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精校)第45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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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凝神瞧着那一道道先后插上红旗的山岭,仍是疑惑道:“太快了,进展太快了,各路将领太贪功了,一旦夺取山头立即突进,阵地都不稳固,得马上命令他们稳打稳进,小心赵疯子反扑。”
  许泰摇头道:“国公,来不及呀,就是平素,要把这将令传达一遍也不知要用多久,现在山中敌我势力犬牙交错,到处都在浴血厮杀,战事一开,怎么打就得指望前沿将领自行发挥了,我们根本来不及下达将令、随时调度了。”
  杨凌长吁口气,在帐中紧张地来回踱着步子:真的高估了对手了?还是招抚分化起到了这么大的作用?各路山头以血铺路,战事之激烈绝对不假,响马盗并不像是有意放弃阵地诱我深入。
  而且真担心敌人伏兵反击也不太可能。东华山中山岭纵横、沟壑起伏,埋伏人容易,想把人调出来形成攻击阵形可就难了,再说朝廷大军从各路同时突击,虽说进展有快有慢,仍能起到相互照应的效果,响马军想集中兵力吃掉一路可能性不大。
  江彬见战心喜,跃跃欲试,急道:“国公一到,响马盗人心离散,再加上这一回国公调集了山西大量军队从四面八方同时开战,响马盗战力比起前几次不可同日而语,依末将看,他们也没什么花样可玩了,国公给我一路兵,让我也杀进山去出出这口恶气吧。”
  杨凌笑笑,说道:“不必急,仗有得你打,你和许总兵的人不能动。在山里,不可能尽数歼灭他们,赵疯子见势不妙,一定会突围……”
  他说到这儿,瞳孔忽地缩紧了:“突围……突围……难道赵疯子一场硬仗都不打,直接就想突围?”
  杨凌立即返身,盯着沙盘看了一阵,徐徐说道:“诸位,会不会是赵疯子根本不想继续尝试守山,而是果断放弃这处天险主动突围?”
  苗逵疑道:“他们一直在守、一直在退啊,想要突围何必先派出小股人马惊动官兵促使我们各路大军发动进攻?直接集中人马,出其不意地选择一点杀出重围岂不更加容易?”
  杨凌干笑两声道:“那样杀出重围固然容易,可是蓄势待发的各路朝廷大军要围追堵截也容易。失去了东山华天险为凭仗,他们如何抵挡我十余万大军?
  如果赵疯子一开始就决定突围,却以守势惑我耳目,诱我各路大军入山呢?主动突围、先收后出、引官兵入山后,果断放弃险要据点,跳出重围逃出夭夭,各路大军要得到消息,整顿行伍,再撤出山来,能及得早有准备的响马盗行动快速?”
  “好个赵疯子!”许泰倒抽一口冷气:“从以往几次交手看,我也觉得以响马盗的战力不该如此让我各路大军得手,国公分析得不错,我也觉得这可能极大。”
  杨凌目光闪动着,在整个沙盘上逡巡不已:“那么……他们应该有一条可以令大军通行的秘道,使他们快速跳出向山中收拢的包围圈,利用外线空虚的机会扬长而去。他会选择哪个方向?”
  他和许泰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移向沙盘上的黄河。
  自飞陵渡开始,黄河下游变窄,所以这一大片区域渡河码头极多,赵疯子率先出动的小股部队沿河南下是什么意思?如果赵疯子确实是别出心裁,引军入山然后跳出包围圈,那么他的目的不言而喻,应该是选择黄河渡口强渡黄河。
  这也应该是他唯一的选择,河北、河南陈重兵于边境,山西各处城池闭关自守,大军云集于东华山,如果走旱路,在官兵围追堵截之下,哪里有生路?
