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宏图(校对)第1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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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风将她淡金的头发高高地吹起,在脑后飘飘荡荡。跳动的火光照亮她的修长笔直的双腿,就像两只跳动的音符。无声的旋律中,她跳起一曲死亡之舞。不求欣赏,不求被关注,只求激战后的瞬间一回眸。
  得不到支援的两名契丹武士,很快就被兄弟三人围殴而死。柴荣从尸体上拔出长枪,将枪锋指向最后的一伙对手。依然是三打六,兄弟三个浑身上下除了鲜血就是汗水,如同刚刚从血海中游了出来。六名契丹武士战战兢兢,左顾右盼,十二只眼睛瞪得滚圆!
  他们无法相信自己看到情景,宁愿自己正在做一场噩梦。二十名皮室军精锐,一名将军,在海东青和猎犬的帮助下,原本应该轻松地擒获四名“中原皇族”,大功唾手而得。谁也没有想到,就在小半炷香时间内,自己一方已经只剩下最后的六个人,而四名猎物,却是毫发无伤。
  “啊呜,啊呜,啊呜……”战马脚下的两只猎犬,率先感觉到了危险,悲鸣着不断后退。他们这边,人数是对方的两倍,却毫无胜算。因为几个呼吸之前,同样是对方的两倍契丹武士,就在他们眼皮底下,被三个中原来的凶神给杀了个精光!
  “他们害死了将军,他们害死了将军!”亲兵头目耶律扎古挥动着铁锏,叫喊声里带着明显的绝望。
  按照辽国军法,主将战死,亲兵如果不能带回尸体,则非但亲兵要被斩首示众,家人也要抄没为奴。如果他们能将尸体夺回,则会被编入罪军。在下一场战斗中,充当先锋。战死沙场则身死罪消,侥幸未死则一切重头来过。
  眼下耶律亦舍的尸体已经挂在了尖木桩上,至少被戳出了四个血淋淋的窟窿。作为亲兵,他们除了血战到底之外,早已没有了其他选择!另外五名契丹亲卫听得明白,忍不住悲由心声。嘴里发出一声呐喊,三人策马,两名战马被陷马坑卡断了腿的徒步,朝着不到十步远的三兄弟冲了过去。
  十步距离,根本不够战马用来提速。调整完呼吸的柴荣冲着战马上的敌军冷冷一笑,迈动双腿,挺枪相迎。左宁子明,右赵匡胤,钢鞭铜棍伴着银枪,寸步不落。
  双方距离迅速缩短,猎狗呜咽咆哮,从马腿下窜出来,硬着头皮尽最后的职责。柴荣猛地压枪下刺,从地面上挑起一只猎狗,将尸体甩向马背上的契丹武士。赵匡胤的大棍横拨,将另外一只猎狗扫出数丈远,在山石上摔成一团肉泥。
  面对着柴荣试图加速的契丹武士被猎狗的尸体砸了个正着,满头是血。宁子明高高地跃起,一鞭将他击落于马下。柴荣快速前冲两步,低头避开迎面扫过来的铁锏,猛地拧身斜刺,长枪在两匹战马的缝隙之间露出数尺,雪亮的枪锋捅入持锏者的小腹。
  兄弟两个脚步不停,迅速冲到对手的身后,随即盘旋拧腰,扑向队伍最右,与挡在敌军右翼的赵匡胤一道,三打一。那名与赵匡胤放对的契丹武士情急拼命,挥动兵器朝下乱砸,根本没有任何招数可言。柴荣和宁子明从他身后扑过去,枪鞭同下,将此人打落坐骑。
  赵匡胤虎吼一声,轮圆了包铜大棍砸向耶律扎古。另外两名契丹武士徒步挥刀来战,一人被柴荣戳翻,另外一人被冲过来的韩晶一箭射中了脊背。失去了帮手的耶律扎古挥动大剑格挡,试图夺路而走。包铜大棍与大剑在半空中相撞,“铛——”,红星乱射。剑飞,棍至,砸在耶律扎古的大腿根儿上,溅起红红的一团。
  “娘——!”耶律扎古疼得凄声惨叫,双手抱住战马脖颈,另外一只腿继续狠狠磕打马腹。他必须逃,从这里逃出去,将耶律亦舍的死讯带回军中。哪怕过后被斩首示众,也要让其他将军带着弟兄们,将四个中原人碎尸万段。
  血淋淋的尸体堆中,老太监冯思安忽然一跃而起。割肉用的解刀刺入战马的脖颈,直没及柄!
