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精校)第2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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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紧挖了一块放进嘴里。“嗯!”我舒服地哼出声来,大米的清香从鼻孔中喷出,甘甜的米粒口齿留香。爽!还是家乡的饭好吃啊,这几年净吃面包牛肉和压缩军粮了,连大米饭是什么味道都快忘了,这一口可让我美死了。
  三口并两口地我就把袋中的大米饭扒进了嘴里,现在我的饭量长了太多,这点儿东西还不够半饱,只好又拿起牛肉干和压缩口粮吃了起来,不过因为有了大米饭垫底,入口的压缩口粮也变得美味了很多。
  坐回到大石头上,我嚼着牛肉干,替换狼人继续观望。没想到狼人这小子竟凑过来问了一句:“刚才吃什么呢?我坐这么远都闻到了,那么香!”说完还吞了口口水,样子要多猥琐就多猥琐。
  “中国大餐,没你的份儿!”我很自豪地笑了,到了外国我才知道外国的饮食文化多贫乏,除了咖啡、可乐,我觉得也就红酒比较不错了。
  “不可能,中国菜我吃过很多次,不是那个味道,不要骗我!”狼人向来以鼻子好闻名,所以他很肯定我吃的不是中国菜。
  “等过两天回到法国,我带你去吃真正的中国菜。”我笑道,中国人都知道到了外国想吃中国菜要到唐人街去,而且要申明自己是中国人,才能吃到正宗的中国菜,不然吃到的就是糖水兑味精。
  “行,要是吃不到,你小子就完了!”狼人舔舔嘴唇有点迫不及待地说道。
  “绝对没有问题!”我笑道。那小子才退到后面去吃他的东西。
  小插曲后,就陷入了无聊的等待,丛林中的黑夜像一层黑色的湿布罩在脸上,巨大的湿气压得人胸口发闷,我慢慢地解开衣领透透气。已经后半夜了,并没有什么人来袭击我们,连人最易发困的3点时刻也没有任何动静。我慢慢地剥开一颗提神糖放进嘴里,那股难受的味道顺着舌根一下冲到头顶,我的精神也随之一震。我抱着枪,靠着一棵树蹲在树根下的草丛中只露出两只眼睛,在黑暗中慢慢搜寻,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慢慢地,天色开始发白了,丛林中开始升起淡淡的水汽,热带丛林越是山区越容易出现晨雾,如果是我,这时候就是我偷袭的最好时机,我想对于外面窥视了一晚的家伙也是!
  “砰!砰!”无线电中轻轻地传来两下敲击声,我知道有人来换班了,不一会儿,狼人偷偷蹲在另一个草丛中向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回去休息。
  我又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身边安全后,慢慢地站了起来,猫着腰向圈内退去。舒展了一下胳膊,我慢慢地走向人群密集处,这一夜担惊受怕,过得可够难受的。正在想东想西的时候,我抬头看了一眼Redback的位置,发现她也已经换班回去了。侍者蹲在一块石头后面正向我这边看来,我对他点了点头,就在我准备收回目光继续前进的时候,猛然发现在远处的一根树枝慢慢动了起来,接着半张脸转了出来,一只冰冷的眼睛在淡淡升起的晨雾中乍现。
  “侍者,趴下!”我大叫道,然后举起枪,来不及瞄准方向冲着雾气就是一阵扫射,希望能阻止对方的行动,可我还是慢了。
  “嗖”地破空声中,一道黑影刺破迷雾,正中侍者的胸前。我拉开一颗手雷向出现暗杀者的地方投了过去。在手雷炸响的同时,我冲到侍者边上,把他抱起来,背后传来M249的咆哮声,Redback也听到声音,调转回来,用机枪掩护我,四面八方也传来了枪声,看来对方的第一次袭击就是在今天早上。
  我抱着侍者冲向队中间,怀中的侍者用力地抓住我的衣服,使劲儿向下拽,连我小腹的绷带都被他拽开了。我忍着痛一边跑一边叫:“医生,医生!有人受伤了!医生!”