  杨凌直起腰来,和许泰对视一眼,同时微微点了点头。
  ……
  徐参将这一路攻势缓慢,眼看其他各路山头隐现火光,显然军队进展迅速,徐参将不禁心急如焚。武将升官再没有比立下战功更快的了,这一次是威国公亲自指挥作战,这一仗如果打得漂亮,那可就是前途似锦呐。可是现在自己明显地落后于其他几路官兵了。
  徐参将提着单刀,站在一处岩石上,指着前方密匝匝的丛林道:“放火箭,妈的,一定要给把它给我拿下来。刘千户,弓箭掩护,阎千户再给我冲一次。”
  手下两员大将还未及答话,夜空中忽然响起一阵细密破空的风声,夜空深沉,可是天空忽然地一暗,还是立即叫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徐参将大骇,他飞快地跳下石头向后一避,同时高喊道:“盾牌手……啊!”
  一支雕翎射中了他的肩头,锁子甲的链扣阻止了箭簇的继续深入,不过仍然射伤了肌肤。数以千计的羽箭带着飒然风声落下,扫荡着猝不及防的生命,四下传出一片凄厉的惨叫。
  徐参将没想到这一路响马居然有这么多弓箭手,方才已冲锋了三个回合,始终不见对方暴露过这样的实力。他又惊又怒,一把拔下箭头,正欲喝令官兵反击,前方林中忽地响起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借着山势,无数的人马冲出丛林,向他的部队冲锋过来。
  “呜!”尽管刚刚受到箭雨袭击,从盾牌后冒出来的弓箭手仍然极快地做出了反应,千万点寒星猛地扑向黑暗中的杀气冲天的呐喊处。响马盗举着木盾,只听“笃笃”声不绝于耳,大队人马停顿了一刹那,一部分人中箭倒下了,但是其他的人以更快的速度向前猛冲过来。
  在他们的后方,也不断有箭雨发射,越过他们倾泻在明军阵地上。近了,更近了,徐参将挥起狭锋单刀大吼一声,领着士卒迎面冲了上去。
  虽说肩头受了伤,但他双手握刀,左劈右砍,如狼似虎,顷刻间被他砍翻了几个响马盗。一波又一波山贼悍不畏死地猛冲过来,官兵们也抓起刀枪呐喊着迎了上去,双方的人马如同海边的巨浪一般碰撞在一起,人浪翻滚,血如泉涌。
  第一批迎面碰撞的士兵和强盗们倒下了,第二批、第三批就踏着他们的尸体毫不迟疑地冲过去,无数的士兵,呐喊着冲向死亡,寻求着生机。血腥的味道弥漫了山谷。
  敌人据守在这道谷口的兵力太多了,徐参将杀得手臂酸软,他在亲兵的护侍下踉跄退了两步,拭了把脸上的汗水血水,他注意到,自己的人马阵脚已乱,仓促变攻为守形成的三道防线,第一道已经被攻破,自己所在的第二道正在胶着激战当中,而敌人越战越勇、越战越多,正在向第三道防线逼近。
  各处都在全力攻山,不可能有人来支援他,也来不及翻山越岭赶来相助了,徐参将咬咬牙,正要命令后备队全部投入战斗,夜空中一阵铜锣响起,前方林中又是一片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正在激烈砍杀的山贼听到锣声连战边退,渐渐让开道路,又一股生力军猛冲了过来,像切菜砍瓜一般,把由于猛烈厮杀,已经精疲力尽,动作迟缓的官兵撂倒一片。
  徐参将欲哭无泪:这怎么可能?赵疯子一共才五万兵马,布防沟壑山岭四面八方,每处根本不会有超过两千人的队伍。他们在这个谷口怎么可能安排这么多人马?
  火箭引燃的枯树、丛草,映亮了刚刚从林中出现的一面大旗,一个黑色大字映入徐参将的眼帘,顿时惊得他张口结舌。他的军队进展缓慢,始终还在东华山外围转悠,然而面前树起的大旗上斗大一个邢字,真的令他震惊了。
  谁都知道中条山响马军的龙头老大是邢老虎,可是这人自从起兵不久就生了病,这支造反队伍一直就是赵疯子在指挥,今天真邪了,病虎居然出山了,而且冲到了这里,他们……他们要突围了。而且选择的突破口,就是我的防区!
