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第198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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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傍晚,仲梁怀忙完了手头的事情,也顾不得歇歇疲乏的身子,便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山不狃的住处。公山不狃的住处是一桩用松木搭建而成的简陋房屋,用的材质与士卒们的住处相同,只是独门独院,房屋也显宽敞罢了。
  粗鄙的地板上铺着几张兽皮,公山不狃正独自一人坐在兽皮上喝酒,他旁边一个容貌姣好,穿着小衣短裙,袒露着结实健美大腿的东夷少女正小心翼翼地侍候着,女孩一见仲梁怀进来,向他露出讨好的笑容。
  这女孩是古君海为了笼络人心,特意从自己看中的少女中挑选出来送给公山不狃的,公山不狃素不好女色,虽然偶尔也与她同床,但是大多数时候只把她当个贴身女侍使唤罢了。一见仲梁怀进来,公山不狃便知他必是有了什么消息。他不动声色地端起粗鄙的陶碗,一仰脖子,将一大碗劣酒灌下,把陶碗一顿,抹抹嘴巴,沉声道:“出去,不得某家吩咐不得入内。”
  “是!”那少女慌忙答应一声,起身退出房外,顺手替他们把房门拉上了。
  “不狃,我和梁将军联系上了,这是他的来信。”
  仲梁怀自袖中摸出一张素帛递给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接过来展开一看,不禁蹙眉道:“这是甚么?”
  仲梁怀失笑道:“你不识字么?还要来问我。”
  公山不狃翻了翻眼睛,道:“废话,字我当然认得,可是……这信上只写了些部族名字,这算甚么意思,打哑谜么?”
  仲梁怀一拍自己额头,“啊”地一声,笑道:“抱歉抱歉,是我忘记了,为了安全起见,我把下边的字都剪掉烧毁了。嘿嘿,这样一来,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它是甚么东西。”
  “古君海一个大字都不认识,更别说那些大小头目了,你真是多此一举。”
  “嗳,小心无大错嘛。”
  那布帛上列着两排密密麻麻的小字,东夷嬴、风、成、阳、介、牟、薛、郭八大部族皆榜上有名,此外还有许许多多其他部族的名字,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仲梁怀跪坐下来,挨近公山不狃,指点道:“你看清了,黑字的这半边所列部族,是不许我们攻打的,而红色的这半边……嘿嘿,打得越狠,功劳越大。”
  公山不狃眯起眼睛看了看,嘿嘿地怪笑几声:“难怪吴王肯招纳我们,东夷八大部族,肯站在他这一边的只有那个娘们儿和三大部族,反对投向吴国的倒占了五个。”
  “所以,我们才有机会封妻荫子,封侯拜相啊。”
  仲梁怀舔舔嘴唇,一脸热切地道:“吴王宫中送来的消息,宫中正在修建一座凌烟阁,据说这座凌烟阁,不分身份出身,唯有立下开疆拓土之功的大臣才能名列其中,绘像留名,供万世子孙顶礼膜拜。便连吴王子孙,也要每年登阁焚香膜拜。不狃,你我只是季氏门下走狗,严格说来,就是一个平民、一个乡间野人,都比你我身份尊贵。可要是吴国得到东夷疆土有你我的一份功劳,到那时才真他娘的算是扬眉吐气,不但咱们自己直得起腰来,子子孙孙都跟着沾光啦……”
  公山不狃心中怦然心动,他捧起坛子狠狠灌了口酒,再瞥了仲梁怀一眼,才故作平静地道:“吴王麾下,人才济济,凌烟阁里未必能有你我的位置,做个大夫,任个将军,也该知足了。好了,这些有的没有,都是将来之事,且不去说它,目下,你打算如何完成梁将军的计划。”
  “嘿嘿,让古君海出兵是很简单的。不管他古君海想建国称君也罢,还是想占山为王,他都不能缩进这钟离谷从此不动吧?上万兄弟要吃饭,要穿衣,要女人,哪一样不靠抢的?漫说他掳来的那些财宝不会拿出去出售,就算肯出售,也找不到买主呀,这里比不得鲁国繁庶之地,除了抢,他如何立足?
