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精校)第80部分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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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兄弟,就当俺前面什么都没说!”既然黄洋拒绝得这么彻底,苏昆也不敢再问,立刻正二八经的说起正事:“高升客栈的那队人,三天前上岛,第二天就要离镇往北去。但他们人数太少,照规矩,俺是不能放他们出镇登陆,所以给拦了下来。本来俺是想多留他们几天,让黄兄弟你有时间探探他们的底。既然现在黄兄弟你要跟着他们去辽阳,那俺明天就给他们开具路条。”
  黄洋想了想,摇头道:“不必那么急,哥哥你是以人数不足把他们留下的。若是只有俺一家出头,却说不过去。给俺两天时间,再联系几家商号——岛上应该还能找到几个想去辽阳的……混在人群里,也算是有个掩护。”
  两日后,高升客栈。
  宋金使团居住的院子中,宋使呼庆(注1)正在房内擦着佩剑,一个亲兵气喘吁吁的奔了进来:“指使!路条开来了!”
  “哦!”呼庆低低地应了一声,小心地放下佩剑。从亲兵手中把路条接过。一叠微黄挺括的半尺纸条上,写着使团中各人的姓名和年甲——不过名字都是化名,就连完颜撒睹也有了个契丹人的名讳——纸条的下方,盖着长生监镇的大印。为了这些张路条,他天天派人等在镇衙前,到了今天终于给办好了。
  宋金结盟,仍是极机密的事。来往于途地都是密使。为防泄露,两家的从人总共也只有四十出头。到了这岛上。便因为人数不足而被拘在镇中。本来还以为自家地身份曝光,但回头打听着,惯例确是如此,监镇此举并非是针对他们。
  辽东现在兵荒马乱,商旅结伴而行是常例,若有哪家只有三四十人出行,必然引得人人侧目。若是在宋地。或是辽东,暴露身份也并无大碍,但这岛是东海的地盘,敌友不明,呼庆和李庆善都不敢冒险。尤其是苏州港被焚,没人会相信是意外,而有能力动手的,也只有东海一家。在长生岛上。他们怎么也不敢泄露半点身份,所以也只能隐忍下来。
  就这么提心吊胆的等了五天,终于听到放行的消息,呼庆也在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挥了挥手,让亲兵去通知金使,不一会。李庆善和完颜撒睹得到了传信,一齐走了过来。
  “老呼,可是能走了?”完颜撒睹还在门外,声音就传了进来,说着一口怪腔怪调的契丹话,但呼庆还是能听得懂——他能被选作使金的使节,也是因为他精通契丹话地缘故。
  完颜撒睹踏进门后,也不客气,扯过一张椅子,便大马金刀的坐下。他三十多岁的年纪。相貌粗豪。若不是前颅光光,脑后又拖着几条不伦不类的辫子。看起来也算是个豪杰。
  呼庆起身相迎,与李庆善谦让了坐下,方回道:“正是。长生岛的监镇说是那边已经聚齐了十五六个商客,虽然人数稍差,但这段时间辽南也算平静,盗贼也少了许多,所以就不再拖延了。”
  “好!现在就走!”完颜撒睹一拍大腿,起身便要出门。
  “团练莫急!”呼庆连忙叫住,“是明天,路条上的时间是明天!”
  “明天?!”撒睹回头,一脸的不快:“你们汉人做事就这么不痛快,说走又不让走,还要拖到明天!”
  呼庆故作无奈道:“那是东海人的做法,与我家无关!”
