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阴阳先生的那几年(校对)第94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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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易活动活动筋骨就要开三遁纳身下去收拾它俩,我却好像看出了点儿端倪,于是便拦住了他,我对他讲:“先少安毋躁,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
  老易有些奇怪的问我:“有啥不对劲儿的啊,你还怕我打不过这俩老棺材瓤子?”
  我摇了摇头,当然不是了,就老易这体格,估计就连真正的极阴极煞在两分钟之内都打不死他,我之所以拦住了他,是发现了那个老太太在抽大烟的时候,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自己一看,原来是一条尾巴。
  当时我就明白了,敢情这不是俩老替死鬼,而是在这啄木岗里修炼的野仙啊!怪不得那老太太的穿着我瞅着眼熟呢,现在想起来了,原来这老太太的发型和我高中时见到的黄三太奶一样的款式。
  于是我就对老易说:“这俩估计是野仙,还是别动手为妙。”
  老易有些吃惊,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东北的野仙,可是我就不同了,我过年的时候还给黄三太奶送饺子呢。本来打算就这么走了,当作没看见这俩老帮菜,但是怎么说这样好像也有点儿说不过去,而且由于黄三太奶的关系,现在在我心中这些家仙野仙已经并不是什么邪恶的存在了,我忽然想到了黑妈妈的烟袋锅子,也不知道那胡三太爷效率不,这都几个月了,应该找回了吧。我想好下去问问这俩老帮菜,毕竟这事情关系到我们三清后人的命运。
  于是我给老易使了个眼色,我俩便从草垛上跳了下去。
  那俩老家伙见我和老易跳了下来,也没理我俩,继续抽着大烟,就跟是好几辈子没抽过似的,也不知道这玩意哪儿那么好,人抽大烟上瘾不说,看来这家仙也好这一口儿。
  见俩老家伙把我和老易当空气,我心里想着,你两个老畜生,牛什么牛啊,要不是希望能在你两身上得到一点儿消息,就哥们儿我这小暴脾气早画个剑指咒捅瞎你俩了!
  没办法,我只好先开口,还好进啥庙拜啥佛的道理我是懂的,于是我便满面春风的对着这俩老烟枪说道:“哎呦~~太爷太奶~~抽着那?”
  这俩老家伙正在云里雾里的,见我能跟他们沟通,也没太过于惊讶,那个老头子用眼睛斜楞了我一眼,然后又裹了口烟嘴儿,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阴阳怪气儿的问道:“你俩是混阴的啊?南边儿的还是北边儿的?”
  所谓‘混阴的’就是指白派中人,记得以前九叔就跟我讲过,由于这类职业出自民间,所以各地的叫法的不一样,例如‘打灯的’、‘吃阴间饭的’、‘扛白枪的’、‘混阴的’。而南边儿北边儿则是说是山海关以南还是以北,之前说过,山海关是中国的一个界限,南北两边的先生修行的门道都不一样,这南茅北马的事情就不在这里多说了。
  我心想,虽然我和老易学的《三清书》应该属于南矛,但是绝对不能跟这俩老帮菜说,毕竟它们应该也属于出马仙,正所谓部门不同,它俩一定不会告诉我这商业机密的。
  好在哥们儿我有黄三太奶这后台可以提,而且哥们儿这黑指甲可是如假包换的真货,于是我便十分恭敬的对着那两个老烟鬼抱了抱拳,故意把黑指甲露给它俩看,然后饱含感情的说道:“晚辈是齐齐哈尔龙江县的出马弟子,师出‘一刀砍’仙家黄三太奶,晚辈今年春天新出马,道号马大帅,见过两位大仙。”
  老易听我这么一说,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我赶忙转头瞪了他一眼,那两个老家伙见我自报家门后,便先把烟枪放在了一边,它俩见到了我的黑指甲,知道这东西做不了假,于是它俩便正身盘坐在那石头上,那老太太问我:“那他呢?”
  我知道不能让老易说话,否则很容易穿帮,于是我就替他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去年八月份出马,师出哈尔滨太阳岛胡七爷,道号易德彪。德彪兄,还不见过两位大仙?不知大仙贵姓大名啊?”