  只是这东夷部族在名单上虽然分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们居住的地方分得可不是那么清楚。有的部落能打,有的部落不能打,如果我们绕过一个部族舍近求远去打另一个,东夷人和古君海又不是白痴,还能看不出点门道来?所以我才来找你商议。”
  他说的口干,捧过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咕咚咕咚灌了几口,一抹嘴巴,继续说道:“你现在是二当家,排兵布阵,调兵遣将,少不了你。咱们俩好好商议一下,如何打击同梁将军作对的部族,如何保全那些倾向吴国的部族,计议妥当了,我再去向老古献计,让他来背这东夷第一大盗的‘美名’。”
  公山不狃嘿嘿一笑,捋着胡须道:“你老仲动动嘴皮子,我公山不狃就得跑断腿了。要保全一些人,那么有些地方,只能由我公山亲自领兵去‘打’了。你得和梁将军的人时刻保持联络,实在不便由我出手的地方,那就得事先通风报信,让他们早早的去避避风头了。”
  他往碗里倒了些酒,用手指头一蘸,在桌上画了起来:“东夷诸部的位置,我这些天已搞清楚了,远的暂且不管,咱们看看钟离谷附近的几个部落,先拿谁下手……”
  此时,郢都城楚王宫中,吴国大夫郁平然与楚太后孟嬴亦已攀谈良久。殿阁中,以垂苏锦幄隔开内外,郁平然看不清内中情形,也不知那位曾惹得楚王起了色心,父占子媳,酿成楚国后来种种祸端的绝世尤物何等模样,只间或听闻环佩脆鸣之声,犹如罄乐。
  “王太后,外臣言尽于此,也该告辞了。”
  “郁大夫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事关重大,本太后还需与大王商议一番再做决定。大夫且请回到馆驿休息。舍妹季嬴,我已多年不曾见过,如今难得来到楚国,我要留她宿在宫中几日,一叙姊妹之情,如何?”
  这女子声音只是寻寻常常的礼节性说辞,但那女子声音极其甜美,懒慵中微微带有呢声,虽然是平平常常说出来,却如闺中新妇的娇吟宛转,令来令人心荡神驰。尤其难得的是,这种娇媚声调绝非帷中人故意做作,而是她天然声音若此。
  “是!一切遵王太后安排,外臣告辞。”郁平然起身,长揖一礼。
  只听帷帐中又是轻轻一叹:“郁大夫……”
  “外臣在!”
  “那范蠡……,罢了,你去吧。”
  郁平然拱起双手,眼观鼻、鼻观心,谨礼退下。
  郁平然退出殿去,两旁楚宫侍女挑开帷幄,顿见里边并肩坐着一对美人儿,二人手挽着手儿,一个姿容婉媚,如盛开的牡丹,尽显雍容华贵之气,只是眉宇之间却似带着一缕抹不去的忧愁。另一个看年纪比她稚嫩了许多,眉儿细细长长,眼波如狐般媚丽,鼻如玉管,细腻如脂,红唇一线,微微上挑,虽姿色娇美不在其下,但眉眼之间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朝气,倒像一朵还未绽放的花蕾。
  
  第268章
闺议
  
  “嘿!”季嬴纵身一跳,孟嬴适时往榻里一缩,她的身子便恰恰落在姐姐让出的位置上。娇躯在柔软的榻上弹跳了几下,柔软的丝袍卷起,露出一双粉光致致的大腿,那身子刚刚沐浴过,肌肤还泛着红嫩色。
  楚太后孟嬴手托香腮,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妹,轻轻叹了口气。
  宫殿内暖意融融,季嬴没有盖上被子,她一翻身,趴在床上,翘起一对小脚丫,交错晃动着,向孟嬴问道:“姐姐,叹什么气呀?”