第五章
逝水(三)
  “唏吁吁吁——”可怜的战马悲鸣着曲起前腿卧倒,拼着最后一丝力气,避免了自家主人被摔得筋断骨折的下场。
  “你是谁?”追过来赵匡胤没想到尸体堆中还藏着一个人,愣了愣,本能地将包铜大棍横在了胸前。
  “小心!”柴荣、宁子明和韩晶三人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惊呼着冲上前给赵匡胤提供保护。
  就在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瞬间,从死尸堆儿里突然蹦出来的老太监却干净利落地从马脖子上拔下了解刀,不理睬随时会刺在自己身上的长枪和短剑,反手一刀,割断了耶律扎古的喉咙。
  “噗——”血光飞溅,一心逃命的耶律扎古终究未能如愿以偿,圆睁着双眼缓缓栽下马鞍。持解刀的老者迅速将刀朝血泊里一插,转过头,朝着已经追到近前的宁子明屈膝跪倒,“少主,老奴冯思安,老奴冯思安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柴荣猛地停住了脚步,宁子明高举过头的钢鞭也再也落不下去。愣愣地看着老太监,满脸困惑。
  “少主,老奴是冯思安啊!您不认识老奴了么?”老太监抬头快速看了看,放声嚎啕,“您小的时候,老奴还给您换过尿布呐!老奴,老奴今天被他们押着前来认人,万万没想到,要认的人是您!”
  “你,你是父亲身边的太监?!”宁子明的身体晃了晃,手中钢鞭无力地落在了地上。
  父亲,父亲他果然是在故意骗我?他果然是为了让我早些离开,才故意说我不是他的亲生!刹那间,先前的怀疑迅速找到了答案,每一个字都令他痛彻心扉。
  “老奴,老奴是!殿下,您终于认出老奴来了!老奴,老奴……”老太监冯思安膝行数步,张开双手去抱宁子明的大腿。“老奴做梦也想不到,还能再见到您。老奴过了今晚,就是死,死也瞑目了!”
  一边哭,他一边断断续续的说,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忽然看到了自己失散多年的亲生儿子。
  韩晶在一旁,看得眼圈儿发红。赵匡胤举在手里的包铜大棍,也无奈的戳在了地上。只有柴荣,忽然皱了皱眉头,用略显生硬的契丹语喝令:“住口!松开你的手,离他远一些!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跟这群契丹人在一起?!”
  “老奴是陛下的贴身秉笔!”老太监冯思安的哭声戛然而止,先用汉语回答了一句,随即,主动又换成了契丹语,“老奴是被他们逼着来认人的。他们说,他们说你们四个里边,肯定有一个是陛下的亲人。所以,所以才把老奴给抓了过来,以免认错!老奴,老奴是被逼无奈啊,殿下,老奴先前根本不知道会遇到您!”
  最后两句,他又自动切换成了汉语。前后两种语言之间,转换得毫无停滞。
  “把你的爪子松开,退后!”韩晶也猛然想起,石重贵曾经亲口说过,他身边的亲信早就被别人杀光了。立刻收起了眼泪,用短剑指向老太监的眉心。
  “老奴,老奴……”冰冷得剑锋,立刻刺激得老太监汗珠乱滚。赶紧松开抱着宁子明双腿的手,快速挪动膝盖拉开距离,“是陛下,是陛下见了你们之后,大醉酩酊。那个完颜遂就看出了情形不对,汇报给了耶律将军。耶律,耶律将军派人去追你们,却发现你们没有回营州,而是半路转向了南方。所以知道自己上了当,立刻亲自带兵追了下来!”
