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事(校对)第66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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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程不远,很快就到了朵朵家,那锁对于朵朵来说实在没有什么难度,很快我们就进了屋子里。
  朵朵拉着我的手,欢快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然后给我唧唧咕咕地介绍着以前自己的生活,还跑到自己房间,翻出好多玩具和练习本来。
  我在屋子里悄无声息地走着,一切布置跟当年黄菲领我来这儿的时候一般,不过物是人非,让人颇多感慨。
  玩闹了一阵子,欢快的朵朵最后停住了,默不作声,我走过去一看,却是一张全家福。
  看着全家福那个萌娃小公主,那一家幸福快乐的人儿,再看看朵朵,这娃儿泪流满面。
  我们在黄老牙的宅子里住了一晚,次日我又与马海波核实王宝松的治疗费用问题,得知黄老牙离开的时候,已经给他交足了十年的费用,并不会有什么遗留。
  如此最好,我在县城待了一天,走亲访友,晚饭是在小叔家吃的,苗家特制香腊肉,新杀的老母鸡,都是我婶子特意弄得,好是将我热情地款待了一番。
  我与小叔喝着酒,婶子便拉着我堂弟,说起小华毕业实习的事情,说我本事大,让我帮着给联络一下。
  我堂弟小华虽说也上了一个大学,不过属于二本偏下的学校,饭前的时候我还跟他聊了一下天,特意问了一下学习的情况,他说得支支吾吾的,反倒是跟我谈泡妞和玩DOTA的时候,反而眉飞色舞。
  我听小婧跟我说过,她哥之前交了一个女朋友,花钱大手大脚,坑了他很多钱,后来那个女朋友另攀高枝,跟他分手了,然后开始迷恋上了网络游戏,学习倒是一年挂好几科,属于被大学上了的那种学生。
  小华这人随我婶的性子,比较势利,而且为人比较孤傲,以前觉得自己是大学生,不怎么看得起我,后来我帮过小叔家几次之后,转变了看法,但也不怎么想搭理我,总觉得我“小人得志”了,这会儿听我婶子在饭桌上谈及,倒也不说话了,只是在旁边扒着饭,然后那眼睛瞅我。
  我正喝着酒呢,突然被婶子将了一军,颇有些猝不及防,小叔见我有些尴尬,借着酒劲训斥自己老婆,说好端端地吃饭,讲这些干莫子,小华读了这几年大学,连个实习单位都找不到,这瘪犊子岂不是白花老子这么多钱了?
  我婶子也不是一个善茬,张嘴就回,好是一通闹,一来二去,饭都吃不成,我便劝他们,说别吵了,我对小华也不是很了解,到时候再看看吧。我婶子直接把我高高架起来,说陆左,还是你会说话,能办事儿,不像你叔,就是个死脑筋,在林业局带了一辈子,到死也就是个守林子的死货。不像你,连公安局的局长都认识呢,办这事情,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你说是吧?
  这顿饭做得不错,但气氛尴尬,吃得颇不合我的胃口,我也没有多待,早早地就告辞了。
  小婧来送我,走了一段路,见我默不作声,便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我,说左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妈很烦啊?
  我摇摇头,说没有啊,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小婧垂头丧气地说:“我有时候也总感觉我妈太过分了,觉得总是让我们家的事情来麻烦你,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笑了笑,说都是亲戚,谁还没有个难处,对吧?而且你妈再怎么不对,这花的心思,其实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要懂得体谅和感恩,而不是把注意力集中在别的地方。便比如我,我记得我小的时候在河里游泳溺水了,还是你爸爸把我给救出来的,这恩情,我可得记一辈子,是不?
  小婧点头,脸突然红了,说是啊,我的命也是你救的呢,我也会记一辈子的。
  大年初五,我在县城东市场里包了一辆车,去了一趟青山界。
  其实此行我一直都想独自来一趟,想再去瞧一瞧耶朗最神秘的中央祭殿,或许还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然而当我进山的时候,却被告知整个青山界都给封山封林了,色盖村往西十几里,便属于军事禁区。
  当日,这些并不是阻拦我的理由,我轻身混入林中,然而越走越糊涂,发现没多时我居然迷了路,根本就找不到原来的方位了,后来我坐在地上,用十二法门推算了一番,才发现这个青山界跟巴东黑竹沟一样,也变成了一个天然的迷踪大阵了。
  如此便也没有什么好查探的了,我返回青蒙乡,乘车返回家中。
  正月初八,我在新疆的那个二姨回来了,我跟着母亲那边的亲戚去给外婆龙老兰上坟,不过没有回敦寨祖屋。
  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外婆生活过一辈子的那个地方,我总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时间悠然而过,我本以为能够过完正月十五呢,结果没两天我便接到杂毛小道电话,告诉我洞庭湖那条真龙又出现了。
第三章
八百里洞庭
  真龙?
