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神/问鼎(校对)第4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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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只好强行拉住他,不让一个一把年纪的老人再次跪倒在他的面前。
  让老人给自己下跪,是折自己的寿!
  鲁老倔哽咽说道:“夏区长,我一把老骨头就交给您了,以后有什么要我干的活儿,您一句话,我刀山火海也不怕。”
  夏想感受到工人和村民浓浓的关爱,他大声说道:“工人兄弟们,乡亲们,我回来了!今后,我会一直在燕市,在下马区,会一直和你们在一起!”
  掌声雷动,一片欢呼。
  夏想没有先回区委,而是和工人们一起,前往二院看望老钱。
  当夏想一群人赶到二院的时候,整个二院差点没被挤成交通堵塞,还是夏想想得周全,让熊海洋和鲁老倔组织工人和村民都散了,都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不要因为他而耽误了工作。夏想发话了,工人和村民都陆续散去,才算让二院的人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老钱术后恢复情况良好,但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还打着石膏板,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听到外面嘈杂的声音,老钱就心中一激灵,猜到了什么。等夏想一脸关切站在门口时,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眼,才迟疑地说了一句:“真是夏区长回来了?”
  见到老钱的一刻起,夏想的眼泪湿润了。
  老钱的双腿裹着厚厚的石膏,上面缠满了纱布,架在支架上。一想起当时老钱双腿白骨森森的情景,他甚至可以想象那是怎样的一种钻心的疼痛,想起老钱当时奋不顾身的情景,他再也忍不起胸中涌动的感动,一步来到老钱面前,双眼含泪:“老钱,老大哥,你受罪了,我心中有愧,真心感谢你!”
  一句老大哥顿时让老钱放声大哭:“夏区长,别这样说,千万别这么说!是我有愧于您才对。我早该保护在您的身边,是我没保护好您,才让您又被烧伤又被撞伤,您当年救了我,我都没法回报,您再说谢我的话,简直就是让我没脸见人……”
  老钱一哭,夏想也是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多好的工人,当年的一件小事一直记在心上,始终记得要回报他。现在有多少官员尸位素餐,拿着百姓的血汗钱肆意挥霍,不知道他们是人民的公仆,是纳税人在养活他们,甚至还有官员叫嚣说是他拿的是国家的钱,不是百姓的钱。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百姓是皮,国家是毛,百姓才是国家的基础,才是国家不倒的丰碑。几千年来朝代更迭变化,唯一不变的是,是中国百姓沉重却永远压不弯的脊梁。
  随后,夏想又详细问了问老钱的病情,得知老钱手术进行得非常成功,有望恢复正常行走的能力时,他才欣慰地笑了,伸手替老钱擦试眼泪:“老钱,坚强一些,腿好后,我给你找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本来老钱已经止住了眼泪,夏想一个简单地伸手替他擦泪的动作,又惹得他心中一暖,眼泪又哗哗直流。真是一个真性情的好领导,从来不以领导自居,也不以他的救命恩人自居,他只是替他挡了一下,就被领导如此放在心上,挂念得不行,老钱就觉得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象今天一样没出息过,一句话,一个动作就哗哗流泪。
  没出息就没出息一次好了,怕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夏区长,值得他流血又流泪!
  流血,值了!断腿,也值了!
