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宏图(校对)第2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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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是一个优秀的统帅,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至少,现在还不是。因此这番勃然作色,不觉透着三分底虚。没等柴荣出言辩驳,就自行将目光挪开,侧着脸,大声补充:“你王伯父,还不是为了你打算!那郑子明不到二十岁就手握重兵,万一将来……”
  “孩儿不需要王伯父为孩儿打算!”柴荣缓缓后退了半步,铁青着脸摇头,“父帅,您春秋鼎盛,且有大恩于天下黎庶,待给娘亲和几个兄弟姐妹报完了仇,再娶两房妻子,不愁老天不赐下子嗣。孩儿作为兄长,今后也足以为弟弟在外边遮风挡雨。犯不着这么早就忌惮别人,免得寒了天下壮士之心。”
  “胡说!老夫已经年近半百,又曾经多处受伤,气血早就不再充盈!”感觉到义子心里头流淌着一片赤诚,郭威收起怒容,轻轻摇头,“况且人到七十古来稀,即便为父能再养下孩子,也看顾不了他长大成人。因此,为父手里这点儿家底,你看得上也好,看不上也罢,都必须交给你。否则,日后主幼臣强……”
  “父帅!”柴荣大声打断,心中感动得无以名状。“孩儿可以发誓,此生不会对家业有窥探之心!如有违背,五雷轰顶而死!”
  他虽然不是郭威亲生,并且在刘承佑发难之前,郭威膝下也有自己的嫡亲骨肉。但对他这个过继来的孩子,郭威却与亲生别无二致。所以,无论出于报恩角度,还是出于年轻人心中那股子骄傲,柴荣都没想过染指郭氏家业的继承权,哪怕眼看着郭威就要成为一国之君。
  然而,听了他的誓言之后,郭威却喟然长叹,“唉——!你这孩子,让为父怎么说你。为父一手把你带大,怎么可能信不过你的人品?但为父,为父却无法保证自己将来的孩子,也跟你一样正直啊!!老夫两年前可曾想过,要夺了刘知远的天下。可,可最后呢?最后却被刘氏子将全家杀了个精光,不得不起兵杀向汴梁!”
  说到自己的悲惨遭遇,他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两行热泪,夺眶而出。而那柴荣,虽然也顿时觉得心如刀绞,却迅速抬手在脸上抹了两把,低声说道:“将来如何,谁又能算得清楚。岂能因为担心他不成器,就把还没出生的弟兄都当贼防着?若人人都做如此想,那天下父母岂不是都只能生养一个,其后再有别的子嗣,生下来就直接溺死!”
  “这……”郭威被说得无言以对,也抬起手在脸上迅速抹了两把,苦笑着说道:“为父之言,听起来的确有些荒谬。可为父这辈子,看够了主弱臣强的惨祸。为父管不了别人,至少从自己这儿开始,绝不会传位给不懂事的黄口小儿。”
  “父帅您春秋鼎盛,传位的事情,咱们父子至少要等十年后再说!”柴荣不想再惹郭威伤心,笑了笑,果断选择了逃避。
  “你这孩子!”郭威知道,再继续说下去,反倒显得父子之间生分了。嗔怪了一句,继续苦笑着摇头,“从小就是有主意的。也罢,此事老夫暂且不提。但你王伯父今天……”
  “孩儿还是那句话,不劳王伯父操心!”事关兄弟之间的友谊,柴荣不敢轻易退让。拱了下手,大声抗辩,“子明和元朗当初跟我结拜之时,可不知道我是您的儿子。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父亲是谁!可相识以来,子明所做之事,没有一件让孩儿失望过。孩儿在他身上花的每一文钱,也都收到了十倍以上的回报。”
  这些都是事实,因此说起来理直气壮,“此番孩儿家中蒙难,他闻讯之后,未待孩儿相邀,便立刻带兵赶了过来。这些日子里,也是他和元朗两个日夜陪同孩儿练兵,演武,吃饭、闲谈,唯恐孩儿有了空闲,躲在军帐里独自伤怀。这样的兄弟,孩儿自问这辈子找不到第三个。”
  “的确,的确如此。可,可老夫当年……”郭威也曾经亲眼看到,在柴荣最痛苦的时候,是谁日夜陪伴在他身边。因为没有力气反驳,只能带着几分愧疚,讲述自己的前车之鉴。
  然而一句话未说完,却又被柴荣大声打断:“父帅,将来怎么样,谁也不能预知。过去子明如何,孩儿却历历在目。所以,孩儿绝不会因为尚未发生的事情,就把过去的已经发生的事情,都直接忘个精光。更不会因为尚未发生的事情,去猜忌自家手足。那绝非交友之道,也绝非英雄豪杰所为!”