  这话,倒也严丝合缝。柴荣、赵匡胤和韩晶满脸疑惑,却不方便继续越俎代庖,纷纷将目光转向宁子明,等他做最后的决定。
  宁子明心神激荡,哪里有什么理性可言?然而,发觉几个好朋友都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立刻意识到此刻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想了想,沉声问道:“你是几时做上我父亲贴身秉笔的?跟了他多少年了?!”
  “好多年了,老奴,老奴也记不太清楚。但,但做了陛下秉笔的事情,却是,却是陛下北狩之后,之后才有的事情。”冯思安的心脏偷偷打了个哆嗦,脸上却依旧保持着又惊又喜的表情,快速回应。“按说,按说原本轮不到老奴这笨手笨脚的,可,可机灵一点儿的,要么被契丹人给杀光了,要么半路上自己逃了。老奴,老奴就被临时提拔了起来!”
  “嗯!”宁子明皱了皱眉头,低声沉吟。
  对方的话,跟父亲在酒宴上跟他自己说的话,倒也能对得上号。让他从里边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而,老太监杀人时那娴熟狠辣的动作,却让他心里暗生警觉。本着被拖累几个好朋友的想法,沉吟了一下,他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道,我外祖家是谁?我有几个舅舅,他们可否还在人间?”
  “殿下的外祖父从训公乃本朝名臣,曾任后唐的宪、德二州刺使。殿下有两个舅舅,讳彦儒、彦斌,一个无意仕途,另外一个是高行周帐下的步军左厢都指挥使,甚得依仗。”冯思安心里一松,毫不迟疑地给出了答案。
  依旧跟宁子明自己掌握的东西扣得严丝合缝儿,令少年人无法找出任何破绽。想了想,苦笑着摇头,“你既然叫我一声少主,还给我换过尿布,那你可知道,我是何年何月所生?”
  “当然,当然知道!”老太监冯思安跪直身体,举着手大声汇报,“殿下您是长兴四年二月生,老奴当时就在院子里。亲眼看到,您诞辰当晚,红光满室。高祖当时还未登基,得知后龙颜大悦,说您是石家麒麟儿,必给家族带来鸿运。当年冬至月,高祖果然被加封为北京留守、河东节度使河东节度使,另兼职大同、振武、彰国、威塞等地军队蕃汉马步军总管……”
  “好了,你不用再说了。你今后有何打算?”没等他把一段陈年往事说完,宁子明摆摆手,笑着打断。
  “当然,当然是跟着殿下您!殿下,老奴,老奴会说契丹话,还认识回中原的路。老奴,老奴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冯思安没想到自己这么容易就过了关,心中一阵狂喜。用力磕了个头,大声回应。
  “噢,是这样!”宁子明闻听,脸上立刻露出了意动的表情,想了想,抛出最后一个问题,“那你临行之前,可曾知道姓耶律的,是否把消息传了出去?”
  “没,没有!”冯思安急于表现,大声回应着摇头,“他当时恼羞成怒,急于挽回面子,除了身边这几个人之外,根本没对其他任何人透漏说要去干什么。即便他送出了消息,殿下也不必害怕。辽东不比中原,地广人稀。除了有限了一两个关卡之外,其他险要,咱们都有办法绕过去!老奴知道路,老奴这一年多来,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才能平安返回中原!”
  “也好,正巧我们缺一个向导!”宁子明深吸一口气,很高兴地点头。“你起来吧,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咱们立刻动身!”
