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器时代(精校)第21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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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救救孩儿,孩儿什么也没招,都是他们逼我的!”高雄声嘶力竭的喊道。
  “你们这是刑讯逼供!违法大明律的,还不赶紧把我儿放下来,他可是御史!你们听见没有!”高一飞到底是块老生姜,此时此刻还能保持着威严。
  “哼,小高御史你不厚道啊,刚才都签字画押的供词怎么现在又改口了,难道是看见你爹来了?以为他能救你?大错特错,老高大人现在也是自身难保了,我奉劝你们还是坦白从宽吧。”番子头目冷笑着说。
  “老夫再次正告你们,按照大明律,除了都察院和按察司能拘拿官员,两厂一卫都不得擅自拿人讯问,你们听仔细了,立刻把老夫和我儿放回去,否则有你们好看的!”高一飞依然稳如泰山,大马金刀地坐着,不愧是官场上侵淫了多年的老干部了。
  “爹,你救救孩儿啊!”高雄的神智好像有些错乱了,依然毫无新意地呼喊着,此时水下冒上来一串泡沫,显然是那个家丁已经不行了。
  番子甩了个响鞭,老牛继续转圈,水车转上来一看,果然那家丁已经喝了个肚子溜圆,已经活活淹死了,水车继续转,等高雄进入水下的时候,老牛再次停步,番子们抱着膀子一脸讥笑看着高一飞,看他如何面对儿子的生死。
  “这是你儿子亲笔写的供词,说是受你指使杀害南厂调查人员,协助马云侵吞江堤工程款,所有细节都在上面了,你看看就在后面签个名字,然后咱们再谈其他的事情。”番子头目和颜悦色地说。
  儿子的上半身淹在水里,湖面上不时冒起一两个气泡,那是高雄肺里的空气,人的肺容量是有限的,再厉害的人也不能憋气多久,等到肺里最后一丝空气耗尽之后,人就会不由自主地张大嘴呼吸,大量的水就会涌进肺里,胃里,进而活活淹死。别看高一飞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其实宽大袍袖里面的手已经在颤抖了,他很难做出抉择,是保儿子还是保自己,签字画押之后就等于认可了状子上的罪名,他的仕途就完了,可是不签字的话,儿子马上就要死在眼前。
  “高大人,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何总督何大人已经回转武汉了,双规你的行动经过了总督大人和布政使大人的同意,内阁那边也是打过招呼的,你回想一下,咱们南厂双规过的人哪个能逃脱的?奉劝你一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的情况咱们已经掌握了,现在只是给你一个争取宽大的机会,何去何从,你看着办,不过令郎好像撑不了太久了哦。”
  南厂番子的攻心战术很有用,高一飞忽然明白了一个事实,他的靠山可能真的准备牺牲掉他了,现在唯一能做的是把他们全拖下水,牵扯的人越多自己才越安全,于是他颤抖了一下道:“老夫签,你们赶紧把我儿拉起来。”
  “这才是俊杰嘛。”番子头目满意地一挥手,老牛又迈动了步子,将高雄带出了水面,此时高雄已经喝了几口水了,一出水面就疯狂地咳嗽,可见呛得不轻,这次时间稍长的水下经历让高雄的态度有了些许转变,他咳嗽完了就带着哭腔喊道:“爹爹,孩儿要死了,他们让你做什么就照做吧,孩儿实在受不了啦。”
  高一飞拿起毛笔,在儿子的供词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道:“老夫还有事情要说,此事和我父子关系不大,真正在幕后起大作用的还有户部、工部的……”
  京城,镇武侯府,彭静蓉拿着几张纸坐在刘子光对面,愁眉紧锁。
  “我派人拿着猡猡的生辰八字去找高人隐士算过了,这孩子的八字果然非同一般,他们甚至都不敢告诉来人结果,说是怕泄露天机。只有一个峨眉山上的瞎眼老道说出了结果。”
  彭静蓉顿了顿,看着刘子光的眼睛说:“此子天生贵胄,乃帝王之命。”
  刘子光腆着脸说:“我儿本来就是王嘛,淡马锡王国的国王。”
  彭静蓉正色道:“你我都知道那是咱们经营来的一个王位,做不得数的,再说了,帝王帝王,皇帝才是帝王,小小的藩王哪里能称得上一个帝字?世界上有些事情不相信也得相信,或许你这个儿子真的有可能…某朝篡位。”
