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精校)第312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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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宋小爱怒目嗔道:“这就是你说的好好关照?”
  “我……”宋小爱有口难辩,伍汉超愤愤然一甩手,走过去解下了伍文定。此时进寨的官兵络绎不绝,伍汉超生怕被更多人看到,让父亲难堪,也来不及找宋小爱算账,急急扶着父亲走向自己的大帐。
  宋小爱张口结舌地站在那儿正在发愣,留守的将官笑嘻嘻地迎上来,施礼道:“恭喜大人立下大功,凯旋归来。”
  宋小爱一见了他,怒不可遏地道:“你……谁叫你擅作主张,这样对待伍大人的?”
  那军官眨了眨眼,奇怪地笑道:“大人,不是您让小的好好关照那个不开眼的运粮官吗?您看末将干得怎么样?嘿嘿,看在他运粮还算及时,没让兄弟们饿肚子的份上,这只算是小小地关照,要不然,末将一定关照得更好,让那老小子服服帖帖。”
  “你……你……”宋小爱欲哭无泪,早知道关照二字在军中这么解释,当时就不多嘴了,谁想到临出兵还特意把他叫来,匆匆忙忙留下一句“给我好生关照他”的话,这位牛人竟然是这么理解的?
  宋小爱真恨不得抽刀砍了这混蛋,她咬咬牙,顿顿脚,终于放过了这个跑来请功的将校,尾追着伍汉超去了。
  伍汉超又惊又怒地将老爹扶进自己的军帐,扶他在榻上坐了,立即在榻前长跪不起,伏地道:“父亲,让父亲受此大难,是孩儿之罪,请父亲责罚。”
  伍文定习惯性地捋了两把大胡子,可惜胡子都打了绺,已纠结在一起,没法抚得潇洒了。伍文定不禁心疼地叹了口气:昔日潇洒威风的美髯公,谁不夸俺如同云长在世,瞧瞧现在这副模样,走麦城也没这么惨呐。
  他放下双手,问道:“凌霄城打下来了?是那个丫头定计、指挥?”
  伍汉超忙道:“是,取凌霄城之策,确是宋……是她一手定计。父亲息怒,令父亲大人受辱,都是孩儿不孝,请父亲责罚。”
  伍文定瞪起牛眼,喝道:“呸!你这个臭小子,关你屁事?现在还在替她揽过!”
  伍汉超连忙俯首道:“儿子不敢,儿子不孝!”
  宋小爱迟迟疑疑地出现在门口,怯生生地道:“伍……伍大人……”
  “你给我滚出去!”伍汉超回头大吼,宋小爱吃了一惊,伍汉超从没对她说过一句狠话,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她的心,好疼好疼。
  眼泪迅速蒙上了双眼,宋小爱泪光莹莹地看了伍汉超一眼,绝望地转身便走。
  只听伍文定也是一声大吼:“你给我滚出去。”宋小爱身子一颤,可是她的心已经痛得麻木了,伍文定的话已不能令她感到更大的难过和创伤。
  伍汉超见宋小爱被自己骂得流泪,心中不由一软,又听见父亲也在责骂她,心中更是不忍,可是宋小爱如此对待老父,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还能说什么?忤逆不孝呀!
  他咬得嘴唇都快流血了,决然地扭过头去,狠下心不再看宋小爱一眼,不料伍文定抬腿就是一脚,骂道:“混账东西,老子叫你滚出去,你听到没有?”
  “啊?”伍汉超抬起头,愕然看着伍文定:老爸莫不是气怒攻心,变神经了吧?
  伍文定高声道:“宋大人,请留步!”说完瞪了伍汉超一眼,又道:“快滚,去弄桶水来,老子这副德行,不沐浴一下,如何更衣?”