  “唉!看你的模样,就像当年……,那时候,你还是个拖着鼻涕的小讨嫌,整天最最喜欢粘我,晚上洗了澡,也常常跑到我的寝宫里来,就像刚才这样在床榻上蹦蹦跳跳的。一晃多少年过去了,姐姐如今看到你的样子,依稀便像是回到了当年,回到了姐姐还是未嫁姑娘的时候,前尘旧事,历历在目,姐姐却已老了,岁月不饶人啊,怎不由人唏嘘叹息?”
  “怎么会呢?”季嬴格格地笑,伸手去搔姐姐的痒,孟嬴轻笑着一闪,被妹妹的手扯开了胸襟,翘挺双乳微微半露,粉莹莹,颤巍巍,尽显成熟美丽的风光。
  “哇!好……好大……”季嬴直了眼睛:“姐姐比当年还要美丽十倍,如果你这样也算是老了,那普天下的女人都是老太婆了。”
  孟嬴红着脸将胸襟一掩,幽幽叹道:“姐姐的身子就算没有老,可是心……也已经老啦。”
  “姐……”,季嬴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张开滑嫩的玉臂,揽住姐姐的脖子,柔声道:“这些年,你还好么?”
  “好不好,还不是一样过日子,好歹有了王儿,姐姐活着也有个盼头,要不然……唉。”
  “姐姐,真是苦了你了。”季嬴抱紧了她:“咱们秦人都很气愤呢,姐姐明明是嫁给太子建的,却变成了嫁给个老头。王兄忒也无用,这样的事他也忍气吞声,害得姐姐……,我来之前,还狠狠地骂过他一顿。”
  “也怪不得王兄,如果只是两户人家的联姻,他大不了带着兄弟亲族打上门来,抢了姐姐回去。可……你我是公室之女,又岂是简简单单的女大当嫁?像我们这样出身的女子,命中注定在享用寻常女子得不到的尊荣和富贵的同时,也需要为家族和秦国奉献了自己。
  嫁给谁,对秦国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掌握着对秦国有用的力量。当姐姐知道楚王自己要迎娶我的时候,如果我以死相拒,他也未必便敢碰我,我想回到秦国也不是很难。
  但是那样一来,秦楚之盟必然破裂,我秦国偏居西陲,素受强晋打压,如果不能与楚国联成一气,秦国何以自处?所以……哪怕心中再是不愿,姐姐还是将错就错地留在楚国了,我不能任性的只为自己打算,而且……真的回到了秦国,我仍然要被王兄指婚,天知道下一个夫君是什么人?也许还不及楚王的一半,他虽然老迈,至少……他是真的疼惜我……”
  “姐……”
  “季嬴,别怪你王兄了。你让他怎么办呢?为了我和楚国开战?如果秦楚大战,两败俱伤之际,便要让晋国趁虚而入,你王兄……何尝不是忍辱负重。”
  孟嬴黯然叹息,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臀部,季嬴的臀部姣美如梨,股肌结实饱满,肉感十足,就像灌浆的果实一般充满累累的质感,却又带着少女独有的柔腴弹性。
  孟嬴柳眉一展,轻轻笑了:“看你,这些年一定还像小时候一样淘气吧?骑马射箭,上山爬树的事一定没有少做,臀股竟然这般结实健美,姐姐如果是男人,都要被你迷死了。妹妹的命好,虽说同样是联姻,却嫁给了吴王庆忌,以后做了妇人,相夫教子,掌理后宫,可不能再像幼时那般任性了。”
  “庆忌?”
