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笑傲江湖(校对)第6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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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泉水从这道露天的石缝中哗哗地流淌下来,在石壁下积了一泓极清澈的泉水,不知流向什么地方去了。那泉水极清,看着似是不深,但从水中向上探出的石柱来看,怕不有三米左右。
  水中每隔几步便有一座石柱露出水面一截儿,柱顶已被人凿平,几人踏着石柱跃过水面,沿着水边石阶向左一拐,洞穴更大,地面也趋于平坦,只见不远处石壁下有一道木门,明亮的灯光从门上一个狭长的小孔中直射出来。
  几人正要走过去,忽听那门内发出一声瘆人的惨叫,一个女人尖厉的声音狂喊道:“我是谁?我是谁?不!不!不!这不是我,我要杀了你!”
  吴天德三人听了那凄厉之极的惨叫,在这幽深的洞穴中远远传了开去,犹如地狱的冤鬼呜嚎,不禁皮肤上起了阵阵战栗,那一直神志不清的老白被这一声凄呼似乎一下惊醒,忽然转首四顾,茫然道:“我怎么了?”他一眼瞧见站在身后的吴天德几人,不禁惊骇欲呼。
  任盈盈急忙抢上一步,并掌如刀,干净利落的一掌斩在他左颈上,老白脖子一歪,软软地瘫在地上。随后三人疾扑向那门口,从那狭长小孔往室内望去。
  这间房子是藉山势自然地形,又以人工雕琢而成,四壁点了十余枝火把,将房内照得犹如白昼。房中放着两张木板床,床上铺着洁白的麻布,现在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一个近乎赤裸的女人披头散发,十指屈起,原本姣好的面孔铁青,扭曲得如同厉鬼,踉踉跄跄地追打着一个矮胖男人。只是这女人似乎不懂武功,手臂无力,脚下虚浮,那矮胖男人只是略施身形便轻易避了开去。
  忽地那身材矮胖的男人闪至另一座床前,掀起床上血淋淋的床单呵呵笑道:“长息坛主,你原来不过是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现在的模样可是俊俏多啦,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他摇头晃脑地说着,看着那长发女人一副十分欣赏与得意的样子。
  ※第二节 天下陪葬※
  这人脑袋极大,生着一撇鼠须,正是开封名医平一指。吴天德和蓝娃儿听得满头雾水,不知所谓,不过瞧见平一指拉开床单,现出一具血肉模糊的男人裸体来,那尸体看来极是强壮,身上并无伤痕,但是头部却鲜血淋漓,被平一指托在手中,那五官看起来有些变形,显得极是诡异恶心。
  蓝娃儿瞧了这可怖恶心的场面险些当场吐了,连忙转过身去。任盈盈却睁大了双眼,瞧得霎也不霎,简直有些木瞪口呆了。
  那个只穿着亵衣,身染鲜血的女子见了被平一指托在手中的男人头颅,忽地见了鬼般的一声尖叫,惊恐地向后退去,一边摇着头,一边疯狂地叫道:“那是我,那是我,我看到了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平一指,你是魔鬼!你是地狱的魔鬼!”