  “东海!”撒睹脸现青气,满心地杀机,“苏州港的帐,来苏县的帐,还有这些天的帐,一笔笔都记着。等回了家里,禀了皇帝,回头就把这些东海人杀光掉!”宋金使团上岛之后,没敢多加打探,至今为止,也仅仅知道苏州港和来苏县之事,对于复州、宁州、镇海府的情况,仍是懵然不知。
  呼庆垂下眼帘,遮住眼中那点小小的得意。他是平海指挥使,对拥有强大水军地东海国一向戒备,如果能挑起金人对东海的仇恨,他自是会卖力去做。金人自起兵后从没吃过大亏,而东海,为了百多商人攻灭交趾的故事他也曾有听闻。这两家,都是以强兵立国,绝难容忍仇怨,只要两家结下梁子,日后必然攻战不休,这对大宋,好处甚多。
  宣和元年三月廿九,乙亥。
  清晨,镇北的大门处,已经聚起了一支准备出镇北行的队伍。六十余人的规模,比往日少了许多。各人拿着自己的路条,排着队给监门官查验。
  高明辉自牵着两匹马,身后跟着下属假扮的仆役则驾驶了一辆双马牵拉的两轮车——来回辽东,载货、逃命都要靠马,一人双马是最基本的配置——打扮得就像普通地商旅,与其他十数个正牌商人没有两样。
  这些给高明辉做掩护地商人,都是前两日黄洋暗中散布消息给招来的。本来去辽阳地商队都是半月到二十天才能聚起一趟。而前一趟商队,七八天前才出发。这十几个商人大半都准备在长生岛上买些货物直接回国,但现在听说新一趟商队即刻就要出发,而商队的人数也降到了五六十人。都觉得辽东地面已经安靖了不少,方才会如此,便都赶着过来报名。
  宋金使团地成员走在最后,队伍中只有十几匹马——镇子里一次买不到四五十匹坐骑——只得雇了五六辆载货的大车,不过这些车子也只负责把人送到渡口。但两个使团的成员都不在意,等到了陆上,自然有地方能弄到马匹。
  一番检验之后。商队出城。各自跨上马,乘上车。沿着宽阔的大道向东北行去。
  长生岛上的官道,宽有四丈,长约五十余里,是东海国的一千奴工,在半年内修起来的。依着定制,都是十里一亭。商队一行路过这些凉亭,每每都能看到三五个契丹人、渤海人。在亭中休息。
  ‘没有女真人呢!’高明辉暗暗想着,自开春后,就再也没有在长生岛上,看到来镇里做买卖地女真人了。不比去年,来岛上的尽是女真。那些女真人,从辽国抢来地财货无数,各个身家富足。看到合心的东西,就撒出一把金银。从来都不还价,对商人们来说确是最好的客户。若不是苏州、复州的几个猛安谋克,被贪心糊住了眼,先是在辽阳到复州的官道上设了十七八道税卡,继而又上岛来抢劫,长生岛上也没人会愿意把这些大客户往死里得罪。不过。据说参谋部的高层另有用心,但这已不是高明辉这个等级的小吏能够了解到地。
  一行商队有马有车,在平坦的大道上走得很快,不过午时,就已经行了有五十里地。看看路边的里程碑,离北信口就只剩五六里了。但这时,走在最前的一辆大车,却一扯马头,向右下了官道,领着后面的车辆。改走上大路边的一条丈许宽小道。
  “停车!”呼庆大声一吼。一夹坐骑,领着亲兵。赶上前去把大车拦下。
  “员外,你这是作甚?”车夫被一群人围着,也不见慌乱,平平静静发问。
  呼庆眯起了眼睛,冷声问道:“为甚不走大路?”
  “回员外,北信口的渡头,已经废掉了。现在的渡口在这条路上。”
  “什么?”呼庆向大路远处望去。满眼都是光秃秃地,一棵高点的树都看不到,灌木丛也都过了火,唯一的绿色是地上的杂草。不过虽然没有遮挡,在这个距离也看不清北信口的渡头为何会废掉,明明大路还在啊!
  李庆善和完颜撒睹这时驭马而至,三言两语问清楚了情况,撒睹当即大叫起来。三年前,自称大渤海皇帝的高永昌就是在这个岛上(注2)被活捉地,完颜撒睹的从人中,也有几个当年来过这个岛,早已把这岛上的地理禀报了两人。现在说北信口被废,他们如何会相信,北信口离对岸只有半里多,而其他地方少说也有一两里。这天下,哪有舍近取远的道理。
  完颜撒睹是痛快人,也不废话,把刀一拔就逼着车夫回头走大道。见主子抽刀,他的从人们也跟着一起把刀抽了出来,在几个车夫脖子上比划着。
  这里一乱,整支商队都停了下来,后面的商人们躲在一边观望,他们多是刚到岛上,并不知道冬天里发生的事,见车队拐上小道也是大惑不解。现在见局势紧张起来,人人伸手往马鞍下的兜子里抽,在那里皆藏着柄重弩,都是前日受过镇衙劝告后,在长生岛镇上花五十贯买的,商队中除了宋金使团始终被蒙在鼓里,其他人都是人手一具。
  不过最终还是没闹起来,由于现在尚未离岛,呼庆、李庆善都不愿节外生枝,好言把撒睹劝下,收到刀子,而车夫们虽然不甘情愿,但在一脸平静的领头车夫地命令下,也不得不照着雇主地要求,转头回返大道。
  回到官道上,商队直趋北信口。随着越走越近,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强烈的恶臭味。李庆善和撒睹对这种气味十分熟悉,那是腐尸地味道。