  书房里顿时陷入了平静,刘子光不说话,彭静蓉也不言语,他们都被这件事情困扰的说不出话来,半晌,刘子光才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为几十年以后的事情苦恼呢,再说了,凭什么老朱家坐江山,我老刘家就不能坐一坐?千秋万代是不可能地,改朝换代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嘛。”
  彭静蓉被他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了看门外,还好没人听见,她坐回椅子,长长叹了口气,道:“不管了,也管不了。”能让睿智的彭大小姐如此苦恼烦闷,这还是头一遭。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雪山之巅,吐蕃佛国的首都八角城,上一任金轮法王的葬礼正在进行,数千名穿着赤红色僧袍,坦露着健壮胳膊的喇嘛双手合十,形成庞大的送葬队伍,宏伟的佛宫上,三百名喇嘛一起吹响巨大的法器,声音悠长悲哀,吐蕃佛国是政教合一的国家,也是大明的藩属,一把手称作金轮法王,法王圆寂的时候会指出一个大致方向,表示自己的灵魂将会去那个方向,然后过两年喇嘛们会派人去去寻找转世灵通,一般会找三四个聪明伶俐又用佛缘的小孩,带回八角城在宗主国派员监督下,金瓶掣签选出下一任金轮法王。
  佛国和大明之间的领土都处于半独立状态,和南京的联系早已中断多年,早年京城派来的驻吐蕃大臣已经病死多年了,执政的噶伦们也忙的不可开交,谁也没想到过要把法王圆寂的事情通知京城。
  法王的葬礼极尽哀荣,臣民全体带孝,三年不吃荤腥,法王的遗体实行了天葬,望着雪山之巅盘旋的老鹰,执政噶伦和几个大喇嘛一起将目光转向法王临终前所指的方向——遥远的东方,这次的转世灵童,到底在哪里呢。
  第九卷
讨伐
第二十九章
禅位.满月
  调查组从武汉发来的调查报告掀起了轩然大波,朝野震惊,因为牵扯面太广了,以至于主办此案的大理寺都不敢开出拘票拿人,因为如果按照调查报告上高一飞的供状,他们需要把户部和工部超过半数的官员拉到大理寺喝茶。兵部和刑部的官员也要请过来十几个问话。
  这只是牵扯到京城的部分,湖广本地已经开始行动,沿江几个州县的主官都被省城派出的摘印官摘了印信乌纱等候调查,现在主持湖广的是总督何腾蛟,他不在的时候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事,这让何总督痛心疾首,毫不留情地抓了大批的地方官。
  湖广可以这么搞,京城可不能,真把户部和工部掏空了,那朝廷就不用办公了,而且传出去也不好,这不是让老百姓看笑话么,所以内阁看了报告之后不置可否,说等调查组回来之后再从长计议。
  调查组这样干也是被逼无奈,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出去调查,只是每日里藏在总督衙门里看看书,喝喝茶,因为南厂番子警告他们说,贪污分子很可能狗急跳墙谋杀他们,反正案子有人查,还不如躲起来的好,等到南厂炮制出来的调查报告放到他们眼前的时候这些大人们一个个又傻了眼,签字吧又怕惹上祸事,不签吧,只怕祸事来的更快,权衡利弊之后只好捏着鼻子签了名字用了官印,将这份报告用八百里加急的快船发回京城。
  当调查报告的副本放到刘子光眼前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牵扯的官员比他想象的还要多,大多是和江堤工程有直接联系的工部和户部,还有一些兵部转运司的官员,但是在其中所占的分量就轻多了,只是利用水师货船运送材料的时候“飘没”了一些而已。
  工部和户部本来算是刘子光的势力范围,因为工部尚书是宋应星,户部尚书是胡懿敏的师父胡雪斋,但是这两位都是技术型人才,搞行政并不对口,所以长期以来,两部的实权已经逐步被人侵蚀,户部现在实际的当家人是左侍郎黄小田,工部的实权也被几个侍郎瓜分了,老宋只管埋头写书搞实验,也没空管这些琐事。
  刘子光心想这倒是个机会啊,重新洗牌夺回对这两部的控制权,现在自己手底下好歹也有一些可用的人了,例如北方出身的进士,工科的头一批进士,科学院的学生以及招商局的技术官僚等,都能充进工部户部担任一定职务,所以他坚决支持这次反腐行动,主张一抓到底。