  老易见我这么说,便也学我,对着那两个老帮菜拱了拱手。
  那两个老家伙见我两个还挺懂礼数的,左一口大仙右一口大仙的听着似乎十分受用的样子,只见竟然好像抽风了一般,猥琐的笑着。
  见它俩这城府,我就能看出来它俩绝对不是啥有道行的野仙,要知道这出马仙中有真本事的,也有狗屁不懂的,就和人一样。
  那老头子美的跟什么似的,估计从来都没有人叫过它俩大仙吧,他叼着烟袋锅子连声的说:“好说好说,你就叫我俩灰大仙就成了。小辈啊,怎么跑到山里来了,有啥事儿就直说吧,你爷爷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这正是拍马屁的好处,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它让我俩叫它们灰大仙,按字号的解释,看来这俩老家伙就是山里成了气候的大耗子了,不得不佩服我自己,说几句苞米瓤子话就能换来情报,于是我便问这两个老家伙:“实不相瞒,前些日子听我家太奶说起了护法大仙的法器丢失了的事情,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那法宝找到没有?”
  那两个老家伙见我问它俩这事儿,想了一会儿后,便对我讲到:“看你也是马家的人,就不瞒你了,还没有找到呢,三位护法大仙都为这事儿急坏了,最近你俩小辈发现没有,这世上的怨气越来越重了,怪事儿也越来越多,唉,现在弄得咱俩夫妻都要出去躲躲了,真舍不得这么多的烟土啊。”
  它说这话是啥意思?不可否认,这百人怨丢了以后,我是遇到神鬼之事的几率确实增加了,没到半年呢,就接二连三的遇到,这应该绝对不是偶然,但是那百人怨丢不丢,和这两个老耗子有什么关系呢?而且找它俩这么说,这块儿大烟地并不是它俩变的,顿时我又有点儿觉得这里不安全了,他大爷的。
  我问它俩:“不知道两位大仙是否有什么难处,能跟我两个小辈说说么?还有,这片罂粟不知是何人所种的?”
  这两个老耗子确实没什么城府,便告诉了我俩事情的缘由,原来它俩没成气候之前便一直在这山上了,十几年前有一次闹旱灾,山上的鸟兽都快跑没了,它俩找不到吃的快要饿死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年轻人上山开地,在这里搭了个窝棚种大烟,每天早上那年轻人都会把吃剩的饭菜倒在不远处,这两个耗子便以残羹果腹,熬过了这旱灾,虽然那人毫不知情,但是东北的家仙有恩必还有仇必报,几年之后修炼成正果,便暗中的保护着这片大烟地。不让其受野猪之类的东西糟蹋和不被别人发现。
  后来几十年过去了,那个男子已经是人到中年,但是他依然每年都会来这里种大烟,两个成了道行的老耗子也染上了一身的大烟瘾,直到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那个人竟然在这两个老耗子的眼前暴毙,死相极其惨不忍睹,而两个老耗子竟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要说有些时候妖怪确实要比人仗义,滴水之恩换的涌泉相报,两个老耗子不想让自己的恩公就这么暴尸山野,于是便连夜下山给他家人托梦,告诉他家人他已经死了,让他们来收尸,等到看着自己恩公下葬以后两只老耗子便又回到了这里。
  可是它俩发现,这山上竟然越来越不对劲儿,也不知道怎么的,煞气越来越浓,而且山上的野兽们也越来越暴躁,似乎是受这煞气的影响,前些日子,一夜之间竟然死了一百多只野鸡,眼见着这山越来越邪门儿,而且两只老耗子道行尚欠,这显然不是它俩能管的事儿了,出于灰家的直觉,它俩知道,再待下去的话,自己都会自身难保,于是只好要放弃这座山,去寻找新的道场了。
  听它俩说完,我和老易十分的惊讶,他大爷的,我俩简直赶上金田一和柯南了,怎么我俩走到哪儿哪儿就有事儿呢?
  但是让我惊讶的还不只是这山邪门儿的事情,因为在刚才听它俩讲故事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刚才从甄家出门前,在那个小屋里,那甄富对文叔说,他家老三死了的事情,想到这里,我后背一阵冷汗,他大爷的不会这么巧吧?
  想到这里,我便开口问那老耗子:“我说灰大仙啊,你知道你们那个西去的恩公的姓氏么?能不能告诉我俩?”
  那老公耗子虽然不知道我为啥要问它这个,但是在它的眼里,恐怕我是第一个叫它大仙的人吧,所以它还是挺喜欢我的,于是它便对我讲到:“知道啊,那个人姓甄,名字叫甄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相祖坟
  他大爷的,果然是犯罪团伙!听那两个老耗子一说,我和老易的心都凉了,你说这不坑人呢么?想我两个花季年华的青年男子,竟然碰到这种反动又罪恶的事情。
  文叔和林叔两个老家伙既然以前和那甄家认识,看来这两个老家伙也一定知道这其中的门道,他大爷的,他俩不会也是帮凶吧!
