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群(精校)第41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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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莫名其妙扭脸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为什么要用MSG90?那个枪太轻了用着不爽。还是重点儿好,稳当!”我用两个指头捏着枪托把20斤重的狙击枪像捏纸片一样在快刀面前晃了晃,看得他一阵揉眼睛。
  “你小子的力气越来越大了!”快刀摇摇头说道。
  我没有答话,心里清楚地知道在我和格斯中校生死相拼后身体感觉越来越好,像是充满电的机器人一样。战场确实是个最能挖掘人潜能的地方!死一次就强三分。看着强悍得不像人类的屠夫、狼人以及大熊他们,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前进了三四个小时后,DJ突然按着耳机听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队长,他们发现战线上的缺口了,现在正在向城内报告,但他们没有提到有没有人突破防线。”
  “不管他,加快速度,我们要在天亮前,趁人类最易精神松懈的时候穿过这片丛林边上的第二道防线。”队长说完加快速度向前奔去。
  大家埋下头加紧赶路,在丛林中奔跑是极为累人的,如果奔跑的时候背着几十公斤重的装备就更累了,可是再要求你跑步的时候不能出声,简直就是要人命,若非在基地的时候天天这样,全副武装地练习,这时候早就把人累趴下来了。即使是这样,我也是浑身湿透,胃里翻涌着不停向上冒的酸气。快刀更惨,口水都不自觉地流了出来。但没有一个人掉队!
  苦难终于在突破第二道防线后过去,来到无人区队长示意后,这才减慢前进速度。快刀一边擦着嘴角的口水一边喘道:“妈的!50公里啊,从来没有跑过这么远这么急的丛林跑,回去要练练,我差点儿累死……呸,呸!”
  我没有理他,也没空理他。我一边走一边慢慢调理气息,虽然不会内功,但怎么调气还是懂一点儿的……不一会儿,胸腔那股火烧般还带点儿血腥味的干燥劲慢慢地被压了下来。幸好出来的时候没吃多少东西,要不非出洋相不可。
  突破第二条防线后,虽然军人少了,可是平民越来越多,都是逃难的。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生怕被人发现,好几次险些碰到平民,每次看着屠夫瞄准平民的枪口,我都不禁害怕他突然杀性大起,把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女全都干掉。虽然因此速度慢了许多,但我们还是按计划,在下午准时到达了第一个目的地,那是一条河。这条河通城内最大的下水道,从那里可以进入布斯南最主要的下水街。
  看着面前漂着无数尸体和各种生活废物,散发着阵阵恶臭的黑色河水,我们都把眼光聚到队长身上,意思是:老大,你挑的好路!这是人走的路吗?
  队长环视了我们一眼耸耸肩,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条河是这个样子。在我们杀人的目光中,队长身先士卒地跳进了齐脖子深的河水中,大家互相看了一眼做了个自认倒霉的表情后,也都纷纷地跳进了河水中。
  一跳进河水中,带着腐败味的恶臭便冲进了鼻中,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在泥潭中逃命的经历,不过那次是植物腐败的臭味,这一次尸体腐败的臭味更胜一筹!我一边推开挡在面前烂得只剩半边脸的尸体,一边慢慢在河水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着,看着从脸边漂过的死老鼠和大便,我刚吃下去的军粮在胃里便开始“造反”,夹带着浓浓恶臭的水气像实体一样钻入我的鼻腔,好像我真的喝了一口这河里的水一样,刚捂住嘴结果看到手上挂的黄黄的一层大便,我实在忍不住,“哇”地一口把肚子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我刚吐出来还没吐净,边上的刺客就也吐了,他比我还惨,我个子高水刚及我脖子处,他半张脸都埋在水里,我吐的东西全漂他脸上了,结果他也吐了。好在边上的大熊拉了他一把,要不他非喝口“高汤”不可。
