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帝国(校对)第95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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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不是办法啊,我来殿后你们先走吧。”赵子谦道。
  “不用,瞧我的。”元封边说边拿出一张弓来,这是刚从官兵手里抢来的武器,他往前一站,官兵们顿时后退,元封朗声道:“给大家伙露一手看看。”说罢张弓搭箭看也不看就朝天射了过去。
  嗖嗖嗖三箭齐发,旁边一家酒楼上悬挂的灯笼应声而落,众人都惊呆了,要知道那悍匪射的可不是灯笼本身,而是悬挂灯笼的绳子,箭术如此,已经到了百步穿杨的地步了。
  接下来的事情更让他们目瞪口呆,元封迅速搭上一支箭,选择了一个角度一箭射去,正好将三个灯笼穿在一起落到地上,灯笼落地,四下里齐刷刷一声“好”字喊出来,如同雷鸣一般,不光是官兵,还有围在路边的百姓们,路旁酒楼茶馆窗口后面更是挤满了人,看到这精彩绝伦的一幕,全都自发的叫好。
  老百姓最佩服的就是英雄了,敢和官府叫板,敢火烧红袖招,绑架小侯爷,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官兵叫板,还露了这么一手绝活,这几个汉子简直太牛逼了,太爷们了,老百姓看的热血沸腾,全都自发的鼓起掌来,就连官兵捕快们也看呆了,这样的箭术谁还敢追?那不是自寻死路么。
  元封四下里拱手,又冲着官兵们喊道:“对不住了,再追爷们箭下就不留情了。”说罢转身就走,官兵们下意识的迈步欲追,元封猛回头,张弓虚拉了一下,官兵们当场全都趴下了,等再抬起头来,八个悍匪已经不见了,周围百姓哄堂大笑。
  长安城太大了,即使陕军派了三个营的兵马进来,也无法将全城控制住,更何况这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达官贵人多了,你还能全拦下检查不成,光天化日的把城门关上就已经怨声载道了,城里城外挤压了上万人吵吵嚷嚷,守门军士也无奈,这汾阳侯也太霸道了,一声招呼就关闭城门,真当长安是他们家开的啊。
  陕甘总督温彦温大人心里很不舒服,长安不比兰州啊,各方势力混杂其中,自己这个总督其实就是个空架子,谁也不当回事,军队由汾阳侯的大儿子吕伯当把持着,民政由山西巡抚常天宝,自己这个所谓的提督军务粮饷管理茶马总督陕甘地方的总督老爷除了总督府之外,哪里也管不了。(此前设定温彦为陕甘总督兼山西巡抚事,已做调整)
  今天汾阳侯家出事,这老匹夫竟然动用军队进城搜捕,还关闭了城门禁止一切进出,简直是不把长安乃至陕西的大小官员放在眼里,更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要知道今天可是个大日子,从京城前来就藩的秦王殿下就要驾到了,你把个城门给关了,这是要给秦王一个下马威么?
  温总督和陕西巡抚以及长安知府分别带了全副仪仗来到长安东门,衙役们驱散百姓,让守军打开城门,可是此时城门已经被陕军接管,一个千总傲然道:“没有吕都督的命令,城门不能开。”
  无奈,长安知府只得亲自上前好言相劝:“这位将军,我们要出城迎接秦王殿下,还请行个方便。”
  堂堂知府对一个小千总还要如此客气,陕军的骄横可见一斑,听到秦王的名头,那千总也有点害怕,急忙派人飞报大都督,正巧大都督的旗牌官也到了,命令打开城门,迎接秦王。
  城门终于打开,各位大人的车驾先出去,然后老百姓跟着一涌而出,外面的人也涌了进来,长安的人流量极大,主干道上人来人往,根本封锁不住,谁也没有注意到,几个换了衣衫的汉子赤着手从偏僻的巷子里走出来,扶着一个像是喝醉了的朋友,随着人流混出了城门。
第14章
祸水东引
  长安城内一处宅院,后花园中,假山上依然残雪片片,地上的雪已经全化了,一位五旬开外的老人正挥舞着一柄青龙偃月刀闪转腾挪,虎虎生风,一旁的兵器架上插着十八般兵器,地上放着石锁,一看便知这家主人是行伍出身。
  吕仲达的身影出现在后花园的月亮门外,看到父亲正在练武,赶紧站在远处不敢靠近,等汾阳侯吕珍练完一套刀法,才接过小厮手中的毛巾,紧走几步上前道:“爹爹的身子骨真是越来越硬朗了。”
  汾阳侯脸不红气不喘,只是额角微微有些汗珠,他接过毛巾胡乱擦擦,看也不看自己的次子,走到兵器架跟前拿起一块白绸子仔细擦着自己的大刀,吕仲达就只能乖乖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擦了一阵子,老头子才说:“老三回来了么?”
