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行(校对)第24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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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公不妨听听他说些什么?彭大那个人我知道,性子差了些,却是直心肠。不像赵君用,肚子里头全都是弯弯绕!”苏先生看了朱重九一眼,小声劝谏。
  “行!”朱重九轻轻点头。“既然他来了,我不见他也说不过去。你让人带他进来吧,我在二堂等着他!”
  所谓二堂,其实是议事厅旁边的一个侧殿。用来作为朱重九处理公务的中间,短期休息之所。同时也意味着,在会见的人和处理的,都是私事,与公事没太大关联。
  苏先生作为一名积年老吏,当然对朱重九的安排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小步离开。磨蹭了大约一刻钟之后,才将彭早柱领到了指定房间。
  朱重九早已命人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见到彭早柱入内,起身迎了几步,笑着说道:“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彭总管呢,他还好吧?还有其他人呢?大家最近过得如何?小明王的登位大典办得热闹不?参加的人多否?”
  “八十一叔!”彭早柱红着脸,躬身施礼。“多谢八十一叔挂念,我爹他们都还好。小明王的登位大典……”
  轻轻咧了咧嘴,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小明王从现在起,应该叫宋王了,据说还要回归祖姓,为赵氏第多少代孙。为了彰显正统,汴梁那边弄出了一整套繁琐至极的礼节。极尽奢华之能事。但给大伙的感觉,却跟过去蒙古王爷跟喇嘛们每年例行拜祭神佛的场景差不多,只是拜祭者换了几个人而已。
  彭大当天就觉得非常郁闷,回了宋王殿下特地赐给大伙的驻地,就牢骚满腹。潘癞子也觉得很没意思,当年芝麻李活着时,都没这么挥霍民财。小明王无尺寸之功,却像个神仙般被高高供在大伙头顶上,实在怎么看怎么别扭。倒是赵君用,无论大典之前,还是大典之后,都跟左丞相杜遵道打得火热。恨不得穿上同一条裤子般。
  ‘姓杜的是看上了大伙手中的兵马,想拉着大伙一道对付刘福通!’当即,潘癞子就低声道破了事实。汴梁红巾内部不和,刘福通带领主力攻打洛阳,丢给杜遵道和罗文素两人的只是个空壳子。而朱重九在扬州,虽然剥夺了大伙的权力,却把大伙的剩余的嫡系家底,都准许保留了下来。并且平素粮饷供应,一概比照淮安军,从没有过什么匮缺。
  两相比较,高下就立刻清清楚楚了。特别是朱重九本人虽然富可敌国,吃喝用度却跟芝麻李一样简单。而杜尊道和罗文素等人,则怎么挥霍怎么来,更是让人对他们的前途心生怀疑。
  所以彭大等人当时就开始后悔,觉得自己这半年多来不该碍着面子,始终没有接受芝麻李的遗命。但如果领着兵马再回头,恐怕以当下的本事和实力,自己顶多也就被封个统制做。还得给徐达、胡大海、吴良谋这些人打下手,面子上无论如何也放不下去。
  于是双方商量来商量去,干脆决定现在汴梁混一段时间,看看有没有新的独立门户机会。但为了今后不至于绝了退路,就把几个小辈全都派了回来。反正他们都算是朱重九的子侄,即便给自家叔叔当亲兵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只是这些私下里的算盘,实在无法明言。所以彭早柱被憋得满头大汗,结巴了好一阵儿,也没说出个子午卯酉来。
  朱重九见状,岂能不知道他心中另有苦衷?于是便在对方肩膀上拍了几下,笑着安慰道:“路上累坏了吧,回来就好。等会儿去外边吃一顿,咱们爷俩儿边喝边聊。”
  “八十一叔,我,我爹……”彭早柱的脸色更红,额头上汗珠也更密集。一路上,他想了很多见到朱重九之后的说辞,可事到临头,却发现根本用不上。大伙当初离开,对淮安军和朱重九本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一个坏事。而自己这帮小兄弟奉命回来,也对淮安军无任何助益。
  换句话说,淮安军乃为朱重九一手打造。与其他各路红巾没什么太大关系。要说欠,也是别人欠淮安军的居多,淮安军欠别人的很少。所以双方没有任何人情可言,提任何过分要求都是自取其辱。
  想到这儿,彭早柱后退两步,用非常别扭的姿势,小心翼翼地再度给朱重九敬了一个淮安军礼,“八十一叔,我爹说,他拉不下面子来,所以无法回头。但,但我和潘封、张茂他们,却是晚辈,想让我们到您帐下效力。哪怕是从一个小兵做起,都心甘情愿!”