  不一会儿,医生和神父冲了过来,看见我怀里的侍者他们都大吃一惊。医生让我慢慢地放下他,然后开始为他做检查。我喘着气看着,侍者胸口上插着一支弓箭,像一面黑色的旗帜,侍者一直努力挣扎着想要去拔那根箭,都被边上的神父给压住了,他嘴里不停地抽气,似乎气永远不够吸似的,他的肚子一挺一挺的,解开衣服才发现那支箭正扎在防弹衣的铁板缝隙中,斜着钉入一尺多深,创口的血流量不大,只是慢慢地向外洇血。
  医生检查了一下,对神父摇了摇头,神父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失常的神色,依然镇定自若地紧握着侍者的手,在边上安慰着侍者。医生掏出吗啡在侍者的身上扎了进去,如果军医检查后不进行任何措施,只注射吗啡,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精英等人都扭过头转身走开,如果说有什么比一个人躺在那里等待死亡更让人伤感的,那就是看着一个人躺在那里等待死亡而又无能为力的情景。
  Redback刚过来就看见医生的处理方法,她一脸惊慌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让我终身难忘,那是一种带着已然绝望而又无助地寻求希望的眼神,她想要到我这里寻找什么?寻找谎言的安慰吗?我伸出手,把她搂在怀里,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拥抱女人,但带给我的不是温暖而是阴暗。
  Redback是个坚强的女人,她只是在我怀里埋着头跺了两下脚便挣脱我的怀抱转身走向侍者受伤的岗位,接替了那里的修士继续执勤,她的眼中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像一个死人一样,木然地在丛林中扫视着。
  “刑天,侍者有话对你说!”神父语音微颤地唤我。
  我扭头一看,侍者一边抽搐一边眼巴巴地看着我,眼神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我来不及思索,赶快蹲下,趴在地上把脸贴在他的嘴前,希望听到他想跟我说什么,可是除了血水堵住气管传来的咳嗽声,我什么也听不清。
  “箭射穿了肺叶,他说不出话了!”医生在边上拍拍我,把我拉了起来,指了指侍者微抬的手,我这才发现,侍者挣扎着从脖子上拽下一条带血的银制十字架,递给我。
  我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他想让我信教,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有点儿茫然地看着神父,神父没有给我任何指点,只是扭过脸,从他颤抖的肩头我知道他哭了。看着侍者满怀希望的眼神和抽搐的双手,我别无选择地接下了十字架。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侍者的眼中爆出七彩的光芒,他竟然颤抖着用手在我手中的十字架上划了个十字,然后从喉头中断断续续地挤出了一句:“God
with
you(上帝与你同在)!”
  第一次有战友死亡,虽然不是狼群的同伴,可也是一个一起经过枪林弹雨的朋友,虽然他有点儿唠叨,但绝对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信徒。我木然地看着侍者的尸体,他的手在我掌中慢慢地变冷,我不知道我有什么感觉,因为这种感觉以前从没有人告诉过我,也没有先例,我只能暂且称它为麻木。
  “我知道你的行为、劳碌、忍耐,也知道你不能容忍恶人,你也曾试验那自称为使徒却不是使徒的人,看出他们是假的来。你也能忍耐,曾为我的名劳苦,并不乏倦。但愿真实的信德之光能将人从无知、罪恶的奴役中救出,引导人迈向那惟一名副其实的自由:就是遵循圣神的引导,生活在耶稣基督内的那份自由,在今世,在天国,和在面对面享见天主幸福的圆融中!我们在爱子里得蒙救赎,罪过得以赦免。愿主耶稣的恩惠,常与众圣徒同在。阿门!”神父在一边开始慢慢诵读圣文为侍者祝祷。
  侍者在诵读声中,眼望上天,面带微笑,慢慢地停止了抽搐。
  “圣灵接走了他圣洁的灵魂,天主将在天国中赐福与他,愿他的美德常在我心!”神父在胸前划着十字,然后对我们大家说道。
  边上的其他修女、牧师以及天主教徒都在胸前划着十字,默默为侍者祝祷。只有我拿着带血的十字架愣在那里,看着神父。这个十字架怎么办?我又不是信徒,我保存不太合适吧?