  钱谦益可不这样想,真照了名单上的人来抓,东林党就完蛋了,可不抓的话,这股风气还真的煞不住,贪污江堤银子确实罪大恶极,钱谦益从来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政治和贪污是一对形影不离的双胞胎,是铲除不尽的。大家都有个度就好了,这件事硬罩是罩不住了,只能找出几个替罪羊杀一杀,好歹把事情糊弄过去了事。本来想保住高一飞的脑袋的,现在看也不可能了,只有拿他和马云出来杀一儆百平息众怒。
  这算是钱谦益再次向刘子光让步了,这阵子刘子光的风头很强劲,居然把魏忠贤都给扳倒了,这可是钱谦益没有魄力办到的事情;而且人家血洗东厂那一手玩得确实漂亮,换成锦衣卫可做不到这么干净利索,所以齐振铭有点胆怯,生怕哪天刘子光一生气把锦衣卫镇抚司也给洗了。总之东林党现在是彻底怕了刘子光,钱谦益思虑再三,认为不能对这个人来横的,应当适当缓解关系,晓以利害,让他主动放弃对江堤工程舞弊案的追究。
  不久之后调查组回京了,随船的还有数十名案犯,高氏父子名列其中,洪湖县令之类的地方官也没能逃脱,还有巡江御史林如海,江堤总包商马云,都带着连枷蹲在漆黑的船舱底,昔日风光赴任,今日带枷而归,真是令人感叹。
  调查组回来了,可是却没有人去管案子,整个京城都只关注一件事,那就是镇武侯家的小侯爷,或者应该称之为小伯爷或者殿下的那个孩子过满月。要知道这可是当今最红的红人镇武侯和长公主的长子,还是陛下的亲外甥,在太子没有降生之前,全天下也找不出比这个孩子更尊贵的了,而且人家满月的时候还是淡马锡国王禅位之时,藩王禅位给镇武侯之子,这本身也是一件很稀罕,很值得大明人民骄傲的事情,所以京城上下忙于此事也是理所当然的
  满月酒自然在镇武侯府举行,而禅位仪式选定在皇城内的社稷坛,两件事岔开进行互不影响,侯爷府主要招待的是官员内眷们,由彭静蓉出面打理,而出席社稷坛禅位大典的则是大明的文武官员们,当然还有主持仪式的皇帝陛下。
  禅位仪式进行的短暂而庄严,因为刘猡猡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吃饭,吃不到就要嚎啕大哭,而在社稷坛这么庄严的所在无论是出现露着奶子的奶妈还是哭声震天的婴儿都是很不严肃的事情,所以整个仪式必须控制在半个时辰之内。
  阿拉巴马殿下身穿标准大明属国藩王的礼服——紫色的四爪坐蟒袍,头戴金丝冠,很庄重地用分别用马甲多拉当地方言和汉语念了一通什么,大意是告诉祖宗今天我要把王位禅让给贤明之人了,希望祖宗能理解能庇佑,阿拉巴马念的头头是道,大明的文武大员们听的直撇嘴,心说你们马甲多拉个小渔村大的王国建国恐怕也没有几代吧,能摊上这么大排场,这么多大官给你们捧场,就算让出了王位也够你们祖先在天上臭屁一把的了。
  阿拉巴马念完以后,理藩院的官员代表皇帝宣读了诏书,宣布禅位的合法性,然后朱由校出场,亲自将特制的金印和册封诏书赐给了新一代淡马锡国王刘猡猡,刘猡猡太小不能自己接,只好由他爹镇武侯代为保管,另外还有江南织造为刘猡猡殿下紧急赶制的紫蟒袍——一件紫色蟒纹小包被,也被一同交到刘子光手上,一些脸上抹了锅灰的红衫团士兵和南洋留学生们跪倒山呼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都是客串城马甲多拉王国臣民的群众演员,等仪式结束之后每人可以领一个盒饭。
  好不容易结束了禅位大典,刘猡猡已经饿了,开始哭天喊地,刘子光赶紧往家赶,临到巷口头的杂货铺还不忘把蟒袍诏书金印什么的放下,自己也换上平常穿的麻布袍子,才抱着孩子回家。
  小院里同样摆着几桌酒菜,也是为了庆贺猡猡的满月,一些群众演员笑咪咪的坐在那里,每人身边都放着一小篮红鸡蛋,此时曾橙的月子已经坐完了,正在院子里招呼着客人,看见刘子光才回来,嗔怪道:“怎么一去就是半个时辰,也不怕把孩子饿着。”
  一听到饿字,刘猡猡又开始嘶嚎,曾橙赶紧把孩子接过来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解衣服,对刘子光道:“你帮我招呼客人,我喂喂孩子。”
  刘子光知道刘猡猡这一顿饭起码要吃上一段时间,便给“客人们”打了个招呼,请他们自便,自己飞马赶回侯爷府再去招呼那边的客人。
  唉,有两个家可真够累的,每天不停地穿梭于小院和府邸之间,换地点的同时还要换衣服,麻烦之极,所以刘子光现在基本上是以穿那件麻布袍子为主,反正在侯爷府他不用演戏,至于上朝的时候就另外再说了。
  赶到侯爷府的时候,正是宾朋满座之时,京城所有的诰命都来贺喜,她们巴结不上长公主,就只好来巴结彭静蓉,彭静蓉的身份也不简单,乃是一品诰命,皇后的闺中密友,刘子光的贤内助,把她巴结好了就等于和镇武侯处好了关系。