  “你们,到我帐下做小兵?”朱重九眼前迅速闪过几个少年的面孔,举手还礼,迟疑着询问。比起普通民间少年来,彭早柱等人也算是将门之后了,无论身体素质还是军事素质,都要高出甚多。但几个人从一方诸侯的继承人,直接降低到普通士卒,这个落差也太大了些!换做朱重九自己都无法适应,更难相信对方会甘之如饴。
  “我爹和潘叔都说,八十一叔这里公平,只要我们肯努力,就不愁没前程!”彭早柱点了点头,决定实话实说。以免刚一见面就闹出误会,“我跟潘封都上过战场,张茂他们年龄虽然小一些。这几年也专门请了教头打熬武艺,所以当小兵的话,也不会给父辈们丢人!”
  “好,你们有这个心思就好!”朱重九略做沉吟,笑着挥手。彭大和潘癞子二人的心思他能理解,所以也没必要推三阻四。况且能让对方送孩子回头,正说明淮扬的一些做法,已经渐渐得到了这个世界的认可,并非如自己先前认为的那样一无所成。“那你们就先去讲武堂读一年速成班。然后按照毕业生标准择优安排职务。淮安军这边的训练比较系统,你们多用心学学。将来即便不留下帮我,也能回去帮你们的父亲!”
  “多谢八十一叔成全!”彭早柱欢喜地敬了个蹩脚军礼,眉开眼笑。
  “去吧,早点告诉张茂他们,让大伙都安心。晚上记得过来吃饭,我给你们几个接风,太白楼!”朱重九笑着挥了挥手,给对方又吃了一个定心丸。
  彭早柱欢欢喜喜地答应着,转身退下。朱重九心里也觉得颇有感触,望着对方的背影轻轻吐气。苏先生在旁边看着暗暗纳罕,走上前,笑着凑趣,“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周公吐脯,天下归心!”
  “滚!”朱重九的兴致被打断,瞪了他一眼,笑着骂道,“这回,你高兴了?我要是周文王,你就是姜子牙,先丢到渭水河边,钓上二十年鱼再说!”
  “臣愿意为主公做任何事情!”苏明哲接过话头,满脸献媚。
  “狗屁,一个个嘴巴上都像抹了蜜一般。事实上,最后我还是得听你们的!”朱重九翻了翻眼皮,悻然说道,“到底我是主公,还是你们是主公。鬼才知道!”
第447章
润物(上)
  “当然主公是主公!”苏先生讪笑着回了一句,随即转身逃走,
“主公有事,微臣先行告退!”
  能令朱重九在一日之间做出如此大改变,已经令他喜出望外。所以果断见好就收,以免逼迫过急,适得其反。
  “别偷懒,抽空去江湾新城那边巡视一圈儿,有什么问题顺便解决掉。黄正读书少,很多事情处理起来未必妥当!”朱重九瞪了他一眼,低声命令。
  江湾新城是当初淮扬大总管府为了充分利用水力和保密的双重需要,特地于长江向北岸内凹处打造出来的巨大工地。但随着新式生产技术的推广,一些非官办工坊,也都主动朝那片区域聚集。这就导致新城的管理难度与日俱增,身为工坊主事的黄老歪每天累到口吐白沫,依旧无法令其运转完全顺畅。
  而黄老歪本人,心胸又略有些狭窄。跟麾下的许多属吏都合不来。这令工局处理事情能力愈发孱弱,已经渐渐成了整个大总管府的短板。所以朱重九有时候只好亲自,或者安排能令黄老歪服气的人,过去搭一把手。以免工局那边脚步落下太多,拖延了整个体系的运转。
  苏先生自然分得出轻重,立刻收起了嬉皮笑脸,正色回应,“是,微臣马上坐车过去。黄正的身体开春以来就不太好,您看是不是要他先退下来将养些时日?”
  “有合适人选么?”朱重九立刻明白了苏先生的意思,想了想,迟疑着询问。
  所谓将养,就是给黄老歪放个长假。然后再补一个新人暂且替代他的职位。等他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新人也在工局站稳了脚跟。然后双方将负责的区域重新划分一番,再度达成新的平衡。
  “人选倒是有,姓许,咱们刚刚打破淮安的时候,主公前来投效的。原本在淮安做过一任小吏,人很精明,处理起事情来也很果决!”
  “他现在做什么职务?”