  有了我们俩这个“良好”的开端,边上的人也开始放纵自己了,最后除了队长外,连屠夫都吐了两口酸水。看队长那苍白的脸其实他也想吐,但估计是觉得自己挑的路自己还吐,有点儿不好意思,所以强忍着没有吐出来。不过看他那难受劲儿,我觉得还不如吐出来好一点儿。
  一群人在黑油油的水中走了三个小时,趟过了无数的哨岗,天刚擦黑开始接近城市,开始出现人家,也开始出现排水道。小心地躲过正奔涌而出的“鲜”货,我们慢慢地走进了市区,估计敌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人如此有“耐性”走这么明显的路进城。所以很多挎着枪的士兵捂着鼻子从河边走过,都没有向河里多看一眼。
  终于走进了下水街,一群人争先恐后地爬上岸,拼命地从头上、身上向下扯着什么卫生纸啊,塑料袋啊,死老鼠啊……五花八门的什么都有。好不容易把身上的零碎都收拾干净了,我突然觉得胸口有点儿发木,拉开衣领一看黑黑的一片,五条巨大的水蛭吸得饱饱地叮在我的身上。
  医生扭头看到我用手去摸,赶紧跑过来阻止我:“别拽,千万不要硬将它拔掉,因为越拉水蛭的吸盘吸得越紧,这样,一旦水蛭被拉断,吸盆就会留在伤口内,容易引起感染、溃烂……”说完他拿出Zippo火机,打着开始在叮咬部位的上方炙烤那些水蛭。看着水蛭慢慢地退出皮肤松开吸盘脱落掉在地上,我恨恨地一脚踩扁这些吸血鬼,顿时血水四溅吓了我一跳,这得吸我多少血啊!医生给我清清伤口上了点儿止血粉,又给大家都检查了一下,帮几个同样倒霉的家伙清理了水蛭,队伍才继续前进。
  在下水道中一直等到子夜,我们才顺着下水梯爬上了街道,刚一上街道,大家都又差点儿吐了,不是因为街上臭,而是因为街上太清新了,自己身上太臭了。这样怎么能埋伏呢?我们现在是顶着风能臭800里啊!东搜西找地寻着一家洗车场,大家冲进去打开机器站在那里让清洗器冲了个干净这才离开。
  晚上是军事宵禁,实施灯火管制,走在空无一人、漆黑一片的大街上,脚下踩着满街的弹壳,扫视着这个残破的城市,整个市郊都已经被炮火摧毁得差不多了,只有市中心处还有几处比较密集的建筑。向市中心前进的时候我们都万分地小心,因为脚下几乎是弹壳铺成的路面,稍不小心就会滑倒或者弄出响动,被亮处停着的军车和巡逻队听到。
  沿着墙角快速地向市中心的圣·乔治教堂推进,不断有呼啸的炮弹在我们不远处落下,激起的气浪掀起的弹壳打在墙上,好像有数挺机枪在扫射。在炮火的“掩护”下,我们几乎没有碰到任何阻扰就进入了市中心。进入市中心后敌人越来越密集,我们改路开始走上面,从这栋房子跳到那栋房子,像人猿泰山一样。在干掉五个无意中发现我们的哨兵后,我们比预期早了一个小时到达了第二目的地——圣·乔治教堂。
  圣·乔治教堂中的神职人员已经全部撤离了教堂,只剩一个空壳在那里。蹲在圣·乔治的门洞中,队长向我和快慢机指了指斜对角上的一座炸得只剩一半的办公大楼,然后向刺客和恶魔指了指头顶的钟楼,示意我们两队占领这两个制高点,然后其他人则趁着夜色冲进了政府大楼对面的一座大楼中。
  我和快慢机抱着枪冲进了那栋办公大楼,里面空空如也,地上到处是弹壳和粪便,楼梯已经被炸断,我们两个利用钩抓才爬上了大楼三层,看了一眼下面断裂的楼道,我们对视一眼:这倒好,别人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
  上到6楼,找了个最佳的狙击位置,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对面政府大楼中的一切,四周的一切都在我们的视线内。然后开始布置阵地,堆砌掩体,调校狙击枪,准备弹药。拿出天才给我的那种奇特的“冰弹”和“火弹”,按一发穿甲一发冰一发火的顺序压进20发的弹匣中,压好两匣后放在胸前,这可是救命的东西!我有预感会用到。
  快慢机布置好迷惑物后,悄悄地回到我身边说道:“吃点儿东西睡一会儿吧,明天是一场恶战!”
