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娱乐指南(精校)第26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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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宣命金吾卫把船监叫来,问他船上厨房起火之事,又问厨房里的厨师和杂役是否已经在船上执事多年?
  船监恭恭敬敬答道:“禀郡公,灵飞宝船厨房共有五名厨师、十名杂役,除了一名杂役是年初新上船的外,其余都已在船上执役两年以上。”
  周宣道:“把那个新上船的家伙抓来,此人十有八、九是中天八国的奸细,打一顿,就招了,只是招了也不济事,公主都已经被掳走了。”
  凤阿监过来道:“郡公,我有一事相告。”
  周宣见凤阿监满脸忧色,安慰道:“凤阿监不要太着急,我一定会把公主殿下救回来的。”
  凤阿监点点头,低声把前日下午听到的云阿监与黄须金吾卫密谋之事对周宣说了,又道:“我已查清,那名金吾卫名叫胡庆。”
  周宣皱了眉头,心想:“事情还真复杂,那边中天八国王张圣派人掳走清乐公主,这边还有李坤地人准备对付我。”当即把蔺戟叫来,询问胡庆之事。
  蔺戟早知胡庆与景王关系密切,这时听周宣问起,立即明白了,蔺戟原打算不参与景王与东宫之争地,但现在不同了,周郡公救过他的命,海上相处两日,是过命地交情,当即道:“郡公,卑职即去把胡庆抓来,一审便知。”
  周宣道:“这事蔺将军负责,审问结果向我禀报,把那个云阿监也一并审问,云阿监女流,尽量不要用刑。”
  周宣又登上艏楼,进前方眺望,因为在小岛边耽搁了小半个时辰,“灵飞号”这时与僧景全的海船距离已经拉开,看不到对方的帆影了。
  正这时,在右舷方向突然出现两条快船,飞快地向“灵飞号”驶近,船头大旗猎猎,却是吴越国旗号,海中洲一带连续冒烟,吴越水军再没一点动静也说不过去了。
  祁将军急命船上将士迎敌,蔺戟也不审案了,领着近两百名金吾卫硬弓利箭侍候。
  吴越国的两艘船见“灵飞号”比它们大几倍,不敢靠近,好象护航一般紧紧跟在“灵飞号”一侧。
  船监道:“可惜前夜被风摧折了两桅,不然这吴越小船哪里追得上我汉国的宝船!”
  远远的,海平面上露出桅帆一角,四痴站在周宣身边,说道:“主人,那似乎是僧景全的船。”
  周宣笑道:“明白了,僧景全也被吴越水军缠住了。”
  
  第035章
公主刚烈
  
  在海中洲南端海域,中天八国、汉国、吴越国,这三国的七条海船争相追逐,箭矢嗖嗖,三国海船上的弓箭手都使用了火箭攻击,所谓火箭,就是在箭头绑上由松香、油脂、硫磺、黑火药混合成的弹丸,用射程较远的“稍弓”射到敌人船上,弹丸受到剧烈撞击就会燃烧起来,对于布帆木船极具威胁。
  雪猪太子本不敢上甲板,见周宣站在艏楼上,便也装起胆爬上艏楼,鹘门两大高手陈延寿和费清左右护卫。
  费清为了在雪猪太子面前表现自己,见有一艘吴越战船逼得紧,距离“灵飞号”不足二十丈,双帆鼓风,旌旗猎猎,便道:“殿下,看我废了这条船。”
  现在“灵飞号”除了船工,其他的全是唐国人,奋力迎敌的也是唐国军士,这让雪猪太子颇有寄人篱下之感,用得上的只有陈延寿和费清,这时见费清要给他争面子,喜道:“好,你若能废了那船,本掌柜有重赏。”
  费清便向祁将军手下的奉化府兵借了一柄单刀,沿着左舷大步奔跑,觑准那艘吴越战船,单刀脱手,象螺旋桨一般飞出去,正午阳光射在旋转着的刀刃上,闪烁耀眼,就见那一片光芒从双帆之间掠过,竟将两根粗大结实的帆绳一齐削断,那艘吴越战船两面大帆齐刷刷落下去,长帆一落,船速立减,片刻功夫,就被“灵飞号”甩到后面。
  另一艘吴越战船见“灵飞号”有如此了得的高手。不敢逼得太近,尾追不懈。
  周宣赞道:“刘掌柜有这样地得力手下,了不起啊,此人是何官职?”
