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校对)第203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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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啸啸呆了一呆,有些不敢置信:“你们肯放了我?”
  赖跃飞道:“不错,我看你还算是一条汉子,有心栽培于你。要我放你不难,不过,从此以后,你却需得为我做事,供我驱策,你可答应?”
  刘啸啸盯着火把光亮之下赖跃飞那张明暗不定的面孔,缓缓地道:“你们是西市王的人,李鱼如今也是西市王的人,我若投靠了你,便得与他共事,是么?”
  凌约齐笑吟吟地道:“如何,你可答应?”
  刘啸啸怨恚地道:“刘某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此仇若也忍得,生而何益?”
  赖跃飞哈哈大笑,击掌道:“好!好的很!我不瞒你,那个姓李的一到西市,便搅风搅雨,赖某很不喜欢他。奈何这人最是奸诈,谄媚讨好常老大贴身侍婢,我不好为难他。我愿放你出来,留你在身边做事,就是希望你能找找他的麻烦。”
  刘啸啸阴恻恻地道:“如果我想杀了他呢?”
  赖跃飞和凌约齐相视一笑,赖跃飞道:“那我们就在常老大面前力保你,取代他的位置。”
  凌约齐道:“你不必奇怪,我西市唯才是举,取而代之乃是传统,李鱼今日能坐上西市署市长之职,也是这么来的。如果你能斗得过他,那就证明你比他强,常老大面前,我们保你!”
  刘啸啸道:“好!我答应你们!”
  赖跃飞笑道:“爽快!是条汉子,来人呐,放了他!”
  当下,就有两个侍卫淌水过去,解开铁镣,刘啸啸一直被站立着锁在水中,双腿都僵了,锁镣一解,就向前倒去,幸被两个侍卫扶住,将他拖出水牢。
  刘啸啸被良辰擒住的时候并未受伤,但是在牢里受赖跃飞的人拷打讯问,身上却不乏伤痕。他腰身以下的伤在水里已经泡烂了,烂肉发白,血都不再渗出,上身的伤痕却是沁出恶臭。
  赖跃飞捂着鼻子退后几步,吩咐道:“你们速速载他去寻个郎中好生诊治,此人我有大用。”
  凌约齐虽然也是嗅到窒息的恶臭,却未后退一步,眼见刘啸啸虽然身体僵立,摇摇欲倒,痛得咬牙切齿,却不肯痛呼一声,不由心中暗赞:这刘啸啸端地是个狠人!
  凌约齐心中暗想:刘啸啸此番出去,定然与李鱼有一番龙争虎斗。李鱼背后站着良辰美景,刘啸啸背后站着的却是洪老大和赖老二。我居其中,或站队、或抽身,见机行事。若是他们斗个两败俱伤最好,不然的话,任何一方倒了,于我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哈哈,甚善!
  侍卫们眼见刘啸啸根本行不得路了,只好把他架出去,弄来一辆篷车,拖了他上去,倒卧在车中,便载着他出了府门。刘啸啸虽不清楚这东篱八柱之二的人物缘何放了他,但他早就龙家寨时,作为大管事为了争权,就与大管家明争暗斗过,乃至后来架空龙老大,也是颇有心机的主儿,猜也猜出了几分。
  他实未想到本以为此番必死,却是柳暗花明,又适生机。卧在车上,追思以往,从龙家寨掌握实权的二号人物,一步步混到今天这步田地,并不认为自己做错过什么,只认为全是李鱼害的。
  想到李鱼今日的逍遥自在,刘啸啸对比之下,痛心疾首,他卧在车中,从篷下望向长街,心中暗暗发誓:“姓李的,我刘啸啸今日不死,必将种种遭遇,千百倍地报复在你的身上!”
  这句话刚在心里说完,刘啸啸突然身子猛地一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抬起手来擦了擦眼睛。没有错!夕阳之下,那辆车中,坐着的可不就是龙作作?
  龙作作,在她还是一个少女的时候,刘啸啸就已认定她这辈子必定是自己的女人,可谁知道……
  刘啸啸的目光落在龙作作明显凸起的腹部,一双手登时死死地扣住了车板,青筋暴起。
  两车交错,目光中已经不见了她的美丽身影,刘啸啸依旧死死地瞪着前方,一双眼睛射出栗人的光芒:“她……她也在长安?她有了身孕?那是李鱼的孽种?”
  刘啸啸十指紧紧地扣着车板,吱吱嘎嘎地挠出了十道深深的指痕!
