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校对)第13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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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我会想,为啥世界上的坏人就那么猛呢,难道这是应该的么?
  我和老易背靠背,老易问我怎么办时,我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没有错,打人先打脸,擒贼先擒王!只要冲过去,抓住那袁枚那老帮子的话,我这一只右手就够他喝一壶的了,到时候看他还会这么嚣张不。
  要说我还真的是一肚子的坏水儿,那袁枚坐在远处的大石头上悠闲的看着十鬼耍弄我俩,我心里琢磨着这十鬼的能力,照常理说它们应该都不能是普通的鬼,石决明以前说过,袁枚是先生命,这十鬼从他出生就一直跟着他了,当然跟寻常的脏东西不同,从它们的衣着上就能看的出来,一个个跟黑社会似的,要多邪恶就有多邪恶。
  记得九叔以前曾经跟我讲过鬼这种东西的分类,举头三尺有神明,地行三丈鬼不同的道理之前我是讲过的,鬼分三十六,虽然具体的种类还要多的多,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那些稀奇古怪的鬼魂还是从这三十六种鬼中演变而来的,就拿那黄衣女鬼来说吧,它是没有成型的极阴极煞,按常理划分,就应该是三十六种恶鬼里的杀身恶鬼,生前被人欺,死后化鬼欺人,无疑乃是恶性循环,可是今天遇到的这十个另类的大哥,却好像并不是如此简单之辈。应该是属于“护身灵鬼”吧,貌似是。
  听石头说,虽说万物平等。但凡是先生命者,降生当日,阴曹便会放出地狱中十只罪孽深重的恶鬼,让其守护上仙投胎的肉身,直到这人仙逝或者坐化方可解脱,重入轮回,这也说明了万物的根性,还他大爷的万物平等呢,平等个六饼。老子出生时怎么就没有这种基层干部的待遇呢。
  想来这种恶鬼本出自阴曹,无根无缘,最是辣手,与其跟它们打的话,估计我和老易俩人都得葬这儿,多次的灵异事件让我学会了思考,包括文叔这几天猥琐的教导:避其锋芒一举拿下,虽然打架打不过,但也可以夜里捡块儿板砖砸他家窗户。
  这真是至理名言,我望着那十个造型骚包的鬼,脑袋里进入了萎缩模式,没错,我等的就是一机会,于是我便对着那坐在远处的袁枚喊道:“老杂碎,你墨迹,想不到你这跟班儿的更墨迹,你这十个窝囊废怎么只会躲啊,敢不敢一起上?还是怕了我们了?”
  那袁枚听我尊称他老杂碎,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小辈,不要太狂妄了,难道你现在还没有看出我们的差距么?即使你能请野仙上身,但你俩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我呸!”
  我和老易一起对他竖起了中指以表示我俩对他的敬意,我骂道:“你装什么大个的王八啊,上次被文叔破了你的法,这次穷装什么?”
  要说袁枚是何等的老奸巨猾,他应该也看出来了我这是在故意激怒他,要说让他上当很难,但是他败就败在过于自负这一点上,可能他觉得我俩即使想耍也耍不出什么花招吧,于是他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看来不给你俩点苦头吃,还真的不行了。”
  袁枚说完后,从了几张纸符,三红一绿,只见他抽出了那张绿色的符咒对着天上抖了抖,然后冷喝了一声:“去!”
  那张绿色的纸符忽然燃烧了起来,只见这时,那十只鬼忽然都抬起了头,我和老易终于看清楚了他们的嘴脸,一个个面黄肌瘦面无表情的,就跟抽了好几年大烟一般,还都顶了两个好像是熊猫的黑眼圈,那黑眼圈当中,是两团好像是绿豆大小的眼珠子,同样散发着绿幽幽的光芒,周身上下的煞气好像一下子翻了五六翻,四周的气氛猛然下降,竟然浓的我和老易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不自觉的颤抖,那是来自脚下,这是真的,当你面对着必死无疑的环境时,你说恐惧也好,兴奋也罢,原来脚真的会抖,即使是跟鬼打架是家常便饭的我俩也是如此,老易望着把我们围成一圈儿的十鬼,小声儿的骂了一句:“想不到这么强!”