  雪猪太子被周宣这么一夸,心花怒放,答道:“他叫费清,是虎贲中郎将。因尚未净身,故不得升迁。”
  周宣道:“费清是个人才。早日给他净身,可委以重任……龚澄枢原任何职?”
  雪猪太子点头道:“周客官说得有理,龚澄枢是内太师,此次延误时机,致使大船倾覆,罪大恶极,待本掌柜回到兴王府。即请父皇和神巫阉割费清,而后封其为内太师吧。”
  一旁侍立的陈延寿脸色一下子变得极难看,太监因为无法男欢女爱,对金钱、权力的欲望就更加强烈,陈延寿就酷爱权力,他现任黄门侍郎,位列龚澄枢之下,一直觊觎内太师之位。天幸龚澄枢已死,他极有希望补缺,但现在听刘守素这么一说,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刘继兴年过五旬,平日酗酒荒淫。估计难以长寿,所以必须得到刘守素的欢心,但如今……
  周宣捕捉到陈延寿眼里一闪而逝的怨恨之色,微微一笑:“刘掌柜,这陈黄门也是忠心耿耿,前日除掉龚澄枢,陈黄门居功至伟,与费清二人堪称刘掌柜的左右臂啊。”
  雪猪太子道:“不错,陈延寿功劳不小,这内太师就在陈延寿与费清二人中任择一人吧。”
  费清兴冲冲上来。正好听到雪猪太子这句话。心里狂喜,表面谦逊道:“卑职如何比得了陈黄门……”看了看陈延寿的脸色。
  陈延寿笑了笑。笑容颇为勉强。
  周宣心道:“很好,这对鹘门师兄弟有隔阂了,等渡过这段难关,想办法让这二人自相残杀去,但看陈延寿这副阴险地样子,也许根本不用我从中煽风点火,他们自己就要厮杀起来。”
  “灵飞号”甩掉那两艘吴越战船,全力向南,离僧景全的海船越来越近了,眼看差五、六里就要追上,却见纠缠僧景全地两艘吴越战船转舵向南,不拦截僧景全的船了,却向“灵飞号”冲来,甲板上的吴越武士张弓等待。
  祁将军骂道:“奶奶的,那贼秃蒙混过关了,吴越人哪知道公主会在贼秃的船上,现在却来拦我们的船!”
  费清道:“这种小船怕他怎的,撞也撞沉它们。”
  周宣笑道:“灵飞宝船扛过了海神风,船体已经受损,不能去撞了,吓吓它们倒是可以。”即命船工航速不减,迎着两艘吴越战船直冲过去。
  吴越国战船只有“灵飞号”三分之一大小,那些吴越士兵见这庞然巨船全速而来,显然是想仗着船体高大来撞他们,大惊,慌忙转舵,好在他们船小灵活,迅速朝两边避让,甲板上地弓箭手百箭齐发,向“灵飞号”猛射,其中就有火箭。
  蔺戟指挥士兵反击,船监组织船工、水手灭火。
  灵飞宝船迅速从两艘吴越战船之间穿过,三船交错时,蔺戟取过一张四石弓,瞄准左边战船上那将领模样的吴越人一箭射去,四石弓威力非凡,弦响人翻,那战船上一片惊哗,显然被射倒的人是个不小的将官。
  “灵飞号”五面大帆带着呜呜风啸,迅速冲开两船的包围向前方六、七里外僧景全的海船追去。
  僧景全的海船左右舷窗伸出三十六根长橹,百足蜈蚣一般划动,借着帆力,船速很快。
  “灵飞号”闯过吴越战船的堵截,扑灭了几处小火,也开始全力划橹,六十四名水手奋力摇动螺旋橹,一定要赶上去抢回公主,周婚使说了,赶上前面那艘船每人赏银二十两。
  两艘船一前一后,向西南方向疾驶,照这样地速度,不需两日就能到达夷州海,过了千里夷州海就是中天八国的地界,那时再想夺回清乐公主就难上加难了。
  周宣向雪猪太子三人了解中天八国王张圣的情况,雪猪太子愤怒道:“张圣不过是个贼坯匪首,竟敢半路抢婚。本掌柜一定要抓住他,要将他千刀万剐!”
