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校对)第49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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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独孤阀主,确实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男子主义者。
  也因此,女儿对李鱼的倾心,李鱼对女儿的青睐,他一清二楚。
  但是李鱼那厢的情形,他也打听明白了。李鱼早有两位妻子,与那采菊峰上的神秘女孩关系也不浅,自已女儿从小懦弱、乖巧,一旦真的嫁了李鱼,只怕是争宠也不会,更没胆子为娘家争取支援,那这女儿嫁不嫁的又有何用?
  李鱼青睐女儿,是看重她料理内政的能力,这是把她当成了得力臂助了,来日就算知道她是独孤家的女儿,难道就愿意帮助自已这一房,与未来独孤阀的阀主闹不愉快?
  所以,独孤阀主用了一计。
  他所说的辽东情形是真的,葛鸿飞只要够机警,也一定会从中得到好处。但是比起李鱼在基县的发展来,葛鸿飞的成就未必就更加醒目。
  另外,当年隋炀帝三征高句丽,损失巨大,当今皇帝就能一举功成?如果功成,他必派重兵驻守,那样一来,葛鸿飞就只能纳入正统,成为一名军官。论起能够完全由他自已掌握的力量,可能都不及现在了,更不好说和李鱼相比。
  如果皇帝失败,高句丽在皇帝退兵后,一定大举反击,清剿留存势力,葛鸿飞的处境也必然更加艰难。与其下注给一个有可能在皇帝的光辉之下立些功劳的胡子头儿,莫如押注在已经立下开疆拓土之功的李鱼身上。
  所以,在知道女儿已经情系李鱼身上之后,在盘算了李鱼和葛鸿飞二人的优劣之后,独孤阀主做出了派女儿去辽东的决定。
  他在赌,赌他一向懦弱的女儿,会因为对那男人的爱,和把自已像货物一般被人售卖的屈辱,勇敢地抵抗他这个父亲一次。
  堂堂独孤家的大小姐,为了他而私奔,连名份、清誉都不要了,这样当李鱼弄清楚她的身份,自已这位阀主怒发冲冠之后,不得不委委屈屈地接受现实,李鱼就欠了独孤家一份天大的人情。
  将来独孤家有事,不怕他不肯出手,毕竟从对他过往事迹的调查来看,这个人是很有情有义的,这一点,他也比葛鸿飞强。葛鸿飞虽然颇讲义气,但毕竟是胡匪出身,心狠手辣。
  其实,独孤阀主哪有什么料事如神,他也担心,女儿这一次又屈服于他。不过,这种事显然是无法与女儿事先说明,联手作戏的。至于女儿会因此一直对他心生误会。
  呵呵,我的骨血,终究是我的骨血。她对我心生怨尤又如何,只要对家族有利,这位直男癌重症患者才不在乎。
  清晨,路边小店。
  跑了一夜的独孤小月马也汗湿了,人也额头见了汗。
  让马儿歇在路边,使钱请店里伙计拿了些豆饼、干草、饮水给它,自已则要了一碗香喷喷的胡辣汤,一张古楼子。
  独孤小月身材娇小,虽然穿着那么厚的衣裳,也依旧看得出娇小来,可是那胡椒、熟牛肉、羊骨高汤、面筋、面粉、粉条、木耳等熬就的一碗热汤,和那羊肉、椒豉、酥油抹拌的一张胡饼,居然被她吃得干干净净,着实让伙计都吃了一惊。
  要知道,光那张古楼子,里边就填了一斤羊肉啊!
  “店家,再拿三张古楼子,包起来!”
