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当王爷(精校)第9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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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凌不禁犹豫道:“那么这十美图,不知唐兄要多少画资才肯出售?”
  唐伯虎瞧吴济源对待他的恭敬模样,断定此人必是极有身份的贵介公子,能让苏州首富如此恭顺,说不定还是京师的豪门,所以有心敲他一笔,他一边盯着杨凌神色,一边迟疑地道:“这个么……凑齐十美图殊为不易,唐某也耗费了近一年时光,所以售价比起平时单幅字画来可要贵上些了,至少也要五……五……”
  唐伯虎售画,精心绘作的也不过要价二十两,十美图虽然难得,可是要上五百两他自己也觉得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但他难得碰上一个舍得花钱的主儿,瞧杨凌对那美婢如此疼爱的模样,定是个怜花惜玉的富家公子,这机会实在难得。
  他迟疑着正要说出价钱,吴济渊听了心中已经了然,他最近被李贵那个暴发户挤兑得厉害,偏偏平时使了大把银子的布政使和苏州知府也置之不理,如果攀上杨凌这根高枝儿,谁还敢欺凌吴府?
  如果唐伯虎出价低了,他买下来送给杨凌也显不出诚意了,是以急忙抢过话头道:“五千两?好,唐解元尽快绘出这十美图来,我便以五千两纹银买下了。”
  说完他赔笑对杨凌道:“待我取了这十美图,即刻派人给公子您送上府去。”
  唐伯虎一听大喜,他将手中画板一举,说道:“好,那唐某再免费赠送这幅‘月夜后庭花’,到时一并送到尊府。”
  杨凌听得啼笑皆非,他摸了摸鼻子,瞄了那画儿一眼道:“唐兄这画是……是后庭花?呵呵,画中这位仁兄堵得严严实实,可真是不曾看得出来。”
  唐伯虎一听杨凌挑他画的毛病,可有点急了,他一本正经地道:“画么,要讲究含蓄之美、意境之妙,你没看那美人儿一手遮着羞处么?那么渔郎问津,桃源何处呢?还不心知肚明么?”
  祝枝山和其他二位好色男一齐笑淫淫地摇头晃脑道:“正是,正是,何况还有此句:‘回头叮咛轻些个,不比寻常浪风月……’,点睛之笔呀。”
  杨凌听得心头一阵恶寒:这就是我心中的大才子呀,大偶像吗,你们也……也太……难怪你们做不了官,敢情那点儿才气全用在这上面了呀。
  ……
  一片碧荷的波浪,远远近近几艘小船儿划行在水面上一膝高的荷叶丛中,若不站起,彼此难得看见。
  郑百户和二十几个番子划着小船儿远远地将这一片包围起来,以防游客闯入。天师兄妹一船,莫清河和吴济渊一船,杨凌果然履行了诺言,和高文心独自划着一叶小舟荡漾在连天荷涛之中。
  高文心欣然坐在船头,撩起清澈的湖水洒在碧绿的荷叶上,湖水流溢,渐渐地凝成一颗颗小小的水珠,船儿轻轻前行,密密麻麻的菱叶儿受水力挤压,自动地分向两边。
  一朵朵小巧玲珑的洁白菱花,点缀在绿叶红莲中间,淡雅而清新。高文心把菱根翻开,欣然搜寻着一颗颗红色的果实,把那摘下的菱角放在裙子上,已经攒了两大捧。
  忽地,一尾被惊动的大鱼翩然跃出水面,在高文心的眼皮子底下划了一个弧形,“嗵”的一声砸进水里,溅起一片浪花,把她吓了一跳。杨凌见了忍不住大笑起来。
  高文心俏然白了他一眼,神情极是动人。她乌亮可鉴的秀发在额前微微有些凌乱,晶莹剔透的水珠沾在白皙娇美的脸颊上,仿佛是从肌肤下渗出一般,杨凌看了双眼一亮,刚想开口夸她,却又住了嘴。
  高文心瞧见他表情,眼底闪过一抹幽怨神色,她拿起一枝红菱来,垂着头轻轻吟道:“菱儿个个相依生,秋水有情总觉冷。”嘴里吟着诗,她的眼角已偷偷瞄向杨凌。
  杨大老爷倒真配合,连忙卖力地鼓了两下巴掌,说道:“好诗,好诗……”高文心有点儿泄气:“老爷是装傻还是真的不懂?他不是16岁就中了宣府头名秀才么?”