  这个念头,倏如电光火石一般闪过他的心头。但是已经晚了,邢老虎抱病领兵,亲自率领着从霸州带出来、屡经杀伐,浪里淘沙还活下来的精锐,以摧毁一切的疯狂攻势猛冲过来……
  杨凌得到消息时,徐参将的防线已被攻破了,徐参将、刘千户战死,阎千户只领着三百残兵逃得了性命。赶来报信的人带来了准确消息,邢老虎亲自带队,约一万五千人突出重围直取飞陵渡。他们选择的,居然是防御最严、也最难攻破的第一大渡口。
  江彬奉命率所部急驰飞陵渡支援去了,苗逵急道:“国公,山里的兵马来不及撤出来了,应该把外围防守的二线部队全部调往飞陵渡,把邢老虎的人马围死在那儿,一战全歼。”
  杨凌坐在椅中,沉思半晌,才长吸了口气,缓缓说道:“赵疯子呢?红娘子呢?谁能告诉我,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在邢老虎的军中、还是仍在中条山里?”
  
  第387章
血战飞陵渡
  
  战火处处燃起,东华山中兵匪混杂,到处都在战斗,突围出去的邢老虎所部包围了风陵渡,外围又被朝廷官兵反包围,战斗尤为激烈。
  许泰也沉不住气了,向杨凌建议道:“国公,不管响马盗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是一万五千精锐出现在飞陵渡是事实,而且主帅邢老虎又在军中,应该是响马军的主力。而且从战场形势看,渡河南下也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依末将之见,时机不可错过,江彬一路人马配合飞陵渡守军,未必能够歼灭这伙敌人,就算飞陵渡不失,他们的主力逃脱出去,继续沿河向东,离开了我们的主要布防地区,重新调动部署就困难多了。”
  杨凌总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心中犹疑不决。飞陵渡自然不容有失,可是山中主力真的全部逸往飞陵渡了么?他沉吟半晌,徐徐说道:“不行,你的预备队还不可以动,在这里,我们既可控制东华山,又可随时增援飞陵渡,一旦全部赶往渡口,而山中响马再出奇兵的话,我们的第二道防线太过空虚了。”
  他想了想道:“太原卫的兵马在苍柏岭布防,命令张寅率太原左卫、太原中卫支援飞陵渡,务必全歼邢老虎所部。太原右卫仍驻守原地。”
  “是!”传令兵一抱拳,急冲冲地去了。
  飞陵渡第一道防线已经被攻破,双方正在胶着之中,江彬率领所部已飞马赶到了,前后的官兵将响马盗围在中央一场鏖战。
  邢老虎令一部人马缠住援军,自己率人直攻第二道防线。四个官兵呐喊着举枪冲了过来,被邢老虎飞刀掼死一个,然后身边亲兵就和另外三个战在一起。
  邢老虎的亲随都是霸州响马,武艺高强、冷血嗜杀,两柄单刀对那长枪毫不逊色,未及三合,便冲至近前,一个官兵被当胸一刀刺了进去,另一个被削掉了五指,惨叫未断,雪亮的刀光一闪,颈子便被划开了。
  第三个虚晃一枪,刚刚转身欲逃,就被一个夺枪在手的悍匪自后刺倒。这时一名百户骑马冲来,手中枪斜指邢老虎,一声不吭,其快如风。左右方自大惊,欲扑上援救,邢老虎已深吸口气,提刀迎了上去。
  两人堪堪相遇,邢老虎一矮身,随即弹身而起,刀身斜挑,大叫一声:“开!”
  “铿”的一声,迎面刺下的长枪借着马的冲势,犹被他这一刀磕地弹开了去,斜斜荡向空中,战马贴身而过,邢老虎身形落下,半空里拧身回扫,手中的马刀夹着一阵狂风,自那百户腰间斩过。
  “噗!”血溅长空,半截身子落地,残肢被战马驮带着仍然奔出老远,这份骇人的武力令得四下官兵一阵惊恐大叫,虽然邢老虎一刀出手,立即拄地剧咳,竟然无人敢于靠前。
  数万兵马的大战,这样的厮杀随处可见,纵目所望,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喊杀连天,远远近近都是挥舞着刀枪亡命厮杀的人,就像礁石群中的海浪,互相拍击着,鼓荡着。邢老虎喘息片刻,厉声道:“来呀,给我冲,一定要拿下飞陵渡!”