  我问杂毛小道这消息源于何处,他答话,说从他大伯萧应忠那儿所得,去年年末闹出来的真龙事件,弄得许多名山观寺以及江湖门派都前往洞庭查探,然而几个月搜寻无望,大部分人都返回了驻地,有钱没钱,回家过年,唯独有一个慈元阁的坐阁道人没走。
  此人装作一游方郎中,整日掐算,然后在岳阳、汩罗、湘阴、望城、益阳、沅江、汉寿、常德、津市、安乡和南县等县市四处游走,试图找寻到一丝踪迹。
  此人是个极有耐心的修行者,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大年三十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洞庭湖入江口的江边夜宿,吃着香脆方便面,正独自惆怅感伤之时,瞧见一丝金光乍现于天际。
  他抬头,朦朦胧胧地瞧见一条长须、四足、腥味浓烈、鳞片满身的蛇身之物从附近村庄游蹿而出,时而悬空,时而贴地,朝着江中投去。
  此人本事有限,只敢远远瞧着,待那东西钻江面,游回湖中之时,方才感靠近一观,瞧那痕迹和气息,似乎不是寻常妖物,而似真龙。
  一番思虑之后,他扛着游走江湖的算命旗幡往回走,在草丛中捡到了几块粗砺的鳞片,宛若婴儿手掌宽大,又走访那村庄,听到哭天抢地的呼声,走近一打听,才得知有几户人家丢了猪牛不等,所幸没有人员受伤。
  这人仗着自己这游方道人的打扮,与这些惊慌的村民好是一番安抚,然后打听消息,根据村民们一言半语的描述,越发觉得刚才所见,应该就是真龙无疑。
  他告诉村民们,说这是江边吃人的水鬼成了精,只怕要为祸村中,当晚便开坛作法,帮村民祛除霉运,兴旺家小,最后嘱托天机不可泄漏,此事万万不能告知别人,否则便会有无妄之灾。
  这慈元阁的坐阁道人安抚了仓惶失措的村民之后,便传消息回到了总阁,请坐家的长辈都出来,准备在这一片湖域中找寻真龙巢穴。
  然而他做事周密,却万万没想到家中出了内贼,却不知怎么的就将消息给扩散了,一定范围的圈内人都知晓了,这会儿正磨拳擦掌地前往东洞庭湖,准备在新年讨个头彩呢。
  杂毛小道跟我说,他准备跟他小叔一起前往,问我要不要过来。
  我说这是自然,何必多问?他在电话那头嘿嘿一笑,说那好,我现在就乘机抵达长沙,你怎么过来?我说我坐火车,应该会慢一些。
  两人商定完毕了,便相约了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到时候碰面细谈。
  我在接完杂毛小道的电话之后便开始收拾好行李,然后与父母告别。
  儿行千里母担忧,我老娘瞧见我没有待多久便又要离开,不由得揩起了眼泪来,瞧得我一阵心酸。
  不过她也只是一时感触,并不会说太多话语,抹干眼泪,然后帮着我收拾行李。
  阿东接到消息,开车过来送我去怀化火车站,临上车前,我母亲还拎着两挂腊肉和一大包酸菜,问我要不要带过去。
  我苦笑,说我要去洞庭湖那边儿,又不回东官,哪里用得着这个。
  我母亲便不高兴了,暗自揩着眼泪。
  阿东笑嘻嘻地接过来,说孃孃,拿给我吧,到时候我过去南方,直接带给阿左就好。
  此行离别,颇多伤感,自不必言,我路上与所有来不及当面告别的老家朋友打了电话,杨宇、马海波都吵吵嚷嚷,说还准备等你走的时候摆顿送行酒呢,这下可泡了汤。
  我搭阿东的车到了怀化,然后转乘火车,一路周转,终于在次日凌晨,到达了位于洞庭湖东的岳阳。
  洞庭湖古称云梦、九江和重湖,是我国第二大淡水湖,南纳湘、资、沅、澧四水汇入,北由东面的岳阳城陵矶注入长江,号称“八百里洞庭”,风光绮丽、浩瀚迂回、山峦突兀,湖外有湖,湖内有山,浩浩荡荡不可言。
  古之云梦泽,至如今都还有“神仙洞府”的传闻,林林总总的民间传闻也多,寻常听闻的便多是洞庭龙女和水猴子的故事,这些素材当地农村许多年逾古稀的老人,肚子里都有一大堆,并不算稀奇,而当日我们乘火车北上金陵,听闻的三个故事里面,便有九八年发洪水,冲出一条龙尸的传闻。
  湖泊湿地,是城市和人群聚集区的绿肺,然而经过这些年的围湖垦田,洞庭湖正在不断缩小,让人感觉颇为遗憾。
  我赶的是晚班过路车,下火车的时候正好是凌晨五点多,随着人流走出车站,瞧见附近的早餐店业已开门,于是随便找了家馆子,点了碗湘辣排骨粉,又点了碟椒盐馓子,那碗粉端上来的时候,火红色的油汤看得人的胃口大开,辣香扑鼻,忍不住大快朵颐。
  吃完之后,这浑身热气洋溢,嘴里面都能够喷火,多少也将这二月的深寒给祛除许多。