  “眼下是财局的都事,去年底立过一些功劳。我让内务处专门查过他的底细,忠诚方面应该没问题!”苏先生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补充。
  “嗯,先调到工局去给黄老歪做个……”朱重九犹豫了一下,轻轻摇头,“还是算了,免得你麾下又缺了人手。你从第一次科举考上来留用的人里头,给黄老歪多调几个过去。然后平素自己多盯着些。黄老歪是个有心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那样?也好。主公考虑得比微臣周全!”苏先生闻听之后,默契地点头。能用科举选拔出来的人才,就尽量不用旧朝遗留下来的小吏。这几乎是淮安系中一条不成文的规矩。虽然后者比前者更有经验,但前者对大总管府的认同感,却远远超过了后者。
  “也就是两三年的事情,大伙都咬紧牙关熬一熬。等咱们的府学、百工技校和讲武堂的学生都毕了业,就不会这么艰难了!”唯恐苏先生多心,朱重九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这句话,让苏先生无法不赞同。去年淮安大总管府最艰难时刻,从军中到地方,都有人发生了动摇。甚至还有人主动跟脱脱那边接触,希望在淮安军兵败之后,能避免遭受池鱼之殃。而在大总管府出资筹办的学堂里头,这些情况却是凤毛麟角。特别是百工技校和讲武堂的学子,每每在最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极大地替官府稳定了军心和民心。
  所以在大总管府的众多核心人物眼里,府学、技校和讲武堂的学子,都属于自己的孩子。虽然还没长大,将来却可以继承家业。而科举考上来的,就远了一层,再没表现出足够的忠诚和能力之前,仅能算是雇佣来的掌柜和伙计。至于前朝留用的官吏,则又远了一层,除了极少数翘楚中的翘楚之外,其他大多数,这辈子都注定与大总管府的议事堂无缘。
  二人又商量着处理了几件琐事,然后苏明哲终于得以离开。朱重九则再度将头埋入案牍之中,开始与大摞大摞的公文展开搏杀。
  无论是这个时空的朱老蔫,还是另外一个时空的朱大鹏,政治天分都很是一般。所以处理公务的速度,也非常缓慢。好在两个灵魂融合之后,一些后世的观念,也被新的躯体原封不动给汲取了过来。把整个大总管府看做一个公司,把工场、商号、财税等部门看做生产、销售、财务……,如是简而化之,暂时倒也还算条理分明。
  时间在忙碌中飞快地流逝,一转眼,已经是日落。当值的亲兵连长进来提醒了一句,让朱重九迅速想起来,自己还请了人吃饭。于是放下笔,狠狠伸了个懒腰,振作精神出了行辕大门。
  早有人安排好了马车,将彭早柱等人从驿馆接出。双方先汇集到一处,然后沿着街道,缓缓驶向运河畔最大的一座酒楼。
  酒楼老板在下午的时候,就提前得到了近卫旅的通知,清楚是朱总管要在自己的地方宴请贵客,又是兴奋,又是害怕。所以没等日落就主动配合几个乔装打扮的近卫,清空了整座酒楼。将所有大厨、上灶和伙计都换成了自己的亲戚,然后又将做菜的材料亲口尝了个一个遍,才终于放下心来,满脸期望地等在了楼门口。
  待朱重九等人来到,直接就被送上了二楼。不一会儿,一道又一道扬州的时鲜美味,就被端上了餐桌。
  彭早柱等人虽然称朱重九为叔,实际上,双方年龄却没差了几岁。所以几杯热酒下肚之后,大伙就不再是先前小心翼翼的模样。嘴里的舌头渐渐利落,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坦诚。
  “我爹说了,过去他很多事情做得莽撞。所以想请我当面替他向您赔个罪!”潘癞子的儿子潘封,在里边算是一个核心人物,端起酒盏,朝朱重九微微躬身,“这一盏,小侄就先干掉了!我们父子失礼之处,还请叔父原谅则个!”
  说罢,将里边的酒水,朝着嘴巴中一倒而空。
  “这是哪里话来?令尊与我,都是李帅的旧部,打断骨头连着筋。彼此即便有了误会,也没人会放在心上。况且最初在徐州之时,我的许多部属,还是令尊和彭都督、张将军他们主动赠送的!”朱重九举起酒盏抿了一口,然后笑着回应。
  内心深处,他对彭大等人的离开,原本就不是非常介意,甚至还有些释然。因为这些人根本无法融入淮扬体系,留下来只会给自己添乱。反倒是主动离开,能让彼此都轻松许多。至少,自己不用再担心哪一天彭大等人触犯了淮扬的律例,让自己不得不对他们下刀。
  “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叔父能否通融一二!”反复观察朱重九的脸色,见他的确没有不悦之色,潘封举起第二盏酒,继续笑着说道。
  “说吧,只要不违反淮扬的律例,能帮的,我肯定会帮!”朱重九笑了笑,轻轻点头。
  “小侄等都是叔父的晚辈,私下见面时,自然执晚辈之礼。但公开场合,小侄却希望能和别人一样,叫叔父一声主公!”潘封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急切,举在手中的酒盏微微颤抖,将酒水泼出来,溅湿了腥红色的地毯。
  其他少年,也纷纷举起酒盏,满脸期待地等着朱重九的回应。不比较,不知道淮扬的好处。亲眼目睹了汴梁那边的腐朽与做作之后,他们心里才明白双方之间,到底那边前景更为光明。
  “你们能来,朱某欢迎之至。包括彭都督,赵都督和潘都督,如果将来在外边走得倦了,朱某这边,都给他们留着容身之所!”在众人殷切的期盼下,朱重九笑着点头。“但是,朱某却不能随便开这个先例,让你们叫主公。如果你等能在讲武堂毕业,凭本事进入淮安军中,或者从其他学堂毕业,进入百工坊、淮扬八局一院。朱某这个当长辈的,也绝对不会将自家子侄拒之门外!”