  我苦笑了一下,然后没回头的对他说:“意料之中的事情。”
  是的,这是意料之中,暂且不说那袁枚也学过《三清书》。单说说他这先生命和几十年的修为也够我俩喝一壶的了,我俩在道行上确实无法跟他抗衡,那些越级杀怪的情节只能出现在小说之中,捡个法宝就能杀如来佛那是不可能的,即使我有强力的铜钱剑也不行。
  但是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还是有一次机会的,于是我紧紧的攥住了手中的黑布包裹注视着这十只禽兽的一举一动。
  终于,它们动了,不是像之前那样的忽然消失,而是直接像我俩扑了过来,强大的煞气夹杂着阴风。逼得我和老易有些睁不开眼睛,眼见着它们就要把我和老易扑倒了。而我,等待的就是这个机会!
  在它们扑向我俩的时候。我右手猛然拽开了铜钱剑上的黑布,霎时间那一百二十枚铜钱剑猛然发出了惊人的阳气,虽然这阳气不足以干掉这些二货鬼,但是由于鬼邪之物天生属阴,所以对阳气还是有些畏惧,我猛然举起了左手的铜钱剑。它们便同时停住了,就在它们一愣神儿的功夫,机会来了!
  我瞅准时机双手交叉,左手铜钱剑右手常爷仙骨,向那十鬼其中的一个冲了过去,果然不出我意料,那个鬼怪惧怕阳气,飞速的躲开了,我顿时嘴角浮现出了笑容,要的就是你躲!
  那正是袁枚的方向,现在那鬼躲开了,我的前方不远处正是那袁枚,我心中大喜,你个老孙子,这回可算落在我的手里了吧。
  那十鬼见我要攻击它们的主人,慌忙向我扑来,但是苦于畏惧我铜钱剑的阳气以及老易发狠的纠缠,所以没有一个追的上我的,我没有停留,快速的向袁枚跑去,恨不得马上冲到他身边把他胳膊给卸掉以泄心头之恨。
  可是那袁枚见我虎视眈眈的向他冲过来,却一点儿都没有感到害怕,相反的,他望着我手里的这把铜钱剑,似乎很有兴趣似的,就在我和他大概只有二十步距离的时候,他笑了,捡起了一块石头,然后抽出子一张符,一甩手就对我扔了过来,那道符不偏不倚的碰到了我的左手,说时迟那是快,只见袁枚又抽出了一张同样的符夹在右手上,然后大喝一声:“急急如律令!!”
  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我忽然觉得左手一轻,顿时愣住了,转眼一看,手中的铜钱剑竟然没有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多了一块儿小石头!
  再看袁枚,我的铜钱剑不知何时已经落入了他的手里,我张大了嘴,糟了,“五鬼换财符”!!我怎么忘了这事儿呢!
  所谓五鬼换财,乃是跟五鬼开锁符一样,都是勉强收入《三清符咒》中的方外符咒,自古道教就有五鬼搬运之法,而这五鬼换财便是一种能将自己的手中之物和他人交换的符咒,眼见着铜钱剑被抢,我心中一阵愤怒,也不顾上太多了,大吼一声又向他冲了过去。
  就在我离他只有五步远的时候,忽然背后传来了一阵剧痛。由于惯性的关系,我往前一扑便摔倒在地,正好扑在了他的身前,我忍痛转头一看,只见一只十鬼正死死的踩着我的后背,让我动弹不得。
  而老易也因为三遁纳身的时间到了,被一只鬼手到擒来,拎着他丢到了我的旁边,我心中满是不甘,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啊!!
  那袁枚一直坐在大石头上,似乎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见他笑着对我说:“不要想请仙上身,因为如果那样的话,我会在你附身之前杀掉你,现在你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了吧。”
  我心中满是愤怒和不甘愿,恶狠狠的望着他,咬着牙对他说道:“你比我俩强又能怎样,不过是一个坏到家的老杂毛罢了!”
  那袁枚一听我这么说,也不恼怒,他反问我:“你说我坏么?那我问你,好人和坏人又有什么区别?”
  我瞪着他,咬着牙说道:“当然有区别!像你这样专门害人的,刘雨迪跟你有什么仇恨,你公司里的员工跟你有什么仇恨,你为什么要害他们?你说你不坏,这个世界上还有坏人么?”
  那袁枚听我这么一说。愣了,然后对我说道:“说你年轻你还不相信,你真的什么都不懂,我告诉你,从你嘴里说出来的,不过是你的一念之词而已,杀一人就是坏人。杀十人也是坏人,那杀一百人杀一千人呢?”
  我恶狠狠的对他说:“当然也是坏人!!你有什么资格去剥夺别人的生命?难道他们的命就不如你值钱么?操!!”
