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精校)第10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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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利家族不再对明称臣后,两国断绝了贸易,日本急需大量铜钱,却没有办法取得,而一个国家没有货币,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情形,所以官方只能走私甚至充当海盗。
  杨凌听了愣了一会儿,他没想到那时的中国货币竟然可以完全充当、替代另一个国家的货币。对于毫无人性的倭寇的仇恨和憎恶,并没有使他丧失理智到认为一味地杀戮就是彻底解决这群海上祸害的唯一手段。
  杨凌暗想:海上的倭寇是要打的,一定要想办法剿灭他们。但是这群祸害滋生的根源不拔除,消灭了这一批,还会产生新的一批,要长治久安,必须疏堵并行。
  他本来对于回京后请求皇上对日通商并没有太大的把握,因为来自朝中,尤其是内阁三大臣的阻力,他并没有信心可以压制,朦胧记得好像历史上刘瑾当权时一家独大,如果朝中是他做主,这个不学无术、只会捞钱的家伙一定不会成为阻力,可是他不确切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已经没有时间等下去了。
  但是现在他有了些把握,如果把通商等经济手段作为政治手段的延伸,那些文官们还会反对么?通商,可以使两国合力打击海盗;从经济上控制他们,并且努力保持领先的地位,他们就不会生出觊觎的野心;如果连他们的货币都出自我们之手,一旦真的产生纠葛,只消制造出大量的货币投放到他们的国土上,还怕那个有敌意的政府不垮台么?至于更久远的将来,他们是否有能力自己生产货币,甚至经济取得更大的发展,就不在杨凌的考虑之列了,人不能靠老祖宗吃上千秋万代,前辈人为你打下个好基础,剩下的事自有后来人去操心了。
  京师怎么样了,离开了一个月了,朝中一切如常吧?等派去京师的人回来就知道了,杨凌觉得自己现在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和时间抢着去做,恨不得立刻了结这时的一切,马上赶回京里去,可是……可能么?不摆平这里的一切,就不能降服厂卫,不降服厂卫,哪有实力和外廷抗争,尽快施行自己的政略?
  杨凌停住了脚步,长长地吁了口气,抬腿走到门边,忽又停住道:“这个人,给他一个痛快。其他的人,交给镇民处理!”
  
  第131章
箭已在弦
  
  杨凌在海宁待了五天,每日亲自陪同高文心为盐兵和自己的亲军上药治伤,并且派郑百户等人协助种千总训练卫军。
  卫军的刀不如倭寇,暂时又无法解决这个问题,郑百户穷思竭虑,让卫军加强弓弩手和长枪手的力量配备,虽然训练一时不能见效,但是教给了他们方法,坚持训练下去,日久自可看出成效。
  这些卫军不堪一击,最重要的原因是军心涣散,如今种千总凭着二十人与等量的倭寇死战不败的战果,一时信心大增,痛定思痛之下,整肃军队极为严格,赏罚分明等措施看似毫不起眼,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这只军队。
  三司官员和苏杭两地的知府、以及名士豪绅这几日络绎不绝,前来海宁慰问官兵、一时旌表如云。这可是江浙闽鲁一带沿海省份打击倭寇最精彩漂亮的一仗,五百军兵对一倍的倭寇,竟让倭寇留下了四百具尸体,这种战果令四方卫所刮目相看,饱受海盗骚扰之苦的百姓和富商们扬眉吐气。
  那些盐兵已得了布政使、指挥使司衙门的犒赏,这些前来探望的商贾家资亿万,出手更加阔绰,言必称壮士,出手馈赠动辄是万两纹银,杨凌分文不取,闵文建又不是截留的贪官,所以每个官兵都攒下了一份不俗的家当。