  “回爹爹,还没找到叔宝,孩儿已经查清楚了,是尉迟光家的一个管事,勾结了江湖上的匪类绑架了三弟,尉迟光已经答应三日内一定给个说法……”
  “哼,废物!一群废物,三个营的兵,加上几百个捕快和巡丁,硬是拦不住几个马贼,这还是老子带出来的兵么!想当年老子我……”
  汾阳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吕仲达只能唯唯诺诺的听着不敢反驳,等老爷子发够了火,才辩解道:“其实也不是兄弟们无能,只因秦王殿下驾临长安,不得不打开城门,贼子们可能就是那个时候逃出去的。”
  “哦?张家老四来就藩了,怎么年也不在京师过了,风风火火的跑来长安,哼,不理他,老二,你三弟的事情,盯住尉迟光要人就行,叔宝要是有个长短,就让尉迟光全家抵命。”说罢,老头子又拿起一杆花枪耍了起来,吕仲达小心翼翼的问道:“爹爹,秦王驾到,您老要不要去拜望一下?”
  吕珍忽然停住,用力将花枪插在地上,冷笑着说:“老子打天下的时候还没他呢,让我去拜望,笑话!”吕仲达便不敢言语,倒退着出去了。
  ……
  尉迟府,尉迟光愁容满面,在书房里背着手走来走去,元封他们还真是有本事,惹谁不好,偏偏惹了汾阳侯,要知道这位爷可是和今上一起打江山的老兄弟,陕西这块地方他跺一跺脚都要抖三抖的,即使如尉迟家族这样势力庞大的门阀也不敢与之抗争。
  打死了几个打手,还绑架了小侯爷,这罪过太大了,偏偏还让红袖招的人看见是张铁头带他们进去的,这更是说不清楚了,吕仲达带了二百多个家丁找上门来,尉迟光不敢推卸责任,只好说是下面人私自结交的匪类,绝无自己的授意,请吕二公子宽限三日,一定将三少爷找出来。
  尉迟光的态度了吕仲达还算满意,汾阳侯家和尉迟家的关系一向良好,尉迟光又是个识时务的人,断没有故意和侯爷作对这般愚蠢,所以吕仲达也就放了他一马,带人回去了。
  尉迟光已经让张铁头出去避风了,另外派出干员和元封等人联系,务必尽快找到他们,确保吕叔宝的性命,只要人活着就好,万一要是死了,尉迟家这回也得跟着完蛋。
  忽然门外脚步声传来,尉迟光猛回头:“进来!”可是进来的却是自己的女儿尉迟佳,少女瞪着大大的眼睛道:“爹爹怎么还不吃饭,都凉了。”
  尉迟光摆摆手:“爹爹不饿。”
  “爹爹是不是为了叶开哥哥的事情不开心啊?我知道哪里能找到他。”尉迟佳眨着眼睛说。
  “哦,佳儿快说,哪里能找到叶开他们。”
  “嗯,爹爹得先去吃饭。”
  “爹爹马上就吃,你赶紧说。”
  “好吧,是……”尉迟佳便将奥黛丽的住处地址说了出来,尉迟光一听大惊,这不正是红袖招的对门么,别管怎么说,这也算一条线索,能联系上叶开他们一伙人就再好不过了,他立刻下令秘密派人前往奥黛丽住所查找元封等人的下落。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下,将道路上的痕迹都掩盖住了,长安城外三十里处的一座破庙内,元封等人正围坐在一起烤火,篝火上还烤着两只吱吱冒油的野兔子,这是刚才元封射中的猎物,吕叔宝被扔在角落里,谁也不去管他,庙前的空地上扎了几顶帐篷,商人打扮的人进进出出着,远处的大树上,一双警惕的眼睛正盯着长安方向。
  元封早留了后手,除了跟随邓子明马帮进城的一帮人之外,城外还有一支化装成商旅的精锐骑兵,联络方式早就定好了的,就连邓子明都不知道这批人马的存在。
  元封他们在城里就换了衣服藏了兵器,装作百姓混出了城门,联系上暗藏的人马,迅速撤离到三十里外的第一个据点。