  我心中满是怒火,连脏话都脱口而出,那袁枚见我骂他,竟然还不恼怒,反而笑了,他那有些苍老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海边传的很远,只见他笑完后对我说道:“好好好!好一个他们的生命也值钱,那我问你,以前打仗的时候,那些所谓的两军交战,死了多少的人,其中难道就没有无辜的百姓?而这胜利一方之中杀人杀的最多的,又叫什么?”
  我愣住了,没有想到他竟然问我这个问题,他见我没有回答,便大声的对我说道:“叫英雄!!!杀一百人一千人都是坏人,杀一万人呢?就成为了英雄,你说以前的那些大英雄们,难道杀的就都是坏人?”
  我望着袁枚的嘴脸,心中充满了厌恶之情,于是我便对着他说道:“呸!你少跟我玩儿这一套!谁跟你说以前了?以前的人是因为乱世纷争才会为自己的信仰而战,可不是像你,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那袁枚冷笑的对我说:“好一个一己私欲,年轻人,一看你就没有吃过多少苦,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所以你根本无法理解我的痛苦。”
  袁枚说出此话后,叹了口气。似乎在想些什么,但是此时他在我心中,无疑就是万恶的源泉。这个害死了那么多人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叹气,有什么资格故作悲伤?
  于是我也冷笑着对他说:“不要废话了,你想杀就杀,我告诉你,你也就只有命好一些,如果我有你那命的话,我会比你更强!!”
  听到我这句话后,袁枚的身体忽然一颤,尽管在黑夜之中我的可视度很低,但是我也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好像有些不对,嘴角颤抖着,眉宇之间似乎闪过了一丝的哀伤。他愣了一会儿后,又叹了口气。等在说话时,俨然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横了,反而有些悲哀。
  他用一种有些激动的语气对我和老易说道:“你说我命好?好吧,既然你说我是作恶之人,那我就告诉告诉你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吧!”
第二百三十章
人心险恶
  自古正邪不两立,这句话以前我曾经在无数本武侠小说上见到过,但是无论错与对,始终是正义的那一方飘逸获胜,就跟升级杀怪似的,脸谱到不行,照理来说袁枚这老孙子应该就是我遇到过的最坏的人了吧,算起来他搞七死敛魂不知道几年了,杀的人应该在两位数以上,基本上是属于恶贯满盈的主,拖到菜市口砍头砍半个小时都没人哭的主,他有什么好讲的呢?
  哗啦啦的海浪声,不曾间断,似乎海边的夜晚也就不会安静,我背上的脚还没有撤开,十鬼死死的踩着我,身下的沙滩也并不是书本上讲述的那么柔软温暖,相反的,很潮湿,我吐出的唾沫里都夹杂着沙子,旁边的老易更惨些,现在的他还不能说话,只是和我一样气呼呼的瞪着那袁枚,而袁枚则没有理会我俩火一般的眼神,自顾自的对我俩讲出了他的故事。
  袁枚说,他从小在东北长大,是土生土长的东北人,从小家里就有钱,祖上有产业,到了他父母那代,家中还剩良田五十亩,可以说是地地道道的地主家庭,但是他父母却并不像小说故事里的那些地主一样的没有人性,像是周扒皮这种人,中国是有,但是也有很多善良的地主,他父母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他父亲袁有诚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白派弟子,和老易一样,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经常帮那些穷苦人家相坟地,哪家有个什么红白喜事找他,准没错,而且他都是无偿的帮助他们,不图一分钱,但是要说白派弟子其实也是有规矩的,虽然名义上说是白派,但是也要有报酬,这是此行的规矩,替人消灾本就是逆天道而行之事,所以也要收一些钱,多少看那家的诚意,所以袁枚的父亲立下了个规矩,无论别人求他啥事儿,只要在家中的神龛前放上一分钱意思意思就行了,即使是这样,在袁德和袁枚懂事儿以后,神龛前的箱子里已经存了将近十块钱。
  袁枚说,他家之所以当时那么有钱,是因为祖坟葬的好,他家的祖先有一个人是当道士的,很有名,外号叫“三目上人”,是他为自己选了块儿好地,使得自己死后三代子孙富足,无病无灾,说来也真巧,到了袁枚父亲那代刚好是最后一代。
  袁枚讲到这里,然后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本来一切都那么安稳,但是直到有一天,一户逃荒的人来到了村子里,他家的噩梦便开始了,袁枚说,那户人家是打西边儿要饭过来的,到了他们村子里时,一家老小都快饿死了,当时袁枚的父亲在村子里的地位就跟村长一样,眼见着这家人这么可怜,便收留了他们。
  袁有诚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虽然说世道不好大家都不宽裕,但是既然碰见了就不能让人家饿死,再说了行善积德也是白派弟子的本分,于是便出前在村子里又盖了一间小草房给这家人住,自家的地也让出一块儿白借给他家种,好让他家能活下去。
  听袁枚讲到这里,我和老易有些摸不到头脑,这老孙子跟我俩讲他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干啥,是不是他脑袋秀逗了?于是我便恶狠狠的对他说道:“你能不能挑重点!我俩来不是听你讲这些废话的!!”