  杨凌却不知高文心是以诗挑情,他鼓了两下巴掌见高文心仍有些闷闷不乐,便讪讪地松开桨道:“划了这一阵儿,倒有些饿了,来,咱们先吃点东西吧。”
  高文心“嗯”了一声,将菱角拢起,走回舱中坐下,伸手取过漆得发亮的食盒,食盒一共四层,她将里边的菜肴一样样取了出来,放在中间的小桌上。
  吴府这食盒底部是铁的,内置炭火,上边一层隔水层,所以放了这么久,盒中食物仍是热的,这南人吃菜讲究精致,盒中菜肴每样都不多,大概只够吃上几口的,花样却不少,头一碟儿是一块方肉,厚笃笃,福得得,滋润丰满,一张肉皮更是金光灿烂,令人瞧了食欲大开,乃是一块东坡肉。
  第二道菜是洞庭虾仁,以洞庭湖上特产的‘吓煞人香’与河虾一起烹调而成,色香味俱佳。此外像桂花芋艿、油氽春卷、油炸金砖、灌汤小笼、卤鸭、爆鳝,尽显东吴文化精、雅、细、巧的特点。
  荷中荡舟,花间采莲,佳肴美酒,又有红袖添香,纵是不饮也都醉了。何况四周是高高探出水面的荷叶,中间只有一个巧笑倩兮的美人儿相伴。
  杨凌想起方才高文心大发脾气的模样,暗暗起了坏心,想要小小教训她一番,便拿出老爷派头,要她也饮上几杯。
  高文心推脱不过,只好也饮了几杯,醇酒落肚,她的两颊登时腾起一团嫣红,杨凌看了暗暗得意,可他叫人饮酒,自己也不能不喝,结果锡壶内的酒喝得干干净净,杨凌已觉得头重脚轻,人家高大小姐肤色虽如抹了一层胭脂,眼睛却越来越亮,丝毫不见醉意,杨凌这才晓得高大小姐竟有一副好酒量,不由暗暗叫苦。
  高文心是第一次和杨凌单独相处、第一次与他并案饮酒,第一次被他搂抱,也是第一次被他那般委婉哄劝,少女情怀,说不出是一种怎样的欢喜滋味,一饮了酒,反而更加开心。
  她笑盈盈地提起那倒净了的锡壶,向杨凌嫣然道:“老爷十六岁便得了功名,乃是北方才子,如今酒已饮尽,奴婢和老爷作对代酒如何?
  奴婢这有一副上联,请老爷对上一对吧:提锡壶,游西湖,锡壶落西湖,惜乎,锡壶!老爷,请您答对。”
  杨凌一听要对对子就吓了一跳,现代人有几个学过那玩意儿,待一听她说些什么锡壶、西湖、惜乎,更是弄得头昏脑涨,他虽未听说过这对子,可也听出这对子难处就在三个词都是西湖的同音。
  他不知道这个对子是昔年有人用来难为大学士苏东坡的,当时苏东坡也被这个对子难住,还道是高文心出的对子,所以心中钦佩不已。
  他琢磨了半晌,终于也想出三个发音相近的词来,勉强可以凑成一对,便对高文心道:“呃……我倒是想出一个对子,只是那意境比起你这上联来,实在差得太远,我说出来,你可不许笑我。”
  高文心听了脸上不禁露出惊奇之色,这副对子自面世几百年来,也不知多少才子煞费苦心去对,结果也不过为了追求发音相同,勉强凑出些下联,意境如上联般优美的,竟是一个没有。
  自家老爷这么快就能想出下联,那已是难能可贵之极了,还讲什么意境。
  高文心又惊又喜,连忙说道:“老爷快快说来,婢子洗耳恭听呢。”
  杨凌咬了咬牙,一狠心道:“好姐夫,聘节妇,姐夫失节妇,嗟夫,姐夫。”
  高文心瞪大了眼睛,小嘴儿微张着,愕然瞧了他半晌,竟是一言不发。杨凌不禁讪讪地道:“你看,你看,我说吧,意境差得太远……”