  “谢,谢殿下,谢殿下收留!”悬在嗓子眼儿的心脏终于落回了肚子内,冯思安恭恭敬敬地又给宁子明行了个全礼。从地上爬起来,捡回自己的解刀,开始挨个翻检地面上的尸骸。
  他人老成精,唯恐留下活口。因此每走过一具尸体,都毫不犹豫地在其喉咙处割上一刀。然后才开始掏空尸体上的所有衣袋,挑选对南行有用的东西。
  柴荣、赵匡胤和韩晶虽然对此人依旧非常不放心,但毕竟其属于宁子明的家奴。本着打狗也得看主人的顾忌,不想干涉太多。所以互相看了看,迅速去收拢山谷内尚且能用的战马。
  那契丹将领耶律亦舍虽然只带了二十名亲卫就匆匆来追,战马却带了足足六十余匹。此刻扣除受伤和死去的之外,能继续骑乘的,还剩下了五十挂零。再加上马背上驮的干粮、精料和水囊,足以让大伙沿途不用再做任何补给就直达幽州。
  待大伙将战马收拢完毕,老太监冯思安给地面上的尸体补完了刀。双手捧着几面明晃晃的金牌,满脸媚笑走到了宁子明面前献宝,“少主,这下咱们可省心了。拿着它,沿途关卡都畅通无阻!”
  “有劳了!”宁子明轻轻摆了摆手,笑着道谢。
  “不敢,不敢!您是殿下,老奴伺候您还不应该么?”冯思安媚笑着将身体侧转,摇头晃脑。
  “我刚才忘了问你一件事,我到底是大皇子,还是二皇子?”宁子明又笑着点了点头,顺手将钢鞭抄了起来。
  “您,您当然是,是大,不,是二殿下!”冯思安脸色大变,倒退着叫嚷,“殿下,您怎么能怀疑老奴?老奴给你换过尿布,换过尿布哩。老奴对您,对陛下的忠心,天日可鉴!”
  “包括带人来追杀我么?”宁子明上前一步,钢鞭高高地举起,“长兴四年我祖父既然尚未登基,家中怎么可能敢用太监?!更何况我父亲只是他的养子,私下蓄养太监在家,即便不被后唐皇帝抄家灭族,也得被我祖父大义灭亲!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话尽,鞭落!
  冯思安慌忙丢下金牌,拔刀抵抗。手臂才举到一半儿,“喀嚓”一声,脑门儿已经被打了个粉碎!
第五章
逝水(四)
  “啊——”韩晶一直试图寻找机会提醒宁子明,老太监的话语里破绽重重,却没料到后者忽然就动了手,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赵匡胤却一个箭步窜上前来,先扶住了韩晶,随即大笑着说道:“杀得好,杀得好!这老东西拿别人当傻子,却不知道他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个!我要是你,就等过了白沟河再杀了他。让他小心翼翼伺候你一路,最后依旧做个孤魂野鬼!”
  “二弟,不要胡闹!”只要不上阵厮杀,柴荣就总是一幅不紧不慢模样,摆摆手,笑着喝止,“有千日抓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那老太监已经人老成精,真的跟他一路走到白沟河,咱们兄弟还不知道被他卖了多少回呢!”
  “那倒也是,咱们没办法日夜都睁着眼睛!”赵匡胤想了想,笑着点头。然而,很快就又摇了摇头,快速补充道:“不过还是有些可惜了。此人契丹话说得比大哥你还地道,又熟悉回中原的道路。这么早就杀了他,咱们等于白白浪费了有一个现成的向导!”
  “你不去做生意,才是可惜了呢!”柴荣瞪了他一眼,笑着打趣。随即将目光转向已经有些神不守舍的宁子明,低声安慰:“我原来以为你会心软,还琢磨着该如何劝你早做决断。没想到却是小看了你。世伯早就说过,他身边没有任何可信之人。而这老东西嘴里根本没一句实话,多留着他一天,咱们就多承担一份风险!”