  “把那小子宰了算了,那么麻烦。”赵子谦说道。
  吕叔宝听见说话,急得乱扭起来,塞着破布的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不慌,再等等,看温大人的下一步指示是什么。”元封冲赵子谦一挤眼,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哦,那就让这小子多活一会。”赵子谦会意,恶狠狠地说道,走到吕叔宝跟前踢了两脚:“再乱动就卸你一条腿。”
  此时兔子已经烤好了,发出阵阵香味,大家撕开吃了起来,又拿出装着马奶酒的皮囊喝起来,酒香肉香飘到吕叔宝的鼻子里,馋的他口水直流,却又不敢乱动,耳朵被割掉了,血这会已经不流了,但是疼得厉害,听声音也不大灵敏了,但是刚才那声“温大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吃吃喝喝一阵子,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进城打探消息的叶开回来了,元封走出破庙,在雪地里和他说话。
  “城里怎么个情况?”
  “我刚回丽姨那里看了看,十三郎和张平已经带着紫苑走了,说是三日后在这里相见,另外遇到了尉迟家的人,据说汾阳侯施加了很大的压力,尉迟光顶不住了,让他们千万别动吕叔宝,一切从长计议。”叶开慢条斯理的说。
  “原来如此,照今天的情形看,汾阳侯的势力很大,连军队都能随意调动,尉迟家撑不住也是可以理解的,看家主的面子,就暂且放他一条性命,我有个办法,你看行不……”元封将自己的策略说出,叶开不住的点头道:“可以,可以。”
  深夜,篝火忽明忽暗,几条大汉都进入了梦乡,呼噜打的山响,还带着哨音,被丢在角落里的吕叔宝悄悄挪动着身躯,向篝火靠近,他的半边身子已经被渗进来的雪水打湿,冷的要死,肚里又饿,脑袋上的伤口又疼,简直狼狈到了极点,好不容易扭到了火堆跟前,感觉到一丝暖意,望着火苗,吕叔宝灵机一动,将反绑在背手的双手凑到了火堆上……
  吕叔宝虽然是个纨绔子弟,但危急时刻还是表现出了他爹的一部分优良基因,硬是忍着剧痛把手上的麻绳给烧断了,同时两只手也烧得冒泡,疼得要死,但他不敢出声,又解开脚上的绑绳,悄悄爬起来弓着腰朝着庙门口走去。
  忽然一个大汉翻了个身,吓得吕叔宝赶紧蹲下,过了半晌看没有动静才继续前进,一寸一寸挪着出了破庙。
  外面雪正大,没人把守,远处的草棚下面拴着几匹马,吕叔宝打算过去牵一匹走,忽听有人说道:“老三,去给马添点夜草。”他便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拔足狂奔,消失在夜色中。
  等他跑远了,元封才从暗处出来,冷笑了一声,道:“咱们也走。”
  吕叔宝长这么大没受过这样的罪,深一脚浅一脚在雪地里跑着,刺骨的寒风吹透衣服,冰冷的雪花从脖颈里灌进去,他咬着牙往前走,好在方向还能辨认出来,要不然真的会活活冻死在外面。
  长安城外有陕军的驻地,吕叔宝就冲着那儿去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军营的轮廓,灯火在雪中闪耀,吕叔宝朝前奔了几步,高声喊了一嗓子,终于栽倒在雪地里。
  ……
  等吕叔宝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中午了,耳朵上了药,烧伤的双手也上了药,他顾不得疼痛,跳起来喊道:“快,快去拿贼!”