第620章
人心易变
  康少烨在隔壁听到了夏想的声音,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夏想专程来看望他,他还特意梳理了一下头发,想要注意一下形象,没想到,夏想过门而不入,直接到了隔壁老钱的房间。
  听到隔壁传来的热情、温情的说笑声和各种感人的声音,康少烨的心情就越来越差。在夏想眼中,他连一个民工都不如?他可是堂堂的区委副书记,就算夏想和他没有私人情谊,于公来说,也理应看望他。
  康少烨越想越气,急火攻心之下,又差点犯病。
  其实他的病情也好了大半,一直赖着不肯出院,也是想避避风头,虽然火树大厦事件还没有查到下马区的党政领导身上,但万一有什么蛛丝马迹指向了他,岂不是麻烦?就躲在医院里好了,以养病为由,也没人会不近人情地非要到医院问东问西,等风声一过他再出院,正好避过了各种麻烦。
  只不过今天夏想意外出现在隔壁探望老钱,又让康少烨敏感而脆弱的心理受到了不小的刺激。
  夏想正在房间和老钱说话,忽然就有一人意外出现在他的面前,正是历飞。
  历飞来二院探望老丈人,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出于职业的敏感,他急忙冲到外面一看,人群已经自动散去,一打听,原来是夏想回来了,顿时让他喜出望外,急忙来老钱的房间找夏想。
  夏想正一脸愧疚地对老钱说道:“凶手已经抓住了,但主凶还在逃,正在追捕,具体情况我还没有来得及过问,等我了解了详细情况之后,一定给你一个交待。老钱,你的血不能白流,腿不能白断。”
  老钱从内心深处虽然也很痛恨凶手,但因为一直惦念夏想的原因,很少想起去恨打他的人。现在夏想没事了,老钱的心思想到了凶手的歹毒,气愤地说道:“抓住他,一定得好好收拾他一顿,太狠了,简直就是畜生!”
  老钱所痛恨的是凶手对付夏想时的歹毒,倒忘了最后铁锹落到了他的身上。
  老钱话一出口,房间内包括熊海洋在内的几名工人都一脸悲愤,都恨得咬牙切齿。
  正好历飞推开人群走了进来,来不及向夏想报告,先接了老钱的话:“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混在村民之中的几个凶手都被关押在看守所,他们在看守所中因为过于活跃,有的被鞋带绊倒摔伤了胳膊,有的喝水时说话呛了一下,呛得一直咳嗽,有人比较调皮,玩躲猫猫时摔破了头,还有人精力过剩,非要做什么俯卧撑,结果扭伤了腰,还有更可笑的就是出手打伤老钱的那个人,洗澡的时候自己摔倒,结果小身板太不结实了,摔断了胳膊腿不说,连肋骨都断了几根,现在还没好……”
  历飞话未说完,病房内已经一片掌声雷动,工人们也许不理解历飞话中的隐晦的含义,但他们知道恶有恶报之后,发自内心的高兴掩饰不住。
  夏想虽然知道其中的猫腻,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在公安系统内部也有不成文的规定,对于一些确实情节特别恶劣的恶人,都会暗中实施一些体罚,有关方面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曾经制造过燕市特大爆炸案的恶魔金辱朝在被执行枪决时,就有执行法警偷偷将子弹头磨平的传闻,为的是一枪打出能够制造更大的恐怖效果,以消心头之恨,因为金辱朝制造的特大爆炸案夺去了许多无辜者的性命。
  历飞眉飞色舞地说完,才“啪”地打了一个立正,向夏想敬了一个礼:“领导!”
  历飞在火树大厦事件之后,因祸得福,被黄建军委以重任,接手了陆小区分管的一摊子工作,一跃成为区分局排名第三的副局长。
  历飞当然清楚,不是因为他能力出众,也不是因为他在处置火树大厦的事件之中,表现出色,而是夏想掌控了局面,虽然受伤,依然有着决定性的影响力,所以黄建军才会大力对他提拔重用。
  历飞就对夏想十分感激,说到底他认识了孙安许多年,反而在升职的帮助之上,刚认识几年的夏想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就让他对夏想不但高看一眼,还死心塌地。
  当时夏想的英勇和慷慨历历在目,历飞也曾是热血男儿,也是被夏想的举动所折服,觉得夏想不但是为人还是做官,都值得他追随。
  因此刚才的敬礼和一声领导,都是发自真心的表现。
  夏想见历飞精神状态不错,知道他是大权在握,心情舒畅,就笑骂了一句:“你算是舒服了,是不?最近路子挺顺?”