  说完,邢老虎挥舞着滴血的钢刀,向官军最密集处冲去,他的亲随个个骁勇,紧随其后,犹如一股旋风,当者披靡,飞陵渡的河防官兵看见他那杆邢字大旗,根本不敢单独和他放对,立刻向两侧避开去。
  邢老虎的战马被射死了,于是率亲随步战,主要是亲自带队、督促鼓舞这些新入伙不久的新兵,而另一边由霸州响马老底儿组成的一支百余人的骑兵负责着切割、冲锋任务,他们利用快马轻骑、刀法精湛的特点,一路突进,将官军形将破裂的第二道防线破坏,后边紧跟着的悍匪们持着长枪、铁叉、木制的狼牙棒等武器紧紧跟进,推动着官兵继续后退。
  黄河北岸东华山一带官兵总兵力是响马盗的三倍,但是局部兵力有限,但是现在随着江彬生力军的加入,原本胆气稍怯的官兵士气大振,已经被撕开的缺口被不断蜂拥上来的官兵推动着抵受不住悍匪强大战力而意欲后退的一线官兵又反攻回来,但是总的来说形势仍岌岌可危。
  邢老虎当机立断,立即舍弃正面之敌,从侧翼向主攻方向发动攻击,他的大旗所向,赵潘、赵镐立即也率部冲了过来,几支分头作战的响马军形成一个三角攻击阵形,被包围在他们中间的官兵孤立无援,迅速被湮灭了。
  援军已至,飞陵渡守军将领夏守备心中大定,连忙命人挥动灯语,号令士兵退守最后一垒,以弓弩火器御敌,避免更大的伤亡。
  可是邢老虎麾下的兵马大多出身于绿林,打起仗来悍不畏死,特别是这种生死关头,夺下渡口才有生的希望,更是个个骁勇,他们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被喊杀声点燃了一般,对不断倒下的尸体视而不见,只顾举着兵器向前猛冲。
  退往最后一道防线的官兵有些正在胶着作战,这一退紧紧追赶的响马盗寸步不舍地追了过来,虽然付出了极大的伤亡,不过有几处地方已经有响马盗杀进官兵的战壕,虽然他们很快就被蜂拥过来的官兵斩成了肉酱,可是短暂的混乱使这几个地方的弓弩火器无从发挥,响马盗的骑兵立即趁势掩杀过去继续攻击这几个地方,意图彻底占领渡口。
  夏守备见状大惊,连忙组织人马向这几个被撕开的缺口增援,同时向远处援军以灯语求救。江彬跃马横刀,冲杀在最前沿,两柄斩马刀舞得车轮一般,手下杀人无数,一见远处旗语,心中更形焦急,他猛地大吼一声,双刀凌空斩下,把身前响马砍翻在地,厉吼道:“兄弟们,给我冲,后续还有援军,响马逃不了,杀!杀呀!”