  袁枚皱了皱眉头,然后挥了挥手,踩在我和老易后背上的脚力道又加重了些,疼的我和老易直吸冷气,顿时没了言语,而袁枚对我说:“年轻人不要这么没有礼貌,给我安静的听着,听完你自然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真是人在屋檐下,哪敢不听故事,我和老易顿时安静的下来,那袁枚见我俩这个样子,便继续说道:“可是这一切,都被文化大革命给毁了。”
  文化大革命?怎么又扯到这件事儿上了呢?我的脑子中忽然想到了什么,确实,十年浩劫对于我们白派弟子来说,简直就是真正的灭顶之灾,难道他家也没有逃过去么?袁枚点燃了根烟,然后对我俩说道,你们这一代人根本无法了解,什么才是真正的是非不分,在那个年月,是没有人跟你讲道理的,人都疯了。
  听袁枚这么一说,我心里也能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想想以前听我奶奶爷爷说起那个年代的故事,我都不怎么去愿意那是真的,我爷爷以前跟我说过,在那个年代,所有“成分”不良的人,哪怕是你作风再好,贡献再高,只要被翻出来,就会被关进牛棚,终日扣着大高帽游街,以前龙江医院有个大夫,是多年的老中医,医术相当高明,但就是被查出了祖上有地主成分所以被关进了牛棚,直到有一天,一个连长的媳妇儿难产了,这到医院没人能整,才想起牛棚里的这位老中医来,那连长在牛棚里找到了他,发现他都已经饿得站不起来了,于是慌忙通知炊事员给这老家伙弄了一大盆馒头让他吃,那老中医见了馒头就跟不要命似的,竟然都给吃了,最后还没来得及去看病就被胀死了,这是真事儿,是现在不愁吃穿的我们所想象不到的。
  袁枚对我俩说道,在那个年月,但是地主成分就已经够游街的了,他家的地全被收走,一家人被赶到了牛棚,但是这些却并不是让他兄弟二人绝望的原因,因为他的父亲是标准的白派弟子,明白上天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道理,诸多磨难便权当作是上天的考验了,虽然那时的人都疯了,但是好在村子里面的人都还是有良心的,红卫兵来抄家之前,袁有诚早已把佛像和祖传的书籍都藏到了后院儿的草垛里,红卫兵们多数都是从县城里面来的,所以没人告诉,他们也就不知道冤家还有封建迷信巫医神汉的成分。
  但这里说的是人性,本身就是丑恶的,袁有诚虽然心中坚信那些平日里受过自己恩惠的乡亲们不会告发他,但是做梦都想不到,这件事情竟然还是败露了,而且,告发他的竟然是住他家的房种他家的地,受他家恩惠最多的那一家人,没错,就是那户从外地逃难过来的那一家人!
  袁枚说道这里,狠抽了一口烟,然后对我俩说:“你猜他们告发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我和老易都没说话,我俩上哪儿知道去啊,那袁枚狠狠的说道:“仅仅就是为了他家的孩子能当上红卫兵!”
  啥?我和老易没有听懂,只见那袁枚继续讲到,原来不管在什么时候,人性的贪婪永远是第一位的,在那个时代,人都是疯狂的,小青年们都不上课了,成天背毛主席语录,希望当上红卫兵后能参加大串联前往天安门等待毛主席检阅,吃饭不花钱坐火车不花钱,只要有一个红卫兵的小本本就是万能的通行证。
  可是殊不知一般的红卫兵都是学生出身,农村的孩子们基本上没戏,但是看见那些“大城市”来的红卫兵小将们一个个威风凛凛的样子,村里没见过市面的农民们便把他们看成了大官之类的东西,变着法儿的想让自己的孩子也加入红卫兵,背毛泽东语录是不可能了,毕竟大字都不识一个,唯一的办法就是举发。
  要说患难见人性,这确实是正确的,那一家人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加入红卫兵,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找“组织”举报袁有诚一家,可怜袁有诚一家人,本来就已经住进了牛棚,收了莫大的耻辱和磨难,如今又雪上加霜,要说受罪,袁有诚不怕,但是他看见自己曾经救过的那一家人如今竟然换了副嘴脸,反过来害他们,就实在受不了了,自己的媳妇儿在一次游街示众时被人家扔来的石头砸断了腿,而自己看着那些平时受过自己帮助的乡亲们一副冷漠的嘴脸时,终于受不了了,他选择了死。
  袁枚讲到了这里,竟然有些说不下去了,他瞪着我俩,然后对我和老易说:“你说我命好?那我现在问你,你还会觉得我命好么??”