  独孤小月喝完了汤,一张小脸红彤彤的,说不出的可爱。
  她大方地付了钱,又要了三张夹了熟羊肉的大饼,小心地揣在怀里,借着体温,它就不会冷,路上要是错过宿头,便能以此充饥。然后又灌了一皮囊的水,牵着马遛了一阵儿,便又翻身上马,向折梅城而去。
  她是欢喜的,一想到可以奔回那个人的身边,过那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就开心得心都要炸了。头一次忤逆父亲,没有听他的话,这种新奇刺激的感觉,也令她有种特别的兴奋。
  马儿疾跑,寒风扑面,可是小月儿却感觉如春风一般温柔……
第623章
心花怒放
  唐朝时候没有阴历阳历之分,所以这春节与元旦实则是一天,唐人称之为“元正”。独孤小月快马兼程,当她赶到折梅峰的时候,还有两天,就是元正了。
  看到那座已初具规模的城池,独孤小月的心一下子就踏实下来。那种感觉很奇妙,原本的浮躁、不安甚而是焦灼,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这一路,除了就餐、休息,全在路上颠簸,沿途还干掉了六七个盯上了她的剪径蟊贼,身心俱疲,可是看到了高高在上的折梅峰,那种安闲、舒心的感觉一下子就回来了。
  甚至刚到城门处她就下了马,那城门现在还只是个土坏的轮廓,城门都没有的,但她还是下了马,牵着马往里走,很开心地看着正在准备过新年的百姓们忙碌着,心中无比恬静。
  有燃放爆竹的,有洒扫庭院的,有停市休业的,有贴换桃符的,有张灯结彩的,折梅城中被李鱼软硬兼施,逼着迁来一批,比如五大家族及其全部族人亲眷,有用诸般优惠招来的商贾、农人,有从吐蕃调过来的那些部落民,已经颇具人气了。
  直到将至登山时,独孤小月才看到有军卒把守。
  此时的独孤小月为了赶长途,已换穿了棉的长裤短袄,娇小的身子显得有些臃肿,头上更是扣了一顶大皮帽子,乍一看,像个半大小子。
  “嗨!谁家的孩子,止步!咦?”
  持戟的大兵忽然认出了独孤小月,这个眉梢上挂着霜雪的半大男孩……原来不是男孩,是时常跟随在爵爷身边的那位姑娘,她不是爵爷的幕僚么,这是去哪儿了,好像刚走了长途。
  军士收起了戟,客气地笑道:“原来是姑娘你,失礼,失礼,你这是……”
  独孤小月见他认出了自已,倒是省了一番唇舌,便向他一笑道:“年关将至,过了趟家,爵爷这里公务繁忙,不敢久耽,这不又回来了么。”
  两个军士急忙左右一闪,引手道:“原来如此,姑娘请上山!”
  独孤小月把马交给他们,沿山而上,等到了折梅峰下时,又是一道关隘。
  山下关隘守军不知道她离开的事,这一道关隘是由住在山上的龙家寨原寨丁守卫的,却是知道的,见她出现,十分好奇。
  独孤小月解释道:“我本爵爷幕僚,之前只是年关将近,告假回去探亲。舍不下公务,所以提前回来了。”
  这年关马上就到了,再急也不急在这几天吧?守门的军士暗暗纳罕,却也不敢多问,毕竟是爵爷身边的人,爵爷前些天一直把她带在身边,连去吐蕃都带着,足见器重。
  于是,城门守军便拨了两个人伴她登上折梅峰。
  那两名军士边陪她走,其中一人边道:“朝廷刚刚派了人来,爵爷现在应该在主厅接旨呢。姑娘这边请。”
  独孤小月心中一动,道:“朝廷的旨意下来了?这么快?”
  那军士笑道:“说的是呢,原以为要开了春才有消息回来,真没想到,朝廷的使节这么快就来了!”
  一听朝廷使节到了,独孤小月不禁加快了脚步。
  主厅是李鱼接见外客、商议大事的所在,此刻李鱼果然在此肃然接旨。
  其实并没有什么香案,唐朝时候也不必因此下跪,李鱼只是面向长安方向,欠身肃揖,恭聆圣旨。独孤小月到的时候,那传旨的大臣刚刚展开圣旨。
  这种远赴异地传旨的,一般较少用到中官内宦,都是外廷派人传旨,所以这传旨人并非太监,而是一名五品的文官。
  他展开圣旨,朗声宣读着,李鱼身后肃立着不少人,独孤小月忙也肃立站定,侧耳倾听。
  这一听她才知道,原来这传旨人并不是为了李鱼征伐吐蕃、开疆拓土之事而来。而是为了李鱼在基县打击豪绅、铲除了三大寇之首的罗克敌一事而来。
  独孤小月心道:“我就说呢,按时间算,爵爷的报捷奏章此时恐怕都还未及送至朝廷,怎么可能回旨这就到了,原来是为了前事。”
  只听那传旨官员念着圣旨,大肆褒扬了一番,最后道:“封李鱼,开国县侯,从三品,食邑千户。授岷州司马一职。”
  人群中顿时一阵骚动,爵爷升得太给力了,从开国县男直接升到开国县侯,直接跳升四级,而且还得到了岷州司马一职,主掌一州军事。水涨船高啊,爵爷……哦!侯爷升了,大家也都有了上升空间啊!