第284章
寻寻觅觅
  华盖,黄帝所作也。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常有五色云气,金枝玉叶,止于帝上。有花葩之象,故因而作华盖也。
  而华盖,也就是伞的原形。只是这最初的伞,是高贵者专用的,而且彼时还没有纸,伞面都是用丝制成,普通百姓就算允许你用,也用不起。
  到了今时今日,伞则以纸伞居多了,只不过那纸都是特制的,用油浸过或涂过蜡的。
  苏有道今日依旧在制伞,制作的是一把丝绸面的伞,很显然,这是一柄权贵人家定制的伞,所以用料很讲究。
  实际上,在这个年代,制伞算是技艺很是高超的匠人了,尤其是制作一把好伞,对于官绅权贵、使相千金们来说,也是行头中不可或缺的一件重要道具。
  在后来的时代,伞在遥远的英国发扬光大,成了绅士们出门必须携带的标准配具,那时由制伞名家所制的伞,是很为它的持有者提升身份的。
  大道上,行人络绎。苏有道就坐在路边伞棚下,专心地制作着他的伞。以他的身价,要开一间伞铺,收几个学徒,又或者就在自己家里营业,同样不虞生意,但他喜欢在路边制伞。
  虽然,行人行在路上,他自坐在街边,你不看我,我不瞧你,其实该走进心里的,不知不觉便走进去了,走进了心里,便也融进了他的手里,然后便铸进了他的伞里。
  所以,苏有道常自夸,他的伞里有七情、有六欲,有灵魂。
  伞面已经丈量裁好,用的上好的素绫,阳光透光棚子散照其上,发出莹莹的光,蒙在伞架上试看时,轻盈的仿佛一朵蒲公英,仿佛吹一口气,它就会飞起来,盈盈地飘飞入湛蓝的天空。
  苏有道提起笔,又放下,伞面太素了,该点缀些什么,但一时之间,他却想不出该添加些什么画面。苏先生作画与制伞一样,他不想仅仅做技艺技巧的展示,而且想蕴入他的情感。
  听起来这是一件很玄奥的事,但是每一个买到苏先生所制好伞的人,都感觉自己所拥有的伞,与普通的伞截然不同。或阳光、或忧郁、或思念、或执着,持着他亲手所制的伞,似乎总能从中品味到某种鲜活的感觉。
  尤其是当有合适的环境或氛围相匹配的时候,持一把伞,看雨打芭蕉,看蛙鸣荷叶,看流萤飞舞,看轻云拢月……
  苏有道正踌躇着该在这柄伞上绘制一副什么样的图案,一辆油壁车停在了他的摊子前,两个俏丽的小丫环从车上跳下来,放好脚踏,掀开轿帘儿,搀了一个虽然身怀六甲,姿容却极是惊艳的美人儿姗姗下来。
  “足下就是苏有道,苏先生?”
  龙作作盯着执笔沉吟的苏有道看了一阵儿,这才开口问道。
  苏有道抬起头,就看到一双很俏的眼睛。因为身怀有孕,龙作作的脸颊稍显丰腴,但是她的眼睛极俏,而且极为有神,显得有些犀利,因为眼神过于突出,就衬得那脸颊显得瘦削了。
  “足下就是苏有道苏先生吗?”
  那双娇艳的唇再度启动,龙作作极为俏媚,但眼神犀利,这对女孩子来说,会略显锋芒,但是因为她那双红艳艳的唇瓣,所以那锋芒便成了炽烈,火一般的炽烈。
  苏有道从未在一个身怀六甲的女人身上,看到如此个性的鲜艳与炽烈。苏有道脸上逸出一丝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放下笔,道:“不错,小娘子要制伞么?”
  龙作作目光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一抹怒气:“我想请教足下,李鱼今居何处。”
  苏有道听着她浓郁的西凉口音,忽然记起了之前对李鱼所做的那番调查,几乎是刹那之间,他就猜到了眼前的女子是何人,尤其是看到簇拥在油壁车左右那些明显是陇西风格装束的健壮骑士。
  苏有道微笑道:“小娘子识得李家郎君?”
  龙作作道:“我是他的妻子!”
  苏有道轻呵一声,道:“原来如此,小娘子应该是从褚将军府听说的吧?苏某自离开褚府,与李家郎君便少有来往了。”
  龙作作瞪着他,一字字地道:“本姑娘只是向足下请教他如今的住址!”
  苏有道一拍额头,失笑道:“啊,苏某糊涂了,李家郎君么,现如今住在延康坊杨思齐府上。”
  龙作作皱了皱眉,自语道:“杨思齐,这又是什么人?”