  平一指满面得色地道:“长坛主,这可是千古不闻的神迹呀,我终于做到了,哈哈哈,以前一将人脑移人他人身体便立即死亡,这合合蛊果然奇妙,以它的汁液粘合,我终于成功地将人脑移入别人的身体,这是最伟大的医术!古往今来再了不起的医圣、医仙都没有这样的创举。后世之人,将永远记得我平一指,还有你,长坛主,教主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方才心中已经有些明白,但是实实不敢置信,这时听了平一指的话,才知自己所料不差,惊得身子都抖了起来。她知道冼月坛主长息的名字,那人已是五十多岁的一个男人,方才听平一指叫这女人为长坛主,心中已有种恐惧古怪的预感,这时得到证实,只觉身子如浸冰河,简直不敢相信人世间竟有这么可怕诡异的事情。
  吴天德虽不识得长息是何人,但对于平一指过于超前的话却一听就明白,听说他竟然懂得自己那时代也几乎不可能办到的换脑手术,真的是大吃一惊,不知那合合蛊有什么奇效,竟然解决了人脑移入别人身体的排斥效果,虽觉此事太过诡异,但那被称为长息的女人就活生生站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
  那女人连退几步,声嘶力竭地狂叫道:“不会的,不会的,这不可能,啊……”她边说边退,忽然看到旁边一面齐人高的铜镜中自己女人的相貌,如同见鬼般一声狂叫,转身一头撞向尖利的岩壁。
  平一指见了连忙从那具尸体旁跃了过来,却已救援不及,那女人头颅刚刚缝合,此时在石壁上一撞,顿时脑浆四迸,撞死在石上。
  平一指顿足道:“可惜,可惜,你能成为如此了不起的医术试验品,何等荣幸?唉,可惜不能让东方兄弟亲眼见到我的成功……”他静了一下,忽地又邪笑道:“不过这也无妨,这一个成功了,下一个又有何难?哈哈哈……”
  平一指虽相貌难看,但一向瞧在旁人眼中只是有些阴阳怪气而已,这时诡异地一笑,说不出的可怖,任盈盈再也忍不住,牙齿格格打战,肩头一下子撞在铁门上。
  平一指听见,猛地抬头向外瞧来,冷声喝道:“是什么人?谁要你们进来的,给我滚进来。”吴天德虽然自己心中也感觉冷飕飕的,有种说不出的阴寒,见了任盈盈模样,便握住了她手,一股纯之又纯的先天真气渡了过去。
  他握住了盈盈手掌,任盈盈竟不反抗,只觉一股暖洋洋的真气渡入体内,寒意这才减弱,她定了定神,长吸一口气,轻轻抽出自己手掌,吴天德示意一眼,一推房门,当先踏进房去。
  房中一片血腥之气,床上躺着一具有些怪异的死尸,地上还躺着一具女尸,平一指却如站在花园里一般怡然自得,见了进来的三人,他神色一奇,忽地目光一闪,望着蓝娃儿道:“你是塔格莱丽丝?”又瞧瞧只是略作易容的吴天德,恍然道:“华山剑宗吴掌门?你们是偷偷摸进来的?”
  吴天德望着这原本感觉自己极熟悉的平一指,只觉无比陌生。记得看金大的小说时,说这人好医成痴,为了救治令狐冲的怪疾费尽心机,黑发变白,最后不知是羞惭自尽还是想得呕血,竟然气绝而死,所以对他极是尊敬,想不到这人医痴是医痴,竟然如此没有医德,拿活人试验,做出这等天人共愤的事情来。
  这房中一片狼藉,任盈盈和蓝娃儿虽是女中豪杰,却见不得这等血淋淋的场面,进门便避向右首墙角。吴天德叹道:“平神医,我们来这里只是想救一个人,并不想与你为难,可是看来你与东方不败关系匪浅,此事干系重大,为了不泄露秘密,只好委屈你与我们同行。”
  平一指目光一闪,阴沉沉地看了他们一眼,嘿嘿笑道:“向问天!你们是来救向问天的么?嘿嘿,奇怪,华山剑宗的掌门为什么要救日月神教的光明左使?真是莫名其妙。”
  任盈盈走上前来,冷冷地说道:“平一指,我一直敬你是位神医,想不到你竟逆天行事,做出这样可怖的事来。”
  平一指不以为然,哂然道:“你是谁?什么狗屁神医,我能做成这件事,才算得上神医,想想看,这是多么伟大的创举?”
  他说着说着,脸上又露出狂热的表情,激动地道:“我平一指一生醉心医术,为了有所创造,我可以付出一切。哈哈哈,以前的平一指,只能救人,但是今后的平一指,不但可以让人长生不死,甚至能令女人变成男人,男人变成女人,你想想看,这有多么了不起?”
  吴天德吃了一惊,脑中灵光一闪,忽然啊地一声,他突然想到为什么杨莲亭那样紧张他的研究,原来他研究这种换脑术,是为了东方不败……
  平一指听到他一声惊呼,还以为他惊讶于自己的发明,脸上更加得意,指着吴天德三人道:“我只想超越前人,在医术上有所成就,平生甚少杀人,不过你们要救的人是万万不能救的,我便替东方兄弟除去你们吧。”
  任盈盈怒斥道:“平一指,你知道我是谁么?竟敢如此无礼?”她将面上精巧的人皮面具除下,露出那嗔怒之中犹令人心动的美丽娇颜,冷声道:“想不到你与东方不败沆瀣一气,我以前真是看错了你!”
  平一指一声怪叫,失声道:“圣姑?!想不到……想不到你竟到了这里,东方兄弟见了你,一定开心的很!”
