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道门(校对)第629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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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斐来到张百仁身边,二人并肩而立,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张斐道:“你也知道,百义天资及不得你,从小被我娇生惯养,被人诱惑走入歧途,修炼了佛家的欢喜禅法。”
  “欢喜禅法?倒是不错,也为一门高深道功,修炼极致可化作欢喜佛陀,直指阳神果位,不错不错,倒是好机缘。”张百仁连连称赞。
  张斐闻言面色铁青道:“这逆子,资质如何及得上你?修炼欢喜禅法需心中无情无欲,凭他的心境修为,如何能斩去情欲?”
  张百仁默不开口,只是一双眼睛看着飘零的雪花,欢喜禅法听起来似乎有些不入正途,但却是真真正正无上法门,没有大毅力绝难练成。
  前文也说,修炼之道,在于坐得子午,而欢喜禅法却是直接省去打坐参禅之功,男女双修一步登天,但关键之处却不得产生情欲,免得浊了元阳,坏了大丹真药,炼制出的阳神也不过假神罢了。
  “百义小小年纪混在女人堆里,也不知自哪里得了欢喜禅法,坏了门中众位长老家女子的清白,待我发现已经晚了。若非我厚下脸皮不断求情,只怕那畜生已经被人打死!这混账害人害己,自己修为不成,反而坏了别人道功,真是孽障!”张斐咬牙切齿。
  张百仁默然,心中却不由得对张母升起一股同情、惋惜,亏得教祖天书自家母亲时时刻刻惦记着留给张百义,张百义通天大道近在眼前不去修炼,却想着走捷径,母亲这一番苦心白费了。
  自己求之不得的宝物,却被人这般糟蹋,弃之如履,张百仁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上次你也见到他,不过下三等阳神罢了,只怕一次转世之劫都度不过去。”张斐话语中满是凝重。
  张百仁不语,只是背负双手看向天空中的雪花。
  气氛沉闷,过了许久才听张斐诺诺道:
  “你得了先天神胎,炼化先天神祇法身,不知可否出手化掉百义的道功,然后在赐予其……一滴……神祇精血。”张斐话语越来越低,一双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张百仁,眼睛里满是乞求。
  “你说什么?”张百仁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坏掉了,先天神祇精血?他还真敢开口啊。
  神祇精血是什么?
  寻常后天神祇便有生死人肉白骨的力量,更何况张百仁这般先天神祇?
  自家先天神祇只是刚刚出世,你丫的见过哪个父母在自己孩子出世之时就放血的,而且还是心头血。
  “你天资绝伦,至道阳神在即,先天神祇于你来说,也不过增强战力,锦上添花罢了,但一滴先天神血与百义来说,却是雪中送炭,足以改变他的命运。”张斐面色恳切:“于你来说,先天神祇并无用处,但对于百义来说,却决定了以后的命运……”
  “看到那雪花了吗?”张百仁指向天空中飘落的雪花。
  张斐话语顿住,一双眼睛看向天空中的鹅毛大雪。
  张百仁缓步来到院子里,伸出一只手接住天空中垂落的雪花:“每一片雪花生下来都有属于自己的命运,我这一掌便打破了雪花的命运。”
  瞧着手掌里不断融化的雪花,张百仁看向张斐:“为此我付出了身体的温度。”
  “修道之人,乃是顺天应道,我辈求道须顺应天数,逆天而为吃力不讨好,道友着相了!”张百仁轻轻一叹,收回手掌。
  “百仁!”张斐急忙道了一声。
  “此事不必再说,没有商量的余地!”张百仁斩钉截铁道。
  “砰!”
  “算我求你了。”张斐居然直接跪倒在地,肩头雪花飞溅,这一幕看的张百仁许久无语。
第0823章
念天地之悠悠
  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是修道之人?跪天跪地跪父母,不曾听人说老子跪儿子的。
  “砰!”张斐居然直接跪倒在地,肩头上雪花震落,一双眼睛诚恳的盯着张百仁,眼中满是乞求:“求你了!”
  短短三个字,重若千斤!
  “你这是做什么!”张百仁纵使对自己这个便宜父亲没好感,但却也不敢忤逆人伦,瞧着跪倒在地的张斐,连忙上前便要将其扶起来。
  “你若不答应,我便不起来!”张斐只是跪着,绝不起来。
  瞧着面色倔强的张斐,张百仁心中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张百义何德何能,居然有这般父亲在背后为其默默付出,他们对百义如此好,难道我就不是他们的儿子?
  此时纵使张百仁两世为人,也不由得心中发酸。尤其经过这一番发酵,酸味更重,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齿道味道。
  “他们待百义却是胜我百倍,我遇到危机,只能自己闯过拼搏。百义却一直锦衣玉食,我哪里及不上百义!”张百仁心中酝酿着酸意。
  纵使前世是阳神境界大能,但张百仁依旧还是张百仁,对于天地的感悟尚未深入,便已经转世来到了隋唐。
  而且前世张百仁便打小不知父母,自幼在山中随老道士修行,平日里看着别的小道士有家长来看望,时常嘘寒问暖,张百仁心中自然别有滋味。
  亲情!
  唯有在塞外的那五年,张百仁感受到了亲情。然后来到中域,所有亲情都被自己那个胞弟夺走了。
  瞧着跪倒在地的张斐,张百仁慢慢转身走入大堂:“你愿意跪,你便跪吧!我倒要看看你能跪到几时,但要我出手,却是休想!”