  刘子光怕被人围住恭喜来恭喜去的麻烦,索性从侧门进家,进去之后是侯爵府的侧跨院,这个院子是以前李香君居住的,种了竹子养了孔雀雅致的很,现在李香君和刘小猫她们一起旅游去了,所以这里暂时无人居住。
  穿过前面那道月亮门就是后宅的中心院落了,刘子光匆匆走过去,忽然在门口和一人撞了个满怀,他下意识的一推对方,满手的温软,不对!是女眷,而且不是自家的女眷,他赶紧退后一步打量对方,两人同时惊呼道:“怎么是你?”
  眼前这位衣着华贵的美少妇正是在不久之前的那个雪夜在咸平正店和刘子光有过一夕之欢的熟女“杨先生”,此时她身着紫色长裙,头戴风钗,身上还缠绕着一条白色的宽丝带,真是雍容华贵富丽堂皇。
  不是说相忘于江湖么,怎么这么快就见面了,看来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看她的打扮,分明是位高官夫人,但又没穿诰命的霞帔,所以很可能是某官员的续弦,刘子光这样猜测着。
  熟女万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那个能吟出“她在丛中笑”这样名句的年轻贫寒学子,不过她毕竟是冰雪聪明的,很快就想到了答案,最近镇武侯在筹办什么,肯定笼络了不少年轻有为的学子,这后生如此博学,一定是镇武侯搜罗的对象,所以能在侯爵府遇到也是正常的。
  第九卷
讨伐
第三十章
再遇熟女
  电光火石之间,刘子光脑子里已经转过了无数念头,这个少妇一定是当朝某大佬的夫人,否则不会在自己家出现,堂堂镇武侯和大臣的内眷发生过如此见不得人的勾当,绝对是一件丑闻,所以自己的身份无论如何不能让对方知道。
  所以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嗯,你也在这里吗?”然后和熟女擦身而过。
  如此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击在熟女心头,煞那间她泪流满眶,思绪回到了若干年前。
  很久以前,有个村庄的小康之家的女孩子,生得美,有许多人来做媒,但都没有说成。那年她不过十五六岁吧,是春天的晚上,她立在后门口,手扶着桃树。她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月白的衫子。对门住的年青人,同她见过面,可是从来没有打过招呼的,他走了过来,离得不远,站定了,轻轻地说了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她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站了一会,各自走开了。
  于是,那年青人成为这女孩子第一个男人,教她诗词叫她画画,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的,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男的却非要投笔从戎上阵抗清,女的再三苦劝也没有用,只好含泪送别情郎,可是这一别竟是永诀。
  再后来这女孩被亲眷拐了,卖到他乡外县去做妓女,因为跟年青人学过诗词歌赋,所以一炮走红,无数达官贵人仰慕她,千金买其一笑,甚至有当朝高官不顾舆论抨击,毅然迎娶她过门,可是她却总也忘怀不了那个春天的晚上,在后门口的桃树下,那个青年。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惟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熟女从雷击中醒来,似乎已经过了许久,似乎只是瞬间,她心里明白那个叫做陈子龙的年青人已经战死在抗清前线,眼前这个和自己有过一夕之欢的麻衣书生只不过是他的替身而已,可是他俩居然如此之象,那种宠辱不惊的态度,风轻云淡的风度,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天熟女只是趁酒醉放纵了一把,本想就此了结此事再也不愿提起,可是缘分乃上天注定,躲也躲不掉的,再次看到麻衣书生的身影,熟女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叫:“不要放走他!”