  “你留着吧,这是他最后的心愿了。我们并不强迫你信教,就当是侍者留给你的纪念吧!”神父一边说一边为侍者做最后的整理工作。
  我看了看手上的十字架,苦笑了一下,这算什么?最后的遗嘱吗?就算当幸运符,它连上一任主人都保佑不了,又怎么能带给我好运呢?拎着这十字架,我慢慢地走到Redback身边,把十字架递给她,我怎么看都觉得我保管这东西不合适。Redback看了我一眼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指了指我的肚子,我低头一看,衣服扣子都被侍者拽开了,肚子上的绷带也被撕开了,泛白的伤口露了出来。我刚要用手去捂,Redback拦住了我,轻轻地揭掉了我肚子上的纱布,又重新给我上药包扎了起来。她低着头忙着,我僵着身体不敢动,她的头顶在我的脸前,发丝上的洗发水的淡淡味道飘进我的鼻内,弄得我很痒痒。
  她给我包扎好伤口后,接过十字架,慢慢地系在我胸前的士兵牌上,然后抬着头看着我幽幽地说:“侍者是我在艾兰登的儿时伙伴,这个十字架是神父把我们从战场上救下来的时候给我们的,当时有10个,现在我手里有8个,我不想再要第9个了,你帮我保存起来吧,这也是侍者的心愿!”
  听了她的故事,看着她期待的眼神,我没办法硬下心肠拒绝这个提议,只好点了点头,然后扣好衣服,扎好皮带。她看我没有拒绝她的要求,很高兴地笑了,还搂住我给了我一个吻。虽然只是一个轻吻,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是第一次被异性亲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完了。舔舔嘴唇,没什么不同的感觉,连回味的机会都没有?想再来一个又说不出口。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人群中哄然响起一阵嘈杂声,我扭头一看,只见屠夫胳膊上插着根箭拖着一个人和刺客一起走进了人群中,然后一下子把那个人摔在地上,我和Redback马上冲了过去。Redback上去就是一脚,正跺在那人脸上,拦都拦不住,神父刚想斥责她,却看见她捏着那个人的脸从他嘴里拔出一个小黑东西,我们一看原来是个小药粒,外面包着蜡层,估计是自杀用的,这东西一般只有间谍才有的,战士是不要求自尽保密的,看来这家伙明白落在我们手里没有好下场,想死得痛快点儿。
  Redback又跳起来朝那家伙嘴上踹了几脚,踹得那个人脑袋咚咚响地撞在地上,直到把那家伙的牙齿都踢了下来,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现在你服毒没有药,嚼舌没有牙,吞枪没子弹,你如果想死得痛快一点,最好合作一些。”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大家叫她赤背毒蛛,是够毒的!
  大家看这小子死不了,把他绑在树上,然后开始清点人数,除了侍者死了以外,只有屠夫中箭,其他人都没有受伤,因为敌人用的是弓箭没有声响,所以也没发现敌人的踪影。
  “怎么抓住他的?”我问边上的刺客。
  “这小子点儿背,正好在我待的树下放箭,被我用刀扎伤了腿,不过还算有两下子,跑了,我和屠夫沿着血迹追上去抓住了他,不过屠夫被扎了一下!”刺客耸耸肩,一脸他受伤和我没关的表情。
  我扭脸看了一眼屠夫,这小子大马金刀似的坐在石头上让医生给他起箭,医生把箭尾断掉后抓住另一端冒出来的箭头,看了一眼边上的恶魔,恶魔拿着纱布点了点头,医生一用力拔出了肉里的箭体,恶魔在箭体拔出来的同时用纱布摁住了伤口射出的血水,医生扔掉箭头,拿出止血粉洒上,5秒内血就止住了。医生拿出吗啡要给屠夫注射,被屠夫拒绝了,从头到尾屠夫都没哼一声,好像医生是在给别人拔箭一样,要不是他额头上的汗水告诉大家这小子也知道痛,大家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人。
  屠夫在治伤的过程中一直看着那个俘虏,等医生包扎好胳膊后,他慢慢地踱到战俘面前,慢条斯理地说道:“我叫伊万,不过大家都喜欢叫我屠夫……”
  还没等屠夫介绍完,那小子就瞪大了眼睛,双腿乱蹬,在树上乱蹭了起来,嘴里支支吾吾地哼着。到底是人的名、树的影,屠夫只是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就把那小子的尿都快吓出来了。估计他知道他面对的不是一个一般刑讯的军人,而是一个恶名昭著的……我也不知应该怎么形容了,只有用“屠夫”这个词最合适了。
第三十八章
拷问俘虏
  我扭过头,看了一眼背后凑过来的修女和牧师,还有宛儿和中国军人,我淡淡地说:“请大家回避一下,胆小的晕血的不要看。我们要办点儿事!”