  “啊?”神情呆滞的伍汉超又挨了老子两脚,这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梦游似的走了出去。
  伍文定声音一缓,说道:“宋姑娘,请入帐一叙。”
  宋小爱迟迟疑疑地走进营帐,默然片刻,忽地双膝跪倒,泣声道:“老爷子,是小爱的错,小爱向您赔罪。请伍老爷子不要再责怪小伍了。我……是我没那个福分,以后也不会奢望做您伍家的媳妇儿了。”
  她说完,“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两行清泪终于抑制不住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宋小爱抿住嘴唇,拭了拭眼泪道:“告辞了!”
  宋小爱起身欲走,伍文定急忙拦住,说道:“姑娘留步,宋姑娘,请留步。”
  宋小爱睁着一双泪眼愕然瞧着伍文定。伍文定习惯性地去摸胡子,摸了一把又讪讪地放下,嘿嘿笑道:“一日之间就攻下了凌霄城?而且损失如此之小……嗯!好样的,有大将之风,巾帼不让须眉呀!”
  他捧着肚子干笑道:“嘿嘿,别人家都是给刚过门儿的新媳妇一个下马威,你倒了得,这还八字没一撇呐,就把我老伍绑在你的帅旗上,又蒸又晒的,给了我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好样的,哈哈哈,真是好样的。”
  宋小爱急忙解释道:“我知道伍大人是不会原谅我的,可我还是要说,我临走吩咐人好生关照你,是……就是好生关照你,谁知道他们弄拧了我的意思,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我无话可说……”
  伍文定瞪眼道:“管他谁的意思,今天是我误会了你,也冲撞了你,你是三军主帅,该治我的罪,嗯,该当的,是老夫有眼无珠。嗯,老夫还就吃这一套,这样难得的好孩子要是归了别人家,那我老伍不是更有眼无珠?不甘心!这亏不能吃,坚决不能吃。”
  “嗯?”宋小爱也有点懵了,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她不解地看着伍文定。
  伍文定话音一转,狡猾地道:“可是不管咋说,论公呢,虽是我得罪了你。可要是论私呢,可是你大大地冒犯了我,你说我该不该追究你呢?”
  宋小爱垂头丧气地道:“伍大人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宋小爱绝无怨言。”
  “好!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不能反悔!”伍文定急忙叮上一句。
  “那是自然,宋小爱虽是一介女流,可也说话算数!”宋小爱扬起头,倔强地道。
  伍文定大喜,连忙说道:“你说的,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反悔。我儿子喜欢你,我不管,你喜欢我儿子,愿意做他的妻子,我也同意。可有一条,一旦成了亲,你就得乖乖做我伍家的儿媳妇儿,得入我伍家的门儿。
  你虽是壮家土司,地位崇高,可我伍家就这一根苗儿,我还指望着他养老送终、传递香火呢,你可不能让他当‘上门郎’,儿子拐跑了,连我孙子都拐跑了,那我老伍将来还有什么脸去九泉之下见祖宗?”
  “嘎?”宋小爱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破涕为笑。
  她忸怩了半晌,才低下头,卷着衣角,红着脸蛋道:“人家……人家啥时候说……说要小伍做‘上门郎’了?我喜欢小伍,自然……自然是要进伍家的门……”
  伍文定心中一块大石落了地,眉开眼笑地道:“不用做上门女婿吗?那就好,那就好,我可是听说你们壮族有‘不落夫家’的习俗,‘男出嫁女招郎’自古成风,尤其像你这样家中只有女子,又是一族之长的……”
  说到这儿,他不禁又担心起来,瞪起眼道:“你说真的吗?真的不用我儿子入赘上门儿?”
  见宋小爱含羞点头,伍文定长出一口气,说道:“老夫向人打听,怎么听到的都是……这就没问题了。儿子养这么大,要是改姓换名,将来生儿育女,都得跟母姓,杀了我的头,老夫也不干!”