  “你,你这孩子。”郭威被说得顿时又如坐针毡,红着脸,低声数落,“王秀峰所谋,的确有失光明。可,可他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如果完全秉公行事,郑子明二十岁不到,就得受封节度使,并且得出镇上州。待他四十岁时,你拿什么位置来封他?一旦封无可封……”
  “那是二十年后的事情!”柴荣笑了笑,自信地摇头,“孩儿不认为现在就需要为之烦心。否则,孩儿以后再用人,就必须遵行两个标准。第一,本事不能比孩儿强。第二,年龄不能比孩儿小。而父帅您,现在第一个要杀掉的是王伯父,因为他比您多谋。第二个要杀掉的是李洪义,因为他比您少壮且武艺高强。然后,从郑伯父开始,咱们爷俩一个个杀下去,直到最后做一对儿孤家寡人?”
  “这……”郭威再度被说得无言以对,红着脸,在座位上来回扭动。
  平心而论,他本人绝不是个嫉贤妒能之辈。否则,也不会从一个大头兵做到枢密副使。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得到全国一大半儿武将的真心拥戴。然而涉及到自家孩子的安危,还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孩子,他难免会一时被王峻的话所迷,失去了原本的磊落与包容。
  所以,当听到柴荣总结出了的那两条荒谬的用人标准之后,理智顿时就又回到了郭威的身体之内。令他瞬间觉得自己刚才的言谈举止好生龌龊,简直跟自己以前看不起的那些蠢货别无二致。只是,让他现在就亲口承认自己刚才的行为很蠢很低劣,又太强人所难。毕竟老人家好歹也是一国枢密副使,在十数万大军当中一言九鼎。
  “父帅先前说过,咱们中原英雄要一代比一代更强。”体谅郭威的尴尬,柴荣笑了笑,迅速将话题岔开,“孩儿虽然不才,却愿以此言自勉。”
  “好,好!”郭威又被触及的心事,咧了下嘴,手掌轻轻拍打桌案。“我儿理当如此!子明的武侯图样和《练兵纪要》,为父肯定不会白拿。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老夫也不会再多置喙。你王伯父,你王伯父和为父,终究还是老了。我儿今日之言行,其实已经强过为父甚多!”
第九章
长缨(七)
  他素来言而有信,第二天去给郑仁诲壮行之时,就当着所有将士的面儿,将郑子明所献的武侯连弩和练兵纪要亮了出来。随即,宣布自己会向朝廷上书,举荐郑子明为横海军节度使,云麾将军,捡校兵部尚书。
  “大帅威武!”
  “郑节度威武!”
  刹那间,叫喊声响成了一片。所有武将,无论官职高低,都感觉到兴奋莫名。无他,军中向来凭本事论高低,郑子明年初的战绩和最近会操时的表现,早就都落在了众人的眼里。被授予一个实权节度使职位,理所当然。
  而连郑子明这种身世来历不清不楚的人,都可以凭着本事坐上实权节度使之位。大家伙儿还用担心什么有功不酬?只要在收拾护圣军那群根本没上过战场的雏儿时,使足了力气,就不愁过后没有充足的回报可拿。
  “哼!”一片兴高采烈的面孔中,只有宣徽北院使王峻,气得满脸铁青。在他看来,很显然,自己昨天的一番好心,被郭威父子给当成了驴肝肺。非但未能阻挡得住郑子明加官晋爵的脚步,反倒直将此人送上了青云!
  然而,当着上百名“兵痞”的面儿,他也不好再横加阻挠。只能用刀子一样的目光盯着郑子明的胸口,心里头同时暗暗发狠,有生之年,一定要将郑子明的狼子野心拆穿于光天化日之下。让郭家雀儿明白,昔日自己的预料是何等的准确,谏言是何等的英明!