  我点点头说道:“你值第一班,我第二班!”说完拿出高蛋白口粮、牛肉干和能源棒,不管肚子里多反胃拼命地吃了下去,喝了两口水便抱着枪合衣睡去。
  一个小时后,手上的表震动起来,睁开眼看见快慢机正在做狙击作业——绘制射距相对位置表,见我坐了起来冷冷地问道:“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应该我的岗了!”我拉了拉领子,接过他手里的射距相对位置表替他填,其实这个东西在有了天才给我们的瞄准器后就没有什么作用了,但快慢机不像我是学计算机的,对这种电子仪器那么快就上手,他始终对电子的东西抱着怀疑的态度。
  看着快慢机很快地进入沉睡,我望着远方闪动的炮火,一边绘制图表一边幻想着明天那不可预测的一切,直到一个小时后快慢机再次来替换我……
第四十九章
步枪加大炮
  清晨的时候下了一阵小雨,趴在砖堆里扑面而来的湿气让激动的心情稍稍冷却。对面被叛军占领的政府大楼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自己是在敌人的枪口下穿梭,生死竟掌握在别人手中。
  准星在熙熙攘攘的人头上瞄来瞄去,我在心中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一会儿工夫,我就点了40多人的名。只要队长一声令下,政府大院里半分钟之内就鸡犬不留。我轻轻地放下枪,慢慢地退出狙击位,来到快慢机身边,和他一起检查固定好的绳索退路。
  把所有的东西都弄好了以后就进入了等待,无线电中没有任何动静,说明大家都在静待时机等着目标出现。我从胸前的水囊中吸了口水,坐到墙后,从弹孔中观察斜对面的塔楼,看见在对面塌了顶的钟楼里,从那口破大钟中伸出一根黑黑的枪管。如果我不是事先知道刺客在那里,怎么也不会看出那里藏着个人,刺客不愧是出了名的杀手,隐蔽的功夫确实厉害。
  就在我感叹的时候,街道上传来机动车队开动的声音。从观察镜中可以看到从城外开进大批部队,数辆军车急驰而来,在政府大楼门前戛然而止,从车上跑下来的竟然是很多穿便装的民兵,都端着AK围成一圈执行警戒,一辆吉普中下来一个大胖子,在众人的围拥中进了政府大楼。虽然只是瞄了一眼,但我马上就认出了那是政府军提供的八个叛军头目中的一位,叫裴葛的,一直在北部山区活动。不过看这家伙带着一二百号人全副武装的架式,是不信任这次召集开会的达斯兰将军了。看来这群人也不是一条心了,说不定一会儿还会打起来呢,这可有意思了!
  裴葛来了以后,陆续地又有数批人马进入政府大楼。而不知为什么裴葛竟开始派兵四处搜索,边上还有其他势力的人手跟着,看来是几方人马对周围的安全不放心,怕达斯兰暗中派兵设伏把自己的人给吃了,所以派兵出来查看。
  过了不久,下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吆喝声,敌人搜索到了楼下!我和快慢机快速地围到楼板的一个缺口处向下打量,十几个各色士兵来到了楼下正在打量断掉的楼梯,看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头头模样的家伙对边上的小兵摆手示意让他爬上来看看,那个小兵把AK背在身后,便攀着突出的钢筋水泥向上爬来。一阵石块的滚落声后传来一声惨叫,从我们设置的反光镜可以看到刚才这个想从断层爬上来的家伙,被我和快慢机设置的力学机关给滑倒了。从三楼失足摔了下去,那家伙的头正磕在水泥台上,脑壳摔碎脑浆迸裂,抽搐了两下就不动弹了,把边上的人都吓傻了,愣愣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过了好一会儿才大叫起来。不过医生也不用来了,这人是没救了……
  一群人忙了半天才把尸身抬走,然后那个头头就又派人向上爬,结果还没上到三层就又碰到活动陷阱,一失手摔下去跌了个半死,等第三次让人上来的时候,就再也没有人敢爬了。于是这群人就在下面傻傻地向上望了半天,又你看我我看你地说了一声:“我们都上不去,别人肯定也上不去。你们说是吧?”