  这些盐兵痞气甚重,平时偷鸡摸狗也没少被当地百姓唾骂,这时却成了百姓眼中的英雄,走到哪儿只要一说是盐运司的官兵,百姓都肃然起敬,哪怕到饭馆吃顿饭,老板都不肯收钱,这情景看在那些卫军官兵眼中,真是又惭又愧,深受刺激,他们直恨不得让逃跑的倭寇马上再来一次,以便有机会让百姓们知道,他们也是男人,不是怕死的孬种。
  布政使已着人将捷报传送京师,杨凌也秘密写下一份奏折,将目前沿海情势详细叙述一番,飞马传报京师。他的那番打算并没有马上禀告正德,因为那位小皇帝性格冲动,做事不计后果,如果他见了杨凌的建议马上迫不及待地施行,万一被内外臣工所阻,杨凌将来再提出来就失去了奇兵之效。
  直到第五日,杨凌准备了二十辆大车,准备携带伤兵返回杭州,这时吴济渊派了廖管事也来劳军。他已将对外贸易的利弊得失详细记下,连同唐伯虎的十美图一并送来,杨凌将廖管事迎进客厅,欣然打开那幅闻名已久的十美图欣赏。
  十美图中另外九幅都是这位唐大才子偷窥苏州美女相貌,然后绘制而成,这位唐解元的眼光果然不俗,九位美人妍姿艳态,顾盼嫣然,个个瞧来都娇艳动人。
  第十幅图绘着高文心的图果然已经改了,那画中是一个美人儿站在柳树下,近处芦苇摇曳,远处烟波浩渺,身后柳树旁却伸出只手来揽住了她的纤腰,美人儿扭头回望,那眉眼间诧色未去,喜意已盈、娇羞可可的神态刻画得栩栩如生。
  看她似嗔还喜,欲拒还迎的模样,显然那画上只露出一臂的人物是她心中爱慕不已的情郎,能将人物刻画得如此生动,唐伯虎的画技果然出神入化。杨凌瞧得爱不释手,便扯了两根丝线系上作为记号。
  除了十美图,自然还包括老唐免费赠送的那幅“月夜后庭花”,这虽是一幅春宫图,却是出自唐伯虎的手笔,杨凌怎么舍得毁掉,只匆匆看了一眼也系好丝线放进那堆画中。
  廖管事笑眯眯地道:“钦差大人,我家老爷听说大人在此地抗倭大获全胜,为江南百姓出了一口恶气,着实欢喜得很,所以派小人带了猪牛财物,馈赠大人的亲军和抗倭盐兵,请大人查收。”
  杨凌连忙摆手道:“廖管事,吴先生赠送本官这些礼物已太过厚重,如果再让他破费,本官可是惶恐不安了,那些东西还是请廖管事带回去吧,吴先生这番美意,本官心领了。”
  廖管事不以为然地道:“大人,我家老爷财大业大,苏杭两地有数不清的产业,倭人横行,吴家每年总要受些损失,如今大人狠狠打击了倭寇,我家老爷也受益匪浅,将士们在前方拼命,赠送些钱财也是应该的,大人就不必客气了。
  再说,苏杭两地数得上名号的士绅名流都已有所表示,我家老爷世代居于江南,若不对将士有所表示,岂不被百姓唾骂为富不仁、吝啬无良么?小人受了老爷指派,若是大人不收,小的可没法向老爷交待,大人还是成全了小的吧。”
  杨凌无奈只得随了他出去接收吴家馈赠的礼物和匾额,一出了大厅,恰瞧见高文心为受伤将士敷药裹伤回来,杨凌忙停住脚步道:“文心,廖管事给我送来了几幅画,你且把它们收进箱中,今日就要启程返回杭州了,江南才子唐寅的大作,可不能碰坏了。”
  高文心答应一声,回到厅中见桌上堆着十多卷画轴,她想起那十美图中有一个便是自己,也不知那位自称的江南第一才子把她画成了什么模样,连忙逐幅打开察看。十美图中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美女,燕瘦环肥,丽质盈盈,各具特色。
  高文心起了比较之意,瞧见那些美女相貌不凡,心头更是紧张,再打开一幅,却是当日误会轻薄于她的那幅春宫图,高文心不禁面红耳赤地啐了一口,赶紧地把它丢进画卷中。
  当她找到自己那幅画像,瞧见画中模样,依稀便是根据当日杨凌和她在柳树后的情形衍化而来,顿时羞红了俏脸,这幅画旖旎动人,又令人浮想翩翩,将她娇媚动人的神态刻画得淋漓尽致,若论相貌,那九大美人未必逊色于她,可是画中多了那一只手,和她低回委婉的神态,这幅画顿时便凌驾于九美之上。
  高文心瞧了心中喜悦,对那画春宫的不良书生也不禁产生了几分好感,她抿嘴儿一笑,小心地系好画卷,眸光一转,瞧见方才匆忙塞进画卷中的那幅春宫还没系上,便将桌上剩下的两根丝线都系在上边。