  “嗯?”刚刚向郭威谢完了恩的郑子明,猛然觉得双目之间的区域一麻,本能地侧过头朝王峻所在位置观望。然而,他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宣徽北院使在郑子明感觉到敌意的瞬间,就把身体缩到了送行队伍的后排。随即像沙滩上的水滴般,迅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也许这次升官太快,招人嫉妒了吧!”郑子明笑了笑,随即,便向郭威辞行,转身回到了自家队伍。
  作为几度在生死之间打过滚儿的“老将”,他相信自己对危险的直觉。但是,他却对这种藏头露尾的敌意不太在乎。自从在沧州着手消灭堡寨和士绅以来,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仇家几乎遍天下。再多上一两个,根本无关痛痒。
  况且这横海军节度使的职位,原本在年初的时候就该属于他。现在才拿到手,已经是迟了。至于云麾将军散职,兵部尚书加衔,则完全属于锦上添花。除了理论上可以向朝廷多要两份俸禄之外,起不到任何其他作用。
  带着几分如愿以偿的快意,半个时辰之后,他与郑仁诲、柴荣等人一道上马出发。穿贝州,渡漳水,过刑州,风餐露宿,辛苦赶了大半个月,终于抢在辽军之前,抵达冀州城下。
  此刻冀州,已经跟边境上的深、祁两州失去了联系。二地的文武官员,据说遵循着以往官吏,又是一箭未发选择了投降。因此在赵州和冀州之间,大部分险要都被辽国的前锋幽州军所掌握。平原之处,也到处都是骑着高头大马辽国的斥候,纵横往来,如入无人之境。
  高怀德见状大怒,不待自家体力恢复充足,就向主帅郑仁诲请了一道将令,带着百余名亲信杀出了城外。沿途遇到辽国斥候,也不管对方是契丹狼兵还是幽州鹰犬,弯弓便射。
  靠近冀州城外的几伙斥候,被杀了个措手不及。转眼之间,就被他收拾了个干干净净。而那高怀德,却还没杀过瘾。抬头看看天色尚早,立刻派了一名心腹带着敌军的人头回冀州城内交差。自己则带着其余亲信家丁,沿着破败的官道径直向北杀了下去。
  不多时,前方又出现了一支斥候,大约二十余名上下,个个都剃光了头顶毛,露着淡青色的头皮。见不远处好像有一支中原骑兵向自己快速靠近,顿时喜出望外。齐齐打了呼哨,策马弯弓迎战。
  也不是他们托大,自从二十余天之前挥师南下,一路上,无论是城池还是堡寨,个个都望风而降。除了偶尔有几伙不服气的绿林好汉跳出来螳臂当车之外,正式的抵抗,辽军根本就没遇到。因此,众契丹斥候习惯性地,就把高怀德当成了又一只不自量力的螳螂。
  此外,高怀德的表现,在众契丹斥候眼睛里,也实在太过于稚嫩。明明人多势众,却不去利用,偏偏一马当先地冲在了最前头。明明还隔着八九十步远,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了骑弓,根本不管骑弓只有五十多步的有效射程。
  “呵呵呵,你们都靠后,老子去生擒了他,然后让他家中长辈拿钱赎命!”斥候头目萧野狐大咧咧地朝着身边同伴摆摆手,冷笑着吩咐。
  那个白马银盔的半大小子,显然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连骑弓射程远不及角弓的常识都不懂,居然敢向自己这边瞄准儿。且让他瞄,只要他胳膊不觉得酸。还有六七十步远呢,这个距离上,即便被他射中,羽箭也只能给本大爷挠个痒痒。
  然而,这个痒痒,挠得却有些狠。没等萧野狐狸脸上的笑容散去,“铮,铮,铮”,弓弦响声已传进了他的耳朵。紧跟着,三道寒光彼此沿着不同方向,直接戳中了他和他身边另外两名身材最为显眼的斥候哽嗓。从前到后,瞬间戳了个对穿。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喉咙被射穿的萧野狐一时半会儿却不能死去,松开缰绳,双手捂住半截箭杆,在马背上来回摇晃。策马冲过来的高怀德却对他看都不愿多看一眼,猛地将左手在腰间一抹,又将三根羽箭从箭壶里抹了出来,直接搭上了弓弦。紧跟着,微微侧身,手肘连续后拉,“嗖!嗖!嗖!”,又是一记三箭连珠,将另外三名目瞪口呆的斥候射了个对穿。
  “啊——!”剩下的十四、五名斥候,这才发觉遇到了杀星。惨叫一声,拨马边走。高怀德哪里肯放他们离开?双腿轻轻一加胯下的卢的小腹,人和马如同一道闪电般从后边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继续弯弓放箭,将跑在队伍末尾的斥候们,像摘柿子般,一个接一个从坐骑上给射了下来。
  “将军,跟我们留几个尝鲜!”其余高氏家丁根本不担心高怀德的安危,策动战马,大喊大叫着追上,遮断自家少主的身后和两翼。在路过垂死挣扎的斥候们身边的瞬间,挥刀砍下这些入侵者的头颅。
  前后不过半炷香功夫,这一小队奉命到冀州城外刺探军情的契丹斥候,就只剩下的三头丧家之犬。他们更加没有勇气掉头迎战,上半截身体如同膏药般,紧紧贴在战马的脖颈上。两条短粗的狗腿,则拼命朝着战马的肚子上狠磕。