  旁边马上有人答道:“是,是,上不去,上不去!”
  看着这群人又装模作样地晃了一圈后才跑开,我和快慢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才摔死两个人就不敢上来了,如果是我,越是死人越应该到上面看看,人死得这么蹊跷却不查看,如此大意死不足惜!
  我收回瞄准下面的枪口,松了口气。虽然看他们在那里忙来忙去地挺好笑,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冲了上来,我们也就只能通知队长提前行动和他们拼了,现在只能祈祷刺客他们也不会被发现。
  不过上帝显然没有听到我们的心声,无线电中传来了DJ的声音:“兄弟们!两个消息,一坏一好,想先听哪个?”
  “先说好的!”估计一群人和我一样都皱了一下眉头。
  “好消息是昨夜和我们擦肩而过的叛军是去偷袭我们所在的前锋军营,虽未得手但抓到两个政府大兵,经审问得知我们已进入了他们的势力范围。”DJ自嘲地说道。
  “狗屎!”一群人在无线电中骂出了声,这群政府军真是靠不住。
  “还有比这个更坏的消息吗?”大熊在无线电中问道。
  “呵呵,更坏的消息是现在达斯兰将军正在向城内调装甲部队,20分钟后到!”DJ雪上加霜道。
  正在我们为DJ带来的消息咒骂不已的时候,无线电中传来了刺客和恶魔的声音:“敌军靠近,敌军靠近!”
  我和快慢机飞速地进入狙击位,架好枪从瞄准镜中向对面的钟楼望去。果然,从破败的墙体中可以看到有八九个军人端着机枪正在向钟楼顶前进,看样子是想在钟楼上架设机枪抢占有利位置。
  “敌军靠近,敌军靠近,40米,30米,20米,15米……”刺客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像即将燃尽的导火索一样预示着战局的一触即发。
  “10米,9,8……”刺客的声音中带出了紧张的味道。
  “行动!”队长的命令终于下了。
  “他妈的!”屠夫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政府军大楼对面的破房顶五六道挂着浓烟尾巴的反步兵杀伤火箭弹击中了楼顶上的防御工事,是屠夫的M202四管火箭发射器。这一次来打的是攻坚战,所以带了火箭筒等加强火力。
  屠夫和大熊一人一个M202火箭筒,站在楼顶不停地向对面的房顶和政府大门口的掩体内发射火箭弹,而队长带着冲击、牛仔、先锋等冲出躲藏的建筑冲向政府大楼,一时间爆炸声四起,血肉横飞。
  我和快慢机对准对面钟楼里刚爬上楼顶的机枪手快速地扣动扳机,瞄准镜中的人群爆出无数的血花,六名敌军在我们两人迅雷不及掩耳的偷袭下被掀翻在地,有两人被打飞起来从楼上摔到了楼下。刺客和恶魔也从藏身处拿着备用的G36C短突入步枪冲了出来,把剩下的两三个刚架好机枪还没来得及向我们射击的家伙打成了渔网。
  顾不上回答刺客和恶魔的感谢,我快速地把枪口对准下面的政府大楼,大院中冲出了四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叛军,对着刚冲入大门的队长他们一阵扫射。只听无线电中队长一边骂一边还击,好像很狼狈,吓得我赶紧把准星对准其中带队的小队长,扣动扳机把他钉死在柱子旁,快慢机则解决了两名机枪手。