  “八十一叔!”几个少年举着酒盏,声音哽咽。类似的话,他们下午时已经听彭早柱转述过,但此刻听朱重九再度阐述了一遍,却是别有一番感觉。
  八十一叔是公正的,没有因为他们父辈的过失,就迁怒于他们,对他们另眼相看。当然也同样不会因为他们父辈的功劳,就照顾他们,替他们开辟一条金光大道。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自这一刻起,他们就变成了普通人。与淮扬地方上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没任何分别。虽然事实上,他们无论在武艺、谋略还是待人接物方面,都远超同龄人甚多。
  “朱某当初和你们的父辈,是被官府逼得不堪忍受了,才提起刀子造了反!”知道少年人们心里未必能完全接受自己的安排,朱重九又抿了口酒,缓缓补充,“朱某这辈子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老百姓又被朱某逼得揭竿而起。所以尔等虽然为故人子侄,朱某也不能照顾太多。否则,朱某自己开了这个头,底下就有一大堆人照猫画虎。用不了太久,淮扬与蒙元那边,就没什么分别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们既然出去转了一圈,应该懂得我的话是不是杞人忧天!”
  目光透过玻璃酒杯,朱重九仿佛再度穿越了时空。用另外一个时空的角度看,彭早柱也好,潘封也罢,还有父亲阵亡于徐州城外的张氏兄弟,都算得上的某二代。而当这些二代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具备接替父辈职位和理想的天然正义性时,殊不知,他们的作为,恰恰亵渎了他们父辈的理想。
第448章
润物(下)
  “我等,我等临来之前,已经得到过吩咐。不能,不能给叔父添麻烦。要从,从一个小兵做起!”听朱重九说得郑重,彭早柱赶紧起身回应。
  对于后者的话,他并不完全理解。老子打江山儿子享受余荫,乃天经地义。但这并不妨碍他在表面上对朱重九示以赞同。
  其他几个少年的想法,也跟彭早柱差不多。也纷纷站起身,做出一幅准备从头干起的模样。
  朱重九见此,也不再深说。反正还有讲武堂的一年打磨,足够将这些二代们打上淮安军的印记。至于今后出息,凭着他们早早打下的基础,即便自己不照顾,他们也不会落在普通人的后面。
  “原来没感觉,这次去了汴梁,才发现扬州比其他地方繁华太多!”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潘封给彭早柱使了个眼色,努力将话头往别处引。
  “是啊,我们前后走了不过一个多月,回来一看,又有几十家店铺开了张。”彭早柱心领神会,很夸张地大声附和。
  “可不是么?八十一叔这边什么都能买到,汴梁那边,有时候拿着铜钱都找不到卖东西的地方!”
  “东西几乎都是从淮安运过去了,价格比这边贵了足足两倍还多!”
  众少年七嘴八舌,乱纷纷地议论。起初,还有几分故意恭维的成分在,说着说着,就就忘记了先前的目的。将汴梁那边与淮扬各地的异同,逐个比较了起来。
  无论城池规模还是人口数量,汴梁都丝毫不亚于扬州和淮安。但双方市井间的繁华程度,却是天壤之别。采用了大量水力机械的淮扬工坊,令许多商品的成本降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而这些商品到达了汴梁之后,又以相对优秀的质量和精美的工艺,将当地货打得落花流水。
  如此一来,必然导致财货迅速朝淮扬集中。当地土货越是卖不出去,老百姓手中的余钱就越少。老百姓手中越缺乏余钱,就越舍不得将其花出去。恶性循环一开始,就很难知道尽头。但与日益凋敝的民生形成鲜明对比,某些汴梁红巾的实权人物,却总能轻松地掌握大笔财物,日子越过越奢靡。
  少年们没学过经济学,无法解释他们看到的怪异景象。但是他们却凭借敏锐的直觉,发现了汴梁红巾的前景不妙。照目前态势发展下去,淮安军哪怕是不动用武力,也能一点点将周围的许多势力,包括汴梁红巾给逼上绝路。并且这个速度绝对不会太慢,也许是五年,顶多是十年,就完全可以看到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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