  苏有道正色道:“杨先生乃当世大匠,与在朝为官的阎立本阎大匠旗鼓相当,苏某制伞,亦曾求教过杨先生。”
  苏有道说完,便望着龙作作的背影,闭上了嘴巴。因为龙作作自语之后,根本没听他的解说,已然转身登上了车子,往车中一坐,吩咐一声,车子便辘辘而去,投入夕阳之中。
  “龙家大小姐,妻子?呵呵,这回更有趣了。”苏有道望着远去的车队,喃喃自语:“原来李鱼与龙家大小姐已然定了终身,连夫妻之实都已有了。”
  他抚着胡须,沉吟道:“李鱼乃死囚,入黑道方可逃王法,但若有了陇右这块不法之地,他未必非得留在长安。他的娘子既然寻来,他不会……离开长安吧?”
  “他已顺利进入‘东篱下’,须得留在长安才成!”苏有道一字一句地说完,便重新提起了笔。
  伞面莹白,仿佛一片沃雪,又似一张白纸,苏有道提着笔,不期然地想起了方才乍然一见的龙作作的模样:俏的眼、艳的唇、毕露的锋芒……
  笔在朱砂盒中蘸了一蘸,苏有道毫不犹豫地向伞面上点去,点点梅花跃然其上,仿佛一场大雪之后突然绽放出了它火一般的热情……
  “咚咚咚咚……”
  坊门处的鼓声响起来,坊丁要关闭坊门了。依照宵禁令,夜晚是要闭坊的,此举无疑会保证治安的良好,但是对一些尚未办完事情的人来说就有些不便了。不管是回家的、歇业的、投店的、出城的,俱都加快了步伐。
  李鱼带着吉祥、深深和静静离开西市的时候,街上行人已经不多,李鱼快马加鞭,轻车则疾驰于后,等他们赶回延康坊时,刚刚放慢马速轻驰入坊,坊门就在他们身后关闭了。
  车载三美,个个娇俏,每日早起便随着李鱼出门,每日傍晚,又被他用车载回,早成了延康坊的一道风景。掌管坊门的这两个坊丁,一个叫杨帆,一个叫马桥,每天早晚都能看见李鱼美女伴当,进进出出的,心中怎不艳羡?
  两个坊丁依依的目光,追送着三美的车马,追出好远。只是,听说人家是西市署市长呢,那可是日进斗金的大豪绅,自家怎生比得?二人只能望而兴叹:“大丈夫当如是也!奈何,我不是大丈夫……”
第285章
五朵金花
  “大娘!您快歇歇,我帮您洗菜!”
  “我淘米!”
  一进家门,吉祥还没开口,深深和静静两位姑娘就热情地冲进了厨房。
  两个吃货倒不是为了尽快吃上晚餐,而是因为她们已经发现,要拥有李鱼这张高档长期饭票,潘大娘这一关是必须要攻克的,只要哄得潘大娘子开心,她一开口,李家孝子还不顺水推舟?
  于是乎,两位姑娘除了借着在李鱼身边读书的机会,来点办公室撩骚一类的风情小故事,一回到家就是想尽办法讨潘娘子开心了。
  而且,两位姑娘谁也没有挑明,便已心意相通地达成了革命统一阵线。吉祥姑娘不是占了先手么?我们可是有姐儿俩,论质量不输于你,论数量还多你一倍,这竞争力自然大增。
  吉祥因为早就跟在李鱼身边,且已有了潘大娘的亲口认证,实在抹不下脸面来学这两个没皮没脸的小女人,眼见二人一头冲进了厨房,口口声声把潘大娘叫得比亲妈还亲,便负气地站住了。
  李鱼察觉了她微妙的情绪变化,心中也有些尴尬。深深和静静表现的也太明显了,简直就差敲锣打鼓宣告众生,说她们要进李家的门儿啦,他又不瞎,岂能看不明白?
  其实这样两个娇俏可爱的女孩子,李鱼实在讨厌不起来,只不过以他后世过来人的性情,却难免有些“惧内”,他可做不到理直气壮地纳小儿,眼见吉祥嘟起了嘴儿,李鱼便涎着脸儿上前,道:“她们两个在咱们家白吃白住的,还不兴帮咱们家多做点儿事?甭管她们,让她们去,来,咱们回房说点悄悄话儿。”
  这他们咱们的,关系撇得清清儿的,很有说话技巧了,奈何吉祥姑娘也是个人精,一点都不傻:“什么叫白吃白住啊,要是这么算的话,我也是白吃白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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