  张百仁身形慢慢向大堂走去,张斐悲怆的喊了一声:“百仁!他好歹也是你亲弟弟,你便这般心肠歹毒,忍心他走入歧途?”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我辈修行之人当顺应天意,何苦逆天而行?做吃力不讨好之事?”张百仁声音袅袅传来,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好,你若不答应,我便跪死在这院子里!”张斐面色决然,跪在院子里动也不动。
  大堂中,张百仁端坐,手中拿着瓷碗,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
  张丽华自偏堂走出来:“可怜天下父母心,张百义到处闯祸,张斐爱子心切,便是我看了也会面色动容。”
  “不过哪里有这般父亲,居然叫自己儿子耗费道基去成全另外一位儿子的!”张丽华瞪着眼睛,气鼓鼓道。
  张百仁喝了一口茶水,吹吹漂浮在茶盏中的茶叶:“叮当呢?”
  “叮当被我哄着去绣花了,这丫头爱死你了,我说为你绣一只荷包,她就高高兴兴的去了。”张丽华道。
  张百仁闻言苦笑,过了一会才道:“罢!罢!罢!你莫要管她,除了禁地之外,随她去逛游。”
  “张斐你打算怎么办?”张丽华一双眼睛看向大厅外,鹅毛大雪片片滑落。
  “他这是想逼宫啊!逼我出手!他受不住,自然就会离去!”张百仁将茶盏放下:“丽华,咱们好久没有弈棋了,你我今日不如下一盘如何?”
  “好啊!”张丽华闻言顿时眼睛一亮,一双眼睛看着张百仁:“咱们可是有十几年没有手谈了。”
  张百仁大袖一挥,出现一方玉质棋盘,然后黑白分明晶莹剔透的玉质黑白棋子落在场中。
  “我以前一直不是你的对手,时间长了自然懒得与你手谈!”张百仁瞪着眼睛,然后慢慢拿住一颗白色棋子:“我先走!”
  “先生男子汉大丈夫,居然还想占我一个女子的便宜。”张丽华巧笑嫣兮的瞪了张百仁一眼,然后拿起黑色棋子,径直落在场中:“我是女子,我先走。”
  张百仁看着张丽华,再看看棋盘上黑色棋子,有些无语。
  说实话,不用神性推演,张百仁下棋还真是算计不过张丽华。
  神性忙着推演各种神通,吸收先天神胎所得,哪里有时间理会这等玩笑之事。
  “上次叫你搜集三头六臂下半卷的事情,你做的怎么样了?”张百仁走了十几手,然后忽然开口。
  “没有线索,三头六臂未免太过于虚幻,人如何能长出三个脑袋,六条手臂?”张丽华有些不敢相信。
  张百仁闻言沉默,说实话,对于三头六臂张百仁自己也不太相信,若非那三兄弟的棺材就在后院,他也决然不敢相信这三头六臂的事情。
  “还有九州鼎!九州鼎一定要尽快找到,如今大隋风雨飘摇,若能集齐九州鼎,或许可以缓解局势。”张百仁道。
  “九州鼎你已经找到两件,剩下的七件却依旧毫无音讯,你不给我提示,叫我何从找起?”张丽华瞪着张百仁。
  说到九州鼎,张百仁想起那个气质若水的女子,自己好些年不曾见到纳兰静,也不知道这些年过的如何。
  纳兰静乃是自己随手布置的暗子,张百仁并未吩咐天听暗中关注。
  十六七年过去,纳兰静如今也三十多岁,不知如今道功如何。
  张百仁心中思虑着诸般种种,不由得有些走神,待到回过神来,棋盘已经失去了半壁江山。
  “我走神了,这局不算!”张百仁耍赖,哼哼唧唧道。
  张丽华闻言嘴角翘起:“让你两子。”
  从白天杀到夜幕降临,夕阳即将西下。
  张百仁一颗棋子一颗棋子的缓缓收起,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来到院子里,瞧着已经被大雪覆盖的张斐,模糊中化作一个雪人。
  张斐已经冻僵了,张斐根本就没有运转道功抵抗,以张斐苦修三十多年的金顶观纯阳道法,抵抗区区寒冷根本不是问题。
  “何苦呢!你这是逼我啊!”张百仁站在张斐身前,大袖一拂将其周身积雪扫落,一双眼睛看向远方,瞧着已经冰冻住的张斐,沉吟许久才开口道:“我助你化去道功重新修炼,至于说神祇精血,却是想也不用想,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就凭你张斐,虽然是我老子,但却没那么大面子值得我拿出一滴精血。”
  “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懂吗?”张百仁低头看着张斐,一挥衣袖转身离去:“将其带入屋子化掉寒气赶出庄园。”
  有侍卫上前搬住张斐走出院子,张丽华站在远处轻轻一叹:“先生心软了,可是却不应该。先生屡次陷入生死劫,张斐却默然不顾,如此父子情谊早就一刀两断。至于说张百义,与公子只是血缘关系而已,并无情谊,何必出手惹麻烦。”
  “也算是全了恩义,日后我心中坦荡!更何况以张百义的性子,如何抵抗得了欢喜大法的诱惑,你听说过狗改的了吃屎吗?”张百仁慢慢转身走入大堂:“告诉张斐,我只在涿郡等他七日,七日张百义不来,却怪不得我了。”
  “七日也太浪费时间,先生不如去金顶观了结因果,日后免得与金顶观再有纠葛!金顶观都是一群废人,日后牵连到公子却不好了。公子好歹修炼了金顶观的三阳金乌正法,这般大因果不是说化解就化解的。”张丽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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