  放下电话,高成松气得连扔好几本书。虽然严小时说的是实话,不过他听在耳中,心中仍然非常不舒服。如果他还在位,还是高高在上的省委书记,别说想见一个副县长,就是想见任何一个市委书记,只要他开口,不定有多少市委书记排着队来求着见他。现在倒好,他想见一个副县长,竟然还要看人家愿意不愿意?
  什么世道!好歹他还是堂堂的省级干部,是名正言顺的人大主任!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现在的他说话已经没有任何分量了,而且还有许多人都在等着看他的笑话,看他完全倒下的那一天!
  高成松强压心中怒火,如果夏想答应见面的话,他倒还想再当面问问他,为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副县长,会对胆量对他一个省委书记穷追猛打,非要和宋朝度联手置他于死地不可?如果夏想是因为上次吴家的事情,好,他也忍了,放下身份拉下脸面,冲他道歉,只希望他能放过高建远。
  ……
  武沛勇被中纪委带走,再次在燕省引起了轩然大波。一时间,各方势力云动,表现各异。
  陈风先是和路书记通了一通电话,然后放下电话想了想,又给夏想打了一个电话。
  别看夏想和陈风关系非常好,在外人看来,可以说二人的关系非常铁,但陈风确实很少打电话给夏想,夏想也很少给陈风打电话,二人有事一般都是面谈。也算是一个有点奇怪的不成文的约定。
  所以夏想接到陈风的电话,多少还有点惊讶。
  “小夏,事情到底要走到哪一步才算完?”陈风的声音听上去没有什么起伏,他对高成松的下台也是乐观其成,但对最终的结局也是心存疑虑。
  “陈市长,最近工作还顺利吧?身体也好吧?”夏想笑着不回答陈风的问题,而是嘘寒问暖起来,他也知道陈风有点担心事情越闹越大,怕引起燕省的巨大震荡,不过夏想知道,在处理高成松的问题上,中央的态度坚决而迅速,最后的结果既让人吃惊,又让所有人满意——但现在不能说,历史进程也许会发现一些小小的变化,也许会有惊人的逆转,平心而论,他也真不知道事情会走到哪一步。
  “少跟我滑头。”陈风呵呵地笑了起来,他当然知道夏想是在打马虎眼,才不肯放过他,“我就是问问你的想法,又不是问你真正的结果是什么样子。这件事情的最终决定权在京城,现在连路书记也是弄不清状况。”
  “既然抓了武沛勇,我想最后恐怕京城有人不肯放过高成松,要给燕省人民一个交待了。”夏想点到为止,又问,“燕省政局动荡,也影响到了燕市,要不陈市长早就成了陈书记……”
  陈风笑骂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又想了想,还是又给路书记打了一个电话。
  崔向得知武沛勇被抓了几句,仰天大笑三声,说道:“武大秘,你的官场之路走到尽头了,人生之路说不定也不长了。”
  谭龙正在一名企业家的陪同下,视察燕市第一家高尔夫球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他的脸色阴沉如水,匆匆结束了视察就坐车返程。在车上,他又给省里打了一个电话,说了几句之后,合上电话,他闭上养神片刻,忽然对秘书说道:“小蒋,打电话给瑶池,要个房间。”
  蒋桥今年30岁,自从担任谭龙秘书以来,深得谭龙信任。
  蒋桥答应一声,打通了瑶池的电话。作为燕市第一家也是最豪华的洗浴中心,瑶池的老板跟省公安厅和市公安局的大小头头都熟悉,在燕市的最大靠山就是谭龙。谭龙有个习惯,就是遇到重大问题或是烦恼事时,就喜欢到瑶池找个房间,先是泡上半个小时,然后再找人按上半个小时,最后就神采奕奕了……
  王鹏飞听到消息时,正和秦拓夫、方进江一起打牌。本来方进江牌技不行,但自从夏想从中牵线,让他和王鹏飞的关系熟络之后,也慢慢学习了打牌,不管是打升机,还是桥牌,都学会了一点。
  今天是三缺一,也不知为什么,王鹏飞没有再叫别人,三人就各打各的。消息传来之后,王鹏飞将手中牌一扔,笑道:“早早给别人看了底牌,不输才怪!武大秘的今天,其实在他亮出底牌的哪一刻,就已经定下了。”
  “我在想,我们正好三缺一,要是小夏在,应该可以给我们讲不少典故来听,呵呵。”方进江笑容可掬地说道。
  “照我说,其实武沛勇罪不至死,不过他是替罪羊罢了。他不倒,他身后的人就显不出来。他一倒下,才能把他身后的人的问题,全部揭露出来。”秦拓夫分析说道,“武沛勇是一个风向标,他被中纪委带走,意味着有人在台上,也坐不住了。”
  王鹏飞饶有兴趣伸手指了指北方:“上面有人下决心要动高成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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