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神冢(校对)第926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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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这些记录之后,陈智开始不自觉的思索起来,其实对于佛门,他是不愿想太多的。
  佛门的神圣,总是让人望而却步,甚至不敢质疑。
  但作为一个正常人的思维,陈智的脑海中不禁产生了一个疑念,这个疑念让他重新看待玄奘这个人。
  不是以圣人的角度去看他,而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角度去看他。
  从这些记录上来看,玄奘的立场其实是很奇怪的。
  从正常人的感情上来说,麴文泰要挟他留在高昌,这件事情让他非常反感。
  但麴文泰后来所做的事情,则应该能让他完全忘记这段不愉快的记忆。
  玄奘在到达高昌之前,是靠施舍维持的生存的,他每到一处都非常艰难,用木钵向百姓乞讨残羹,风餐露宿。
  但从到达高昌以后,他简直成了富翁,不仅不用为经费问题劳神,而且有时竟可以施舍他人。
  《大唐西域记》记载:“自高昌王所施金、银、绫、绢、衣服等,所至大塔、大伽蓝处,皆分留供养,申诚而去。”
  可见,玄奘在印度从容专研佛法期间,不但不为经费问题困扰,而且有经济实力保持与佛学界的礼尚往来,这对他日后的成功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那高昌王送给玄奘的礼物,具体都有什么呢?
  《大唐西域记》清晰的记载了这份礼单,麴文泰为玄奘准备的物资如下:
  【四个侍从沙弥;制法服三十具;又造面衣、手衣、靴、幭等各数事。
  黄金一百两,银钱三万,绫及绢等五百匹,充法师往返二十年所用之资。
  给马三十匹,手力二十五人。】
  这些人力物力,以当时高昌的国力来说,简直是惊人的。
  陈智在网上翻阅了一些古代西域的资料,其中就包括了吐鲁番出土的麴氏高昌时代的文书。
  其中有一本《高昌内臧奏得称价钱帐》,是出自阿斯塔那墓的文书,内容是关于某年贸易税的报告书。
  其中详列每件贸易的商品、数量及从中所得税钱数量,让人对那个年代的经济情况有了一些概念,同时可以计算这些物质,在当时的价值。
  玄奘得到黄金百两,合银钱约625文,数量虽不多,但作为贵金属,玄奘所得黄金大大超过高昌国一年的黄金总交易量,这是一笔涉及国本的财富。
  而那三万银钱更是个庞大数字,相当于高昌国240年的税收。
  500匹的绢和绫,若以高昌曾存在的评估价格推算,应是二万文。
  此外,为了玄奘能顺利西行,麴文泰给沿途二十四国国王都写了国书,每书附大绫一匹为礼物,希望各国国王善待玄奘。
  大绫比绫贵重,二十四匹至少得有一万银钱。为了寻求西突厥叶护可汗的帮助,又献“绫绡五百匹、果味两车”。
  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估计麴文泰是把整个国库都掏翻了给玄奘,没有一丝保留。
  要知道,当时的正值战乱之际,金钱的意义就是生命。
  西域各国分裂割据,战事频多,大漠荒原上贼盗横行,刚刚崛起的大唐和草原霸主突厥人,对这小小的高昌都有觊觎。
  这高昌国的国王麴文泰,难道真的会倾尽自己的国库,把钱拿去资助一个和尚取经,而不留下来保命吗?
第十七章
鞠文泰的慷慨(二)
  而麴文泰对玄奘的帮助显然不限于物资和人力,最大的帮助,就是对他身份背景的认同。
  玄奘西行,所经之国众多,尤其是当时的突厥国,更是纵横大沙漠的豺狼,杀人掠夺所不为,多少商人在经过突厥国的时候,都死在突厥人的刀下。
  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的突厥国所占面积非常广阔,所有臣民信仰拜火教,佛教徒对他们来说是异类。
  所以想要安全的经过这些国家,玄奘的个人身份非常重要。
  在此前,玄奘不过是个普通僧人,衣衫褴褛,孤身一人,而且不被大唐的朝廷所认可,是一位偷渡的西行者。
  而在临行前,高昌国王麴文泰,与玄奘结拜成异姓兄弟,从此之后,他就有了高昌国王王弟的名义。
  玄奘西行的一帆风顺也是从高昌开始的,从那时候起,玄奘等同拥有了一个政权靠山。
  《大唐西域记》记载,麴文泰特别准备了贵重礼品献给西突厥的叶护可汗,并亲手写了一封书信。
  书称:‘法师者是奴弟,欲求法于婆罗门国,愿可汗怜师如怜奴,仍请敕以西诸国给邬落马递送出境。”
  由此可见,玄奘当时受到高昌保护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可这一切更加认证了陈智所怀疑的事情……
  高昌王鞠文泰对玄奘,为什么如此无私的倾囊相赠呢?