  我来的时候已经用电话联系过了,知道杂毛小道和小叔萧应武已经提前达到,于是在填完了肚子后,准备去他们落脚的地方找寻。
  不过天蒙蒙亮,路上的出租车并不多,大部分都给先前的人给打走了,我也不急,提着行李便顺着大致的方向慢慢走着,也算是用脚来丈量这座陌生的城市。
  这是一座很美丽的城市,路边有好多栀子树,高楼大厦也有,旧式的建筑也多,充满了人文气息,在这样初醒的清晨,看着街上那些辛苦的环卫工人做着清洁工作,让我感觉有着不一样的美好。
  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天终于大亮,路上的行人和车流也开始多了起来,听着周围那些腔调古怪、语速颇快的方言,感觉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我走到了一处城市广场,兜里面的电话响起,嗡嗡嗡地震动,却正是杂毛小道打了过来,问我在哪儿呢。
  我拦住一个路人问清楚之后,把路标说给他听,杂毛小道也不熟悉,回头问了一下小叔,然后说太远了,让我自己直接打车到他这儿来。
  我拦了一辆出租车,按照杂毛小道说的地址找过去,却是一处比较偏僻的旧城区,落脚点也不是什么高档酒店,而是一处类似于招待所之类的小旅馆。
  下了车,我正四处观察呢,头顶一道黑影掠过,却是虎皮猫大人飞了过来,高声喊道:“小毒物,你忒慢了。我媳妇儿呢,我媳妇儿呢?”
  这时杂毛小道也从旁边走了过来,拍着我肩膀,后面还跟着一人,却是好久没有见面的小叔萧应武。
  小叔见到我十分高兴,过来帮我拎行李,说陆左,等你一会儿了,来,先把东西放好,然后我们去吃早餐。
  我瞧见小叔伸手过来拿行李,左手灵活,不由得惊讶地说:“呀,小叔,你的手……”
  听到我的话,小叔将左手伸到我的面前来,捏了捏拳头,发出一阵爆响,拉着我说道:“这义肢真的很不错,经过移植和适应性训练之后,跟真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听小明说这手还是你托了关系,找你在总局的那个师叔祖要的名额,小叔还真的得好好谢你呢……”
  我摆摆手,说小叔你说哪门子见外的话,我也就使顺嘴一提,真正出力的还是大师兄,看的也是老萧的面子,跟我倒是没有多大关系的。
  我们在门前这一番客气,杂毛小道倒是耐不住性子,拉着我们上了楼。
  在旅馆房间里放下行李,我瞧着这简陋的环境,疑惑地问杂毛小道,说老萧,不是刚刚发了年底分红么,不至于住这么差的地方吧?杂毛小道没说话,小叔倒是开了口,说我们这次来呢,是非官方的,住大酒店呢条件好是好,但容易遇到熟人,大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过来的,你有我没有,到时候肯定又是一番龙争虎斗,还不如低调一些,也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你说是不是?
  我举起大拇哥儿,说小叔考虑事情就是周全,这龙涎水可是连大内都眼巴巴瞅着的,倘若这回真的让俺们得了手,众所周知,说不定连洞庭湖都出不去。
  如此商量一番,我问起说接下来我们该干嘛去,杂毛小道说我们什么也干不了,据说那个慈元阁的坐阁道人掌握了一些关于真龙的线索,估计要等他们大队人马赶到,我们跟在后面,或许还得趁乱,方能摸到些甜头吃。
  杂毛小道想了一下,说今天下午在岳阳楼附近,听说有一场讲数,关于崂山和龙虎山天师道的冲突,我们不妨去看一看。
  我点头,说好,看看热闹也是应当的。
  放好了东西,我们下楼吃早餐,杂毛小道吃不得辣,被那红油油的汤粉辣得直流泪水,完了之后我们前往湖区,租了一条船,准备在这片湖域熟悉水情。
  在没有来到洞庭湖之前,我听说那八百里洞庭,只以为夸张,然而这临湖一观,方才觉得当真是不虚,遥目远望,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竟然有那大海一般的壮阔波澜,听开船的那渔家说早些年的湖面更加宽广,鄂北湘南,两省以此湖隔界,着实宽广。
  逛了一阵天,接着杂毛小道掏出三张人皮面具来,说是大师兄给的,给我们三人换了面目之后,前往岳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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