  我和老易忽然没有了言语,望着眼前这个恶人,心中却百味交集了起来,原来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可和谐社会却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和谐的,望着袁枚,我俩已经无话可说,之前我俩的心中,他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反派的杂碎,可是没想到,那些单纯的罪人只能出现在电影电视剧里,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几个人能如此的脸谱化呢?
  袁枚见我俩没了言语,便冷笑着对我俩说:“所以我说,你们两个根本就什么都不懂,根本无法了解到我的痛苦!虽然我们都是五弊三缺之人,但是比起我,你们这一代的白派中人还是太幸福了!”
  也许他说的对,我叹了口气,我们这代人都是这样,总是在抱怨着自己的命不好,殊不知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虽然很惨,但是和年轻时的袁枚比起来,确实幸福了很多,起码没人猜疑没人背叛,但是,这一切难道就是他作恶的理由么?
  于是我便问他:“说了这么多,你赶快进入正题吧,说你是怎么得到三清书的,还有,你到底要跟我俩谈什么。”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复仇之心
  被自己所热爱所帮助过的人背叛,是什么感觉,我没有尝试过,我也不敢去尝试,说到敌人的心真的是世界上最难猜的东西,我们无法去理解他人,正像他人无法理解我们一样。
  有猜疑就会有隔阂,有隔阂就会有背叛,有背叛就会有纷争,千百年来不变,我们自认为是万物之灵,却依旧逃脱不掉万物的法则,互相仇视,互相背叛,互相猜疑。
  袁枚见我这么问他,也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抽了口烟,然后平静的对我说:“年轻人,不要打断我。让我讲完吧。”说罢,他又继续的讲起了他以前的事情,而我和老易现在被人家死死的踩在脚下无法动弹,只能安静的听下去。
  袁有诚死后,袁枚的母亲也没有熬过多长时间,屈辱和背叛使她抬不起头来,终于有一天,在极度营养不良外加心火攻心之下,撒手人寰。
  可怜袁家兄弟就此失去了父母。在他俩的眼中,此时已经对旁人没有了一丝的信任,说实在的,不管什么事情都有个退温的时期,这袁有诚夫妇一死,那些永无畏惧的红卫兵小将们便没有时间再去管这两个地主崽子,立刻马不停蹄的再次奔向周围十里八村的广阔天地,进行如火如荼的斗地主活动中去了。
  说到这里,袁家兄弟回到了家,自己的家已经被砸的不成样子,祖上传的地也没有了,最令他俩感到气愤的,还不是这些,而是村里人们的白眼,要说以前的人普遍都没有文化,奴役性太强,被‘上边下来的人’认定是坏的东西,那便是坏的。即使是以前对他们有过大恩的袁家也逃脱不掉,可怜袁有诚夫妇生前做了无数好事,可是死后就连一口薄棺都没有留下,那时候正是打压封建迷信最好的时候,全国人民的偶像都是伟人或者烈士,死了人不能土葬。于是那些村民便在‘小同志领导’们的带动下,隆起柴火就将那袁家兄弟火葬了,骨灰撒进了河里。
  袁德和袁枚望着自己父母的躯体被火焰一点点的焚烧,而那些村民却还好像理所当然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时,心都流血了,想想也正是那时候起,袁枚的心中便起了要报仇的信念,眼见自己兄弟两个在村子里已经没有了一席之地,所以两人便从院子后面的草垛中翻出了祖上留下来的几本书籍,还有那个自己父亲曾经放在神龛之下的箱子。
  望着箱子里那一分一分的钱,一共十多块钱,兄弟二人都流下了眼泪。深感觉到天地不仁万物不公,这正是人心险恶之源泉,正所谓世上有鬼,鬼不外乎于人心,那些道貌岸然的人反而比那些有怨抱怨的鬼来的要更加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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