  说着趁身边官兵向前猛冲的机会,他勒了勒马,提着两柄血淋淋的马刀对身边亲兵道:“去!告诉国公爷,响马盗铁了心要取飞陵渡,渡口官兵太他妈的无能,只知道守,不知道配合反包围……”
  说到一半儿忽想起这时告状不妥,江彬忙又改口道:“不,告诉国公,响马盗主力十分悍勇,请求再派援兵,否则纵然保住飞陵渡,也阻不住他们逃跑。”
  他方才两声大吼在万马军中喊杀一片的情形下虽然不是十分显眼,还是被响马盗断后的人听到了,负责断后的首领正是刘廿七,他在交错厮杀中抽空一看,只见马上那员猛将正是杀死自己结义大哥张茂的仇人,一双眼睛都红了。
  刘廿七猛地挥刀,呀呀几声大吼,接连劈翻五六个官兵,然后飞退几步,叫过一个配了弓的响马,然后取弓在手,盯紧了江彬。
  战场上人马纵横,旗幡招展,又是在夜色当中,许多地方燃起了大火,刘廿七箭法虽然不错,在这样环境中也不敢大意,他屏气凝视,窥准机会飒然一箭射出,随即又取一箭搭弦备用。
  江彬急急吩咐罢了,传令兵拨马便走,江林刚刚回头,冷不防瞥见夜空中光影一闪,他下意识地一闪,肩头一震,一支冷箭正中肩头。江彬好战嗜杀,此时又正是八月酷热天气,他根本不耐身穿重甲,想不到这时竟挨了人家冷箭。
  江彬疼得“啊”的一声大叫,心神一震还未及做出反应,刘廿七冷冷一笑,第二箭又毫不迟疑地射了出来。江彬正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肩膀,这第二箭“噗”的一声,从他右腮射入,左腮穿出,直至尾翎。
  这一下江彬想大呼都不成了,他猛地一俯身,兜马便走,亲兵们一拥而上,将他护在了中间,江彬忍痛抬头,只见远处一人在四下刀枪并举、喊杀连天的战场上屹立不动,手中举着一柄单刀,向他狂笑道:“不仁不义的江彬小儿,老子这一箭是替张茂大哥射的,你这奸贼,可有胆量与我一战?”
  江彬凶睛怒瞪,一股勃然怒气冲得他头顶酥酥发麻。
  他还没吃过人家这么大亏,一时激怒得血贯瞳仁。利箭穿腮,他怒吼不得,那股怒气充塞胸臆之间,无处发泄,江彬犹如受伤的狼一般发出一声闷吼,胸前军衣一震,似乎壮硕结实的胸肌似乎也陡地变得更大了。
  拔落左肩利箭,箭上倒钩豁开一道口子,痛澈人心,他却毫不在意,双眼只是紧紧盯着人如潮涌的厮杀战场中那唯一不动的人影,然后双刀举起,猛地一踹马镫,圆睁双目一声不吭地猛冲过去。
  马行如龙,正在厮杀的响马陡见一名朝廷将官冲过来,猝不及防,待挥刀挥枪去砍去刺,江彬已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吓得亡魂直冒的亲兵们紧跟着冲了过来,嘁哩喀喳把他们剁翻在地。
  战马直冲到刘廿七面前为两个刘廿七的亲随所阻,江彬也不吭一声,手中刀挥如闪电,荡开两人兵器,面门上横挂着一支颤巍巍的羽箭,又径向刘廿七俯冲下去。
  见了这骇人的气势,刘廿七也怵然心惊,他急忙垫步拧腰,使尽全身之力,猛地举刀迎来。
  “铿!铿铿!铿铿铿!”火花四溅,双方兵器接连交击,江彬手中“当”的一声,一柄斩马刀断为两截,刘廿七蹬蹬蹬倒退几步,被身后一具尸体绊坐在地上,脱手的单刀当唧一声落地,上面已满是缺口。
  江彬狞笑一声,阴魂不散一般从马上跃了下来,提刀猛扑过来,刘廿七左右亲随见状急忙上前拦阻,江彬双手握刀,单腿为轴,一矮身旋风般一转,将他们劈开了去,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兵器被震飞,整个人倒跌出去。
  江彬大腿上中了一枪,脑门上被刀尖划破一个缺口,鲜血如注,狰狞如同厉鬼,他也不管不顾,只听到一声粗重的吐气声,他手中的刀已经闪电般举起,双肘不屈,刀如画圆、人若前堕,这一刀已闪电般劈下!
  没有人听到过这么瘆人的声音,刀锋入体声、骨头断裂声、戛然而止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江彬一刀劈下,人已单膝地,双手紧握刀柄,臂肌贲起如球,将军衣都绷开了来。
  这一刀已用尽了他的全力,刀尖似乎已经砍进地里,在旁边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那刀忽然齐柄而断,再瞧对面跃坐在死尸身上的刘廿七,双眼瞪得老大,怔怔瞧着江彬,忽然之间,两片身子向两旁倒下,这一刀把他连同身下的死尸全都剁成了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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