  历飞忙嘿嘿一笑:“都是领导栽培,我是特意来向领导表示感谢的,并且专门汇报一下工作……牛奇现在去向不明,牛金住院治疗,不过据医生说,可能有一只腿保不住了,太可惜了,睡觉也不老实,非要从床上摔下来,怪谁?我都替他感到惋惜。”
  历飞也有了一定的演戏的水平,摇头叹息的样子,好象还是真心替牛金感到痛心一样:“看守所的所长因此还被批评了一顿,听说还扣了三个月工资。不过这件事情也正好引起了市局的重视,决定在全市范围内开展一次安全检查,统一加固一下床铺。”说话间,他又想起了什么,神秘地笑了,“陈书记发了大火,到市局各处视察工作,不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就是大发雷霆,还下令调查牛金摔伤事件,他认为是人为的原因……不过陈书记不是公安系统出身,他的不太专业的结论引起了不少公安干警的质疑……”
  夏想也知道陈玉龙身为政法委书记,又是付先锋一系,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牛金事件,肯定要严查一番,是不能查出真相暂且不论,就算只为树威,他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在公安系统拉拢一些和孙定国不和的人的大好机会,从另一个方面来讲,他也要做做样子给牛奇看。
  尽管夏想并不清楚牛奇和康少烨或是白战墨之间有了什么交易,才让牛奇冒着风险远赴宁省去追拿王大炮,但他能猜到,牛奇在此时宁愿请长期病假也要千里追凶,显然是孤注一掷了,连前途都自愿放弃,对牛奇来说,除了他的儿子值得他这么做,其他事情已经不入他的眼了。
  由此可以判定,差不多牛奇是拿自己的性命来换取牛金的平安。
  至于牛金摔伤双腿事件,夏想暂时不敢妄下结论,也许是蒋玉涵的手笔,也许是陈玉龙等人故意为之,就是为了逼牛奇就范,不管是哪一种,牛奇现在已经被套上了枷锁。
  夏想又坐了一会儿,和老钱说了说话,就接到了李红江、冯旭光、范铮、孙现伟、沈立春等人的电话,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进来,不是慰问就是要为他接风洗尘,忙得他不可开交,只好一一推脱,毕竟还有许多正事要办。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正当他准备离开病房,回区委之时,严小时意外出现了。
  严小时在他在京城住院期间,和范铮探望过一次,不过当时人多,她和范铮没有怎么停留就走了,是向邹老交作业去了,也没说几句话。不想刚回燕市,严小时就听到了消息,居然追到了医院。
  严小时一身风衣,灰色典雅风衣,长靴,长腿,脖间又系了一条红纱巾,更显格外妩媚动人。在夏想认识的几名女子之中,严小时最会穿衣打扮,衣着最合体迷人。
  人靠衣装,此话一点不假。严小时本来就是明艳照人,再加上衣着的衬托,更显得花容月貌,当前一站,让不少工人都自惭形秽,自动让出了空间。
  严小时笑意吟吟,手捧一束鲜花,将鲜花放在老钱的床头,说道:“祝钱大哥早日康复。”
  然后她又冲夏想轻轻招了招手:“夏区长回来了?看来身体大好了,真是好事。”
  夏想以为她还会再说些什么,不料她只是挥手再见,转身走了,留给众人一个浮想联翩的背影。
  夏想却没有望着严小时的背影出神,而是暗笑严小时刚才的作派,其实她是生气了。虽然她脸上笑意洋溢,实际上她的眼神之中,有隐隐的怒气。她能瞒过别人,却瞒不过夏想。
  至于她为什么生气,夏想才懒得去猜。女人心,海底针,他就不用去费力大海捞针了。
  夏想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身一人回到了下马区区委大院。连若菡去了远景集团,萧伍回了江山房产,其他人也都各忙各的,夏想也知道下马区不少人应该已经听到了风声,知道他在燕市,但具体他何时回到区委,却无人知晓,而且白战墨也是故意不问,意思是,你不说,他就装不知道。
  夏想站着区委门前,心中感慨万千。虽然才短短几日光景,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叹,他知道,当他重新迈入区委大门以后,下马区又将迎来新的动荡。