  她想起自家老爷平时一本正经,原来也喜欢这种东西,心中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怜那唐大才子画春宫,白白挨了一个大嘴巴,这杨大老爷藏春宫,只因是这美人儿心上之人,却只是含羞一笑,待遇天差地别,实在不同。
  高文心握着手中的春宫图,想起方才匆匆一瞥画中所见的无边风月,想起如果自己有朝一日和老爷……她的心旌一阵摇动,仿佛那画中画的就是自己和杨凌,不禁像烫了手似的赶紧把它丢开。
  女儿情怀如诗如幻,这时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大多早已为人妻、为人母,你叫蜜桃儿般的成熟的女神医怎能不顾影自怜、春心荡漾……
  杨凌一返回杭州,柳彪就匆匆赶来见他。海宁抗倭的事传到他耳朵里时,把他吓得魂飞魄散,两个带兵随大官船返回杭州的百户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臭骂,要不是消息传来时战况已有了结果,都指挥使司也紧急加派了两卫官兵将海宁入海口死死扼住,以防再出不测,他真想抛下一切立即赶赴海宁。
  如今杨凌回来了,要他处理的事也已有了眉目,他匆匆从龙山赶回,见了杨凌又仔细打量一番,见大人果然没事,这才放下心来。这么久的相处,杨凌仕途起起伏伏的他一直都陪在身边,现在不止是因为个人前程全系在杨凌身上,他对这位上官也是真的颇有感情。
  杨凌经过这趟苏州、海宁之行,更想早日了结江南之事,尽快赶回京师,是以一见柳彪立即问道:“柳彪,我要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柳彪说道:“大人,龙山卫指挥佥事丁林,已取得重要证据,不过这小子似乎临时又起了悔意,迟疑着不肯交出,我对他说他的证据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只凭龙山卫兵丁不足定额一半,毕春吃了多年的空饷,我们就足以收拾他,这小子才把证据交出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与杨凌道:“大人,这是丁林记下的毕春和袁雄的不法证据,时间、地点、相关人等一应记录在案。另外,京里的密旨昨夜也已送回。”
  杨凌一听京中密旨,不禁霍地站了起来,急问道:“在哪里,快拿给我看。”
  柳彪翻起袖子,解开密密绑在臂上的布条,取出一块软软的黄绫,杨凌急忙接过来,展开看了看,忍不住露出微笑道:“皇上一向尚武,我就猜到他听说了卫所如此腐败无能,必然龙颜大怒,呵呵,皇上要我便宜行事,奉旨缉查期间代天巡狩,全权处理江南一切不法事宜,有了这道旨意我们拿人就名正言顺了。”
  杨凌欣然收起圣旨,思索片刻问道:“袁雄和毕春动向如何?可曾察觉我们的行动?”
  柳彪轻声笑道:“大人这一趟苏州之行闹得轰轰烈烈,他们纵然有些疑心,这回也戒意全消了。本来嘛,要论税赋之丰,三位镇守太监之中他居于末,大人先查杭州、再赴苏州,摆明了更重视粮茶和织造税赋的来源,不过大人来了以后,袁雄还是有所收敛,目前税卡已裁撤了四成,最近蛰伏在龙山卫一直安分守己。”
  杨凌冷冷一笑,说道:“等我一走,他安分守己这些日子亏收的银子又会加倍从百姓身上捞回来,哼!不过也不能对他不闻不问,太过疏远难免令他生疑,告诉他,五日之后,本官要去龙山卫巡察。”
  柳彪会意地笑道:“是,大人这颗定心丸给他吃下去,保证他会安生等候大人,不过……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杨凌目光一凝,说道:“从明日起,本官要回请杭州官员士绅,应酬三日,再多送他一颗定心丸嘛。你连夜赶去海宁,原订计划稍稍改变一下,不必剥夺种千总的兵权了,这几日接触,本官觉得此人倒还可用,只要监视严密些便可。三日之后,招卫军和盐兵日暮起程,连夜赴龙山卫,四更天,本官要他们出现在龙山卫大营!”