  祁将军道:“好教郡公得知,那张圣今年三十三岁,嫔妃已有百人,名声亦不甚好,据说相貌倒是威武,有两大得力手下。一个就是国师僧景全,另一个是大丞相黄伯雄。”
  周宣知道这些所谓的义军。起义之初是打着为穷苦民众谋活路地旗号,一旦得势,其首领往往作威作福、行事荒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时,船监与四名船工押着两个仆役模样的人过来了,向雪猪太子和周宣禀道:“殿下、周婚使,这两个就是中天八国地奸细。一个就是周婚使怀疑的那个厨房杂役,另一个是这杂役招供出来的,竟然是帆师,若不是发现得早,这帆师就会点火烧帆,至少也要让灵飞宝船丧失航行之力。”
  周宣冷冷扫视那两个奸细,说了声:“绑起来,丢到海里去。”
  雪猪太子忙道:“周客官。这两个奸细让本掌柜处置吧,本掌柜定要让他们后悔爹娘为什么把他们生出来!”
  与其父刘继兴一样,雪猪太子有极其残忍的一面,命陈延寿、费清一人押一个奸细,兴冲冲下舱室以折磨人为乐去了。
  僧景全的船速度很快,估计划橹地都是精挑细选的壮士。而“灵飞号”上地船工、水手经历了大风暴,九死一生,昨日又是整天寻找周宣他们,很是劳累,左追右追,“灵飞号”与僧景全的船之间六、七里的距离就是无法缩短。
  眼看天已经黑下来了,周宣心里焦急,但在这茫茫大海上却是毫无办法。
  夜色很快笼罩在海面上,六里外僧景全地帆船逐渐模糊,直至看不见。反正周宣是早就看不见了。四痴说还能看到一点影子。
  祁将军骂道:“那贼秃灯也不点一个啊!”
  周宣道:“那是自然,点灯不是等于给我们指路吗!”
  船监道:“请周婚使放心。照罗盘指引,向着西南方向就不会有错,中天八国地船甩不掉我们的。”
  周宣道:“要防备他们借着夜色掩护悄悄转向,绕到我们后边,而我们却傻傻地一个劲往前赶。”
  祁将军道:“郡公所虑极是,末将这就派四艘小船两翼张开哨探,决不能他们诡计得逞。”
  自中了圈套丢了公主,祁将军一直非常内疚,常有悲愤誓死之心。
  周宣安慰道:“祁将军不必太自责,公主是一定会救回来地,祁将军指挥得当,在大风暴中保住了灵飞号,功莫大焉。”
  蔺戟点头道:“郡公所言极是,船队五艘大船,只有灵飞号得以幸存,祁将军绝对是功大于过。”
  三层有扇舷窗里传出瘆人的惨叫,雪猪太子折磨那两个奸细还没有结束。
  周宣皱眉道:“这猪头,要就一刀杀了,这么折磨人干什么!”带着四痴下到三层舱室,让雪猪太子把奸细丢到海里了事。
  就在周宣离开艏楼之时,前方六里外僧景全的座船上正忙忙碌碌。
  披着大红僧袍的景全老和尚立在右舷看着沉沉的海水,长眉不停地抖动,几名武弁侍立在身侧。
  僧景全说道:“后面那只船一直不见起火,那两个人看来是被发现了,现在得依第二条计策行事。”
  一名武弁心悦诚服道:“国师神算,无人能及。”
  僧景全问:“此处离长溪海岸还有多远?”
  另一名武弁答道:“还有一百多里,此时正顺风,拼全力划橹,后半夜就可到达长溪县海岸。”
  僧景全道:“老衲虽然安排了人在长溪接应,但长溪毕竟是吴越地界,颇为麻烦,只是现今后面追得急,恐怕由不得我们从容到清源,那就准备在长溪登陆吧。”
  一名武弁问:“是趁着夜色让大船靠岸吗?”
  僧景全道:“不,大船靠岸极易被追兵发现,就由老衲带着唐国公主乘小船悄然登岸,尔等继续驾船向西,把追兵引到清源泉州地界就登岸,谅他们不敢上岸来追。”
  几名武弁心道:“恐怕没这么顺利吧,如果能逃到泉州,国师又何必现在弃船登岸?我等成诱饵了,被后面那条船追上就只有死战。”
  当然,这些都是只是腹诽,谁也不敢当面有异议。
  到了后半夜,半圆的月亮高挂天际,清乐公主和芳茶、小茴香三人被三名健壮仆妇挟持到甲板上,黑瘦老僧景全与三名武弁立在月光下。
  清乐公主大骂:“老和尚!老秃驴!”
  老僧景全毫不动怒,微笑道:“王妃殿下脾气还不小,老衲这就送王妃殿下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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