  陈彬、铁无环这两位一文一武的主要官员,及其旁边众多僚属,人人眉飞色舞。
  传旨官宣完了圣旨,向李鱼拱拱手,笑吟吟地道:“恭喜侯爷!”
  “哪里哪里,杜员外辛苦了,快请厅中宽坐。”
  礼部杜员外郎笑得很僵,也不知道是被山风吹的,还是大过年的被派到这么远的地方传旨,连回家过年都办不到,心生怨尤,李鱼自然得对人家客气一些。
  “杜员外,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现在回程的话,也是赶不回长安的,便在这折梅峰上小住几日吧,劳动杜员外千里传旨,我折梅峰上下,一定将杜员外奉为上……”
  李鱼说到这里,双眼突然一亮,他看到了独孤小月。那丫头,穿着一身臃肿的棉装,看起来像个刚长大的男孩子,那双星辰般闪亮的眼睛,正笑弯弯地看着他,一见他瞧过来,那双眼睛顿时就湿润了,那感觉,就像见到了孺慕的亲人。
  李鱼的声音顿了一顿,继续向杜员外郎引手入厅,一边高声吩咐:“来啊!马上为杜员外和一众从员安排住处。立即安排酒宴,为杜员外接风洗尘。”
  李鱼如此殷勤,倒是让杜员外心中好受了许多,等厅中宽坐一阵,李鱼引着他们到了住处,一瞧这屋舍宽绰,华贵而雍容,拱手送走李鱼,回到各自房间后,又分别在枕边发现了一份足以让他们忘却思乡怀亲之苦的昂贵礼物,这些位劳苦跋涉的礼部官员,顿时对李鱼大生亲近之感。
  ……
  “来来来,看你,大过年的还不在家,怎么就回来了,这一身风尘,累坏了吧,先喝口热茶!”
  李鱼送了杜员外一行人入住,让他们稍作歇息,以便饮宴,回来就把独孤小月扯到了书房。
  捧着李鱼递过来的热茶,小月儿心里暖烘烘的,一时间,这一路风餐露宿的苦,只觉都值得了。
  “我还好,没事的。”
  小月儿开心地捧着茶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儿,一双眼睛又笑成了弯月亮。相比起她一路奔波回到家里父亲的冷淡,她在李鱼这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呃……你怎么回来了,李环肯放你走?”
  李鱼让她坐下,犹豫着问了一句。
  小月儿顿了一顿,轻轻咬着下唇,露出一口小白牙,沉吟了一下,才道:“人家……人家其实与李环,没甚么关系!”
  她偷偷睃了李鱼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李环,算是人家的一位世叔,与家父……相熟的。人家其实是跟着他出来见世面的。”
  李鱼讶然道:“见世面?”
  小月儿局促地道:“嗯……我家……我家没有男丁,家父年纪大了,有些事就得奴家来扛。环叔要在基县开设贸易,家父想着,或可让我跟来学习学习,我家也……也在这儿做点生意……之前冒称是环叔的侍女,只是为了出门在外方便。”
  李鱼恍然,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小月儿又瞟了他一眼,赶紧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杯中起浮的茶叶,茶的热气烘化了刘海上的霜雪,化凝成了小小的泪珠一般,一双长睫毛扑闪扑闪的,显得异常乖巧。
  不过,说起瞎话儿来,她可是眼都不眨。
  小月儿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奴奴很喜欢为爵……为侯爷做事。奴回家把想法说给父亲大人听了,父亲也赞同。奴家就……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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