  那时广西壮家“入赘”是一件寻常事,没有人会歧视,可在汉族可不同。现在男子入赘在很多地方都是件丢人现眼的事,更别提明朝那年代,尤其是人们还特别重视传宗接代的年代。
  伍文定因为在青羊宫见到儿子和宋小爱亲热,大闹了一场,心里就不太舒服,回来又向人打听了一下,乡里乡邻的一听对方是土司头人,便一口咬定他的儿子必定要入赘女方家,然后拍拍他的肩膀,很同情地说:“老伍,你这儿子算是白养了,替人家养了。”
  老伍一听,当时就毛了,对宋小爱越看她越不顺眼,又怎肯让他们往来?这回他犯了倔脾气,被人修理了一顿,他以为是宋小爱下的令,这一下他不但不恼,反倒把毛捋顺了,这样敢爱敢恨性情直爽的女孩子还真是打着灯笼都少见。
  待到宋小爱打了大胜仗,伍文定前思后想,觉得这女孩还真是怎么看都顺眼,除了入赘这块心病,简直完美得不得了,这才支开儿子,和她做最后谈判。想倚老卖老,借着自己一个长辈被她修理的引子,逼她让步,如今得到了准确答复,老伍总算放了心。
  “那……你是一族的头人,真的可以嫁出来么?”
  宋小爱虽然大方,论及婚嫁还是有些羞涩,她羞羞答答地道:“我虽没有兄弟姐妹,却还有堂兄弟,头人之位我既不稀罕,也不是不可以让的。”
  伍文定心中大喜,他刚想说话,忽见儿子提着一桶水鬼头鬼脑地站在门口,不由骂道:“躲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把水提进来。”
  偷听到后半截关键内容的伍汉超欢天喜地地把水提进来,站在那儿开心不已,嘴都咧到了耳丫子上。
  伍文定左看看,右看看,一对璧人,真是越看越招人稀罕。伍文定搓了搓手,连连点头道:“成了!嗯,成了!你们出去吧,呵呵,老夫要沐浴更衣,嗯!成了!”
  宋小爱红着脸向老伍施了一礼,和伍汉超双双退了出去。伍汉超放下帐帘儿,喜滋滋地转过身,见宋小爱已急步走出老远,忙追上去扯住她袖子道:“嗳,你走这么快干嘛呀?”
  宋小爱一回头,粉面含煞,俏脸如冰,冷冷地斥了一声:“放开!”
  伍汉超吓了一跳,急忙放手,讪讪地道:“又怎么啦?刚刚不还好好的吗?咋翻脸比翻书还快?”
  宋小爱目不斜视,淡淡地道:“翻脸?我哪儿敢呐,这不是听了某人的话,本官乖乖地给他滚开吗?”她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拂袖子,扬长而去。
  “惨了!我怎么把这碴儿给忘啦?女人就是小心眼,我……我……”
  他侧耳一听,自己帐中还传出伍文定“猖狂”的笑声,扭头一看,人家宋姑娘头也不回。
  伍汉超重重地一跺脚,给了自己一嘴巴:“我真多余,这事儿闹的,我这不是里外不是人吗?”
  ……
  夕阳如血,残霞满天。
  欢庆胜利的官兵们发现宋大将军阴沉着脸,背着手满营巡走,脸上不见一丝胜利的喜悦。骁骑都尉伍大少爷点头哈腰、满脸谄笑,一溜小跑儿地跟在后边,嘴里唠唠叨叨,打躬作揖地也不知说些什么……
  夕阳将两人的身影拖得老长,时而静止、时而聚散,走形夸张,就像在上演一出夸张滑稽的皮影戏……
  
  第304章
刀下证菩提
  
  李森亲自督率一路军队进攻安宁驿、飞星渡,一路青山迤逦、怪石嶙峋,脚下流水潺潺,风景甚是殊丽。可是官兵却如临大敌,根本顾不上去欣赏。
  最前边是藤牌兵,双手举着近一人高的大型藤牌,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走,前边已没有路,只有一条野草倒伏,似被人踩过的野径,只容一人经过,军队要布成这样的队形必然不堪一击,大军到了此处再难前行,不由停止了前进。