  三四秒的时间我们两个便把院中的叛军干得差不多了,其余东张西望地搜索狙击手的家伙也被队长他们给干掉了,小分队比较顺利地突入了大楼。从大楼的窗口中可以看到队长他们六个快速从一楼向上搜,而我则在外边悄无声息地帮他们把藏在拐角和桌椅后的黑枪手给解决掉,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干掉了数十人。快慢机主要是狙击路面上想要冲进政府大楼的援兵,还要帮刺客他们解决附近视线死角的藏敌。刺客和我们互相配合形成交叉火力,封锁了政府大楼所有的进路,把所有援军压制在一公里外的街区无法接近。屠夫他们解决了楼顶的工事和大群冲出的敌人后,也跟着冲进政府大楼,占领被摧毁的掩体,架好机枪建立火力网装备进行防御,防止敌人从后面抄上来。
  “食尸鬼,快慢机,刺客,恶魔!目标向楼上天台逃去了!”队长的声音刚从无线电中传来,楼顶天台便冲出了数十人,分成好几团互相叫骂着向楼边上跑去,想要从安全梯逃跑。
  我们四个狙击手既要封锁路口对付增援,又要帮忙清理暗处的藏敌,突然跳出这么多的人把我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凭着本能我对准人群就是一阵点射,数人被我强力的子弹穿透,成串地倒下后,楼上的敌人也发觉了周围有狙击手,全都趴在就近的掩护物后大叫着向我的方向射击。数十发子弹打在我藏身楼层的墙壁上,与丛林作战不同的是,子弹不会被树木给吃住,打在水泥墙上四处弹飞,打得到处叭叭响,有两发跳弹就打在我趴着的砖堆上,有一发就打在离我脸30厘米的一块砖头上,又“嗖”地一声弹起从我耳边擦过,吓得我一缩头差点儿从地板上跳起来,心脏缩压得血气上涌把脑袋都憋大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心里再紧张害怕,也不敢让眼睛从瞄准镜前稍离片刻。击毙两个探头观察的叛军后,一发从楼下打上来的RPG火箭弹正击中我们两个藏身的楼层天顶。巨大的回响震得我眼前发黑,火箭弹炸落的水泥块像铁锤一样砸在我的身上,我都能听见身上的骨头被砸得“嘎嘣嘎嘣”作响。
  “唔!”快慢机的一声闷哼把我吓了一跳,赶紧侧眼扫了他一下,发现一块弹片从他眉骨上划过,眼眶给割开了一个大口子,白森林的骨头都露了出来,满脸的血水顺着下巴像瀑布一样“哗哗”地淌了下来。
  我没敢动,现在任何暴露两个人具体位置的行动都是极其危险的,我只能一边把那个扛着火箭发射器的混蛋打了个脑袋开花,一边问道:“快慢机,怎么样?”
  “唔——嗯!唔——嗯!”快慢机痛得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捂着脸缩在墙角里直哼哼。
  “快慢机怎么了?是死是活?”队长焦急的声音从无线电中传来。
  “被弹片击中了脸,没死!”我不断地一边射击一边扭头看快慢机。
  “嗯……嗯……”快慢机一边哼哼一边从身上掏急救包,慌慌张张地从里面抽出止血纱布捂住脸摁住伤口,可是手刚一碰伤口又痛得支吾起来,还使劲儿地用脑袋撞地板,看得我心里直痒,脸上都替他感觉痛。不过从受伤到现在控制伤情,不论多痛苦他都没有叫出声,只是在那里哼哼。
  我很想冲过去把他拖到安全的地方替他处理伤口,但我必须压制自己的这种冲动,因为现在楼下有二三百人正注视着这里,只要稍有踪迹被他们从破损的楼板发现,就会引来无边的炮火,把我们两个都炸成肉泥。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快慢机捂着脸在那里痛哼而束手无策干瞪眼!