  “你们要干什么?要审问他吗?《日内瓦公约》不许虐待战俘的!”宛儿轻轻地拉了拉我的袖子,在我边上说道。她的话引来Redback的一阵白眼。
  神父竟然也跟着修女和牧师离开了,这让我很不解,要是连这个都看不得,他怎么带队执行任务呢?不过Redback倒是一脸悲愤地盯着俘虏没有离开。李明和杨剑没有离开,但拉了拉宛儿的手,想让她回避一下,不愿她看到血腥的场面,可是还没等到宛儿离开,Redback已经先一步动手了。
  她也没打个招呼,跳起来一脚踩在那个人的小腿的迎面骨上,直接把他的小腿给踩折了,然后在断节上慢慢地使劲碾上两圈,抬起脚的时候,俘虏的小腿已经呈90度直角变形了。再看一眼受害者,一声没吭,直接晕了过去。
  “啊!”边上的宛儿大叫一声,吓了我一跳。扭头一看她捂着眼睛,指着Redback叫道:“你太残忍了!你把他的腿给打断了,他残废了!”说完竟然哭了起来。
  我们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的,都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杨剑,只有他一脸宠爱和赞赏地看着宛儿,仿佛在夸奖她的善良似的。
  我对李明说道:“李叔叔,你把宛儿带下去吧,接下来的场面会吓着她的!”我知道屠夫一出手就不会是这么温和的场面了。
  李明伸手去拉宛儿的手,可是被宛儿甩开了。宛儿抢到圈中对大家叫道:“《日内瓦公约》不许虐待战俘的,你还是信天主教的,你怎么能这样?如果你们被抓住了,他们也这样对你们怎么办?”最后眼光对上了我,一脸义愤地盯着我看。
  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在晨风中摇摆,我无奈地说道:“如果被抓住了就挺,挺不过就招,招过就是死,这就是佣兵的生活,佣兵不在《日内瓦公约》范围内。宛儿,到一边去,我们很快就完了。乖!”
  李明也赶快拉着宛儿拽到一边去,一边走一边用中国话说:“别说了,这些人不是一般士兵,他们是战争动物,没有人性的!”
  Redback看了一眼远去的宛儿说道:“你女朋友可真麻烦!”
  我下意识地接口说道:“她不是我女朋友!”等话出口了我才意识到Redback说的是中国话,我一愣,扭过头盯着她看了半天。
  “你会说中国话?”刚才她的中国话说得字正腔圆,很标准。
  “废话!我在台湾生活了四年,当然会说中国话。”Redback一脸我傻傻的表情,用汉语回答我。
  “你在台湾干什么?”