  可怜的坐骑,被刺激得两眼发红。嘘嘘嘘发出数声悲鸣,将全身的力气,都毫无保留地送到了四蹄之上。转眼间,就又跑出了七八里,令后面的高怀德无论如何加速,都无法将彼此之间距离,拉近到手中明月弓的有效射程之内。
  “无胆鼠辈,原来只敢欺负平头百姓!”高怀德追得额头见汗,却始终无法将最后三名一心逃命的斥候结果。猛地把骑弓朝身后一插,迅速又将一把木制了连弩端了起来。
  这是他用了大半套高家祖传枪法,才从郑子明手里换到的利器,还没用熟,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根本想不起来使用。而此时此刻,却成了他最后的依仗,很快就端得与胸口齐平,目光透过望山,死死咬住了一名契丹人的后心。
  “叮!”扳机被迅速扣下,一支没有尾羽的弩箭,呼啸着扑向目标。九十余步的距离,只花费了不到一个弹指。未等弩弦的余韵散去,被瞄准的契丹斥候,已经应声而落。
第九章
长缨(八)
  “啊,啊啊啊啊——”另外两名契丹斥候中的一个,嘴里忽然发出狼一样的长嗥。猛地拉住坐骑,掉头回扑。
  即便迎战也绝无侥幸获胜的可能,从开始逃命那一刻起,他心里就早已清楚彼此之间的悬殊实力差距。然而,如果此刻他依旧像先前一样只顾着埋头逃命,今天出来执行任务的这一整队斥候,便会全军覆没。
  在生死之间做选择很难,但选择做出之后,一切却瞬间变得无比轻松。骑在已经跑脱了力的战马上,契丹斥候高高地挺直了胸膛。就像自己在部落里第一次参加狩猎时那样,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与骄傲。
  沉重的铁锏被他举过了头顶,就像举着部落里的狼头战旗。两眼盯着追过来的中原将军,他以最快速度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只要逼得对方腾不出手来装填弩箭,他就有希望为同伴赢得活命之机!
  “蠢货!”高怀德不屑地撇了撇嘴,瞄准高速对冲而来的契丹斥候再次扣动了右手食指。随即,双脚轻轻磕打金镫,策马避开正在下坠的尸体,将武侯弩对准了最后一名逃命者。左手推开弩身上方的限位机关,右手的食指第三次果断回压……
  “嗖——!”第三支弩箭,闪电般飞了出去,正中目标的后心。
  “将军威武!”左右两侧跟上来的亲兵们,嘴里发出一阵骄傲的欢呼。全歼!初抵战场,就全歼了敌军一整队敌方斥候!并且全都是契丹人,如假包换!
  “带上贼人的首级和坐骑,咱们收队!”欢呼声中,高怀德微笑着挂好武侯弩,横枪立马,大声吩咐。
  “遵命——!”众亲兵挺胸拔背,一个个回应得格外宏亮。都说契丹人骁勇,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以前他们所向披靡,那是因为没有遇到高家军。今天遇到咱们高家军,转眼间就被打回了原型!
  “动作都麻利点儿,人生地不熟,咱们不能耽搁时间太久!”高怀德举头四下看了看,目光明亮如电。
  自打十多天前与郑子明遇上之后,他就始终觉得头顶上盘旋着一团乌云,无论做什么事情心情都压抑得厉害。直到此刻,这片乌云才终于散了去,头顶上碧空如洗。
  “收队喽,收队喽!收队回去缴令喽。”
  “这些契丹狗,一点儿也不知道珍惜战马。差一点就把牲口给跑废了!”
  “废话,命都保不住了,留着牲口还有啥用场?”
  “契丹那边人少牲口多。战马不值钱。”
  “……”
  众亲兵嘻嘻哈哈议论着,众星捧月般簇拥起高怀德,掉头朝着冀州城方向回返。
  秋风飒爽,艳阳高照,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大胜而归的兴奋。然而,才走了堪堪三四百步,被簇拥在队伍中央的高怀德,却猛地拉紧缰绳。
  “嘘嘘,嘘嘘嘘……”与主人一样骄傲的白龙驹扬起脑袋,嘴里发出不满的抗议声。周围的高家军亲兵们,也一个个迟疑着拉住坐骑,满脸困惑。
  “这附近太安静了,情况肯定不对劲!”高怀德用枪纂敲了敲马镫,低声说道。
  “应该,应该是刚才,刚才被咱们都吓飞了吧!”亲兵队正高延福愣了愣,带着几分期冀回应。
  此处距离冀州城至少有四五十里远,万一遭遇到大股敌军,就只能全力突围,根本没机会向自家主力请求支援。
  “如果在老家那边,麻雀即便受到惊吓,也很快就会再飞回来!”高怀德大声补充了一句,随即,策马冲向了左侧的土丘。
  所有亲兵都拔出了武器,策马紧随其后。麻雀那东西最不长记性,为了一口食物,连同伴的尸体都可以视而不见。而在众人老家那边,此刻正是麻雀积攒过冬口粮的时候。甭说马蹄落地声很难让它们一去不返,即便是那种声音震天的药发傀儡,也不可能将它们吓得这么久都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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