  车轮滚滚,道路两边,开始出现一支支架起木桩,上面无一例外的都挂着一具肠破肚烂,露出白骨的尸体。顺着大路望去,这些尸桩一直延伸到海边。尸水在木桩上向下流淌,被啄去了眼珠,空洞的眼眶冷冷的盯着他们这群陌生人。被马蹄声声惊动,无数只乌鸦扑楞楞的从尸体上飞了起来,在空中不住盘旋。
  被可怖的场面刺激着,商人们一个个下马呕吐,两边都是腐烂的尸体,他们也只能在路中间呕着酸水。高明辉也跟着下马,扯下马首下的葫芦,一气灌下半葫芦压惊酒。这列尸桩,刚挂起时很壮观,但现在看来,也太恶心了。
  车夫们这时齐齐拉住了马,不肯再向前。“员外!”领头的车夫对呼庆道,“前面贼人的尸体更多,不能再走了。”
  呼庆扯住了缰绳。他也算极胆大的,但看到眼前的尸骨之路,仍忍不住心中发寒,“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都是冬天来犯的贼人!”车夫说道,脸上还是平平静静,“岛上的寨兵把贼人们剿灭后,就挂在南北两个信口,以作警告。不过当时可没想到会有现在这种情况。尸体都烂出水了,人往里走,肯定会染上疫气。不过再过一月,等这些尸首都烂光,两个信口就又能通行了。”
  商队再次回头,不安的气氛笼罩在整支队伍上。撒睹、李庆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高明辉不认为他们会看不出那些尸体的身份,就算肉烂光了,头发可烂不掉。
  一个时辰后,商队一行来到新搭起的应急渡口,渡头上,两条只有四丈多长的渡船正等着乘客到来。宋金使团先上了其中一条渡船,当另一条渡船放下跳板时,商人们都犹豫着不肯上去。跟着高明辉的下属问道:“少掌柜,不上船吗?”
  高明辉的视线这时已落向了对岸,远处突然飙起的尘烟卷起了有半天高,上千名骑兵,数千只马蹄,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直奔渡口而来。高明辉突然觉得喉咙很干,干咽了口吐沫,低声道:“只是觉得,现在好像没有必要去辽阳了!”
  注1:呼庆在有的史书中也作呼延庆。真要考证起来,他应是姓呼延才对。不过不想把他跟演义混起,所以还是叫呼庆为好——这并不是俺弄错了。
  注2:据续通鉴,高永昌被擒是在长松岛。本来,俺还以为是那个不知名的小岛。现在得书友提醒,才知道原来长生岛在辽金时就被称为长松岛。不过现在也不便再改,只能将错就错了。
  
  第五章
满万(上)
  
  宣和元年四月初一,丙子。
  “女真不满万……”
  “满万不可敌……”
  “黄主事,你说说,对面的女真人有没有满一万?”
  黄洋头也不敢抬,只敢盯着脚下的甲板。对于长生岛总督的质问,他期期艾艾,却说不出半句话来。金人的大军已经杀到了长生岛对岸,他这个职方司东北房主事却才把人派出去查探。这玩忽职守之过,可不是一个失察就能解释的了得。
  陆贾居高临下的瞥了黄洋的后脑勺一眼,冷哼了一声,又把注意力放到了半里外金人的营地中。从昨日,金人的先头部队出现在临时渡头,到此时,在长生岛沿岸上,东海的哨探已经计点出九个猛安旗号。其主力集结于北信口对岸,而南信口和临时渡头,也各有一个千人队。
  所谓猛安,就是女真语的千夫长。女真现在还实行着从部落脱胎而来、军政合一的猛安谋克制度——类似于这时契丹的头下军州和后世满清的八旗。依照金主阿骨打在五年前订立的军制,一猛安下辖三千户,分为十谋克,平时组织生产训练,而在出战时则三户出一兵,组成一个千人队,由猛安统率。
  现在在对岸出现九个猛安旗号,也就是说,如果按照金国军制,长生岛要面对的敌军,已经有九千上下了。如果这九千人是奔驰在辽东广袤地平原上。不论是契丹、还是奚人,必会望风而逃,就算身边聚着十几万的兵力,也绝不敢回头一战。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这句谚语,已经被女真人用几十万的辽兵尸骸,刻进了契丹人的骨头里。这就是几年来金人屡战屡胜所铸就的威名。
  不过陆贾却不会为了区区几千人就胆战心惊。他就站在一艘在海峡中央下碇的车船上,悠悠闲闲的举着望远镜。看着不远处地金兵们,支起帐篷,修筑营盘。
  “九个猛安啊,还真看得起我们!”陆贾咂着嘴感叹了两句,抬手拍了拍黄洋的肩膀,轻笑着问道,“黄主事。你还记得几年前地护步答冈一役,杀败辽主亲率的七十万大军的女真军(注1),究竟有多少?”
  “……刚过两万。”黄洋被陆贾拍得浑身一颤,低声道。
  “是啊,刚过两万!”陆贾笑容可掬,再问道:“黄主事,你可知道现在长生寨的兵力又是多少?”