  柳彪振奋地道:“是,卑职遵命!如果大人没有旁的事,卑职就告退了。”
  杨凌想了一想,忽地问道:“对了,我叫人回京,顺道探察一下京中内官外廷的行踪,司礼监和内阁可有异动?”
  柳彪一拍脑门道:“卑职只顾高兴,险些忘了此事,呵呵,大人放心好了,现在京中的官员们可顾不上大人了,大档头说,皇上现在取消了午朝,早朝也常常迟到,内阁三大学士为此率领文武百官整日苦谏,和皇上经常发生争执。
  皇上大婚后,对皇后和两位贵妃娘娘十分冷落,经常偷偷溜去豹房游玩,他授意谷公公等人搜罗了十头豹子养在那里,派了三百名武士负责驯养,别的费用不算,养豹子每日光肉食就支用六十斤,为了这件事,御使台和翰林院每日上奏百疏,朝廷上为了皇上荒废朝政、嬉玩靡费之事已伤透了脑筋。”
  杨凌吃了一惊,疑惑地道:“我出京才不过一个月,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事?皇上虽然贪玩,若无人怂恿引诱,也不会如此荒唐走板,可是……内廷有王岳、范亭等人,刘瑾、谷大用他们也在司礼监管辖之下,怎敢如此胡为?”
  柳彪心道:“有你这个如日中天的内厂厂督做朋友,他们有什么不敢做的?”不过这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杨凌皱着眉想了半晌,总觉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刘瑾等人如此胆大有点不太寻常。他知道有王岳那些人在头上压着,刘瑾等人并没有飞黄腾达的野心,他们平时哄着皇上游玩,不过是讨皇上欢心,捞上点便宜罢了,现如今他们这么做,必然引起外臣的仇视,他们没有这么大胆子,至少现在绝对没有,这里边一定有鬼。
  杨凌想到这儿,对柳彪断然道:“通过我们的消息网告诉大档头,密切注意内廷外廷一切消息,有任何动静都要随时呈报给我。”
  柳彪见他神色凝重,也不敢再嬉皮笑脸,连忙答应一声,见杨凌似乎想着心事,这才告辞退了出去,安排好一切后立即赶赴海宁。
  杨凌现在已不是初出茅庐时的鸡鸣驿丞,朝中打击政敌含沙射影、纵火烧身的阴谋手段多少了解了一些,他出京时就担心内廷外廷会对他不利,现在听了正德的异常行为,一时猜度不透其中原因,不禁暗暗提起了小心,生怕是对手设下的圈套,原本他还急着想赶回京去,有了这层戒慎,却提起了小心,不敢轻举妄动,怕一脚踩进对方设下的陷阱。
  杨凌待柳彪离开后,坐在椅上将自己南下以来的所作所为仔仔细细地推敲了一遍,没有发现可供人弹劾陷害的地方,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这时,珠帘一响,一个娇俏的身影儿悄悄闪了进来,杨凌扭头一看,只见高文心立在门旁,便笑了笑道:“这么早,又该针灸了么?”
  高文心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这位大老爷倒的确没把她当佣人,可是却当成了私人郎中,难道不是为了治病,自己就不能来看他么?
  杨凌站起来抻了个懒腰,说道:“来吧,每日一针,现在一日不扎,我还不习惯了呢。呵呵,对了,这祛虚健体的治法一定要半年后才生效的么?”