  “小弟明白,小弟刚才让大哥和二哥担心了!”宁子明回过头,强笑着拱手。
  刚才动手之时,他一心想着不能因为自己优柔寡断,连累了两位哥哥和一位嫂子。而现在,却忽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用杀戮来解决麻烦。至于这种变化到底是好是坏,放眼四望,却没有任何长辈能给他指点。
  父亲说自己是捡来的,两个舅舅从去年自己被郭允明劫持到现在,都没有主动联系过一次,想必也是不愿受到石家的牵连。而此番南归,再来辽东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即便自己最终能积攒起来足够的实力,谁又敢保证父亲真的能等那么久?
  “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知道宁子明有心结暂时无法解开,柴荣也不多说。笑了笑,转头去安排南归事宜。
  有了耶律亦舍主动“送”上门的战马和物资,旅途自然变得轻松了许多。兄妹四个打扮成贩卖马匹的商人,汇合上郭怒等三名死士,一路绕开为数不多的关卡和军寨,只花了十多日光景,就平安抵达了蓟州。
  再往南走,赶着一大群军马招摇过市就太显眼了。好在柴荣在此早留下了暗桩,找了个机会偷偷接上头,将军马换成了挽马和大车,将大车上装满甘草、地黄、红花、黄芪、防风等草原特产药材,兄妹四个摇身一变,就变成了在当地颇受欢迎的药材商人。
  原本留在檀州、蓟州等地收购土产的伙计们,也纷纷赶着车马前来汇合。商队越往南走,规模日渐壮大,里边的货物种类也越聚越多。待商队抵达幽都,也就是辽国的陪都南京附近时,已经看不出任何破绽,包括各类通关手续,都早已通过南枢密院下属的衙门,办得一应俱全。
  再一次到了自己家门口儿,韩晶心里好生为难。想要回家与父母一聚,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赵大哥。想着与赵匡胤双双南归,却既舍不得父母,又不知道自己这一路上死缠烂打,会不会被未来的公公婆婆看轻贱了,从此永远冷眼相待。整日间,瞻前顾后,左右为难,比胳膊上又还了一刀,看起来还要楚楚可怜。
  柴荣是过来人,岂能察觉不出韩晶的情绪变化?找了机会,把兄妹四人聚在一起,笑着提议,“二弟,晶娘,你们两个别嫌我这做哥哥的多嘴。这一路上千里相送,又千里相随,瞎子都能看出来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如干脆就捅破这层窗户纸,彼此给个痛快话。汉辽虽为敌国,可国事和家事却没必要混为一谈。抛开国事,汴梁赵家和幽州韩家,却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话音未落,韩晶已经羞得掩面而逃。双腿却忽然没了力气跑得太远,躲在一棵只有手臂粗细的柳树后,竖着耳朵偷听赵匡胤的答案。
  “不瞒大哥,我这几天,一直琢磨着怎么跟晶娘说!”赵匡胤虽然自诩粗豪,却也弄了个面红耳赤。拱了拱手,大声道:“我,我在像子明这么大时,家里,家里已经给安排了一门亲事。姓贺,其父与家父乃生死之交。虽然,虽然贺氏不太合我的意,可,可她过门之后,也,也能做到孝敬公婆,持家有方。所以,所以若是,若是再贪心,恐怕,恐怕就会让晶娘受许多委屈!”
  “你……”柴荣闻听,立刻开始呲牙,“你怎么不早说!”。
  怪不得自家二弟做什么事情都干脆果决,唯独在晶娘身上拖拖拉拉。原来二人之间,还隔着如此大的一座高山。
  这年头,战事频繁,活下来的成年女子是男子的数倍。所以一妻多妾,在民间也非常普遍。但以韩晶的家世身份,肯定不能委屈了做妾。而赵匡胤若是无缘无故休了先前娶的妻子,跟岳父家无法交代不说,其本人的名誉,也会瞬间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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