  把这些珍贵的资源送给一个远行的生人,甚至连他是否能活着回来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什么样的感情能让他做出这样的行为?
  陈智在网上搜寻相关资料,发现很多人早也有过相关的疑问。
  很多史学家认为,当时的鞠文泰之所以这么做,是爱惜玄奘的才华,希望将玄奘留在高昌,从此架起与大唐的桥梁,与唐朝交好,是一种政治上的考量。
  但这个解释太过牵强了……
  当时的玄奘,并不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僧人,相反,他是一个被下令通缉的偷渡者,把这样的人留在国内,对和唐朝的关系有害无利。
  至于爱惜他在佛教上的才华,这一点就更加牵强了。
  任何一个成熟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统治者来说,宗教永远是为了强化自己的统治。
  一个国家的国王,不可能置整个国家于不顾,以举国之力去资助一个西行的僧侣,原因只是爱惜他的才华。
  这种说法,有一点儿像是自吹自擂。
  而最值得疑惑的是,当玄奘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履行他当时对鞠文泰的诺言。
  玄奘当时答应鞠文泰,在取得真经回到高昌国时,会在高昌讲经三年。
  但他回来的时候,甚至都没有进高昌国。
  至于原因,《大唐西域记》中只是一笔带过。
  说当时唐朝对高昌大举进攻,高昌国正处在战乱中,鞠文泰生死不明,然后玄奘便改道离开了……
  而这里,便有一个不合常理的地方。
  华夏从古至今的道德标准,受人点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作为得道高僧的玄奘,应该应该深明这一道理。
  而对于一个倾尽所有,帮助自己的恩人,而且还是自己的王兄,这种冷淡的态度,非常不合常理,让人感觉很不对劲。
  陈智反复的将这本《大唐西域记》看了十遍之多,将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看了,用心理学的角度,来对撰写者进行人物画影。
  首先不得不说,这本书的内容非常真实和严谨,撰写者非常真实的描述他一路上看到的每一处景致和当地的民俗风情。
  但是从一个正常人思维的角度上来说,这本书撰写者,感情线有些混乱。
  玄奘本身对佛学非常的虔诚,可以控制住自己所有的欲望,温顺悲悯,对人谦和有礼,这从他对事物的理解和所谈所想上,就能够看得出来。
  而有些时候,他的所作所为却变得很怪异,不合本性,可以说,非常的暴躁和不理智,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用句现在心理学语言来形容,就好像一个有多重人格的心理分裂者。
  【大唐高僧,你另一个面目到底是什么呢……】。
  陈智最后一次合上这本册子之后,心中默默的想着。
  【看来,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这件事的真假了。】
  之后陈智迅速的给天法寺的旦玄打了一个电话,当时正值半夜时分,当旦玄接听电话的时候,陈智非常直接的将这个结果告诉给他。
  鞠文泰是玄奘法师的王兄,这件事有史可考。
  既然在影像中看到那样的文字,那玄奘法师是旦玄真实的血脉来源,这个可能性就已经非常大了。
  玄奘法师毕竟是1300年前的人物,他真实的性情无人得知。
  当时的他也许是出于情愫,或者是其他的原因,与高阳公主产生不妥。
  而在被发现之后,整个佛门为了保住这位名满天下的佛学大师,也是为了保住佛门的荣誉,决定让他的徒弟辩机顶罪,整个佛界也闭口不言。
  于是,辩机被腰斩了,玄奘因此活了下来,名誉也从未受损。
  而旦玄的这支血脉,从此再也无法见天日,被皇室遗弃,隐藏了下来。
  至于他们不同于人类的长寿命,和晚上经常会做到的噩梦,也许是来自于血脉中神力的传承。
  《大唐西域记》记载,玄奘在进入沙漠中之后,因为不小心丢失了水袋,曾经五天五夜水米未沾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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