  任盈盈冷笑一声道:“待我见到向叔叔,知道东方不败不曾做过对不起我爹爹的事时,我见了他也一定开心得很!”
  平一指脸色一变,嘴角抽搐了两下,干笑道:“教主怎么会做对不起任老教主的事情?你可是被吴天德这小子骗了么?”他说着身子突然拔起,扑向吴天德,右手食指凌空点下,口中喝道:“一指平天下!”
  他那短短胖胖的一根手指,这一点之势竟然真的威势赫人,凌厉无匹的劲气拢罩了吴天德的面门,在吴天德的眼中看来,那一根手指沉重如山岳,自虚空之中倏然而至,其势快不可言,吴天德竟不及拔刀。
  他想不到这平一指说打就打,武功竟然如此高明,那飘然一指如天外飞来,倾刻间便至面门,劲气迫得眉心发炸,他急急展开‘阴魂不散’身法向后退开,一掌拍向平一指,平一指一击落空,大喝一声如同劈雷:“二指笑乾坤!”
  他手腕一翻,食中二指并起如剑,迅疾地向上扬起,直刺吴天德咽喉,吴天德刀拔一半,剑指已至,幸亏他这身法如同鬼魅,脚下滴溜溜一转,又绕了开去,弯刀也在此时出鞘。
  只听平一指喝道:“三指,定、君、臣!……”他拇指、食指、中指依次捻开如同花瓣绽放,这绽放的花瓣旋转如轮,如同吞噬一切的一个黑洞,挟带着无可抵御的强大力道卷向吴天德胸口。
  吴天德从未见过有人能将指剑功夫练到如此可怖境界,指尖未到,翻滚而来的剑气已直催五脏六腑。平一指用的不是剑,只是三根手指,却像有千百把剑同时刺向他的胸膛,指尖时而如毒蛇吐信,时而如怒龙腾空,翩然起落,变化无端。
  若论武功实力,吴天德的武功当比平一指还要高上一筹,但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平神医的武功竟然高明若斯,自他出道以来,除了风清扬和东厂的侍僧,这已是他遇上的最高明的对手。
  他被平一指使出绝学猝然一击,已尽失先机,身子一退再退,退至蓝娃儿身畔。那手指变化繁复,指法玄妙已极,指尖及体,他已来不及用独孤九剑破解。
  吴天德把心一横,弯刀流转如月,畅涌如泉,以攻对攻洒然迎向平一指的身子,左手并掌如刀砍向平一指翻转变化的手指。掌刀对指剑,平一指的剑轮一凝,忽然闪电般掠回,指尖划转间翩然一点,吴天德只觉肩胛处一痛,已被平一指在肩胛处一指搠了个窟窿。
  平一指仰身倒纵出去,吴天德手中弯刀寒光一闪,半空中扬起一片血雾,平一指大腿至小腹右侧被划出长长一道口子。
  平一指落地后疾退两步,忽然在身边柱上一点,吴天德立足之处石板啪地翻开,脚下现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来。
  这陷板设计的极为巧妙,若是左右向下陷落,以吴天德的武功未必不可腾身避开,但这陷板却是在中间置以横轴,翻板迎面扑来,滑不溜手,四处无法着力,将吴天德和蓝娃儿直拍了进去,翻板倒扣,原来的底面成了上面。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是平一指腾空跃起,凌空连出三指的刹那功夫,任盈盈也不及救援。只听砰地一声,石板倒扣,地面仍是平滑如镜。
  平一指回过头来,向任盈盈桀然一笑,任盈盈心中焦急,但是面对这位平一指,却是不敢丝毫大意,因为她已猜出平一指的真实身份,深知自己的武功不足以对付他。
  她不敢置信地望着平一指,惊疑不定地道:“神教六痴,教中弟子大多不识他们的真实身份。便是我,那时年幼,也只知教中有六位长老结拜托,六痴兄弟中有乐痴黄钟公、武痴东方迷、棋痴黑白子、字痴秃笔翁、画痴丹青生,六痴之首却行踪成谜,只有教中极少几人知其身份。爹爹也只对我提过那人有‘三指定君臣’的剑指绝学,想不到却是开封名医平一指,我本该猜到的,神医何尝不是医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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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翻板压落,吴天德和蓝娃儿直落下去,吴天德听到蓝娃儿一声惊叫,循声一把抓住了她手臂,将她扯近了自己,石道中并不甚宽,也非直上直下,二人沿着斜斜的石道直滑下去,因石上粘滑,下行之速甚快,滑下十余丈,洞壁逾发狭窄,将二人挤得紧紧的,下滑之势也便缓了下来。
  吴天德将蓝娃儿拥在怀中,感觉她身子直抖,刚刚说了声:“别怕,我在这里!……”猛觉脚下一顿,腿骨疼痛欲裂,原来已经滑到了洞底。
  吴天德心中一喜,洞底漆黑,目不视物,他伸手一摸,似觉洞底宽了一些,忙放开蓝娃儿道:“不要怕,这石壁虽滑,我们总能爬得上去……”他话音刚落,忽听上边传来隐隐的轰隆隆声音,侧耳一听,发觉石壁微颤,微一思索,他已然明白原因,顿时脸色大变,说道:“不好,这暗道之中设了滚石!”