  李森打量着四周的地形,见有一条溪流从山中蜿蜒流出,虽说溪流两旁也是野草丛生,灌木横桠,可是相形宽阔一些,更难得的是在那浅溪中行进,可以避免半人高的野草丛中层出不穷的陷坑、竹钉、套索、绊发竹枪、荆棘刺等障碍,那些难以发现,令人头疼的小机关不但严重阻碍了大军的行程,而且已经杀伤了大批的士兵。
  李森立即命令军队向下转移,沿溪流溯源而上。
  这条溪流叫螃蟹溪,水深不过膝,宽度可划一条竹筏,虽说曲曲折折,不时还有被水流冲得滑不溜丢的巨石拦路,大军行速反而比在路上快了许多。
  蛮人既能在草丛里、树稞里、土地下、石块下布设重重陷阱,没理由会放过这条通向谷中的溪流,李森并不敢大意,仍叫士兵全力戒备着,空中、两侧密不透风的草丛中,甚至水下的溪流,生怕会突然从里边窜出个什么东西。
  前方两峰并峙,形如双门,山势奇险,山顶遍布丛林,郁郁葱葱,峭壁上密密匝匝布满悬棺。李森立即令大军止步,他正准备派些探子去前方探路,以防中了埋伏,忽地前方枝摇树头,一阵怪啸声起,猝不及防的官兵纷纷惨叫倒下,有的还没吭一声,就脑浆迸流,死状惨不忍睹。
  士兵们纷纷举起藤盾,可是前方射来的既非弓箭,也非梭枪,而是至少碗口大的石头,藤牌没两下便砸得稀烂,士兵们一个敌人也看不到,盲目地射了一阵箭,实在抵受不住从天而降的大片石雨,便纷纷向两侧草丛中躲避。
  草丛中早布设了陷坑、竹钉、套索、荆棘刺等物,盲目闯入脚下不能视物的官兵在一阵惨叫声中再次死伤遍地。蛮子有用之不尽的树木和石头,他们以树干为弓弦,以石头为箭矢,摧枯拉朽,无人能敌,明军丢下大片死尸开始向山外溃退。
  阵势大乱,李森也阻止不了了,尤其是一枚碗口大的石头就贴着他的肩头飞过去,劲风刮面生疼,身后的一名亲军被劲石砸入胸口,胸骨尽碎,倒在地上只是抽搐,口鼻鲜血狂喷,纵是李森这样悍不畏死的沙场老将也望之心寒,只得一咬牙,喝令后阵变前阵,向山外溃逃……
  再说参将李泽所部,大军沿着峡谷旁一条矮窄的山脊布成一字长蛇阵,迂回绕向狗头山。此处地势险要狭窄,大军只能拖成长长的队伍缓缓前进,不过这条矮山脊右侧是峡谷,左侧是一路倾斜向下的青山坡,虽说草木繁盛,可是居高临下,如果里边藏着人马,还是能够看到的,倒不虞中了埋伏。
  大军越行越深,始终不见蛮子人影,沿着山路,明军已拖成了长达数里的队伍,犹如一条长蛇,蜿蜒前行。忽地,先锋部队左侧山下密林中沉沉的铜鼓声骤然响起,与蛮子已交锋多次的明军知道林中有蛮子埋伏,好在彼此离得尚远,此处又居高临下,谅他们也未必冲的上来。
  明军盾牌手竖盾于地,后边弓弩手、火铳手严阵以待,后面的士兵也急急涌过来,准备布成第二道防线,可是他们愕然发现,从林中狂奔出来的竟然不是蛮人,而是牛马骡子,这些牲口都戴了嚼子,尾巴被点着了,像疯狂的战车似的向山坡上猛冲上来。
  这样的牲口只有几十头,那情景就骇然可观了,疯狂的牛马向山坡上狂奔,整片的野草齐刷刷地为之倾倒,那情景蔚为壮观。有个眼尖的校尉大声惊叫起来:“这是连环马,快放箭!放箭!”
  连环马的战术原本就是少数民族最先发明的,在历史上也曾起过大用,几十匹牛马布的连环马阵本来没什么用处,可是在这样狭窄难行、后边是悬崖深谷的地方其作用可就十分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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