  等陕军的骑兵冒雪来到那座破庙的时候,早就人去庙空,除了一堆篝火的灰烬外,什么也没留下。
  亲自带队前来的陕军提督吕伯当阴沉着脸在破庙外走来走去,这件事让他极其恼火,在陕西地面上竟然有人敢和吕家叫板!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虽然他们对付的只是自家那个不争气的老三,但是他们背后的目标一定是自己,是爹爹,是吕家!
  一个背着柴捆的人从附近经过,吕提督一摆手,亲兵就跑过去将那农夫擒来扔在提督大人面前。
  “我问你,昨天有什么人在这山神庙中借宿?”吕提督和颜悦色的问道。
  “好像,好像是一帮外乡人,商人打扮,甘肃口音。”那农民虽然吓坏了,但是话还能说利索。
  “甘肃口音?你可确定?”
  “错不了,俺家有亲戚在甘肃,就这个味儿。”
第15章
觐见秦王
  吕叔宝终于安全返家,经历一场大难,好歹算是囫囵着回来了,双手烧伤,双脚冻伤,耳朵也少了一个,伤得如此之重,至少一段时间不能出去作恶了。
  汾阳侯府邸,老侯爷高高在上品着香茶,两个儿子和几个幕僚在下面坐着议事,三少爷被绑架一事实在蹊跷,加上目前长安的局势错综复杂,让人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是何方势力在和汾阳侯作对。
  这批人是尉迟家的客人,这一点已经毋庸置疑,尉迟光本人已经亲口承认了,可是这正好能证明此案不是尉迟光安排的,试想他若是要对付吕叔宝,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在红袖招使用尉迟家的招牌呢。
  吕叔宝在山神庙中听到的那一句对话才是关键,温大人,试想陕西姓温的大人有几个,无非是到任没两年的温彦,偏巧温彦以前是甘肃巡抚,而这些刀客也是甘肃来的,这就无形中增加了温彦的嫌疑。
  “照我看,肯定不是尉迟光下的手,他一做生意的,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巴结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挑起事端,八成是温彦这老匹夫的主意,想拿咱们汾阳侯府下手,巩固自己的位子。”老大吕仲达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此言差矣,甘肃的刀客并不一定就是温彦的人,或许是现任甘肃巡抚柳松坡的人马也未可知,柳松坡和温彦素来不和,借此机会嫁祸于人也未可知啊。”老大吕伯当阴沉着脸说。
  幕僚们也摇头晃脑跟着插嘴,无非是把矛头对准汾阳侯家的各路仇人,仔细分析下来,似乎谁都有嫌疑,这也难怪,汾阳侯家太过嚣张,树敌不少,陕西境内想动他们的人太多了。
  下面议论纷纷,热火朝天,忽然老爷子把茶杯重重一放,咳嗽了一声,顿时鸦雀无声,汾阳侯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秦王进城了么?”
  吕伯当答道:“回父亲大人,秦王殿下已经驾临长安,但是在路上偶感风寒,这两天谁也没见,只在府中休息。”
  汾阳侯哦了一声,又低头喝茶了,下面诸人面面相觑,难道说秦王也有嫌疑?吕仲达忽地站起:“别管是谁和咱家作对,这个招咱都接了,既然敢对老三下手,他们肯定还有后手,到底陕西是谁的天下,走着瞧!”
  汾阳侯微微点头:“老二这话说的对,以不变应万变才是正理,对方肯定还有后手,咱们接招就是,都散了吧,各自打探消息去。”
  堂上的人轰然退下,老侯爷在上面自言自语道:“秦王,秦王,到底这八百里秦川谁才有资格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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