  高文心忽然一扭身子,趴在船帮上拿袖子遮着脸,就看她肩膀不停地耸动,那小船儿也随着左右摇晃起来,最后这位一向很讲究仪态的大家闺秀终于不顾形象地放声大笑起来。
  杨凌瞧着她,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半晌才悻悻地说道:“你看,好生生地喝着酒,非要对什么对子,真是大煞风景。”
  高文心见他恼了,赶忙坐好身子,她咬紧下唇,拼命忍着笑,眼里含着两汪泪水,身子跟打摆子似的抖个不停,杨凌不禁恼羞成怒地站起来,说道:“笑吧,笑吧,笑死我拉倒。”
  高文心见他恼了,不敢再笑,她慌忙站起来,柔声哄道:“老爷,是奴婢的罪过,你不要生气啦。”
  那小船儿本来就在左右摇晃,杨凌霍地站起,小船更是向左侧一歪,高文心急急站了起来立足不稳,差点儿一头栽进河里去。
  杨凌虽说气恼,实是因为自己的对子太上不了台面,方才觉得能想出三个近音词,其中还有个与惜乎相同的叹词,这份急智已是难得才说了出来。
  待瞧见高文心大笑,才觉得太没面子,这时一看高文心着急,站立不稳直欲摔下河去,急忙地伸手一扶,高文心心惊胆战地一头扑在他的怀里,直到小船儿慢慢平稳下来,才羞红着脸离开了他的怀抱。
  此时的高文心,刚刚饮了酒,玉面绯红,云鬓散乱,那眉如纤柳锁着一池春光,明眸如月卧于盈盈秋水,杨凌一时瞧得呆住了。
  高文心站定了身子,瞧见他的目光,不禁黛眉微敛,羞涩地垂下头去,却又禁不住飞快地抬起头瞟了他一眼。
  眉挑不胜情,似语更销魂,偷把眉扬,暗示檀郎,那是何等荡人魂魄的韵味,杨凌明知不该,却情难自禁,忍不住凑上去飞快地吻了她一下。
  高文心红润的芳唇饱满柔软,只被他轻轻一吻,她的唇立即变得湿濡濡的,那双亮亮的眸子也忽然幽幽的似变成了两坛醇浓无比的老酒。
  乌篷船儿悠悠,风送荷花清香,一直未曾喝醉的女神医,此时却一副朦胧欲醉的模样,似向杨凌发出深情的邀请。
  杨凌一吻下去,自己却似从美色中惊醒过来,他慌忙放开手道:“文心,是我不好,我们不能……我不该的。”
  酒醉之后感情难以自制,此时忘情一吻,他才惊觉犯下大错。高文心对他的情意,他心中早就看得明白,也一直提醒自己不要陷得太深,可是这一路南来,不知不觉间,她那绵绵的情网却早已把他拢在其中。
  直至此时此刻,杨凌才发觉,原来自己心中也早已喜欢了她,可他因着自己的心病,只能像条落入网中的鱼儿一般苦苦地挣扎,苦苦地逃避……
  杨凌重重地坐回位子,抓起酒杯,却发现杯中已空。他不敢抬头去看坐在对面的高文心那幽怨失望的眼神,心中只想:不能再招惹情债了,文心比玉儿她们懂事,我……不如把自己的事多少透露一些给她,断了她的念头吧。
  杨凌想到这儿,抬起头来刚想说话,前方忽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声音道:“咦,刚刚就看到在这附近站着的嘛,哥,再往前划一点儿,喂喂,你们在哪儿?”