  虽说有高文心温柔的玉手按摩也算一种享受,可是每日那最后一针,都要扎得一柱擎天,害得他还要趴在那儿静候二弟心平气和,一日两日还能忍受,天天如此,又没有幼娘、雪儿那几个小妮子在,这就像是喝上一杯春药,然后再用冷水浇下去,天长日久还真的是有点苦不堪言了。
  高文心脸儿一红,她诳骗杨凌说是为他强身健体的方子,其实是用来治愈不孕的药方,这方子用上就该有些作用,至于现在是否管用,就算她是神医也看不出来呀,瞧老爷一脸的不情愿,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是的老爷,这方子不用足半年,便毫无效果,所以老爷一定要坚持服药针灸才是。”
  杨凌无奈地道:“罢了,进内房用针吧。”
  杨凌趴在床上,察觉到高文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说今日为何用针这么早,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高文心一怔,随即低下头道:“婢子……婢子没有话要对老爷讲……不过……老爷是不是忘了有话要对婢子说呢?”
  杨凌奇道:“我有什么……啊!你是说……”他趴了会儿,才无奈地道:“一会儿用完了针,换身衣服陪我出去走走吧。到了这里这么久,走到哪儿说是看风景,其实还不是迎来送往地看人?在太湖和你泛舟赏荷算是这次下江南最惬意的事了,我们一起去游游杭州的小巷,到时……我再说给你听。”
  ……
  江南的小巷,就像书香满身的江南才女,叫你乍看一眼,就惊觉它的美丽,可是在它身边走上多少遍,你也摸不透它那幽美神秘隐藏着的秘密。
  一走进小巷,似乎一下子从万丈红尘踏进了烟雨旧梦,幽雅静谧,让人的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轻柔了些。
  杨凌和高文心一身士子打扮,踏着青石板的路,慢慢踱入小巷,午后的阳光细细地散落在两旁的屋脊上,巷的两旁,一幢幢灰瓦白墙的屋子静静矗立。那灰瓦已饱尝了风雨的侵袭,显出一种沧桑的晦暗。
  小巷中很宁静,偶尔来往的行人也是悠闲的、懒散的。前方四名番子扮成路人,隔着十步左右,谨慎地打量着路人为他们开路,后边也是四人,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慢慢跟在后边。
  到了杨凌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享受一番自由自在的个人空间,根本就是妄想,如今的情形已是郑百户最大的让步了,人有所得,总要有所失的。
  灰瓦白墙中间或有几间铺子,或是裁缝店,或是面馆,或是杂货铺,铺内的主人大多在打盹。巷子左侧的房子后边就是一条幽静的小河,这些房屋是依水而建的,推开后窗,便是潺潺流水。右侧房后矮墙外就是一条官道,大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的别样妖娆。
  跨过一座歪脖榆树掩映下的小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左侧临水,右侧全是一些酒楼,酒楼都不大,格调却很高,似乎都是一些百年老店,门前廊柱褪尽了油漆,镂花的窗格古色古香。
  杨凌在一幢酒楼前停住,对一副俊俏公子打扮的高文心道:“走吧,咱们上楼去吃些东西。”高文心和杨凌肩并着肩走在这幽静的小巷中,心中安逸之极,真想就这么陪着他一直走下去,听说他要上楼饮酒,高文心只是浅浅一笑,温顺地点了点头。
  酒楼中没有人,此时竟然一个客人也没有,老板和小二都趴在桌子上打着瞌睡,那种悠闲倒真是令人羡慕。酒楼临水,此时楼中还没有客人,二人上了二楼,在临窗的位置坐下,窗前摆了两盆灿烂怒绽的金菊,上方挂了一只鸟笼,两只鹦鹉正在笼中欢叫。
  杨凌让老板推荐了几道菜,不一时酒菜端上,鼋汁狗肉、活鱼锅贴、火腿笋丝、蜜汁塘藕四色精致的菜肴,两壶温热的黄酒,杨凌只顾闷头喝酒吃菜,高文心存了心事,哪里吃得下,她浅尝辄止,一双妙目只是看着杨凌,等着听他说出那个大秘密。
  杨凌眼见挨不过去,只好撂下筷子,轻轻叹息一声道:“这里菜肴精美、环境幽雅,又有你这样可心可人的女子相伴,真如天上人间,可惜……我能享用的时光却已不多了。”
  高文心蹙起秀气的眉毛,疑惑地道:“老爷,你……你这话从何说起?”
  杨凌无奈地一笑,轻轻道:“因为……我的阳寿只剩下一年,一年之后魂归地府,从此世上再无杨凌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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