  那位计灵倒真是一位机关之学的大行家,这秘道机关原本几十年甚至上百年也不见得能用上一回,若是设计些精巧机关,没有人维护修理,只怕三五年便用不得了,可是用这滚石,威力一样巨大,就是隔上一二百年,也能照样使用。
  洞底虽稍宽些,也只容两人分开站立而已,两侧微微陷进的洞壁还不足一头深,如何能藏得了人,耳听轰鸣之声已近,吴天德猛地将蓝娃儿一把搂住,覆于身下,将头抵住微陷进去的洞壁,长吸一口气内息迅速地运集起来,他将后背弓起,强行抵住洞口,要以他的先天真气,硬抗这下落甚急的滚石。
  蓝娃儿此时也已明白他的用意,惶急地道:“你做什么?”她声音虽大,也几乎被滚石隆隆声遮掩,顷刻间一块滚石已砸在吴天德背上,饶是他内家真气强悍无匹,仍是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又一块滚石砸在第一块石上,强劲的力道虽比第一块稍缓,但吴天德已受内伤,再受这一撞,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他咬紧牙关,全凭内息运转,只怕一口气呼出来,真气一泄,便被砸得骨断筋折。滚石接二连三,撞击了六七下,后边再有石块落下力道已无法伤人。
  过了半晌,听见石道中再没有了声息,吴天德定了定神,只觉耳鼓轰鸣,他身下蓝娃儿泣声不断,便虚弱地哄她道:“若是……若是我有侍僧那样的百年功力,一定……一定不将这些滚石放在眼里。”说着喉头一甜,又是一口血喷了出去。
  蓝娃儿失声哭叫道:“先生,先生,你怎么样,你……你……”她颤声说着,想起那滚石下落之威,他纵然不死,脊背是否已被砸断了?话到嘴边却不敢问出口来,任凭泪水滚滚,直流到唇边也无知觉。
  吴天德呵了一声道:“我没事,还……活着……我是九命怪……猫……”他最后一个字说得已细不可闻,那猫字出口,忽然身子一塌,软绵绵地瘫在蓝娃儿的身上。洞口的滚石叠落在那儿,彼此卡住,竟不曾再落下来。
  蓝娃儿抱着吴天德,只觉他身子软绵绵的全无声息,一时惊得魂飞天外,用手探他鼻息,已是气息全无,蓝娃儿一颗芳心忽地一下如坠万丈深渊,过了半晌才放声大哭,抱住这已暗将一颗芳心寄托的男人,泪如雨下,心碎欲死。
  过了许久,她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凄厉地仰天大叫道:“日月神教!你们杀了先生。平一指!你杀了先生!日月神教了不起么?你医术了不起么?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破得了我的疫毒,你们杀了……杀了我的吴大哥,我要毁了日月神教,我要全天下为他陪葬!!!”