  季嬴一听气便不打一处来:“那个家伙,我听说他狂奔起来比骏马还快,力气大得能扳倒犀牛,天呐,那还是人吗?我都能想像出他的模样了,他一定长得跟一头大猩猩差不多,浑身都是毛,说话就像嗥叫……”
  孟嬴“噗哧”一笑,连忙掩住了口,眉眼弯弯地道:“傻妹妹,说什么混话,堂堂吴国大王,怎么会长得像头猩猩?你呀你呀,哪有这么说自己夫君的,传出去叫人家笑话。”
  她微微凝神,说道:“我听王儿说过,那庆忌昂藏七尺,眉目俊朗,是个英俊潇洒的大英雄。你外甥才几岁?他总不会撒谎骗我吧。”
  孟嬴掠掠发丝,又道:“吴王年纪轻轻,相貌、武艺尽皆出众。从他做了吴王之后诸般作为来看,必是一位有为的君王,将来,说不定便是天下霸主了,到那时,我秦楚两国可能都要仰他鼻息。妹妹,你嫁给这样的夫君,还有甚么不满意的?”
  “我才不信,王兄只会计较谁对秦国有利,哪管我们这些女子嫁的是个什么东西。轸儿年纪小,说的话才不可信,也许在他眼中,大猩猩才正是最英俊潇洒、讨人喜欢的模样呢。”
  季嬴攥紧粉拳,咬牙切齿地道:“姐姐顾全大局,委曲自己,我才不要学姐姐。王兄软硬兼施地把我绑上了婚车,他以为我就这么屈服了?我才不会让他如意,待我到了吴国,看我如何给那庆忌好看。”
  “傻丫头,说什么浑话,这样的想法万万使不得。不管你愿不愿意,他都是你未来的夫君。触怒了他,无论他怎样对你,都没人帮得了你,就算你王兄也不能。”
  “我才不要他帮。”季嬴哼道:“我偏要惹那大猩猩发火,最好把他气死,气不死他,也要让他和王兄翻脸。王兄不是指望着和吴国联盟么,我偏要搅得他们反目成仇。”
  “你……”孟嬴扳过妹妹肩头,正色道:“妹妹,就算不是为了秦国,只为了你自己一生幸福着想,你也万万不可触怒你的男人。你记住,你这一生,已注定是他的女人,而他这一生,却不止你这一个女人。如果你如此任性,你就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季嬴记忆中的姐姐态度亲切,对她无比宠溺,这还是头一次见孟嬴如此严肃,那微蹙眉头,紧绷的粉脸,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令她不禁有些惶然,期期地道:“姐姐……”
  “听姐姐的话,不管是为了秦国,还是为了你自己,你都要把握住自己的幸福,切不可任性妄为。从今以后,你就要远离家乡和亲人,独自一人生活在吴国,那个陌生的地方,以后就是你的国家;那些陌生的人,以后就是你的子民。那个陌生的庆忌,以后就是你要相伴一生的男人。你能想象那个地方、那里的人永远把你当成一个陌生人么?你能忍受你命定的夫君对你视若无睹,与你形同陌路么?”
  季嬴怔住了,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而且毫无城府。她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出嫁成亲意味着什么。如果真的过上姐姐说的那种日子,用不了多久,她就会被逼疯的。如果那样,她不如死了算了。
  孟嬴的手指轻轻抚住季嬴的脸颊,她的脸颊白皙娇嫩,唇上隐隐还有处子的茸毛。孟嬴的指尖轻轻掠过她的胸襟,丝袍微微敞开,俯卧榻上的季嬴胸前一对淘气的玉兔跃跃欲现,新剥鸡头肉,初绽鲜笋尖,酥酥润润,挺挺翘翘。孟嬴的手又抚过她柔软健美的蛇腰,停在她蓄满力道与美感的修长大腿上,怜惜地道:“季嬴,看看你自己,你有让男人宠你迷你的容貌和身体,嫁的又是一个可心的郎君,珍惜这机会吧,不是每个女孩都像你这么幸运,不要让任性使这幸福毁于一旦。”
  季嬴怔怔地看着姐姐,原本想了数不清的恶作剧,想要到了吴国大闹一番,让庆忌灰头土脸,丢尽颜面,可是忽然之间,她发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她有些……承担不起胡闹的后果。
  帷帐放下了,烛火被蹑手蹑脚的侍女们用竹板轻轻压熄,只在殿角壁上留下四枝红烛,仍在无声地燃烧着。
  殿中静静的,季嬴睁着一双大眼睛毫无倦意,她望着床顶帷幕,许久许久,忽然问道:“姐姐,嫁人,是什么样子?”