  “传教!别忘了,我们队长是货真价实的神父。我们在台湾和日本都待过。”Redback又用日语说道。
  我正要张口再问点儿事,突然身边传来惊天动地的喊叫声,我扭头一看屠夫已经“开工”了,那个家伙的衣服被扒光,屠夫拿着刀子开始在那里剥人皮,那家伙的叫声已经不是人声,超高频率的噪音传遍了整个丛林,听得人血气沸腾。
  Redback也顾不得和我说话,慢慢地围了上去,抽出军刀开始在边上帮忙,把屠夫错过的粘连皮肤的筋肉挑开,玩得不亦乐乎。不一会儿,那小子就不叫了,因为剧痛已经耗掉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能坐在那里哼哼了。医生则更惨忍地开始给他输血和打吊瓶,不让他这么快就死。一群人围在那里就像一群狼围着一只羊一样,血腥味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弥漫了整个山头。
  不一会儿,屠夫已经把他腿上的皮给完整地扒了下来。
  “不要,不要!你们想问什么?求你们了!不要!你们想问什么?我叫查尔斯·凯勒,是格斯中校的手下,你们想知道什么?你们问啊,你们不问我怎么回答?”那家伙顶不住了,哭着叫道。
  “那倒是我们的不对了,真是对不起啊!”屠夫一脚踩在他的肌肉上。
  “啊!啊!不要,放过我吧,是我的错,是我的错!”那家伙用头使劲地撞树干,这是所有人痛到极点的反应。
  “你们来了几个人?谁带队?有没有狙击手?有什么武器装备?作战计划?慢慢地说给我们听。”队长看时机到了便站出来开口问道。
  “我们来了12个人,格斯中校带队,狙击手阵亡了。我们用的标配是M4步枪,M9手枪,M203榴弹发射器,一挺M249机枪,编外配的是弓箭和地雷、手雷。我们的作战计划就是一点一点地拖垮你们,然后蚕食你们。”查尔斯用他生平最快的语速叫道。
  就在这时,背后的丛林中传来一阵枪响,不一会儿大熊从后面走了过来,在队长耳边说道:“刚才有人想潜过来,估计是为了这小子,被快慢机给打退了,不过没有击毙!他们很小心。”
  队长听完点点头,大熊就慢慢地退了回去。队长又扭过脸对查尔斯说道:“你看,不管是来救你的还是杀你的人都已经被我们干掉了,所以你还是回想一下,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而你隐瞒了没说的。”
  “我们只是抓住了一队政府军的士兵,从他们那里知道你们在这里,格斯中校便飞快地带队冲到了这里。我们怕失去战机并没有准备充分,我并没有什么隐瞒,我知道的我都说了。给我个痛快吧!”查尔斯只求速死。
  我抽出刀子,慢慢地在他的胳膊上的纹身周围划了几圈,然后问道:“刚才在东面发动攻击的是谁?”
  “嗯……”查尔斯一顿,似乎不想说。
  我一刀扎进了他的肉里,然后以他的纹身为中心一转一挑,那块世界闻名的纹身就掉落在地上。
  “啊——是埃尔,我说,我说,我刚才只是想一下。是埃尔,是埃尔,东南面,对,是他。”查尔斯确认了两遍后肯定地说道。
  我扎起那块肉,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个家伙有什么特征吗?”
  “他少一只耳朵!是在安哥拉丢的!”查尔斯说到这里偷看了队长一眼。
  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后,我挑着那块肉走到神父给侍者挖的墓前面,把那块刺有纹身的人皮放在他的墓前。然后,慢慢地走到边上去,不想再看屠夫的享乐了。
  果然,惨叫声不一会儿又传遍了整个驻营区。
  “你们真是野兽!”宛儿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你们怎么能这样折磨一个人呢?这不人道!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冷血?刑天?”
  我没有回头,只是抱紧枪对她说又像是对自己说:“这就是战争!这才是人性!”
  背后的宛儿沉默了。我没有回头,因为我不知道应该怎样面对宛儿,这不是她能理解的,解释只是徒劳。作为一个城市女孩,她不属于这里!她应该抱着抱枕躺在沙发上,对着电视大嚼薯片,每天上上沙龙做做头发,牵着小狗到街上溜上一圈,回来的时候提上一大袋时装。那才是她的世界!这里属于我们这些永远守候黑暗与死亡的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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