  熟女猛回头:“等等……”
  刘子光站住,不敢回头,生怕熟女觉察出他的真实身份。
  “我给你的青衫和银票,为何不取?”熟女悠悠的问道。
  这档子事啊,刘子光头也不回地说:“不如相忘于江湖,夫人忘了这句话么,你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
  果然有风骨!和陈子龙如出一辙,可怜子龙已经化为河边枯骨,而这个酷似子龙的书生却活生生的在眼前,这难道是老天开眼赐给我的礼物么?女人的头脑总是充满了奇奇怪怪的想法,尤其在陷入热恋或即将陷入热恋的时候,熟女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别走,你是镇武侯家的门客吧?我有话问你”熟女说道。
  “我……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你慢慢转悠。”刘子光说完拔腿就走,忽然眼前一花,熟女已经转到了他的面前。
  “不许走!你要是走的话,我就喊非礼了。”熟女忽然变了一张面孔,耍起了不讲理那一套。
  和那个暗夜不同的是,现在是光天化日之下,能见度相当的好,熟女嘟着嘴两手叉腰拦在刘子光面前,两人距离非常之近,可以看见她光洁的面部皮肤和修长白嫩的脖颈,还有娇嫩的樱桃小口和两个小酒窝,不知怎么地,刘侯爷心中突然泛起一股邪念——要说这熟女的口活还真不是盖的。
  喊非礼我就会怕了你么?这可是老子的家,老子的地盘老子做主!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天宾旁满座的闲杂人等太多,万一被外人看见镇武侯和一位大臣的夫人在一起拉拉扯扯总归不好,所以刘子光还是忍了!
  “夫人您到底有什么事?”
  “走,我们到院子里去说。”熟女举起纤纤玉指一指那个种满竹子的小跨院,她倒是真会挑地方,这个小院子寂静的很,算是侯爵府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最适合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刘子光鬼使神差的跟着熟女来到院子里,熟女拉着他的手三步两步走到了竹林深处,湘妃竹种植的很密,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竹林中央摆着一副石头桌凳。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熟女忽然一头扎进了刘子光的怀里,并且轻轻抽泣起来,弄得他有点不知所措,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半晌,熟女抽泣完了,抬起梨花带雨的面庞对着刘子光,闭上了双眼,一副任君采撷的样子。
  刘子光心说这女人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这么花痴?不过人家这么情真意切的主动送上门,要是不表示一下也太禽兽不如了,于是他勉为其难地伸出禄山之爪,在熟女高耸的胸部抓了一把。
  这一抓不要紧,熟女反应极大,身子象蛇一样扭动起来,嘴里还发出低微的:“不要不要啊。”这简直就是在引诱人犯罪嘛,刘子光忍不住上下其手大占便宜。过了一会熟女变被动为主动,拉开了刘子光的腰带,解开了麻布袍子,露出里面雪白的松江细布亵衣,今天参加大典之前刘子光可是沐浴焚香过的,身上干净的很,还有一股淡淡的肥皂香气,熟女的头脑被欲火冲得昏头昏脑,没有去想一个贫寒书生身上为什么会有昂贵的龙涎香味道,她现在只想好好的享受一番。
  阳春三月,镇武侯府邸内的这个种满湘妃竹的小院子里也是春光一片,如果有人偷窥的话,会看到一个妩媚的少妇正跪在地上,樱桃小口里含着侯爷传宗接代的宝贝,粉嫩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双桃花眼还不时往上瞅,观察着刘子光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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