  周一,又临近中午,人人都在忙碌,夏想就正好趁人不注意,竟然一路通畅地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熟悉的椅子上,看着一尘不染的桌子和收拾得干净利落的房间,他就知道,金红心和晁伟纲还算用心。
  看看时间12点多了,晁伟纲肯定吃饭去了。
  夏想一点也不饿,坐下想了半天事情,理顺了一下情绪,就当前的局势,深入做了一次分析。
  省里,叶石生和范睿恒之间因为方进江的位子,陷入了僵局,迫切需要有人解围。市里,付先锋和于繁然都已经从京城返回,开始进了入状态,陆续开展了各自的工作,算是相对平静。不过,政法和公安系统因为牛金事件,正在开展一场站位和列队的政治斗争,陈玉龙抓住机遇,想在公安系统培植亲信,和孙定国争夺地盘,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此事就不用他操心了,孙定国在公安系统多年,他的势力盘根错节,根深蒂固,陈玉龙就算能拉走几个边角料,也成不了气候。
  其实市里最关键的问题和省里的僵局是同一个问题,不是方进江调走,而是后方进江时代的组织部长人选,才是现阶段的重中之重。
  一个组织部长的位置,势必会牵动许多人的神经。政治,虽然有时靠实力说话,有时也是在种种机缘之下,时机对或不对也是决定性的因素。再有实力的一方,如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也是让人懊恼。就如有人官运亨通,在哪里上任,哪里就风调雨顺。而有人官运不济,走到哪里,哪里就灾难不断。再有实力又能如何?一样也要承担政治责任。
  在古代就有人不保天保一说,现在虽然不说了,其实也一样。当一个国家或一个人惹得天怒人怨的时候,就是天灾人祸频发。反之,则会事事大顺,政令畅通,人民安居乐业。
  现实生活中有太多的事例可查,可惜,许多人选择性忽视罢了。
  因此夏想对于市委组织部长人选最终会花落谁家,只持谨慎乐观的态度。不一定最后会让谁得了便宜,因为有许多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到局势的平衡,尤其是现在叶石生摇摆得厉害,他出面,也没有把握说服堂堂的省委一把手。
  主要是,说不定付家会下了血本,到时范睿恒不让步也得让步,政治较量本来就是利益较量,在感觉到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时,谁都不会再拼命坚持。
  而下马区的局势,相比之下,在夏想眼中比省市两级局势都重要。
  无他,只因为下马区虽然目前看来一团糟,但在局势明朗之后,下马区所引发的一系列的动荡,很有可能成为省市两级的导火索,将引爆整个燕省。
  现在,导火索已经点燃了,只是不知道要过多久才会爆炸,炸出一片晴朗天空。
  夏想正思忖时,晁伟纲吃完饭回来了,一进门发现夏想坐在里间,他一下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手中的饭盒一下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领导……”晁伟纲还揉了揉眼睛,“您怎么来了?”
  夏想呵呵一笑:“我的办公室,我来上班,怎么不能来了?”
  晁伟纲自知失言,尴尬地一笑:“领导,我,我太激动了,说错了话,您别在意……您怎么不打个招呼,让我和金主任一起去接您?”
  “一点小事,就不劳动你们了。”夏想摆摆手,不愿再在无关的问题上纠缠,直接问道,“说说最近区里的情况。”
  下马区各项工作处于半停滞状态,政府方面负责的一摊子事情,差不多还算运转正常,区委方面,工作遇到了重重阻力,一方面是因为康少烨住院,许多工作无法开展,一方面也是因为傅晓斌、慕允山和滕非等人消极怠工,白战墨的话传达下去,就变了味道,无人用心执行。其实也是人心思变,想等夏想回来,看看局势明朗之后,到底下马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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