  压下心头的痛苦,我把怒火都发在了楼下的敌人身上,我不断地快速点射,几分钟的工夫我就打死了30多人。在我更换弹匣时,无数手雷从斜下方扔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有办法扔上六楼,但爆炸的巨大声浪和冲击波却从前下方冲上楼层,炸得我满头满嘴的水泥沫。吐掉嘴里的水泥渣子,我又扭头看了一眼快慢机,他已经不再滚动和呻吟了,而是静静地蜷缩在墙角一动不动,不断地有小石块砸在他的身上,都快把他给埋住了。
  “快慢机,快慢机!”他的样子把我吓坏了,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停止了,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顾不得会不会被敌人发现,我拼命地大叫着从狙击位冲了出来扑向他身边,一把抱住了他的身体拼命地把他从石头堆中拖了出来拉到后面。
  “你违反了狙击手第一准则: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暴露自己的行踪!”快慢机声音颤抖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操你大爷!你他妈的闭嘴!刺客替我看着战线,我给快慢机看一下!”我一边骂一边把狙击枪放好,拉开他的手揭开沙布看了一眼。
  “嘶!”我深深地抽了口冷气,只见一道深有近寸的伤口从眉头正中一直延伸到太阳穴,两边的皮肉翻着口子,里面的骨头清清楚楚地晾在空气中,骨头上还有一道深深的刮痕,把眉毛都削去了一块,伤口里还有不少看上去黑糊糊的脏东西。
  突然,几发火箭弹从下面打了上来,我赶紧向前一趴抱住了快慢机的脑袋,用身体挡住了他暴露在外的伤口。巨大的冲击波中我感觉有两枚弹片打在了我的后背上,我扭头一看幸好背心和衣服有防弹的功能,弹片只是有几个棱角透过衣料刺进了皮肤,虽然痛但并不要紧。
  “感谢上帝,感谢天才!”我一边念叨一边又揭开快慢机的伤口,掏出清洁水把伤口清洗了一下,“别动!别动!”我一边死死地摁住快慢机的脸,一边快速地用镊子挑出几颗小石头渣子。
  “快点儿,快点儿!”快慢机咬着牙死死地抓住我的大腿说道。
  “别急,别急!”我一边上药一边拿出伸缩医用胶布,简易地把他的伤口给拉合并包扎起来,然后抽出绷带让他自己把脸包起来,就又提起枪冲回狙击位。
  “队长,队长!包裹接到了没有?”我焦急地在无线电中叫道,“火力太猛了,快慢机重伤!我这边顶不住了!”
  “接到了!可是只有五个包裹,达斯兰那个免崽子没有在这里,还有两个首领没有到。大家要注意!援军可能会受动狙击,不会这么快就到。”无线电中传来的激烈枪声几乎盖住了队长的声音。
  “收到!”我一边射击一边回答,刚说完就从瞄准镜中看见从远处的街道转出来一辆坦克。
  “9点钟方向。坦克!”我在无线电中大叫道。我的话声刚落,便听轰然一声巨响,一发炮弹打在了我藏身的大楼侧面,把五六层楼的侧墙都给打塌了,破碎的墙体像巨大的霰弹枪子弹一样扑射而来,我被震得站立不稳摔倒在地,大块混凝土碎片打到我的头盔上,把我砸得脖子后仰,像个被击中的棒球一样撞在墙上。
  第二声巨响过后,6楼少了一半。我和快慢机就躺在塌陷的楼板边缘,脚下的地板突然塌陷跌落在半空中,我抓住了一道裂缝,半个身子悬在了空中,子弹像暴雨一样打在我边上,有数发打在我背上,像有人用铁棍猛然使劲儿捅我一样,震得我胸口一阵发甜,嘴角不自觉地渗出了血丝,剧烈的疼痛给了我力量,使我拼命地扒着露在外边的钢筋挣扎着蹿上了楼板,刚站好,一发子弹贴着大腿穿过,把衣服打了个洞也带走了一块皮肉,腿一软跪在地上,捂着伤口就地滚到了快慢机身边,拖着他向墙里面退去。
  “队长,不行了,我要挂了!”我在无线电中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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