第八十七章
天王老子
  平一指抬手点了自己身上几处穴道,止住了流血,对任盈盈赞道:“大小姐自幼便聪颖过人,平某在任教主寿诞上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六岁,已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娃儿。如今神教六痴一位作了教主,一位在开封行医,另外四位在西湖避世,往昔种种,今日忆起,便如昨日黄花,大小姐却已长大成人,秀丽无比啦。”
  他口气中唏嘘无比,似是对一位极亲近的晚辈叙说旧事,可是一双眼睛瞧着任盈盈,那种饶有兴致的眼神中,隐隐含着一种说不出的恶毒。任盈盈想起方才所见的恐怖情形,身上禁不住起了一层战栗的寒意。
  平一指又道:“你现在做了神教的圣姑,身份地位无人能及,却偏偏跑来这里捣乱,唉,任教主昔年待我着实不薄,我本不想难为你,可是现在却容不得你离开啦,你就安心地住在这里吧,或许……或许黄钟公他们所办的事情有所进展之时,你便可以重见天日,甚至比现在还要风光,地位还要尊崇。”
  他口中说着,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任盈盈身上刮来刮去,心中暗叹:“果然是个完美的女子,难怪前年她来黑木崖时,杨总管一见便从此念念不忘。东方兄弟要我将他换到这个女孩儿身上,我本还有些不忍,但她今日既然到了此地,又发现了我的秘密,说来也是天意,看来只好拿她开刀了,只是……黄钟公他们那里用了这么多年,那件事却毫无进展,若是那件难题解决不了,不知教主他又该如何决定,此事还是待我禀明他之后再说吧!”
  平一指心中想着,对任盈盈笑眯眯地道:“大小姐,你武功绝非我的对手,图自挣扎无益,安心待着吧,我去放置了这些宝贝,再回来见过大小姐。”他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岩下拖出一只铁匣。
  任盈盈听他说的含含糊糊,似乎自己发现了他以活人换脑是一件极让他忌惮的事,可是却又不想伤害自己,又说什么等黄钟公他们办妥了一件大事,自己就可以重见天日,甚至身份地位尤胜从前,不禁有些莫名其妙。
  平一指拉开那铁匣,任盈盈瞧见那匣中千百只晶莹透明的细长虫子,彼此纠缠扭结,不禁感到头皮发麻。那虫子通体透明,只带着些淡淡的绿色,本来这颜色极是可爱,可是这种颜色却是由数千只密密麻麻不断蠕动的小虫组成,任盈盈终究是个女子,看了这些恶心的小虫子身子都有些木了。
  平一指却如同宝贝一般珍惜地看着那些虫子,爱不释手地看了半晌,才将匣盖合上,对任盈盈笑道:“这些合合蛊喜欢呆在阴冷干净的泉水里,离水时间久了便会死掉,我且去将它们安置好,再回来处理掉房中尸体,一定处理得干干净净,大小姐就安心住在这里吧。”
  他也知道任盈盈的武功绝非他的对手,丝毫不将任盈盈放在眼中,抱了那只匣子走出门去,将厚重的铁门锁死,自去寻找地方安放那些合合蛊。
  任盈盈见他竟敢将自己私自关押在此,心中已完全相信吴天德所言,看来自己父亲的确是被东方不败所害,否则平一指怎敢随便将自己囚禁起来?若是吴天德所言是真,那么自己的父亲自然也真的尚在人间了,一想通这一点,她心中实是喜悦不已,对自己被关押一事一时也不那么在意了。
  铁门轰地一声关紧,任盈盈飘身扑到门前,从那道狭长的小窗向外一望,见平一指挟着那匣子急匆匆拐过了壁角不见,连忙返身回来,蹲在地上仔细观察那道翻门,想将它撬开。这道翻门严丝合缝,任盈盈从袖中抽出逸电剑,撬了半天仍是纹丝不动。
  她返身走到方才平一指扳动的柱前,见柱上有一个凹处,只容一指按入,便伸手进去一按,只听“呼”地一声,那道石板翻门迅疾地翻了个个儿,又啪的一声合上了。
  任盈盈大喜,再按了按那道凹痕,翻板一开立刻纵身扑了过去,但终是慢了一步,石板又紧紧地合上了。任盈盈无奈,四下瞧瞧床前有条凳子,便取过来提在手中,左手一按柱上凹痕,右手立即将那凳子踢了过去,石板一翻,卡地一声卡住了那条凳子,露出一头多高的空隙。
  任盈盈奔过去,探头向洞内望去,只见黑黝黝的也不知有多深,向洞内叫了几声吴天德的名字,也不见回答,侧耳细细一听,洞穴黝深狭窄,便连回音也没有。
  任盈盈一颗心不由沉了下来,这洞穴狭深莫测,方才吴天德二人落进去后便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想是另有机关埋伏,难道他二人就这么丧身于此了?
  任盈盈呆呆地望着洞口,想起两人相识以来种种,虽然自己对他怠懒无行的举动不以为然,但此时思及他已死去,心中有些怅然,又有些不舍想来,那个整日嬉皮笑脸的家伙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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