  杨凌听到身旁水响荷动,张天师兄妹已划着船儿飘了过来,便将话又咽了回去,他见高文心垂着头,捻着衣角一副自怜自伤的模样,便匆匆对她说道:“文心,我自有我的苦衷,并非欺你身份。唉……等回了杭州,回去后我会告诉你我的秘密,你便明白一切了。”
  ……
  礼尚往来,一行人兴尽而返,莫清河也盛情邀请天师兄妹去杭州一游,这兄妹二人在杭州只是接受了道观众人的一番迎接,便乘了吴府的车轿赶住苏州,并不曾游过西湖,所以欣然而来。
  一路无事,张天师便和莫公公在舱中下起了围棋,别看张天师的象棋下得臭,那手围棋却十分高明。杨凌不懂围棋,瞧了会儿觉得无趣,又在舱前瞧了会儿风景,就返回了自己的客舱。
  高文心正坐在舱中独自想着心事,一瞧他回来,忙站了起来。自太湖回来,两人独自相处时一直都有点儿不自在。杨凌强笑道:“我在外边坐得久了,身子有些乏,我想进内舱休息会儿。”
  高文心心中一直存着疑问,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秘密,既然能接受玉儿和雪儿,又对自己有情,却偏偏不肯接受自己,有心想要现在问他,可是一个女孩儿家又不好意思表现得太过迫切,眼见杨凌一掀轿帘已要进入内舱,她还是忍不住道:“老爷……”
  杨凌停住步子,回头问道:“嗯?什么事?”
  高文心脸儿一红,支支吾吾地道:“啊……没什么,我们……我们直接返回杭州么?”
  杨凌摇头道:“不,回到杭州天色也大晚了,我们半路停下,先去海宁,住上一晚,明日再回杭州。”
  “哦……”高文心听说今晚不能听到迫切想要知道的秘密,不禁失望地道:“老爷去海宁,可是想要欣赏一下名闻天下的海宁潮么?”
  杨凌奇道:“海宁有潮可看么?我只听说过钱塘潮名闻天下。”
  高文心嘴角翘了翘,却不敢再笑出来,只是低声说道:“海宁潮……就是钱塘潮嘛……”
  杨凌怔了怔,垂头丧气地道:“罢了罢了,老爷我在你面前算是颜面扫地了,钱塘潮不好好叫它的钱塘潮,偏又叫做什么海宁潮,真是丢人。”
  高文心虽然满腹心事,仍被他逗得“噗嗤”一笑,她忙宽解道:“老爷是北方人,在京师的时候也没空打听这些闲事,不知道有什么丢人的?不过这钱塘潮要是每年八月十八去看,那才壮观,现在虽也有潮,可就逊色多了。”
  杨凌道:“随便看看也就是了,我去,主要是拜访一下闵大人,他是我的旧上司,我到江南,他已来看过我,我不去瞧瞧他,未免愧对故人。”
  说到这儿,他顿了一顿,温柔地看了一眼高文心,柔声道:“我去睡一下,不需叫人侍候,你若累了,也歇一歇吧。”
  高文心忽想起一事,本想告诉杨凌,转念一想这事与杨凌和自己并无关系,再说一个女孩儿家说这些东西也难以启齿,便点了点头,目送杨凌回房,自己也和衣躺在榻上,张着眼望着舱顶,不期然又想起那件蹊跷事。
  今日莫夫人从布政使司衙门回来,那神情步态有些差异,普通人虽看不出差别,高文心却看出了端倪,她瞧那位莫夫人脸颊酡红、眉腻如水,步态有点绵软柔媚,不由得暗暗吃惊。
  以她学医对人体的了解,深知一个女子神情步态忽然出现这种异状,必是刚刚行云布雨,与人有过合体之缘。
  莫公公是个阉人,又随同杨凌共游太湖,莫夫人独自从布政使衙门回来,居然眉眼含春,似刚刚与人做过交媾之事,难道她不守妇道、瞒夫偷人了不成?
  高文心枕着手臂怔怔地想了半晌,才幽幽一叹:“算了,这事虽然有伤风化,毕竟是人家私隐,要我说与老爷听,也羞于出口,自己的事还操心不过来,还管人家的闲事做什么?”
  “唉……老爷明明对我……对我也有情意,为何不肯接受我呢?因为我是奴婢身份?不!不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说有个秘密,到底他有什么样的秘密,竟使他不肯接受我呢?”
  高文心躺在榻上,耳听得河水滔滔,心潮随之起伏,这一路辗转反侧,不断地想着这个问题,竟是始终难以安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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