  后来想想这不可能,毕竟这两个老家伙虽然嘴上有点儿无德,但是心肠还算不错,通过接触这么长时间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文叔这老神棍虽然坑蒙拐骗占全了,但是他绝没有贩毒的胆量。
  正所谓胆量决定产量,毛爷爷曾经教导我们,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我看着这片大烟地虽然挺吓人的,但是其实也没有多大面积,半个篮球场地那么大,说真的应该也产不了多少烟土。
  而且人性是一件很奇妙的东西,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和老易纯属是俩打酱油的,这确实是和我俩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我俩为啥要害怕呢?
  那两个老耗子跟我俩说完话后,便起身跳下了石头,那老公耗子对我说:“小辈,你家太爷太奶要走了,你俩好自为之吧,最好早些离开此处,要知道这里马上就要变天不太平了。”
  我点了点头,那老耗子从大烟地里折下了一些花骨朵放在胳肢窝里夹着,然后相互搀扶着走了。
  望着这两个老耗子的身影,竟然有一种让人感觉到温馨的感觉,那老太太腿脚好像有些不好,典型儿的小脚老太太,那个老头就轻轻的搀扶着它,一步一步的像东边走去了。
  看着这俩老耗子消失以后,我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也许下辈子有机会的话,投生个动物也不错,这俩老耗子应该也算是相濡以沫的一种表现吧,这不正是我想要的生活么?
  此处绝对不是啥久留之地,还是快些闪人就当没看见才是王道,于是我和老易又爬过了那柴火垛,然后向回山下的方向走去,走在路上,我脑中还是想着刚才的那个问题,真是邪了门儿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辈子还没活明白呢,就想下辈子了,他大爷的,人呐,反正下辈子是不托生人了,太累。后来一想想,也许下辈子真托生成畜生的时候,就整天想变成人了呢,世间万物就是这样,望那山比这山高。
  还好,我和老易找到了回去的路,这时已经是快傍晚了,日头落到了大山的那一边,不像是城市里那样被高楼阻拦。火烧云染红了天际,抬头望去此时的天边就像是一件火红的女性内衣一般诱人,看的我和老易不由得痴了。
  我俩回到甄家,甄阿姨正在院子里浇菜,见我俩回来,便笑着对我俩说:“回来啦?玩儿的高兴不?”
  也不知为何,现在甄阿姨在我心中的形象完全不同于上午了,可能是那片大烟地的关系吧,你说我俩也够倒霉的了,本来想上山摘猴头,谁知道老易这个傻袍子竟然看到他兄弟就找不着北了,竟然让我俩发现了犯罪现场。
  想到这儿,我只能苦笑的点了点头,对甄阿姨说:“还好还好,就是没找着蘑菇。”
  甄阿姨浇完了小菜园子,顺手摘了两棵生菜,然后对我俩说:“可能是没下雨的关系吧,所以很少,走吧,先回屋,一会儿吃饭了。”
  我们便走回了屋子里,客厅内见到文叔和林叔这两个老家伙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正在看电视,见我俩回来,也没有搭理我俩,我见这俩老家伙似乎是有心事一般,脸都拉个老长,跟长白山似的。我俩见各自的老板好像都挺不爽的样子,就没敢咋呼,便想个鹌鹑一样的找了个地方一坐。
  甄家的人也都在,儿媳妇们应该都在厨房做饭吧,客厅里甄家的人除了甄阿姨外,还有三个男的,估计他家这代是四个孩子吧,因为那个老三已经挂了。
  甄阿姨来到了文叔和林叔中间坐下,然后对他俩说:“文哥林哥,你俩想出什么头绪了么?”