  “……九百……”黄洋的声音越发的低微起来。
  “没错,五百步兵。两百骑兵,还有四艘车船上的两百水兵,整整九百人!”陆贾哈哈大笑了两声,继续问道:“黄主事,你觉得这九百人能不能抵得过三十五万地辽兵啊?”
  “……”黄洋直冒冷汗,一颗颗豆大的汗珠沿着脊背往下滚着。再这么继续让陆贾质问下去,他连在这艘船上站的地方都没有了。心中做了决断,一咬牙,猛地抬头,目光犀利,与陆贾对视着:“岛上的兵力,能不能抵得过三十五万辽兵,下官实不知。但要对付眼前的敌军,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哦?”陆贾挑了挑眉毛,见一直被训得发傻的毛头小子终于有了反应。倒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敢问都督!”黄洋抬手一指对岸的金人营地:“对岸的几个猛安,有多少是女真。又多少是契丹和奚人?”
  陆贾略一沉吟,据他所知,契丹、渤海、奚人和汉人投降金国后,也各自划分了猛安谋克,这其中契丹汉人稍少,而渤海、奚人则大约各有五六个猛安地样子。他们常常作为女真人的辅助而出战。他旗号与女真并没有什么差别,至少在东海的情报中,找不到这样的记录。若说眼前的敌军中,有一部分是这些仆从军,也在情理之中。不过他没有顺着话头的意思,反而嗤笑道:“这事要问你们职方司才对。”
  对陆贾话语中地讽刺恍若不觉,黄洋沉声道:“最多一半!”
  “怎么猜的?!”
  黄洋道:“金国的辽南都统完颜斡鲁现下与契丹相持在锦州一线,根本无法抽出多少兵力。而他手下也只有一万多女真本部兵马,其余则以渤海、奚人为多。
  若是南女真大部还在,他还能再征召个四五千人,但冬天时,曷苏馆以南诸部已被我军杀了个干净,整个南女真汤河司几乎全灭,单凭曷苏馆一部,最多编起两个千人队。何况这曷苏馆部都是熟女真,与完颜部为首的生女真不同,逃命的本事不少,但真要打起来,也不比契丹人强到哪里去。
  以下官的一点浅见,眼前的这几千人,最多只有三四个猛安的本部兵马,两千曷苏馆女真,剩下的就应是渤海、奚人之流。也就是说,真正需要在意的也只有三四千人地样子。”
  “难道金主就不会派兵南下助阵?”陆贾问道,黄洋地回答有条有理,水平不低,他脸上讥讽的表情也逐渐收了起来。
  黄洋仿佛回到几年前,在义学里被先生叫起来考问地时候,应声回答道:“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几年征战,辽东士民流离,田土尽废,大军在外,莫说征不上粮草,连打草谷都找不到人。若非如此,金主也不会与契丹虚与委蛇,搞什么和议。从前年起,也就金人伪号的天辅元年,辽东已经近两年没有大的战事了,但要想辽东民力恢复,以支撑下一步征战,至少还需一年。
  在这时候,出动主力。而不仅仅是辽阳的队伍,他们这两年储备下地粮草兵器,至少会消耗掉一半。若是攻伐契丹,还能缴获一些,以补回损失,但打长生岛,又能抢到多少?
  何况金国的注意力。现在还放在辽国的上京临潢府上,为了攻下契丹的龙兴之地。活捉辽主,金主阿骨打已经花了两年的时间,零打碎敲地去拔出临潢府周围的据点城寨——这也证明了现在女真没有大举进攻的实力——若是这时举兵南下,包围临潢府地兵力减少,说不定便会功亏一篑,难道他不怕辽主趁机跑掉?
  再说了,现在虽已是四月。但辽东一带也不过解冻月余,春草初生,尤其是黄龙府,怕是连草还没发芽,马匹在冬天掉的膘还没补回来,现在就出动本部大军,女真人地战马够多少死的?!”
  黄洋侃侃而言,看着陆贾不住点头。信心顿时大增,总结道:“征战之要,不外乎天时、地利、人和。此非出兵时机,女真不占天时,长生岛又是海岛,女真毫无地利。若说人和,对岸的八九千人,除了三四千精锐,其他人也不过是摇旗助威的份。而我长生岛,攻有船、炮之利,守有海峡、城寨,正所谓金城汤池之地,要想抵挡眼前的这不到一万人的金兵,也不会费多少手脚!”
  ‘若是真的不行,上船走就是了。女真人还能追到海上?’不过这句话。黄洋想了想,最后还是没说出来。陆贾是长生总督。有守土之责,若是把自己要守地寨子给丢了,他在东海军的名望定会一落千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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