  阖着双眼的孟嬴嘴角微微牵起,无声地笑了:“以后,就会有一个男人疼你了,那种疼爱,不同于父亲、也不同于兄长,是只有男人、女人间才能有的亲密和爱。你和他会像你和我现在这样躺在同一张床上,你和他会有你们的孩子。你会感觉到你自己从一个少正更事的小丫头渐渐长大成为一个女人,你会心满意足地看着你自己的骨肉渐渐长大,延续你的血脉……
  你命中注定要嫁一个王侯。王侯公卿,大多不是夫君的好人选,一旦所托非人,那便也只得认命,就像姐姐、就像卫国的南子,任你貌美如花,心比天高,到头来又如何呢?不是每个公主都那么幸运的,大多数公室女子,都只能身不由已地接受摆布。如果你碰到的是可以的良人,那就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有了机会,就一定要抓住。姐姐是过来人,不会骗你的,若是能得一良人,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季嬴怔忡地道:“是……这样吗?可是那头大猩猩……人家都没见过他,跟他连话都不曾说过一句,就要住进一间房子,睡在一张床上……”
  她抓起被子掩住脸,呻吟一声道:“天呐,想想我都害怕,我会睡不着觉的。”
  孟嬴张开眼睛,不以为然地白了她一眼:“废话,你要是睡得着觉,那才真是没心没肺了。不要想那么多啦,等你习惯了,你就睡得着了。”
  她支起身子,托着香腮,兴致勃勃地道:“庆忌流落鲁国时,还只是个落魄公子,季氏、叔氏家的两个女儿都能被他迷得死死的,一直不离不弃地跟着他,他会长得像头大猩猩么?你以为季氏、叔氏家的女儿是喜欢看杂耍的五六岁小姑娘呀,姐姐虽然没见过他,却知道……他一定配得上我的妹妹。
  季嬴,你那夫君雄心勃勃,心怀大志,自他登基称王以来,种种行为令天下人为之侧目。这几个月,光是我楚国,不知就有多少才学之士蜂拥而入吴国去为他效命了。还有那范蠡、文种,本来都是我楚臣,自王儿还都以来,这两位大夫屡进谏言,颇有见地。姐姐一直想重用他们,奈何君权旁落,费无忌大权独掌,生生的把他们逼到吴国去了,每每想起,实在令人扼腕惋惜。今天我还想向郁大夫问起范、文二人,可……是我楚国对不起他们,姐姐实在无颜开口。
  今日郁平然进宫见我,言语之间,对我楚国朝野的情形了如指掌,这自然是那位没有公开露过面的迎亲副使范蠡告诉他的了。”
  她翻了个身,枕着手臂若有所思地道:“费无忌专权擅政,谁人不知?可是谁又会在楚楚国公开谈起?诸国但有来使,哪怕心知肚明,在我面前都只讲君贤臣忠,无忌佐国,楚国中兴有望云云,郁大夫却直言不讳……,哼哼!”
  “费无忌?”季嬴一骨碌爬起来,说道:“对了,这人我在秦国也早听说过,都说此人贪财好色,昏庸无能,把持朝纲,欺上瞒下,如今轸儿年幼,姐姐身为太后,怎不治他的罪?”
  孟嬴苦笑道:“姐姐拿甚么治他的罪?朝堂上都是他的人,军队中尽是他的将领。姐姐若不忍气吞声,他便连姐姐和王儿也杀了,另立一个宗室旁支子弟为王,那时谁又奈何得了他?姐姐不是不想除掉他,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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