  文叔这个老家伙抽了一口烟,然后对甄阿姨说:“没别的办法了,明天就上山吧,先看看你家祖坟再说。”
  在座的几个中年人都点了点头,我和老易则摇了摇头,这些人看上去不傻啊,怎么好像年龄都活狗身上了呢?居然这么相信这俩老家伙。
  没过多久,就开饭了,那甄家的老爷子又开始和两个老神棍聊起了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晚饭略显清淡,但是依然全是野味,烤鹌鹑,炸麻雀,外加地道的东北打饭包。
  不得不说,这麻雀炸的太好吃了,吃了一口竟然挺不住嘴,我真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狐狸啥的,对这种东西竟然如此的偏好。
  饭后,甄阿姨带我们上二楼,因为之前文叔吩咐过,收拾出了两间客房,只不过里面都是双人床,要我和老易两人住一间是不可能的,这俩老家伙不得炸庙啊,所以我只好跟这个老头子挤一张床了,这神棍睡觉爱打呼噜,看来这一晚上是有的受的了。
  洗漱完毕后,我们便很早的就躺在床上了,因为听文叔说,明天就要起早上山看坟,所以要睡个好觉。
  可是躺在床上,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深山中的黑夜我是见识过的,真真正正的伸手不见五指,文叔好像和我一样也睡不着,这老家伙坐在床边点着了一根烟,黑暗中随着那香烟的燃烧,引出了文叔这老家伙有些发愁的脸,他为啥要发愁呢,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于是我忍不住的问了一句:“文叔啊,您老有心事儿?到底怎么了?”
  文叔听我问他,便没好气儿的说:“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快睡觉得了!”
  我见老家伙不敢开口,便也没在问,好心当作驴肝肺,要不是哥们儿我日行一善,我才懒得问你呢。
  于是我转身盖上了被子,没了言语,文叔抽完了烟,也躺在床上,忽然,他对我说:“小非啊,看来这次旅游是消停不了了。”
  这老家伙终于吐口了,我当然知道消停不了,这甄家竟然是种大烟的,如果运气不好的话,招来了警察,我们虽然没有关系,但是免不了也要去趟警局吃盒饭。
  但是我不能让文叔发现我已经知道了这事情,于是我便装作很好奇的语气说道:“怎么了文叔,您就说吧。”
  文叔叹了口气和我说:“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你不笨,应该能看出来我还有老X跟这甄家是认识的吧。”
  我点了点头说了声是,文叔又喃喃自语的说道:“这老甄家全是好人,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出了这么一个逆子,就是他家老三,总是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前些日子,遭了报应,挂了,但是死法挺奇怪的,他家认为是祖坟的问题,就把我和老X找来了。”
  原来是这回事儿,果然和我想的八九不离十,所以我没有太多的惊讶,只是说了一句:“哦。”
  文叔想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说:“小非,虽然那老三干的事情我不能和你说,但是这次真的会挺危险的,你如果想走的话,明天就回哈尔滨吧。工资照发,而且这个月再给你加五百块钱。”
  这话从这老家伙嘴里说出来,还真挺让我吃惊的,要知道上次找我守灵,对着尸体一晚上才给我加了二百五,这次居然什么都不用做就加五百,我真怀疑这老神棍是不是冲着什么了,难道是假酒喝多了?怎么都说起了胡话呢?
  本来听到老家伙说出这话,我心里应该挺高兴的,去他大爷的,事不关己,在说了,虽然这甄家就那老三种大烟,但是如果文叔唬我呢?这不典型的拉拢青少年下水呢么?我要再在这里呆下去,那不就犯罪的深渊么?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的,听文叔这么一说,我竟然一点儿想走的意思都没有,文叔说这次会很危险,我怎么能弃他不顾?要知道虽然他是个老蓝道,但是毕竟很照顾我,在我的心中他就跟我的长辈一般。再怎么说我也会点儿什么,而且有老易帮我,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完全可以带着这俩老家伙跑。
  于是我跟他讲:“我不走,文叔,我留下来给您打下手,我不怕。”
  文叔见我说出这话来,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对我说:“那就早点儿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
  夜又陷入了平静,窗外便是深山,夜猫子咕咕咕咕的叫声传来,我却怎么也睡不着,明天去看坟地,这俩老家伙虽然会点儿《葬经》但是也不怎么靠谱,看来还得靠老易的分水破煞了。
  想着想着,便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鸡鸣天亮,文叔这老家伙竟然早就起来了,正在收拾带来的东西,他从背包之中拿出了罗庚和纸钱,见我醒了便让我快点儿去洗漱,然后七点左右就出发了。
  我点了点头,洗完脸,我在回房间的路上看见了正在擦眼屎的老易,这老小子看来也是才醒,我跟他说,等会儿去看地,分水破煞的东西都带了吧。
  老易点了点头,指了指自己的改装表,跟我说:“有它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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